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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鲨鱼禅师     唐朝工科生txt下载     唐朝工科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二章 旧时之言,今日之见

    二月,张德终于踏上再入京城的旅途,八年来,连祭祖都只是遥祭,没有正经回过江南。自己的两个弟子长什么样了,读书如何,有没有健康儒雅,都是江阴那边传来消息。

    便是苏州市舶使虞昶,也为了这些琐碎的事情,专门写信给他。

    大多数时候,都是江阴族人配合他,往来各地和江南。二弟为了求学,还专门跑过河北山东。

    总之,江水张氏,自进入贞观年之后,就没有一天不在折腾,疯狂地折腾。

    “郎君,小郎和十一娘子就留河北了?”

    坦叔在马车前,郑重问道。

    “总是要做事的。”张德的回答分外的沉着,让坦叔健硕的身躯微微一震。

    好一会儿,坦叔才道:“郎君,若是今岁征辽完胜,老朽想来守着小郎君。”

    “好。”

    言罢,坦叔微微一笑,便不在计较这些,只是心中暗道:郎君今岁十八矣。

    帝国的中心,长安城在正旦大朝会之后,已经拟定了征辽计划。六部联袂,前所未有的齐心协力。

    礼部给出了攻打高句丽的理论基础,民部给出了发动战争的财政储备,兵部给出了战必胜的决心……

    两朝宿老都在硬推好战将领上位,吏部一群主官,更是连日吃酒赴宴。礼部、兵部的差使,哪怕是不入流内的职位,也是无比的火热。

    “大郎。”

    被皇帝连续叫到宫中问对,侯君集因李勣丢了一两个头衔,陡然红火起来。府邸之中,更是请了保利营造,好好地拾掇了一番。

    “大人唤吾有何事?”

    侯文定一身棉袍,内衬羊毛坎肩,撲头后面还挂着一个兜帽,兜帽是和东北大氅连载一起的。若是骑马,十分的威风。

    他剑法极好,又遗传了亲爹的彪悍基因,臂长人高,又蓄了一些胡须,仔细打理修建过的,很有气度。

    “张德进京,你知晓了?”

    “操之兄终于来了!我便是极想他的!”

    侯文定面露喜色,让侯君集嘴角一抽,当年虽说让自己儿子去跟张德勾三搭四,但不代表他真的希望儿子跟李勣程知节的儿子们一样,像狗腿子甚过兄弟。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儿子貌似比痴呆怨妇还要思念梁丰县男啊。

    “为夫听闻李震自沧州处得一储物存粮秘法,此法必是张德所创,若能入手,为夫征辽为将,当大有裨益。”

    “这有何难,大人放心就是,操之兄为人潇洒,纵然是秘法,只消诚意上来,也是给的。”

    “噢?当真?”

    “自然当真,为表诚意,若是储存军粮之秘法,大人只管拿些金银就是。寻常诗文书画,操之兄那等眼界,瞧不上的。不如就效仿市井往来,金银最是妥帖,又不失了体面。依吾之见,大人略备白银万两,足矣。”

    “……”

    这特么是诚意?!这是卖血!你特么在忠义社学了点什么狗屁玩意儿!

    白银万两……老夫又不是李思摩,拿白银当白菘!

    侯君集不是拿不出白银万两,当然了,真要拿出来,也绝对是心痛的要死。他又不比李靖,李靖薅羊毛捞外快,最多就是被皇帝喷两下,或者吓唬吓唬李药师“听有人说你李靖要造反?朕绝对不信的……”,反正就是这样。

    然而侯君集要是薅羊毛,作为豳州大混混,李董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全身扒光,然后等十年之后再来起复。

    天王级的人物,大部分是没有造反余地的,他们和皇权绑的很深,不管这个捆绑是因为爱情还是仇恨,但结果决定出身嘛。

    豳州大混混当然不愿意掏钱了,所以他就琢磨了一个歪点子,让自己儿子,去请李勣的儿子玩小娘,平康坊的小娘,花不了多少钱。

    总之,这种贿赂方式,要是老张在长安的话,一定会表示一千五百年后很流行。酒色财气,广大人民群经过不懈努力,给领导们总结出来的四**宝……好用的很。

    因为是别人求着自己去长安,所以老张也要摆摆架子,马车走的很慢,走走停停,二月的风光是不能不看的。

    谁叫当年在曲江池有人装逼“二月春风似剪刀”呢,这光景,卖剪刀的安利号,也着实像春风一样,拂过长孙皇后的心头。

    “伯舒沧州之行,得了江南儿的承诺。”长孙皇后一身华服,侧倚暖榻,这是一间暖阁,还专门修了一面壁炉,西河套运来的无烟煤,做底料燃烧着,上面放着松木木炭,每每添上一块,总有一股别样松香。

    壁炉前,微弱的火光照耀着长孙无忌的美髯,几年的沉寂,以往急切暴躁的性子,也磨去了不少。虽说还显得阴鸷冷酷,却总算多了几分人气。

    包裹着流鬼国白熊皮的团凳,哪怕没有壁炉,坐在上面,也是极为舒服。

    “其在河北所创之农庄,根基在地在人。”长孙无忌没有对妹妹的乐观表示鼓励,而是提醒着皇后,“贾思勰之后人,农学大家比比皆是。吾为关内道黜陟大使时,曾见河套诸农事,张操之同贾氏后人,堪称珠联璧合。”

    “噢?兄长如此推崇?”

    皇后略有犹疑,坐直了身子,然后美眸闪烁,问道:“予听闻,江南儿手中有一贾氏子弟,名飞字君鹏,尤善农事。兄长若是招募其入麾下,当如何?”

    长孙无忌想也不想地摇摇头:“彼时民部征辟,河套精于农事之人,皆一言回绝。言必称‘粗鄙农夫’,不敢污秽朝堂……”

    “张德用人,精妙非常。”

    皇后听了哥哥的话,也是感慨万千,这等奇男子,居然白白便宜了徐孝德!一想起自己的女儿李丽质,长孙皇后也不由得抑郁起来。

    如今她已经不需要再通过生产子女来稳固自己的地位,按照甄氏兄弟所言,只需细细调养,恢复元气,自能延年益寿。

    “何来精妙,无非用心二字罢了。”

    长孙无忌不以为意,“奈何朝廷用人,不能用心。”

    政府用人,怎么可能跟着感觉走,像放羊一样把官僚的野性放出来。唯有科研机构,才能够让研究人员奔腾如烈马,这种区别,长孙无忌还是清楚的。

    所以他并没有觉得张德用人如何如何的高明,只是朝廷用人和张德用人,方法标准不同。

    “兄长,予之愚见,农庄之裁量之权,吾等不取,任由张德用之。只求这分红得利之权,便是稳妥之举。”

    长孙皇后的意思,就是经营权让出去,甚至所有权也可以放一放不谈。但分红是必须要的,因此潜在的意思也很明确,长孙氏以及皇室,只需要进行财务监督即可,把握好一个度,任由张德折腾去。

    “某回想当年自怀远归来,竖子同吾共一车,彼时之言,犹在耳边。”

    皇后顿时笑道:“兄长这般不能忘怀,是何等精妙之言?”

    “彼时曾言……长孙公,出了这马车,我立刻忠信孝悌礼义廉。呵……此时想来,当真是奸猾的很,奸猾的很呐。”

    “忠信孝悌礼义廉?”

    长孙皇后品味着其中的微妙。

    “听闻南人言水中最快之鱼,曰白条。时人有善泳者,便称水中白条。倘若是个顶尖的好手,乃是浪里白条。张操之,于陛下之爪牙,政府之鹰犬,远甚浪里白条。”

    长孙无忌感慨之时,却见妹妹一愣,秀眉微蹙:“忠信孝悌礼义廉……唯独缺了一个耻。此谓……无耻?”

    见妹妹反应过来,老阴货笑而不语,正色道:“农庄得利之精髓,在张操之。安利号运作之奥妙,亦在张操之。吾等纵然有心过河拆桥,然则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不拘是亲王勋贵,若有戕害其者,长孙氏不可不为之抵挡……”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有些嫉妒,却又有些庆幸:彼时杨广用人,若用张操之,关陇当如何?(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纠结的人选

    因为种种原因,工科狗的正牌没过门老婆徐慧是住在城东的,贵人扎堆嘛,生活质量要好一些,生活环境要好一些,生活格调还是要好一些。

    然后又因为种种原因,工科狗自己住在城西的狗窝。

    春汛这阵子,甭管辽水是个什么光景,反正长安城的排水系统没办法让人觉得良心了。

    一千五百年后有一帮神经病拿下水道当作城市的良心,然而长安城用了小一千年的排水系统,差不离也扛不住发大水。

    好在老张早有预见,当年设计白糖工坊的时候,就是打了桩,地板下面空了四五尺的余量。

    本来是琢磨着塞点木头啊瓶瓶罐罐啊酸菜坛子啊这种东西,结果没想到救了工坊一命。以至于长安人民群众误以为梁丰县男一定是在府上埋了油纸包,虽然发了大水,但是只要大水退去,就能从地下挖出一个油纸包,油纸包里有一座全新的工坊。

    虽然阻挡不了人群民众对都市传说的追捧,然而老张却要实实在在地面对一个问题,自己是得找个像样的地界儿落脚了。

    不能老这么凑合!

    他可是贵族!不仅仅是工科狗了!

    “阿郎,吾与城东徐娘孰美?”

    “别闹,这是今天的课业,安排下去。明天记得收上来。”

    曾经的小圆脸嘟着嘴,一脸的不情愿。唉,万万没想到啊,当初长得像小笼包,结果摇身一变,居然成了小龙女。世事难料,一语成谶啊。

    “武二娘不也在么,怎么不叫她。”

    “她又不是奴婢,能这样使唤?”

    “奴婢也不能这样使唤啊,外面风这么大,吹的可疼了。阿郎,我这可是冰肌玉骨”

    “”

    老张就这么看着她,想要看一看,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一个小姑凉,变得这样毫无愧疚之心。

    然后阿奴甩了甩手掌:“这要是在一笑楼选红酥手,谁比得过?”

    “我自己去。”

    张德喟然一叹:以后找婢女,千万不能找皇宫里有亲戚的,这尼玛又不能毒打一顿扔榻上好好地教训,实在是情何以堪。

    “哎呀,阿郎真是不解风情。我去,我去还不行么?”

    气鼓鼓的包子脸,抱着一捧课业,就往东厢去了。

    梁丰县男傻站那儿好一会儿,才悻悻然地往回走,然后骑上了黑风骝,去了城西郊外。

    这光景已经做了个场地,门口弄了个石雕伏羲像,一手罗盘,一手尺规。后头是一排承前启后的算学大家,像祖冲之,也是一副雕像,是在做割圆术,然后有一排天竺数字:3.1415926。

    接着又是一副图,摆着十颗粟米,标示为一寸。

    不是老张非得这样别扭,而是朝廷定的规矩,就是十颗粟米为一寸。完了十寸为一尺。十尺为一丈

    至于一步为两跬等等特殊度量,那更是没个定论,人有高矮胖瘦,腿有长短残缺,以谁的一步为准也不好说。

    反正老张在贞观年间,可真是少见市民阶层嘴炮互喷,就是为了那点宅院尺寸。

    假使官府没来丈量,两家邻里约定成俗说咱们家篱笆和你家墙角大枣树各个五步就差不离了。结果两家死上两代人,后面的就可以开喷,并且有礼有节有花样,连县令也要压根发酸。

    “先生!”

    孩儿们!

    老张很想恶趣味地大喊一声,然后在院墙门口树个幡子,上书四个大字:齐天大圣。

    当然真这么干,不用李董,李淳风那个看人眼睛贼亮的道长,就会教育梁丰县男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好了,都坐下。”

    和别处学堂不同,别处学堂先生在当中仪态风雅,经史子集娓娓道来,圣人的微言大义,解读的有模有样。

    当然了,社会科学持续了几千年,都是这样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哪像数学家,有在浴缸里画几何的有趴地上算这个常数那个常数的有一言不合就跟人决斗的很不和谐,不符合精神文明建设,以至于也没什么以至于,从来都是不被待见。

    周文王的徒子徒孙们后来走上了看风水的不归路毕达哥拉斯学派更惨你再说!你再说我溅你一身血!

    “尺规作图,你们已经初入门径。相似三角形的特性,你们经过几堂课的学习,也已掌握。”

    说着,老张拿出一根直尺,朝廷官方钦定的标准尺,“谁能三十等分一尺之长,为师有一个小奖励。”

    他笑眯眯地又拿出一支望远镜,铜管的镜身有些特别,不过,学生们都是认了出来,顿时一声惊呼。

    “谁最先作图成功,给他一晚上看星星。”

    “噢”

    一群人又失望了起来,不过能看一晚上星星,还是很有乐趣的。对此时的熊孩子们来说,他们一抬头,看到的满眼东西,都是未知。父母师长们告诉他们的知识,根本不足以解读他们内心的疑惑。

    当他们运用高斯定理从一加到一百得出五千零五十,然后又转化成如何算梯形面积,他们就开始想:天似穹庐,笼盖四野这穹庐高有几何,这四野广有几多?

    整个世界,原来都可以用数学来表达。

    慢慢地,有那么几只熊孩子,几只特别好奇的熊孩子,开始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东西,并且有了贞观年第一声感慨:“数学真好玩。”

    第二天,终于有人来告诉张德,他知道怎么三十等分一尺之长了。

    有人琢磨出来方法,老张很欣慰,然而看到了来人,他又很遗憾。总之,很纠结。

    “哥哥,我知道怎么作图了。你看!”

    说着,尉迟环把宣纸一铺,拿起圆规,定了一个固定尺寸。一尺之长为底,线段的一端画出一条射线,形成了一个锐角。然后尉迟环用圆规在延长线上截了三十个点,最后一个点将底边线段终端相连。

    平行线等分线段原理,很好用。

    不过让张德纠结的是,琢磨出来的熊孩子,是个半路出家的“赛尉迟”“小张飞”狂热崇拜者。更要命的是,他爸爸就是“赛尉迟”的那个尉迟。

    老魔头生的儿子有好几种形状,然而尉迟环是最不科学的那种。

    要不是发现尉迟恭家隔壁没有姓王的住,老张是要狠狠地怀疑一番。

    “阿环,你很有悟性啊。”

    “哥哥谬赞了,小弟只是灵光一现,不值一哂啊。”

    尉迟环很谦虚,这让老张想起了刚来长安的时候,辣个时候家里面也有一个小朋友很乖,他叫张大安。是能够为了几贯钱就哭晕在板车上的熊孩子,如今么,也是十三岁的青葱少年。

    老张有点无语,不知道说什么。

    然而尉迟环却急了,搓着手扭捏问道:“哥哥,那个千里眼,能借小弟一用么?”

    嘴角一抽老张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于是小心翼翼问道:“阿环是想要效仿乃父,远眺敌阵,以应军阵之变化?”

    尉迟环懵逼了一会儿:“小弟只是想要看看明月。”

    “”

    这就很尴尬了。

    轮到老张懵逼,并且老张内心感慨: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你说说你,好好的门神之子不当,学什么数学啊你!不务正业!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这奇葩的画风

    虽说尉迟恭是鲜卑姓,不过却并非是鲜卑种,五胡乱华时,鲜卑军事集团往往麾下战兵跟随军头一个姓氏。当年朔州厮杀激烈,本地人为了活命,也为了一口饭吃,也就眼睛一闭,跟着军头改姓。

    别说老魔头了,就李董祖上也跟着改过,更不要说还有“普六茹”这个经典案例。

    本来呢,按照一般规律,尉迟环就算没有他爹的一半武力值,但起码也该横扫务本坊。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兄弟们连平康坊都横扫了,结果尉迟环还在研究“托勒密定理”的证明。

    当然了,某条工科狗把这条定理改了改,塞到了张氏几何中去了。

    尉迟环的天分在于,他有着远胜李淳风之流的数学敏感度,还有非常强大的逻辑推演能力。

    简单点说,他要是活在一千五百年后,是属于那种趴桌子上睡觉被老师用粉笔头砸醒,然后老师问“你全都会了吗”的时候,他真会了让人很尴尬。

    “哥哥你看,雷雨交加之际,电闪雷鸣。可为什么我们先看到火闪,后听到打雷呢?”

    骚年,你放过我吧,当年曲江池卖诗给你是我不对,我错了还不行吗?

    “火闪”就是闪电,也有叫“活闪”的,尉迟环跟着老张这条江南土狗久了,嘴巴里偶尔秃噜出来的,也是江南方言。

    “呃阿环,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看到现在的尉迟环,老张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当初也这幅模样的时候,李世民会想打死他。

    萌萌哒的美少年,做静静的美男子不好吗?偏要来恶心人。

    “这说明,这火闪跑的比雷快啊。”

    “电母是要比雷公厉害点哈。”

    “哥哥莫来说笑,依小弟之间,怕是这声音,是要比火闪慢的。天下事物,有快有慢,人比马儿跑的慢,这雷鸣比电闪慢一些,就很有道理了。”

    对,很有道理。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是三百四十米每秒,光速三十万,当然有道理了。可你是四大天王之子啊,你不是“力学老祖艾萨克”啊,更不是“控电狂魔富兰克林”啊。

    “哥哥,小弟还有一个想法。小弟发现,隆冬天干物燥,若是用漠南毛织,夜里合衣翻转,竟有火光噼啪声。小弟问阿娘,阿娘说是家有神灵,乃是好事。”顿了顿,尉迟环用萌萌哒的小脸,很是兴奋地看着张德,“哥哥,小弟不这么以为。小弟觉得这火光噼啪之声,仿佛放大的雷鸣。哥哥你想,电闪之后方有雷鸣,这毛织之物,定也是有了电闪仿佛,才有了噼啪一声的小小发鸣。”

    “”

    我还能说什么呢?!

    老张呆若木鸡的同时,尉迟环仿佛是收到了鼓励,眼睛亮亮的,“毛织之物的若是发鸣,电闪一瞬,略有刺痛。小弟曾见过遭受雷击的耕牛,定是受了大痛苦,方有这等惨状。但小弟转念一想,若非这毛织之物所生火闪远弱于击牛之雷,岂不是人也要和那耕牛一般?”

    “”

    “小弟觉得,这天上的雷电,和毛织之物的火闪噼啪,当是相似的。”

    “”

    哈刚刚我记得怎么是声光学?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静电产生的大胆推测?

    老张整个人都不好了。

    骚年,你爹帕特里克恭身体不错的,社会地位又高,你何必强迫自己做富兰克林呢?

    “小弟想借哥哥工坊中的纸鸢,以金铁导引雷电,再将纸鸢绳线,系于田鸡、兔羊、骡马之上。若小弟猜得不错,这雷电若是”

    好了,老子认输还不行吗?你爸爸是帕特里克恭,你是富兰克林环!

    送尉迟环回家的时候,梁丰县男整个人全程懵逼,到老魔头家里人接着环郎进家门,老张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一声:“阿环啊,这些事情,想想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去试啊。就算是想要试,也要来为兄啊。”

    “好哒。”

    好你妹啊好哒!

    “唉”回望尉迟日天的府邸,安北都护府大都护的家啊,出点猛男壮汉不好吗?搞什么飞机!

    老张是很希望大河工坊爆种出天才的,这样操作起来后遗症小。将来也不至于因为政治斗争被卷进去死路一条。

    尉迟恭的子孙啊,这一代皇帝没事,下一代皇帝或许也没事,但肯定还是要清账的。

    玄武门这事儿,放那儿就是个坑。

    “唉”

    又是一声长叹,老张给自己一巴掌,“我特么又不是傻逼,爆种出了天才,早晚还是得跟官僚打交道。宇文恺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然后老张又给自己一个巴掌:“妈的好像何通的孙子就在给老魔头打工啊。”

    尉迟恭在安北都护府的营造诸事,监令就是何通之孙,何稠之子,何寂。

    然后何寂的儿子何方,跟着王孝通老爷子学数学。缉古算经什么的,已经面目全非了。

    “唉”

    第三声长叹,工科狗纠结到了极点,“怎么就偏偏是尉迟家的呢?”

    不过老张也沉着冷静地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也算合理吧。比起平民,贵族肯定有更多的时间去选择吃饭喝酒应酬打炮。同样贵族中间,大贵族肯定要比小贵族要有更多的时间想有的没的。然后大贵族中,除开嫡长子,其余的嫡子要琢磨着成家立业该如何,庶子要琢磨将来的出路。

    像尉迟环这种小他哥哥十几岁的嫡子,最是轻松不过。

    不愁吃不愁穿,要什么有什么,物质上的追求已经可以放弃治疗,剩下的,就是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的下面几个阶段。

    “唉入娘的。”

    第四声长叹,梁丰县男略有颓唐地往南城走去。

    五庄观,大唐帝国的老干部活动中心,如今已经大不一样。排水渠都用水泥砌过,上面盖着石板。道路两侧,不是良田就是林子,风景特别好。

    亭台楼阁颇有园林风,和长安城的厚重,迥然不同。

    秦琼府上,门子见是骑黑马的郎君,顿时热情四溢。老张左右护卫十七八个把马儿栓好,然后跟张德道:“郎君,俺们去洗刷一下畜生,再补点豆子。”

    “去吧。”

    别了护卫,张德进去之后,就见一只熊孩子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在探究着什么。

    “小郎,快些起来吧,屋外寒的很。”

    “再等等,再等哈呀,你们看,死了死了,都焦了。怎么样,说的没错吧,这琉璃有大用处!”

    熊孩子四岁光景,然而说话非常的溜,最重要的一点,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枚放大镜。

    瞧着眼熟,好像是自己送给秦琼老婆用来看针脚走线用的

    万万没想到的是,秦琼府上也有一只熊孩子,他那放大镜在阳光下烧蚂蚁。

    哈贞观八年的画风有点不一样啊。

    工科狗有那么一瞬间,想转身回家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这个破游戏

    玻璃制作的那台斯特林发动机,被尉迟环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弄了过去。对于往复运动和做功这个概念,尉迟环已经有了认知。

    同时他也理解了惯性定律,而且还自己动手制作了实验对照组。坡度不同的几个木制轨道,外加一颗打磨光滑的小球。

    说到打磨光滑的小球,张德不得不表示暖男李承乾很有想法。

    嗯,很有想法。

    “大郎,这个真好玩。本王玩这个能玩一天!”

    太子一个劲地在说玩玩玩,而老张耳朵里都是完完完。记录太子言行举止的某几条恶狗正盯着梁丰县男:嘿嘿,小样,看俺们参你一本!

    让储君玩物丧志,这得多大的罪过?

    可老张当初真的只是想加工一下象牙而已,然后当初只是多了不少象牙,然后顺便做了一套桌球。

    东宫的那群王八蛋不走心啊!

    “殿下高兴就好。”

    张德兴致缺缺,总觉得储君也大不易。这还不如骑马摔断腿然后李泰上位呢,上点心啊暖男,你缺心眼啊!

    啪!

    一杆进洞,象牙的质量就是硬扎,比石球陶瓷球强多了。

    当然了,现在烧石灰的地方,还真有工匠在那里改进烧制工艺,想要弄个石灰做的桌球来。

    要不然成本太高了。

    玩木球也不是不可以,打击感太差。

    不管过了多少年,游戏没有打击感,果然就是渣作啊。

    “对了大郎,陛下想让本王代巡四边,大郎看本王去哪儿好?”

    老张嘴角一抽,什么鬼?!几个意思?李董这就小鞋扔过来的?马周在东宫是吃干饭的?王珪这个巨头怎么当的?东宫的人都死光了?

    关键问题是:暖男你缺心眼啊!你爹防着你啊白痴!

    然而老张没办法跟这个暖男说:你爸爸怕你学他,你看你是不是

    其实这样挺好的。

    李董知道自己儿子不懂这个,但李董肯定知道儿子的幕僚们懂这个。所以李董要敲打儿子在情绪上是不成立的,但在道理上是说得通的。他不是以爸爸的身份跟李承晚玩猫腻,而是作为皇帝,宣扬一下公司还是他当家作主。

    东宫那帮瘪三,是龙给朕盘着,是虎给朕卧着!

    马周马宾王,他盘卧的很舒适。

    “殿下,臣以为,如今辽东”

    “大郎也觉得北方好吧!本王也是这么想的!”

    看着李承乾那双眼睛在放光,老张整个人都觉得很不好。

    草原辣么大,我想去看看。

    你特么怎么不把储君这个位子给辞了呢?反正你自己也缺心眼,你弟弟满身都是心眼满身都是洞。

    “殿下高兴就好。”

    面无表情的老张只能喟然一叹,看来太子这两年给农民群众带来的好感,使得皇帝陛下有些不爽啊。

    也是,难得出现一个缺心眼的储君,还真玩什么走进基层,这不是搞笑么。偶尔白龙鱼服微服私访,京城周围转转就得了,你特么搞个曲辕犁八牛犁,这不是在提高生产力发展生产力吗?这不是提高了农民群众的生活标准吗?

    饱暖思啊!这几千万农民要是有人吃饱喝足想更进一步,岂不是要弄个大新闻?这不行,完全不行啊。

    作为帝国的统治者,可以给黎民百姓续命,让他们饿不死。但怎么可以让黎民百姓共同富裕呢?

    土地、财富、资源、权力这一个个一桩桩,倘使落在最大人口的阶级手中,还谈什么风花雪月千秋万代。到那时,耕读传家诗书传家的官儿们,岂不是要官不聊生?

    这么悲惨的事情,怎么允许发生?所以得扼杀在摇篮里,必须的。

    越是英明神武的皇帝,越是千古一帝,越是出身高贵的帝王贵胄,越是本能地全心全意地在遏制着这个事态的发生。

    作为剥削阶级的一条江南土狗,老张看李承乾一脸蠢萌蠢萌的样子,心说这货好歹也长于风波诡谲尔虞我诈之地,怎么就成这副缺心眼的德性了呢?

    好歹你也是帝国最大地主最大剥削阶级最大奴隶主的儿子啊!

    贞观年的太子还真是有点奇葩啊。比爱好特殊的尉迟环还有秦怀道还要奇葩。

    马周施施然地过来见了张德,虽然现在他的官很大,然而马周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张德,低着脑袋,很惭愧。

    大家都不是傻逼,除了李承乾,皇帝玩这个花活,他们东宫这帮嘴炮居然就怂了,可见胆魄器量,比起尉迟恭这种天王级大牛,果然是差了三条街。

    对李承乾再怎么无感,老张也不得不承认,有这么暖男在,至少未来还是有点盼头的。

    当然他和那帮成天琢磨“诗书传家”的吸血鬼寄生虫还是略有不同的,儒生们渴望着“共治天下”和“代天子牧民”的完美一天到来。

    而老张,希望尽快地给农民兄弟创造一个天然亲近的兄弟阶级。至于以后会不会发生“诗书传家”的吸血鬼们被兄弟二人按在地上摩擦,老张其实也不知道啥时候发生。

    但相对于李董这种恐怖的明里暗里对手,并且这个对手还具有非常让人蛋疼的封建帝国“法统帝位”,这就很尴尬了。

    所以,实在要是到了小霸王学习机生产特别困难的阶段,工科狗也就只能战略性撤退,转进到“法统帝位”很有希望的暖男身上。

    到那时,万一自己一时失手把千古一帝炸死了,小霸王学习机说不定就能附送一张九十九合一的神卡,说不定还有根本不存在的魂斗罗水下八关呢。

    “张公。”

    马宾王很惭愧。

    “所以弹劾一下我也好的?”老张嘴角一抽,看着马周。

    “总不能父子相忌,且储君虽为君,亦是臣。春耕之事,引来猜忌,不若退一步,以示忠孝清白。”

    唉,又是老一套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工科狗心说就自己这种货色,大概是永远学不会了。

    不过贞观八年的游戏规则就是这样的,代理商是李唐集团,是那帮功能性残缺被五姓七望鄙视然而靠着李唐集团上位的同类物种。

    至于老张

    您好,您的外挂已欠费。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给人添堵

    太子打桌球,关他张操之屁事儿?然而嘴巴长别人身上,除非自己能上去塞抹布,否则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再说了,圣君在朝,岂能堵塞言路?

    储君十八岁了,还这么贪玩,春耕祭祀的时候,当然就没他什么事儿了。顺理成章,合情合理,很科学,很有道理。

    只是顺带给老张的这一钉耙,实在是让他咬牙切齿。

    国子监太学某些同僚,跟闻着腥味一样,虽然没有跑过来打脸,却也偷偷摸摸玩吐槽。甚么外贼高丽不足虑,唯内贼难防也。

    这尼玛嘴皮子哒啵哒啵一碰,老张摇身一变,这就成贼了?

    好在这也不是弹劾奏章上的白纸黑字,要不然,这就是撕破脸,要跟梁丰县男刚正面。

    这年头,以张公谨为代表的庶族新贵集团,还真不怵谁。放两年前,张公谨还只是个候补天王级大牛中排名靠后的,现在么,不说跟长孙无忌房谋杜断,跟温彦博这个晋北集团代表扳扳腕子,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这两年魏州老家也出来不少人,河南道很多老牌失宠的世家,也是攀扯了关系,借了不少张弘慎的势。火并的话,和城北徐公比美胜出的张叔叔,也不是平白在定襄都督府里面坐着的。

    可惜别人不敢找张公谨闹事,不代表不敢找张德。太子失德这个罪过虽然没有堂而皇之地扔出来,不过却也让天可汗陛下一脸的“忿怒”,各种天地异象外加做梦和心灵感应,都归咎到储君打桌球这件非常不道德不检点的事情上去了。

    于是根据大唐帝国的光荣传统,老子让儿子出去转转,是很有必要的。

    历练生活,体察民情,更容易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深入到国家最艰苦最需要你的地方,这样才能够代表人民发声,为人民做主。

    于是李董就跟儿子说了:董事会已经决定了,由你去巡察江南。

    说好的大草原呢!

    暖男并没有因为爸爸斥责感觉有什么难受,更没有因为朝廷中不少人居然看他倒霉一脸荡漾而憋屈,同样也没有因为春耕刷脸的机会没有而痛苦。憋在长安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暖男快要憋疯了。

    和工科狗不一样,他是文艺青年,纯的。

    暖男掌握了好几门外语,然而这并没有什么乱用。暖男会好几种外国舞蹈,然而这还是没有什么乱用。暖男懂草原西域数十种穿着风貌,这更加没有什么乱用。

    这有点北京青年在丽江的意思,都是套路,都是装逼,然而装逼是一种生活。于是哪怕自己是集团的法定继承人,哪怕自己是黄金打造的超级二代,暖男也会让老张十分蛋疼地说出那句一千五百年后,让他咬牙切齿的某电视剧男主角台词: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长安青年的心,特么都在大草原上奔腾。

    张操之觉得自己特冤,要不是这贞观八年的草原没改名叫青青草原,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所在的世界线,是喜羊羊的那一条世界线。

    “大郎受累了。”

    李承乾慰问着张德,然而老张只想拍死他。

    如果去草原,那说明李董对李承乾的小心提防,程度上来说,还不算深。毕竟中原帝国的威胁,从来都是草原,控制了草原,就控制了外贼。那么剩下的,就是怎么关起门来玩弄内贼。

    可惜啊,心在草原的长安青年李承乾,他得去一趟荆南,看看应国公武士彟的工作做的怎么样,顺便考察考察江南民情。

    程序上来说,太特么有正义感了,还特亲民。

    然而老张却明明白白地知道,李董这是对自己的儿子非常小心了。莫名其妙的一场闹剧,发动的人无非就那么几个,当然也可能李董自编自导自演,可老张不在乎。关键问题是,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编排的,把他梁丰县男这样一等一的良民,跟佞臣绑定在了一起。

    唉黄泥巴掉裤裆,这是靠嘴就能解释清楚的吗?

    更要命的是,马周也没有想到,皇帝居然对自己的儿子这么狠,说扔荆南就扔荆南了,也不怕被瘴气弄死?

    至于李泰的那些小伙伴还有走狗们根本不够看,那帮子之乎者也的废柴,能成屁个大事。

    所有顶级权贵都很清楚,李泰要是继续和那群废柴玩游戏,早晚把自己也玩残。

    李董轻飘飘的玩了一个推手,却让不少自以为聪明的家伙,觉得张公谨那帮人肯定和东宫搭上了线。而张公谨这个抱大腿十分熟练的阿谀小人,一定是把身家押在李承乾身上了。

    然而大贵族们互相之间都知道,这根本就是半点干洗都没有的事情。

    可是现在长安城内,哪怕是平康坊买醉的选人,都知道邹国公这次因为太子被斥责,连带着折进去一个散财童子一样的侄儿。

    你看,人家好好的算学助教还没当几天,这不就被停职了吗?还让人在家里好好地反省!

    工科狗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心算计了,李董玩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的招数,放在他身上,居然也挺好用。

    虽然工科狗不吃这一套,然而工科狗自己只是一只狗,而狗是有社交网络的,工科狗有好多好多小伙伴,他们有的是吐蕃獒犬,有的是江南土狗,有的是河东细腰,有的是狮子狗,有的是沙皮

    可惜贞观年没有爱狗协会,只有日狗协会。工科狗的小伙伴们纷纷感觉自己被日了,跑去老张那里询问这是不是在天可汗陛下那里犯了什么错误?是不是呲牙咧嘴了?是不是随地大小便了?要不然,天可汗陛下怎么可能一副要吃狗肉的样子呢?

    狗狗那么可爱,陛下你怎么舍得吃?

    “哥哥,莫非那位又想谋求甚么?”

    李奉诫朝太极宫努努嘴,一脸的凝重。他爹李大亮,在凉州做苦力已经好多年,尽管凉州都督的名头很好听,但就好比应国公的爵位他很大一样,这并没有什么乱用。

    大部分牛人之所以服帖大唐集团的唯一原因,是打不过董事长李世民。

    这不仅仅是李大亮武士彟的问题,连李绩程咬金等等,也是这个原因。

    所以,为了生命的精彩,李董让学狗叫,那嘴巴里放出来的,就不是“喵”。

    “谋求个屁!为兄这是躺着也中中箭啊。”

    暖男倒霉就倒霉在这两年因为种种原因,民间风评非常不错,而且也没什么黑历史,更没有什么有失体统的地方。

    当年李建成造反,李渊不也还是让他继续当太子么?

    李承乾这点破事儿,算个屁。

    只是作为一个看爸爸工作辛苦,于是让爸爸提前退休,自己来掌管公司运作的千古一帝,李董本能地要防着后代们有样学样。

    没错,李承乾是暖男,可李承乾的东宫里头,可不是光塞了老夫子进去的。马周这种变态,到底是怎么通过政治审查的?这种人才居然不走正规渠道给外朝效力,居然在东宫拍马屁,太可恶咧!

    于是顺藤摸瓜,一只江南土狗在给孔夫子修豆腐渣工程时候的一句话,被人抛了出来。

    马周挺倒霉的,然而老张更倒霉。

    老张躺着中枪是因为李董担心自己的儿子太牛逼模仿他,马周躺着中枪的原因是自己才能太厉害,而更厉害的是,居然兢兢业业给李承乾做事,不贪污不受贿不拉帮结伙不背后搞小动作黑材料,一心一意维护着东宫的对外形象。

    所以,李董以父爱的名义,把暖男弄了个灰头土脸,而根据章程和历史典故,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停职查看的工科狗现在无比期望暖男摇身一变就成猛男,然后弄死他爸爸,这样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也罢,这样大郎,太子南巡已经不可避免。不如先行布置一番,兴许此次南下,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把保利营造的人带上几个,为兄再修书一封给王太史,让何方跟着来一趟荆南。”

    “哥哥,可有章程?”

    “围圩造田,咱们给应国公弄点政绩,也给人添添堵。入娘的,泥人也有三分脾气,临行前,为兄再试制一批黄蒿汤。”

    “哥哥,单大哥在筑紫岛送来的几条口船,岂不是正好用上?”

    所谓口船,乃是筑紫岛航线上的黑话,这个口,其实就是人口的口。大部分运送的都是女婢,扶桑女不值钱,但对丝织业来说,这就是非常好的廉价劳力,尤其是缫丝程序上,有很多非常残酷的工艺流程。如果用苏州本地女工来使唤,只怕是和逼良为娼一个级别,闹出民变不足为奇。

    但若是扶桑女,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李奉诫跟他老子一样脑子极为灵活,配合张德所说的围圩造田,给武士彟增添光鲜亮丽的履历政绩,他就发现,这里面大有文章可以做。

    比如围圩造田的这个新田,用来种地也就只能种茨菇、芋头之类,哪怕是种水稻,头一年的产粮,基本也是维持在亩产一石,搞不好一石都没有。

    然而要是用来种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固田最多一年,一年后桑树生长的土地,就能够正经产出粮食,到时候是种田还是出桑,都是看现实需要。

    而这光景,再配合扶桑女婢,江右那极为广大的一片未开发田地,不说兴旺发达,但要说逐渐人气渐旺,那是没有问题的。

    自商周秦汉南北朝到隋唐,江南开发一直都在推进,然而这个进度,始终也只是在吴越故地上敲敲打打。

    倘使荆南江右这种地方能够开发出来,的的确确会成为一个绕不过去的重大政绩。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又粗又硬

    因为国子监太学的差事又毁了,长安人民群众纷纷表示梁丰县男简直厉害,这样都行?然而区区一个助教,也没什么好说的,还是算学。

    不过好在当初皇帝默许的那个特权还有,尽管夫子庙已经塌了,但张德在西郊盖庄子玩传道授业解惑,也没人来砸场子。当然也不怕有人来砸场子,反正在这个贞观八年,整个地球上的所有人,在数学上,对工科狗来说,都是南瓜。

    丢了公职这事儿虽然对贵族们来说,不算什么。然而多少也是个而事儿,连正义的小伙伴孙伏伽,还借着交流学琴心得的名头,跑过来慰问一下。

    老张只想对自己的这个师兄说:大理寺很轻松吗?出了冤假错案你负责啊!

    然而孙师兄如今跟孙长老也差不了多少,大理寺最近在差一桩卖假药的案子。这个案子关键不在于死了多少多少人,而是在于,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有人拿萝卜干冒充人参卖!

    天地良心,在长孙皇后拿东北人参续命之前,这玩意儿用的人很少很少。然而同仁堂搞了几个比较给力的手段之后,人参能吊气续命这事儿,就传开了。总之,人参精华素多给力啊。

    然后孙师兄在马周找张德谈心之前,自己就在那里倒苦水:“槽渠灞水等津口之地,多有刁民摆渡为生。蔓菁晒干之后,形貌有类高丽物产。长安豪商,多有发卖此物。那几伙刁民,为避盘查,收买北地津口大使,又伙同京畿之人,贩运于水路之上。故而追查甚难。”

    “师兄欲借顺丰号之力?”

    “大理寺追查甚是辛苦,为兄也只是想要体恤下属,早些结案。”

    “一帮摆渡的,卖什么假药啊!”

    “非是摆渡的卖假药,这帮刁民,亦是收钱做事。让假货行销于水陆南北,故而追查甚难。”

    作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状元,而且背靠陆德明张公谨等文武公卿,孙伏伽智商上肯定没问题,只是他想把事情做的妥帖点。

    毕竟,人在京城厮混,还是大理寺这要命的位子,弄不好惹上了权贵中的小霸王,那真是其乐无穷未必发生,骑了无穷倒是很有可能。

    孙伏伽不想被人骑,所以就找上了在南北行商以及本地土豪都很有影响力的师弟。

    老张一听这差事就觉得蛋疼,根本就是得罪人的事情。

    人家卖假药,你就让人卖啊。反正萝卜干当人参卖又吃不死人,再说了,就算有人把萝卜当成“角先生”来卖,那也无伤大雅啊。

    这年头,能吃人参用“角先生”的,非富即贵。敢卖这些东西的,同样非富即贵。要是什么都不管,最后闹开了,无非是权贵们之间互相撕逼。大理寺要是查收,管了这一茬经济犯罪,肯定得得罪人,卖假药的肯定记恨你啊。

    更何况,车床店脚牙,无罪也该杀。摆渡的地头蛇,有几个好人?这年头,又不是汽轮机一转就畅通大江海峡。但凡能在关口隘口渡口混饭的,那就没几个良民。你坏了人家摆渡的营生,所谓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孙伏伽这位大老爷可能死不了,手底下干活的大理寺特警死伤几个,根本不算个事儿。

    当然了,孙师兄不想兄弟们小弟们去死或者受伤。于是就找上了同样不算好人不算良民的梁丰县男师弟,毕竟长安人民群众都知道,顺丰号这样的物流公司,里面有活力的社会团体多的惊人。

    慢说甚么北地精兵的老卒,就是河北河东的刀客,江南岭南的仗剑士,还有吐蕃象雄的牛倌,西南蛮的头人子弟,吐谷浑的小王子只有你不知道,没有你想不到。整个顺丰号,要找一个说不出跟脚来的坏人,真是不容易。

    作为跟黑恶势力斗争数年的孙师兄,很早就领悟了一个道理:恶人自有恶人磨。自己的这个便宜师弟,那必须是恶人中的恶人,坏蛋中的坏蛋啊。

    要不然连皇帝如今也只能耍小花招和不上台面的手段,才能让这个师弟恶心一下。

    “摆渡卖假药,这也是个正经营生啊,做大了,日进斗金呢。”

    老张嘴角一斜,整个人非常扭曲地看着孙伏伽。

    正义使者孙师兄轻咳一声以示尴尬,然后拱手道:“操之,多多包涵。”

    包涵你妹啊包涵,死皮赖脸都过来了,还能说啥。

    “师兄,小弟纵然要用什么手段,也总得告知一二那摆渡之人的跟脚吧。”

    “义不容辞。”

    说着,孙伏伽从袖口抽出一卷文书,“这是卷宗文档,操之细细研读。”

    “”

    所以说,自古以来状元郎都不简单,这是肯定的。

    孙伏伽走了之后,老张打开卷宗一看,一会儿刘政会,一会儿侯君集,一会儿张亮,一会儿李孝恭

    啪!

    坑爹呐!

    摆渡卖假药的人,怎么会跟朝廷肱骨有勾连?一派胡言!

    更何况,还涉及到了宗正李孝恭,河间王可不简单,官方文件上,是把他列为大唐功臣之首的。

    尽管广大人民群众都很清楚,长孙无忌才是李董能够搞他爸爸的重要因素。而且长孙无忌除了自己爸爸的名头很好用之外,高士廉在背后站街也是很有意味深长的味道。

    总之,背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眼交易。

    然而老张一看到侯君集,就觉得萝卜当人参卖,豳州大混混是干得出来的。至于刘政会张亮和李孝恭这种,那就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

    要知道张亮现在离婚了,李孝恭没了实权,尽管事实上他是皇族目前仅有的一个能独挡一面的军事将领。

    麻烦事儿啊。然而老张也懒得理会了,毕竟孙伏伽抗不了这个雷。老张债多了不愁,反正李世民现在也不敢弄死他。

    不过很快,老张因为马周的到来,又懵逼了。

    啥玩意儿?!

    “宾王的意思是,如今东宫所属之榷场,交由河间王监察?”

    马周点点头,很憋屈的样子。

    “是中旨?”

    老张继续问道。

    他这一问,马周一愣,很是奇怪地看着张德。

    老张也不废话,把孙伏伽给他的卷宗,直接扔给马周看。

    马宾王刑名断案照样擅长,文书根本难不倒他,看了一会儿,马周也回过味来了:“这是意有所指啊。”

    当然意有所指,而且还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节奏。瞧着是摆渡卖假药,有良心的企业家配合国家打倒那些伤天害理的不良奸商,然而宗正不小心就混进去了,这就不是小事儿。

    哪怕长孙无忌房谋杜断一起混进去,都比不上李孝恭这么个人。

    张德当然不会说只有同行才是**裸的仇恨,也不会说只有继承人的撕逼才是最没有情面可讲的。李孝恭作为皇族中除了李董最能打的高手,倒霉就倒霉在能打上。所以他被尉迟日天按在地上,李董也没有说把尉迟日天弄死在茅厕,罚了几百块钱而已。

    于是根据这么些年看左丘明太史公班固等先贤著作的经验,老张觉得,就河间王李孝恭的状态,该吃吃该喝喝,差不多也就行了。

    李董现在只从统治力上来说,比秦皇汉武不遑多让。而且他比秦皇汉武更有钱,更任性。

    之前突然一场高烧,烧的李董浑身难受,现在又是敲打东宫,又是打击摆渡卖假药,这节奏简直酷炫至极。

    李孝恭要是命好,来个暴毙,儿子还能接着郡王位子继续干。要是命不好,差不多也就武士彟那个级别。

    “操之公,南巡一事,还望操之公多多费心。”

    作为一个聪明人,作为一个能臣,作为一个东宫上下服帖,大唐第一喷子赞扬,内外朝纷纷好评如潮的山东人。马周顿时明白,自己的这幅小身板,搞不好会被李董的任性给搞死。

    所以,梁丰县男这条大腿,目前看起来,含金量不但高,最重要的是,它足够的粗。

    又粗又硬的大腿,就算有一点点毛绒绒,就像是带了刺,而且看上去还黑黑的,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捷报

    征辽大军还是不紧不慢地在辽东城外进行土工作业,等梁水一场小型凌汛过去,侯君集找上了张公谨,商议一番后,便有了王孝通随行前军一事。

    “王太史,有劳了。”

    “总管言重了。”

    老爷子拱拱手,然后把图纸铺开,工程队通过壕沟不断蜿蜒前行,直抵辽东城的城西数个城门。

    城头为了防止唐军登城,更是密布沙包,隔断左右呼应。倘若唐军强攻,最后也只是一场乱战,拼的就是谁人多。

    而辽东城乃是高句丽的都城之一,城内人口本身就不少,加上坚壁清野,辽东诸多承载人口,都被强行迁入城中。

    “注意盾车缓行!”

    王老爷子吩咐了一声,保利营造的人都是熟门熟路,这次带来的家伙,就有一种类似盾构机的简易设备。由精钢打造顶棚,铸铁为框架支撑。原本是用来给土法炼焦坑道作业用的,后来也用在了石城钢铁厂的排水系统上。

    “注意轨道!”

    这台盾车如果坑道作业需要加重,内部空间可以用来装载铁制构建和工件。比如脚手架或者钢筋铁管等等,同时在作业后,还能将坑道中的土方石块,直接运输出来。

    而在石城钢铁厂,在试制第一台贝瑟曼式高炉时,为了方便送料,直接平地开模浇筑长距离铁轨。轨距刚好能容纳两匹河西马并行,同时为了提高钢铁厂物料区到作业区的运量,新制车斗都留有铰链接口。

    同样的,盾车在矿区作业时,王孝通和张德为了保证产量和生产进度,对盾车的牢固进行过极限测试。按照张德的估算,大概能在六吨以上,不过朝廷派来的石城监令记录的,是一百石。

    “王太史,抵城门了。”

    “嗯。”

    王孝通拿起望远镜,远远地看了看盾车后方竖起来的小红旗,然后道,“装药。”

    随着一声令下,很快辽东城的城门下方,土工作业的轨道工具陆续撤出,大量的特殊物品被陆续堆积到盾车内部。

    “撤!”

    等到坑道外陆续竖起绿旗,王孝通这才收好望远镜,然后道:“装药多少?”

    “副门两千斤,中门五千斤。”

    “嗯。”

    老爷子点点头,“点火。”

    说罢,他转身去了中军大帐。

    “点火!”

    “点火!”

    “点火”

    急促的哨笛声响了起来,这种哨笛都是石城钢铁厂和诸多矿场监管奴工用的。哨笛响起来,就是开工。再次响起哨笛,就是收工。

    此时,王孝通的弟子们都是擦着汗,然后嘴里念叨着老天保佑,也有楚地来的后生,念叨着太一真伟大。

    春天,万福复苏,明媚宜人。是一个让人快乐的季节。

    轰

    就像是山洪暴发,仿佛是黄河溃坝,更有如雷暴肆虐,那一声巨响,伴随着地面轻微的起伏,辽东城的城门瞬间垮塌,任你在城门洞堆了多少石块沙包,终究是不如城墙那般坚不可摧。

    高句丽效仿中土,辽东城的城墙也是夯土墙。如果是炸城墙,靠黑火药,用药量起码是十万斤起。而且效果大概就是城墙完整度依然高达七八成,至于青铜炮铁炮,轰在夯土墙上,最多砸掉几块外墙岩壁,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听个响。

    想要打开缺口,王孝通和张德在平州试过几次,最好的方式,还是城门。基本按照大唐制度,州城的城门规模和布局,需要两千斤左右的装药量,才能够顺利炸垮。至于城墙,完全不用考虑,以卵击石说的就是这个。

    除非老张这时候弄个大炸逼出来,然而这个科技树点起来,老张差不多已经名留青史了。

    “弘慎,上回江淮来的几人,拿了河间王的条陈,让弘慎难做了。不过,这次某保证,只要拿下辽东城,青壮劳力,任定襄”

    轰!

    中军大帐猛地一颤,端起茶杯的侯君集整个人都吓了一跳,差点失态到茶杯掉落在地。

    他脸色一变,惊异道:“晴天霹雳,这是何”

    “总管!辽东城城门已破!”

    侯君集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长安,又到大朝会,十二卫的骁将各自在那里说着胡话。

    “呸!豳州佬打的甚么仗,畏畏缩缩停滞不前,拿下一个小城就是一封捷报,拿下一个小土包,又是一个捷报,而二三十年加起来的捷报都没他一个人多!”

    “那厮也不知玩个甚么,我为客军,不求一战而成,亦当”

    “咳嗯!”

    军方的人都闭了嘴,李靖慢条斯理地走到了前头,前面还有一个人,比他还要慢条斯理,就是脸色不太好看。

    李孝恭回头看了一眼李靖,竟是苦涩地笑了笑。李天王没说话,只是双手微微一抬,算是行礼。

    站定后,回京述职的程咬金嘿嘿一笑,眯着眼睛咂嘴拂须:“药师公,此次征辽,可有指教?”

    “指教不敢当。”

    李靖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也根本玩不到一块去。要不是因为张公谨,大概李靖这辈子跟程咬金都是没什么大的交集。

    “张德跟李德胜,倒是熟络,太子南巡之际,倒是跑去南方泛舟钓鱼了。现如今,嘿,今非昔比啊。”

    李靖嘴角抽了抽,然后斜眼看了看分外高兴的程知节:“程三郎为安北大都护赞赏,前途无量,程公可喜可贺啊。”

    程处弼的日子算不好好过,前途无量倒是不假,可往后也脱不掉尉迟日天提携的帽子。总之,让程知节很不爽。日天操地组合,比起房谋杜断,含金量还是差了一些。加上作为人精的程咬金自认像他这样的人物,子孙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要别人提拔的程度?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儿子居然跑去尉迟恭手底下混饭,而且还混的不错,连皇帝都赞叹有加。不仅仅是皇帝,那条突厥疯狗还时不时地进奏,不是说程三郎如何忠君,就是说程三郎如何爱国。

    总之,程三郎按照老魔头和老疯狗的说法,那妥妥的朝廷心腹党国干将,勋贵子弟的楷模,二代精英的榜样。

    可这不是程咬金想要的,现在自己儿子彻底被绑在了尉迟恭甚至阿史那思摩身上,这特么简直比去平康坊找老鸨上床还要难受。

    “呵呵。”

    程知节半晌没说话,憋出来两个字,然后黑着脸,不知道琢磨什么事情。正此时,外头一阵喧闹,竟然有马蹄声传来,很快,大佬们都得到了消息,又是辽东捷报。

    “捷报捷报!豳州佬除了报捷就没事做了吗?!”

    “这次又是打下哪个村?”

    “此次捷报如何说道?”

    又是一番喧嚣,好一会儿,退了休好些年然而又被皇后返聘的史大忠,擦着额头上的汗,路过廊下。

    “史公,捷报如何?”

    史大忠面对朝官,不论大都是极为恭谦,也不看是谁,连忙行礼回道:“噢,说是打下了辽东城。某正要去掖庭宫吩咐一番,好准备庆功宴。”

    说完,史大忠又低着头,朝着西边擦着汗赶路。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功德取舍

    战争的后果是破坏是毁灭,但其目的却是利益。个人、族群乃至国家,然后再细分起来,就是社会科学的总结和归纳。

    超级大国和区域列强之间的战争,要么是,要么是利益惊人,要么就是对外输出战争以掩盖内部矛盾。

    天可汗一世的三征高丽目的性很明确,如果仅仅是“扬我国威”或者“我杨广牛逼不解释”,高句丽自称“辽东粪土王”已经达成目的。

    然而高句丽自建国以来,虽然效仿中土,尽力在摆脱原始部落的影响,却依然是改不掉“猥琐”的本质。如果把一个国家人格化,那么高句丽就像是长安城西那些胡商之间撒泼讹诈的青皮。

    倘使老张效仿一千五百年后的美人希,大概也是要弄个“无赖国家”帽子,给高句丽戴一戴的。

    然而隋唐不是美人希,自商周以来,中土的方式往往是“兴王师”征“不义”。

    至于顺便搞点蛮夷的土特产班师回朝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老子吃你几个瓜,还要给钱?!

    大唐立国以来第一次征辽,如果财政捉襟见肘,或者说拖后腿的贱人比如那些五姓七望不服帖,搞不好李董作为公司的一把手,还得御驾亲征。然后御驾亲征的路上,还要时刻盯着长安,盯着山东,看一看京城的人有没有蠢蠢欲动,看一看太子有没有想要模仿李建成,看一看山东士族有没有放弃治疗。

    让山东士族以及新贵甚至李董自己惊异的是,从贞观一二三年的苦逼日子到贞观五六七八年的花钱如流水,简直像梦幻一样。

    外朝的现金流不说如何如何的丰腴,但要说支撑一场灭国之战,绰绰有余。

    按照李董的估计,就算一次性打掉五百万贯财帛粮秣,这一场局部战争,也是赚的。

    以前或许是不赚,但在贞观七年,大量的劳力短缺,使得光奴工贸易,就能从人血里面捞上一二千万贯。连一向低调的武士彟,在靖州之地,也咬咬牙,从苏州进口了三四千三韩奴工。

    一个能凑活用的劳力,需要十五年时间来培养。十五年对贵族和皇帝乃至参与到稀奇古怪偷偷摸摸光明正大商贸活动中的各色人等,太久了。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工科狗以前以为这话只有革命家才会奉为圭皋,哪里晓得这封建领主和官僚资本,同样是只争朝夕。晚一步,就被别人捞了个一干二净。

    这世上最糟糕的官僚资本主义,便是吃相最难看剥削最严酷手段最残忍的道德准则。即便是皇帝本身,哪怕是雄才大略如李世民,也只能干瞪眼看着,不敢造次。

    为何?官僚资本披上朝服,它便是官,便是代天子牧民的士大夫,皇帝即便要杀,便是自绝根基,这天下,终究还是皇帝依靠贵族阶层来维持着统治。然而官僚资本把朝服一脱,它便是民,长孙皇后这般厉害,要寻个能打秋风的地界,也无非就是东宫,无非就是自己的儿子,无非就是亲戚家的侄儿张德。倘使她想要在李靖李绩或者说尉迟恭程知节甚至长孙无忌身上下手,迎接她的就是“天上的彗星真特么亮”,最不济,也是“与民争利”“残民害民”的黑锅甩过去。

    莫说长孙无垢只是皇后,便是换她老公,这个锅,飞过来立刻就要甩手给别人。

    贞观朝,此刻带一点点帝国主义的色彩,带一点点古典军国主义的彩色,揉杂着奇奇怪怪的封建地主和贵族资本家,因为大量的原物料消耗和快速的发展,将那些七七八八的矛盾,都掩盖在了惊人发展速度之下。

    而伴随着前线一个又一个的胜利,原本就已经有了原始民族主义特典的“华夏”概念,此刻更是如油锅沸腾,就差一把烈火让它爆裂开来,烫死烫伤那些胆敢此刻冒犯“天威”的蛮夷。

    契丹如是,奚人如是,高句丽亦如是。

    尚在京城的工科狗,就像是在看一篇慢热的爽文,而作者就是兵部尚书侯君集,他一封封毫无意义的“捷报”就是铺垫,在看客们寡淡无味的时候,突然来了个大新闻,彻底让长安城春日如夏,烈烈炎炎。

    “大捷!大捷!大捷”

    得得得的马蹄声飞快刷过,便是五庄观外,都能听到。

    秦琼深吸一口气,炯炯有神地看着张德:“大郎,辽东城一战而下,当真是”

    他想了想:“我大唐就是比前隋厉害!”

    正兵三十万都没打下辽东,骁果锐士死了一茬又一茬,固然杨广是要在那场战争中消耗门阀世祖,然而他没赢,不说是狼狈,却也灰头土脸地结束了他的御驾亲征。

    而如今,伤亡甚大多数的伤亡,都是在恶劣天气中的非战斗减员。正面厮杀的伤亡,多是斥候之间的试探和交锋,而定襄军方面这样的损失,不足二百。

    虽然捷报不是很详尽,不过侯君集还是提到了王孝通,算学天才在这场破城战斗中的不可替代性,让民部官员与有荣焉。

    “不知道献俘会有多少。”

    张德给秦琼倒了一杯茶,坐着似乎有些不能宣泄感情的秦琼,猛地站了起来,两米多的身高给人的压力,伴随着他紧握拳头狠狠地挥舞两下,非常具有冲击力。

    “可恨不能同弘慎并肩厮杀!”

    他叹了一声,然后道,“水军未动,便一战成功,只怕高丽奴定要望风而逃。起码会一路逃往鸭绿水。”

    “海上舟船,忙着贩卖辽东物产,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动。”

    辽东物产,最好卖的就是人。因为缫丝机的改良,生丝生产效率大大提高。同时因为生产效率提高,原本的桑蚕养殖规模,基本到了极限。因为此刻哪怕是苏州,有不小的一部分蚕,还是野生种,个头小导致蚕茧蚕茧小导致蚕丝少。

    之所以如此,依然还是因为蚕房过冬问题,对于大部分农户来说,无法解决。

    个人养蚕的出丝量,极其有限。

    而张德在河北道河南道搞的新式蚕房,以及在淮南道圈下来的桑蚕用地,就是等的这一刻。

    这是一个链式反应,当产量提高之后,扩大了再生产,又不得不需要大量的劳力。而这些劳力,光靠现在的唐人是不够的,对工厂主和长安的权贵们来说,让他们等着少年少女们长大出来做工,这样的成本太高,还不如直接去抢。

    抢一个倭奴一个新罗婢,成本顶天不过是五十贯。

    而从唐人里面挑拣,光工钱折算,苏州工钱高的地方,两个月就能买一个听话无比的新罗婢。

    “唉,豳州小儿,倒是让他捡了便宜。”

    秦琼叹了一声,然后想到了李绩和张公谨,顿时又道,“这样也好,免得陛下”

    欲言又止,便是不再说话。

    老张见他思想混乱,安慰道:“赏无可赏,灭亡之道。世叔莫要为此烦恼的好。”

    “说的也是啊。”

    秦琼点点头,一想到李绩的功劳,加上他们的出身,还有玄武门这破事儿的后遗症,以及因为皇位合法性问题导致有点敏感的李董,他也只能希望侯君集这个老王八蛋功劳大过天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赚头

    “去年一年,单道真刚下筑紫岛,口船光米粮就去了多少?苏州那边一万倭奴死了两千五六,都说了几回?唵?!这生意做不了几年,又不能招摇,有多少奴婢给你去死?!要是老夫亏本,拿你去填渤海吗?!”

    暴怒的萧铿咬牙切齿,萧二公子也是大手笔,在崔慎的帮助下,又有几番际遇,加上家中女郎貌似跟张操之还能勾搭一番。纵然是外人不知道跟脚,不过崔季修这个人好说话的很,博陵崔氏也不是说说的。

    “东翁容禀,谁也不曾想到,侯书这光景就打下了辽东啊。高句丽西疆一片糜烂,听闻征辽总管的前军大营,请了石城王太史,那是算学大家,更是博通经典的人物。他只是走了一遭,辽东城就垮了。”

    亲随也有四十来岁,不是后生家。这光景也是记得满头冒汗,“东翁啊,这回不仅仅是咱们家,就是崔公那里,也是不曾料到啊。”

    萧铿闷哼一声,坐在椅子上,这椅子也是从长安送过来的。张德倒也不曾给自己的同伙们亏待什么,有什么便当的物事,都是尽管上。

    “唉”

    叹了口气,萧铿恨恨然道,“这春来的日子,辽东那地界,一脚下去就是二斤泥,偏偏还能打下辽东城!”

    春雨一场,立刻让辽东成了泥泞的世界。一个个水洼连接着另外一片水洼,哪怕是营州平州修过去的官道,此时也是不能走人的。莫说走人,就是骑马,那些河曲马个头大,完全不能走,反而是耐寒的西南马,还能运上不少东西。

    可惜西南马多是走山道的,个头矮运货也装不了多少。

    不过这也难不倒征辽大军,平州这里打造的爬犁足足三万,四千匹西南矮马每天大概有一千五百匹在跑。两匹马一架爬犁,一架爬犁能运货三石到十五石不等,全看路面如何。

    加上过了辽水以西又做了简易板轨,直通渤海,百里路的脚程,一天就能让数万战兵吃个肚儿滚圆。

    去年风干的鲸鱼肉,到打下辽东城,顿时有了大用场。城内大小贵族约莫三万,贱民一二十万,剩下的都是普通百姓。

    王师一到,除了刀斧加身弄死一票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贵族,剩下服帖求饶的,自然还是赏口饭吃。

    贵族自然能弄上一两块肉,这年岁,慢说普通百姓,边塞番邦,能吃肉的人,哪怕是突厥,也是贵族和战兵才能吃上。寻常的牧民,吃的东西,跟北地汉人没什么区别。糜子他们也种,只是收成低,但养活普通奴隶阶层还是没问题的。

    辽东城一下,什么水陆并进两头夹击的策略,根本都没来得及用上。这时候,登莱水军的主要任务,就是劫杀从水陆逃往平壤的卑沙城高句丽水军。至于都里、青泥浦那些地界还有的高句丽军,那根本无足轻重。

    河北道各州统军府,此时也不是吃素的。

    更何况河北河东这种地方自来不同凡响,便是高句丽人胆大包天来个登岸袭扰,其结果大约也是被世家私兵弄个干净。

    “弘慎,这七万俘虏”

    侯君集眼睛跟蛇一样,他的想法很简单,二一添作五,给朝廷的捷报,说的是俘获五万上下那么多出来的两万,一倒手,一个算十贯,那也是二十万贯,对对分,这立马就是十万贯到手!

    但这等健壮奴隶,能只有十贯吗?河东发卖过来的黄须西突厥奴,现在的行情是三十五贯,这是批发价。要是阉了的,五十贯打底批发。要是单卖,现在行市已经没个底了。

    主要是长安有实力不济的权贵,伙同一般小贵族外加小市民,然后集资在丰州投资了矿业。想要在河套挖矿,请人是绝对请不起的,哪怕是走镖,在王祖贤总镖头的庇护下,一趟就够吃了。

    于是乎,集资的后果就是还得集资买挖矿的奴隶,而且长安现在在卖一种奇怪的机械装置,保利营造出品,俗称“矿工之友”,能把一丈左右深的矿洞积水抽出去。这装置卖的很火,基本都是矿山上用,贞观八年的订单,光“矿工之友”,已经排到了贞观九年的五月。

    即便是有了原始抽水机,靠的还是热力差,但对贞观年的矿业生产来说,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但是,劳力的缺口之大,让长安的权贵们头疼不已。若非天可汗陛下要做千古一帝,权贵们只怕早就撕破脸皮,直接逼迫台上的皇帝要么做始皇帝要么做隋炀帝。

    “侯兄”

    张公谨和侯君集交恶,那都是小事。这一趟征辽,二人功绩不低,起码给老板刷了一层厚厚的金粉,如果不出意外,五百年内都排得上。

    而且侯君集作为一个豳州大混混,出来混,除了不要脸加无耻,偶尔还是要讲一点义气的。更何况,张公谨长的这么帅,是皇帝的姐夫,公司里面说得上话的大牛。

    “诸营监管之处,老弱多有毙亡”

    张公谨慢条斯理地转动桌上的茶杯,杯盖拿起来,撇了一下茶水中的青色茶叶。这茶杯是登莱船队从辽水以西的板轨送过来的,茶叶是苏州货,口味先苦后甜,回味极佳,比之雀舌,更合张公谨的舌尖。

    听到张叔叔这么一说,侯君集细细思量,暗道:老夫此行,粮秣这点当口,也是瞧不上了。倒是这口船一条,便是大有赚头,如今拿下辽东,功劳甚大。倘使长安来了圣旨,要进军平壤,这便是再说如若不然,还是小心为妙,多攒下财货,以备子孙才是。

    他虽说贪功贪财,却也不是蠢人,蠢人是混不到这个位子上的。再者,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不明白的都明白了。

    豳州大混混虽然眼馋灭国之功,却也知道,灭掉高句丽这事儿,搞不好最后一下,还得是老板来捅。

    打下辽东,乃是当时大朝会的战略目标,如今战略目的达成,尽管将士用命,军心还是想要一战成功,让高句丽彻底和那些杂七杂八的蛮夷一样死全家。可惜这时候要做的,不是乘胜追击,而是等接下来的命令。

    侯君集的职权,最多就是打到鸭绿水,过江打下平壤,除非朝廷追加一路平壤道总管的差遣。

    再说了,此次征辽是朝廷和皇帝一起砸钱,百姓基本没什么感觉。征辽大军这光景要四散做好治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大军在外,如果到处大屠杀,倒也简单。可要是玩起治安站,而且还要大赚一笔,那侯君集的这点人马还真不够看。

    要想稳固到手的辽东,还得等重臣决议,皇帝让统军府再抽人去辽东维护治安,才算了账。

    于是乎,早晚没事干,侯君集琢磨着在长安旨意到来之前,先稳固到口的肥肉。然后就像张公谨说的那样,难民营每天都死人嗯,都死人。

    征辽大军看管的高丽民营,一营五千,每天死个百八十人,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这是难民营。

    “总管,老朽这便告辞了。”

    “崔公慢走,侯某恭送。”

    清崔的良人,听闻辽东城光复,感慨万千,带了一帮子弟,就来慰问一下。当然礼制上来说,这很不科学。

    不过这不妨碍清崔良人的良心就想辰时的太阳,太特么温暖人心。

    “啐!腌臜老货,跛鳖不死!”

    侯君集一扫方才温良恭谦神态,啐了一口,然后吩咐道:“五郎!”

    “叔父。”

    披甲校尉手托兜帽,朗目星眉,上前两部,锁甲作响。

    “清崔来了几条船?”

    “十条。”

    “是何人作保?”

    “叔父,您不是早就知道的么?是崔季修从中作保。”

    “嗯。”

    侯君集点点头,“十条船,一船给二百。”

    “叔父,辽水到沧州的船,口船一次也有五百奴隶。这清崔到底是名望,若是才给二百,怕是不妥。”

    “十条船,也有两千了。”

    侯君集冷笑一声,“五姓七望,吃人吃贯了,当老夫是夯货不成?崔季修不过是给个三分颜面,怕驳了清崔脸面罢了。那老货,竟敢厚颜无耻想要从老夫这里弄走两千健奴,嘿还行市之价,不愿亏欠。简直笑话。”

    豳州大混混一向被五姓七望这等世家瞧不上,当然他本身也算是世家名望,但得往关西军阀那边去算。清崔来的人,不过是扯了崔慎的虎皮,然后接着崔慎和张德的干系,从中赚点好处。

    这好处当然不仅仅是那点差价,当然差价也很让人垂涎就是了。重要的是,现在河北道河南道地面上,奴隶缺口不比河东关中差。尤其是洛阳城大兴百工,更是让人揪心不已。

    “老鳖一只,还只想要高丽壮妇!五郎,你可晓得,今年张德,是要大兴棉布的。清崔怕是得了消息,这是要下手了。”

    侯君集脑子转的极快,“五姓七望,去死好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认清自己

    云敦城,高句丽人叫做仇次忽,张公谨打下扶余城之后休整不过月余。自定襄而来的兵马,通过辽水,或是舟船木筏或是雪橇运送,过金山之后,强攻三日而下。

    这也是征辽大军为数不多的硬仗,只是这硬仗,前赴后继死的最多的,是契丹人,还有奚人。

    大贺窟哥并非是学习李思摩,偏要拿自家族人的血肉当作进献之资。实在是张公谨和尉迟恭有极大的区别,尉迟恭是李世民的铁杆走狗,贯彻的是天可汗陛下的意志。所以,李思摩并不需要跪舔尉迟恭,但如果发现皇帝见着突厥人心烦,那么该压迫的压迫,该剥削的剥削。

    而大贺窟哥,实在只是因为被张公谨给玩残了。

    “左军自扶余城南下,连克数城,高丽仇次忽,三日而定。今已会师辽东”

    大朝会上,前线战事陆续铺开,张公谨和侯君集南北配合,水军只是打酱油一样在几张废纸中出现。

    不过朝中大佬,尤其是中书令,这几日早就听够了太原温氏子弟在他跟前的抱怨。什么“口船”获利,什么辽东战局,什么行市大起

    贩卖人口这事儿,是不能直接摆在朝会上说的。甚至温彦博只要敢阴阳怪气一番,等着的就是房谋杜断日天操地等大佬们的走狗狂喷撕咬。问题不在道德正确上面,而是耍小手段断人财路,慢说区区一个中书令,就是打包把王珪也送上天,根本不算个事儿。

    “辽东光复,甘勿城唾手可及。四散军民,或逾三十万”

    其实打下辽东城,对侯君集来说,原本是个大生意。然而辽东城人口多是个好事儿,但坏也坏在人口多上。人口多,盯着的人就多。侯君集巴不得直接把几十万人口全卖出去。

    但他没办法这么做,账面上能操作的,最多就是一些物资。但贞观八年的高句丽不说如何如何贫穷,但家底也不算丰厚。憋着劲去搜刮,可能还不如贩卖人口获利快。而且比起财物变现,奴隶通过渤海口船套现,基本上根本不需要他亲自过手。

    比如官面上操作的,上报是俘获五万高丽战兵,实际上是七万战兵外加十五六万的辅兵。

    如果是两年前,这样的战果,侯君集一定会上报成二十余万。但现在是贞观八年,经过贞观五年以来的洗三关,豳州大混混已经彻底地从厚颜无耻进化到了唯利是图。

    范阳卢氏被玩,沧州薛大鼎作为地方势力崛起,南朝遗民分权于朝堂江湖这一整套的六成,都是李董作为公司大老板的操作。而整个过程中,什么老董事长影响逐渐剥离,什么老董事长的老兄弟被弄死,什么老臣子被雪藏,什么建国功臣被扔去开发江南

    等等等等,豳州大混混如今的唯一直观概念就是: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没钱怎么拉拢小伙伴一起抱团?没钱怎么让儿子去交厉害的小伙伴?没钱怎么让家族开枝散叶传承祖业?没钱没钱就是个屁。

    但这是个充分条件,还有个必要条件,那就是这个有钱的效能,仅作用于权贵这个团体。

    理论上维瑟尔这种胡商也有钱,然而他连白手套都不算,就是个擦屁股纸。张德和他的小伙伴们,需要的时候,就拿他来擦腚拭秽。

    于是豳州大混混很容易就得出了一个全新的道理:先做官,做大官,然后捞。

    而且根据历史的一半经验,侯君集个人觉得,一个爱钱爱购置物业当祖产的军方骁将,活的比谁都滋润。

    这两年随着大唐越来越牛逼,公司的业务从漠北塞外开展到了辽东黑水黑土地,甚至有些公司的挂靠单位,把业务做到了东海之东。

    大唐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董事长的位子越来越牢固,天可汗二世想要换个名头,叫圣人可汗二世,而整个过程,可以称作“千古一帝”增强补丁。

    于是李孝恭这个跟着李靖蹭经验的宗室第一也是唯一能打将领,还没来得及让皇帝知道他其实非常的奢靡无脑而且喜欢大金链子,就被皇帝一巴掌扇过去,直接扇翻在地,差点半身不遂。

    根据历史的一般定律,李孝恭自己也很清楚,估计没几年,也该自己暴毙而亡。可能实在茅坑,也可能死于躲猫猫,也可能喝水呛死总之,结果不会太好看。剧本的套路这么多,河间王也是没办法的。

    河间王没办法,李靖当然也没办法,所以李靖去吐谷浑薅羊毛的目的,就是让皇帝找个借口喷他薅羊毛的姿势不对所以李靖是四大天王第五人,必须得低调。

    李靖的做法启发了李绩,然后李绩在去年就在作死,当然皇帝看他作死,就让他好好地享受了一把什么叫做“你们对朕的力量一无所知”,然后李绩还是李绩,只是和左右骁卫左右武卫没什么关系了。

    左骁卫的军头们纷纷表示拥护李董作为帝国的核心,征讨全天下的“不臣”,总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桩桩一件件,侯君集不是傻逼,当他发现曾经羡慕嫉妒恨的人都在夹着尾巴,或者塞了尾巴,这就很不寻常。这说明,自家的老板在走着一条比杨广更加强横但是却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路。

    兵部书机智地反应过来:我特么要是让人民群众都知道能打,岂不是要被人民群众围观?

    而人民群众的主人,怎么会让下人们的目光放在自己的小弟走狗身上?所以,历史上发明“功高震主”这个词的人,必须给三十二个赞。

    于是当大朝会上各种兴奋各种激情各种说征辽大军一定能够打过鸭绿水活捉高丽王的时候,征辽唐军就开始围观各种负隅顽抗的高句丽死硬分子。

    顺便的,为了改善一下伙食,兵部书就地征发了一些民夫,帮他去东海筑紫岛挖点土特产。

    山高路远,侯书对这些民夫的要求只有一个:尽可能地多挖。

    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鸭绿水什么时候过,这是董事长说了算。平壤城要不要围观,这是董事长来决断。整个帝国,在蒸蒸日上的同时,“千古一帝”剧情强化补丁的一个重要卖点就是,董事长李世民想要让整个帝国,只有一个声音!

    当老张听说辽东的战报,然后看着李董在玩弄帝王之术之后,工科狗默默地给暖男默哀了一刻钟。

    没办法,你爹这么强势,你做出啥成绩来,也是找虐啊。做不好,不像你英雄一样的爹,你废物,你无能,你弱做得好,你爹春秋鼎盛正值当打之年,你现在就忙不迭地要捞名声赚人望,你这是要上天啊!你大胆,你放肆,你滚!

    英明神武的皇帝和呆傻蠢笨的皇帝,在维护权力的逻辑和本能,其实是一致的。

    不过这些对老张来说,毫无意义,反正跟他没有一根毛的关系。

    他现在要做的,除了围圩造田之外给应国公的革命事业添砖加瓦之外,还要应对一个比较头疼的难题,那就是:郑观音这个老娘们儿,居然在一场小聚会上,对他大加称赞。

    天地良心!他张某人要是跟李建成的老婆有纠缠,他出门被车撞!

    发完毒誓的张德,在春末桃花新谢菜花绽放的时节,于西郊农庄,接见了前来拜访的小伙伴们。

    其中有李奉诫、李毅、李震、尉迟环等等著名长安健儿。

    “哥哥,听闻哥哥被马车冲撞,小弟心急如焚,如今见哥哥安好,小弟这颗心,算是放了下来。”

    李奉诫看着双手拄拐的张德,一脸的欣慰。

    老张呵呵一笑:“前日来了一头貔貅,惊了马匹,这才撞了我。倒也是因祸得福,如今甚是清闲。”

    说着,工科狗装逼地开口道:“偷得浮生半日闲呐。”

    “哥哥,建巳文会皇后已经定了章程,宴请勋贵子弟品尝梅子,哥哥难道不曾听说?”

    兄弟,别在哥哥伤口上撒盐啊。

    老张这时候一脸的苦逼,上一回,就是因为皇后组织的那个什么狗屁宴会,让李建成的老婆,在宴会上全程冷面,结果突然就给张操之来了一下狠的,差点没把梁丰县男当场吓尿。

    这又要来一次,他浑身难受,浑身难受啊!好痛啊!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还是算计

    建巳之月搞点文化宣传,也是国家应有的流程。毕竟,春季联考过后,新一届选拔出来的人才,就要等着奔赴祖国的千山万水,为自己谱写一段不老的青春。

    大体上应该是这么个意思,老张领会了皇帝他老婆的精神,所以当皇后说来参加文会一起搞宣传,老张没有拒绝,尽管他已经拄拐了。

    “哥哥,缘何郑观音偏来祸害哥哥?”

    李奉诫是张德的心腹手足,不比别人,等众人散了之后,他寻了个讨教学问的由头就留在了西郊庄园。

    “怕不是和太子有些干系,只这长安城,就没有一天清闲的!”

    坐在石凳上,凉亭四周栽着的柳树也开始抽芽,嫩绿泛黄一片。迎春的黄花也一撮撮地提着骨朵,一串串仿佛是山里红的糖渍果子,甚是有些韵味。只这美景,却也让张德打不起精神来。

    “哥哥,太子南巡,也是际遇。”

    和他老爸李大亮不同,李奉诫留守京城的最大好处在于,跟着张德的步调,尽管没有跟别家勋贵子弟一样招摇过市,也不曾能和朝中大佬立道问候,然而特殊的世界观,使得李奉诫的眼界眼光,都有别于同龄人。

    再者,李大亮这辈子就框死在边陲之地,想要荣归故里,基本无望。

    “际遇是不假,然则那位忧思子孙效仿玄武门之事,故而才有此次南巡。”

    这次南巡,和杨坚让杨广跑南方的性质不一样。天可汗一世三征高丽的后遗症就是中原大战人口凋敝,而这场数十年的动荡,用最残酷和血腥的方式,加速了南北混一,终结了隋炀帝时期也十分严重的南北对立。

    时值贞观八年,南北对立的情况还是有的,但程度已经非常低,完全不需要亲王级的人物去安抚。

    李承乾这个白痴暖男的角色,不过是承受着他爸爸的有权有钱外加任性。而房谋杜断和日天操地组合,不过是默默地给皇帝站街外加背书。

    总之,贞观朝的新贵们,暂时也不希望看到一个实力势力都强横的储君。李承乾如履薄冰彬彬有礼,对全国人民都是喜闻乐见的。

    可是出于立场,东宫的幕僚们就算不想推动太子走上逆天道路,做人生的主角,也会情不自禁因为“潜龙在渊”这个客观原因,搞出一个又一个大新闻。

    有的大新闻很好,就跟一千五百年后全国人民喜迎油价上涨一样,八牛犁和曲辕犁,估计未来的几千年内,历史书怎么翻都会弄几张图片在上面。至于贞观朝那帮文人墨客,家里没背景的,注定就是个历史事件的背影,当然可能连背影都不算。

    “哥哥,郑观音身份有别,以吾观之,只怕是逼迫之举。”李奉诫眼明心亮,前头皇帝谋算的事情很是嚣张,内帑改制皇银,想要让华润号来做账,甚至还要张德亲自操刀,为的就是让皇族资本走出长安走出关洛,在河北河南站稳脚跟。

    此事又涉及到了皇帝跟山东士族的龃龉,范阳卢氏的遭遇,背后龌龊不堪的手段,怕是连房玄龄都懒得吐槽,当然房乔的老婆有没有事后把他按在地上摩擦,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等伎俩,毫无意义。”

    张德拿起茶壶,给李奉诫倒了一杯,兄弟二人饮了一会儿,张德才道,“此事,当是皇后所为。”

    他其实想说的是,让郑观音出来攀扯他这条江南土狗,格局太完全不像是李董的手笔。

    但他也得承认,李建成的老婆,这种人碰上了,那真是一碰一个坑。搞不好魏征还会亲自操刀来砍你,都不带解释的。

    事后皇后还不给你撇清,那就是嫌疑满满,很显然是拿郑观音当棋子用。虚虚实实之间,老张要是应对不当,还真是比太子南巡还难应付。

    恐吓震慑张德是虚,说白了就是诈唬,老张要是没反应过来,情急之下乱搞,那外朝一帮吃饱了撑的年轻俊才,该喷的喷该咬的咬。就算不把老张弄死在太极宫,起码也能在大理寺刮二两肥油下来。

    何乐而不为呢?

    假使张德不慌不忙从容不迫,以不变应万变,长孙无垢固然没办法让郑观音说“其实梁丰县男长得很像我老公”,但正义的青年才俊喷他一个“建成余孽”,搞不好还能顺带从张公谨和李渊那里敲点油水出来。

    一个家族式企业的运转,最典型的一点就是,少赚当亏本。开源节流的方式也和别家公司不太一样,比如说公司为了节流,家族式企业可能就会用上“扣工资”“扣奖金”“扣全勤”等妙招。

    于是乎,比城北徐公还帅的张叔叔,搞不好高句丽农牧有限公司并购案的奖金,就会被李董合理合法合情地克扣下来。

    而克扣下来的原因,很科学,毕竟家里面有人涉嫌勾结曾经的董事长竞争者

    然后,和大多数家族式企业一样,唱红脸的是老板,也就是李董自己。而唱白脸的,其实是老板娘。

    这就很尴尬了,如果没有老张这条工科狗,就不会有忠义社,就不会有小伙伴们的友情捐助,就不会有太子的门路,就不会有灰糖变白糖,就不会有大河工坊,就不会有华润号,就不会有连续三年的皇家盈利翻番

    如果没有工科狗,李董财政上捉襟见肘,他在贞观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年,都得带着笑和五姓七望说话,然后要跟李靖李绩谈理想谈未来,要和李渊柴绍谈亲情谈家族,要和房谋杜断谈历史定位,要和日天操地谈年终奖和职称。

    那么,没有工科狗的时间线上,李董可能不会因为财大气粗有钱任性而搞七搞八,甚至偶尔还会有一点点低三下四,甚至偶尔还会忍气吞声,还会把李承乾骂成傻逼,然后挑个合理合情的时间,把李承乾给废了。

    对老张来说,这就跟一千五百年后的一个伟大历史假设一样:假如丘处机没有路过牛家村

    另外一个伟大历史假设则是:如果当年潘金莲没有开窗

    “哥哥,莫非甚么也不做?”

    李奉诫一看张德的神情,眉头微皱,小声说道,“哥哥,小弟资质愚钝,不过却也明白,倘使皇银成功,怕是无人能制。”

    “不怕的。”

    此刻张德还没有担忧到一百多年后去,假如这奇葩的扭曲的资本累积方式能持续一百多年的话。

    甚至,老张本身还是期待大唐帝国的皇家银行能够出现,至于后面发生什么人吃人或者代理人战争等等不足为奇的事件,他都是能够坦然面对的。

    毕竟对工科狗来说,最矬的官僚资本主义,也比封建帝国强三条街,光上升渠道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再说了,小霸王学习机,想要在封建帝国中造出来,根本没可能嘛。这样一来,他的子孙后代怎么通过学习机学习五笔打字?万一一两边年后他的子孙后代还顶这个贵族的头衔,是不是就会因为纸醉金迷吃喝玩乐,然后用小霸王学习机打魂斗罗和超级马里奥呢?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祖宗,为了子孙后代,老张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张德整个人都精神振奋起来:“大郎,你可知晓,此次建巳文会,除了郑观音,建成之女李婉顺也会列席。”

    “哥哥,上回她不是也赴宴了么?”

    “上次不曾露面。”

    李奉诫顿时明白了起来,这一回是要露面了。到时候,万一有人说十一二岁的李婉顺冲张操之抛媚眼,嘿嘿,这消息折腾起来,勾梁丰县男忙活的。

    而整个过程,皇后也就是动动嘴皮子,撑死就是吩咐史大忠办事的时候,消耗了一点点口水。

    但是对工科狗来说,这特么就是累断狗腿也要招架的流言蜚语。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杜氏生产三要素

    辽东战果陆续传来,大体的情况汇总了军报和地方奏书之后,身在中枢的杜如晦立刻就向皇帝进言,裁撤定襄都督府,改置州县。

    当然杜如晦不会提出改设羁縻州这种脑残议案,如今的辽西漠南还有东部草原,蛮族的人口数量从贞观三年之后,就控制在了一个微妙的水平线上。这种事情,普通百姓是察觉不到的,甚至朝廷重臣中那些不能参政知事的,也不会知道契丹有多少帐丁口,有多少圈牛羊。

    不仅仅是契丹,南迁的室韦,向西归附的靺鞨,有多少人马,是要通报给鸿胪寺的人,然后鸿胪寺的人一式三份,一份自己留底,一份交由定襄都督府等边军,最后一份,是交由皇帝保存,内侍省和秘书省各有抄录。

    掌管钱粮的民部,反而是一无所知的。

    不过,当羁縻州被打散,蛮族瞬间被强行汉化,或者类似大洛泊的核心建设,那么这些数据,又会转交给民部。

    戴胄能够迅速摆正位子面对张德,其中的一条重要因素就是:张公谨这个有名的老好人,居然有办法让契丹、白霫等辽西蛮夷,部族丁口能够稳定地下降。

    会杀人的骁将,在长安戴老板见的多了,但像张公谨这样几近“十恶不赦”,却有美名远扬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克明,撤督府,置州县,当时时机可否?”

    李世民眉头微皱,手中盘着两颗象牙做的圆球。倘若老张在这里看到的话,应该不难发现,这是没有写上编号的台球。

    嘎啦嘎啦作响,杜如晦就像是没看到老板在那里盘弄象牙制品,当然杜天王更加不会去琢磨老板是不是违反了“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的人文主义关怀,他只想跟自己的老板强调一点:“陛下,今时不同往昔,彼时契丹诸部人口鼎盛,胜兵十余万。滦河奚人迁徙之所,亦有契丹二部盘亘。定襄都督府数年经营,臣查阅奏本之后,甚是讶异。若奏疏无误,贞观五年契丹部众,当在五十万以上。”

    杜如晦平静地阐述着一个数据,李董一愣:“五十万?”

    “此类所计,不过土护真河至渤海一隅。臣大胆揣测,契丹、奚人及二族别种,当有百万之数。”杜如晦面色如常,“突厥败亡,余部或有归附,顽抗之徒,多为室韦契丹等部所并。臣所言今时不同往昔,乃是草原部众吞并兴聚之变化,已一去不复返。”

    草原上的厮杀吞并,不论是东方文明还是西方文明,其实都差不多。**裸的适者生存,强者为王。这也是为什么草原民族的父系血统来源极其复杂,和中原汉羌诸苗完全不同的缘故。

    突厥败亡之后,以李思摩为首的投降派有两个显著特点,一是对外,也就是中原王朝卑躬屈膝,二是对内,也就是突厥族人残忍血腥。那些既不想卑躬屈膝,又无法直面残忍血腥的部族,夹杂着氏族仇杀的感情因素,就摇身一变,祖宗变成了鲜卑或者匈奴。

    然后就能堂而皇之地跟东胡后裔谈一谈合伙的事情。

    如果没有张德这条乱入世界线的工科狗,契丹或许会因为这一时的部众人口爆炸,具备了呲牙咧嘴的资格,而中原王朝,也会因为担忧契丹八部咬人,在辽西各地施行羁縻统治。

    那么过了数十年数百年,两头通吃的契丹人,或许会在某一个恰当的时机,乘势崛起。

    然而乱入的某条江南土狗,让他的同族叔叔在风流潇洒迷倒万千少妇的同时,也莫名其妙地贯彻了“蓝海市场就是爽”的概念。

    于是本该人口爆炸的契丹八部,在被张公谨威逼利诱肢解成二部之后,又直接在一场征辽战争中,打掉了三成战兵。

    整个过程中,定襄都督府扮演的角色,就是人口贩子背后的金牌打手。而大贺窟哥这条原本骄傲的灰狼,现在连土狗都不如,只能卑微地惶恐地看着曾经的族人背叛契丹同族的旗帜。

    然后,那些族人,那些反叛的别部契丹,就被打上了反贼的烙印,扣上了“不臣”的大帽子。

    最后的结果,无非是作为一个健壮的劳力,在矿山挖矿至死。

    杜天王是知道辽西在做什么勾当,自己的大儿子杜构和张操之在玩什么小把戏,他也一清二楚。

    在续命的那两年,杜天王虽然要死要死没死成,但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贞观名臣……贞观名臣怎么了?贞观名臣就不吃饭了?贞观名臣就不能照顾自己的族人了?

    更何况,房谋杜断都是在合法的范围内玩着皇帝可以容忍的套路。

    如果说江南土鳖是因为社会结构上的超前见识,使得他毫不犹豫地为了小霸王学习机的诞生放弃了千古一帝天可汗,那么房谋杜断就是不但享受到了一代名臣一代名相的殊荣,更是在忠君任是之余,让自己的子孙不至于在自己嗝屁之后就被清算。

    总之,要死要死没死成的杜天王很感慨: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杜天王对二儿子杜荷信心十足,他坚定地相信,只要自己一死,这个儿子一定能够拉整个家族下水,然后一起死。杜二郎有这个能力,作为杜二郎的爹,杜如晦对此坚信不移。

    所以,在老张忙着挖帝国主义墙角,希望广大权贵阶层尽量走向“共和”,当然了,贵族共和还是世家共和还是什么其他什么新贵共和,都可以。在这么一个挖墙脚行径的同时,杜天王也不是闲着没事干的。

    家族兴盛扩张,杜氏沉浮百几十年,杜天王连和亲叔叔拔刀相向都做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所以,他需要杜氏能够参与到征辽后续的瓜分狂欢中去,同时又能够不沾染荤腥,再同时,还能让皇帝倚重自己的“决断”。

    河北道、定襄都督府、辽东,北地的拼图就这么串联起来。工科狗把登莱、东海加上,称呼为环渤海经济圈。

    杜天王不知道什么经济圈不经济圈,但他知道几样东西,在这一块地方,因为石城钢铁厂,因为大洛泊,因为登莱沧州诸地港湾码头,使得这一个地区,不仅仅有便宜廉价的劳力,还有华润号这等惊人的财货,以及扔在那里数十年没人折腾的土地……

    于是,尽管大唐的宰相没学过经济学,但他在长安城,也能搞明白万里之外的劳动、资本、土地三样东西的重要性。

    当张德还在养伤,担心着郑观音是不是要攀扯他的时候,朝廷又出了决议,赤山以北,大洛泊以东,增设松州;饶乐水以南,辽水以西,增设漠州。二州草场重新编辑造册,以赏军士,制度有类永业田。

    这个政策对河北道以南的人并没有吸引力,但是对于河东河套河北早就见识过青料好处的燕赵幽冀之辈来说,不啻为一夜暴富的福音。( 就爱网)

第三十五章 朋友圈很重要

    社会人都需要朋友,这跟古今中外没有干系,实在是人是社会性动物,社交和其他什么交都很重要。

    张德在养伤的时候,就能够看出来他的社交关系还是不错的,社交网络更是广博复杂。连维瑟尔这个谄媚胡人,也夹带了一票城西胡商,跑来拜门刷一下存在感。总之,张德自认在这个唐朝的日子里,朋友五湖四海啊。

    “噢?竟是要裁撤定襄都督府?”

    有些讶异的李震,眉头一皱,压低声音道,“操之,可是杜公同张公略有龃……”

    “嗳,兄长莫要狐疑。”张德摆摆手,先是拿了一只锦盒,从桌上滑了过去。李震在桌子一头按住滑过来的锦盒,抽开滑盖,瞧见里面的一叠西市飞票,微微点头,然后继续抬头,听着张德说道,“督府裁撤,应有之意。叔父久在东关,数年经营,也算是妥当。”

    边陲治理,一般要把羁縻州转化为直属州,周期一般在五十年以上。比如黔中,三国是就已经统治,但南北朝时,什么洞主什么大王多不胜数。基本上南北王朝都是笼络威慑为主,直接统治因为迫于交通后勤压力,加上本地粮食产出实在是令人遗憾,也就很难消化。

    不过经过百几十年的琢磨,汉人的步伐有条不紊地渗透到山南以南,然后将西羌西南蛮的生存环境,压缩到了更加贫瘠的十万大山中去了。

    实际上,不是汉人如何如何的残酷,实在是中央王朝在昂扬发展的过程中,碾死了多少孱弱的小型民族,实在是很难察觉到。中央王朝不是刻意的要去打压他们的生存空间,仅仅是中央王朝在发展,然后在发展的过程中,他们无意中被消灭。

    南北的情况都差不多,辽水两岸最是典型。炎汉时中央政府的触手就已经伸入到辽东,但要说有什么有效统治,谈不上。都是自古以来的以夷制夷外加官府仲裁,但又因为自古以来的********,在生产力没有提升到可以让草原民族完全扫进历史垃圾堆之前,为了维护中央政府的统治,缓冲区就诞生了。

    这些缓冲区有许许多多的名称,都护府、长史府、都督府、羁縻州……

    可是只要当财力物力人力足够,那么水到渠成的事情就和史书中的言简意赅差不多一个意思。总结起来就一句:兴王师以讨不臣。

    王师都是正义的,正义的铁拳在收回来的时候,攥着一把羊毛,那都是微言大义背后的故事。对绝大多数人民群众来说,高大全的主角才是爽点。而几千年以来都很低调的炎黄贵胄,就是最佳爽文男主角。

    用老张那破落不堪的眼光来看的话,大概这个主角有好多个爽点套路,打怪升级流、退婚崛起流、废柴逆天流、后宫养成流、霸道总裁流……无数个套路中安排的压抑剧情,大概也有三五百年,而这三五百年,放在四五千年的剧情中,大概十分之一不到。

    于是乎,不管杜如晦杜天王如何看待政府运转国家统治历史定位,在老张这条三俗无比的江南土狗眼中,中土历史其实就是一本爽文。

    开头很好很强大,每隔三百年来个转折,压一下剧情,然后就是大杀特杀广开后宫无遮大会……爽死了。

    由此不难看出,大唐宰相固然没有工科狗的见识,然而格局眼界上,却不是一个级别的。

    看一个人,可以先看他的朋友。老张的朋友,什么货色都有。而杜如晦,他的朋友不仅有山东士族,而且有关陇世族;不仅有上品名士,同时有寒门贤良;不仅有在朝重臣,更是有在野大才。

    总之,作为帝国的宰相,杜天王的朋友圈,含金量还是不错的。

    和梁丰县男不同,梁丰县男的朋友圈连管好自己的产业都不行。而杜天王的朋友圈,用来治国也是绰绰有余。

    这让工科狗不由得感慨万千:朋友圈能不能治国,才是衡量宰相牛逼与否的唯一标准。

    作为张德朋友圈一份子的李震听完老张所说之后,心中也有了计较。今年他已经十九,出仕这事儿因为他爸爸去年闹出来的事情,基本无望。仅仅是等着爸爸死了然后接班当个公爵,在有张操之的贞观八年,李大郎是玩玩不愿意的。

    就算不能像杜构一样在登莱东海做个弄潮儿,起码也得在内地做个小霸王啊。

    “操之,刘师立已经松了口。”

    岐州这事儿折腾了快五年,不过岐州也急不来。就好比青海湖周围那一圈矿业资源,你就是再眼馋,也变不出花样来。

    凤鸣岐州听着好听,然而这地界苦逼到极点。在交通不发达的当下,老张也只能说能挖点矿是一点,至于刘师立咬牙切齿是不是还妄想着在玻璃制造中捞好处,估摸着经过几年的蹉跎,也该认清现实了。

    “琉璃制备一事,兄长也早就熟络,不必盯着了。”张德给李震的锦盒,就是西市里面有些胡商的定金。

    这年头,定金很多时候只是为了一个口头承诺。实际上,以白手套为身份存在的大部分胡商,也是有点小追求的。

    比如维瑟尔,他肯定也想自己拿到大唐永久居留权的同时,能够赚取一笔可以照顾子孙后代的丰厚遗产。

    而从凯旋白糖中伸手,他是自寻死路。大唐这里,对待胡人是不需要和你讲道理和证据的。

    张德只要看到维瑟尔负责的业务在账目上没有稳定上涨,那么他就可以滚回南郊冻死在某个冬天。

    “操之,当真会向西用兵?”

    李震还是有些狐疑,毕竟,按照朝廷现在的节奏,那绝对是要玩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水。至于是不是打下平壤城,活捉高建武,那是另外一回事。

    这光景,突然调转枪头就朝着西边一枪扎过去,太过惊人。

    不过作为李绩的儿子,李震还是很清楚,吐谷浑残部肯定要打死。丝路事关长安权贵们的福利,不可能完全把守在尉迟恭和李思摩手中,甚至连和李思摩合作愉快的杨师道,也以前隋后裔的身份,鼓吹着“西出阳关”。

    “杜公差人过来说过。”

    张德爆了一个大料给李震,李震顿时震了一下,他是知道张德能跟房谋杜断说上话的,但万万没想到这种大政策大方针,居然也会跟张德露底。

    “朝廷怎会还留着高丽奴?”

    “打下高句丽不难,唯钱粮而已。只是,高氏经营甚久。杜公的意思,兵锋侵略鸭绿水即可,休整年余,乱其民心,震其国本。彼时再下平壤,不致烽烟四起。”

    杜天王考虑的不是军事胜利,而是考虑到高句丽经营了数百年,又有抗衡隋朝的光辉历史,民心还是心向高氏的,尽管在高句丽内部,还有权臣门阀的存在。而如果拿下辽东,先安抚鸭绿水以北之地,军事上又保持着随时进攻的姿态,高句丽一定会尽力备战,国家的资源会大量向军事倾斜。

    失去了辽东的高句丽,在没有消化完新罗故土的时候,防备唐朝灭亡其国,还要防备新罗余孽乘势搅动。同时杜天王也很清楚,没有辽东的高句丽,就直接从地区小霸沦落到地区小国的地位。

    而一个小国,因为军事上的威胁,不得不把国家资源转变成战争资源,对民力的压榨剥削,一定会提升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个时间不会长,当唐朝展现出军事文化的双重优越,又让高句丽贵族陷入到了自我孤立的地步,那么唐朝再以“兴王师以讨不臣”为理由,必然会出现高句丽人民群众喜迎王师,广大人民群众纷纷带路……

    尽管暂缓了灭国进程,但财政上一定会更加轻松。或许一年以后,高句丽内部的某些权臣,就会为了家族的延续,暗中勾结唐朝,然后那些高句丽的门阀英才就会领着砍刀,跑到高建武的面前嘿嘿一笑:大王,天可汗陛下托我给您带个话,只要您献土投降……

    这一切会不会发生,或者会不会按照杜如晦考虑的那样发生,对张德和李震来说,有很大的参考性。但这并不影响张德的朋友圈为了炫富而开始活动如何在丝路上做好老司机,并且能够带更多的妹子一起装逼一起飞。

    “若诚如杜公决断,伏允今年亡矣。”

    李震兴致勃勃,将锦盒收好,然后道,“操之,我这便去见一见大人的旧部。少则三日,多则半月,定有消息。”

    “兄长不必这般急切,此事陇右道多有助力,若是招摇,恐引非议。小心行事即可。”

    “我醒得。”

    李震点点头,别了张德,兴冲冲地琢磨着,当伏允被弄死之后,这丝路之上的商队,定然是有他李大郎罩着的。

    在这个皇后以身作则勤俭节约的时代,大唐并没有禁止功利享乐。贵族们需要体面需要攀比,但无权的贵族,就需要尽快地将开国十几年以来的面子和关系,变现成开元通宝,变现成西市飞票,变现成华润飞票,变现成华润金元。

    李震这等公爵之子尚且如此,甚至身体力行,又遑论那些将将失势,或者已经失势失宠的家族子弟。(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高句丽君臣

    东关城,高句丽在太白山和鸭绿水之间的一座小城。军事上的溃败,加上辽东城扶余城玄菟城等城市的迅速陷落,使得高句丽的上层体制遭受了外力清洗。于是高句丽东部大人,同时也是高句丽最大权臣的渊盖金,将曾经用来守卫长城的军队,一起控制在了自己的领地。

    作为高句丽五姓大族之首,渊氏掌握了高句丽最精锐也是最强大的军队。高建武作为高句丽大王,忌惮的同时,又无可奈何。

    而随着辽东局势糜烂,高句丽王族宗室不得不狼狈逃窜,一口气从辽东城逃到了东关城。转进千余里,顺利依托在了曾经最忌惮的人背后。

    “渊盖金,唐人兵锋锐利,我军抵挡不得,眼下当如何?”

    高建武屡次想要请降,宗室并没有因为觉得有失脸面而阻止,反而认为大王高瞻远瞩能屈能伸。

    然而当时在巩固长城防线的渊盖金,却不得不因为唐军两路进攻,北方扶余城金山城接连失守,于是放弃了和唐军厮杀,转而退守辽东城。

    渊盖金不可谓不当机立断,唐军占据辽水以西的同时,他就下令坚壁清野。按照以往的经验,唐军将会在春季的泥泞和糟糕的后勤中难以发挥出战力,最后只能跟背靠国土的高句丽军硬耗。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唐军和隋军既然不同,由兵部尚书侯君集亲自领军的征辽大军,就像是老牛犁地一样,慢悠悠慢悠悠地结硬寨打呆仗。

    就这么磨着,磨着磨着,唐军的营寨就直面辽东城。到了这时候,就是高句丽人傻眼又急躁不堪的时候。

    然而渊盖金当时还是没有担心,自古以来十倍兵力才能围城,唐军战兵区区数万,还夹杂了大量契丹室韦靺鞨杂牌军,相持日久,定然是自身要出问题。

    然而又让渊盖金万万没想到的是,辽东城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城门全垮了。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要不是高建武和他跑得快,恐怕都得留在辽东城。

    渊盖金过往的骄傲,在此时,面对陌生的唐军,有些无所适从。他完全搞不明白唐军在做什么,更加糟糕的是,唐军并没有急着追击高建武这个高句丽王。反而是四散游骑,到处抓捕“细作”,这些“细作”一抓就是十余万……

    “大王,汉人大军驻留鸭绿水北岸,驻足不前的缘故,应当是汉人皇帝的旨意还没有下达。这次汉人出兵,名义上是为黄头室韦……”

    渊盖金说到这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唐军的作风,实在是太让人意外,太让人想不通。

    “新罗故土尚未统御,如今内外交困,如之奈何。唉……”

    高建武一声长叹,忽地又想请降,对渊盖金道,“如今汉人皇帝,北胡多有称天可汗者,孤不若效仿先贤,再行称臣,以‘粪土王’号之。”

    听到自己的王如此没志气,尽管是一个权臣,但渊盖金还是勃然大怒吼道,“大王,祖宗抗击汉皇,方有如今基业。怎可未至绝境,便自甘堕落!况我河山百族,尚有数十万军民,十数万虎贲。方尽天下,焉知唐皇非隋皇?!”

    被自己的臣子这样奴喷爆吼,高建武虽然心中不快,却还是悻悻然道,“孤只是随口说说。”

    “有我渊盖苏文一天,高句丽绝不做亡国奴!”

    言罢,渊盖金抱拳行礼,面色铁青地离开了东关城大王行宫。

    待他离开之后,有身着白衣近臣小声道:“大王,大对卢貌似义正言辞,实乃嚣张跋扈啊。唐军尚未抵达辽水之时,大对卢言必称兴筑长城乃是万全之策,辽水一线固若金汤。安市城梁氏子弟多有规劝,望其设一营寨于河西,以为依仗。谁料梁氏长子梁万春竟遭其鞭笞……”

    听得白衣近臣的话,高建武恨恨然道:“孤虽有心杀贼,奈何渊氏实力强大,非孤能抗衡啊。”

    最重要的是,高句丽五姓大族,其实就是原先的扶余部落联盟中的五大部落。真要说王族如何如何的压倒性实力,倒也谈不上。再者,不服王族的不仅仅是渊氏,白衣近臣刚才所说的安市城梁氏,同样如此。

    高句丽虽然是地区小霸,而且还飞快地学习中土的先进文化。但是高句丽还保留着大量原始社会时候的痕迹。高句丽是一个带有封建制度却又施行部落联盟的特殊农耕国家,甚至要不是百济早早地接受到了中土文明的熏陶,否则也很有可能成为高句丽部落联盟中的一员。

    “大王,适才大王所言请降唐朝之策,实乃上策。唐朝乃上国,我等乃小邦。此刻若是称臣纳贡,大王依然是高丽王,要知道容留七年,大王可是受唐皇册封为辽东郡王啊。”

    言罢,那近臣更是压低了声音,“大王乃是唐朝上柱国,武德七年更是贤明之名由刑部尚书传达中原。唐皇多有称赞,言大王乃一代名王。如今辽东尽失,大王若是遣使称臣,上表言黄头室韦一事,乃弱邦权臣所为,非大王之意也。君弱臣强,想必唐皇听之,定然感同身受。”

    都是一国之君,理论上,肯定受不了这种君弱臣强的事情。

    只是,高建武还是小声道:“奈何孤身在东关城,若是亲信离境,只怕为渊氏所知。彼时渊盖金震怒,恐生巨变。”

    “大王,若是差遣自己人,固然是风险重重。不过,若是大王派出去的,不是高句丽人,而是靺鞨人鲜卑人呢?”

    “嗯?”高建武猛地一愣,“此为何意?”

    “大王难道忘了,百济诸地,多有靺鞨商人。其护卫多是吐谷浑人,乃是鲜卑后裔。所谓商人,只要价钱合适,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

    听罢,高建武顿时意动:“只怕风险。”

    “神不知鬼不觉,便是略施小计,岂能让尔等蛮夷知晓此间干系?”

    “好!”

    高建武不由得用力点头:“好!”

    然后他转身激动道:“此事,速速办来,须知唐军亦不远,恐其再度追击。”

    “大王放心便是,此事定然妥当。”

    说罢,白衣近臣告退。(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莫名其妙的差事

    皇后的宴会还没有开始,天可汗陛下大概又哪里不爽了,把江南土狗叫到了皇宫里,以一个长者的身份,指点了他一些人生经验。

    “为臣者,当为君分忧。难道张公谨没有教过你吗?”

    李董有些不耐烦,甚至还有些暴躁。不过张德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对天可汗感到惶恐,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特么的老子又不是傻逼,怎么可能这光景还跳坑里让你**。天可汗了不起啊,工科狗政治智慧低真是对不起了啊!

    “说话。”

    “……”

    老张抬头有些纠结:“陛下,要臣说甚么?”

    “……”

    李董瞪着张德,估计是在释放王八之气或者千古一帝的死亡凝视,然而张德现在是死狗不怕开水烫,了不起回江阴种田。回江阴老子也是混江龙坐地虎,比在长安也差不了多少。

    “朕现在需要你。”

    “……”

    张德瞪大了一双狗眼,很是不可思议地盯着李董……的腰带,盯着皇帝看是不行的,会被旁边那些近侍吐槽,而且有可能被喷甚至被打。

    “臣恭听圣训。”

    “……”

    这就很尴尬了,一般这时候电话回答,不是“臣愿效犬马”或者“臣甘为驱策”,凶残的直接就是“愿肝脑涂地”。恭听圣训?圣训个屁啊圣训!

    入娘的。

    李董内心骂了一声,又再次肯定了一个事实:南方人真坏。

    “朕欲扩建太极宫。”

    “堂皇尊严,方显大唐气度,陛下圣明。”

    “……”

    这个马屁毫无技术含量,甚至有点馊,然而李董要的就是这个。

    当然了,李董不会让张德去督造太极宫扩建。毕竟太极宫是他的地盘,至于他爹那间大概几年之内都看不到工期完结的烂尾大明宫,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执戟士甲胄鄙陋,朕要你检校武器监丞,受将作监少府节制,如何?”

    正七品上,可以的。当然了,老张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公司老板把自己叫到办公室,给自己一个集团总公司安保子公司装备开发部主管的职位,情绪上来说,升职加薪总归是预约的。

    尽管这个主管的位子是暂时的,而且很有可能老板用完他之后,就会吃干抹净不承认今天在办公室说过的话。

    老张四处偷瞄了几年,没看见提笔写字记录当下之事的阴阳人死阉党,顿时心中暗暗叹息:妈的,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原本张德在自己狗腿瘸了的时候,是想着狗腿一好,就跑去南方给太子站街。怎么说他也是南方土豪,跟萧氏有各种不能说的秘密,别说萧氏,光麦铁杖这块招牌,他起码还能用上一百年。

    心中转过几个念头,老张暗自琢磨:莫非是李二不想让老子去给他儿子做技术支持?这不能啊,老子刚被人喷的差点生活不能自理,贸贸然又出来做官,还是正七品上,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于是他又琢磨:莫非是叔叔那里有什么风声?

    狐疑之间,却见李董面无表情道:“张德,有人奏报,言汝同息王旧人多有往来。汝乃功臣子弟,莫要自误。”

    去你大爷的……这黑锅扣起来为什么你这么熟练啊,你到底扣过多少次啊。

    现如今的老张,当然不怕李董给他扣黑锅。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说的就是这种情况。石城钢铁厂,大河工坊,东海贸易,筑紫岛开发,江南丝绸,河东麻料……老张的朋友遍布五湖四海,有的甚至已经打入到了敌人的内部。

    同时,老张在山东弄死李董的一个飞骑时候,就已经显示了他的决心。

    当然了,如果李董要是知道高手高手高高手的“飞骑”,居然被一帮土鳖弄死,他大概现在就会下令,把张德的狗头迅速剁下来。至于后续华润体系崩解产生的大贵族瓜分狂欢,接着生活资料价格动荡,物流运转难以为继,债务账目一片混乱,甚至是数十万奴隶突然就暴走……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敢把“飞骑”直接剁了,这足够说明剁了“飞骑”的人,对皇权不仅没有敬畏之心,是**裸的藐视鄙视。

    “臣惶恐。”

    老张低着头,心中暗道:莫非真是因为王老爷子的动静太大,让李二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工科狗之魂?

    随后,在天可汗陛下为大光明正确的指引下,江南土鳖诚惶诚恐地接受了皇帝的又一次征辟,同时皇帝语重心长地告诫他:怀远郡王很想他。

    尼玛……老疯狗!

    张德终于知道,原来是老疯狗把王祖贤摊煎饼的铁板,送到了将作监。然后将作监的废物们,彻底懵逼了。

    不过还好,这块摊煎饼的铁板,并没有引发血案。最重要的是,摊煎饼的铁板终究是炊具,虽然它的确有两个耳朵,然后绑身上也能当甲具。

    总之,老疯狗这个人,老张想和他绝交。但看在阿史德银楚的份上,他也就不和一条疯狗一般见识。

    最重要的是,老张发现,自己居然有了一个合理合法利用国家资金搞自己私活的途径。

    毕竟,他是官儿嘛。

    “什么?!又起复了?!”

    “不是说才除职没多久吗?”

    “听说是陛下中旨。”

    “简在帝心啊。”

    “简在帝心。”

    “简在帝心。”

    封建集权社会衡量社会地位的唯一标准就是简在帝心!

    尽管武器监经常裁撤重建,在短短的大唐十几年间,就已经开了关关了开好几次,但总的来说,说明武器装备很重要。

    老张没有赶着去上任,毕竟武器监现在跟摆设也差不多。主管领导其实是工部将作监,偶尔内府也能管管,反正这不是个**自主权高的部门。

    但是,部门牛不牛,主要看领导。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长官带了头,下官有劲头。下官没领导,肯定干不好。不是捞得少,就是吃不饱……

    于是,作为武器监丞,为了彰显自己的霸气,老张上任是有护送的。正所谓看一个干部的江湖地位,从任命时候下达委任状的领导层级就能看出来。比如说梁丰县男张操之,他上任的时候,将作大匠就来了,将作少匠也来了,武器监令也来了。

    阎立本阎立德兄弟外加姜行本,护送老张上位的时候,表情就像是万年痔疮犯了差不多。

    至于工科狗,将从城西庄园拖出来的大型水力锻锤安装在了渭水河畔。那里的导流渠都是现成的,好用。

    抚摸着又粗又硬的锻锤,老张不由得高兴起来:“唉,铁罐头有什么好的,比排队枪毙的成本高太多了。”

    不论是贞观年的工科大佬还是武器监的学徒工,都是表情木然内心惨然气氛戚然。因为不管他们怎么想,或者怎么想把十八岁的张操之按在地上摩擦,有一个残酷的事实放在面前。

    在这个小小的工寨门墙外,挂着一块摊煎饼的铁板。(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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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介绍:
玄武门发生了点小事情,没过多久,大唐就换了一个新皇帝。而一只野生的工科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来到了此刻的长安。原本因为和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大牛沾亲带故,想要混吃等死,但没想到大牛不要几年就会嗝屁。
于是,这只闯入大唐的野生工科生,决定发奋图强,争取有生之年做一台小霸王学习机出来,好名留青史。
他已经想好了,他的墓志铭上会这么写:小霸王其乐无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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