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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鲨鱼禅师     唐朝工科生txt下载     唐朝工科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七章 这节奏不对

    梁丰县男很想把首相的儿子按在地上摩擦,就像十四岁那年做过的事情。然而现在梁丰县男十八岁了,首相的儿子健健康康没病没灾吃嘛嘛香,最重要的是,首相的儿子现在也有了小伙伴,而且还是太皇女婿的儿子。

    总之,好心塞,好忧郁,好想干死房遗爱。

    “宰相的能量……可以。”

    老张感慨万千,就房玄龄提拔的那些人,按照一个人给个一千贯来计算,一百个人就是十万贯了。更何况,这事情就不是这么计算的。要是都像汝州刺史那样的搞法,再加上临汝县县令的全方位跪舔。

    这尼玛就算自己是氪金玩家,人房遗爱分明就是这款大唐游戏gm房乔的亲儿子!

    继续心塞,继续忧郁。

    过了几天,虞世南也来了,和老唐一起来的。老唐来的时候,马车的车把式个子特别高,就是看上去病怏怏的。

    一瞧两米多的身高,老张赶忙上前施礼:“世叔,怎地劳烦世叔走上一趟,小侄惭愧,惭愧……”

    秦琼抬抬手,笑道:“某还不至这般孱弱,无妨。”

    “世叔,快些屋里请。”

    “某这趟跟傧相也似,只是不催妆,催你上京。”顿了顿,秦琼走在前头微微转头,“是陛下让某来催的。”

    摆明的么,这光景,老张要是离开洛阳,这洛阳经济特区的大头,可就落在房天王的手里了。虽说瞧着好像是柴令武挑的头,可柴绍这种非主流贵族,实在没办法跟天王级的大牛相提并论。

    硬要说的话,除非他老婆死而复生,那么李董就算很不爽,捏着鼻子也要给她撑腰。娘子关娘子军,这俩名词怎么都洗不掉的。

    作为一个丧事不奏哀乐奏军乐的奇女子,实在是做皇帝的也绕不过去。

    “长高了啊。”

    “不及世叔魁伟。”

    老张这身量,放一千五百年后,也就是小帅标配。三个一百八,小帅阶层,优良狗种……

    不过和秦琼那不输尉迟恭的体态相比,这是自取其辱。

    “怀道想你的紧,盼你回京许久。如今也在务本坊厮混,这回你的差事,倒也算是亲近了些。”

    “世叔,房二郎这档子事体,是个甚么章程?”

    既然秦琼是来催人的,那搞不好李董默认了首相儿子的瞎胡闹。而且搞不好,这次是柴二郎做替死鬼,然后首相帮皇帝捞……

    这如果成了事实真相,那保不齐李董真找到了一枚李氏牛逼三百年的大力丸。

    然而这如果真成了事实真相,那老张还真有点佩服李董的霸气,这特么分明就是放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面子,要增加“家天下”砝码的里子。

    假如那天大唐帝国财政崩盘,土地兼并比汉末还凶残,然后豪强并起军阀四溢,他李家这点家当,只要有一个看得过去的人才,就不至于混的比十六国那光景差。

    英明的帝王想要让自己的帝国千秋万载,然而经过魏晋南北朝,经过了圣人可汗和天可汗的隋朝,老董事长就没琢磨过千秋万载,他琢磨的是先爽了再说。

    而李董就算心里想要千秋万载,理性上思虑,经过这几年工科狗的瞎折腾,他如果还以为靠统军府府兵外加科举就能高枕无忧,那他智力上肯定有缺陷。

    如果这是一千五百年后,李董还能靠皇家典范卖情怀来操一遍粉丝,然而这是贞观年,然而这时候有条工科狗到处在煽风点火,风是香气扑鼻,火是五光十色。总之,这条工科狗让李董又爱又恨,但认真点讲,还是爱的要多一些。

    毕竟,工科狗让李董明白了一件事情,万年的不叫王朝,叫王八……

    “窦怀德又不是谁都能指使得了的。”

    秦琼言简意赅,也就是说,房天王的面子还没那么大。

    于是衍生出另外一个问题:房天王的胃口,也没他老板的大。

    “这吃相……”

    “咳嗯!”

    一听工科狗又要秃噜嘴,老唐赶紧咳嗽一声,别让工科狗又把自己塞到大理寺和师兄嘘寒问暖。

    唐俭给秦琼的话,加了一个认证: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李世民,他就是这么的英明神武爱民如子……

    “那朝会上,就认了五地免税?”

    老张觉得很奇怪。

    “王珪上书,设洛阳为陪都。”

    虞世南面无表情地说道。

    一听虞老头的话,老张顿时大怒:你个老家伙不好好在东宫教导太子,跑来捣什么乱!

    不过仔细一想,王珪这个道德先生,根本就是李董的小马甲,贴心小棉袄,非常的听话,而且在太子那里的地位,居然非常的高。于是不难看出,李董很厉害,智商高就是没办法。

    “王珪的意思,是五地分出河南道,自成一体,曰东都近畿。”

    虞世南继续面无表情。

    “等同十道?”

    “设留守大都督。”

    虞世南依然面无表情。

    卧槽,这意思就是新增一个大都督?非亲王不能上去浪一回啊,而且还得是皇帝的嫡子,必须是长孙皇后生的。

    老张突然有个不好的念头,李董又要玩花活。

    “人选?”

    其实一般来说,应该是李泰这样的嫡皇子亲王。然而既然是陪都,就不能使一般来说,必须上升到君这个级别。

    亲王到底还是臣,而储君也是君。

    所以按照王珪既然愿意给皇帝背锅的条件,那必须是王珪的好学生太子殿下在陪都浪一把。

    “未定。”

    虞世南看上去有面瘫倾向。

    卧槽!

    老张内心不由得为李承乾这个暖男默哀,好好的一个嫡长子,偏偏爸爸不喜欢,实在是……忧桑啊,十分的忧桑。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虞世南面瘫的更加严重了,他眼皮子垂落后,看了一眼张德,又看了一眼秦琼,再看了一眼老唐,感慨万千意味深长:“唉……洛阳百工事业一旦兴旺,此次风潮若是获利颇丰,再有征辽成功,兴许,陛下要迁都。”

    嗯?!嗯?!嗯?!!!!

    工科狗瞬间炸毛,迁都?这光景要是迁都,关陇那些老废物们肯定先打起来,在关内道刚刚开始铺开业务的新贵们,肯定要饥渴难耐,搞不好有人要搞大新闻呐。

    谁希望去洛阳?新贵。

    谁不希望去洛阳?关陇老废物和五姓七望诸傲天。

    贞观八年,虽然在武功上已经堪比汉武,然而包举宇内这种和始皇帝一较高低的底气,还是很不足。而且李董想必也不想走杨广的老路,当然杨广那条路走的谁都远,跑的比谁都快,还弄了个江都……简直是自寻死路。

    不过要是征辽成功,要是洛阳经济特区红红火火兴旺发达,那真是有的搞啊。

    想到这里,老张顿时一阵蛋疼:照这个节奏下去,老子岂不是很有可能还得尚个小公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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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重要的是,自从老张把蒸馏法这个概念用在了安利号的直销产品上后,医生们也是非常的乐此不疲。

    当然,显微镜是另外一回事。

    “世叔。”老张喊了一声,然后顿了顿,看了看虞世南和唐俭,眉头微皱,“虞公唐公,照柴令武当下的手笔,只怕一年之内,洛阳闲散田地,都要被吞并一空啊。难道朝廷不怕兼并?”

    “怕,怎么不怕?”

    唐俭呷了一口清茶,吹了吹上面飘着的叶子,“大郎,前隋代周之际,田亩兼并,门阀四起。陛下雄才大略,焉能不知?只是,兼并最怕看不见,如今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纵然有黔首失地,乃至人地两失,无伤大雅。”

    老张眉头紧锁:“唐公,这从何说起?须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唐俭一愣,然后哈哈一笑,抚掌道,“妙,妙不可言啊大郎。这一句话,倒是说透了。”

    平复了一番,唐俭语重心长道:“皇帝有大智慧,自是知晓这等手段。不过,洛阳之利,于皇族大有裨益。纵然有人闹事,乃至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引起民变。不过是一道圣旨,一颗人头的事情。”

    一道圣旨?一颗人头?

    张德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一道圣旨,怕不是罪己诏;这一颗人头,要么柴令武的,要么房遗爱的。

    简单点讲和一千五百年后的一句都市怪谈一样:政策都是好的,但是被下面的人搞坏了……

    老张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脸,搓了搓,然后闭上眼睛,再睁开:咦?还是唐朝啊。可特么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即视感?人生这款游戏,难道老子永远是hard模式?

    “太皇起于太原,然则根基在关陇。只是,正因根基在关陇,才要镇压关陇。太皇果决不及陛下,故而武德朝,必不能迁都洛阳。贞观朝若无财赋相济,亦是枉然。万幸,自三年后,府库满溢,五年后,便是内帑之富,亦有平灭突厥之力。至今年,天下财货,五姓七望所占几何?”

    经济实力的迅速扭转,让朝廷,让新贵乃至让李皇帝,都有了迁都的实力。如果不是短短数年就积累的大量的现金,恐怕只以农民的那点税赋,也就只能拿来修修太极宫,弄个避暑禁苑。

    已经有了全新定位的唐俭,对张德是十分关注的,也十分愿意越过陆德明来提拔张德,甚至可以这么说,唐俭在某种程度上,将自己未来再起风云的机会,投在了张德身上。

    张德张操之,他有这个实力和能力,让唐茂约等到李世民死,然后风云再起!

    “依唐公之意,侍中上书设洛阳为陪都,乃是为陛下探一探山东士族的风向?”

    “大郎,难道你没发现,五地之中,还囊括郑州么?”

    郑州?!

    叮叮叮,脑袋里飞快地冒出来几个名词:荥阳郑氏,郑观音,李建成,五姓七望之一……

    “自贞观五年后,三年内,洛阳百工事业,年增两万,今已逾七万之数。”

    这些大部分都是技术工种,尤其是木工和石工,尤为突出。加上洛阳行宫重建,带动了大量建筑物料的生产。

    其中就包括水泥。

    除了水泥,洛阳周边,以熊耳山为例,烧制砖瓦的工匠,就有两千六百多人,全部集中在落水以南,熊耳山以北。

    这还没包括那些挖土运土的力工脚夫。

    “洛阳以东,唯郑氏底蕴深厚,且干系非常。又因玄武门旧事……”说到这里,唐俭自己愣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秦琼,秦琼假装没听到,拿起茶杯掩饰了一下情绪。

    “总之,若洛阳为陪都,五地所属统归陪都近畿,则河南道除却登莱,皆为蝼蚁。”

    这话大有深意,老张没直接问,而是又琢磨了起来。为什么说结为蝼蚁?因为洛阳经济特区,会直接吸收走所有的河南道山南道乃至淮南道的手工业加工业。其他地方就算有矿业发展,最后的目标市场,也一定是洛阳经济特区。

    总之,周边绝大多数地方,最后只会成为农耕区,以及洛阳经济特区的原物料产地。

    再说白点,就算李皇帝和他的走狗们并不明白剪刀差这个狗屁玩意儿,怎么搂钱骗农民,这根本就是统治者无师自通的本领。

    也就是说,假如未来有一天,河南道的豪强想要反李皇帝,结果扭头一看,周围全是拎着钉耙锄头的农民。然后席卷河南道,打到洛阳,至洛阳城外,就看到五千武装到牙齿,浑身都包着铁皮的重装步兵,切菜瓜一样把几十万农民军赶羊一样再赶回了农田继续种地。

    或许还会出现一个比较聪明的豪强,他搞了精锐,也武装到了牙齿。然后打到了洛阳,洛阳城外,五千武装到牙齿的政府军****死了。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洛阳城里面走出来一万武装到牙齿的政府军。他们又被干掉了。可是更加令人一哈难道是,洛阳城里面走出来两万武装到牙齿的政府军……

    或许还会出现一个更加聪明的豪强,他联络四方,群雄并起,十八路反贼打到洛阳城下。可是令人遗憾的是,洛水上转动的水车,带动了锻锤,日产十万飞凫箭,每个时辰都有数百钢刀被塞到饥渴难耐的府兵手中。

    并且皇帝签了一条圣旨,百姓只要干死一个反贼,就能凭借人头,前往皇家银号领赏,上不封顶……

    一旦统治者已经沾染了全新阶级的属性,就有的被统治阶级,如果没有新的被统治阶级来联合,他们注定是失败的,无能为力的。

    作为一条工科狗,老张琢磨到这个地步的时候,整个人都牙酸的紧:妈的,大唐这款游戏很不平衡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一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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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观八年,历尽五年的经营蛰伏,帝国在河北地区突然就爆发式地诞生了许许多多的手工作坊。他们占据了河道,占据了码头,占据了所有流动的水源,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大运河。

    看着大运河,不是发呆,而是有感而发,当场吟了一首诗。

    如果是张公谨叔叔这个帅到掉渣的型男过来,大概就是“苟利大唐生死以”这样的。如果是尉迟老魔这种日天不算俺牛逼的猛男过来,大概就是“生当作人杰”这样的。

    而如果是张德这种偷偷摸摸哆哆嗦嗦的江南土鳖,那肯定会瞪着那群很明显是受了皇帝号召,跑来跟他抢生意的人,然后念道:“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然后,张德,卒,享年十八岁。

    长安城,侯君集冲将作监的那群废物啐了一口浓痰,然后怒不可遏地离开了京城。

    将作监关于箭矢的造价,经过几年来的不懈努力,终于又涨了一文。

    没办法,皇帝要干死高句丽,然后灵机一动,兵部尚书跑长孙无忌那里说项,作为皇帝的大舅哥,老阴货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连夜进宫,跟皇帝说了一些成本上的问题。

    没过多久,侯君集虽然没拿到采购权,但征辽采购军需的主要地区,是河北道以及河南道的东部地区。

    朝廷害怕惹一身骚,就把关扑场地,放在洛阳。

    而老张,是以礼部观察员的身份,从旁参观,尽管实际上官身还没有,不过官袍已经送过来了,还有帽子,还有勿板,虽然勿板没什么卵用,不过可以用来挠痒痒。

    一脸懵逼的张德就这么看着关扑场地上聚集着数百家民间企业家以及貌似民间企业家,群情激动,场面火爆,气氛热烈。礼部的一帮老头儿上去就下来了,扛不住。

    “操之,操之,救急,救急啊。”

    擦着额头上热汗的老头儿实在是扛不住了,老张也不认识这个老头儿,虽然觉得面善,仿佛是琅邪王氏的人?然后一旁站着的兵部老头儿也是气喘吁吁:“张大郎,太乱了,闹哄哄的,拉……”

    拉兄弟一把?大爷,您看上去都有六十了吧?

    无奈之下,教育部基础教育二司司长兼帝国中央大学客座教授张德,以一个优秀的大唐新青年身份,站在了关扑会场的主席台,主持局面。

    虽然十八岁的张德仅仅是小帅,但他的气质独特,非常闪耀,闪的那些民间企业家纷纷睁不开眼睛,纷纷闭上了嘴。

    这种气质,在一千五百年后,一开始叫高富帅,后来叫土豪,由内而外的。

    “恁地小郎是甚么来头?都不说话了捏?”

    “闭嘴!眼拙的夯货,这位就是操之公!”

    说话的本地土豪眼露崇拜,一脸的憧憬,然后非常的虔诚地说道,“跟着操之公,少赚都算亏!”

    “……”

    本来老张的开场白,是想说:大家好,我是张德,很高兴认识大家。

    但最后千言万语表达出来的就一个意思:大家好,想必也不用老子自我介绍了吧?没错,本大爷就是你爸爸,人称财神爷,来,大家一起叫爹。

    于是端坐在太师椅上,发号施令也似的张德,在盏茶的功夫后,就一脸淡然地冲几百个人头随意道:“朝廷的意思就是这样了,征辽是甚么事体?国事,大事!侯尚书不日抵达白狼水,今三边各部早已聚兵,高丽豚犬业已交兵。飞凫箭,多多益善,雁翎也好鹅毛也好,都行,只要能射出去,能射死人,就是好箭。”

    “箭杆打磨切削,哪里是门外汉能做的?我看浑水摸鱼的,就不要来胡闹了。若是误了征辽,族里有几人够流放的?这儿我了看看,倒是有几个熟客,也有不熟的。巴蜀来的我就不熟,不过巴蜀青云号就不错,可以做。不过得带人去河北,朝廷自己也有木料,不够的话,再问河北道采买就是。这一支箭杆子,赚上十文,不算多,也不少了。”

    “说到底,这些都是小的,诸位来的,都盯着制甲。可这甲胄能随便让你们做吗?没将作监大匠坐镇,都是虚的。”

    张德挥挥手,让一批偷鸡摸狗的怂了下去。那些想要砸钱拿到合同,然后转包的人因为他的存在,又不敢装逼,只能憋在那里。

    “我看,这场面铺的有点大,还能再分分。侯尚书到了河北,诸位也得到河北。军需采买,总计是要让人见了才算数的。这其中骡马、脚力、大车、布匹、口袋、粮食、草料、器械、兵甲、饮水、路桥……林林总总,怕不是一二十样。诸位手上才多少人?大者不过千人,小者不过数人。就好比巴蜀青云号吧,虽说木工有名,却也不过二三十人,总计是来不及的。”

    “都合起来,朝廷也会给个方便。再说,如今洛阳这里,人手多的是,便是自行招募一些,正好问天使要些通关的文书。”

    总之,关扑这事儿大头都扔给了皇帝走狗的家里人,剩下来利润少骨头硬的货色,便扔到民间消化。

    然而商人并不介意骨头硬不硬,只在意利润,只追求利润。而在场的数百家工坊之主,他们有的人是纯粹的商户,而有的,还只是处于朴素的给人做工,拿人工钱的初级阶段。

    对老张来说,他这么有权有势有地位,完全可以让他们叫爸爸。于是老张打算,拿那些良心已经彻底喂狗的货色,去污染那些良知未泯的朴素工匠。

    这些工匠,在经过这次啃骨头大赛之后,很快就会进化成包工头。然后或许他的工程队里面,有拿不到工钱的工人,威胁不给工钱就跳楼。而那个时侯,正义的使者,大理寺少卿,也就是张德的师兄,一定会站楼下冲楼上大喊:“老乡,下来吧,工头说了,答应结工钱啦——”

    不过按照老张看几位礼部兵部还有民部官员们的表情,老张觉得,他们大概是会在夫子庙弄一圈围栏,防止有人跳楼。(未完待续。)

第一章 站街女

    不管时空如何扭转,老张突然发现,贞观朝的人民群众,和一千五百年后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其实都差不多。

    实用啊实用,实用是唯一的王道。

    周人实用,所以有了“礼”,于是有周八百年,令如今的唐人向往。

    秦人实用,所以有了“法”,于是有了皇帝这个名词,于是有了祖龙,有了第一个千古一帝。于是有了八个字来形容秦人的大老板始皇帝——包举宇内,囊括四海。

    汉人更是实用到了极点,甚么黄老,甚么儒皮法骨,甚么“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甚么“明犯强汉天威”。这是彻底让唐人完全在灵魂上共鸣兴奋激动的时代,这是兴盛、文明、光彩夺目的名词。

    然而不管周人秦人汉人还是唐人,都是同一种人。

    老夫子说:熙熙攘攘,为利来往。

    老夫子还说:朝闻道,夕死可矣。

    对同样实用的,讲究实利的洛阳小门小户而言,这个道,就是早上听说朝廷开了征辽采办的关扑。有门路捞钱,就是道。

    “大郎,柴绍那里,某做一趟说客吧。”

    秦琼将大氅紧了紧,抱了几盒人参灵芝,然后沉声道,“某多活几年是几年,尽力而为吧。”

    “世叔,不必如此,此事非是财货之争。乃是陛下布局迁都,房相为王前驱罢了。若是牵扯,反而不美。五地田亩,是房遗爱还是张操之拿在手里,不重要。”

    皇帝打算效仿杨广迁都,这是要彻底掐死老皇帝那一代的老大贵族,而且肯定算不上给活路。只要迁都洛阳,这帮关陇老世族,自生自灭去吧。

    “那某问你,何时进京?”

    秦琼这次过来,是带着皇命的,不可能回去跟老板说:我特么不知道张大郎啥时候回来。

    然后老板肯定会问:你不是他叔么?

    这影响不好,破坏了老板内心中强大的形象。要知道,老魔头如今和秦叔宝,很有希望顶替神荼郁垒的差事。

    “跟房二郎见个面,定下田亩之数,便进京。最快两天,最迟一旬。”

    “好,那某这便回京了。”

    正要上车的秦琼忽地又把脚缩了回来,转头对张德道,“大郎,皇后又摆了一次宴,请了你婶婶过去。你婶婶回来说,见到郑观音了。”

    “郑观音又出来陪同了?”

    “嗯。”

    言罢,秦琼握住镶金车门扶手,上了马车,然后掀开车帘,冲张德道,“勿要相送,正事要紧。若是不出所料,征辽完结,弘慎必定回京。”

    “我心中有数,世叔放心就是。”

    “那就好。”

    秦琼眉头舒展,笑了笑,放下了车帘。

    晚上的时候,老张护卫骑马去了柴令武那里拜门。这光景,柴二郎住在汝州乡野庄园,很是惬意。

    说明来意之后,柴令武竟然兴奋的从女郎身上爬了起来,大声叫道:“便是等他,便是等他的!某等他等的心烦意乱,如今可算是能睡的妥帖,睡的舒服!”

    “二郎,便是哪家女郎,惹得二郎这般心猿意马?”

    “……”

    柴令武嘴角一抽,“非是女郎,乃是男儿。”

    榻上发丝如紫檀纹路的妙龄女郎,顿时杏眼圆瞪,然后惊愕地看着柴令武。

    柴二也觉得有些失态:“非娘子所想,乃正事尔。”

    正事……正事就是想男人么?

    那女郎媚眼如丝,本想凭借温柔如水,让柴二郎的二郎坚硬如铁,岂料半点反应都没有。这当口,不上不下不三不四,女郎心中暗恨:甚么正事,莫非那男儿是瑜石做的屁眼不成?

    “阿嚏!”

    老张打了个喷嚏,丝巾擦了擦,看着夜空,暗道:莫非是醋坛子在想老夫?唉,不知道胖大小子长啥样了。

    第二天,柴令武连忙找上了房俊,见面就叫道:“房二,张大郎便是也按捺不住,要来寻我了。”

    “当真?”

    房遗爱有些讶异,“照理说,不能啊。大人曾言,若是田亩争夺抬价,也须三五个月。张大郎素来沉稳,哪有这般急躁的?”

    “兴许正中了他的要害呢?”

    想到这里,柴令武搓着手,很是激动,“等见了他,定要好好地挫他的锐气!”

    “哎,不可意气用事。”

    房俊摆摆手道,“此间事体,总归是要有个交待。大人曾言,只需赚到额数,便是事了。不可沉迷财货之利,迷了心窍。”

    “房二,你看张大郎,会如何行事?”

    “这如何知晓?不拘是忠义社之类,总是有人手的。这勋贵子弟,他一抓就是一箩筐,出挑的厉害角色,拿出来挡一挡洛阳的风言风语,绰绰有余。”

    言罢,房俊感慨道,“你我借了这么多施,州县又有这般便利,却也是焦头烂额。张操之不过是随便指使一二十账房,便能把进进出出的账目,理的顺顺当当。此间差距之大,实在是令人汗颜。”

    柴令武却不在乎这些,反正他也发现了,这一次他就是个背锅侠,而且还是房乔首相甩出来的黑锅,万一哪天皇帝要借人头一用,像他这样的,杀起来实在是太没有压力了。

    不由得,柴令武想起了当年在幽州做老大的李客师,他儿子李德胜,也曾背起了黑锅,搞的河北道乌烟瘴气。

    然后柴令武和房遗爱,前往了洛阳,本来他们以为会面的是张德。

    万万没想到的是,出来两只公主。一只是太皇的女儿,另外一只是皇帝的女儿。

    看着李葭和李月,柴令武很想说:蒙二位殿下厚爱,吾感激涕零。

    然而实际上,当看到两只小公举的跑来会谈,柴二郎和房二郎,就像是日了一条土狗,浑身恶心。

    尤其是房遗爱,他的心情非常复杂,怀揣着佩服和激动还有郁闷。

    江湖传言张大郎跟公主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本来限定的人选,也就是李丽质和李芷儿,最多加个突厥公主阿史德银楚。

    结果长时间在沧州的张大郎,来了一趟洛阳,就有两只公主跑出来站街?莫非张大郎跟他叔叔一样,有看谁谁爱慕的技能不成?(未完待续。)

第二章 胡汉三的威力

    孔武有力的房遗爱现在宁肯和张德单挑,也不想冲两个小公举讨价还价。

    有失风度啊!

    谈判桌上为啥有些时候会专门放社会地位高的气质型女性?纯粹是心理上的满足感,会让某些牲口有那么一丢丢的心灵破绽。

    柴令武敢为了一个女人差点把屈突诠弄死在洛阳,但柴令武敢在洛阳把李葭和李月弄死吗?

    尤其是,李葭虽然年轻,可叫一声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李月,是表妹。

    张操之,吔屎啊!

    “郎君,这便离开洛阳了?”

    坦叔对张德搞什么土地交易,其实并不关心。自家郎君的实力,他作为一个走南闯北大风大浪都见识过的,实在是心有底气。

    “估计一二十年内,皇帝就要迁都吧。”老张感慨一声,“既然皇帝要布局,洛阳这块肉,谁吃不是吃。总计还是要先修桥铺路的。”

    “对,老家现在也在修路。郎君是宗长,往常说的话,都立了门牌。埭上有个大石碑,刻了字。”

    坦叔点点头,很是高兴地说道。

    “石碑?门牌?刻字?刻什么字?”

    张德愣了一下,老家那边,暂时也没办法开发经营。江南望族,基本上承接南朝,差不多也就六家左右,不过都投了李唐。江南一天不开发,他一天没机会伸黑手。这也是为什么,想要搞煤钢工业体,想要提高粮食产量以及发展物流水利,会选择北方中原的原因。

    实在是原物料和人力资源,依然在北方。

    江南虽然富庶,但这个富庶,尤其是贞观年的富庶,是集中在太湖周边地区。荆襄以南,乃至彭蠡湖也就是后来的鄱阳湖地区,还没有被开发出来。而且此时苏州的富,大头还是丝绸,也就是经济作物和手工业。

    很无奈的事情,人离乡贱这个道理,老张不是不懂,否则也不会八年来一直在折腾,而连正式回家一趟都没有过。

    “要致富,先修路。”

    坦叔一本正经说话的时候,感觉萌萌的,老年人没有那么多欢快的思维,只是平铺直叙,然而老张还是觉得萌萌的……

    “要……致富,先修路?”

    哎哟卧槽,那是不是还有少生孩子多种树啊。

    还刻字立碑,这特么算什么碑?比婶娘琅琊公主的定胡碑差远了啊。

    这档次,流传千古的话,他算什么?唐初民间第一逗逼?

    敲了!必须敲了!必须砸碑!

    然而这口他现在不好开,只能等有机会返乡了,默默地带人砸碑。这种黑历史,必须不能流传下去啊。

    “小虞公在苏州,言及此,赞郎君乃开《财经》先河,将来也能立言。”

    “……”

    老子写一本《财经》,卷首语就放“要致富,先修路”?

    于是老张坚决不继续这个话题,他感觉自己一旦返回江阴,肯定会有幺蛾子。

    作为一条工科狗,张德现在琢磨写的一本书,是把以前在同仁医学堂的《四则运算》加点料,比如引进微分和积分的概念,改名《微积分》,然后推广出去。

    当然了,老张想过这个后果,大概会被学生打死在茅厕……

    再三考虑之后,张德决定还是料不要太重口,把王孝通老爷子最喜欢的方程组拿过来教人。

    然后再弄本《张氏初中几何》和《张氏初中代数》,应该就可以干死那些不服的废柴。

    立言这事儿吧,是大事,不能马虎。

    但老张就打算把这事儿往三俗的方向带节奏,坚决让那帮曲高和寡的没话说。假使真有士大夫读书读傻了要让子孙后代不学数学,和泥腿子划分界限,老张就算现在嗝屁,都能笑出声来。

    按照张德的计算,这两年宣纸的产量提上来了,加上石板印刷虽然颜料还是很不稳定,不过总算油印这一块能凑合着用。加上雕版印刷认真点讲,加大投入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像教科书这种大批量生产的玩意儿,雕版印刷的成本并不高。

    主要还是参与受教育的群众,必须要多。

    只是,如果真要按照大脑中的渴望去搞,老张大概一年之内,就会和精英阶层决裂。

    这是他不敢做的事情,所以,依然得迂回,这也是为什么老张给李董提了一个特权要求。

    能开讲堂的人,必须是德高望重。最不济,也是反体制的英雄式人物。

    长安的脱产人口每年都在快速的增加,又因为在华润体系中,鼓励生产的方式是靠奖励,这让长安地区每一百个新生儿中,就有两三个和华润体系有干系。

    贞观四年新增是五万出头,当时老张并没有现在的实力,忠义社的小伙伴们,也还没有正式踏上社会,走入政经两界。然而当时并不成熟的华润体系,依然也贡献了百分之一的新生儿数量。

    其中包括大量投降唐朝后的突厥自由民,很多铁勒反正部落,比如斛薛部,也有大量进入了华润的产生体系中。

    可以这么说,这些新生儿,在二十年后,其受到的教育,张德无所谓他们用什么样的价值观来武装自己,但他们思考问题的方式,除了经验法,还得有归纳法。

    至于辩证思维,实话讲,张德并没有这个勇气去挑战。

    进进出出长安这么多次,每次过来,都会震惊于这个城市的巨大。宇文恺这个工程师,的确牛逼。

    老张不知道原本的世界线中,贞观八年如何,但自己所在的这个长安,在贞观三年时候,还有人在长安城内种地。

    而现在,贞观八年,每一块地都在被开发,大量的新式房屋建立起来。商品算不上极大丰富,但是市民阶层的消费力,在粮食价格极低的情况下,无形中提高了不少。

    凯旋白糖和青海盐,如今城东已经很少有不能消费的人群,城西差一点,但大量的商品通过西市,通过东宫的渠道,走关内道绕过北河套,走金山以北的丝路,穿越西突厥,穿越西域,或许会抵达里海黑海,或许会有人见识到君士坦丁堡或者巴格达。

    “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仿佛看到了摇曳灯火的塔楼,梁丰县男意气风发,猛地跳了出来,站在了轨道马车的车厢门口。

    然后突然车厢震动了起来,梁丰县男摔了下去……

    接着,地震了。(未完待续。)

第三章 三观问题

    贞观八年,有彗星见于南方,长六丈,经百余日乃灭。

    贞观八年,岐山震,文宣王庙崩塌。

    张德突然觉得,这世界上,一旦有人要光明正大装逼,肯定会有人打脸。

    眼见着要进长安了,自己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得等李董开完常务会议,才能看看风向,决定是跑路还是进京。

    在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的董事会上,作为老板,李董疾首痛心地环顾四周:“天见彗星,岐山震荡,由朕之不德,政有亏失,是何妖也?”

    更加痛心的是,花了大钱盖起来的高楼大厦,特么就倒了!那可是文宣王庙!那可是朕的招牌!

    实际上开会的时候,李董内心只有三个字:入娘的。

    “是何妖……”

    高管们很是纠结,是何妖呢?介个……诶?!楼是江南人修的,江南人最近还要进京,江南人这几年搅合的风风雨雨特别多,这锅不如就……甩给江南人?

    正当有雍州出身的本地官僚想要黑一把南方人,虞世南就赶紧跳出来,他要是不跳出来,这日子没发过了。搞不好李董就借机弄死一票南朝遗民,然后黑了大量南方贵族的产业。

    “昔齐景公时彗星见,公问晏子。晏子对曰:‘公穿池沼畏不深,起台榭畏不高,行刑罚畏不重,是以天见彗星,为公戒耳!’景公惧而修德,后十六日而星没。陛下若德政不修,虽麟凤数见,终是无益。但使朝无阙政,百姓安乐,虽有灾变,何损于德?愿陛下勿以功高古人而自矜大,勿以太平渐久而自骄逸,若能终始如一,彗见未足为忧。”

    虞老头的意思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这个锅,是陛下您的,和我们南方人没关系!

    谁先开口谁牛逼,这是江湖惯例。这就好比……好比一千五百年后吧,载货的车子翻了,有人先帮忙捡东西,那后来的都是帮忙;有人先来抢一把,那后来就是哄抢。

    领头的就是风向,虞老头纵横江湖几十年,李董穿开裆裤挂屁股帘子的时候,虞世南就已经体会其中三味。

    一开始定了基调,加上再起风云的杜天王还上前一脸佩服的神情说道:“虞公之言,振聋发聩……”

    “臣附议。”

    “臣附议……”

    这样一来,李董想要问“是何妖”,就没了口实。只要感慨朕这二三十年啊,拳打北方刘武周,脚踢西边薛霸王。左手拎刀砍死窦建德,右手拿剑让王世充叫爸爸,二十四岁牛逼冲天,二十八岁天命加身,四夷口称天可汗,牛逼的都不好意思了。但是,朕谦虚啊,一想到以前那些装逼不成反****的皇帝,朕就觉得,不能骄傲,要时时警惕。

    看着老板一本正经说“谦虚”实际上是在炫耀肌肉,高管们虽然心中不爽,但纷纷拍手交口称赞。

    连大唐第一喷子老魏,也上前假模假样道:“臣闻自古帝王未有无灾变者,但能修德,灾变自销。”

    整个董事会常务会议,很和谐,很有人情味。

    唯独文宣王庙倒塌这事儿,好像是没人提了一样。这让国子监祭酒孔颖达咬牙切齿,心中暗黑,可这光景,他不能煞风景,只好等散会后,跑去跟李董商量:“陛下,文宣王庙倒塌,恐引学子非议,当处理妥当啊。”

    这“学子非议”和“处理妥当”,是很有水平的。毕竟,“学子”这个概念囊括的很广,除了国子监、太学等等之外,还有那些平康坊整天唱歌的逗逼们,同样也归属到这个圈子里。

    原本当不上官的废柴们,一瞧连夫子庙都塌了,这还不欣喜若狂奔走相告?然后跑朱雀大街上,狂喷这是因为朝廷选拔人才的方式不对头,有英才散落乡野,这才导致的上天警示!

    好,就算不是上天警示,这夫子庙塌了,怎么地都得算失德吧。失德,那老板你还不得给表示表示?今年再给加一科吧,求你了陛下,我给陛下跪下了……

    李董陷入了大波的沉思,晚上的时候,都在琢磨孔老头的提醒。

    而在长安东郊,梁丰县男也陷入了大波的沉思,并且搂着大波的郑琬,埋首期间,享受着温润绵软,感受着郑琬精心打理的娇躯。

    是夜,从东郊客舍的榻上爬了起来,老张就这么赤条条地抬头望月,隔着窗棱,暗暗道:妈的,这要是弄不好,李二会不会弄死我啊。

    然后又暗暗头疼:操,夫子庙这豆腐渣工程,早不塌晚不塌,偏偏老子回京的时候才踏,真是日了狗了了。

    工科狗内心纠结无比,榻上绿茶婊还一脸的甜蜜幸福模样,睡着了还在美的慌。自从李芷儿生下张沧之后,郑琬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虽说转正是没希望的,当然她也并不知道李芷儿生了张沧,只是从张德的一举一动中,察觉到了张德一定是在别的地方有了女人,并且这个女人不简单。

    因为郑氏的原因,因为洛阳的事体,因为洛阳要成为经济特区,张德把郑琬洗剥干净,然后扔榻上干了个爽。

    然而这并不能缓解工科狗内心的担忧,这年头,尤其是还没办法解决天文地理自然变化的贞观年,一个动静影响比较大的自然灾害,往往会跟“德行”牵扯在一起。

    贞观三年时候大家变着法的黑李董,要不是贞观四年五年的翻身,要不是连续三年的咬牙坚持,换成别的帝王,早嗝屁了。

    “不过还好,夫子庙是因为地震塌的,老子总算不用承担责任。”

    而且夫子庙有一个好,新春闭馆,就小猫两三只在那里打理。而且根据现在的消息来看,应该是没死人,万幸万幸……这不是老张在同情那些奴婢下人和底层工作人员,而是血溅文宣王庙的话,他梁丰县男肯定要大出血才能摆平,搞不好……削爵都要摆上议程。

    此次进京,可是盯着教育权来的,而且可以光明正大下手,这要是因为一场地震就震翻了,工科狗就不得不选择难度系数大伤亡率特别高的造反这条路。

    对太宗皇帝李二郎,张德并没有特别的关注,任何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在轰鸣的蒸汽机车面前,都是渣滓,不值一哂。

    但是,在打造蒸汽机车的过程中,黑夜是无比的漫长,漫长到让大多数人,直接比帝王将相才子佳人要嗝屁的早。

    作为一条工科狗,老张只能努力地避免成为被碾压的渣滓,然而工科狗的世界观和封建帝国的精英们,是如此的不同,所以,当封建帝国精英们的世界观出现了偏差,一颗彗星,一场地震,可能就会让他的努力付诸东流。

    这让张德很无奈,但无奈的同时,他也只能等。等消息,等京城里面盟友们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四章 没想到的人

    “万幸,万幸,未有伤亡。”

    虞世南来的时候,还擦着汗。

    赶紧给虞老头倒了一杯热茶,张德连忙道:“文宣王庙……”

    “塌了就塌了吧,塌了也好,总计是皇帝的事情。”作为一个老牌官僚,虞世南什么风浪没见过?

    这次地震外加彗星过境,动静比较大的地方,主要还是陇右。陇右绝对算是老李家的基本盘之一,甚至可以这么说,李世民手中的悍将,不一定是陇右出身。但李世民手底下最听话的骄兵,一定有陇右人。

    老大贵族伴随着李渊的下台,固然是丧失了兵权和政治话语权,但陇右是镇压边西的重要兵源,其质量远胜关洛。

    现在的问题是,地震发于岐山,震的陇右山崩地裂,连出了好几条冬眠的大蟒蛇。这实在是让人头疼,很容易就被人引到得位不正上去,最不济也是个君王不贤。

    不过今年刚进封永兴县公,虞世南又是老牌舆论推手,当年一篇《圣德论》,拍的李董都不好意思了。

    这光景,解读一下“天变”,那又算得了什么?

    总之,套路很简单,历代前朝遇到山崩地裂怎么怎么,如今陛下您功劳德行如何如何,不能骄傲,不要因为太平已久就自满,要谦虚,要始终如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就算是打完收工,给玩弄文字的年轻人嘴里塞了抹布。

    谁要是还继续煽风点火,那就不是秘书省的人跑来跟他们打嘴炮,而是尚书省的左右仆射来搞突击检查。

    “天变”有时候还要甩锅给女人的,比如说皇后啊公主啊后宫啊什么的。但现如今长孙皇后就不说个人品行问题,就说财力吧,除了个别新贵,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连长孙无忌自己,还要仰仗妹妹的照顾,才能让长孙家族继续铺张浪费下去。

    节约这个概念,作为四大天王,是不能有的。

    连房玄龄都舍得脸皮让自己儿子去给皇帝打下手,更何况是长孙无忌?

    “虞公,那晚辈的事情……”

    “皇帝不说,没人会说。再者,前几日,张亮还为你说了话,倒也是没想到。”

    张亮?那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死胖子?

    张德呆了好久,才莫名其妙道:“虞公,这……从何说起啊。”

    “你也是不知道根脚。”

    虞世南浅饮一杯茶,然后才解释道,“去年张顗可是去了登莱?”

    “张慎微?是有此事,不过他是去见屈突诠的,与我无关。”

    “有关无关,哪是你说了算。”

    “虞公的意思,他走了屈突诠的门路,也有了营生?”

    “张亮在相州做事,总计不能真做清官吧?”

    说来也是神奇,张亮自从因为张德带着小伙伴们砸了他家府门,又在大理寺狠狠地教育了一下张操之,后来就跟老婆离婚了。这让皇帝恨某些小动物恨的咬牙切齿,不过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感情破裂了嘛,皇帝还能怎样?

    离婚之后的张亮,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皇帝让他去相州做事,他就在那里明察暗访,专门打击黑恶势力以及恶性犯罪,整个一罪恶克星。一时间相州简直是蟊贼强盗土豪劣绅的地狱,对张亮的弹劾多不胜数,然而“飞骑”往来相州和京城,给皇帝的报告中描述了张亮打击犯罪的劳苦功高,让李董感动的热泪盈眶。

    年底又给张亮一个金紫光禄大夫,李董还逢人就夸他:“亮之筋骨,坚韧也。”

    这话一般人还真不知道说啥,真听明白的,恐怕也就玄武门的九大走狗,顶多再加上齐王李元吉的那帮手下。

    当年李元吉为了剪除李世民的羽翼,专门挑联络山东豪强的张亮下手,然后李渊严刑拷打,一向怂逼的张亮,居然特么就跟加了不屈傲骨buff一样,挺了过来,坚决没有泄露半点李董的秘密,口风严的让房玄龄都叹为观止,长孙无忌都觉得这肯定是弄错了什么。

    正因为如此,张亮弃城跑路什么的都干过,然而李董都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从那一刻起,张亮明面上或许和一般的逗逼没什么区别,但本质上,却是李董的心腹爪牙,随时可以咬人。

    也正因为此,赵郡李氏女跟张亮离婚,实在是让李董很不爽。

    而罪魁祸首张德张操之,要不是那会儿还算半只熊孩子,外加张公谨也确实本钱越发深厚,换了别人,李董当场弄死他都不解恨。

    “去年张亮抚恤贫弱,要是拿州府的钱粮,这不叫本事,乃是朝廷之体制。不过去年张亮先后拿出来,可是又两三万贯,相州那里,豪强世族甚多,这般手段,自然是招抚贫弱,给朝廷赚了好处。”

    这就是砸钱赚口碑的好处了,而且不能吆喝,得润物细无声。人民群众的着眼点是在激情四射的打击罪恶上,因为这种剧情好听好看刺激。回家之后,相州大都督长史又带着人过来慰问孤寡,还对种地弄不了几个钱的土鳖们介绍好差事,这叫解决温饱问题,走向小康生活。

    整个过程,不能太直白,说因为这是我长史大人讨了钱,你们得念着好。所谓升斗米粮有恩仇,今天给十个开元通宝,下个月给五个,你就是得罪人啦。

    张亮又不是真傻逼,再一个,自从和李氏离婚后,单身生活实在是爽到爆,他现在整个人都是老板的!

    张顗没直接走张德的门路,毕竟两家有过矛盾,但这不妨碍张顗走屈突诠的路子,屈突诠多了不敢说,让一个国公家的公子弄个万把贯,还真不算什么大事情。当然屈突诠自己要弄个万贯家财,不一定有这个实力,但通过三州木料仓这个平台,给点方便,让有实力的人过来捞钱,他还是能做到的。

    于是虞世南这么一说,老张明白过来了:感情张亮也是走儿子路线捞钱,然后给自己的官路生涯贴金?哎哟卧槽,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这种不要脸手段的?瞧着很熟悉啊。

    再然后,很显然是张亮尝到了甜头,所以为了儿子,也为了自己,卖张大郎一个好,这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张亮肯定也很清楚自己在李董那里的地位,他别说老婆了,连自己性命都不要了,这都不算真爱,啥算?

    那么当张大郎听说张亮这么“仗义执言”的时候?是不是该有点表示表示?

    “张亮还在京中?”

    老张有些憋屈地问道。

    “回相州了。”

    虞世南说罢,又压低了声音道,“秘书省有人传了话给老夫,三五年内,张亮都会在相州。”

    然后虞老头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反正就一个意思:你懂的。

    梁丰县男顿时对这个充满了官商勾结的世界失望透顶,义正言辞地对虞世南说道:“虞公,张亮能在相州有多少便利?若是方便,此间倒是有一桩美事,大有可为啊。”

    “麦棉套种,他便是极为愿意的。”

    虞世南很直接,把张亮那边的传话送了过来。

    正所谓瞌睡来了枕头,干柴遇上烈火,奸夫遇上****,一拍即合也就这般了。老张顿时大喜过望:“哎呀,便是要让张慎微在登莱好生受累,夜里晚辈给杜大哥写上一封信,好好地夸一夸当年的长安旧人。”

    “这下便是妥了。”

    虞世南心里松了口气,然后道:“明日便去长安城转转,拜会拜会几个前辈。备上厚礼,不能少了礼数。”

    “晚辈诚意满满,虔诚的紧。一切好说。”(未完待续。)

第五章 长安到了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张德想从城南走。但因为夫子庙塌了的缘故,他得去现场看一看,于是,他走的是东城,走的是春明大街。

    龙首渠畔,烧瓷的炉子都一年没停过火了。利润惊人呐。

    “郎君,怎地有心事也似?”

    坦叔骑着一匹黑鬃马,马儿才两岁,凑合着代步。张德自己骑着黑风骝,老是神在在地看着不远处的烟囱。林立的烟囱,有朝廷官办的窑厂,也有民间土豪的集体企业,还有本地贵族的小作坊。

    总之,车水马龙,板轨上车厢接二连三,宛若是一条条长龙。贴着龙首渠,朝着东南绵延。到了极远处,还是能够看到赶着驼队的胡人,戴着帽子,唱着远方的歌儿。

    “噢,乍一听那胡商的歌儿,原来是送别三叠。”

    “这几年胡人最爱唱这个,有弹铁琵琶的胡女,唱的最是苍凉。去年好些个王子都摆宴请了琵琶女。”

    “出乎意料啊。”

    老张感慨万千,想当年,程处弼就像是一锅粥,被人耍的团团转。想当年,张叔叔远行漠南,秦叔宝相赠却月剑。想当年,一把火烧过一笑楼,十数万贯。

    就算不把标配麒麟臂的工科狗人生算上,在大唐,在贞观朝,十八岁的男人,也足够可以怀古或者怀旧。

    “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这一次,老张真没打算装逼,只是乍一听坦叔说道了弹奏铁琵琶的胡女。然后感慨一下“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时空错乱,然后由内而外有感而发。

    万万没想到的是……

    “大郎。”

    时间隔得久了,人总是会充满忐忑,亦或是夹杂一点欣喜。死文青写文章就特么离不开这个,而社科学专家给这玩意儿弄了个名词——初恋。

    十四岁的李丽质,美如画。

    大约是知道张大郎的一点点内心怪癖,在某一年,或许是十二岁,或许是十三岁,总之就是某一年,长乐公主不喜欢描眉画眼。

    薄施粉黛,就已经是极为罕见的妆容。

    骑着黑风骝,一辆用汉白玉修饰装点的四轮马车,就这么停在了旁边。车轮上用杜仲胶做了包边轮胎,上面还钉了一层水牛皮,轮辐上的铜泡钉,被奴婢们擦拭的锃亮。左右的甲士,一身的玄甲,仗剑持弓,不怒自威。

    都是新罗来的婢子,约莫是调教了三五年的,很是得体。不说是绫罗绸缎堆出来的贵气,只这奴婢的派头,仿佛是山东人家的姑娘,关洛士绅的娘子。

    “江阴张德,见过殿下。”

    好多年前,虽然嘴上说着同样的话,内心狂野的张德,却暗自假装着洪七,而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是他的表妹,小时候……见过哒。

    时过境迁,各种流言蜚语,各种冷枪冷箭,十四岁的李丽质本来应该是可以嫁给谁。如意郎君可以是长孙冲那样的表哥,也可以是洪七这样的“表哥”。

    然而让小公主失望的是,她大概再也嫁不出去了。

    “大郎。”

    又是一声轻唤,车厢上的珠帘,被新罗婢轻轻地掀起。真切的人影,并没有伤感悲秋之后的憔悴,反而是令人讶异的光彩动人。

    充满着让人快活的青春气息,是如此的令人感慨万千,是如此的让张操之这样一个灵魂都注入了石油机油润滑油的工科狗,竟然有一种羞愧难当乃至羞愤交加的心态。

    “殿下。”

    牵着马,张德抱拳施礼,有点儿失神,然后才想着说点什么。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异口同声,车厢内的小公举偷偷地笑出了声。轻轻的一声,很小声很小声的一声,大约是听不见的,但却让工科狗眉头舒展,傻傻地露出一个微笑。

    这便是拨开云雾见青天的爽快,酣畅淋漓,前所未有。

    “大郎,过得好么?”

    马车缓缓地动了,不过很慢,慢的掌车的御手,不得不迁就张德的步行速度。

    “还好。”

    原本不应该是这样。

    张德内心这样想着,不过他还是把内心的那点不知所谓抛在了脑后。

    “表哥说,大郎乃是知音,乃是知己。”

    “伯舒兄言重了。迂腐之人,为人称颂,实在是愧不敢当。”

    “相逢何必曾相识……这是甚么句?未曾听过。”

    李丽质说着,小声道,“可又是智障大师的句子?耶耶想要捉拿归案而不可得的人,这可是第一个。”

    讪讪然地笑了笑:“殿下取笑了。”

    “哪有。”

    李丽质将一只团扇拿了出来,“大郎,给你。”

    “愧不敢……多谢殿下。”

    将那团扇收了下来,也不须多看上面的图案花色,更不需要寻就这是蜀锦还是苏丝,亦不须知道这扇骨是铜的铁的金的银的还是玉做的。

    “予甚想大郎。”

    如果是别人,大约应该是要回一句:在下也是。

    可惜对方是公主,而且还是偌大帝国皇帝的嫡亲女儿,便不能这样说话。

    无视了那些甲士喷火的眼神,张德拱手道:“多谢殿下。”

    “大郎这一次回京,会呆很久吧?”

    “雷霆雨露,皆是天恩。陛下要用臣,是臣的荣幸。”

    “大郎雅致了一些。”

    “……”

    马车依然缓缓向前,虽然没有鸣锣开道,不过左右车马行人,见了这马车,立刻毕恭毕敬地立于道边,然后行礼。

    至于张德,时隔经年,越发高大精神的他,倒是少了看点。

    “长乐殿下旁边的那厮,瞧着面善。”

    “便是像见过的。”

    “真是一条好汉,便是个舞刀弄枪的。”

    “何以见得?殿下岂能跟莽夫攀扯,瞧着……也是有些斯文气,兴许是今年的选人,最不济,也是新科的士子。”

    春明大街外,叽叽喳喳七嘴八舌,越见人多,便越见人声嘈杂起来。

    抬头看去,这边是天下第一的城池,这便是古往今来的帝都。

    巍峨雄阔,似山似河,百工百业之声不绝于耳,东南西北四民目不暇接。秦砖筑城,汉瓦为顶,这便是长安。

    “大郎,长安到了。”

    “嗯?哦。”(未完待续。)

第六章 主仆对话

    京中算得上军方人物,还能提供庇护的,也就剩下李靖和秦琼。然而么……前者身份尴尬,后者身体尴尬。

    “郎君,皇后请郎君与宴,可有甚么计较?”

    “坦叔宽心就是,不曾为难则个。”

    “那便好,那便好。”

    老人家点点头,眉头稍舒,这才又道,“若是这京城呆不得,必保郎君安全离京。便是皇帝也不算个甚么。”

    “哪有那般严重。”

    张德笑了笑,宽慰着坦叔。

    一把年纪,哪能还让他去拼命,尽管坦叔是经历过前隋外加南陈总计六个皇帝升天的老把式。可如今的张德,岂能会被什么天可汗圣人可汗吓住,总计要想弄死他张某人,两包火药塞满钢珠,也能让李世民死无葬身之地,没什么好怕的。

    至于长孙皇后……如果没有他给予的金山银海镇压后宫,乃至长孙家族要在重重包围下杀出一条血路,她只有接二连三给李皇帝生男生女来给家族续命。

    而在彻底跟张德勾搭成奸之前,长孙冲难成气候。在张德那里,长孙伯舒觉醒了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于是,便是最瞧不上他的老江湖,也要说一声,长孙家后继有人。

    “郎君只消记得,有万般的难处,还有家里人。”

    “坦叔放心,放心吧。”

    老张让坦叔坐在椅子上,亲自倒了一杯茶之后,“只这禁商的公文成了厕纸,我便是事成一半。莫说是皇帝,便是三皇五帝挨个出来,也是无用的。坦叔,我是神童,我是孽障,我是祥瑞啊,哪能十八岁就命丧黄泉?”

    “郎君,这李皇帝做事,胃口极大,比他家大人还要厉害三分。弘慎公算是本家允文允武的人物,却也及不得他三分。比之杨皇帝,都要强了许多。”坦叔还是有些担忧,“某只是个厮杀汉出身,却也不懂这些门道,杨皇帝封赏那会儿,也不懂甚么几品甚么散官甚么加衔。不过,某却是知道的,郎君在河北做的那些事情,放杨皇帝那会儿,早有人造反了。不说河北,就是登莱江淮还有塞上,也是要有人造反的。这如今没人造反,大概是有人吃了甜头,李皇帝也吃了甜头。不过,将来要是有人造反,李皇帝这等人物,哪有自己去寻死的,肯定拿郎君的项上人头一用。”

    顿了顿,坦叔眉头微皱:“按说当初郎君应了李皇帝的谋算,娶她一个闺女便是!”

    “哎呀,我的叔,想的深沉了。”

    老张拿起一颗核桃,手指一撮,指关节和核桃,都嘎啦嘎啦作响,“要是前两年,倒也前怕狼后怕虎,如今么,却是不怕的。不过,李氏公主,是万万不能弄来镇宅,养作别宅妇,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芷娘那里,若说纯属两情相悦,便是骗人的。当初安利号的勾当,总是算计了一些。我这等心机不纯,多少还讲一点良心,觉得亏欠了她的。总之,若只是勾搭个公主,与我而言,何难之有?”

    坦叔微微点头,却也不解。

    “只是,我若同李家的公主真做夫妇,怕是就彻底绑在了一块,纠缠不清。坦叔你想,贞观三年,长安城内,尚有人开垦田地种粮。贞观八年,五年过去了,京城围着车水马龙不种地的人儿,有几多?”

    “少则三四十万,多则九十百万。”

    “便是了。”

    张德目光闪烁起来,有些扭曲的兴奋,带着几分邪性:“此时大家胃口还不算大,只这百万千万贯的当口,也能吃的开心。可十年二十年后,扶桑三韩的金矿银矿挖出来,怕不是一亿贯都喂不饱。总有一天,没什么吃的了,就要吃人。这人,不但要吃士农工商,还要吃勋贵门阀,豪强世家,再吃皇帝老皇帝。我若是藏在人堆里,那还能活上几个儿子孙子重孙子,我若是在帝王家作客,怕不是连皮带骨,都成了田里的粪肥。”

    坦叔愣神了一会儿,只想着杨皇帝征辽后的心酸事体,又想着二十年前中原那乱战如粥的场面,暗忖:郎君说的这个,怕不是和瓦岗的那档子也差不离了。

    他却也不懂的,不过也能琢磨,也经历过那般多的造反聚义。各色的名目,各色的号子,就是不曾见着汉高一般出身的人物熬出头。

    “郎君说的在理。”坦叔很是郑重地点点头,“便是造反,也就见了朱漆涂门的人家吃上了肉。李皇帝这家,货不卖他也不亏。”

    五年啊,仅仅是五年,新老贵族在针锋相对的同时,为了迅速地积累实力碾死对方,完全是本能驱使,使得他们走到了张德的周围。就像是饿虎扑食,就差这百几十斤一般。

    老张在挖帝国主义墙角不假,然而新老贵族争斗的同时,何尝不是不知不觉也在跟着挖墙角,然后高举“忠君”的旗帜,屹立不倒?

    如果说老张是“雄关漫道真如铁”,那么李勣也好张公谨也罢,亦或是尉迟恭长孙无忌还是房谋杜断,他们有的是不知道,有的是装傻,纯粹就是“扛着红旗反红旗”!

    然而大唐帝国这个资产优质的公司,公司的董事长李世民,他能说老子把你们都开除了吗?

    很显然不能。

    做皇帝的很信“帝王之术”这一套,用人的艺术么。做大臣的很信“货卖帝王家”这一套,职场精英的技术么。

    然而老张作为一条走错世界线的工科狗,甭管是不是走错了剧场拿错了剧本,他天然的,本能的,要给这群精英们上一课,什么叫做以力证道!

    见识过王朝兴衰灭亡,历经过战争慌乱,坦叔有的是经验和见识,他未必明白自家郎君怎地跟疯狗也似,就是死咬着“和气生财”的路数,却也是眼睁睁地看着从自家郎君手中“万丈高楼平地起”,然后冲着工坊矿山上那些无产奴工们,感慨一句“人间正道是沧桑”。

    张德没办法跟自己的亲人解释什么叫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也没办法跟坦叔讲阶级属性和背叛阶级,便是革命二字,大约也没办法说清楚“汤武革命”的这个革命到底为啥不一样。

    但有一项很直观的小玩意儿,张德可以很郑重地再次跟坦叔说:小霸王学习机,他娘的就不能从封建帝国中诞生!(未完待续。)

第七章 又是小道消息

    皇帝派人过来定好了觐见的日期,张德领了旨意后,就跑去城西草料场和小伙伴们开了个烧烤大会。

    自助餐形式,吹拉弹唱的胡女免费提供。总之,吃的开心,玩的尽兴。

    “哥哥,兵部的文书下来了,谢谢哥哥。”

    安菩一脸的高兴,混了个陇右道某统军府的一个队副。从九品下的芝麻小官,不过有一个好,听凉州都督李大亮的调度,基本上能进一线赚功劳。

    而且暂时目标是吐谷浑,最多加一些脑子不清醒的党项人。

    “听闻大郎喜得麟儿,也只能千里之外祝贺一番。不过你行啊,俩儿子了。”

    拍了拍安菩的胳膊,安大郎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便是要做些营生。”

    “也好。”

    张德点点头,“如今侯尚书抬爱,吾在尚书那里,还有几分薄面。年底应该能提两级,到明年,争取做个旅帅。”

    本来之前的运作,就是直接上旅帅这个缺。边地统军府未必拿得到,不过关洛地区还是有的,给钱的事情,先占着坑,然后再补流程。

    侯君集虽然不算自己人,可豳州大混混真心是拿钱办事的痛快人。诚意只要到位,那直逼太皇的水准,比董事长李世民还要利落。

    “对了哥哥,我听说前几日宫……”

    话还未说完,安菩自己掐了声音,然后拉着张德假装拿起酒杯喝酒闲聊,还和前来问候的人点头微笑。

    “怎地?”

    “我有个在宫里当差的同乡,是个执戟士。前几日,我请他们吃饭,他便跟我说起一事。有人病了一场,浑身滚烫如铜水,御医前后去了几十回。连卧床不起的甄氏兄弟都被抬去问诊……”

    高烧?

    李董发高烧了?

    老张琢磨起来:怪不得是皇后见了我,而李二自个儿却没露面,而且貌似风声也不对头。

    当然不是说担心有人要谋反,就算谋反那也是太子上位,还真是里里外外省了不少事情。

    这光景,抢着给李董续命的人多得是,只是总得有个说道吧。

    “你那同乡,既然是执戟士,怕不是有些消息,外人难以知晓吧?”

    “只说是长孙公也去了宫中。”

    唔……那就没问题了,基本不会是政变啥的。

    不过,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花头。

    于是老张偷偷地跑去甄氏兄弟那里打听消息,甄立言比他兄长光棍的多,一看是张德,就跟张德露了底。的确是受寒高烧,然后引发了小小的后遗症……这个后遗症在胯下。

    倒不是说不举,硬还是能硬的,只是那个地方可能也发了炎,完了以后可能就不能生育了。

    你特么逗我?!

    “老夫痛快多了!”

    甄立言把这憋在心里的恐惧说给胸怀宽广的梁丰县男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老家伙一看有人分担秘密,而且还是财雄势大的张少侠,整个人都愉快起来。

    而老张嘴角抽搐,觉得自己简直是贱的,跑来打听这狗屁消息作甚!

    都怪安菩,你说你好好的说什么秘密给我听?!

    不过老张又陷入了大波的沉思:莫非李二贞观八年之后就真的没后代了?历史上不会也是这么个节奏吧?

    然而老张历史老师死得早……

    但甄立言敢这么说,必须得有三五七分成算。不能说是百分之一百,但精子成活率被扼杀到亿分之一,那也没啥意义啊。

    “我有病啊!我特么关心别人精子成活率做什么!”

    张德给自己一巴掌,然后抖擞精神,“这不是蛋疼的慌么?”

    说到了蛋疼,张德也恐惧起来:万一自己也发高烧,烧到蛋,怎么办?自己现在就一只扔别宅妇那里的儿子,根本不够看啊。

    在唐朝,而且还是贞观年,要保证自己的血脉延续,不生个几十个,根本没指望承载自己的知识脉络。

    农耕时代守着一个女人然后生一个儿子的贵族,那都是神经病,活该灭亡。

    且不说贞观八年李董的性能力和生育能力如何,张德琢磨着现在就得开始强行伸出罪恶黑手在教育权的裤裆里。

    至于五姓七望是捂着裤裆故作娇羞,还是李董的狗腿欲拒还迎,对此刻的张德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所以国子监太学那里,他就专门走动了一下。有五品官儿的子侄,见了张操之出现,立刻一窝蜂地冲过来。

    “世兄,世兄听闻要来做助教?”

    “算学教习就该兄长这等人物才能教的好。”

    “操之兄,往后多关照,小弟有礼了。”

    “兄长,我和二郎都在国子监,往后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

    这个二郎自然是张二郎,不过不是江阴的亲弟弟,而是那个九岁就琢磨着去平康坊的张大素。

    现如今张二郎也算是混出头了,在国子监乃是一霸。

    当然了,也不会说是收例钱,他自家便是个财主,有限人性,又喜欢请同学们采风,在务本坊这一带,有口皆碑。

    “好说好说,便是到了日子,莫要拆了为兄的台。”

    老张笑呵呵地拱手,这群二世祖他没打算放心上。皇帝也好还是他们爹娘也罢,都琢磨的是让他们有个正经名校文凭,然后争取下方州县混个小官。算学一道,目前看来是没啥希望。

    谁还真个自己去做买卖不成?商贾贱业,染上这名声,可不是说笑的。

    便是张德自己,也不曾落给别人操持贱业的口实,真要是拿这等事体攻讦他,多半是吃不了兜着走。

    在业务部门亮了相,老张拿了一套据说是薛道衡的亲笔诗文,便去拜会孔颖达。

    孔祭酒一看是梁丰县男,撇嘴沉声道:“大郎来了作甚?”

    “有薛公的亲笔诗文,也不知道真假,还望祭酒品鉴一二……”

    下撇的嘴唇,微微地上翘,孔校长呵呵一笑:“大郎往后要多多尽心教授才是啊。来,让老夫看看是不是薛玄卿的手笔……”

    临行时,又给了几张大额华润飞票,张德这才确认了一件事情。关于自己开讲堂的特权,李董原则上同意了,但不能白纸黑字拿出来,不过只要国子监太学那帮学生出成果,礼部可以在十月考成时候发一张证书。

    张德一听,也算是两全其美之法,照顾了皇帝的面子,又让自己可以隐藏在口水横飞的嘈杂之下。

    总之,可以接受。

    然后老张也没废话,直接在京城闹市开了个布告,要在京西沣水河畔买点田地做个庄园。

    第二天,赶着过来卖地的京城勋贵,在金城坊的对过,排出去二三里。住金城坊的安菩和他爹安系里,直接站坊口都傻了。(未完待续。)

第八章 人地论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而且在侯君集大军抵进辽水之前,高句丽的石人岛已经落于登莱水军手中。

    凭高句丽的那点水军,想要重新夺回石人岛,根本是痴心妄想。

    而石人岛又叫石城岛,自石城登高远眺,便能看到。这岛也是刁钻,正好卡在高句丽辽东三大重镇和本土核心鸭绿水的中间。

    若有五百精锐唐军,可以轻松登陆搅合个天翻地覆,而且可以让人半点脾气都没有。

    “一日拿下卑沙城?”

    几个军中骁将嗤笑一声,根本不屑和长孙无忌扯这个。

    皇帝没不信,但长孙无忌比谁都清楚,登莱水军本身是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登莱水军形制上来说,就是上了船的步卒劲旅。但登莱水军在东海玩的比谁都疯狂,登莱水军是可以从民间借调力量的。

    而很不巧,华润商号在东海,有三支船队,如今已经发展成三大船团,规模之大,前所未有。

    长孙无忌本不是想要争辩什么,或者提醒什么,只是想要尽快地加速结束这场征辽之战,然后才能从中更快地获得丰厚的回报。

    于是虽然有军方骁将嘲笑,他也没有分辨,反而是杜如晦轻咳一声,侧身看也不看长孙无忌:“辅机,稍安勿躁……”

    杜如晦眼睛始终盯着勿板,面色如常。

    然而长孙无忌听了杜如晦的话之后,瞥了一眼对面,见李靖似乎微微点头。而皇帝也是神色意动……

    这时候,长孙无忌才想起来,侯君集能够成为征辽总管,是妹夫钦定的不假,但李药师也出力良多。

    当然李药师这么做,除了让自己退出征辽总管人选之外,更是保全了张公谨在这场征辽之战中的作用。定襄军起码也是一路军马,而李勣,则是全身而退留在陇右……

    皇帝和李靖,肯定是打了默契牌,并且有了不可告人的交易。而且这个交易,连自己作为大舅哥,也被蒙在鼓里。

    倒不是说长孙无忌智商比杜如晦低,纯粹是两人所在的地位已经不一样。杜如晦是一个实权天王,长孙无忌现在处于非常尴尬的事业真空期,没办法长时间保持在一种“键盘”的状态上。

    朝会散去,长孙无忌赶了两步,追上杜如晦:“克明,辽东攻城略地,较之往昔,并不急躁?侯君集转性了?”

    “拿下辽水金山城者,是定襄军。围困高句丽扶余城者,是张公谨。陛下金箭传边,契丹大贺窟哥及黄头室韦皆聚兵饶乐水,靺鞨人更是响应粟末水,此时围困高句丽故都的主力,乃是东胡诸部。”

    此事知道的人不多,不过杜如晦不介意跟长孙无忌分享情报。

    顿了顿,杜如晦又压低了声音:“辅机不日前往河北,当早作谋划。”

    长孙无忌顿时愣在了那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而杜如晦已经走远了。他只好远远地拱拱手,表示答谢。

    辽水大营,自北向南数百骑轰鸣而来。至辕门,一骑快马禀报,片刻辕门营帐大开。中军总管亲自出迎,然后两边借是迅速入营,营帐齐整,肃杀万分。

    “弘慎,快来说说金山城的收获!”

    “这个数!”

    张公谨伸出一只手掌,五根手指晃了晃。

    作为兵部尚书,一般来说不应该这么市侩。但好不容易捞到这个位子,侯君集不是为了过来划水的。作为一个上升期的大帝国,以侯君集的眼光,当然很清楚建功立业本身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如何巩固功业,如何传递功业。

    “好!好!好啊!”

    连道三个好字,侯君集突然目光阴冷狠毒,“粟末水那些不知死活的靺鞨杂种,但有不服者,弘慎多多担待!”

    “放心便是,如今缺人,缺人啊。”

    听到张公谨的话,侯君集也是感慨万千:“是啊,缺人啊。”

    唐军抵进辽水,并没有琢磨着攻城略地,一改以往的作风,然而憋着劲地抓活的。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扫荡,一个部族一个部族地灭亡。但凡只要脚踩两只船或者是骑墙观望的,统统拿下,绝不二话,绝不给洗心革面的机会。

    因为,在河北道,要培养一个合格的劳力,起码得十五年。他侯君集有几个十五年可以等?大唐人口虽然千千万,但也不敢随便糟蹋,然而现如今大炼钢铁需要劳力,挖煤挖矿需要劳力,修桥铺路需要劳力,乃至造船航海运河拉船,都要劳力。

    这些劳力不可能从天而降,而一个二十岁的突厥奴,在河北道已经卖到五十贯的高价。尤其是黄河一带,这个价钱在去年十二月,维持到了今年正月结束!

    而一个契丹奴,在蓟州也能卖到十五贯,供不应求!

    河北道但凡有些家底的土豪,此刻都是尽力收买奴隶,争取能够尽快挖矿赚钱。

    这些劳力价格,最低也要五贯,而这个价钱,毫无疑问,绝对是跳楼卖血价。

    在征辽这件事情曝露出来之后,整个河北道乃至河南道以及河东诸地,都是卯足了劲要抢夺奴隶。

    按照华润号现在和各家的分账,只要计算能力正常的,都知道谁掌握了更多的底层劳力,就更能占据市场份额,尽管他们并不知道市场份额这个名词。

    而且除开劳力,女婢同样畅销,尤其是河北道要进行麦棉套种,这件事情知道的不多,只有世家豪门才知晓。张德在推广的时候,是由贾飞和王孝通配合的,长孙冲掺和了一脚,刘弘基虽然一开始不情愿,但现在一百个愿意。

    棉纺毛纺麻纺织丝,这四样是需要大量女工的。而本地唐人女工的工钱,没办法冠冕堂皇地克扣,而且官面上也不能太过火。毕竟能够跟着华润号捞钱的世家,不是全部,不是全部就一定有人没捞到,那么只需要一个合理合法的由头,就能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

    甚至不仅仅是官司,而是上升到国本道德的舆论争夺。

    这不是张德所期望的,也不是张德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同伙们愿意看到的。

    所以,相较于比较靠谱而且更加熟练的唐人女工,其实河北道以及河南道山东诸地,更喜欢用倭女和新罗婢。

    死一个不怕,一船粮食就能换一船新罗婢以及倭女。

    死多少都不心疼,而且朝廷管不着!

    贞观七年在河北道,除石城钢铁厂之外,光先进分账就足够让长安新贵们直接给张德跪下叫爸爸。所以贞观八年征辽的诸多便利被拿出来分析之后,这群疯狗们都打了鸡血一样盯着那群道德先生。

    谁攻讦征辽的正义性,就灭谁。从到整个家族,彻底消灭!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吾辈当勉励为之啊。”

    侯君集感慨万千地看着张公谨,这个曾经让他想要当场弄死的洧州土鳖。然后豳州大混混内心更是默默地盘算着:要是打下平壤,这得多少人?一个人算五贯,五百万人,两千五百万贯啊,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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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道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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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德在天子脚下购地盖庄园,*裸的炫富,炫的一群小娘没事干就往城西踏青春游,学什么当年的王谢人家。

    然而梁丰县男最近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关于当年自己上中学时候,某本手把手教育如何造反的教科书上,那几句俏皮话。

    一句是资本家的每一个毛孔流淌着啥来着?另外一句好像是吐槽某个一神教,说某个地方流着奶和蜜来着?

    老张不记得了。

    于是梁丰县男虎躯一震,布置好了宣纸,写下了一句振聋发聩的金玉良言:资本家的每一个毛孔,都流着奶和蜜。

    “算学,小道尔。学不从经典,不过是计吏之流,无能之辈也。”

    国子监有人装逼,太学也有人装逼,但这不影响老张的心情。

    毕竟,这阵子有些小伙子总是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让自己去跟他们辩一辩。张德感觉自己已经从长安欧巴进化成了长安女神,尤其是国子监太学那帮闲的蛋疼的小年轻。

    “史公,陛下可有安排?”

    随手塞了一块金锭,是真的金锭。二两多,压手的厉害。给华润金币,太过招摇夺目,史大忠不敢收,他也不敢送。

    还是金锭靠谱,私铸成一坨,也不算占地方,拇指大小的一丢丢,用来打发儿孙,很是体面。

    因为要给皇后跑腿,史大忠也是累的不行,好在京洛板轨比较轻松,也不颠簸,老太监能少受不少罪。

    “大郎放心便是,陛下正有高兴之事。”

    其实史大忠没过来当差,只是因为帮皇后跑腿,于是又在内侍省跑的勤快起来。这么一跑,偶尔皇帝想起一些顺便的事情,就让这条老狗再多担待一点。

    能者多劳嘛。

    “噢?可是辽东战事?”

    “如今也就这等事体。”

    史大忠然后对张德小声道,“高句丽开始坚壁清野了,不过侯尚书却也不急,稳扎稳打,拿去死的,都是蛮夷义从……”

    “这等赤胆忠心之辈,若是战死,当以唐人之礼厚葬啊。”

    吉利话谁都爱听,反正一千五百年后,美人希那些到处打炮的国际主义战士,死海外了,不也就一张国旗盖棺材了事吗?真正的落袋的实惠,无非就是绿卡一张。

    按照定襄都督府现在的政策,像大贺窟哥这种很有国际主义精神的契丹人,他部落里要是有人死了,必须得按唐军军礼给鸣螺一下啊。

    总之,如今大唐的月亮这么圆,怎么做都是对的,错的都是对的,对的还是对的。

    阴阳人死太监把张德送到了地方,然后老张就在那里候着。

    好久没见过李董了,甄立言说他精子成活率几乎为零,老张不由得可惜了那些给长孙皇后的套套。

    浪费啊。

    “陛下到!”

    暖阁内焚着炉子,用的不是无烟煤,而是竹炭柳炭松炭混着烧,又有香味又显得贵气,就是热度不够。

    老张毕恭毕敬,行礼之后,皇帝就大喇喇地坐在太师椅上。

    如今流行这个,私底下都不爱跪坐了,太受累。也就大朝会还跪坐。

    “汝千方百计为的,就是这个?算学?”

    李世民直截了当,想要找到答案,问张德。

    老张正要回答,却见李世民又道,“先坐下说话。”

    然后近侍拿了一张团凳过来,放在张德身后。这团凳是松木做的,烫了金,上面嵌着一块丝绒座垫,用棉布包了边……皇帝就是有钱啊。

    这年头,棉布还金贵着呢。

    “谢陛下。”

    拱拱手,老张也没废话,直接一屁股坐下去。你要是放一千五百年后,跑领导那里,屁股坐多少凳子,那是有讲究的,什么坐一半啊,什么坐三分之一啊,什么虚坐啊。拍马屁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把马屁融入到生活的一点一滴中去,这样领导才会赏识嘛。

    所以,李董嘴角一抽,总觉得眼前这只江南土鳖很不尊重他这样一位千古一帝。

    “赐茶。”

    “谢陛下。”

    老张怕有毒,没敢真喝下去,就湿润了一下嘴唇。

    “算学便是汝之所图?”

    “微臣不懂陛下的意思……”

    如果是五年前,老张还能歪着脑袋笑嘻嘻地露出一个萌萌哒的表情。现在么,装傻充愣也得按照基本法,必须得一本正经!

    “哼。”

    李董没打算和江南土鳖纠缠,自顾自拿起一杯雀舌,浅饮一口,然后眼神毫无焦点地看着前方,“算学如何得道?”

    听这意思,算问对?

    张德琢磨了一下,小声道:“老子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李董眉头一皱,他家吹牛逼说是老聃之后。全天下当爹的都笑了,谁还没跟自家崽子自称过老子?

    然而李董家里对道家还是很照顾的,当然对道教是另外一回事,至于佛家,那是北朝的历史遗留问题。

    梁丰县男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让李董有些不解。

    当然以工科狗现在的江湖地位,哪怕大吼一声“甜豆腐脑都是小受吃的”,李董也不会真的定他一个“有伤风化有辱斯文侮辱先贤”的罪过。任何时候,不管是封建集权社会还是用爱发电社会,只有硬邦邦的实力,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这可能有点“唯武器论”,不过只要面对的是“千古一帝”这种生物,唯有实力才能和他们对话。能和李董对话的,哪个不是实力雄厚之辈?五个四大天王就不用多说,各有依仗,五姓七望南朝遗族,谁不是雄霸一方?所以这些人,都有实力说话。

    而老张,现如今也算是有资格在牌桌上梭一把的。毕竟老张要是跺跺脚,几十万认都得跟着胆颤心惊。怎么地也是一位小巨头,小土霸。

    “汝言‘道德’,是何意?”

    《道德经》其实老张压根就没研究过,不过现在当家的皇帝姓李,拜的祖先是老聃,所以往这上面靠,可以跟全国人民扯一张非常大的虎皮。

    毕竟你不能随便去打皇帝的脸,就算是皇帝的假爸爸的脸,也不能打。

    “一、二、三,数也。一,起始也。此乃算学之本,根基所在。道生一,道生数也。”

    李董一双眼睛鼓在那里,虽然知道眼前这只江南土鳖“一本道”是有前科的,然而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是彻底把他给震惊了。

    一个人,一个体面的贵族,一个具有非常大影响力的贵族,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并且堂而皇之地在一国之君面前,这样面不改色地扯淡?

    李董不由得陷入了大波的沉思,必须得沉思啊!

    然而老张也是没办法,他总不能直接跟全国人民说:数学是一切科学之母!你们学哲学的也得学数学!数学不仅是妈妈,而且也是爸爸!

    尽管这时候印度人已经引入了“0”的概念,但这并不妨碍老张把解读宇宙解读世界解读全人类的“道”,拿过来当虎皮用一用。就算虎皮不能披身上,做成虎皮裙拎根棒子,还是很能吓唬人的嘛。

    梁丰县男现在需要的不是周文王或者毕达哥拉斯,而是如何跟人吹牛逼,说老子当年解读世界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数学中的“一”。

    道生一,就是这么牛逼……

    然后老张面对那群读书人,就可以装模作样,以一个长者的身份,指点他们一些人生经验:你们这些人追求的“道”,首先得明白什么叫做“一”,一就是数,所以你们得先了解数学。

    直接甩数论出来肯定是没卵用的,不过这并不妨碍老张先教坏小朋友们怎么算等差数列等比数列,或者勾三股四弦五……

    李董很想说:你这是自寻死路!

    然而工科狗这光景不管是灵魂还是*上,都有了心理准备,哪怕真有那么一天,自己那张写有“我被囚禁了一万年”的小字条,从梁丰县男之墓中发掘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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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众犬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是,属下明白。”

    听得文吏这样回报,那满脸是血的庞古查哈用尽力气爬了起来,然后冲张礼青跪地磕头大叫:“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然后他又连忙冲都督大帐跪下叫喊:“都督老大人公侯万代,都督老大人公侯万代……”

    等张礼青走远了之后,那些庞古靺鞨人才连忙过来搀扶着庞古查哈,而这时,几个着装不同唐军医官的年轻大夫,走了过来,给庞古查哈止血,然后拿出一根棍子,塞到庞古查哈的鼻腔里,咔的一声,将鼻梁骨正了回来。

    “噗!噗!噗……”

    庞古查哈把嘴里的血水吐了出来,然后冲两个年轻医士连连道谢,“两位大人救治之恩,小人铭记在心,铭记在心……”

    “你这蛮子也是,光嘴甜又如何?当知晓条陈纪律。都督定下了规矩,军功自有法度,哪能由得你去讨价还价?今日你算是运气好,遇上的若是张四郎,只怕把你吊起来打。”

    “是是是,是小人不知死活了……”

    其实受天可汗金箭传边的靺鞨人也不是不知道张都督这里有四条疯狗,逮着机会就虐他们。可实在是这次征辽,收益回报太丰厚了,太丰厚了啊。

    平州,滦河由北向南,入渤海。白狼山一带,又多了一二万苦力,形象各异,多有操持扶余话的。

    顺着滦河玄水到河口,新上任的津口大使正忙得不可开交。他一边给河北来的世家代表作揖,一边又要呼喝着东边过来的押送队伍。

    “上秤!上秤!都过来上秤!”

    撲头早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天气又冷,然而整个人的脑袋,就像是冒着烟一样,雾气阵阵。

    “王大使,这一批是奚人,逃去扶余城做苦力的。有五千多,是郑刺史定下的,今年河工不够,还要开山挖石,得早些赶路。”

    “七郎说的甚么话,都是给人办事,七郎先行过去,吾这就盖章。作保文书片刻就送过来,到了码头,自有安排。”

    “那就叨唠了,叨唠了……”

    “哎哎哎!王百户!你待怎地?爷爷在这里候了半个时辰,便是盖章都要这般拖沓?那郑穗本算个甚?你便要攀扯,真是下贱胚子!呸!”

    津口大使姓王名百户,乃是王祖贤的远房亲戚,算个侄儿,王祖贤的曾祖,乃是王百户先祖的兄弟,便是这么个关系。

    骂他的人一脸倨傲,趾高气扬,王百户一咬牙,喝道:“崔先生去我家郎君那里吃酒,也没你这等嚣张!怎地口出恶言,须知这里是平州,惹恼了老实人,一刀剁了你的狗头!”

    “你家郎君?你家郎君算个……唔唔唔唔唔……”

    那人被自己人捂着嘴,整个人都在扑腾。旁边人小声道:“夯货,莫小瞧了他的根脚,他本家兄弟王万岁,便是梁丰县男的心腹。攀这等干系,喊一声自家郎君,也是妥帖的。既然他说了崔先生,怕不就是季修公……”

    崔慎的名声,在博崔那里,实在是有点渗人。再说了,崔季修这个******份子,还跟梁丰县男恋奸情热干柴烈火,如今博陵崔氏,既想跟张德一起闷声发大财,也得防着张德联手崔慎,给他们博崔下套。

    之前嚣张跋扈的那人一听这行情,脸色都是变了,悻悻然地藏在了人堆里,不敢再出来冒头。

    喧闹了一阵,博崔的人终于带着一帮奴隶去了码头。

    这时候,河东来了数百骑,都是精锐,为首的王百户认识,见了之后,连忙上前喊道:“张旅帅,怎地亲自过来?”

    “噢,是二郎啊。”

    来者是当上旅帅的张礼红,将兜帽取下,递给副官,然后按着横刀刀柄环视一圈,朗声道:“再让人新建营寨五坊!”

    一听张礼红的话,有人顿时叫道:“五坊!”

    “五坊——”

    “五坊啊——”

    如今滦河玄水的河口,捕捉收买来的奴隶,凑满五千就要建一坊大小的营寨。里面分男女老弱各区,便溺之所沟渠寨墙一应俱全。五坊的话,就是两万五千人打底,绝对不是小数目。

    “张旅帅!”

    “红郎,红郎可有文书在?若是有的话,老朽愿出一千贯!”

    有个老者扯着嗓门,脖颈上血管隆起,也顾不得体面态度,甚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见鬼去吧!

    这边说的文书,乃是都督府给的身契。因为贞观六年有个政策,不服王化的捉住之后,倘若不算俘虏,那是可以冲抵为奴婢的。这身契在手,平白就赚个人头钱。而这一套,玩的最过火的,不是定襄都督府,而是怀远郡王李思摩……

    张公谨好歹还要遮遮掩掩,捉的还都是蛮子。而李思摩就不一样了,光明正大说要抓突厥奴……那些曾经的族人!

    “老匹夫!一千贯也拿得出手?!”

    “放肆!老夫堂堂范阳……”

    “呸!若无房公照拂,焉有尔等在此狂吠!不知廉耻的东西,还不速速回你范阳犬窝?”

    “老夫……老夫……”

    “啐,为老不尊的东西,一把年纪,偏来这儿和我等争食。卢氏名望的体面,都被你这条老犬丢尽了。若我是你,便是跳进滦河,自杀以谢天下!”

    “老夫……老夫……呃……”

    那卢氏族人,捂着胸口,就缓缓地躺下。

    众人见状,沉寂了片刻,接着爆发出惊人的吼声:“那老狗不行啦!我出一千五百贯——”

    “一千六百贯——”

    “两千贯!”

    此情此景,让张礼红看了,满怀欣喜,快慰道:“少待少待,都有都有……”(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一章 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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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盖苏文,倒是守的有模有样。”

    侯君集说笑间拿起一只陶罐,用随身匕首切开泥封槽口,露出里面的荷叶衬底。掀开后,里头便是黏黏糊糊的玩意儿,凑到鼻子口闻了闻,兵部尚书问从沧州过来的粮官,“这能吃?”

    “尚书勿怪,此物卖相是差了一些,不过还算可口。”

    说着,粮官拿起一只木勺,又拿了一只木碗,挖了一勺仿佛稀牛屎的玩意儿,扣在木碗之中,扒拉了两下,粮官正色道,“尚书请看,其中不但有肉,还有茨菰大芋头,豆子份量也足。”

    兵部尚书咂吧了一下嘴,还是没敢尝一尝,心中暗道:高丽奴坚壁清野,若是以往,倒是颇为麻烦,今年却是大不一样,大车一次就能拉五百罐。这一罐抵得上四五斤粗糜子了。

    豳州大混混没正经挨过饿,不过苦头也是吃过的。起家时候杂七杂八也吃,这几年因为憋着劲要升官发财,倒是没琢磨过这等苦处。当上兵部尚书之后,又被人连续弹劾了两三回,他这个尚书之位,如果不能把征辽打的一本万利,搞不好就得下台。

    罐头产量不算高,但也不算低。给一两万精锐补充能量是不成问题的,张德不敢说自己是营养专家,不过怎么让土鳖们吃饱,他这条在沙漠戈壁看过日落日出的工科狗,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一只陶罐用草绳捆扎,就能保证运输中不被破坏。当然罐头保质用玻璃更好,不过那玩意儿成本太高,张德又不姓雷,哪能专门做这等好事儿。

    保质期差了些,但冬末春初的气温,倒是给了不少便利。而且按照这次征辽的节奏,侯君集只要能保证立夏之前能有五六万奴隶,他就是功德无量。

    就凭这个,豪门新贵老世族外加臭不要脸权贵资本家,都得保他兵部尚书之位再坐几年啊。

    “这是甚么肉?”

    “猪肉。”

    “猪肉能吃?”

    侯君集斜视了一眼粮官,然后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傻逼,轻咳一声,“将士厮杀艰苦,不能克扣粮秣啊。”

    “尚书放心便是,这些粮秣,足斤足两,任意抽查。”顿了顿,粮官又微微欠身笑道,“三五月内,船队车队都不曾停歇,如今百姓都是企盼尚书凯旋而归,自是全力支前。”

    眨了眨眼,侯尚书有些好奇地问道:“何谓支前?”

    “支援前线杀敌将士!”

    战争带来的变化,让原本安定祥和的河北道某些传统地区,变得躁动起来。哪怕是被李董教训过的范阳卢氏,此刻竟然再度热烈起来,一窝蜂地忙碌奔走。

    小小的渤海,任你惊涛骇浪,只这黄河济水无棣沟漳河滦河……所有能通往渤海的河流,舟船相连,宛若长龙。

    遮阳蔽日的是风帆,驱鲲拉船的,是唐人。

    “凑近了!”

    “莫慌莫慌,真乃巨鲲也!”

    “莱州‘骑鲸客’在此,莫要抢了莱州人的买卖!”

    “登州‘斩鲲大侠’岂是浪得虚名?水上汉子,还得看我登州人!”

    “去你们娘的!弟兄们上!”

    嘭!嘭!嘭!

    也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鲸鱼,大的起码有五丈,尾巴一摆,掀起一片片水花。

    八牛弩射出去的捕鲸叉,瞬间扎穿海水扎穿鲸鱼,嗤嗤嗤,海水瞬间染红。同样血红的,还有盯着鲸鱼的水手,一条大鲸,浑身上下都是财富。

    鲸油、皮层、骨头、内脏、鲸脑……还有最现实最直接也是最畅销的……鲸肉!

    “那畜生哪里来的,报上名来!”

    “入娘的贱种,竟敢在渤海抢俺们生意,端的是有胆!”

    大约到了夜里,因为坚壁清野显得冷清的辽东湾东北角,这里是高句丽建安城的所在。原本这一带大概有二十余万人生活,但随着唐军集结河西,天可汗金箭传边,盖苏文迅速将人口集中到了坚城壁垒之中。新修的长城,就是要将唐军抵挡在外。

    只是让高句丽人感到奇怪的是,唐军完全没有传说中那样狂暴。李靖雪夜灭突厥的戏码,根本没有上演。

    高句丽人坚壁清野,连像样的木料石块都没有留给唐军,乡野之间哪怕是草屋,也要一把火烧个干净。

    什么粮食禽畜,一粒米也不会留给唐军。

    唐军应该会感到艰难了吧?

    然而并没有,唐军并没有急于攻坚,反而像是打呆仗一样,营寨沟渠层层推进。游骑警戒步卒推进,小规模交锋,总是出现精锐唐军以多打少吃掉一部分高句丽军。

    甚至盖苏文想要诱敌深入,下血本送人头,可唐军还是吃多少就是多少,依然不急于一时。

    在唐军的营寨壁垒出现在建安城附近时,高句丽斥候已经能够看到时不时有海船进入辽东湾,然后新修的海岸栈桥,直通大海。那些造型奇特的唐船上,不时地有大块大块的肉食卸下来……

    “唐人的船又来了!”

    骑马斥候远远眺望,两侧都挂着箭囊,马弓在手,三骑一队,一人警戒,两人观察。

    “又是肉!”

    “唐人怎么会有那么多肉吃!”

    “好多肉……”

    很快,唐军营寨中,披甲辎兵推着独轮车,从栈桥上,将一石鲸鱼肉运回营寨。一次出来就是二十辆独轮车,又有五队步卒一队游骑保护。去栈桥一趟,就是两千斤肉进营寨。

    高句丽的骑马斥候们都是有些迷茫,西部大人坚壁清野的作用和意义,到底何在?

    唐军真的需要那些糜子麦子?城里的粮食够吃多久呢?

    高句丽已经从渔猎游牧,转型到了农耕,它是一个典型的农耕地区小霸。如果土地始终没有耕种,其压力之大,不可想象。

    唐船总是这样,来一次,就是千斤万斤的肉食,仿佛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让人完全弄不明白为什么。

    而这些肉食,唐军的辎兵,居然有大量的食盐用来腌渍……而有些辎兵为了照顾战兵口味,还会熏制一批烤制一批。于是建安城外,偶有没有进城的高句丽人,发现唐军后营,居然露天晒咸肉熏肉……

    长安城中,张德看着那些从大河工坊迁过来的熊孩子,然后一人发了一张讲义:“此次代数课业,有人拿了满分,我很欣慰……”

    关于方程组,貌似熊孩子们很喜欢,比直角三角形直角边平方和等于斜边平方还要喜欢。因为奖励要丰厚一些,能得一块奶油蛋糕。直角三角形那种题目,最多就混一个糖三角……

    “先生,听说京城有人要跟我们比试?”

    “山长,京城人是不是要聪慧一些?”

    “那当然,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岂能比吾辈愚钝?”

    “公卿王侯之血脉,肯定不简单……”

    熊孩子们正在争辩,却见门口进来一人,一身霞衣,脚踩皮靴。虽说不是霓裳水袖,却也宽松飘逸。只是女儿家戴着撲头,显得很是有趣。

    这女子进来后,一帮熊孩子脸色一白,连大气都不敢出,更有甚者,直接瑟瑟发抖,双手抱头,趴课桌上不敢看人。

    张德嘴角一抽,温声道:“小娘怎地来了?”

    “操之哥哥,你教的好学生。未战先怯,当真是丢了我们大河工坊的脸,同仁医学堂的尊严何在?!”

    武二娘被皇家贴了个“明媚动人”的招牌,“媚娘”二字别人叫的欢快,老张却是觉得别扭,总觉得这会触发某个不科学的历史进程。

    “无妨无妨,比上一回,便是知晓高低。实践出真知。”

    “哼!”

    女王陛下冷哼一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一帮熊孩子,“汝等鼠辈,妄自就学。京城怎么了?天子脚下便是人人聪慧仿佛圣贤?却是不知道好歹,务本坊那等小儿,不是苦读经书便是子曰诗云,纵有中意算学的,又能如何?熟读九章亦不过尔尔,便叫庞缺那等只会做饼子的痴愚呆子,也胜了他们不知多少。”

    “是是是,二娘教训的是,是我等……”

    “住口!”

    女王冷眼扫过,那厮顿时快要哭了一样,低着脑袋,不敢抬头,“去岁的事体,莫非汝等不知?便是几个女子,就叫那民部做官的蛲虫大吃苦头。汝等男儿,尚不如女子耶?”

    “二娘所言,振聋发聩,吾辈……”

    “闭嘴!”

    女王再次电眼扫过,年长的小郎君眼泪都快下来了,然后看了一眼假装批卷子的张德,只要默默地低下了头,“这次比试,若是不能胜了那等吃书废物,尔等便去灞桥跳河去吧!”

    “咳嗯。”

    张德咳嗽一声,然后看着熊孩子们,语重心长道,“小娘也是好意,汝等要记在心里。此次比试,莫要太过计较,胜败乃兵家……”

    “操之哥哥!”

    女王猛回头,瞪了一眼张德,“事关荣誉,岂能马虎?不胜则死,方是正道!”

    去你的!老子教的是数学,不是成功学!

    不过张德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小娘英姿飒爽勇猛利落,实在是楷模啊,楷模……”(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二章 恶心人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自古以来中原人民群众的创造性,都是建立在实用性上的。比如说在别的大河流域在琢磨怎么把死后天堂描绘的更给力一点的时候,中原人民群众发明了一个词:人定胜天。

    人定胜天的另外一个朴素解读,其实就是“去你娘的”。

    然后包工队在关扑长安水泥之后,还要掏点钱请同仁医学堂的优等生算一算这一趟能不能赚……

    尽管有人会问:那不是学医的么?

    这些出来赚外快的优等生,就会一脸羞涩地说道:学艺不精,学艺不精……

    总结起来就是,本来我想成为一个悬壶济世的好大夫,但是因为数学,我误入歧途,我对不起山长的提拔,对不起人民的期望,对不起学堂的栽培。

    你也不能说人家不务正业不是?人家只是学艺不精,学艺不精啊。

    “算学……小道尔。”

    务本坊有人憋屈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连孔祭酒也经常性对梁丰县男说:你呀,图样,算学又不是钦定的,老夫要传授你一点经验……

    算学依然是小道。

    但小道话语权的争夺,在务本坊一战后,倾向了梁丰县男。这个注定要在国子监和太学兴风作浪的有钱人。

    然而老张根本就没有把这群废物放在眼里,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是一场完胜。尽管长安人民群众极尽所能把这件事情描述成了勇者斗恶龙一样的剧本,而且对很多底层人民群众来说,这是“**丝逆袭”的戏码,务本坊这个“白富美”,被同仁医学堂的这帮小**丝干的不要不要的……

    听上去就很爽,爽文典范啊。

    张德的恶趣味在把务本坊一群数学教授工作者操的********之后,迅速地在国子监展开了装逼工作。招牌,就是这样竖起来的。

    当然在国子监想要让那群鳖孙认账,得有逼格量非常高的东西。比如说口号。

    其实对老张来说,本家那四句惊天地泣鬼神的口号,直接可以把董仲舒往后所有儒家门徒吊起来打。

    就好比修道的仙人们,对求道的人来说,其实就一个疑问:任你千般变化万般术法,我只问一句,可得长生么?

    虽然董仲舒自己没喊“独尊儒术”,可后来者就是这么做的,当然了,儒皮法骨这是另外一回事。

    于是乎,交织在儒家这个生态圈中的世家豪门,其实口号千变万化,上至皇帝下到走卒,也只问一句,可得万世太平么?

    皇帝要是这么问,任何一个儒生都会站出来大吼一声:of-course!

    二逼皇帝一听,就会回答:fine,thank-you。

    比如杨二,他就是这样回答的。

    而二代天可汗,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李世民,他鸟都没鸟,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就喊道:“叫地主。”

    然后唐承隋制,一水儿的精兵强将,还有科举,还有府兵。

    当兵只要有功业,他就是地主!

    李董叫一次地主,能拉出来二十几万能打的地主,特别厉害。在贞观年,想要斗地主的人很多,然而统统失败了,连突厥人都失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我的数学就是这么牛逼。

    长安大儒们纷纷不承认,有的像孔祭酒这样的傲娇角色,更是双手蒙着眼:“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

    更多的傲娇们则是闭着眼睛捂着耳朵:“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听我不听不听……”

    现实真残酷啊。

    好句被****了。

    为什么会是这群土鳖,这群土鳖在卖弄着无数大儒都做不到的事情?

    长安城西的新庄园,是个讲堂,只讲数学。竖着四条幡子,比突厥人当年的汗帐金狼旗还要恶心人。

    连太极宫主人都非常的恶心。

    “此獠……甚是可恶。”

    李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知道,张德这是在恶心国子监还有太学的人。

    梁丰县男的龌龊心理其实就一句话:你们不是装逼么?吔屎啊!

    不管承认不承认,儒生们一定会捏着鼻子念叨这句话,然后回想起来这四句是条江南土狗折腾出来的。

    有人上书皇帝,说要严查“妖僧案”。智障大师被海捕多年,至今还是杳无音讯,有些牲口觉得在肉体上消灭张德可能性很低,智力上打压又遭受了重创,财力上……还是通过政治手段来搞他!

    然而李董这个人,他自己搞小动作,是很乐意的,但不喜欢手底下的人,搞这种小动作。

    而且当年李董耍过小花招,想要钓鱼执法某些朝臣,但是被魏征反复打脸喷的摇摇欲坠,最后不得不以帝王的正统做派,玩起了“明君养成”这款游戏。

    帝王也有帝王的难处,所以那个想要通过智障大师搞事的逗逼,就这么丢了官,然后被叱责。

    但是工科狗不可能只满足恶心恶心人,他有钱啊,而且现在有势啊,于是天天让人在朱雀大街春明大街鼓吹这四句话。

    如今的读书人,寒门还是很少的,很稀罕。像马周这种,也是挂靠了庶门才有机会到长安。

    因此,读书人大多数还是家底不错的,于是他们纷纷被恶心到了……

    但是恶心的同时,又不得不念叨这四句的同时,看工科狗到底玩个什么花样。

    毕竟,著名的散财童子张德张操之,他出了一本书,叫做《关于数学和理财的若干关系,你要是不看你活该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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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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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介绍:
玄武门发生了点小事情,没过多久,大唐就换了一个新皇帝。而一只野生的工科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来到了此刻的长安。原本因为和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大牛沾亲带故,想要混吃等死,但没想到大牛不要几年就会嗝屁。
于是,这只闯入大唐的野生工科生,决定发奋图强,争取有生之年做一台小霸王学习机出来,好名留青史。
他已经想好了,他的墓志铭上会这么写:小霸王其乐无穷啊!
唐朝工科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唐朝工科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唐朝工科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