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唐朝工科生TXT下载唐朝工科生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唐朝工科生全文阅读

作者:鲨鱼禅师     唐朝工科生txt下载     唐朝工科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奥杜之杖

    罐头开发对张德来说只是小事情,当然对统治者来说,加强军队的作战深度广度,是必需品。产业链不用担心不能回本,唯一要操心的,就是整个过程中,能拉拢多少饕餮进来一起吃大餐,然后还能不被李董阴一把。

    范阳卢氏血淋淋的教训啊。

    在十六岁的夏天,老张忙碌在沧州的田间地头,指导着当地穷苦的百姓人家提高儿童蛋白质摄入量。

    “操之公,这竹笼竟然还能捉长鱼?”

    戴着斗笠的老农,赤足而立,手中握着一把铁钉耙。老农不是沧州本地人,而是来自淮南道的,口音重的很,因为淮水出了点问题,逃难到了河南。结果河南来了很多去年逃难的河北人,于是没办法,正好华润号郑氏白氏都在招募农夫,结果就去了河北。

    他说的长鱼,便是河北所言常鱼,也有说罗鱼罗鳝的,其实就是黄鳝。

    “老翁且看着就是。”

    张德也是半赤着身子,露出了结实的肌肉,蜂腰猿背古铜色,那些个田埂做些零碎的年少农妇,顿时轻笑偷看,眼热不已。

    新修的官道上,停着一辆马车,车厢用幔帐遮掩,里面却也不闷热,带了冰瓮出来,着实舒服。

    车内白洁依然绣着花,好奇问道:“姐姐,阿郎怎么还有这等技巧?”

    “也不知道哪里知晓的,连这泥里打滚的本领都有。”

    郑琬给一面团扇压着边,铜制的扇骨比划了之后,她放下了手中的伙计,小声道,“听说前几天,有个京城来的殿下,问阿郎讨要你我。好在阿郎不是个没势力的,回了那位殿下,否则,怕是要落在虎穴狼窝里去了。”

    “那些个王子。最是喜欢游历,在洛阳时,不堪其扰。”

    白洁应和了一番,就听到灌渠那边一阵惊呼。两个娘子顿时掀起一点点窗帘,看了过去。

    只见张德手指掐着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巨大黄鳝,得意洋洋地拎起来向四周展示,那些个精壮农夫,都是叹为观止。

    “操之公。这……这当真是巨物啊。”

    “又粗又长,好生硕大!”

    “好大,真是好大,竟是这般的粗壮!”

    张德非常高兴,这条又粗又长的黄鳝,估摸着能有一斤二三两的光景,绝对算得上巨物。

    “你等看着如何?这竹笼,只需蛐蟮若干,夜里下笼,起早出水。多少总是有的。不拘是沟渠河道,就是田间地头房前屋后的池塘,亦有鳝鱼出没。”然后张德又道,“鳝鱼虽是个丑物,朱门人家多半不爱吃这个,不过却不是什么坏东西。”

    “是个滋补畜生。”

    老张笑呵呵地将黄鳝塞到笼子里,然后道,“这里一片竹林,做上百几十笼子,便是粮食不济。还差点肉食,这鳝鱼,比那牛羊还要精妙些。”

    因为防病防疫的缘故,华润号和各家农庄田庄山庄的农户。都知道寄生虫很不好搞,所以那些爱吃鱼生的渔家,如今也是不吃的,都是吃熟食。

    黄鳝的寄生虫不少,这月份出没的鳝鱼,多的是蚂蟥吸附在上面。而且肠子里,也必然有各种小小细长的寄生虫。宰杀起来,也要细心一些。

    不过黄鳝大补却不是假的,所谓“小暑黄鳝赛人参”,对虚弱的妇人和成长的小孩来说,就是个滋补一番的好物。比不得豪富人家,却也是个办法。

    为了提高自己账面上工农家庭的人口质量,老张除了给补贴之外,还要让他们自己也掌握丰富餐桌的方法。

    如今抓捕黄鳝的五百亩地,是由在弓高的农庄庄户伺候的,这个农庄是新修的,还有家禽家畜集中饲养。庄户大多都是淮南道人,他们山高水远的过来逃生,人生地不熟,自然不敢和本地人一样偷鸡摸狗,这也是用人的道理。

    为了抓黄鳝,张德让人给田地挖好了灌溉沟渠,还设了水门和唧筒,缺水的时候,可以直接从河道中抽水。而黄河一旦泛滥,水门关闸之后还能朝外面排水,对提高黄鳝的生存环境,有很好的帮助。

    当然顺带着,还能保障农田的收成。

    除了这些,为了制作竹子黄鳝笼,张德在农庄种了不少竹子。这些毛竹勉强能过冬,所以竹子种类很多,还有一些是河东牵过来的特殊品种,加上江南的三种竹子,五种竹子因为成林速度不同,能保障每年不间断的产出。

    竹子用途广泛,沧州兴修水利之后,河道上普通人家用竹排也能往来各县。加上竹篾能够制作凉席、竹塌、竹炭、竹篮、竹篓等等日用品,可以说大大地降低了生活成本。

    最重要的一点,因为家禽家畜集中养殖,需要大量的鸡舍猪舍,用大型木料来制作,实在是有些浪费,竹子物美价廉,而且加工容易,对张德来说,最合适不过。

    而且按照老张自己的计划,今年河北道的桑蚕养殖就要铺开,过冬用的暖房,很快就要用到大量的竹子,竹子速生林的这点量,其实还不能完全做到自给自足,需要从淮南道江南道进口。

    因为养殖业上的客观大量需求,所以今年明年的竹笋,是没希望让农户们享受了。

    给农户们展示了如何抓捕黄鳝丰富餐桌文化之后,老张又展示了他抓捕黄鳝的最新装备。

    这是蓟州石城钢铁厂新出的产品,它首先,是一根钢丝……

    钓黄鳝很有乐趣,但是钓黄鳝的工具,却需要不断地摩挲,经过一系列的失败之后,才能从无数废品中,找到一根合格的产品,然后通过简单的钳工工艺,加工成黄鳝钩。

    要在贞观年制作一根钢丝,张德首先要解决钢材纵切,当然这个不算太难。然后是去磷,如果可以的话,老张当然想要选择高压水冲,很显然这不科学,所以张德就选了一个土办法,他用竹子柳枝迅速铺在热钢上面,然后爆裂去壳。

    当然效果如何,其实他也只能从成品中才能看出端倪,如何控制量,这就需要时间的摩挲。

    解决了这些,就是一次拉伸,要趁着钢材滚烫还能延展的时候拉伸,从粗钢筋变成了细钢筋。

    光这个过程,张德就得用上优质卡榫,还有绞盘。而且绞盘还得尽量匀速,所以目前选择的是人力或者畜力。

    最后细钢筋可能有大量的废品,有的可能很脆,有的可能是熟铁,有的可能孔洞不少,筛选后,将合格的产品二次拉伸……

    千挑万选之后,一根热处理钳工作业后的钢丝硬钩就诞生了。然后串上一根合适的蚯蚓,用这根直径两三毫米的黄鳝钩,塞到黄鳝洞前打水,要把握好要领,初次钓黄鳝的新手,要钩尖向下,这样黄鳝出洞一张嘴,就能被勾住下颚。

    如果钩尖向上,钩尖勾的是上颚,很容易脱钩,新手往往会因为黄鳝逃脱而被打击信心,从此丧失了钓黄鳝的勇气。

    当然对老司机来说,钩尖不需要向下,平方即可,黄鳝张口咬钩的瞬间,钩子往黄鳝嘴里一松,然后旋转九十度,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迅速勾住了黄鳝的下颚,然后一根新鲜的黄鳝,就这样勾了出来。

    “操之公,真是太厉害了!”

    “又粗又长,好大……”

    “比之方才,又粗大了许多。”

    “真乃巨物也。”

    张德低头看去,欣慰地笑了,这又粗又大的物事,还在扭动着身躯,头颅昂扬不屈,充满了斗志。

    又是一条巨物,老张估计也有一斤五六两光景,这样的巨货,着实不多见。

    为了钓这根大黄鳝,虽然付出了数以千计的人工,还有大量的废钢,还有大量的燃料消耗,还有大量的废水排出,但是看到这条堪比奥杜之杖的粗壮黄鳝,老张笑的很欣慰。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忍不住

    “大人,就是这样,操之还未着手,须从京中调拨人手。--只因长乐殿下故,要些辰光来布置。”

    跟老爹李勣说了罐头这事儿之后,李勣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几天他整天在脑补如何轻装上阵干的吐谷浑獠人叫爸爸,然后东征高句丽,西讨西突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山东之地,亦须得力之人。再者,左骁卫中弘慎故旧甚多,为父若是提拔一二,当大有裨益。”

    此时的李勣,思考的事情也不仅仅是自己的权势。论权势,他是不可能跟长孙无忌比拟的。再加上和两代唐皇的关系,也使得李勣此时在着手脱离军方系统,转而走行政路线。

    短期内的目标,就是做一任宰相。长期的目标,培养一个合适的接班人,至少能把这个家撑下去。

    根据南北朝以来的客观规律,凡是祖上打仗牛逼到爆棚的家族,早晚都得嗝屁,除非你做皇帝。

    李勣觉得自己放一两百年前,混个八柱国没问题。

    “沂州那里,德弟颇有人力。”顿了顿,李震又道,“琅邪王氏乃安平殿下之母族,虽说如今破败,却也很是有些名头。若借助名声,琅邪王氏也未必不愿意再起风云。德弟手段,京中洛阳权贵皆是心知肚明。大人,忠义社如今比之去岁,更是说话份量强了不少。如今只消我等一个口信,哪怕是隔了千里万里,广州的灰糖,我等要他冯公什么价钱,冯公就只能要什么价钱。”

    作为给李董看南大门的冯盎,好不容易拉着民族兄弟一起发家致富,然而黑心的工场主都是死要钱不要脸。各种压价,实在是让人苦不堪言。

    要不是他冯某人面子大,那些岭南獠人。早就作乱了。

    “商贾之道,小道也。”

    李勣浅饮一杯雀舌。粗壮有力的手指敲击着太师椅的扶手。这太师椅,是保利营造的精工打造,用时三个月,贵的令人发指。不过着实爽利,让李勣很是喜欢,而且端坐太师椅,双膝自然下垂,颇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莫说是他。就是皇帝在宫里,也有三四十张这样的太师椅,以及条几搁几团凳等等家具,着实令人赏心悦目。

    “大人说的是,商贾之道,着实是小道。”李震也没有反驳,不过他眼睛微微一眯,低声反问李勣一句,“可是大人,德弟和我说过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嗯?!”

    李勣鼻音拖的很长。

    李大哥于是上前压低了声音,道:“大人,蓟州石城铁料厂。工部定额是多少?”

    “朝廷机密,岂能随意打听?”

    “大人,这等路人皆知的秘密,说来又有何妨?”李震有些不屑,“蓟州石城铁料厂,工部定额是一万斤,但是大人,你猜存库多出来的铁料,一天是多少?”

    “多少?”

    李勣继续品着茶。吃到了一根茶梗,他抿了一下。吐在了手心,“总不见得能多个五千斤出来吧?”

    “大人。太小瞧德弟了吧?”

    见李震表情不似作伪,李勣一惊,低声道:“你们是要谋反?!”

    “大人何出此言?!”

    李震大惊,“朝廷早有公文,定额之余,乃铁料厂自有存库。若是用作打造军械,则由兵部民部工部三部采购,若是农具家什,则在漳河河口自行专卖。由幽州州府酌情监察……”

    李勣沉吟了一会儿,他突然感觉,皇帝在算计张德的同时,未必算计的准确。按照皇帝……或者说工部和将作监的计算,日产万斤差不多就是张德现在的极限。一年半载后,多抓点奴隶,说不定能提高到一万五千斤,反正张德现在报给朝廷的数目,也是一万多斤。

    只是,看李震的表情,李勣突然觉得,张德手头可能存的货非常惊人。

    “大人,操之让我给大人带句话。”

    李震小心翼翼,额头上冒出来点汗,然后咬咬牙,道,“平州滦河河口上溯一百五十里,有铁矿!”

    噗!

    一口雀舌喷了出来,李勣整个人都炸毛了:“你们真要谋反?!”

    “大人!隔墙有耳!”

    李震被他爹一声大吼差点吓尿,两条腿哆嗦了一下,然后道,“只是发现,只是发现,不曾开采!”

    那地方颇有一些杂胡蛮子部族,汉民数量五五开,平州这事儿,得从河北道找关系。张德为什么找刘弘基这老流氓?为什么和房玄龄谈笑风生?他吃饱了撑的?不就是因为这里有个大铁矿吗?

    只要能弄死高句丽,这地方,一定会汉化,而且是彻底汉化!

    唐朝一定会迁民实边,尽管这时候人口并不多,但一定会这么做!

    “铁矿……”李勣惊魂未定,他对张公谨这个侄儿,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了。这种折腾法,还不如直接尚个公主早死早超生算了。

    “知道的人还有谁?”

    “不多,都是德弟自己人。便是邹国公还不知道。”

    “那他愿意告诉你?”

    “除了儿子,还有程三郎。”

    “呵!”李勣不由得被气笑了,“尔等真乃情比金坚也!”

    “大人过奖……”

    “住口!”

    嘭!

    李勣一掌拍在扶手上,双目圆瞪,“这个铁矿,告诉张德,就当不存在,就当不知道!”

    “可是大人,这个铁矿……很大。”

    不大张德会让你传话告诉我?!李勣沉思了一会儿:“高句丽未灭之前,不能碰,千万不能碰。”

    一想起李董,李勣就觉得毛骨悚然。这个皇帝,和太皇不一样,太不一样了。只论战阵决胜,只怕帝王之中,无出其右者。可马背皇帝自古不少,但这个皇帝在朝堂之上,同样如鱼得水。

    二十八岁就上台的皇帝,曾经的天策上将军……

    “铁矿不能碰!”

    李勣再三叮嘱了一番,“想必程处弼那里,也会这般吩咐。不过,张德所言的保鲜之法,实乃利器,须细细筹措,事不宜迟。为父今夜就去拜会一下朔州佬。”

    说到这里,李勣一愣,心中暗忖:张操之倒是好算计,这铁矿吾决计不会支持的,只是相交这保鲜之法,吾回了一个,两相比较,定会支持这一个。

    “什么?!那老匹夫竟然从塞北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有十几日了。”

    李勣说着,对李震道,“恐怕张德也是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才让你回京的。”

    “是我自己要回京的,德弟并未劝说。”

    李勣冷笑:“你这夯货,若是劝说,还有甚么稀奇?你自行其是,放落了他的算计。”

    “自家兄弟,哪有这般的?”

    “且住,你莫和程处弼中了一样的毒。”

    看到儿子居然这般信任张德,李勣也是浑身难受,不知道该哭该笑。照理说,张德这般谋划,倒是能得许多富贵,如果李震没有骗他,张德真的能够存库铁料日逾万斤,那几年之后,凭借他们的权势,皇帝真要动忠义社的熊孩子,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有钱有人有装备,而且看似分散,实则内敛有力。比之老大世家,强了何止一点半点。

    “这样,为父和朔州佬叮嘱一番,便一起支使点气力,先行让人在山东做个基业出来。后面的事情,交给张德就是。”

    “大人这才有理!”

    李震顿时大喜,然后双眼放着光,“若能吃下这等利市,比做五年宰辅还要痛快。”

    听到儿子这等胡话,李勣嘴角一抽,心中暗骂:你若真做五年宰辅,这等利市还不是想吃就吃?真是愚蠢!

    只是这话也不能说出来骂李震,只好叹了口气,暗道张德这人精算计的当真无孔不入。

    莫说李震年少心热,纵是他沙场纵横,却也不得不被这赚头惊的心跳不已。这长久的勾当,别说兵部,就是皇帝自己,为了身后名,也要在所不惜。

    这是正经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过,他一个人吃不下,还得找上两个人。一个自然是安北大都护,另外一个,则是程处弼的爸爸……(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食肉动物

    和一千五百年后不同,北地麦子此刻不是主食,就算是为了多收一样粮食,麦子脱粒之后,研磨细致的也不多,更多时候就是直接蒸煮一碗。麦饭那口感……简直了。

    因此麦子终究不是士大夫吃,老夫子们要是吃了一碗麦饭咯牙,那是能吐槽一辈子的事情。

    不过小麦经过精磨,成为面粉,那就大不相同,能制作成各种食物。只是亩产感人,远不如糜子谷子。甚至河南道水利发达之地,上田多数还会中水稻。稻米的口感自然是要上乘的多,虽说交州以南,千里海疆万里石塘以西有国占城,其稻米能产三季,可惜口感糟糕无比,江南人多不喜。

    此时在河南道卖的最好的米,一是产自太湖的珍珠米,分支极多,其中就有江阴的一种凤凰稻,口感软糯,虞世南在京中,多是拿此米招待宾客,口碑极好。另外一种,产自彭蠡湖的饶州、余干等地的稻米,口感瓷实,蒸煮用水不多,又是高产,加上颗粒略长,太极宫多有采买。

    吃什么,没那么容易改变,但好吃的,谁都会伸嘴试一试。

    石城钢铁厂按照一千五百年后的国家惯例,瞒报了产量,当然瞒报产量不算什么大事情,不会被枪毙。再说了,这是民营企业,虽然国家有照顾有采购,但瞒报产量是为了发展具有大唐特色的帝国主义,所以很科学很合理。

    只是随时奴工数量增加,也不可能一直靠劣质陈化粮来对付。贞观年的粮食库存,基本来自武德年的十年累积,陈化粮因为打仗和赈灾,消耗殆尽,然而又碰上了河北道一通乱搞,河北道诸州亏空,也是来自于此。

    和一千五百年后不同,亏空可以靠做账来修补,这年头。亏空就是查州府库存。数目对不上,胥吏先死一遍,然后就轮到主薄之流的佐官,接着就是县令。然后就是州刺史……

    官不聊生啊,贪点小污罢了,冒这么大风险。

    要不是有良心的社会青年张操之大力支持,恐怕很多精明强干的公仆,就要因小失大。实在是大唐帝国的一大损失。

    “这小麦一亩收成,不过是两百来斤,没甚意思。再者蛮子们又不喜耕作,不如让他们挖矿。”

    有人这样对张德劝说。

    然而老张在蓟州平州开了一场华润号诸县经理人大会,作为幕后黑手,他再三强调:农业是社会的基石,是工业的天然保姆,大家不要死盯着钱嘛。

    然后老张又语重心长说道:“辽西地广人稀,麦田较之糜子谷子,所费劳力甚少。且亩产虽低,然则广种之下,万顷之地,亦是可观。”

    一百万亩地中麦子,怎么也能搞个两亿斤收益。按照唐军口粮日消耗两到五斤计算,能养活不少战兵,要是再精兵一点,更是可观。

    而且又不是只种地,套种棉花也是张德想要做的事情,加上苜蓿草头等等。一亩地一年的产出,在地力彻底被消耗之前,足够玩个三五年。至于轮种休耕,这年头。轮种休耕个卵,人少地多,不榨干每一寸土地的肥力,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麦子没人吃啊操之公。”

    “奴隶还挑挑拣拣?这工坊之中,又不是喂食糠皮麦麸,麦子研磨之后。还一人配了一两肉食,不错了!”

    有人吐槽有人反驳,这让老张很满意,至少华润号这些臭不要脸的经理人都在努力地为企业思考,形成了很好的唐朝版企业文化,这个企业文化的宗旨就是:不要觉得企业在剥削你,是企业赏了你一口饭吃,不跪谢还想反抗?

    “京中城西磨坊,研磨面粉颇为精细,可效仿之。再者,蒸饼能隔夜存放,能省去不少靡费。”

    张德然后又道,“朝廷要不要征辽,依吾之见,就不需要再想了。征辽是必然的,汉之四郡之地,焉能弃之?彼时辽东何止万顷田地?”

    众人顿时眼热起来,这些经理人,当然也可以说是主事管事档头掌柜账房,他们有的是江阴本家出身,有的是程家李家的人,有的是尉迟老魔头硬塞过来的,还有地方上的小世家小豪族,还有东宫幕僚们的亲戚朋友,还有老张做图书管理员那会儿认识的一些官场同道……

    总之,很复杂很庞大很蛋疼。

    但不得不说,这些人就算屁也不干,就这点人脉关系,也够让老张混吃等死一辈子的。

    不过混吃等死不是张德的目标,他的目标是玩着小霸王学习机混吃等死。

    “辽东如今麻料种植甚多,高句丽西部将军又圈了地放羊,有些南室韦人,如今就是在为扶余人放牧。”

    “扶余人城池百余,田亩不少。这两年行商脚力往来两国,各地土产风貌,皆有记录在案。较之前年,辽东粮田减少最少一成。”

    “何止一成?西部将军和玄菟城太大使者驱赶农民往南,如今多有流亡乌骨江和鸭渌水者。长孙公子赴任之时,我等在建安收买高丽婢,其数约三千,然则建安大使者瞒报上峰,对高句丽巡守只言二百余逃民。”

    一户五口计算,算三个女婢来自一户人家,那起码也是千户人家被毁。这种情况,足够让高句丽地方动荡,但偏偏屁事儿没有,可见其中的蹊跷。

    “辽东修建长城之人,乃是高丽豪强,名曰盖苏文。莫看其年少,却是个狠人,高丽建安城死于他手之辈,已有数百人。”

    经常开一开会,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这些消息汇总之后,让张德有了个大致的概念。高句丽如今发生了什么,辽西辽东又有什么变化,那些个官方耳目探子,远不如这些死要钱的王八蛋厉害。

    这些从来不吃素的肉食动物一阵吵闹之后,张德就问道:“那盖苏文,督造长城已有年余了吧?”

    “突厥覆灭之时,便来修建长城,卑沙城建安城一直到扶余城,都在建,有三年之久了。”

    听到回报,张德一愣:这个盖苏文有点儿意思啊,很有战略眼光嘛。

    唐朝要干死高句丽,这是既定国策,********这事儿说白了就是:老子的周围一圈,那必须得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当然这是大国,对小国来说,命运如何,全看手气。手气好,说不定能混个几百年;手气不好,那就惨了,就得从大国的历史进程中找找车辙碾压过后的痕迹。

    不过对老张这条工科狗来说,一切防御工事在他面前都是纸。目前唐军一定会很蛋疼,但如果征辽主帅是张叔叔或者李叔叔或者是程叔叔甚至是尉迟叔叔……那么蛋疼的一定是高句丽人。

    “这样,八月开始,麻料价钱抬高两文。”

    张德突然道。

    “两文?!操之公,这……这太多了吧。”

    “是啊操之公,现在北地麻料都满仓了,抬高价钱的话,也收不上来多少。”

    老张嘴角一抽:“就是收不来多少才抬高,不抬高的话,明年高句丽人还种麻?得让他们多种麻。”

    食肉经理人们都是一愣:“操之公,他们种麻的话,粮食欠收,当如何?”

    “问我们买嘛。”

    老张有些无语,还是缺少沟通啊,领导的意图这些做属下的不能精确领会,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呃……操之公,这商号贩卖粮食,也出不了关啊?再者,粮食得利太低,不值得浪费脚力啊。”

    梁丰县男当然知道自己要是从大唐走私粮食到高句丽会发生什么,但他会这么干嘛?

    “船队难道闲着不干事情吗?上个月筑紫岛北国旧主渴盼复国,到时候,筑紫岛上种的粮食,船队拉到辽东发卖就是。又不是河北河南的粮食,怕什么?再者,筑紫岛上粮食不够,倭国京西之地亦是肥美,有倭国豪强,愿收买粮食转卖于我,何乐而不为?”

    看到一群食肉经理人懵逼的表情,作为华润号的幕后黑手,老张语气鼓励他们道:“眼光,要长远一些。眼界,要开阔一些。”

    “操之公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吾辈鼠目寸光,实在是汗颜,汗颜……”

    “操之公之语,如醍醐灌顶,让人茅塞顿开,实在是叹为观止……”

    太刻意了!

    这样的马屁,完全不合格!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这次开会,算是统一了思想,整合了内部意见,关于东印度公司唐朝版的进一步升级强化,也算是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兄友弟恭

    筑紫岛在整个东海,也曾经算是一方势力,一百年前筑紫国的国力,是足够跟百济叫板的。即便是新罗占据倭国西北边地两处地盘,也要联合当时的筑紫国国主一起联合纵横。

    只是倭国本岛的中央势力抬头,加上氏族联合初步成型,王族又多是百济血统。百济国作为南扶余人和三韩的杂交产品,还没有和高句丽闹翻,因此筑紫国在外交上直接扑街,两相夹攻,最终被吊起来打。

    到隋唐交替时期,也就是筑紫国扑街一百年后,氏族联合更近一步,本岛诸国已经开始有了封建制。只是因为旧有势力的掣肘,导致本岛上是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三种社会形态并存。

    这也是为什么筑紫国覆灭一百年后,筑紫君磐井之子筑紫君葛子都死了好些年,他孙子还能挂个筑紫国国主的名头。

    关键问题就在于,虽说表面上已经建立了大和朝廷为首的本岛大部分地区国家,然而原始部落奴隶贵族和新封建贵族的领地基本跟独立国家没什么区别。筑紫君磐井的孙子,也就是那位找老张说要复国的土鳖,他除了屯仓上贡给大和朝廷的王族之外,本身还是掌握了数量可观的一批“部民”。

    然而“部民”没什么卵用,加上遣隋使的陆续归国,给大和朝廷带了全新的制度飞跃,此时的本岛,就像是海绵一样,飞快地吸收着中央帝国的知识、制度、文化。

    撇开大和朝廷的边陲地区,其中央直属的难波京畿,完全就是山寨版的隋朝京城,就是尺寸小了些,形象矬了些,但不管怎么说,已经初步有了一个文明国家的雏形。

    正如大多数新生国家的通病,倭国内部的矛盾重重,否则也不会老张的船队东游。不但有大氏族的示意带路党,还有倒卖粮食的大贵族,以及各种想要独占对唐外交渠道的神经病王族中人。

    “操之,这筑紫国。真要帮忙复国?”

    一袋一袋金沙往家里地窖藏的大表哥又来到了张德的办公室,老张闲来无事,就在沧州的浮水新修河堤旁,买了一块地,盖了个庄子。

    因为“东风”船队现在也走漳河河口。所以大表哥没事干就南下到漳河,然后坐船南下到沧州浮水河口,再改成平底船,过水闸到老张这里度假。

    反正敲诈勒索蛮子的生意很好做,而且时不时就拿史大奈出来恐吓那些边远地区的小国家,感觉还是不错的。

    “兄长,筑紫国是个宝地啊。”老张掰扯着一桩桩一件件道,“除开木材、泥灰且不提,只这……金银二矿。”

    说到金银二矿,张德的声音压的很低。长孙冲虎躯一震,然后正色道:“锄强扶弱,乃****正气也!”

    “兄长高义,小弟佩服!”

    老张神情肃然,一脸钦佩。

    “唉……奈何如今还要做个半年官,明年礼部才有肥缺。”

    “礼部还有肥缺?”

    “嘿……”

    长孙冲面有得色,一副你小子哪里懂这个的模样,“以前是没肥缺,往后嘛,大不相同啊。”

    给张德添了一盏茶。大表哥才眯着眼睛低声道:“贤弟,为兄这半年忙活,差不多也是摸清了东北诸部邦国的特产。哪怕是流鬼国前来进贡,这贡品是个甚么成色。为兄了然于心啊。”

    “……”

    合着还是敲诈勒索啊。卧槽你堂堂老阴货的儿子,怎么净干这些生儿子没屁眼的事情?也不怕丢你爸爸的脸?

    然而长孙冲乐在其中,还冲张德点头致谢:“对了操之,那个黑水三星洞的洞主,会做人,会做人啊!往后他去了长安。只管大胆做事,某撑他!”

    索尼罪大恶极啊,居然背着老子跟长孙冲有见不得人的交易,忠义社兄弟怨声载道,看来是要好好地教育一下索尼,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张德默默地在小黑本上,记下了黑水三星洞洞主索尼的名字,已经有了自己这条大腿,还敢背着自己去找大表哥,简直是自寻死路。

    真当老子是及时雨呼保义了?!

    “兄长,下半年,小弟就要在筑紫岛进一批货。木料、矿产、粮食、海产、珠宝,入冬之前,兄长挑个辰光,定一条船吧。”

    知道张德出手大方,但每次被砸的这么幸福,大表哥还是非常的激动,连忙道:“唉,可惜丽质无福,无福啊。”

    疾首痛心,疾首痛心啊!

    长孙冲暗暗骂道:徐孝德不当人子。

    虽说心里骂了老张的老丈人,然而长孙冲还是很乐意找徐孝德继续沟通沟通,上回他派人去了安北都护府,让徐孝德找张家商量一下能不能解除婚约,结果徐孝德还没说什么,老魔头直接吧长孙冲的信使打了半死,差点没活着从塞外回来。

    然而大表哥是琢磨过的,自己现在是没办法把表妹弄回家供着。然而张德是有希望的啊,只要徐惠妹妹靠边站,张操之不就又有被皇帝陛下捕捉的正经理由了吗?到时候,作为丽质表妹曾经最信任最崇拜的表哥,他优势大大的啊。

    虽说有点送妹的毒点,但从张操之的角度来说,这是爽点啊。长孙冲专门研究过张德的心理,像这种男女关系无比和谐,北里连个红颜都没有的大唐新四有青年,真的是快绝种了。

    至于和安平公主的各种流言蜚语,那算个屁!权贵子弟有几个没跟公主不搞点风声动静出来的?只是新皇登基才五六年,不好搞的那么明显罢了。可就这样,不还是出现了琅琊公主和邹国公的车震门吗?

    “贤弟,且住。”

    深思熟虑的长孙冲想了想,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在江南道还是有那么点关系的,于是小声道,“这等事体,不可宣扬。为兄本该从登莱水军中借上几个骁将,不过太过招摇,恐引非议。不过在江南,为兄倒是认识几个人,乃是大人故旧,水上本领,颇为高强。”

    其实张德不是很愿意长孙家掺和到这件事情中来,因为万一事情传出去,搞不好就是外交事件引发的政治事件。整个张家要承担的罪名,可真是不小。只不过,这其中可以操作的空间实在是太大了,靠张家目前掌握的嘴炮,足够把倭国的所有官面人物吊起来打。

    之所以说倭国的官面人物,那是因为前隋时期的遣隋使,此时还有滞留在唐朝的。并且已经开始着手迎接新一批的遣唐使,乃是安顿乡党的地主,且都有官身。

    在京城的时候,国子监中就有博士是遣隋使出身,礼部还有弘文馆,也有他们的人。总之,“清流”中的话语权,还是有一些的。

    加上遣隋使往往走两条线,一是登莱,二是扬州,故而和山东江南士族的关系,颇为密切。即便是虞世南,也有几个东瀛忘年交。

    “兄长,筑紫国虽称一国,然则不足为虑。今筑紫岛四境,犹如中下之州也。其民也鄙,其地也疲,无知野人甚多,倭国驻军,不足三千,多有百济武士浪迹在此,以作佣兵。”

    梁丰县男对这些情报,还是知道的很清楚,对大表哥笑道,“吾非朝廷将帅,不谋其地其民,唯利是图也。”

    听得张德所说,长孙冲微微点头:“如此说来,倒也妥帖,此事可大可小,亦不可轻易走露风声。若有彼处干系者,为兄也会帮汝盯着的。”

    “烦劳兄长挂记,年底便让兄长挑一船好物。”

    长孙冲一脸羞涩:“这……为兄……愧领,愧领了。”

    离开沧州的时候,长孙家的忠犬听了大公子的话,跑去打听最近要回倭国的留唐人士。

    然后很快,扬州那边有个消息传给了长孙冲。

    “高向玄理?什么来头?”

    “前隋大业四年遣隋使,素有机敏聪慧之名,京中贤达,多有交结。王世充占洛阳时,亦曾礼遇。”

    “大业四年?”

    “是,大业四年,今四十有九。多有倭国之人言其为魏武血脉,为倭国高向之地的名望。”

    长孙冲摩挲着下巴,思量了一番,“那个自称曹操之后的人?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

    沉思了一会儿,长孙冲眯着眼睛道:“在国子监时,听过此人讲《诗》,胸腹之间,皆是经纶,乃是不可多得的海外贤达。”

    “公子的意思是……”

    “杀了,这等人物既然要从扬州归国,自然知晓江南登莱的勾当,岂不是给我兄弟平添麻烦?我既为人兄长,亦当为人遮风挡雨。”

    “公子如此胸襟,小的钦佩万分,操之公能有公子这样的伟岸兄长,真乃滔天之幸。公子同操之公的情谊,实乃当世楷模也。”

    “做的赶紧点,扬州不宜做的过火,略施计策,莫要惊动地方。”

    “公子放心就是。”

    长孙冲吩咐手下去办事之后,才一脸的感慨:“贤弟,为兄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表哥很忙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烟花三月下扬州的扬州,并非是指老张思维中的扬州,他所熟悉的扬州,在前隋就是江都。而令人愉悦快活的扬州,此时却是在丹阳,也就是李客师的封号所在。

    丹阳在江南,长孙氏在江南的旧部极多,包括当初跑来江水张氏一起祭拜挥公的长孙无忌妹夫,就在江南做官。

    高向玄理一带贤达,名声享誉海内外,然而却死在春凳上。

    春凳十保利营造打造的,在死之前,还吃了些安利号的营养品。据说吃了立刻就是年轻态新生活……反正高向玄理在知天命的年岁,玩弄一个新罗婢,然后玩死,很合理也很科学。

    “办妥了?”

    幽州城内的一家金银铺,长孙冲正盯着融化的金沙,然后熔融重铸成金砖,都是六十斤的份量。就算有不开眼的山贼要抢劫,看得见也未必弄的走。

    “公子,小事而已。”

    仆人低头小声道。

    “这个自称魏武之后的倭人,在京中人脉极广。你可知道御史大夫同他亦是故交?还有虞公,对其颇为赏识,陛下当年的天策府,还曾招其为文学博士。”

    说到这里,仆人额头上微微渗出汗来,声音更是压的低了一些,然后郑重道,“公子放心,那新罗婢……也已经上吊了。”

    “嗯。”

    长孙冲抓起一枚小小的金子圆饼,这圆饼是张德给他的,是华润号在新罗和百济交易时候的另外一种凭证。除开开元通宝回收之外,以物易物的情况只局限在两国国内,倘使是大宗交易,华润号分号之间的出入,除开见票凭兑的华润飞票,还有就是金银圆。

    这其中的说道,就有些深了,总之,长孙冲对金银圆这件事情。十分感兴趣。

    “新罗有个六头品的酋长,甚是得新罗王赏识。这上吊的新罗婢,正是问他买的。丹阳那边,有人打点过了。倘若有人深挖,就会有这个酋长出人来顶罪。不过丹阳那里都是自己人,不会有什么说道。”

    长孙冲当然知道丹阳那里不会有什么问题,区区一个倭人,纵使他千古奇才堪比管仲乐毅。那又怎样?杀了就是杀了。

    只是,手尾总归要做好,以防将来有人拿此事说事。他爸爸可是长孙无忌,以前位高权重,以后说不定也会位高权重。位高权重,就会有敌人。飞龙在天之后,就得亢龙有悔,要不然,死全家……

    “江南不比别处啊。”

    大表哥感慨一声,然后道。“朝贡馆那里,你让人回京一趟,让大人再派几个骁将过来。”

    “公子,这是……”

    “高句丽有内乱,那个修长城的盖苏文,不可小视。朝贡馆有些室韦人,居然就被拉拢了过去。嘿,这真是……”

    说起这个,长孙冲竟然久违的想起了当初在曲江池被张操之带着一群小伙伴打脸。那真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不过后来他仔细琢磨,自己这情况算个卵。皇帝陛下才叫惨,曲江文会居然连个屁都没憋出来,就灰溜溜地回到太极宫****伤口。

    心灵上的创伤啊。

    他们这位皇帝陛下,射术堪比大表哥的爷爷长孙晟。文采比之杨广,也不遑多让。结果偏偏被一群熊孩子军团吊起来打,和皇帝的憋屈比起来,长孙冲觉得自己这种级别,完全可以接受嘛。

    然而张操之是个什么样的人,经过多次交流。多次接触,多次对抗和团结,终于发现,张操之是个好人,好人呐。

    然而盖苏文能和张操之比吗?

    当然不能!

    作为馆长,大表哥觉得盖苏文有点碍眼,当然他也想直接派人把盖苏文剁死在辽东。可惜条件不允许,而且这鳖孙和别的高句丽二世祖不一样,居然勤修弓马,武艺着实不错。出入更是有甲士护卫,和别的那些自诩勇猛的白痴又是大不相同。

    总之,下手很难,买刺客也不划算。自古以来刺客都是弱鸡,这一点不用多考虑,高手绝无可能在民间。健儿做不到的,土鳖刺客连毛都摸不上。

    按照大表哥爸爸曾经对他的关照,还有张操之跟他的分析,大表哥其实也大概猜出来李董的辽东rpg攻略路线是个什么鬼。很显然,李董对辽东甚至黑水以东的大片部族都很垂涎。

    为什么垂涎,当然不可能是皇帝的收集癖好。********的古代版本,有好些个总结,其中一个叫“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另外还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前者是强大但还不是很强大的状态,后者是十分强大但还想持续维持强大……

    高句丽是必须死的,只是怎么死,就是个成本问题。

    皇帝想要搞零伤亡这个概念,那么文臣武将乃至杀猪卖肉的黔首,也得琢磨着给皇帝拍马屁。

    差点做妹夫的张德,给大表哥一个灵光一现的机会。作为兄友弟恭的榜样,三好兄弟长孙伯舒突然心中暗想:我爸爸现在因为杜天王复出的缘故不能直接当大官,那么爸爸的光环总归会逐渐降低效果,为什么我不自己雄起一把呢?

    纯爷们儿,敢于刚正面。

    走你。

    朝贡馆除开表面上的收好处费的权利,还有一个小小的义务,比如倾听偏远山区土鳖小部落的诉苦:某某大部落搞大部落沙文主义啦,黑水三星洞洞主索尼做生意黑良心罪恶滔天百姓怨声载道啦,大室韦搞泛室韦主义啦……

    作为一个馆长,关心一下偏远地区友好小邦的身体健康,这也是很科学很合理的事情嘛。

    所以,在弄死高向玄理,并且手尾暗扣也做好后,大表哥决定找到张德老弟,然后问一问:你家叔叔有没有兴趣搞武装游行?

    老张在蓟州平州搞铁矿石分解的时候,大表哥忙着搞大新闻。老张开发出钢丝打造的黄鳝钩之后,大表哥忙着搞大新闻。老张发现有足够的现货白银可以制作银元在黄海东海地区搞大新闻的时候,大表哥的大新闻搞出来了。

    “哎哟卧槽……什么鬼?!高句丽所属的南室韦部落要跟唐朝献土内附?!”

    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德整个人风中凌乱,这特么是要开打啊。(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大新闻的背后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要开打了。”

    薛大鼎作为沧州一把手,这消息传过来也不算慢。再者,大表哥要弄的那个大新闻本体,其实就是南室韦别部黄头室韦。

    而黄头室韦本身并不算室韦种群,它是杂交的,有东胡系民族的一点血统,比如乌桓。但它还有肃慎血统,以及东海虾夷人的一点点血统,当然也有一点点匈奴系的血统。

    总之,这个杂交品种基本是跟着大部落划水,以前跪舔突厥的时候,霫部因为突利可汗是爸爸,所以霫部的人去室韦部落耀武扬威,也是能够让黄头室韦敢怒不敢言。

    “黄头室韦乃是室韦别种,久慕****,缘何归入高句丽去了?”

    张德有些奇怪,问薛大鼎。

    作为地方上的一把手,看问题自然要高屋建瓴,薛书记横了张德一眼:“突厥。”

    “……”

    总觉得好像自己智商被侮辱了。

    不过老张默默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有点摩挲出头绪来。当初突利可汗在东部草原算是最强势力。虽说当时被劼利玩的********,可总之没有分割突厥。所以,突厥在东部草原的影响力,一如既往的强势。

    室韦人还处于原始部落联合制度中,越往南,越阶级奴隶制度。所以南室韦在装备上就要好一些,体制上也要先进一些。而南室韦中的别种黄头室韦,他除了黄头室韦的名称之外,高句丽内部称呼其为黄头靺鞨,甚至称黄头女真。

    所以不难看出,黄头室韦既对突厥认怂,同时又融入南方部族和国家。而整个室韦种群,是彻底作为突厥附庸存在的。当年的突厥又无比强大,越是接近突厥地盘,就越是只能跟着突厥干。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雁门关围观隋炀帝,除开突厥本部人马。更是有一多半是西部草原和东部草原的杂交品种,甚至连杂胡都有。

    而南室韦别种因为和突厥隔着不少部落和山水,而高句丽当时又招呼了一帮小弟跟隋朝干,特么还没亡国,整个一小强。大大地让南室韦以及靺鞨等部感觉:卧槽感觉我上我也行啊。

    然后么,南室韦的几个别种,就跟着高句丽混了。

    其中黄头室韦在高句丽国内,更是自称黄头女真,其首领被封高句丽北部大人,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

    高句丽体制上来说,已经很有中原的气质,典型的农耕国家,城池不说林立,百几十个城池还是有的。只是有的城池放大唐。那就是个村镇级规模,但不能因为小就否认了高句丽的生产关系。

    高句丽在隋唐,不是游牧民族渔猎民族的杂交产品,它是典型的农耕国家,城池林立!

    所以,黄头室韦作为高句丽的临时附庸,它也是能有不少好处的。比如说高句丽王能够给他们封赏,黄头室韦是没办法自己上贡唐朝的,没渠道,且资格不够。想要拿到唐朝皇帝赏赐的鼓纛。可真不是一般的三流部落能够混到的。

    因此突厥在的时候就跟高句丽勾三搭四的黄头室韦,在突厥灭亡之后,终于觉得连突厥这么牛逼都被唐朝干死,高句丽虽然没被隋朝干死。但说不定就会被唐朝干死啊。毕竟,高句丽不可能跟突厥比吧。

    黄头室韦一开始想投靠唐朝是拒绝的,你不能说投靠就投靠,毕竟要试一下观察一下,别人投靠的效果如何。别人投靠之后吃香的喝辣的,那么说明没加特技。是可以跟进的。

    至于高句丽,duang的一下一脚踢开,没有任何压力。

    再说了,黄头室韦是毫无节操的杂交品种,它可以自称室韦,也可以自称靺鞨,甚至自称乌桓……

    然而黄头室韦虽然脑袋上颇有黄毛,但他们毕竟不太可能ntr文艺作品中的男主角,只能见风使舵。

    至于为什么在他们酋长贸易牛羊皮货的过程中被高句丽歧视,这就不得而知了。同时为什么他们酋长在某年某月某日认识到有一个朝贡馆在附近,这就留更加不得而知了。再加上他们酋长发现唐朝现在对边疆地区蛮夷政策十分宽大,早反正早享福,这就更加令人费解。

    “这……真的要开打?”

    老张嘴角一抽,老子的石城钢铁厂才刚上马新的高炉,你特么逗我?

    “今时今日,若有塞外蛮夷侵略契丹诸部,大唐何处耶?”

    “自然是平灭外患,以正乾坤。契丹诸部,亦大唐子民也。且若不战,朝贡诸邦,何处耶?”

    “汝既然知道,何来这等不智之言?”

    薛书记再度嘲讽了老张的智商,并且撇嘴道,“旧年新罗谋东海岐国,此国乃一小岛尔,民不过万,胜兵不过千。倭国乃其宗主,亦兴兵一战也。故而前隋之时,倭国光复其西北失地,终将新罗赶出其国。海东番邦尚且如此,何况高句丽?”

    秩序啊,建立秩序之后,如果自己不去维护,恐怕也就没人买账。会威胁到秩序本身的运行和维护,所以,必须让人相信这个秩序是值得维持的,能够长久保证自身的利益。因此,为了这个秩序的运行,秩序倡导者主持者,就不得不投入资源在其中。

    中国的朝贡制度,就是如此。

    汉朝西域诸邦,但有矛盾,必诉诸于都护府。因为都护府能够维持这个秩序在运转,只要你愿意参与其中,你就是这个制度的一份子,就能得到中央朝廷的保护。不论是军事政治还是经济上,都可以获利。

    早熟的朝贡制度,其实可以看做农耕时代的区域自由贸易。

    张德些微思量,就知道高句丽打肯定是要打的,但打谁得有个问号。

    首先,按照高句丽的内部矛盾,大表哥给老张看的消息,目前是高句丽王族和盖苏文的家族有不可调和的主弱臣强的矛盾,对外输出压力肯定是战争了。

    其次战争的对象如果进行军事冒险的话,拿下辽西还是有希望的,毕竟,唐朝此时的重心,并不是东北,而是吐谷浑和安北都护府的稳定。因此高句丽突然赌一把把战争放在他们的长城以西,然后战争终止在中原的长城附近,那么稳定个几年,消化辽西有希望。

    然而这是极为短时的军事冒险,只能谋一时,不能谋一世。所以很大可能,高句丽会选择教训黄头室韦,甚至乘机吞并南室韦的不少地盘,将疆域扩大,快速增加人口。

    最后,高句丽的军事行动除了打,肯定还有联合,民族属性上来说,或许会拉拢百济一起行动,可以缓和之前因为摩擦产生的嫌隙,同时还能给一个双方联合弄死宿敌新罗的机会。

    所以,高句丽的战争目标,最大可能是黄头室韦以及黄头室韦名义的种族源流南室韦。其次是声北击南打新罗,让新罗猝不及防。最后才可能是唐朝。

    然而战争不是你打我我就打你的这种简单行为,很有可能是你打我,但是有个高大威猛英俊潇洒的富二代拎着两米长的链锯剑来打你……

    黄头室韦只要程序上经过朝贡馆的认证,那么,它虽然还没有被李董直接说你是我野生的儿子,但它也算是野生没打出生证明的儿子,而且得到了李董的秘书团队的指定认证。

    于是乎,高句丽如果打了黄头室韦,那么黄头室韦的野爹,就可以光明正大以为子报仇的名义,干高句丽,各种高大上的理由都可以上,对内也有交代。比如老百姓本来不想打仗的,但是朝廷发了公文,说在东北某旮旯,有个认了咱们皇帝做爸爸的野生熊孩子,他只是想要来中原看看风景,结果就被畜生高句丽痛打一顿,我们能忍吗?

    贞观年的百姓,什么风浪没见过?二十年前哪里不是烽火连天?三四十年前北方哪天不和突厥的走狗互殴?

    于是千言万语总结起来其实就一句话:打。

    然后李董刷声望也好,刷人气也罢,对内的交待是有的,而且大义很充分。甚至还能跟隋朝进行切割,我们打高句丽,和杨广打高句丽,两回事!咱们是为了自己人干丫的,杨广是为了装逼。

    至于山东士族想要花样喷个姿势出来,然而这种大义,就和麦铁杖封神一样,谁喷谁傻逼。当然你可以说打仗花费很大,财政上有压力。

    然而民部的人就算厚颜无耻说有压力,可仓库的数据宰辅们都清楚的,不仅仅是宰辅,哪怕是外朝的二逼新人,也能感觉到最近的福利略多,这能是财政捉襟见肘吗?

    更何况,李董自己一个人说不定就撑起来一场局部战争。

    再说了,按照当时定襄都督府的定位,这光景要是要干高句丽,保不齐就是作为东瀚海都督府的上峰,然后直接开拔到蓟州平州,然后框一下a过去。

    想了很久的老张不由得眨巴了一下眼睛,没错,这大新闻搞的可以,可是,妈的以前没看出来大表哥有这样的智商啊?卧槽这特么是长孙冲?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伪劣工科狗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

    “那个阿驲果树的树胶能用多久?”

    “一月吧。”

    巢主事拿出一副无花果树树胶制作的手套,手套成型比较有意思。首先开模是用真人的手做沙模,沙模制作之后,二次铸造铁模。然后就是无花果树树胶在经过调制之后,浸渍铁模,放置在烘箱中。

    到底不是正经橡胶,虽然作为橡胶替代品来说,无花果树树胶也算是合格吧。但没有经过硫化,加上胶质很有问题,所以成型之后,用上一段时间就会发脆,然后迅速氧化老化。

    但对比起来,和昂贵的杜仲相比,无花果树的成林率非常快,一年成林根本不成问题。而且无花果树对环境要求并不苛刻,在黄河两岸种植,成活率依然有六七成。而且第二年就能结果,制作成果干,还能够作为糖分补充来源。

    “看来是得硫化啊。”

    硫磺十分昂贵,现有的天然硫磺。能够大量开采而不会被吊起来打的地方,只有剑南道还有靺鞨人高句丽人的地盘。

    当然琉虬上也有,可在登莱一带运输,实在是太扎眼。远没有在内陆地方更加有官方上的合理解释,至少巴蜀一带的蛮子也不少啊。

    无花果树树胶制作的胶质手套,是巢氏在产科中的重要助手。华润号本身就大量的奴隶,很多奴隶中的少女,在经过上岗再就业培训之后,基本上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巢氏能够迅速从中找到优秀的助产美少女,让很多河东道河北道的土老财十分欣慰。

    当然这事儿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抽冷子给张操之来一个狠的,可惜连易州的老流氓都站老张这边,所以那些想要放冷枪的,被当地政府找了个由头,弄了个妖言惑众的罪名,全家流放。

    敲山震虎之后,华润号这些从不宣传但有口皆碑的行为,就属于河北道河东道以及河套地区众人皆知的秘密。

    “蒙兀室韦那里回来的商队,怎么说?”

    张德将胶质手套还给了巢氏,然后扭头看着回来的王万岁。

    “张公,蒙兀室韦和南室韦一向不和,黄头室韦献土纳降之后,大室韦诸部就向南接近南室韦诸部。”王万岁顿了顿,又道,“高句丽北部将军,宴请了几个头人,也不知道是个甚么意思,总之,极为可疑。”

    妈的,难道真要在辽河开战?卧槽这不科学啊,现在不太可能直接跟高句丽开干吧?这会儿要是开干,一时半会儿打不下来,岂不是白耗上几年?这特么西域的丝路还没彻底打通呢。

    纠结啊,老张这会儿也是无语。黄头室韦这一把弄的,起码朝贡馆的馆长得升官发财啊,之后的事情,就是李董的个人意志体现。

    大表哥这特么整个一人生赢家啊。

    “这样,启年,你去一趟大洛泊。”

    这会儿得有忠厚长者指点一下人生经验啊,大表哥这花活玩的,一大帮人跟着他跳舞,瞧着好像还挺给李董长脸,然而这后面的所有过程,都得是李董来收拾。

    搞定之后,全国人民在称赞李董伟大英明正确之前,一定会说长孙冲牛逼不解释,这是日天代号的有力争夺者啊。

    是谁说长孙冲是个闷骚君子来着?太不科学了。这操作,跟他爷爷虽然比不上,但也很有杀伤力啊。

    这一回老张是真的忙成狗了,长孙冲作为朝贡馆的馆长,搞的都是什么鬼东西,弄的石城钢铁厂都不知道该不该扩充产能了。

    瞒报钢铁产量是会上瘾的,从瞒报一半产量开始,会一直瞒报到数十倍账面产量。总之一句话。完成账面产量之后,剩下的产量,那都是工人阶级对劳动的热爱……

    可这特么要是打仗的话,保不齐就全都暴露了啊。老张琢磨的。还是等几年跟李董讨价还价,这会儿就暴露的话,李董说不定高句丽都不愿意打了,直接打张操之。而且是花式吊打……敢挖李唐的墙脚,你狗胆包天!

    一想到这里。老张偷偷地擦了擦冷汗,虽然远离了中枢,然而皇帝那不要脸的吃相,还是印象深刻。

    二十八岁就杀哥宰弟且为乐的年轻人,真特么可怕。

    “商号现在海东颇有经济,麦氏旧年交情,让江南水上好汉,投奔来不少。筑紫岛的事情,你们大概也有所耳闻。”张德话锋一转,将李董那张吃相丑陋的脸甩开。然后看着几个河北道的管事档头,“届时在海东,也是需要人手的。一句话,一年两百贯,外加柜面自由调度三千贯。乡籍田产三百亩,朝廷税赋全包,三进小院一套,商号京城西郊学堂可以入学。”

    西郊这个学堂和华润号的一贯偷偷摸摸学堂不一样,这个西郊学堂,教材不是什么四则运算珠算阿拉伯数字。而是孔祭酒的《五年科举三年模拟》,这是给想要做官的人,一条路罢了。

    而且明面上,这个西郊学堂。是程家的私塾,和长孙家固然没办法比,但至少可以给想要走体制路线的人,搭上程家的一条线。

    这年头行卷非常不容易,走公主路线成功率极低,反倒是天王和候补天王级大牛有很高的成功率。

    程知节就算离候补天王级还差点儿。但那时因为他的政治智慧,不代表他的能力够不上。

    论起在军政两界的人脉,程咬金还真不惧谁。

    所以说,对于那些接受新事物,并且乐在其中的人,抛开和江水张氏的交情,只以收益而论,这是非常有吸引力的。而那些想要走体制路线,完成“光耀门楣”以及“诗书传家”等等副本任务的人来说,西郊学堂这个野路子但能行之有效的地方,简直是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至于那些乡籍田产税赋全包,都是小意思,属于添头。

    “张公,筑紫岛小的是去过的,若是经营得当,怕是有一州之地。今年新下水的尖底船,行程不过数日,从长安至襄樊,快马也不过如此。”

    说到这里,这个江南出身的主事又抬抬手,冲四周同僚拱手道,“实不相瞒,诸位,筑紫岛大有可为啊。”

    他摸出一枚银元,这银元是按照一两打造的,成色如何,一眼便知。然而对外这银元是不能说这是钱币,而是华润号柜面的汇兑凭证。在河北道,尤其是沧州一带,华润号和顺丰号之间的大额交易,除开华润飞票之外,银元就是重要的补充。

    它可以填补超大额度和开元通宝小额度之间的空白,对在华润号这个体系中衣食住行的矿工、蚕娘、织工、农夫、贩夫、脚力、船工等等成员,开元通宝之于华润银元,就是零钱。

    市面上交易匹绢都要计较,但银元一旦拿出来,基本就是处于绝对的标准地位。虽说华润号咬死了华润银元是柜面汇兑凭证,但其货币属性显然是天然的。沧州浮水码头的仓库,多是一些豪富之辈所有,为了方便,在沧州到登莱乃至江南这一线上,华润银元就算私底下汇率是一两兑一千五百文,还是非常的划算。

    当然华润银元这事儿不是没有人盯上,筑紫岛的事情至少长孙冲是知道的,就好比黄头室韦的事情,张德也是知道的,双方的信任,归根究底,还是建立在庞大的利益上。

    盯上华润银元的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认识的比如薛大鼎,他也曾想要上报朝廷染指。

    然而最后他放弃了,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私心,而是不现实。

    大唐虽大,金银一直非常的欠缺,并且并非是以货币形式流通。朝廷就算将银元纳入货币体系,只怕是也没有足够的现银来支撑,而根据传统,恐怕最后都会被熔融成银冬瓜或者“没奈何”,决计不会出现在市场上。

    而张德的华润号体系,华润银元在这个体系中,承担了重要地位,加上华润号的形式决然不同,大量的贸易,大量的快速交易,促使着银元在快速流通。最重要的一点,张德背地里除开能从李思摩送给长乐公主的丰州银矿拿到分润之外,从海东诸国大量贸易套取的金银,能够支撑他在河北道淮南道江南道这一线的经济体系。

    筑紫岛上的金银矿被发现之后,可以说,三五年之内,张德的财力会膨胀到一个能够横扫大唐新贵阶层的程度,至于一二十年后,五姓七望也是完全不够看的。

    至于那些盯上华润银元不认识的人,多是中原豪族,爪子伸出来,想要探探消息。然而这时候房玄龄作为河北道黜陟大使,来采访了。

    谈不上逃过一劫,也谈不上一场火并被平息,张德从来都很清楚,作为工科狗,五姓七望除非有背叛自己阶级的人出现,否则,他们天然就是自己的敌人,正如李董现在虽然是他的盟友,但将来的某一天,一定会刚一次正面。

    “三季登莱交易,开元通宝多为零碎闲钱。这华润银元,较之丝绢,更是受人追捧。今我华润号在百济黑齿新罗数地,只以华润银元,金银套利……”

    “咳!”

    见那主事还要说下去,老张赶紧咳嗽一声,套利这事儿吧,不能说不好,但总之,名声不好听啊。

    再说了,堂堂一条工科狗,沦落到这种地步,老张也觉得有点丢人。

    “筑紫岛此事,各从本心吧。”

    张德环视众人,然后定了个调子。

    “眼下首重之事,乃是高句丽用兵之处为何方。虽说室韦诸部动荡,然则高句丽非寻常小国,不可不察。”

    老张总觉得,像高句丽这种内部矛盾不小的国家,怎么可能找大唐来刚一波呢?作为一个权贵资本家,老张觉得自己得赌一把。(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单道真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真是个妙人儿,怪不得京中少年,都爱煞了他。

    “也是避开些耳目,旧年的那些人物。多是恨的不行。要不是几家遮掩,只怕是都要收买刺客来杀人。”

    李震在那里骂着,张德却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说。也难怪,单道真的来头放在那里,他本身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他是单雄信的儿子。

    当年老董事长硬要杀了单雄信,本来是要杀光男丁,但最后还是李勣保了下来,在玄武门事变之前,其实老董事长也犹豫过是不是要改封李董为接班人。可怪只怪李渊的儿子们都很优秀,至少在退位之前,李渊的儿子都很优秀。

    而且按照当年的口头约定,李董是曾经半只脚踏在接班人门槛上的,更加让人蛋疼的是。当初李建成还造过反,而李渊居然就原谅了。

    这里面复杂的无以复加,所以在单雄信死的时候,派系斗争就发展到绝对的肉体消灭。而单道真当时年幼,单雄信的老朋友当真,地位最高的就是李勣,能保下单道真的,也就只有他,那会儿秦琼和张公谨还在卖萌呢。

    “活着就好!”

    老张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他是知道单道真除开在京城吃了苦头,还在剑南獠人那里吃了苦头。更是跑去党项人那里学三国马超的路数,干了不知道多少个党项娘们儿。

    别看他模样好像才二十岁光景,实际上已经二十有六,长张德十岁。身材比之李董的最强鹰犬“飞骑”不遑多让。毕竟两米的身高放哪儿都很有冲击力,加上单道真在剑南练了一手好刀法,在党项那里历练了一套精妙的马槊。

    最不简单的就是马槊,单道真的开蒙恩师乃是尉迟恭,当然这事儿又很复杂,跟秦琼有关系。

    “对。活着就好!”

    单道真感慨万千,只这四个字,他便是知道,眼前这个兄弟,真是个爽快人,是将心比心的人物。

    “操之,去筑紫岛时,便将兄长带上。”

    “舟船颠簸,恐不能应对。”

    张德转头看着单道真。

    单道真直接道:“大郎放心就是,吾在荆襄,曾在尉迟师麾下做过水军旅帅。”

    尉迟师就是尉迟恭,听他这么一说,老张便想起来,前几年老魔头好像还真是去了荆襄。那时候单道真居然还去了荆襄混迹,真是了不得。能适应剑南党项荆襄等不同的地理气候,这身体素质真是没的说。

    “那就好!”张德笑了笑,“实不相瞒,数月前,屈突二郎送了一帮鲜卑儿,海路上就死了一些,到黑齿国时,更是拖了不知道多久才恢复过来。北人在舟船之上多是有些不适,鲜卑儿用起来,也不敢让他们去倭国护卫。”

    “操之,这次让兄长过去,是为了将来让兄长入军中立功。你要晓得根脚。”

    这个老张当然明白,不需要李震多说。单道真能来他这里,肯定是李勣的安排,单道真能在筑紫岛上编练水军独当一面,将来攻打辽东,少不得就是一路骁将。明面上李勣是不能够帮忙运作一个爵位给单道真的,但单道真自己有本事,那就是老天的意思。

    朝廷里面那些个老贵族新贵族,就算明知道单道真是单雄信的儿子,难道还能黑了功劳?不还是得捏着鼻子做好封赏吗?就和当年秦琼张公谨的性质,差不多。

    “兄长宽心就是,之前长孙伯舒帮忙运作了几个登莱水军的人,只是太过抢眼,又从江南道借调了几个。不过终究不是自己人,不敢放手去用。再说‘东风’船队的家底如何,不便让长孙家的人知晓,今大哥过来,真是了了小弟的一桩心事。简直是瞌睡来了有枕头!”

    他说的有趣,单道真便是有些羞愧,拱手道:“其实在荆襄,也就是跟着人去剿匪,不曾有过硬仗。倒是在党项人那里,各部吞并厮杀,着实经历了一些。筑紫岛的事体,吾虽然听说了一些,却也不真切。再者新来之人,要想服众,不易啊。”

    张德哈哈一笑:“大哥莫要操心,只你这身量站在那里,便是没有人敢说话的。再者‘东风’船队乃是私产,但有嫌隙,也得事后再说。如若不然,秋后算账,还怕跑得了人不成?”

    单道真更是残酷爱,连连道:“大郎莫要让我做了恶人就好。”

    “岂敢岂敢,这筑紫岛,将来是个大有可为的地界。少不得要大哥一番折腾,待倭人回神过来,一番厮杀总是难免。”

    张德看着单道真和李震,然后又问道,“待岛上稳妥之后,大哥再去定襄都督府谋个差事,两三年总是要和高句丽人打上一场。小弟别的没有,东瀚海都督府还是认识几个人的,到时候,叔父若是调遣了大哥,小弟自有门路,让大哥落个先登的名头。”

    “倒是让你瞧了出来,大人说的可真准。”李震冲张德竖起大拇指,临行的时候,李勣就跟儿子说过,只要把单道真带到张德面前,张德就能够猜到李勣的用意。李震起先还不信,这下却是服气了。

    听老张这么一说,单道真感慨道:“道真这一生,着实让人操碎了心。二十余年诸位叔父维护,如今更是要兄弟帮扶,惭愧,惭愧……”

    “大丈夫行事,莫要拘谨那么多。”

    张德摆摆手,笑着宽慰道,“小弟便是让女儿家遮掩维护,却也不觉得堕了名头。当今这世道,所谓英雄,不过成功二字。成败论英雄,不拘宫人阉人,多半也是不忿,可便是五姓七望,亦是这般行事,如之奈何?大哥的英雄气概,可不能钻在这等小家子气的眼界里。”

    “惭愧,惭愧!”

    单道真郑重说了两句惭愧,然后抬头道:“道真必不负了兄弟的抬举,定要谋个出身出来!”

    “此乃真豪杰也!”

    张德大笑,手指摇晃着指着单道真,“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今年新酿的葡萄酒,正要开封。大哥少待,小弟约上屈突二郎几人,一起吃喝一番。”

    言罢,老张便打了个唿哨,黑风骝蹿了出来,张德跨上马鞍,鞭子抽了个啪啪作响,黑风骝立刻绝尘而去。

    没了人影,单道真才对李震道:“这真是个任性爽快的兄弟。”

    “便是这般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真有肥缺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京城传来了消息,因为当初老张在礼部混过一阵子,加上做图书管理员虽然才一天,但名义上毕竟跟太子勾搭上的。而且曾经的同僚吃他的喝他的,包打听这点小活儿还能不干?

    于是很快礼部的消息就给了个准信,长孙冲要从朝贡馆馆长的位子上除职,然后另有重用。

    不是另有选用也不是另有任用,直接给了准信:另有重用!

    由此不难看出,哪怕是在唐朝,有一个好爸爸,对自己的事业也是很有帮助的。

    大表哥玩的溜啊,不知道用什么鬼点子策反了黄头室韦。这一波弄的高句丽不尴不尬********,而大唐自从干死突厥之后,心态上就是老子已经无敌了!所以想要让大唐说黄头室韦玩泥巴去,这科学么?这可能呢?

    当然是给小弟撑腰了。

    所以,从个人前途角度来看,像大表哥这种让整个大唐朝廷背书的方式,实在是太特么有创意了。完全就是一千五百年后世界五百强中层管理在商业谈判中狐假虎威,然后立下大功最终顺利进入高管候补序列……

    总而言之,长孙无忌就是现在眼睛一闭死了,也没啥可惜的。至少长孙冲在东北的这些日子,展现出来的手段,着实有些惊艳。

    再说了,他跟梁丰县男不清不楚的关系,更是天外飞仙一样的神来之笔,不知道羡煞多少权贵子弟。

    而且听说张操之很有“夺妻之恨”的嫌疑,然而长孙伯舒,他大度啊。送妹送女怕什么?广阔的胸怀拥抱明天。舍去一个表妹,赚了一只野生的好兄弟好盟友,这波不愧啊。

    有时候老张也考虑过的,像大表哥这心态,你说慕容复咬咬牙,送表妹赚个大理国小种马,六脉神剑咻咻咻咻。这不是表哥说射谁就射谁吗?

    遇到问题就喊一声表妹夫,让咬谁就咬谁,比老婆好用多了。

    “这特么礼部还真有肥缺啊……”

    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提议的,在鸿胪寺下面。新增了一个朝贡大使的职位。这职位挂了个六品名头,但对专业要求很高,并且需要有一定的经济敏感度。完全就是为某个人量身打造的嘛。

    而且根据京城传来的消息,除开苏州市舶使这个老牌单位之外,往后新增市舶使将会是朝贡大使和民部下面的度支署双重领导。基本上来说。大唐名义上是不收商税的,当然关税也有待商榷,可要是按照朝廷的这个节奏,这特么就是又要迂回啊。

    “凑不要脸的……”张操之有些恼怒地叫骂,自己明明捞钱捞的这么爽。苏州市舶使的扛把子虞昶是自己的世兄弟,关税那就是个屁。现在好了,朝廷里面有奸臣,居然要与民争利,可恶,罪大恶极啦!

    “朝贡大使只是暂定名称。还未正式裁定。”

    李奉诫带了一批宣纸到了河北,然后顺便将消息和张德汇总了一下。

    “唉,万万没想到啊,朝廷居然盯上跟番邦交易的利润了。”

    其实从内心上来说,老张当然想整个大唐新贵旧贵阶层全都蒙着眼睛不要看他。海贸什么的,利润很薄的啦。什么一船货顶别人十年生意,都是谣言!

    可惜,人民群众的双眼尚且雪亮,何况是剥削阶级的老爷们?当范阳卢氏被李董吊起来打的时候,崔氏就开始琢磨。为什么卢氏跟打了鸡血一样要去搞白糖走私呢?同时又要考虑,为什么莱国公房玄龄,跟梁丰县男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动物,关系这么好呢?

    然后有心人就打听了一下梁丰县男的生平。于是一不小心,发现梁丰县男特么富啊。于是又一不小心,发现梁丰县男特么关系硬啊。于是更加不小心,发现梁丰县男特么产业多啊。

    从京城出来,这才多久,就在河北道搞了一堆的政治盟友。还跟萧铿这种老牌外来户勾三搭四,据说萧铿有心把自己的闺女塞给张操之暖被窝。当然了,这种传言实在是不值一哂,长安人民群众都知道,张操之乃是幼女狂魔,萧二公子的闺女都是妙龄少女,对张操之来说,年纪太大了!

    无稽之谈多了,也就三人成虎了。

    崔慎崔季修这个******份子给老张提供了大量的便利,比如说智力资源,一些被新旧贵族放弃的那些社会渣滓,在老张这里进行了回收再利用,并且创造了可观的产出。同时因为这些社会渣滓的无节操,很快就让华润号在河北道打开了局面,别管手段多么的龌龊不要脸,商业行为,成败论英雄!

    “鸿胪寺的人都是死的?”

    老张嘴角抽搐,看着李奉诫。

    “哥哥有所不知啊,陛下之前还写了一残篇,名曰‘威凤赋’,言长孙公乃神鸟凤凰也。大唐就是接引神鸟的梧桐树。”

    “所以说,鸿胪寺的人都是死的?一个没上台的宰辅,怕个甚?!”

    李奉诫脸皮抽了一下,心说哥哥你牛逼,就算那些“清流”,哪怕跟魏征对喷,也不敢真的去和长孙无忌刚正面啊。

    然而这种想法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老张自己也是自暴自弃吐槽而已。他也很清楚,在杜如晦********之后,宰辅们的权力板块暂时会安定一段时间。至于房玄龄和温彦博之间的博弈会持续到什么时候爆发,那都是后话。

    房彦谦虽然牵了坟,可房彦藻特么还是瓦岗的人呢?虽然死了很久很久。

    不过大唐人民群众,以及大唐朝廷官场,有人会提房彦藻这个瓦岗贼寇吗?

    “哥哥,莫要说些置气的话。这光景,还需从长计议。”李奉诫手头的宣纸生产早就扩产到了山南,而且朝廷也鼓励这项事业,至少李奉诫的前途,比他还在凉州都督上忙碌的父亲李大亮强的多。

    李大亮现在在凉州还这么卖力,无非就是给儿子铺路。当然从职业操守上来说,李大亮全程无黑点,可以说最优秀不过的职场明星。然而皇帝一般来说都是心理变态,当然不仅仅是皇帝,皇帝周围的人,可能也会是心理变态,所以李大亮受罪是必须的。

    “如此说来,长孙兄那里,亦需一些人事,运作一二人进去。”

    理想的人选当然是李奉诫了,然而李奉诫年纪太小,才十五岁,不够看啊。屈突诠倒是不错,可惜这货的文化水平烂的不行,当然他的吐谷浑方言说的不错,然而没什么卵用。吐谷浑死定了。

    就算屈突诠现在学习新罗语高句丽语,也有点来不及啊,最多到明年春天,大表哥肯定就上岗了。

    “奉诫,朝贡大使的佐官,一定要运作一人上去。这样,你回京之后,去一趟忠义社。我给你一份名单,你按名单去找这些人,然后让他们来一趟河北,不过要隐秘行事,莫要招摇。”

    “哥哥放心就是,算算辰光,再有一阵,程三郎也该回京了。这光景,京城已经多了十七八个忠义社的人,都是在外历练的。”

    张德点点头,“且去说项,到时可以透露些许,就说……就说为兄这里,有一桩横财,愿同兄弟发上一笔。”

    “……”

    李奉诫常常觉得,哥哥老是用钱财来勾引小伙伴,实在是太不道德了。在这样一个对个人道德水平要求极高的社会,这种反潮流而动的行径,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可是李奉诫又不得不承认,哥哥的这一招,他高效啊。

    小伙伴们就吃这一套。

    贞观年的一个秋天,工科狗觉得想要迂回收关税的大唐,真特么不可爱。(未完待续。)

第三十几章 纯洁的友谊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

    不过老阴货眼睛微微一眯,心中也是了然,皇帝这是盯上了海贸,但正应了现实的无奈,天高皇帝远,渤海的浪潮,京城还真没什么好办法盯着。

    皇帝就算有再多的忠犬,扔到那么大一个国家中去,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长孙无忌心中暗道:伯舒和张德如今捆绑一体,只怕山东登莱诸事,也不会说的太过详尽。

    儿子有成长,这是好事,但儿子有秘密,就有点让做爸爸的难受了。这年头又不流行父子鸡汤,老阴货也没什么好办法。

    再一个,作为长孙晟的儿子,老阴货的节操还是有一些的,张德都给了这么多好处堵他的嘴,他又怎么可能为了坑张德,连带着把儿子也坑进去?

    所以,石城钢铁厂的那点猫腻,在长孙无忌看来,这无伤大雅,也就没有和妹夫细说。至于白糖走私木料走私丝麻走私,这是大家都在玩的事情,榷场那点交易量,也足够喂饱东宫和民部的人。

    封盘之后,长孙无忌去看望了妹妹,或许是因为太子的江湖地位越发稳固,东宫又出现了马周这样的妖孽,太子根本不需要动脑筋,都能够把自己的兄弟们吊起来打。野心勃勃的李泰,所有幕僚加起来的战斗力,连马周的一半都比不上。

    这就很尴尬了,李泰拼了老命玩文学玩文艺,结果马周直接搞祥瑞搞民生,搞的关内道的泥腿子们掌着八牛犁,都要感慨一下圣君在朝,少君英明。

    在内有王珪马周,在外又有张操之的忠义社在那里拍马屁吹捧。每次李泰想要搞文艺晚会,弄了一堆精妙诗句,太子那里就会有忠义社的小伙伴主动掏钱买上一两首把一群李泰的走狗吊起来打。

    受伤的不仅仅是李泰,连他爸爸也是纠结,不知道是不是再把智障大师杀一遍,以解爱子之忧。

    而暖男每天都跟着马周学古典式装逼,然后要死要死还没死的陆元朗逮着机会就会吹两把太子颇有古风什么的。

    这让很多文艺青年很高兴,觉得将来升职加薪当上大总管迎娶崔氏女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暖男也是很淡定,他也没什么压力,自己的兄弟们看上去都很亲密,连李恪都会过来问候一下,学习先进的姿势。

    然后暖男又很孝顺,妈妈说把小钱钱拿给妈妈保管,将来返还双倍,暖男就特么信了。

    东宫自留的一部分冰糖利润,暖男就给了他亲妈收着。以前还用西市飞票,如今都换成了华润飞票,一张一百贯,一摞接着一摞地给长孙皇后送着。

    有了钱,皇后自己就能花钱去猎艳,当然皇后不是给自己猎艳,而是给自己的老公猎艳。听说哪家权贵有个小姑娘长的漂亮,温良贤淑知书达理********,立刻就砸个几百贯下去,让奴婢们跑腿去查看查看,如果可以的话,立刻就花钱先操办起来。

    和以前后宫那些整天搞鸡毛蒜皮的大龄妇女比起来,还是这些十几岁的小嫩肉更听话啊。

    那些大龄妇女原本还想着自己的娘家是名门,怎么也能在后宫有点话语权,然而可惜的是,财力上就被皇后单方面屠杀。

    总之一句话,长孙皇后的态度就一个:予不是针对谁,予的意思是,你们所有人包括娘家加起来,都是垃圾。

    华润飞票制作的大棒挥舞起来简直是虎虎生威,然而华润飞票制作的胡萝卜,同样让后宫的大龄妇女感慨万千,心说自古以来就没见过这么有钱任性的皇后。连吕雉的家底都没办法比啊。

    皇后不仅仅是黑了暖男儿子的装备,还把自己闺女的一点点汤沐邑收成,也顺带托管了一下。

    比如说李丽质的丰州银矿,名义上已经是李丽质的了,当然李思摩自己还有一些矿洞攥着,但李思摩这个人,他忠心啊。

    皇帝那边白银一二万两一给,不代表就穷逼了,皇后那里当然也要封一个红包。于是实际上抛掉李思摩上贡的那部分,皇后手里攥着的现银,就是极为可观的一笔数字。

    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皇帝想要打仗,他手头国库里只有粮食没有现钱,但皇后攥着的一大笔现银,可以作为封赏派下去,直接解决难题。

    所以面对这样的皇后,作为最牛逼的权贵大臣,长孙无忌也不是很想见面的。

    以前还没觉得怎样,自从后来知道长孙家里开销大,皇后三天两头就救济一下。是真的救济,让始终不能够复出的长孙无忌感觉很扭曲很憋屈。

    儿子在东北搞了一笔横财,然而还没有运回京城,而且听长孙冲的意思,要继续投入到张操之的那个什么狗屁船队里面去。

    这让长孙无忌对张德又爱又恨,一想起当年在怀远的见面,长孙无忌就后悔为什么让张德溜出了手掌心。

    如今就算自己复出,没有一二年稳固,哪怕是做河北道黜陟大使,也未必能够把张德怎么样。

    “兄长,快快请坐。”

    皇后说着,给老阴货亲自倒了一杯雀舌,果盘中摆着许多蜜饯,像葡萄干这种东西,据说都是安利号的产品。

    “妹妹,如今后宫稳固,倒是可以好好享受天伦之乐。”

    “兄长,这些华润飞票,且先拿着。入冬之前还有一笔账目,到时兄长准备一下,估摸现银不少,都是银饼子。”

    “……”

    老夫真不是来要饭哭穷的!

    “如今想要换华润飞票,比之往日,有些不易。若是拿开元通宝,又太过招摇,且不便携带。听说华润号亦有银饼子以为凭证,能在柜台兑取,予等些时日观望一番,再来计较。若是讨喜,便换上一些华润号的银饼子。”

    “……”

    老夫看上去就这么需要救济吗?

    不知道为什么,长孙无忌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原本该死翘翘的杜克明因为甄氏兄弟,居然就休养了一两年活蹦乱跳了,而且还就回到尚书省跟着房乔打组合拳,还特么的有模有样。

    真的是……很伤人啊。

    “对了兄长,丽质前日来宫里,说起一事。那琉璃工坊,有几个大将离职而去,跟着伯舒前往河北,这是为何?”

    “……”

    老夫不知道啊。

    儿子瞒了自己多少事情,老阴货已经不想知道也没办法知道了。但皇后妹妹都开口问了,自己也不能够说不知道,这多丢脸。

    “伯舒欲在河北道借力做个工坊出来。”

    “伯舒不是要除朝贡馆职位,然后回京任职了吗?怎么还要在河北留这么个事业?两地相隔太远,若是照顾不周,只怕是要露了机密,伯舒思虑不周啊。”

    “……”

    是吗?老夫觉得挺好啊。

    黑着脸的长孙无忌心中暗道:张操之,汝最好不要回京!

    噗!

    沧州芒草发黄的滩涂上,老张拉开铁胎弓,弓弦上利箭呼啸而去,直射一头大角鹿。这是一头极为强壮的麋鹿,但老张也不是浪得虚名,毕竟练了好几年的射术。

    只见一声入肉脆响,那利箭顺着麋鹿身后一个小眼儿,扎破肛肠,还顺带射断了一截短尾巴……

    “……”

    “……”

    “……”

    出来一起打猎的小伙伴们不知道该恭喜哥哥射术牛逼,还是说为麋鹿默哀一刻钟,这实在是……看上去就好痛啊。

    卧槽……

    老张整个人都不好了,出来混了一天,连个兔子都没射到,毕竟老张的射术是个什么臭水平,他自己也有数的。一般来说,都是拿十字弩假装一下,可惜从长安来了这么多小伙伴,怎么可以作弊呢?

    装逼不成反****的戏码一向喜闻乐见,但麋鹿大概也是因为爆菊实在是太痛了,挣扎了两下,冲出去二三十步,就倒地不起,抽搐不止。

    等仆役冲过去将麋鹿捆扎好,这大畜生已经死透了。

    “哥哥射术,真乃养由基再世也。”

    “这等一箭而定的本事,堪称小李广也。”

    你们特么够了!

    伤口上撒盐啊。

    但不管怎么说,现实就是,老张一箭射死了一头体型庞大的麋鹿。甭管是不是爆菊射死的还是从脑袋上射穿的,有的人能瞄准麋鹿的眼睛就是一箭射死,老子瞄的眼睛只不过长在身体的后方罢了,区别也不算太大。

    “哥哥能有这等斩获,真乃吉兆。”

    有人吹捧了起来,然后又叫道,“想必这一回哥哥东海之行,亦是大有收获!”

    “是啊是啊,哥哥,我等在长安,只被差遣做些零碎的活计。真是羡慕长孙伯舒那般草原纵横,震慑蛮夷的畅快。长孙伯舒家底丰厚,我等自然不敢比较,可这等东海游历,哥哥怎能忘了小弟们啊。”

    说的这么可怜,搞的好像你们真的是大唐帝国主义接班人一样。

    “哥哥,在京中,听闻朝廷要对高句丽用兵,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有人哭穷,自然也有人想要打听小道消息。

    然而根据中国人民几千年的经验总结,绝大部分的小道消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淘换之后,都会被证明,是真的。

    但是老张就算知道大唐想要挖坑埋了高句丽,但这话不能在河北道说啊,于是他笑眯眯地看着小伙伴们:“吾久在河北,哪里能知道这等机密,若非诸位前来河北探望于吾,吾还不知道有这等传言呢。”

    小伙伴们都是哈哈哈哈地大笑,然而听到张操之的话之后,小伙伴们也就明白了:妈的,朝廷真的要对高句丽用兵啊,早知道应该先入伍参军,然后让家里托关系运作到定襄都督府,最不济也是幽州军这里啊。

    看着这群思想还是和以前一样纯净的小伙伴,老张不由得感慨万千:像他们这样纯洁的友谊小船,在这个思潮变革都在起伏的贞观年,实在是……太不多见了。

第三十几章 怪癖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

    小伙伴们互相也拉帮结派,两代唐皇的元谋功臣都有一点,还有一些前隋的武将后裔。鹰扬郎将这种的,最是多。然后这帮人大多又都是河南道出身的,势力不小,河北道反而没什么人,主要还是两代皇帝的得力打手,都是关内道河东的多。

    “庞哥寻小弟有个甚么指教?”

    许九正了正衣冠,抬手谦虚有礼,让人很是受用。

    寻他的是庞同善,邀着他道:“正有个事体。”

    他们是国子监里的同学,这光景为了一些改善生活的社会行为,走到了一起。

    “庞哥吩咐就是。”

    “九郎,吾最近有些不趁手,能否……”

    许九郎是许世绪的第九个儿子,嫡出四子,年纪虽然小,可一向属于务本坊里有名的理财达人。

    当年程处弼搞保护费统筹管理,就是这厮灵光一现的点子,他比程处弼还小两岁。总之要不是张德的出现,大约许九郎会非常的爽……

    许九郎的爸爸这几年可能要从中枢放到地方上镀镀金,然后再会中枢争取一下走上宰辅道路。基本上在地方就是为了养望,跟温彦博的路数是一样的。

    “庞哥可是有了难处?”

    庞同善有些尴尬,羞涩道,“吾在西城买了个寨子,北里的女子,养活起来,总是要费钱一些。九郎也是知道的,我家大人不比别人。忠义社中又支使了几回社团的钱,却也不能不还……”

    两人其实一般来说走不到一起,毕竟许九的爸爸是李渊的元谋功臣,而庞同善的爸爸则是李世民的忠犬。以往都是要互咬一番的,但因为张德这个奇葩作为纽带,反倒是有了个平台来互相交流。

    “庞哥可是要包上一条船?”

    许九眼珠子一辆,见庞同善似乎有些意动,便道,“庞哥,小弟已经打听到了消息。哥哥这一回东海的买卖,非同小可,较之丝路,可能更胜一筹。”

    “什么?!”

    庞同善眼珠子瞪着,“此话当真?”

    许九顿了顿,道:“小弟叔父做监门将军时的同僚,传出来的消息。这一次,长孙伯舒就单独吃了一条船,据说……据说这一船过去,都是新瓷、琉璃、丝绸、羊毛布还有白糖。”

    “这……这能卖出去吗?”

    对庞同善来说,倭人就是穷逼中的穷逼,哪怕是那个“清流”里面颇有名望的高向玄理,死在春凳上之后,不也是被人发现没有余财入殓吗?名人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来不了大唐的土著?

    “庞哥怎么忘了?长孙伯舒之前在朝贡馆当差,必有独门消息。”

    “是了,是了是了,正是如此。”

    庞同善琢磨了一番,顿时觉得长孙冲这种人,不可能没有甜头就往里面冲。再一个,如今张德和长孙冲的关系,似乎很不错,这就很耐人寻味啦。

    “唔……”

    “庞哥,依小弟之意,不如也包了一条船算了。若是赔了,将来开了丝路,再赚回来也不迟。若是赚了,便是一本万利。”

    许九的叔父就是许洛仁,做过监门将军,自然是有同僚传达消息的。比起很多在地方上称王称霸的权贵而言,许洛仁反而更有门路。

    “只是不知道做甚么当口?”

    庞同善有些犹疑。

    “去时,不拘是一船苏丝蜀锦还是陶瓷盐糖,总能赚上一笔的。回来时,依小弟之意,便是一船倭女!”

    说到这里,许九那斯文翩跹的气度,陡然有些冷酷,年少如他,本该清爽阳光,却是双目低垂,声音有些兴奋:“哥哥要在河北道种桑,依我等过往见识,哥哥能做常人不能做之事。别人不能在河北道养蚕,哥哥既然要种桑,那定是有了计较。”

    “呃……这和倭女又有何干?”

    “又有何干?庞哥好生粗心!”许久顿时兴奋地看着庞同善,“哥哥在沧州新设的两处工坊,难道庞哥没去看看吗?哥哥新建的一处工坊,缫丝颇为独特,蚕丝几无断丝。只是双手须在热水中搅动,若是长久使唤,怕不是双手都要脱皮,没几年,冬残夏烂,双手定然是要废了的。”

    “嘶……”

    庞同善倒吸一口凉气,“这等事体,略有残忍啊。”

    其实他想说惨无人道来着,但一想到这是张德搞出来的事业,哪能这样说话,只好口风一转,略显悲悯。

    “这便是个惨无人道的手艺,哥哥若是做开了来,怕不是要落人口实。如今沧州虽说还是薛刺史的治下,可将来保不准薛刺史就要高升入京,彼时新来的刺史要是个对头家的,岂不是烦恼?到时候,若是有人要以此攻讦,只怕是逃不脱一个残害民妇的罪过。”

    “所以……”

    庞同善眼睛一亮。

    “哥哥是个绝顶聪明之辈,工事营造且不去说他,只这规避风险一道,便是令人三思。庞哥可还记得大河工坊的那些突厥奴?还有石城铁料厂那些契丹奴。河东麻料收割的那些个铁勒苦力,这些极为消耗民力的地方,用的都是蛮夷。”

    庞同善顿时身躯一震,忽然觉得,张德能这么厉害,还真不是意外。

    “那这些倭女……”

    许九压抑着兴奋低声道:“别人兴许也有看出来的,但既然不说,想必也是想要赚上一笔。庞哥你想,只这沧州,哥哥就设了两个工坊,缫丝厂和织布厂。只算高句丽百济新罗三国,其朱门之家,多了不敢说,一二十万人总是有的。”

    “也就是说,河北道还要增设新厂?”

    “必是应有之意。”

    还有一个许九没说,因为他发现,石城那里的工人,倘若是河北本地的,他自己便是攒了工钱,七八月的时候,有了假日,便将工钱换了一些漂亮衣裳,带到了蓟州或者平州的本地老家。

    这些工人的财力,比起河北道一些中下县的土老财,居然也不遑多让。

    且河北道如今的粮价也被人为打了下来,按照许九的观察,这里面居然有不少江南来的粮船。

    那么问题来了,河北道又有几个人有这等势力,能将江南的米粮,运到河北来?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河北道本身田产并不算少,缘何需要千里迢迢运粮?肯定是去年发生了什么,而张德肯定和河北道的官场有了什么勾连。

    琢磨透彻之后,许九便打算现在河北呆上一段时间,本来他跟着小伙伴们离京前往张德这里,名义上就是探望一下张德。

    毕竟,忠义社会首嘛。

    李奉诫说的那些富贵,有些人觉得京城光靠宣纸、白糖、碾米坊、饲料、琉璃、瓷器、羊毛、皮货,就足够保三代不愁了。于是不少人都没打算离京,反而是爱动脑筋或者囊中略有羞涩的,便偷偷瞒着家里,出了一趟京城。

    来了之后,许九就可以肯定,那些没出来的,将来一定会后悔。

    “九郎,你说的正是道理。倭女命贱,残废死了,草席一卷埋了就是。再者如今有长孙伯舒在,想必倭人那里,价码也不会太高。听闻倭人女子极贱,有类牲畜,若是来工坊做工,兴许十年八年后,还能有个自由之身,兴许还能有些余财。”

    这话也就是自我催眠说给自己听的,丧良心的事情做多了,总归是要找一些精神上的安慰。其实有些时候,大家也很清楚,西河套那边的煤矿,突厥奴死了多少?前年那个冬天,一口气冻死一两千人,这等残酷之事,张德虽然没说,难道李思摩不会说吗?

    老疯狗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在他的治理下,突厥人死的非常快,这都是功劳啊。

    于是乎,不仅仅是庞同善,就是李奉诫程处弼这种跟老张厮混最久的,也是经历过精神上拷打的。

    然后经过良心上的煎熬之后,他们终于成为了合格的有良心的吸血鬼。

    总之,小伙伴们只要脑子比较聪明的,都会从内心对张德畏惧,这不是说程处弼那种什么刀枪棍棒耍的有模有样,而是张德的事业基本就是拿血肉在提炼,但张德偏偏毫无愧疚毫无恐惧,甚至还风轻云淡一起跟小伙伴们装逼……

    这让人尴尬的同时,又让人深深地恐惧。

    心理变态的家伙,在哪个时候,都会让人觉得阴嗖嗖。

    后来有人也旁敲侧击问张德,是不是礼佛啊。

    毕竟谋财害命的事情干了这么多,肯定要有个归宿啊。然后张德有一次在宴会上,说自己信佛的。

    然后有人问信啥佛。

    老张说是“南无无机化学佛”“南无机械工程佛”“南无材料力学佛”……

    听都没听说过好吧!

    所以小伙伴们在拍张德“哥哥义气”的马屁时候,内心默默地吐槽:哥哥好口怕。

    “这一趟,哥哥兴许就要忙到明年开春。彼时第二年的蚕就要出来,正是要用人的时候。河北人口凋敝,总是要用外奴的。契丹如今分崩离析,只剩大贺窟哥这条无胆小犬,哥哥也没办法对他下手,如今虽说传言要和高句丽杀上一场,可小弟断定,不会大打出手。”

    顿了顿,许九更是笃定道,“所以,丝麻等事业,哥哥必定手头无人。若是我等有了这等买卖,只消是做的熟络,十年八年都是长久的财路。”

    庞同善心中暗道:财路是财路,可这等事业,说穿了,不就是贩卖人口吗?唉,我庞家堂堂正正,岂能……可如今囊中羞涩,大人又看管的严厉,本来做官还能捞上一笔,可惜诸事不利啊。也罢,圣人说君子远庖厨,我便不去看那些倭女的下场好了,这等脏手的事情,还是不要接手的好。

    当下有了计较,庞同善一咬牙,道:“九郎,你说的便是道理。就依你的意思,咱们就做这等事业!”

    “我二人只做一条船,有些可惜,这几日小弟正在萧二公子那里拜访,若是如意,拉他一起便是。”

    “我等年少,萧二公子岂非小瞧了我等?”

    “庞哥无虑也,你有所不知,萧二公子有意撮合其女嫁于哥哥,我等乃是哥哥亲密兄弟,素来友爱,若是有我等帮衬,便是有些成算。”

    庞同善听了这话,顿时笑道:“萧二公子竟然也有这等好想法,只怕他的女儿,未必如何美貌。”

    “嗳,庞哥此言差矣。当初萧二公子的女儿,可是差点被选入宫中,若是寻常姿色,岂能入皇后法眼?庞哥也是知道的,如今增补后宫的事体,皆掌于皇后之手,皇后贤名路人皆知,哪能做房氏妇那等无耻事体,必是美貌年轻女子。”

    这话让庞同善愣了一下,他突然想起来,张德在洛阳收的两个小娘,其中一个,貌似也差点被收入后宫。

    想到这里,庞同善又回忆起皇帝陛下跟张德之间的互动,顿时暗道:莫非和陛下有些干系的女子,更讨欢喜?

    一刹那,庞同善突然有了一个念头,竟是笑了起来。

    “庞哥,怎地笑的如此……猥琐?”

    “咄!说甚么怪话,何来猥琐?!”

    庞同善呵斥一声,然后小声道:“九郎,且先拜访萧二公子,事成之后,为兄有个计较,便是要和你商量。”

    言罢,他咬耳跟许九说着私密话。

    好一会儿,许九突然也是一愣:“是啊,哥哥身旁女子,多是跟陛下有些干系,莫非真是喜好这等趣味?不不不,这也不是甚么好趣味,若是让人知晓了,怕不是要引起陛下的猜忌。哥哥也是个胆大的人,怎地有这等怪癖?”

    两人长吁短叹,不由得暗暗道:真乃英雄也。

    过了几日,夏粮库存开始处理,因为石城钢铁厂的面粉需求量暴增,以至于浮水漳河的水力磨坊就没有停歇,凑够一船立刻就发往平州。

    而这光景,平州也是拼凑了一支民夫,要做好石城到海岸的道路。

    平整道路不是个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按照张德和王孝通老爷子的意思,石城钢铁厂得有一条直接到海岸的专线轨道。

    老张对专线轨道的期待还是很高的,但是目前来说,为了缓解运输压力,首先要赶在冬天之前,把原先临时平整的道路,再夯实拓宽一下。

    正当老张又开始在工地上忙碌的时候,李震终于又传来一个好消息。

第三十几章 下注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qu 】

    船用配重投石机倒是很好用,还有弩炮,当然还有长孙冲这个心理变态,他给自己的那条船,装了一根又粗又长又大的撞角,还包了一层铁皮,卯榫大概有三四寸,长的要死。

    这是唯一一条装了巨大撞角,然后还有大量船桨的奇葩帆船,是用苏州一条大型沙船改的。一般也就在登莱近海走走,最远就去过一趟泉州,还是转卖海产。

    然后因为大表哥想要捞钱,这船的船东,很快就觉得想要上岸,然后贱价处理手中的物业,正好寻觅可靠的买家,而买家非常可靠,交易手续一切从快从简……

    谁要说长孙冲仗势欺人,人卖家也不答应啊。

    “哪有甚么说法,不过是灰糖运一批到苏州罢了。”

    张德也就跟李震说这事儿,毕竟论起交情,李勣和张公谨算是铁杆,不仅仅是个人的私人情谊,政治上更是铁杆盟友,谁也不能背叛谁。

    “听说冯盎如今在广州,多有发卖白糖至万里石塘以南,那里颇有番邦,有国名真腊,能吃下甚多白糖。”

    真腊商人苏州也不是没有,扬州也有,登莱也有,不过都要在苏州广州登记,更多的还是要去长安,最不济也是洛阳。

    外国人不全是为了钱过来拼的,这得追问人的**根底,商人当然是追求最大利润。可最大利润的需求在哪儿呢?不还是改善的个人生活条件吗?

    而唐朝恰恰商人地位低下,反而士大夫牛逼不解释。

    开放的华夏社会,让蛮夷也能获得上升渠道,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最大的利润其实就是做官,只要能做官,哪怕是金山银海,都比不上。

    只有做官,只有进入体制,才能为自己的财富提供保障。

    比如长安西城的胡商,泰半都是权贵们的白手套。就好比维瑟尔,明面上凯旋白糖就是他的,但实际上谁不知道这是张德的?就算不是张德的,起码也是张公谨的。

    而且广告打的多好啊,提携玉龙为君死……现在北里还在唱这首诗呢。江湖传言,这诗就是邹国公写的,写给伟大光明正确的皇帝陛下的。

    所以在李董推广科举**好的时候,很多华夏文明圈的蛮夷,都埋头苦读,争取考上国家重点大学,然后经过公务员全国统考的洗礼,面试官跟自己又在理念上亲近,然后就好风凭借力了。

    所谓行卷,不过是人脉经营的一个体现,同时也是提前面试的机会。

    再说了,跟对了老大,才能跨过六品官的重要门槛,往后面试自己的,那可是皇帝陛下。

    像马周,之前就被李董破例,亲自面试,然后李董就写下一句评语:马周是个好同志。

    草根崛起翻身的故事,放在哪儿都是津津乐道的。但是,草根翻身在中国还是很常见的,可是在高句丽、百济、新罗、日本、真腊、突厥等等蛮夷国中,却是极为罕见。

    血统出身决定社会地位,这就是他们的现实。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蛮族有识之士,或者说稍微有点智商的,都会尽量选择围绕在以天可汗为核心的大唐第二代领导人周围,发光发热,发骚****……

    李思摩又不是傻逼,他不会没事干才跪舔李董的。

    而这个世界,除了李思摩,还有其他大大小小形象各异的“思摩”,都想借力翻身,而大唐则是非常好的一个公司。蒸蒸日上,前途光明。

    但是想要进入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任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你本身在自己的族群中,已经脱颖而出;其次要具备冒险精神,能够不怕前来大唐的风险;最后要能够忍受歧视……

    所以很多想要混入唐朝的,都是先让走狗们做生意,融入到社会中。接着就是自己批个马甲进入唐朝,方式很简单——朝贡。

    有了朝贡体系,就能迅速接洽到唐朝的官方人物,然后就等于迅速地进入了唐朝的官僚系统中。

    当然后续什么久慕****,什么学习先进的文化知识,然后进入国子监旁听,然后跟权贵们谈笑风生,然后做个图书管理员,然后升官发财死在大唐,那都是历史的进程。

    冯盎那边真腊商人,除了想要赚钱,当然也要想换个公司混一下。

    真腊毕竟国小民弱,而且核心种族数量没有像汉族一样处于绝对的压倒性优势,种族仇杀每天都在上演,真腊诸王的臣服者,以平均每年两次造反的效率,让真腊一直处于非常活跃的状态中。

    “真腊小国而已,若是沿海西行,当是天竺乃至波斯。若论黄金之数,去岁……呃,前年,前年十一月时,吾家族老,曾接待过一位海西豪商,一船生丝,一箱黄金,当真是……豪富啊。”

    那个豪商是波斯人,富的不行,而且地位好像也挺高的,据说是什么什么教的一个重要成员。出手就是一堆东罗马金币,把张德老家的族老们吓了一跳。江水张氏虽然很富,积攒的金银也不少,可大多数都跟其他的家族一样,熔融储存,拿出来流通装逼的很少。

    所以老张写信让坦叔告之族中,要把金冬瓜拿出来熔融重炼成华润金币,差点没让族老们抹脖子……

    最后退而求其次,用了银冬瓜作为华润银元发行的本钱。

    “操之,冯盎这次过来,不是真腊小国和波斯。去岁听闻波斯国内有叛乱,疆土失了大半,跟丧家之犬一般,纵使有豪富之人出来,也未必能到大唐。毕竟,还隔着西突厥,还隔着吐谷浑。”

    看李震这个样子,老张一愣:“兄长,可是冯公让兄长做了说客?”

    “瞒不过操之。”李震顿了顿,“汝欲经营东海,冯老倌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也想参一脚。他在广州,震慑獠人甚是得力。只是临到退下,也不过是几年的辰光,如今亦是想要安排一个二郎过来,跟操之历练一番。”

    “这等荒谬之论,怎能出自冯盎之口?”

    张德很是吃惊,冯盎是老狐狸,当年麾下让他自立,他直接让手下去吔屎,然后马上跑过去跟李渊表忠心,绝对的是眼光独到之人。

    这两年李董搞大建搞精兵,程处弼的镀金流程,才是冯盎应该惦记的。怎么就舍近求远,跟自己瞎折腾什么?

    再说了,自己这是在挖帝国主义墙角,将来要是李董发觉了,搞不好就要杀张德全家,然后一看同党,肯定也要把同党杀全家……冯盎是疯了。

    当然老张有一个优点,他每次觉得别人傻逼的时候,他就相信,这是一个傻逼都能混上高位的世界,所以,一切就符合逻辑了。

    “冯老倌儿子多的是,来一个操之这里,又算得了什么?再者,冯老儿也非没有好处给汝。”

    “甚么好处?”

    “如今南天竺以东,有一国,甚是富有,今有使者已经抵达广州,不日前往泉州,估计年末就会到苏州。”

    “呃……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贤弟啊,冯盎既然都说富有,自然是真的富有。这等浮财让给贤弟,便是一个方便。再者,这一国之人,乃是一朝贡之名前来,彼时亦是一桩功劳,鸿胪寺中,定是要记操之一个接待之功啊。”

    “这等屁大点的功劳,我要来作甚?”

    老张很是不屑,再说了,鸿胪寺的功劳,还是算了吧。除非是大表哥那种爸爸牛逼不解释的,剩下的,基本都是上司领导有方,自己的那点功劳,呵呵一笑罢了。

    “功劳不要也就算了,操之还真是和以前一样,不喜仕途。”

    李震笑着摇摇头,然后道,“纵使不要功劳,这好处还是要的,听闻……吾也只是听闻啊。”

    沉默了一会儿,李震喝了一口茶,小声道:“不是冯盎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大人在泉州也有故旧,说了一个消息。那小国船主,舱内有一神像,约莫一丈,金光闪耀,珠光宝气,乃是罕见至宝。”

    这么俗不可耐的神像,实在是太让人有兴趣了。

    老张瞬间脑子里过了一遍,三米高的神像,这要是纯金打造……当然这不太可能,纯金打造得好几吨。不过就算镀金,按照南天竺的风格,那也不少。不过老张又暗忖:神像含金量有多少,还得看民族风格啊,这要不是古印度的,岂不是没啥意思?

    于是老张问震哥:“兄长,还不知道这国名如何?”

    南天竺附近,那就不是南天竺了,莫非是天竺的本体?

    “噢,此国名曰高达,物产丰饶,在广州颇有商贾混迹。”

    “……”

    震哥,我的黑风骝其实改名叫扎古了。

    你特么逗我?!高达?!

    李震功课做的还是不错的,于是就解释了一下高达国在哪里,然后老张就懵逼了:哎哟卧槽,还真有叫高达国的?而且看李震的形容,貌似就是一千五百年后孟加拉国的地方啊。

    于是这就让老张蛋疼了,孟加拉国在一千五百年后,是最不发达国家,穷逼中的穷逼。

    当然看待历史要运动,以后是穷逼,以前未必就是穷逼;现在是穷逼,以后未必就是穷逼……

    这个高达国,水力资源肯定是发达的,老张搞风电那会儿,搞水电的曾经吐过槽,那旮旯政府一到雨季就跟他们打招呼,把上游的水电站关闸蓄水吧。

    总之,这是一个苦逼到得依靠某大国水力调控才能渡过涝灾的穷逼国家。

    然而在这个贞观年,按照李大郎说的,这特么就是一群有钱任性拿黄金挥霍的土豪在华南地区卖萌啊。

    张德内心默默地想道:红色有角三倍速也不是黄金高达的对手啊,这波生意,老子就笑纳了。

第四十几章 工科狗的烦恼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亡国之主承蒙上国大人器重,愿以火之国丰之国以为谢礼。”

    筑紫君磐井的孙子,也就是那个屯仓被上上代倭人国主收走,然后自己又被圈养起来当小动物的废柴。现在他看到了唐人跟他嘴炮的传说中的船队“东风”,本来还觉得筑紫岛上几千倭军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自己拉着唐人搞叛乱,会不会让人觉得很不正义很不得人心?

    但是在看到“东风”船队之后,筑紫君磐井的孙子,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代表了正义。

    “东风”看上去就十分的正义!

    虽说没有上岸唐朝,但是筑紫君磐井的孙子筑紫君丰子,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光明未来。

    至于割让土地什么的,大和朝廷不但割让给新罗过,还割让给百济过,这又算得了什么?!

    “嗯,吾以知晓,助君复国,乃天意也。”

    张德面无表情看着海面,这里是渤海龟岛,正义的“东风”自然要从这里吹起,然后挥舞正义的“白杨”,运送正义的“民兵”,干死不正义不得人心的筑紫岛倭国驻军。

    为了这点儿破事,著名学者高向玄理死在春凳上,春凳还是保利营造制作的。

    总之,贴着百济的海岸线,一路向南!

    对马岛离百济的最南端,也就六十公里的样子,只要不遇上风暴潮,船队能够顺利抵达倭国任何一个西北部海岸线。

    当然老张也怕因为有哪个竖flag的去日了哈士奇,然后给人弄个“神风”出来,那就很尴尬了。

    所以“东风”船队前期的考察和搜集气候水文数据还有倭国北部百姓口口相传的谚语,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郎君,放心便是。”

    张青山咧嘴一笑,手中的握着一柄新造雁翎刀,刀鞘用的是鲸鱼皮,专门硝制过的,能用个一年半载。这年头,海上漂泊,还真没个准,好歹鲸鱼皮没辙了还能当口粮填饱肚子。

    压仓的都是鲸油,捕鲸叉如今都能直接装在八牛弩上,加上又给大型弩机装了中央转向轮,整个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炮台,就是威力小了些。

    不过这些大型弩机也不是为了射人,而是为了扎穿敌船,然后拖过来接舷……

    当然也有不装的,但基本上船头都装了一根又粗又长的大角。还有更加夸张的,装了一个最粗最大最长的超大角,这艘是长孙大表哥的爱船。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有大伴氏做内应,有筑紫君丰子为大义,几百条船,还打不下一个筑紫岛,那我死了算了。”

    张德担心的问题,从来不是打不打得下筑紫岛。他担心的是,这事儿被李董知道之后,该怎么圆过去。

    圆过去其实也没什么问题,这一趟过来的人,喂饱了就行啊。只是到时候总得有人背黑锅,谁来背锅,这就很重要了。

    当然前提是李董发现了猫腻,毕竟你突然搞个几百条船上万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这让做皇帝的如何心安?这还是李唐天下吗?这还是天可汗的疆土吗?

    所以万一李董他有如神助发现了问题所在,就得有人背黑锅,当然这个黑锅风险并不高,毕竟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他们没在大唐搞事。番邦的事情,除非到高句丽这个级别,最不济,也是吐谷浑这种占着要冲的,否则,那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你灭国也好灭种也罢,浮云,彻头彻尾的浮云。

    所以最多最多,嫌疑不是谋反上,而是私藏刀兵,或者寻衅番邦。

    不过人多嘴杂,保不齐有眼红的人给张德一群人上眼药,一定要定性为造反。那就是打嘴仗,然后就看各家能出多少钱来表现诚意。

    诚意这事儿别说张德,跟着混的人都不缺少诚意,当然给天可汗的诚意,就有点儿厚重,不到位是不能够让皇帝陛下对你网开一面的。

    所以说背这个黑锅,起码也得跟李董说得上话,当然大表哥跟张德说了,过两天就帮忙联系一个背锅侠。

    老张虎躯一震,心说大表哥最近太特么牛逼了,连这样的背锅侠都能找到?

    然后大表哥得意非凡:国公级的背锅侠,督三州的刺史,怎么样?

    张德的虎躯震的摇摇欲坠,卧槽表哥比他爸爸厉害!

    长孙无忌找背锅侠,还真没找过这么牛逼的。

    然而长孙冲还真就靠着自己的嘴炮,说服了一个国公级的大牛来背锅,虽说这个锅被扔出来,属于可能会诞生但并没有诞生的锅,然而能够让国公级的人物来承诺背这么一个锅,是得有点儿水平的。

    于是几经旁敲侧击,老张从大表哥那里终于问出来是哪个背锅侠。

    不是别人,还跟老张有过交情,还在大理寺跟老张玩过变脸。跟老婆终于分手自由万岁的鄅国公……张亮。

    张亮为什么愿意背锅,老张已经不是很想知道了,但是这个家伙既然愿意背锅,肯定是得到了长孙冲的什么保证,并且已经拿到了一定的诚意,否则这家伙有病不成?

    手尾做好,老张的忧虑其实也没那么重。

    不过三大船队这一波过去,意义却非同小可,或许一年之后,就是倭国朝贡使节跑来告状。当然自己的船队肯定会全方面截杀朝贡使节,不论是海路还是陆路,只要出现东瀛使节团,必定死全家。

    截杀使节最起码可以拖后消息到三五年后,毕竟三五年后,搞不好大唐和高句丽已经干了一场烈度不低的辽东之战,起码收复辽东几个城是最起码的。

    到了那时候,浑水摸鱼的人肯定就多了,也不可能在乱糟糟的情况下,还能够大张旗鼓地截杀外国使节。

    不过三五年后,倭国使节就算到了长安,一家之言没太大意义,最多让李董琢磨前后的故事。最后派个大员调查,只要运作的好,说不定这个大员还是自己人。然后给李董的调查报告,还不是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最多描述一下东海的海盗多么多么凶残,多么多么厉害……

    老张已经想好了,自己还得养一波“海盗”,特凶残特霸气的那种,取名就叫“新罗王下七武海”,特牛逼特有战斗力,专门给新罗国主抢劫。

    一推二五六就算不能,起码也能转移一下李董的视线。

    短期内,张德主要风险和忧虑所在,都不在政治上。

    真正的麻烦,是在经济,确切点说,是市场。

    以现有的产业循环,有个几百万的消费市场,就能够撑起技术升级外加产业提炼。只是这个几百万的消费市场,有点矬,很分散。

    主力消费市场,其实就是传统富庶集群之地,如长安、洛阳、许昌、扬州、苏州、襄阳等等。

    在南方被开发出来之前,这些市场其实单独拿得出手的,只有长安和半个洛阳半个苏州半个扬州。

    所以说,张德必须更加激进快速地累积工人阶层,只有他们的消费,才是真正的市场。

    和农民是决然不同的。

    再一个,因为华夷之辩,大唐的工人消费的力度,恐怕未必能比得上蛮族工人。究其原因,一是唐人自来喜欢储蓄,华润银元很多苏州工人,直接就压箱底,同样是织工,河套突厥羊毛织工,其每个月的消费就要多一些,因为其家庭并没有像苏州工人那样要有物业传世的压力。

    二是非唐人更多的是奴工,倘若是战争中丧失自由权的,则是根本不需要去考虑读书考状头这种不科学的行为。在张德整个产业体系中,他们可能会逐渐解禁自由权,但也仅限于生产单位附近。同时因为产业体系给予了他们生存的方式,相较于以前部落联盟中的靠天吃饭,反而更加的安稳一些,于是他们的吃喝拉撒都在生产单位周边。又因为没有唐人身份,他们的交配权几乎被禁绝,组建家庭的希望,远低于唐人,于是反而手头掌握的资金要比有着家庭压力的唐人要多一些。

    三是张德带来的产业体系,有着潜移默化的一种集体意识,张德并没有打算直接告诉他们这种意识是什么,但是在这个集体之中,不论是唐人还是其他人,都会逐渐和外界不同。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不同,但是会发现自己和外界不一样,他们习惯了这个和大唐传统社会截然不同的集体,一旦脱离,将会无所适从,最后只能沦为权贵的家奴,操持贱业才能延续生存。

    而张德,更是默许了那些自以为掌握了技术,然后脱离张德产业体系,依附别处权贵的工人。

    很快这些人就会发现,自己在华润号这种体系中的“前景”,在别处,完全不存在。因为大唐的传统社会,并没有给这些人“进身之阶”。

    张德是凭空在一个封建集权社会中,创造了一个全新的“升级”体系,只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这些可怜人,这些被剥削的无知之人。

    所谓的士农工商四民,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复杂,认真点说,其实只有两民,一是士,二是其他。

    不管是两汉以来的察举法还是隋唐开始的科举法,这种进步,针对的,依然只是士。后者的不同之处在于,给予了庶民一扇窗户,可以从“其他”这个圈子,变成士。

    但归根究底,这个社会,依然是士的,和“其他”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他们没有任何权力。

    所以,张德在挖大唐帝国主义墙角的同时,他自己作为一条摸爬滚打的工科狗,很清楚一旦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反应过来之后,自己会遭受什么样的结果。

    为了小霸王学习机,为了魂斗罗,为了三十条命秘籍,老张努力奋斗,默默地搞大新闻,跑的比谁都快,如今从长安跑到了河北。他到河北省来,不是为了渣渣一样的金银,不是为了嫂夫人还是其他什么漂亮美眉。而是要让自己面对李董的怒火时候,不能变成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滓。

    给盟友朋友挚友好友基友利益输送并不难,难的是让利益一直在产生。当然张德咬咬牙,搞西班牙或者盎格鲁撒克逊人的那一套抢劫**,自然也是能够养起来的,但抢劫**虽好,奈何现在没办法搞啊。

    于是咬咬牙,没有市场,就自己做一个市场出来。有了原始工业品的消费市场,工业生产创造的价值,比什么抢劫经久不衰多了!

    而这个,正是老张一直蛋疼不已的忧虑。如果自己玩脱的话,光自己的产业体系下,几万失业的工人阶级,搞不好就能弄一个超级大新闻出来。而自己玩脱的话,曾经的盟友朋友挚友好友基友,立刻就会成为天可汗陛下身边的忠犬,将他咬个粉身碎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所谓资产阶级的软弱性,就是这么回事。权贵资产阶级,也是资产阶级啊。

    “唉……帝国主义墙角,真不是那么好挖的啊。”

    不仅仅要有利益输送,还要拿出自己的利益出来,为开发小霸王学习机积累人才。全新的教育体系,又必须建立全新的教育人才选拔体系,这和大唐传统社会的人才进阶体系,又是格格不入的,一个玩不好,自己下场比商鞅还要糟糕。商鞅好歹还能混个五马分尸,自己么……千刀万剐什么的,都很有可能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帝国主义墙角一旦挖了起来,那完全就和吃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啊。

    到了这个地步,老张自己说不想玩了,估计大表哥都能偷偷地安排人教育一下他。然后南方权贵比如虞世南会教自己做人,还有自己的老师,那个要死要死还没死的陆老头儿,会让自己明白,什么叫做帝国主义铁拳。

    这么大的盘子,你特么说不玩了?你不玩的话,你还是完了吧!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岂是说说的。

    而且老张自己挖的坑,还不止这些,光河套和塞北,还有李思摩尉迟恭这两个绝对不能正面得罪的心理生理变态。就怀远郡王现在玩弄论语入魔的状态,自己要是说郡王咱们好聚好散吧。

    想必老疯狗一定会对老张念一句抬头是“子曰”的语录,然后代表天可汗代表正义代表圣人还有月亮,惩罚之。

    “还得加把劲啊。”

    老张看了看手头的数据,感慨万千。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四十几章 人品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船队的主要作战人员并不多,更多的还是后勤以及工兵。

    土工作业上来说,目前应该没有比得上保利营造的。再一个张德把超额生产的水泥都封存,专门截留在这个时侯,为的就是在筑紫岛形成永久定居点。

    按照大唐帝国的发展惯性,就算华润号体系崩溃,一百年内,筑紫岛都会是张德和他小伙伴们的私人物品。

    当然战斗还是要打的,因为水文环境很早就摸清,加上航线已经熟的不能再熟,又没有遇上“神风”,且还有大伴氏和物部氏的带路党,更加奇葩的是,还有苏我氏的带路党。

    这就很尴尬了,老张其实对六十八国或者六十六国糅杂在一起的大和朝廷完全不了解,但也多少从遣隋使遣唐使那里知道,当年大伴氏是日本朝廷的顶梁柱,然后苏我氏和物部氏联手把他们给干了。

    接着物部氏又被苏我氏给干了,然后苏我氏现在内部在互干,至于干的结果如何,老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装逼点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你别说阴谋诡计了,你老谋深算也是个战五渣。

    只是政客们的节操低到这种程度,张德也不由得感慨万千:像倭国这么奇葩的次生文明国家,政客都这么厚颜无耻,自己怎么能够因为道德情感上的羞愧,就停止对最广大底层人民的剥削呢?

    有了对比,才有了进步,张德很感谢友邦人士的衬托。

    因为过年的情节,所以不可能战斗拖到新年,腊月里的时候,大约是初九拿下一岐岛。对马岛北岛是自己归顺的,上头的百济流浪武士约两百人。船队还没有放传说中的陆战队,他们就自己先杀了一帮倭人,然后投降了……

    传说中的海军大战也没有发生,因为大表哥那艘装了根又粗又硬又长撞角的船儿。速度快转向灵活伤害输出稳定且人员弓箭装备率百分之一百,然后每人还配发了一套牛皮甲,衬了铁片的那种。

    根据情报,日本朝廷在长门国有战兵六千,随时可以支援筑紫岛。

    然而筑紫君丰子已经打出旗帜要复国。这里的日本朝廷驻军总计一万五千人,跟死了一样,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带路党之一的某个苏我氏小角色收了钱,然后一切就很容易解释了。

    至于张青山带着陆战队高喊着“比尔干,立尔矛”,结果是摧枯拉朽的时候,整个事情就很难看了,完全没有战斗的气氛。

    “不是说岛上有四千战兵的吗?”

    张青山满头雾水,一脸疑惑地看着大伴氏的一个青年。

    这个青年微微欠身道:“大约是在收集过冬的粮食物资吧?”

    “……”

    筑紫国在前隋,并非是倭国的属国。而是类似新罗百济这样,是并列对抗的地方国家。筑紫君磐井起兵和倭国对着干,也并非是地方叛乱,而是两国摩擦对抗最后导致成局部战争,最后演变成全面战争。

    经历过此事的,就是物部氏的物部鹿目火,此人正是目前物部氏带路党的祖父,而大伴氏带路党的曾祖,则是大伴金村。当然这个曾祖有水分,因为这个带路党的祖父。是大伴金村的养子,这个养子比大伴金村只小了五岁……

    火之国,或者说是筑紫君丰子所说的肥之国,从登陆插旗土工作业到修建简易军营。然后收编村寨,修建简易木制城墙,总共用了五天。筑紫君丰子的名头还是有点用场的,至少四十岁左右的人,对筑紫国这个概念,还是有一点的。

    又因为筑紫岛名义上虽然大和朝廷的领地。但实际上却是倭国百济新罗互相爆菊的角斗场,地方歧视就导致了一系列的民怨。

    当然了,这个民怨不是底层老百姓的怨恨。毕竟底层老百姓跪舔国主也好国王也罢,其实都一样苦逼。再说了,种地的土鳖,也配称人民?在筑紫岛和本岛,他们连姓氏都没有。

    所谓的民怨,自然就是筑紫岛诸国贵族后裔的怨恨。其性质有点像秦朝末期那六国遗民,起来造反的那一波,就不是什么小老百姓,而是贵族。

    仅以大和朝廷名义上的六十六国或者六十八国论,战斗意愿最强烈的,就是这筑紫岛的土鳖。虽说在整体利益上被排挤和边缘化,但又因为受到百济新罗文化的冲击,他们又具备着强烈的革新欲望。

    当然了,这个革新欲望的本质就是能够通过全新体制来捞到好处,总结起来也就一句话:升官发财死老婆。

    “总觉得有负郎君所托啊。”

    张青山黑着脸,他负责的是火之国和丰之国的治安,原本从一岐岛到正式登陆,主要战斗任务,和他也没什么太大关系。

    因为“东风”之外还有“民兵”,“民兵”船队特聘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长孙氏塞过来的江南骁将,跟来护儿有关系。而“民兵”船队的陆战队,空降过来的指挥官是单道真,还兼职“民兵”船队刀法教头。

    本来根据情报,张青山是要遇到不少麻烦的,毕竟根据筑紫君丰子和他们的协议,割让出来的两块土地,将会成为华润号的永久产业,不再是复国之后筑紫国的国土。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当然会引发激烈的反抗和动荡。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据说火之国当地有人听说土地被割让给唐人之后,顿时喜出望外大笑不止普天同庆奔走相告……

    于是梁丰县男拿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表情跟得了便秘一样,他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傲慢,应该放下身段,去好好地了解一下友邦认识的精神文明世界。

    这也太……太没有节操了。

    张青山没有遇到抵抗,顺利做好了土建和工事,那么张德本来应该高兴的。但他没有高兴,因为根据人品定律,筑紫岛复国计划整件事情中,人品值是恒定不变的,既然在火之国的人品暴涨,那么在筑紫岛东北防御大和朝廷反扑这件事情上,就会出现人品暴跌的现象。

    虽说从人情上来说,作为兄弟,单道真不应该计较那么多。但是他现在只想日狗,并且当真张操之的面,狠狠地教哈士奇做狗。

    “这得多少船?”

    单道真跟党项人混过,见识过营寨林立连绵不绝,可那冲击力还真不如长安卫戍部队的军营。

    海面,尤其是大冬天的海面,飘着五六百艘大大小小的船,然后密密麻麻铺开,那场面,比一二十万大军揉在一起还要壮观。

    “那是百济人的旗帜!”

    将望远镜收好之后,单道真眉头紧锁,“怎么会这样?”

    贞观六年的冬天,离贞观七年还差十来天,单道真觉得靠自己拼凑起来的几千临时工,貌似有点扛不住的样子。

    然后单道真就让人跟华润号的公司高层汇报一下,看是不是调拨一些正经的退伍军队过来镇镇场子?

    当然一来一回消息传上半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于是单道真就按照梁丰县男临行前跟他说的,一旦发现敌强我弱,找一个姓王名万岁的骚年,他有办法。

    腊月十九日,正在丰之国一条小河里炸鱼的王万岁,兴奋无比地抄起一颗陶制手雷,塞到了河边的一个树洞里。

    嘭!

    一头冬眠的黑熊,就这样被炸死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五十几章 杂牌

    天才壹秒記住『shuyaya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带着几个福威镖局的叔伯,王万岁蒸了四只熊掌,还煮了十来条鲑鱼,那鱼嘴大不说,浑身都是白色的点儿。

    “启年,这儿已经不算大唐了吧?”

    竹签插着鱼肉,拨弄了两下,右手只有三根指头的汉子抬了一下有如河套荒原一般的眉头。抬头纹挤压在一起,比过了旱涝两灾的干巴土地还要深邃。

    这汉子是王祖贤的老兵,右脚丢了四分之一个脚掌,右手丢了三根指头,腰间还有一条一尺长的口子,要不是吴氏大夫当时就在旁边,他就压根就活不过和夷男厮杀的那一场。

    夷男近卫一刀下去,让他直接残了又残。

    “老叔都问了几回啦。”

    王万岁嗅了嗅气味,抓了一把炒米,干嚼了两口,又从羊皮袋子里翻了一包晒干的腌萝卜。

    依次发了一片,这就算是对付了。

    河套别的不说,就这叫蔓菁的圆头萝卜,腌了之后,极为脆爽可口。亩产又不低,加上贾氏搞的大棚还能过冬,福威镖局走金山北线,就指着这点腌菜吊命。厮杀汉缺什么都不能缺盐,没盐就没力气。

    “这鱼鲜,别用肉干了。”

    有个老汉正要摸一条熏肉出来切了扔锅里,被另外的老汉拦了下来。

    “启年,这地界,占下来,真就成张公的物业了?”

    “这不是废话么?这个地界,大郎,是叫猪头岛吧?无主之地,最多就是几个毛人占着。但毛人就是畜生,能算人吗?张公占了,咱们以后上这儿买地肯定能便宜。这不算朝廷管的吧?这就是自己人的地,不用交税,两赋都免,产多少赚多少。”

    “张公可是县男,这地占了,难道就不算朝廷的?”

    “当然不算朝廷的,都说了这地界就不是大唐。”

    “俺琢磨着,这么大的地,张公一个人占了,皇帝能允?这得一州之地吧?启年,这得一州之地吧?”

    “有沧州那么大。”

    王万岁扯了一块鲑鱼肉,他不认识这个,只是吃的痛快,一边吃一边道:“师傅说过,这儿往北就是百济,隔着海路也就一百多里。”

    “那倒是不远。”

    人离乡贱,几个老派厮杀汉,倒不是说怂了谁,只是觉得跑来海外,多少都是有些没底。再说了,说是说给人筑紫君丰子复国,可又没拿大唐的名头,只说是志愿义民。

    这就不好说了,万一闹到皇帝那里去,他们这些人,可没好果子吃。

    有一搭没一搭正说着,那边单道真的人已经找到了这里,见了王万岁就喊道:“王大郎,单教头说事情有变,让大郎去看一看!”

    王万岁一愣:“还真出事情了?”

    这趟跨海而来,自登莱出发,走龟岛那条线,然后背上到辽东半岛,顺着辽东半岛东进,再顺着朝鲜半岛南下,自对马海峡过,才抵达了这里。

    路线王万岁的师傅坦叔早就指点过,因此王万岁脑子里是有概念的。只是筑紫岛上有个什么,却是不甚了了。

    过对马岛南岛的时候,也就几百百济武士,然后全都投降了。

    在年轻的王万岁看来,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只是没想到的是,百济居然凑了一百多条船。不说是人人带甲,起码手中的铁条子肯定不是假的。

    不过和三大船队武装人员的装备比起来,就有点不够看了。

    光弓箭数量,张德给单道真的配给,是按照一次战斗三万支箭来算的。是什么级别的战斗呢?就是打呆仗,对着耗对着磨,跳贴面舞的那种。都是唐军制式飞凫箭,老张在怀远的时候,就专门给杨师道生产过一批。

    只要张德愿意,河北现有的工坊增加开工人手的话,一天造它几万支箭都不成问题。石城钢铁厂的钢铁日产,足够支撑这样的生产进度。

    不过对付倭军到这种程度,张德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浪费。配给给单道真的飞凫箭,都是为了将来准备的。

    按照李董现在经常性关注辽东态势,老张估计,以李董的性子,搞不好打起来就得亲自看看效果。到时候登莱水军肯定是走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航线,先顺着龟岛北上,抵临辽东半岛。

    到那个时侯,只要运作单道真进去做个副手,搞军械粮秣采办的话,这直接就是现成的功劳。

    功劳簿上记了一笔,再升职做个独当一面的一把手,不拘是三千人还是六千人,总归是没问题的。

    而且为了保证筑紫岛能够彻底掌控下来,张德还掉了一批工匠跟从。除了维修配重式抛石机之外,还有八牛弩的维修,以及铁器的打造。

    “这么多人?”

    王万岁拿起单筒望远镜,看了一眼之后,愣了一会儿,然后道:“不过倒也没什么,先毁了他们的船就是了。”

    三大船队除了尖底船,还有大量的平地快船,甚至还有一种梭形极快船。尤其是最后一种船,是江南特有的一种快船,两人操纵,在太湖中很是犀利。倘使是水上狠人,借了一点风力,立刻就能逃之夭夭。

    “启年,吾麾下多是新丁。纵有刀口舔血的厮杀汉,却并非正经行伍。所谓勇于私斗怯于公战,说的正是此等人。若是胜了,还则罢了。倘若小挫,必成船队忧患。故吾有一个不情之请……”

    单道真也不客气,他的意思很简单,福威镖局的厮杀汉是正经和夷男交过手的,平斛薛部也曾露过锋芒。平日说不说话,只当是老实巴交的泥腿子,但单道真到底是和党项人混迹过的,岂能瞧不出这些人物的犀利?

    既然张德说过,若是敌强我弱,就找王万岁,单道真也不可能碍于情面,讲究那点颜面。

    再者,他这边不过是三四千拼凑起来的杂牌军,虽说装备不差,来的时候又遇上了百济武士在对马岛南岛上投降反正,然而当自己面对数百船只来回穿梭,竟是有些脸色发白。

    此时还没短兵相接,又有寨墙壕沟拒马弓弩屏蔽,可是黑压压的一片敌人上前,新丁能面不改色者,怕是没有多少。

    单道真也想过,张德定是思虑了此事,所以才让王万岁过来帮忙,福威镖局也的确差遣了人过来。

    这些人只消到了阵地弹压这帮杂牌军,一切都不是问题。

    “单大哥说的甚么话,本该如此。”

    王万岁正色看着单道真,然后看了看正在忙活的百济日本联军,笑道:“倘若披坚执锐之辈,还需小心行事。只这等货色,不如铁勒人多矣。”

    在王万岁看来,就对面那些货色的装备,跟农夫差不多,哪里需要用得上震天雷松木炮这等利器。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842/ 第一时间欣赏唐朝工科生最新章节! 作者:鲨鱼禅师所写的《唐朝工科生》为转载作品,唐朝工科生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唐朝工科生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唐朝工科生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唐朝工科生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唐朝工科生介绍:
玄武门发生了点小事情,没过多久,大唐就换了一个新皇帝。而一只野生的工科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来到了此刻的长安。原本因为和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大牛沾亲带故,想要混吃等死,但没想到大牛不要几年就会嗝屁。
于是,这只闯入大唐的野生工科生,决定发奋图强,争取有生之年做一台小霸王学习机出来,好名留青史。
他已经想好了,他的墓志铭上会这么写:小霸王其乐无穷啊!
唐朝工科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朝工科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朝工科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