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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雪云中路     定河山txt下载     定河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未必不是一个新的开端

    如果不想得罪他们,得罪便是郑州的百姓,这其中没有缓和的余地。老爷子这是要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啊,而且皇帝塞到自己屁股下面的这股火,还不是一般的火,整个是一个火山口。想到这里,黄琼也只能苦笑摇头。

    就在黄琼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传来侍浴的婷婷轻微催促声。黄琼这才感觉到,浴盆里面的水已经有些凉了。站起身来,任婷婷将自己身体擦干之后。看着身上只穿着一件什么都遮不住,更加突出丰满性感妖娆身材的女人。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召女人侍寝的黄琼,内心的炙热再也把握不住。不待婷婷将自己身体擦干,便将她的脑袋向下按去。已经服侍这位主子多次,知道自己这位主子喜好的婷婷。自然知道自己这个主子此举的用意,也顺从的蹲下了身子。

    但就在黄琼享受此女卖力服侍之时,却耳尖的听到窗子处突然传来一声的轻响。还没有等发现事情不对的黄琼,来得及将自己身下婷婷脑袋推开的时候,浴室的窗子却是已经被撬开。一个全身黑衣的人一跃而进,手里攥着一把匕首,直接奔着黄琼的胸口而来。

    见到刺客已经进来,顾不得身下被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的婷婷。黄琼直接抄起身边的浴巾,倾尽全力顺手而出。此时黄琼手中灌足了内力的这条浴巾,像是一根铁棒一样,狠狠抽在了那个刺客的手腕上,将他手中的匕首直接砸到了地上。

    不待此人反应过来,黄琼顺势变招。手中的浴巾,直接就势缠到了刺客的脖子上,一把将他带向了自己的怀中。只是此刻才看清楚黄琼此时样子的这个刺客,在见到此时很是不雅的黄琼之后。却是手忙脚乱的将脑袋转到了一边,竟然不敢在看向自己刺杀的人。

    眼下实战经验已经很丰富的黄琼,又那里不会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利用手中的浴巾将刺客带到自己面前之后,顺势直接点了他的穴道。不过将这个刺客当场擒获的黄琼,扯开这个刺客面上的蒙面布巾,见到这个刺客庐山真面目的时候,却只能再一次苦笑连连。

    这个刺客不是别人,正是他在少林寺那间藏经阁内,打过一次交道的那个女子。摸了摸此女光滑的脸蛋,黄琼苦笑道:“我没有想到,你倒还真的找过来了。你这个倔强的女人,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为何非要死缠烂打?”

    这个女人虽然被点了穴道,却是紧闭着眼睛厉声道:“今天只是本姑娘时运不济,没有想到你这个无耻之徒,竟然在做这种无耻的事情。一着不慎,才落到你的手中。现在既然又落到你的手上,要杀要剐便随你处置,但别拿你那脏手碰本姑娘。”

    听到这个女人的这番话,黄琼却是哈哈一笑道:“都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看来姑娘倒是一点没有身为人家俘虏的自觉。前日我藏经阁内手下留情,只是却没有想到,仅仅相别不过两日,姑娘却对我如此的念念不忘。”

    “我这才一回京,便马上主动送上门来了。我记得那日我曾经说过,你在落到我的手中,我可不会在手下留情了。都说**苦短,今日既然姑娘打断了我的**,而且又主动送上门来,那剩下的事情便由你代替了。”

    黄琼转过头,对着身边见到眼前一幕,正有些不知所措的婷婷道:“你先退下,明儿去贾先生那里领五十贯钱,就说本王赏给你的。不过今儿的事情,要是从你嘴里面传出去半个字,后果你自己掂量着办。”

    到底在王府待的时日多了,年纪也在黄琼眼下三个侍妾之中最长,这个婷婷的眼力价远非一般人能够相比。明白自己今晚侍寝无望后,倒也没有在纠缠。穿好衣服后对着此女微微一笑,说了一声恭喜妹妹、贺喜妹妹,便恭顺的躬身退去离开。

    在婷婷离开之后,自己则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好的黄琼。一把抱起这个前日自藏经阁一别后,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转身回到了自己紧邻着浴室的卧室之中。好在这间黄琼就府之后,特地改建的浴室就在他卧室隔壁。

    而在沐浴的时候,黄琼又不允许外面有其他人伺候。所以眼下这幕春光倒是无人见到,否则黄琼这一出非吓到别人不可。只是面对此女,再一次失去控制的黄琼,将那晚在藏经阁之中,对人家做过的那些事情,再一次重新做了一遍后,正准备强行闯关的时候。

    却发现身下的这个女人,虽然依旧倔强的没有出声。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眼角之中流下了两行清澈的泪水。见到这两行突然出现的泪水,黄琼内心之中突然升起一阵阵的心疼。停下了作恶的双手,紧紧怀中的女人,温柔的吻干了她脸上的泪水。

    顺手解开她的穴道后,将佳人紧紧的抱在怀中,语气中充满了那种发自内心的心疼道:“对不起,我不该一而再的这么对待你,更不该强迫你做这事。我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更从来没有强迫过任何一个女人。”

    “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何每次见到你,都会控制不住我自己,失去对自己的控制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这么一哭,我心都要碎了。你现在让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只要不在伤害到你。”

    听着黄琼温柔的语气,以及语气之中十足真诚的歉意。这个原本任凭黄琼如何的折磨,都没有过一声**的女人。突然举起两只小手,有些失控的拼命捶打着黄琼的胸口哭道:“你这个无耻的混蛋,为何一再欺辱我?你混蛋,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只是虽说此女也有一身的功夫,而且身上的功夫虽说比不上黄琼,但也绝对算不上弱。可此时捶打在黄琼胸口上的那两只小手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内力。不仅之前刺杀黄琼时候,那股子凶狠劲全无,反倒有些像是情人之间撒娇一样。

    看着此女脸上的泪水,还有捶打在自己胸口的双手,黄琼却是更加一阵阵的心疼。只是静静的抱着这个自那日后,也一样朝思暮想的女人,任凭那双个小手捶打在自己胸口,而没有任何的还手动作。

    直到这个女人捶打的累了,才再一次紧紧的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亲吻着她的秀发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见到你便难以忘怀。我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么想得到一个女人过。也只有你,才能让我如此的神魂颠倒。”

    黄琼这些道歉的话,却是真心实意,没有半点虚情假意。黄琼也不知道,为何一见到此女,便如此的入迷。更不知道,为何在见到此女,一再控制不住自己。哪怕是这么做,违背了他一贯的原则。尽管哪怕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谁。

    听到黄琼这番话,此女却是冷笑道:“你堂堂一个大齐朝的九皇子,御旨亲封的英王殿下,府中什么绝色佳丽没有?刚刚那个女人,论起相貌来不也是绝色吗。英王身边有如此天香国色,小女子这点蒲柳之姿,那里入得了你英王殿下的法眼?”

    对于此女貌似有些吃醋的话,呃,暂时算是吃醋吧。尽管黄琼知道,人家的话里面恐怕讽刺的意味更多,至于吃醋能有一分,便已经给自己面子了。但前日一别,却始终对人家念念不忘的黄琼,也只能自己在心里安慰自己。

    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的黄琼,轻笑一声道:“这番话中,我怎么听出这么浓的醋味呢。难道那一夜,你也对我念念不忘?所以才一路从少林寺,追到这京兆府来?还能在短短的时日之内,将我调查的一清二楚。”

    说到这里,黄琼却没有将玩笑开下去。看着此女眼眶处两只大黑眼圈,知道恐怕那一夜之后,此女一直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便轻轻的吻了吻她的眼睛后,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口道:“你如果不愿意,我保证不会在碰你。”

    “只要你不在伤心,怎么骂我都可以。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在伤害到自己。我知道你很累,是我对不起你。今晚既然来了,就别再走了。就留在我这里,好好的睡一觉,至少在今晚我会是你的依靠。”

    “呸,谁需要你这个色狼痞子做依靠?你当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如果真的像你口中,说的那样不想让我伤心,那就松开我、放我走。”对于黄琼的心意,人家却并不领情。也是,两个人只见过两面,却两次遭到他欺辱,又岂是几句简单的安慰,便能安抚下来的?

    对于她的这些,无论讽刺也好、还是反驳也罢,黄琼都不做任何回答。每当她一张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无论她如何额躲闪,黄琼总是准确的找到她的小嘴,狠狠的吻上去。几次交锋下来,无奈的她除了再一次拼命的挣扎之外,却是再也不肯张口了。

    只是她无论怎么挣扎,但都没有能够摆脱那双抱在她腰部的双手。却发现自己越挣扎,当面这个她眼中的无耻混蛋却是越兴奋。尤其是生怕这个家伙,真给自己弄一个擦枪走火,干脆放弃了挣扎。

    也许是这几天的身心疲惫,让她真的感觉到很累。也许是黄琼身上传来的,异样的浓浓安全感,让已经放弃挣扎了她,意外的感觉到了不一样感觉。就这么靠在黄琼胸口,没有一会便沉沉的睡去。

    浑然忘记了此刻自己与眼前这个,一再羞辱自己的人,正处在最不安全的情况之下。而且还脸对着脸,身体贴着身体那种姿势。看着怀中的佳人,靠在自己胸前睡得很是香甜,黄琼微微叹息了一声。

第一百九十八章 把你的余生交给我

    此刻的黄琼,原本心中存在的那些一亲芳泽想法,都早已经不翼而飞。现在剩下的只是见到她眼泪之后,心中抑制不住的怜惜。此女有多倔强,黄琼前次便已经深有领会。今天却是流下了眼泪,让黄琼才知道自己两次的肆意妄为,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而黄琼现在更知道的是,她的眼泪对自己的杀伤力究竟有多大。也许一段孽缘的结束,是另一段孽缘的重新开始。在窗外的月光之下,两个人就这么紧紧的依偎着。尽管没有真的**,但对于现在的黄琼来说,能够将佳人抱在怀中,便已经是足够了。

    只是怀中的活色生香,尽管让黄琼这一夜分外的难熬。也是,换了谁怀中就这么抱着一个大美女却什么事都无法做,恐怕都难以入眠。更何况此时的两个人,彼此紧贴着的身子上,除了身上盖着的一床被子之外未着片缕。

    直到夜色已经更加的深沉,几经反复的黄琼才勉强压制住,心中不知何时又升起的绮念,耐不住困意睡去。但紧抱着怀中佳人的双手,却是始终都没有片刻的松开。而自陈瑶去世后,黄琼还重来都没有像今天这般,睡的如此深沉。

    黄琼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却是早已经大亮了。只是醒过来的黄琼,却打破了以往睁眼便起床的惯例。就这么静静抱着,此刻依旧在沉睡的佳人,没有任何起床的想法。此时,黄琼才明白那句**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

    这一觉黄琼睡得深沉,他怀中的佳人貌似比他睡的还要深沉。等到她怀中对的佳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看着眼前正痴痴望着自己的黄琼,逐渐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女人,果然是倔强的很。刚一清醒,又一阵拼命的挣扎。

    只是结果却依旧是徒劳的,黄琼死死将她搂在胸前的那双手,没有让她挣开分毫。还没有等她张嘴说些什么,黄琼直接用嘴将她的话,再一次的都给堵了回去。甚至还更加过分的将舌头,伸进了她的口中。又是一阵深吻,直到两个人都有些上不来气,黄琼的嘴才移开。

    生怕黄琼在吻过来,无奈之下她也只能转过身背对着黄琼。而在她的背后移开嘴之后,黄琼深深的望着怀中的佳人,轻轻的道:“你之前的生活,我不了解。但我希望你留下来,把你的未来余生交给我。我会用我的后半辈子,好好的呵护你,把你放在掌心。”

    对于黄琼这番深情告白,她却没有立即回答。沉默良久才长长叹息一声:“我们的相遇,本就一场孽缘。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你是高高在上的当朝亲王,而我不过是路边一颗野草罢了。我们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走到一起。”

    “你喜欢的只是我的身体,如果你真的知道我是谁,恐怕会离我远远的。我的身体如果你真的想要可以拿去,但我希望你在得到你得到之后,可以放我离开,更不要在来纠缠我。我们的相遇,就当做一场梦吧。既然明知道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这样多好,你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的我究竟是什么人。我知道你是谁,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攀龙附凤。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又不用负责任。我虽然付出了一些代价,却也是咎由自取。人的命运,本来便是不公平的不是吗?”

    “不过也要谢谢你,昨晚尽管你对我做了那么多,可这是我这十三年来睡的最安稳的一觉。只是你的怀中很温暖,却是不是我该久留之地。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不要为难我,更不要为难你自己。”

    听到怀中佳人这番话,黄琼更加的心疼了。一个女人到底经历了多少磨难,才能有这样的感悟。此时的黄琼心里面唯一的念头,便是将她留在身边,不让她在去面对外面的风风雨雨,不让她在遭受任何的磨难。

    强行将怀中的佳人,再一次转到自己面前,黄琼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后道:“我不要你的身子,我要的是你的心。把你的心交给我,未来我来替你挡住所有的风雨好吗。人这一辈子,若是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得上什么男人?”

    只是黄琼的话音落下,此女却是要摇了摇头,倔强的道:“不,我的心我不会交给任何一个人。你不要在说了,我们真的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我是一个不详之人,我的存在只会给你带来厄运的。””

    “你身为一介亲王,身边什么样女人没有?对于我,只不过是一时的贪欢罢了,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我只求你你放过我吧,不要在逼我了好吗?今天过后,你就把我忘了好吗。”说罢,她居然反客为主,第一次吻上了黄琼的嘴。

    一阵深吻过后,她甚至将盖在两个人身上的棉被掀开。尽管羞愧异常,可却主动骑到黄琼的身上,抓住黄琼关键部位便要坐下去,双手也抓住黄琼的双手按在自己胸前。尽管黄琼被此刻眼前的一幕,再一次刺激得差一点鼻血直喷。

    但黄琼尽管心中极度渴望继续下去,却坚定的制止了她:“我说过,我不会在强迫你。不要这样,更不要违背你自己的心。我要是天长地久,而不是一时拥有。尽管我现在想要真的拥有你,但我还是那句话,我要的是你的心。”

    “如果只要你的人,我不会两次都在最后关头放弃,无论哪怕我再想拥有你。我已经一再的伤害到你,但有些事情不能一而再。而且,我更不想你后悔。答应我,把心交给我,让我陪着你的余生。”

    黄琼虽说有些不舍,但还是坚决的将她从自己身上抱下来,再一次的搂在自己怀中,轻轻的吻了吻她后才道:“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告诉我为什么去少林寺藏经阁?我知道你心里藏着事情,为什么不能与我说说?”

    面对黄琼的询问,此女转过身背又一次的对着黄琼。沉默良久才道:“我的事情,你知道太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哪怕你是当朝亲王,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解决的。我能告诉你的不多,你知道我的名字叫做司徒唤霜便是了。”

    “至于我为何去藏经阁,我能告诉你的只有,我是要去寻找《易筋经》。至于为何寻找《易筋经》,你也不要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的。这件事情,你知道的太多,真的对你没有好处,这些是我唯一能告诉你的。”

    “放我走吧,算我求求你了。我是一个不详之人,留在你的身边只会害了你。况且我还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那件事情做不到,我死都不会瞑目的。不要说什么你帮我做,这件事情只能我自己去做,别人是代替不了的。”

    “今儿,我是你的了。如果你不要,我希望你不要再后悔,因为我们不会在相见了。这段孽缘,从那里开始还是从那里结束的好。我知道你有本事将我留在你的身边,可你能留住我的人,可你真的能留住我的心?”

    “还是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宁愿看着我郁郁寡欢?等我将那件事情做完,如果你还想着我,我自然会来找你的。如果我们有缘,我们终究还是会再见面一天的。如果我们无缘再见,我想那也是天意。”

    司徒唤霜这番话,像是一把把尖刀一样,直插向黄琼的心里面。他这才想起,此女与这个时代大部分,只有依靠男人才能活下来的女人不同。更与以色侍人的婷婷三女不同,她是有着自己想法的人。正像她说的那样,留得住人、留不住的是心。

    从她的话里面黄琼知道,这个司徒唤霜已经有些对自己动情。但自己现在若是强行将她留下,却只能给她带来更多的伤害。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爱人,而不是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她不肯说自己究竟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可黄琼知道她要做的那件事,绝对不是一件容易达成的事情,而且对她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死不瞑目,想起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黄琼却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以此女刚烈的性格,倒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更知道她不想说,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撬不开她嘴的黄琼,也只能再一次将她搂入怀中后,叹息一声道:“是我想的过于孟浪了。你不是那种只有依靠男人才能活下去的女人,你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你真执意要走,我不在拦着你。我只求你,不要让我等的太久。事情办完之后,就回来找我。我的怀抱,永远都会为你敞开,无论要我等多久。答应我,唤霜,一定要回来找我。我知道我们之间不是孽缘,我不会放弃你,可我也希望你也不要放弃我。”

    听着黄琼这番情深意切的话,曾经任黄琼如何的折磨,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司徒唤霜,此刻虽然背对着黄琼,却是已经泪流满面。面对黄琼时候,曾经的冰冷与坚硬,早已经变得支离破碎。

    而自幼多难生活,让她曾经把自己心扉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的那层坚硬的外壳,也已经变得松动不堪。无论两个人会不会在见面,她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沦陷在了这具与自己紧密相连的怀抱之中。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依偎着,谁也没有在说话。但无论是黄琼还是司徒唤霜,都知道也许在藏经阁开始的这一段孽缘,却未必真有结束的时候。而黄琼没有吩咐,尽管此刻英王府众人早已经起来,却无人敢打搅他们此刻的平静。

    即便是午膳,也是由丫鬟端到卧室外间。待丫鬟离开之后,黄琼起身去端进卧室的。在端来午膳之后,黄琼没有让爱人起来。而是将司徒唤霜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坐到桌子边上一口口喂着她吃。

    用完午膳之后,黄琼又将司徒唤霜连人带着被子抱回了卧室。回到卧室之后,再一次将爱人抱在怀中。摸着吃饭时,黄琼因为将被子都给了自己,而冰冷的胸膛。司徒唤霜叹息了一声:“你又何苦这么作践自己,为了一个不能留在你身边的女人不值得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闻言,同样叹息一声的黄琼道:“我知道,我现在留不住你。就像是你说的,留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又有什么用。而我更知道知道此一别,我们再一次见面,也许不知道会有多久。在我们分别这段时日之内,你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生活。”

    “在临别之前给你最好的爱,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到的。我不是刻意在做什么,也不是要试图去改变你的想法?我只是告诉你,无论你走多远,都要记得你的身边还有一个爱你的人,一直在期待着你回来。”

    “无论你遇到天大的困难,都有一个怀抱都会一直在准备为你遮风挡雨。答应我,无论你接下来要做什么,都别忘了有人在等着你。如果你遇到困难,一定要回来找我。更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千万别伤害到自己。”

    当听到黄琼再一次的深情告白,司徒唤霜却是沉默了下来,只是静静将脑袋深深的埋入黄琼的怀中,对于黄琼怀抱再无任何的抗拒。尽管她没有说什么,可胸口传来多的冰凉告诉黄琼,怀中的佳人又一次流泪了。

    感觉着胸口的凉意,黄琼只是轻轻抬起她的头,再一次的吻干她的泪水,然后静静的就这么抱着她。而这次司徒唤霜不在有任何的迟疑,也主动的将手同样紧紧抱着黄琼的腰。两颗孤独的心,此刻紧紧的贴在一起。

    只是时光再好,可分别总有到来的那一刻。当夜色再一次降临的时候,黄琼尽管有些不舍。可依旧还是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又亲自一件件的将爱人衣物穿回后才道:“你先不要急着走,我亲自下厨去给你做一顿晚膳。等你吃过,再走好吗?”

    黄琼真挚的目光,司徒唤霜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道:“你真的不会后悔,今天不要我的决定?这一别,也许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尽管没有接触过男女之事,可不代表我真的一无所知。你想要,我可以给你的。”

    看着爱人说完这番话后,因为羞涩而涨红的小脸。黄琼吻了吻她的嘴角道:“我不会后悔。因为我等着你真的把心交给我的那一天,我再来行使我作为爱人的权利。至于现在,还不到那个时日。等着我,我去给你做晚膳。”

    说罢,黄琼转身离开了卧室去了厨房。看着黄琼离开的背影,司徒唤霜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黄琼的床边。小脸一时红、一时白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直到黄琼亲手端着四菜一汤回来,才打破了她的沉思。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可举止却犹如老夫老妻那样,相互为对方夹着菜。偶尔抬起头看着对方,眼神之中充满了甜蜜。放下碗筷之后,两个人再一次的紧紧依偎在一起。而这一次,司徒唤霜主动搂住了黄琼的腰,将脑袋靠在黄琼的肩膀上。

    当最后离别的时刻来临,司徒唤霜突然再一次主动吻住了黄琼的嘴。只是这次与之前,她一心求黄琼放过主动采取的行动不同。这一次,她是动了真感情了。尽管她的吻技生涩得很,可却是全心的再投入。

    但就在黄琼热情的回应之时,却突然感觉下嘴唇一阵的巨疼。尽管黄琼的下嘴唇,已经被咬的流出了鲜血,可死死咬住他嘴唇的司徒唤霜,却并没有松口。而黄琼并未因为巨疼推开她,就这么默默的承受着。

    直到黄琼的血流到了司徒唤霜的口中,她才松开口凄凉的一笑。从脖子上摘下一块雕着一朵梅花的玉佩,塞到黄琼手中后道:“我知道,你的身边会有很多女人。我不需要你为我守着,但我希望你真的不要忘记我。”

    “这是我亲生父母给我留下的唯一纪念,我将它送给你。君不负我、我必负君,君待我以真心,我必同样侍君以真心。希望苍天有眼,会给我们重新相遇的哪一天。谢谢你,给了我这十余年来最美好的一天,让我也享受到被人疼爱的滋味,尽管开始是被你逼迫的。”

    说罢,一把推开了恋恋不舍的黄琼。深深的又看了一眼黄琼之后,不再给黄琼任何说话的机会,转身拉开黄琼卧室的门,纵身跃上房顶之后快速的离去。而追赶不及的黄琼,只能呆呆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哪怕是背影已经消失不见,却还在那里痴痴的望着。

    自少林寺藏经阁那一夜,黄琼已经感觉到背后有人跟踪,但却始终未能找出跟踪之人。直到昨夜的相遇,黄琼才知道原来一直暗中在跟踪自己的,正是自己一别后却念念不忘的人。想到这里,黄琼却是庆幸自己没有当时便找出跟踪自己的人。

    否则,也不会有昨晚今天,短暂却温暖的相遇。看着手中的那块并不名贵,甚至雕工也很粗糙,仿佛还带着司徒唤霜体香的梅花玉佩,黄琼摇了摇头。珍而重之的带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举起来轻轻的吻了吻。

    重新抬起头,再一次看着佳人消失的方向良久,黄琼才叹息一声低吟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修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这首《摸鱼儿》是黄琼前世,最喜欢的一首词。眼下的场景,却是正好应了眼下的分离。眼下的黄琼,只希望这次的分离不会太久远。回到卧室,闻着被子上残留的佳人体香,看着枕上还没有干的佳人泪水,黄琼却是失眠了,一夜的反复辗转直到天亮。

    尽管心中充满了想念,但知道自己恐怕在京中待下去时日不多的黄琼,还是抓紧时间将贾权,以及贾权推荐的,当初被陈瑶捡来的那个叫做范剑的书生找来。有些事情需要商议,而更多的事情还需要交待。情事现在暂时解决不了,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在交待完自己可能要出京,而且这个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后,黄琼看着面前的二人沉声道:“本王这次离京,贾先生就不要跟着去了。你留在京城,与永王以及老关系保持联络,随时将京中的变化通报给本王。”

    “本王走后,除了内院还是由刘虎之妻管着之外,其余府中一切事宜由先生做主便是。无论有什么事情,先生便宜从事便是了。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先生便去找永王。永王那里,本王会与他说的。至于范先生,这次本王要有劳先生陪本王同行了。”

    听完黄琼的安排,范剑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不过贾权却是皱了皱眉头道:“王爷,权有句不该说的话。景王走到今天的地步,其实已经不可能挽回了。这一点,您要有个心理准备才是。”

    “而处置郑州之事,正像您刚刚说的那样,不在军事上而在于善后上。可这个节点,很难把握得好。范兄虽说长于谋略,但治理地方却非所长。而权最担心的却偏偏是那位苏长史,这个人选您可要考虑好。”

    “倒不是说权看不上此人,而是此人虽说节操是有的,可为人处事实在太过古板了。眼下处理郑州善后事宜,却偏偏需要那种即要有节操,可行事更要具备灵活性的人。权担心,您用他可能会坏事。此人之教条,简直是让人头疼。”

    “您想想,一个人能在一向号称大齐高官摇篮的翰林院,这冷板凳一座便是十余年。从从七品翰林,一直做到眼下的正四品。从进士及第便开始参人,连翰林院的掌院学士,都曾经被他参倒了两位。”

    “而栽到这位老兄手中的大大小小官员,则更是有那么十几位。从翰林院平调至英王府任长史之时,居然能让原来的同僚,连官场上最基本的脸面都不给他留的,大摆三天筵席庆祝。此人的死板和固执,以及得罪人的本事可见一般了。”

    “的确,不做事不得罪人,只有做事的人才能得罪人。可这个家伙,得罪的人也太多了吧。如果权没有猜错的话,您这次带着他去,是准备在必要的时候,让他暂时署理郑州知府。只是权不知道,您的这个想法是最终成全了他,还是会害了他。”

    “至少以他的这个性格,恐怕这个知府会当的分外辛苦。郑州府以后的大大小小事情,估计在朝中那里都不见得会讨到好处。恐怕很多事情到了中书省,甚至六部那里就会被打回来。此人,这些年得罪过的那些人,又岂会真的那么大肚?”

    “当然您坚持选用他,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在同知上,可一定要选好人。这个人,即要能与咱们这位,能将三省六部都得罪一个遍的苏长史合得来,又要不失灵活性。最根本的是,能在需要的时候说服,咱们这位一根筋的苏长史。”

    “还有,此次郑州善后,您要对付的可不单单是那些垂涎景王留下土地的宗室,还要考虑到京中某些人的制肘。这次景王那边出了这种事情,权判断郑州府,甚至整个河南路,有大批的官员要丢了官帽。”

    “有了空缺,自然便需要有人替补,可权担心的,就是在那些可能去接替的官员。这些人谁知道,那个人站着的是什么人?有些人做事不行,可制肘、拆台却是有一套。如果这些官员真的事事都不配合您。无论您还是那位苏长史,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无可奈何。”

    “王爷,权可是听说宫中的那位德主子,老家便是郑州下属某个散州的。这一点,您不可不防,千万不要被一些臭虫给坏了大事。还有最关键的事,如果事情真的如您所料,这一切都是背后有人操纵的。”

    “那么还有一点,您绝对不可不防。那就是一定要防止幕后那个人狗急跳墙,杀景王家眷灭口。除非您能在最短的时日之内,在那个幕后操纵者未反应过来之前夺取郑州。否则,王爷您这次办差,很有可能变成被人借您这把刀杀人。”

第二百章 英雄不问出处

    说到这里,贾权顿了一下之后,才继续道:“到时候别说别的,单单皇上那里您就难以交待。若是有人在朝中借机搬弄是非,在背后暗放冷箭,你有可能会立即回陷入,四面风雨飘摇的境地。到时候您就是满身是嘴,恐怕也难以解释清楚。”

    “王爷,此去郑州权只有一句话送给您。当断则断,该出手的时候便出手,做事千万不可拖泥带水。拿出当年曹阿瞒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念头才能成功。若是稍有犹豫,恐怕后患无穷。”

    “如果随同出征的将领可靠,您最好在军务上放手为好。您虽说也读过兵书,但并未参与过哪怕是一场最小规模的战事。这一点,您是弱项无疑。既然您非长项,何必又非要去插手自己不通的事物?”

    “那样,恐怕只能与您的初衷适得其反。自古以来军政不协调,将胜仗打成了败仗的例子,以王爷之饱读史书,绝对不会不知道。所以权希望网页此去,该收权的时候要收权。这一点毋庸置疑的,但也更要学会放权。”

    “军心和士气,很多时候并不单单是靠着金钱便能买得到的。要想获得哪些将领的心,首先便要给予他们完全的信任。所以权劝王爷,此去切不可将所有的权利都控制在自己手中。

    这样,只能会引起军中将领的反感。”

    “即便是逞一时之快,但也对王爷得到军心无益。抓大放小,充分给予军中将领完全的信任,远比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要强的多。王爷,您这一去就算挣得战功再多,可又有什么用?您已经是当朝亲王了,再升又能升到那里去?”

    “反倒是会给皇上、朝廷,乃至天下一个您只会打仗,甚至是军中武夫的印象。现在的您,要哪些虚名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甚至反倒是会适得其反。相比这些,抓住军心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权知道范兄也会提醒您,但毕竟决策的人是您?所以,权今儿便多说了一些。希望王爷此去,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要事事都抓在手中,那样对您百害而无一利。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为上位者,应该有海纳百川的胸襟,才能成就大业。”

    贾权说的这几点,黄琼点了点头道:“先生果然是老成谋国,这几点本王一定谨记。不过本王也知道,苏长史非最佳之人。先生猜的不错,本王这次带着苏长史去,的确有让他在必要时候至少暂时署理郑州知府的想法。”

    “此人的确古板了一些,可节操还是够的。此事过后,郑州府再也经受不起折腾了。郑州府的善后,需要的正是他这种强项令。至于其他的,有本王在后面给他撑着,想必中书省和六部那里,也不敢在玩什么花样。”

    “况且,此人虽说这些人到处参人,几乎将朝野重臣得罪了一个遍。可有些事情,未必就是那么绝对。有了他这个习惯,本王想中书省和六部的官员,未必就真的敢去得罪他。毕竟被他参上一本,对这帮家伙未必就真的那么好受。”

    “先生,有些事情未必会真的犹如我们想象的这般。至少,在某些官员眼中,被他参上一本并不是什么值当的事情。而且先生,你想想此人十余年来参倒了不少的官员。虽说因为这个毛病,一直都坐着冷板凳。”

    “可却始终未能被踢出官场,而且还在按部就班,几乎是一级都没有落下的升迁,您想想这后面没人保他能行吗?而以他这种得罪人不当回事的性格,真正在他身后保他的会是谁?以先生之聪慧,这一点应该是一点便透。”

    “中书省和六部的那些官员都不傻,这一点他们都看得出来。所以,虽说为难他的事情不会没有,但还不至于像是先生想象的那般严重。至于先生说的另外一点,本王倒是很赞同。这个人的确节操够,可这脑筋也死板和教条了一些。”

    “而郑州的善后,又不能一味的只是来强硬的手段,那样同样会坏了大事。给他配一个灵活又不失原则的同知,倒是一个解决的办法。只是这个人,一时还有些不好找。只能赶着看了,只到时候本王在想办法吧。”

    说到这里,黄琼看着面前自己仅有的两个谋士道:“范先生,先做好准备。本王估计这一半天圣旨便会下来,本王便得去骁骑营坐阵。而贾先生,府中便交给先生了。李大夫那里,本王就不另行通知了,你让他做好随军出征的准备便是了。”

    “这次,本王准备将府中的侍卫全部带走,至于其他的人,本王只带刘虎一个。他是郑州人,对那里熟门熟路,善后的事情还需要他这个地头蛇。至于我走后府中的安全,便交给夫人找回来的那些人便是了。”

    黄琼站起身来,吩咐在外面的李海准备一桌酒菜后道:“本王估计,这一去再回来得年前了。今儿,咱们几个把酒小酌,也算是为本王与范先生送行吧。尤其是范先生,还是第一次与本王饮酒。”

    “虽说这次得的这个差事,实在没有什么可庆贺的。父子相残、兄弟相杀,是天家的耻辱。只是这一别,虽说最多也就数月。但毕竟有数月不能相见,所以今儿与二位先生小聚,请二位先生不要嫌弃。”

    李海的动作很快,没用多长时间便准备了一桌没有奢华,但也算是丰盛的酒菜。六菜一汤,都是府中厨子学的黄琼习惯做的菜色。在座的三个人之中,原来有些放荡不羁的贾权,现在在黄琼面前早已经收敛了原来的狂气。

    至于黄琼,在这一世的母亲教育之下,早已经事事都讲究起来规矩,吃饭也一向是细嚼慢咽。倒是那位第一次与黄琼吃饭的范剑,貌似有些继承了原来贾权放荡不羁的性格。虽说明显也同样是家教良好的他,没有有如当初贾权那般张嘴闭嘴老子的。

    可吃像,到犹如饿死鬼投胎一般。左手筷子、右手酒杯,连吃带喝端是畅快淋漓。其实虽说这几道菜色,都是府中厨子按照黄琼教授方法做的,可口味比黄琼亲自下厨还有一些差距。曾经尝过黄琼亲自下厨手艺的贾权,对这些菜色也就是浅尝即止。

    反倒是对永王转送过来的,蜀王从蜀中带来的剑南春名酒,却是喜欢的很。但这位范先生,却还无缘尝过黄琼的手艺。对着厨子做的这几道煎炒烹炸的菜色,吃的异常欢实。几道菜,大半都是进了他的肚子。

    尤其是那道油腻之极的红焖肘子,几乎都进了他的肚子。一口将杯中的剑南春干掉之后,才满足的放下手中的酒杯道:“让英王殿下见笑了,我这个人这一辈子别的不好,只是喜好这美食。若是有此等美味天天可以果腹,平生倒也足以。”

    听到这个家伙的感慨,贾权笑道:“看你老弟,也算是书香门第出身。怎么吃起这美味来,反倒是犹如饕餮一般。王爷是惜福之人,我又是用不了这等油腻之物。没有人跟你抢,你着的是什么急?”

    这位范剑老兄听到贾权这三分取笑、三分讽刺之言,在很是不雅的翻了翻白眼之后,却也不着脑,笑嘻嘻的道:“老贾你就别替我吹嘘了,我这家里面可不是什么书香门第。而是满身都是那阿堵物的商人世家,与王爷相比最多也就是土财主级的。”

    “虽说近些年,家中老人也学着讲究什么规矩,可没有皇家那么多讲究。骨子里面,还是那些粗鲁的气息。再说,美食当前,讲那么多规矩做什么?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才是痛快淋漓不是?”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吗?至少在现在,不辜负美食才是最该做的。若是还讲那么多的规矩,那就是有些装了。就像是让你面对一个美人,只能看不能动,那难受也难受死了不是?”

    说罢,自顾自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蜀中好酒,一口干了之后继续道:“今儿这菜是好菜,酒更是好酒。往日在家的时候,家里人不许我饮酒。这上好的蜀中白酒,更是只有家里长辈才可以喝。”

    “想要喝点好酒,还得偷偷摸摸的去偷,才能喝到。还不敢多喝,生怕第二天给老祖宗请安的时候,被发现喝酒挨骂。我那个祖父,鼻子比狗还灵。要是被他发现我饮酒,那次都被他骂个半死。”

    “可这酒喝不痛快,那里还有什么意思。我虽说也勉强算是书生,可在这喝酒方面还是佩服那些武人,大碗饮酒痛快淋漓。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可以放开喝,不趁机喝个够那行。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儿再说明儿的事情。”

    看着这个家伙的举动,黄琼笑了笑没有制止他。相对于越来越沉稳的贾权,黄琼倒是很喜欢这个家伙。这个家伙虽说表面上看起来放荡不羁,实际上无论说话还是做事,这个尺寸却是把握的很清楚。

    对于这个家伙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话,倒是让黄琼有些担心,这个家伙会不会是土匪世家出身。不过黄琼随即又推翻了自己的担心,土匪世家出身又如何?只要是人才,便可以为己所用。

    那些豪门出身的人又能如何,如果真的是草包一个,便是给自己自己又如何能看上眼?英雄不问出处,自己又何必过于纠结此人的身份?尽管瑶姐还未来得及告知此人身份,但能将此人带回来,便足以说明此人是可靠的。

    想到这里,黄琼微微一笑便不再纠结于此。只是举着杯道:“既然范先生喜欢,那么今天咱们便可尽兴。但从明日开始,先生与本王便需要戒酒了。至少在本王从郑州返回之前,这酒不能在饮了。”

    “另外,本王已经安排人,去兵部给先生挂了一个名。毕竟我们要随时准备进入骁骑营,在兵部没有名号,这骁骑营是进不去的。至于今日,先生但饮无妨。本王需要的是先生清醒的脑袋,而不是醉酒的脑子。待郑州是了,本王在与先生庆功。”

第二百零一章 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见到黄琼率先饮毕,贾权与范剑倒也没有含糊,一口将杯中酒干了。放下酒杯后,范剑却是笑道:“今儿既然大家都坐在一个酒桌上,俗话说酒桌之上无大小。王爷也不要张口闭口的先生了,我可还担不起这个名号。”

    “本人年长王爷几岁,王爷如果愿意称呼小生为范兄便可,称呼大号也无所谓。名字吗,本就是一个称呼而已。王爷这口口声声的先生,反倒是让我有些不自在。自在一些,总归是好的不是吗?”

    此人这番话音落下,黄琼微微一琢磨却是便明白,自己在琢磨人家,人家也是在试探着自己。人虽说现在到了自己的府中,但实则心中恐怕还没有真正的认可自己。此人虽说表面上看着很是洒脱,这心思倒是很细腻,他在看自己的肚量。

    也是,这个年代愿意为别人效力的人,除了实打实的名利诱惑之外。对一些真有才能之士,还有投缘两个字。想明白这件事,黄琼对于这个家伙,明显有些犯上的话,却是无所谓的道:“范兄说的在理,先生来、先生去的,倒也属实有些麻烦。”

    “既然如此,那本王以后就直呼范兄了,这样也显得亲切和自在了许多。来喝酒,虽然不能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可咱们也得尽兴不是?尤其是范兄接下来一段时日之内,恐怕要陪着本王吃苦了。”

    对于黄琼的回答,范剑却是哈哈一笑。而一边的贾权,听着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也只是淡淡的一笑。几个人你来我往,一边谈着事情一边杯光交错。一场酒宴喝下来,倒也是尽兴而散。只是心中有着心事的黄琼,这次是真的醉了。

    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自控能力,一向都是很强。除了读书之后,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喜好什么。尤其是在饮酒方面,更是一向都控制极严格,几乎从来没有醉过的贾权。看着虽然还没有失态,但醉意已经很明显的黄琼。

    还不知道此刻黄琼心中想着什么的贾权,也只能与范剑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将黄琼搀扶回卧室。因为此次是黄琼首醉,府中人无经验照顾不好。生怕别人伺候不好的贾权,还特别交待李海安排一个贴心一点的人伺候。

    而见到自己主子醉酒,同样有些吃惊的李海,想到自己主子的一些习惯。也只能让人去将府中女眷之中,最会伺候人的婷婷找来,安排她来照顾醉酒的黄琼。安排此女来照顾黄琼,李海也是没有办法事情。

    黄琼有个很奇怪的怪癖,从来不许府中的太监贴身伺候他。甚至除了他这个总管太监之外,别的太监连卧室都不许进入。卧室的打扫,也只能由丫环来做。而府中那些丫环,大多照顾人的经验不是很丰富。

    尤其是自己这位主子,之前从未醉酒过,这些丫环更没有这个方面的经验。满府中女眷,除了刘虎的妻子之外,也就这个婷婷因为好赖嫁过人,照顾人方面还有些经验。至少应该知道醉酒之人,究竟该怎么照顾。

    自己总不能将刘虎妻子找来,照顾自己这位主子吧。先不说这对刘虎是不是一个侮辱,单就是瓜田李下也不好。毕竟刘虎不是府中的奴才,是自己王爷费尽心思才请过来的。满府中的人谁敢拿刘虎,当成一个普通护院看待?

    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了一下婷婷,好好照顾黄琼之后,李海才有些不放心的离去。而留下来的婷婷看着躺在床上的黄琼,倒也是手脚麻利的将黄琼衣服脱下之后。又用热水打湿了毛巾,仔细给黄琼擦洗一遍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

    虽说醉酒的时候还是大中午,但黄琼这一睡却是直到半夜才起来。见到实在有些熬不住困意,伏在自己脚边伺候的这个成**人。此时的黄琼却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前儿夜里加上昨天积累下来的,一直没有得到释放的火气冲上了心头。

    也许是将此女,当成了离去的司徒唤霜。虽说外貌天差地别,年龄也不相同。可这身材却都是属于丰盈型的。当然已经结婚生子的婷婷,这身材上自然更要好一些。至少经过哺乳的某个部位,比司徒唤霜要丰满的多,但毕竟身材上多少还是有些相似。

    看着床边的婷婷,突然心中升起了一把邪火的黄琼,一把将此女拽上了床。整整大半夜的折腾,直到将这位成熟风韵,身具内媚之体的妇人。折腾的浑身瘫软,一阵阵的哀声求饶,黄琼才彻底的消停了下来。

    看着前后两处都被自己占用,便是小嘴都有些红肿。此时瘫软在床上的妇人,泄去了心头火气的黄琼。心中不由的一阵阵歉意,将这个妇人搂在怀中,将她嘴角自己遗留的污渍擦拭干净,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漱口之后,才轻轻的道:“今晚别回去了,就在这里睡吧。”

    被黄琼折腾有些部位还隐隐作痛的妇人,听到黄琼破天荒的允许自己,留宿在他的卧室,原本想要起身谢恩。只是奈何身上却是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也只能微微的点了点头之后,依偎在黄琼身边沉沉的睡过去。

    而此刻的黄琼,却是已经睡意全无。看着依偎在自己身边,沉沉睡去的妇人,想起昨儿同样依偎自己身边,现在却是音讯全无的司徒唤霜。心中却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暗骂自己荒唐兼无耻。

    昨儿方才在这张床上对一个女人说爱她,今儿却在同一张床上,与另外一女做出这种事情来。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真的像是母亲说的那样,自己眼带桃花,成不了一个好丈夫?

    转过头,看了看紧紧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女人,黄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摆脱她抱着自己胳膊的手。这也是一个不幸的人,刚刚产子便被丈夫抵债。如果不是遇到自己,后半生的命运还不知道怎么样。

    自己眼下恐怕成了这个女人,眼中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了。还有另外的两个女人,估计也是一样的心思。自己虽说很少宠幸她们,可每次宠幸她们时,眼中里面流露出来的惊喜,却是骗不了人的。想到这里,黄琼也唯有苦笑。

    抚摸了一会胸前司徒唤霜留下的玉佩,黄琼又拿起来轻轻的吻了吻。又看了看依偎在自己身边,睡得很深沉的婷婷,心中却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霜儿,你现在究竟在那里,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

    只是黄琼有些时候狠是想不明白,究竟是自己根据环境的变化变坏了,还是自己本就是这样的一个好色,外加无耻之人?从刚一见面,便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差一点没有把司徒唤霜霸王硬上弓。到现在前一天还说爱别人,今儿便与另外一人那啥。

    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双面人?琢磨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自己眼下究竟成了一个什么样人的黄琼,干脆就不在胡思乱想,而是将心思转到了郑州。自那天与老爷子谈话,到今儿已经是两天了。

    按照常理来说,就算是老爷子派出的劝说使者,还没有到郑州。可这个时候,至少京中已经应该开始戒备。如果老爷子真的决定自己去郑州,至少这一半天圣旨就应该下来了,至少应该让自己提前进驻骁骑营。可现在,老爷子却没有任何的后续动作。

    难道是自己的那位二哥,临时决定收手了?不过黄琼随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此次景王事件,本就不像表面上看得这么简单,其背后另有隐情。就算景王打消了这个念头,可幕后之人能答应吗?

    老爷子现在居然没有任何的动作,他究竟在想着什么?景王这边若是真的交给自己,那么端王那边交给谁?这边是皇子,那边如果也同样交给皇子的话,那么会交给谁?永王,宋王、沈王,还是蜀王?

    除了自己剩下的几王之中,老爷子如果另外选择一个领兵亲王的话,黄琼自然最希望这个人选是永王。可黄琼却知道,永王却是恰恰最不可能的。不说别的,永王这几年自甘堕落,虽说掩住了锋芒,让自己逃脱了兄弟之间的内斗。

    可在老爷子,甚至很多朝廷大臣的眼中,却成了朽木不可雕也。即便是老爷子真的答应派他领兵,但恐怕朝中反对意见会相当强烈的。所以,哪怕自己在如何希望,黄琼却知道这是最不可能的,而且自己甚至连保举永王都不可能。

    老爷子这次选派皇子领兵出征,绝对不单单是只为了保住二王家人的目的,应该会有其他的想法。而老爷子虽然知道自己儿子性格,更清楚永王眼下这种作风的来由。但如果老爷子自己选择永王,那是老爷子的事情。可如果自己保举,恐怕就是一个事儿了。

    现在的老爷子,对自己这些儿子们,还有多少信任度谁也不能保证。若是老爷子在怀疑到自己举荐永王,是别有目的的话。搞不好,自己恐怕也没有什么好的结果。自己与永王的关系,老爷子的性格,让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并无任何的发言权。

    郑州那边交给自己,恐怕就成了永王最大的障碍。老爷子将郑州交给自己,也就表明了永王是第一被淘汰的人选。至于宋王,看到他外家便知道了。老爷子将端王那边交给他的希望,可能性也基本微乎其微。

    宋王的那位外祖父,在文官中影响力太大。若是眼下还给宋王将手,插进军中的机会,恐怕老爷子自己觉都睡不安稳。要知道此次无论端王那边,老爷子派出四大营中哪一部,都是大齐最精锐的军马之一。

    在京中自己眼皮子底下,老爷子都不允许任何皇子插手军务。更何况领兵出征在外?老爷子又岂会真的放心。至于沈王书呆子一个,让他领兵那即是坑了他自己,也是坑了朝廷大军,更会坏了老爷子的大事。

    眼下在京诸皇子之中,黄琼扒拉来、扒拉去,总感觉汝州那边,老爷子交给蜀王的可能性最大。蜀王与端王是一母同胞,老爷子肯定盼望着蜀王惦记着这层血脉,能对端王手下留情。甚至,也有可能是老爷子给蜀王一个机会。

第二百零二章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提及蜀王,黄琼微微皱起了眉头。貌似自己在琢磨很多一时解不开谜团时,将自己这个五哥给遗漏了。只是那些一直没有解开谜团中,自己搞不明白的那些事情,包括自己遇刺的事件,真的都是他做的吗?

    在此次景王与端王谋反一事上,他这位中宫嫡子究竟扮演者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在这件事情上,他的手真就那么干净吗?可问题是,这位蜀王真的这么有本事。在远隔千里的情况之下,还能遥控京中,甚至郑州、汝州的事情?

    这个年代没有网络、没有电话,来往全靠人力传送对的书信。蜀王就藩在离京千里之外,本身又是交通不方便,一封寻常的信都要走一个多月的成都府。对京城之中的事情,真的有那么了如指掌?

    他返京侍疾之后还好说,可在他返回京城之前,也能做到随时掌控京城局面?这一点黄琼,便有些想不明白了。蜀王在京城之中肯定有主事的人,这一点黄琼认为是必须的。可这个主事之人,蜀王真的就给了他那么大的权利?

    能让他做到,随时遇到事情,随时便可以做决定?如果真的这样,那么自己就是太小看自己这位五哥了。这种手段和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还有郑州与汝州那边的事情,也有他的影子在其中的话,说明自己这个五哥布局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

    不仅把他自己那几个,一母同胞兄长都装了进去。还把永王与自己,甚至包括在京诸王,连同自己的那位皇帝老子都装了进去。只是这位比自己才大了六岁的蜀王,真有这个能力吗?能将这么多精明的人,操纵于股掌之中?

    现在这一切,恐怕都要等自己见到自己那位二哥之后,也许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吧。想到这里,黄琼突然想起一个可能。难道老爷子要求自己,必须将景王的家眷安全的送到京城。除了为景王保存住血脉之外,还有是为了将自己对原本怀疑,做一次最后的验证?

    也是,以老爷子手中的实力和精细,不可能对此事一点怀疑都没有,更不可能一点东西都查不出来。思及此处,黄琼不由的摇了摇头。果然,皇帝的儿子没有一个是善茬子。生在天家,这点勾心斗角不用学就会。

    从眼下看,纪王的老实内向,估计也是做给别人看的。沈王的书生气,没准其中也掺着大量的水分。只有那看起来张扬的宋王,身上的骄横之气现在看是实打实的。搞了半天,总以为自己最聪明的那对母子,原来才是最蠢的。

    一个看起来精明,实则愚蠢之极的母亲。教出了一个飞扬跋扈,自己以为自己很牛叉,实则却是虚有其表,甚至连虚情假意都不会的儿子。而偏偏这一对愚蠢的母子,还总以为自己做的是最好的。

    至于那位滕王,自己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人。虽说都说其粗俗不堪、外加贪婪无比,但有永王这个外表看着放荡不羁,实则也相当精明的人,这个前车之鉴。至少在见到他本人之前,黄琼是不敢断言。

    睡不着的黄琼,躺在床上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而在他身边的婷婷,却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惊醒后,就依偎在黄琼的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身边陷入沉思之中主子,却是连大气都不敢都不敢出。

    直到感觉到贴在自己胳膊上的软肉,有些许不一样的变化,黄琼才发现身边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见到身边的女人已经醒了,黄琼只是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一下。

    原本黄琼的意思是让她接着睡,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心过头的女人,却是有些会错了意思。顺着黄琼的身体又滑了下去,低下头卖力的服侍起来。结果原本并没有那个想法的黄琼,又一次被撩起了火气,年轻人吗倒是可以理解。

    这次的黄琼,并没有犹如前次的那般粗暴,而是很温柔对待起这个女人来。又折腾了良久,才消停下来的两个人才静静相拥睡去。也许是接连折腾了两次,黄琼这次有些累到了。这一觉,直到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起床之后的黄琼,看着昨晚被自己折腾惨了,此时还在沉睡中的婷婷。没有惊扰她,更没有让她起床服侍自己。自己轻轻的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吩咐房外端着热水、毛巾,准备让他洗漱的两个丫鬟,不要去打搅屋内之人的睡眠,自己则改到了书房去洗漱、用早餐。

    但黄琼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轻手轻脚的离开卧室后,一直在他床上沉睡的那个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黄琼的背影,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的笑意。不过这一丝的笑意,倒不是某种自得的笑容,而是那种真正松了一口气的笑容。

    从黄琼昨晚的折腾次数和力度来看,这位对床第之事早已经相当熟悉的女人,便明白了自己这位年轻的主子,前晚并未得手。否则,昨晚也不会折腾自己如此的厉害,自己的某两个部位,现在还在隐隐做疼。

    当然,这个年轻的主子,在那方面的能力本来就很强。有些时候即便是自己姐妹三人,联手服侍这位主子。也都会不堪承受,经常被他折腾的瘫软半天,才能勉强的略微恢复一些气力。

    但以她的经验,依旧判断出这个年轻的主子,前晚并没有做任何的事情。而昨晚自己虽然遭了一点罪,可也证明主子对自己身体的着迷程度,并未因为新人的加入而有所下降。这样,即便是前晚那个女人真的入府了,自己至少不会在被转卖了。

    相对于一同进府的其他两个人,因为在跟黄琼之时已经非完璧之身。而且在三女之中,身材虽是最好的,但姿色却不是最漂亮的。再加上之前曾经嫁人,还有一个孩子的出身,让此女的危机感一直都很强烈。

    尤其在知道天家规矩森严,便是一个侍妾都要出身清白的情况之下。前儿晚上,黄琼在与司徒唤霜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在黄琼身边服侍。当黄琼见到司徒唤霜时,眼中散发的那种欣喜,还有那种强烈的愿望。

    并没有能够瞒得住,这个相当成熟,同时也很聪明的女人。而且她还看出来,那个女人是处子之身。而在司徒唤霜被黄琼解开蒙面后,展现出来的绝世容颜,即便婷婷同样身为女人,也不禁被震惊到。

    黄琼眼中的迷恋,司徒唤霜的绝世容颜,都让这个女人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倒不是她有心去争王妃的位置,这一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清楚,像她这种出身也就比青楼出身的女人,地位稍微高一些的女人,别说在这规矩森严的天家。

    便是在普通的大户人家,能弄一个有身份的妾,都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而在这王府,便是侧妃的位置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奢望。府中无论抬进来多少新人,她都没有吃醋的资格。作为一个地位低下的女人,更不要试图去争宠。

    但她担心的是,新人迎进门、旧人扔过墙。若是连自己眼下这个侍寝的身份都失去了,自己便有可能随时会被再一次的转卖。尽管以她对这位主子的了解,这个可能性并不大。可谁又能保证,新进门的新人不拈酸吃醋,能容下她们这些人?

    尤其是在见到司徒唤霜那绝世容颜,以及并不逊色于自己的身材后。这个女人心中,便产生了一种担心。担心年龄最不占优势的自己,会失去主子的宠幸,在这座王府之中失去了立足之地,甚至会被再一次的卖掉。

    其实这个女人这样想,倒也不算是杞人忧天。这个时代主子大婚之前,身边一般都会有几个侍妾。可这些侍妾,有了孩子的倒还好一些。没有了孩子的,在大妇进门之后随时都可能会被卖掉。

    有的被卖给其他人家也就罢了,但被卖到花街柳巷的也不在少数。尤其是天家规矩森严,像她们这种出身的人,在主子大婚之后还能留下来的真不多。更何况,她这个曾经已婚的身份,在世人眼中更加不被接受,也更加的容易被赶出家门。

    况且即便不被转卖,可被遣散对自己来说,一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夫家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娘家早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家了。离开了王府,她真的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活下去,还能去哪里。难道真的要青灯过佛渡过下半生?

    况且,又有那个尼姑庵愿意收留她这种不洁之人?像是她这种人,便是想要出家也是不容易的。尽管她也曾经是清白人家的女子,可在被自己前夫输给永王那一刻,清白便已经与她无缘。她这种身份的女子,便是佛门也未必会容得下。

    昨夜黄琼的表现,虽说让她有些不堪承受,但也让此女真的松了一口气。她相信,只要这个主子对自己还有迷恋,自己就不会被再一次卖掉。因为这个主子,从来都不是别人能够左右得了的。对于自己的身体,她还是有自信的。

    黄琼并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短短的时间之内,这个女人会想到这么多。而就在他刚刚用完早膳,还没有来得及擦拭一下嘴。已经在他书房外,明显等候了有一阵子的,一个老爷子的贴身太监,在李海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他的面前。传来了老爷子的口谕,让他即刻进宫。

    至于老爷子召唤自己进宫因为什么事情,那个太监却是不得而知。这个太监唯一告诉他的,只有所有在京的皇子这次统统都被招进宫。听到这个消息,黄琼表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在心中却是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

    黄琼知道,老爷子这个时候,召集在京所有诸皇子都进宫,除了那二位的行动应该已经公开之外,也不会再有别的原因。如果不是问题已经公开,换了平时老爷子就算是想要骂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更不会把所有皇子都集合到一起。

第二百零三章 死个明白不是?

    等到黄琼在那个太监连声催促之下,赶到温德殿外的时候。还没有等他进入温德殿,在殿外便清晰的听到,此时殿内传来对的皇帝咆哮声。等他进入殿内之后,却发现在京诸皇子,以太子为首已经是跪了一地。

    不仅连此时自愿在皇陵,为母亲守孝的蜀王被召了回来。只要封了爵位的,不管是亲王还是郡王的皇子,只要在京城之中的,不管年纪大小一个都没有落下。至于那些小的,能不能听得懂老爷子今儿发火的原因,黄琼就不得而知了。

    见到在京诸皇子都已经到了,尤其是在见到皇帝阴沉的,几乎都快要滴出水的脸色,以及语气之中压抑不住的愤怒。黄琼没有敢特立独行,也随大流悄无声息的跪在了永王的身边。只是身上还是一身书生装装扮的他,在都着朝服的皇子之中分外显眼。

    看见自己这个总是那么特立独行的七儿子,本身就已经压制不住自己怒火的皇帝,此时心中的怒意更有如干柴堆里面,被丢进了一根火把一样。话中的怒意也是更盛,咆哮的声音越来越高:“混蛋、孽障,朕怎么生了你们这群儿子?”

    “以子反父,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连天理人伦都顾不上了?做出如此臣不臣、子不子的混账之事,难道就不怕遭到天打雷劈?你们这群孽障,难道真的要把朕活活气死才甘心?”

    只是此刻的老天爷,明显并没有功夫去管下面的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但这种电闪雷鸣的效果,由人为制造的威力也一样不差。皇帝的咆哮,让下面的诸皇子一个个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面对着老爷子愤怒的咆哮,以及冲天的怒火。某位年纪小一些的皇子,因为弟弟的数量有些多,黄琼也没有记住这位郡王,是自己究竟那个弟弟。也不知道是年纪小,还是性格本身就有些懦弱。被老爷子这番咆哮,吓的嘴一撇当场便哭了出来。

    虽说不敢公开的哭出声,可这抽抽噎噎的声音,在此刻除了皇帝的咆哮声之外,静的脸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出声的温德殿内,是那么的明显。只是这个显得很突兀的哭声,非但没有让皇帝冷静下来,反倒是这咆哮声更加的高昂。

    甚至连那个刚刚封了郡王,可年纪还不大的儿子,能不能听懂都顾不上了:“哭,就知道哭。你们身为皇子,一落草便享受着天家给予的荣华富贵。非但不思为君父分忧,不思为朝廷解难,反倒是一个比一个混账,做出如此不顾人伦的背主大事来。”

    “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哭能把被你们丢光的脸面给朕挣回来?还是哭能让解决朝廷的困境?朕已经够丢脸的了,要是让这天下的臣民,知道朕生了一群只会哭的儿子,该做任何的感想?谁还把朕当做天子?”

    只是皇帝的这番咆哮,非但没有制止住那位被他吓哭的儿子哭声,反倒是让那个熊孩子,原本还压抑着的哭泣,干脆直接撩开了嗓门大声哭了出来来。刚刚还满严肃的温德殿,突然让人感觉到一种滑稽的别样感觉。

    黄琼在听到皇帝的这番咆哮,心中倒是有些不以为然。老爷子在这里这番指桑骂槐,想必是给太子听的。只是这位虽说因为跪在地上,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可估计心中都快要乐开了花的太子爷。能不能听进去,或是听明白就不知道了。

    这位太子爷,这几年被这几位一奶同胞的弟弟,给弄的是苦不堪言。甚至在明争暗斗之中,屡屡处于下风。现在两个弟弟摆明了要造反,对于这位太子爷来说,这无异于是老天爷的恩赐一样,那里又会真的难过?

    这位太子虽说无能了一些,可这耳目多少还是有的。以他的能力,郑州与汝州方面的异动,他知道的绝对不会比皇帝晚太多。要是连这么一点本钱都没有,这位太子爷估计也早就被几位弟弟,联手给玩死了。

    那里还能像现在这般,储君的位置虽说有些动摇,但至少还在位。黄琼敢打赌,这位太子爷此刻的心中,应该快要乐开了花,绝对不会有半分难过的。至于为皇帝分忧,估计除非皇帝肯授予他兵权,否则他就没有想过。

    太子此刻心中的想法,究竟是不是有如黄琼想的那般,黄琼还不得而知。但此时端坐在御座上的皇帝,听到那个儿子干脆放开的哭声,脸色从阴沉瞬间变成了铁青。不过倒也不怪某个儿子被他吓哭,即便是已经晋封了郡王,可毕竟是一个才七八岁的孩子。

    自己亲爹如此这般大发雷霆,再加上大齐开国以来,皇帝一向讲究的是抱孙不抱子。估计那些年幼的皇子,对自己的这个亲爹除了惧怕之外,不会有其他任何的感受。现在皇帝又是这么一个架势,心里但凡承受能力差一些的,被吓哭也就不足为奇了。

    见到闹得实在有些不成体统,太子又在那里低着头不吭声。实在担心自己这位皇帝老子,被眼前这一幕给气的脑充血的黄琼,也只能磕了一个头道:“父皇,儿子毕竟都是您的儿子。无论什么原因惹得你如此的动怒,但雷霆雨露都是君父所赐,儿子们都不会有什么怨言。”

    “不过您有气,肯帝是我们这些年长的哥哥做错了事情,与诸位弟弟还是无关的。您的火气,向着我们这些做哥哥发誓应该的。可几个弟弟年龄毕竟还很年幼,都还不怎么懂事,您还是饶过他们吧。”

    “就算是教育,也得等到他们在晓事一些之后,您在训斥他们也是来得及。现在您的这些话,弟弟们也未必能够听得懂。而且就算是年幼的几个弟弟犯了错,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也应该为他们担待着才是。”

    其实黄琼这番话,明着看是说给皇帝的,其实一半是点了点太子。意思是你是长兄,又是当朝太子。眼下闹成这个样子,你这个太子应该出面了。只是可惜,这位太子爷此时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是压根就没有当回事,还是走了神,对黄琼话中的意思压根就没有理会。

    只是黄琼这番话的真是意图,太子究竟有没有听出来是不清楚。可皇帝却是听了出来,在瞪了一眼黄琼之后,再看看除了那个哭出声的之外,其余几个年纪还幼的儿子,也在那里憋着嘴,一副也要哭出声来的表情。

    本就心乱如麻,被哭声一搅合心思更加乱。也觉得实在有些不像话的皇帝,也只能让高无庸,将几个年纪实在太过幼小的皇子先领出去。不然还能怎么办,让那几个小的都哭出来,将这个皇帝日常处理国务,一向**的温德殿变成菜市场?

    只是待到几个年幼的弟弟被领出去之后,皇帝却是突然将火气转到了黄琼身上:“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整天就是那身衣服,难道朕没有给你置办朝服吗?还是本朝皇子穷的,连身面见君父的朝服都置办不起?”

    “你穿这身衣服跑来见朕,是来跟朕哭穷,还是与朕显摆你读书多?以为读了几本书自己便是读书人了?还是以为朕的儿子之中,就你读过几本书?别人什么都不懂?简直是混账之极,你眼里面还没有朕这个君父?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有想到,给几个年幼的弟弟求情,结果却把皇帝发泄怒气的目标,给转移到自己身上。黄琼也只能苦笑的摸了摸自己鼻子,不敢有什么反驳之言。暗暗鄙视自己,人家太子都没有吭声,自己出个屁头啊。

    黄琼不敢反驳,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挨训。可皇帝却明显不打算放过他:“你与朕说清楚,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让你如此的不知礼节?今天若不是说出一个能让朕接受的理由,仔细你的皮?”

    见到皇帝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正准备硬着头皮回答的黄琼,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无意之中见到皇帝的左手放在了一本秘折匣上。他马上明白了,自己这个皇帝老子,此时将怒火转向自己的原因。搞了半天,老爷子指桑骂槐了半天,是让自己出头呢。

    只是尽管不想出这个头,可皇帝点名的时候一副不回答不行的语气,黄琼也只能硬着头皮无奈道:“父皇,儿子昨晚睡的有些晚,本身就是来的有些迟了,没有能听到父皇前边的教诲,实在有些汗颜。”

    “因为儿子不知道父皇今儿是将所有兄弟,都召集到一起。还以为是只召儿子一个人,所以才穿了这身衣服出来。祖制,皇子非奉召不得参加朝会。再说,儿子前边还有四个哥哥在,就算父皇想要让皇子参与朝政,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儿子不是?”

    “儿子想父皇既然召见儿子,应该是想要与儿子以叙天伦,所以才穿了这么一身衣服来。父子见面,又不是什么大朝会,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儿子以为,没有必要穿那么的正式,还是随意一些为好。若是儿子知道是今儿这个样子,也就穿朝服面见父皇了。”

    “再加上天性又是愚笨之极,所以还不知道究竟什么事情,惹得你如此大发雷霆,又是谁做出如此天理不容的事情。您能不能给儿子讲的清楚一些,这个,儿子脑子实在有些不好使。就算您发火,也得有一个发火的缘由不是?就算死,也得让儿子死个明白不是?”

    原本在皇帝点名之后,都还不知道这爷俩几天前,便在听雪轩就已经拿出应对方法的其他皇子,都在等着看黄琼的热闹。看看他,究竟是如何回答的。更有等着看他被老爷子训斥的其他兄弟,不由的绝倒一大片。

    不仅其余的兄弟,听到黄琼的回答,都不禁被他搞的有些哭笑不得。便是端坐在御座上的老爷子,也被他的回答,搞的很是有些无奈。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发火还是不该发火。不过好在这个儿子的回答有些耍滑头,可也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意图。

第二百零四章 温德殿上

    皇帝将怒火转移到黄琼身上,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实在是被那个被他给吓哭的皇子哭声,打乱了思绪的皇帝那个时候才想起来。在奉召而来的皇子赶到后,有一个算一个,都被自己罚了跪。自己发了半天的火,只顾骂的痛快了,却还没有讲清楚发火的缘由。

    尽管皇帝心中很清楚,诸皇子之中在朝中都有各自势力,以及耳目的太子、蜀王、永王、宋王,甚至那个至少看起来,像是真正书呆子一样的沈王,知道这个消息并不会比自己晚多少。可毕竟不知情的儿子,占了更多的数量。

    就像是黄琼说的那样,至少死也得让这些不知道内情的儿子,死的明白一些不是?至少也得让他们明辨什么是真正的是非不是?可问题是,他是这群儿子的亲爹这不假,可他也是当朝天子。皇帝不能认错,天子是永远没有错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晚了一步赶到,又吊儿郎当穿了一身,在满是一身朝服,便是几个幼小儿子也都一身郡王朝服的儿子之中,显得异常扎眼的书生装的黄琼。就成了反应慢了半拍的皇帝,出气筒外加引出正事的引子。好在黄琼反应也快,马上便就坡下驴的给皇帝递过了下台的梯子。

    接过台阶下的皇帝,这次倒也没有含糊,直接让自己这些儿子想明白了挨骂的原因。皇后病重到薨了时,屡次不肯奉召。即不肯进京侍疾,也不肯进京奔丧的景王与端王,现在终于肯进京了。

    只是这二位进京的架势,不知道是来奔丧的,还是来谋逆的。按照祖制,皇子就藩可拥有三十名侍卫,二百名卫兵用来守卫亲王府。即便奉召进京,也只允许携带二十名侍卫,不得携带卫兵,多出一名来便视为造反。

    而且亲王在就藩之后,不得离开藩地方圆一百里,超过一百里必须要请旨。无旨进京,直接可以定位谋逆。可这二王此次进京非但没有圣旨,而且还各自足足带了三万人。先不说大行皇后的丧期已过,便是这三万军马便直接可以断定为谋逆。

    “畜生,朕怎么生出这么两只白眼狼来。忠孝信悌、礼义廉耻,居然都丢在了一边。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面去了?”在公布了让自己如此暴怒的原因之后,皇帝犹不解恨的又是一顿咆哮。

    之前尽管知道原因,可无论皇帝如何的喝骂,就是一直不吭声的太子,在听闻老爷子总算公开了让他如此动怒的原因之后,这次却是跟打了鸡血一样。待皇帝的怒火,稍微平息下来,立马接上话题道:“请父皇息怒。”

    “此二子罔顾人伦,借吊孝之名实则却行谋逆之实。现在更是公然带兵入京,已成造反事实,实属大逆不道。儿臣愿意为父皇解忧,代天行事率军诛杀此二贼,以解父皇之难。还请父皇下旨即刻出兵平叛。”

    之前太子究竟如何想的,恐怕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可现在这番话说完,在场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太子这是要下定决心落井下石了。多年来的暗中争夺,兄弟之情早就被抛到了脑后面去了。对于现在的太子来说,除掉两个压制自己多年的对手,才是至关紧要的。

    更何况,若是此次能争取到带兵平叛的机会,自己正好可以将手伸入军中。这正是自己多年来,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往日里,皇帝对军权把握的太紧,自己即便是身为储君,也连一个毛都碰不到。这次有了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太子又如何能够放过?

    只是太子这番话一说,黄琼马上便知道要坏菜。这位估计眼下被冲昏了头脑的太子,把自己这位皇帝老子想的也太过于简单了,也实在太过于心急了。他真的以为他的那点心思,能瞒得过他的这位亲爹?

    皇帝问不问他,是皇帝自己的事情。皇帝想要如何解决,那也是皇帝自己考虑的事情。这事千不该、万不该,由你这个当朝储君主动提起。更何况,无论是景王还是端王,都是与你这位太子爷,是一个娘肚子里面爬出来的。

    你口口声声的,誓言要诛杀此二王,让皇帝究竟会怎么想你这个做亲生大哥的?还是一母同胞的大哥?二贼,那是你应该叫的吗?这位太子爷出头出错了时间,更是出错了地方,估计一顿训斥是少不了的。

    只是还没有等皇帝,对太子的这番话做出什么表态。其他的几个成年亲王,见到太子做了出头鸟,便也纷纷的张口主动请战。张口闭口的誓杀此二贼,以便可以为父皇分忧,为朝廷解难。而叫嚣着的这些皇子之中,除了太子之外尤以宋王最为欢实。

    甚至便是那位被所有皇子,都视作真正书呆子的沈王,居然也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此时的景王与端王,在这些人的口中早已经从兄弟,直线下滑为犯上作乱,外加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

    跪在黄琼身边的永王,正准备也要随大溜,跟着向父皇表示忠心的时候。却是感觉到跪在自己身边的黄琼,轻轻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袖。不明所以的永王抬起头,却看到此时沉默不语的黄琼,正看向自己轻微的摇着头。

    还用下巴指了指,听完太子那番话之后,脸色变得越加铁青的皇帝。虽说不知道这个九弟,眼下葫芦里面究竟卖的什么药。可毕竟也是一个精细的人,知道这个九弟绝对不会无的放矢的永王,也直接闭上了嘴巴,没有参与到一片声讨逆贼的声音中去。

    除了蜀王、黄琼,以及被黄琼私下拦住的永王之外,其余的皇子只要年纪稍大一些的,几乎都已经表了态。只是这些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群情激奋的皇子之中,却没有人注意到皇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好,很好,你们真的都是朕的好儿子。真的是忠孝无比,朕真的应该异常的欣慰。只是,朕现在想要问一句。如果朕从皇子之中选派二人,去捉拿此二人,你们究竟会怎么对待他们?”看着群情激奋的儿子们,皇帝突然问了一句。

    作为一国储君,当朝的太子听到皇帝如此问,当然是义不容辞的一马当先:“父皇,此二贼值此母后崩殂之际,不思为入朝为母后举丧,反倒是趁机兴兵作乱,实乃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

    “此等乱臣贼子,自然是人人得以诛之。如果父皇圣断,允儿臣率军平叛,儿臣势必不会手下留情,定将亲手诛此二獠,为父皇分忧雪耻。他们虽然是儿臣的一母同胞,可公是公、私是私,儿臣断然不敢因私废公。”

    开什么玩笑,如果真如皇帝说的那样,准备要选派两名皇子统军出征,太子又岂能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军权那,这可是所有皇子都梦寐以求的东西。自己又岂能让其旁落别家?别说皇帝还没有指定谁,就算是指定了,也必须将此事给搅和黄了。

    在太子看来,若是给其他兄弟拿到这个机会,自己可就真的是寝食难安了。自己那些兄弟的尿性,他实在是太过于清楚了。太子打定主意,哪怕是自己得不到,也绝对不能让其他的兄弟,去有染指军权的机会。所以听到皇帝如此问,这位太子连忙第一个跳出来回答。

    “你怎么知道,他们此举是真的要举兵造反?毕竟眼下京城地面不净,甚至发生了暗杀亲王之事。他们多带一些人,也是无可厚非的。还有,他们都是你一母同胞的兄弟,你这么做,真的能下得去手?”皇帝对于太子的回答,貌似有些不相信的又问了一句。

    早在听到皇帝第一次询问诸皇子的时候,黄琼便清楚的知道,这是皇帝在钓鱼呢。如果太子不那么利令智昏的话,就算前边的话没有听出来皇帝的真实意图。那么这句意思已经很明显的反话,也该听出来有些不对的地方了。

    只是可惜,这位听到二王造反,一改大行皇后去世以来的颓势。眼下跟打了鸡血一样,可谓是激情蓬发的太子爷,却明显没有听出来皇帝,这番态度其实已经很明显话中的真实意图。看着已经入套的太子,黄琼也只能苦笑一声,他今天不倒霉那就怪了。

    正如黄琼猜测的一样,太子还真的没有理会皇帝话中,已经很明显的意思。很是有些兴奋的道:“父皇,此二逆贼,违背我朝太祖皇帝定下的铁律,私下募集私兵。现在更是公然带兵入京,其所作所为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他们是儿臣的兄弟这不假,可他们更是我大齐的臣子。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此二贼现犯下如此的滔天大罪,儿臣不敢因为他们是儿臣的兄弟,便徇私枉法的庇护。不诛杀,不仅天理难容,更无法向天下臣民交待。”

    “儿臣知道,父皇顾念父子之情。但有道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则不成方圆。我天家即受天下人供养,更当为天下人之表率。儿臣现愿意为父皇诛杀此二贼,以便成全父皇父子之情,保住天家的体面。”对于皇帝再一次询问,太子直接斩钉截铁的道。

    “好啊,太子真的是朕的好儿子,真不愧为当朝的储君。能有太子这样,肯为朕分忧的储君,朕应该感觉到心满意足不是吗?看来太子今儿要代替朕,出手解决此事了?不错,真的很不错。好一个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听完太子的回答之后,皇帝不怒反笑。只是这笑声有些渗人,语气之中非但没有半分的喜悦,反倒是充满了一股浓浓的悲凉之感。半晌皇帝没有回答太子,而是抬起头,看向其他刚刚与太子一样架势的其余皇子道:“你们是不是也是这个想法?

    皇帝的这个饱含凄凉的笑声,哪怕是在愚钝的人也听出不对来了。方才上蹿下跳最欢实的几个皇子有一个算一个,都不由自主的傻了眼。面对皇帝的厉声喝问,都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而太子则更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这位几乎不认识的亲爹。

第二百零五章 老爷子很精明

    见到唯唯诺诺的太子以及诸王,皇帝说出了一番彻底让他们呆若木鸡的话:“好,好,好,你们都是朕的好儿子。看来手足亲情,在你们的眼中什么都不是。远不及权位重要。难怪都说天家无亲情,现在朕是真的领教了。”

    说完这番话之后,皇帝没有看其余诸王的表情,而是站起身迈步走到太子面前,冷冷的道:“景、端二王,与你不仅是君臣,更是一母同胞。虽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可他们毕竟是你的亲生手足。”

    “出了如此之事,你这个做兄长的非但不为其求情,不请求朕彻查二王造反的原因。反倒是在这里一个劲的落井下石。现在更要亲自出手杀了他们,你们可真的是他们的好兄长。就算一个臣子犯了错都要彻查的,如今你的两个亲手足出了这等事,你去连问都不问。”

    “古人还知道不教而诛,则刑繁而邪不胜;教而诛,则奸民不惩的道理。你身为他们的君主,身为他们的长兄,居然连古人都不如。他们这些年的书,读到了狗肚子里面去了。朕看你这些年的书,也一样读到了狗肚子里面去了。”

    “让权欲迷住了你的心窍,连最起码的人伦都没有了。你这么做,如何对得起你刚刚辞世,到现在还没有入土的母亲?逆贼这二字,也是你这个做兄长的能说出口的?平日里,你对朕交待你的事情拈轻怕重,朕虽然恼火,但也没有过多的怪罪你。”

    “你背着朕,私下纵容门下官员贪赃枉法,放纵宗室鱼肉百姓,聚敛钱财为自己所用,朕一样没有说过你。因为是朕这个做父亲的不合格,没有能教育好自己的儿子,才让你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

    “可朕扪心自问,这些年虽说对你的管教上,也的确有不足和疏忽的地方。可平日里面对你也没有少下苦心,可怎么教出你这个混账东西来。不仅眼里面只有权势与金钱,甚至现在连人伦都顾不上了。朕现在不想见到你,你现在马上滚到你母后的灵前去跪着。”

    说到这里,皇帝又指了指其余刚刚叫的最欢实的几个皇子:“还有你们,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别当做朕真的不知道,你们心中都打着什么小算盘。你们龌蹉的心思,朕还是清楚的。你们现在都给朕滚回去,把陈思王的那首《七步诗》,给朕抄写一百遍。”

    “父皇,您这么说儿臣,儿臣实在有些不服。景、端二王如今反意已经昭然若揭。儿臣与几位兄弟一心要为父皇分忧,这又有何过错,换得父皇如此的责骂?二王不诛,则国法、天理何在?”

    “二王与儿臣是兄弟这不假,但儿臣不能因为他们是儿臣的兄弟,就放任他们犯上作乱,如此长期以往国将何国?如果儿臣因为他们是儿臣的兄弟,便为虎作伥、姑息养奸,又有何面目去面对天下人?面对我大齐的列祖列宗?”

    尽管被皇帝揭了老底,对这位太子来说打击很是巨大。但他更知道的是,无论皇帝如何的表态,自己眼下已经没有了退路。所以,这位太子爷也算是死硬到底。只是这次他聪明的多了,知道拽上了几个弟弟。

    太子的顶撞,让皇帝怒火更胜:“好,你想不明白是吧。那就去你母后的灵前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现在你们都统统的给朕滚蛋,什么时候把《七步诗》读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朕。”

    见到皇帝是真的发火了,毕竟是在皇帝积威之下长大的。被皇帝一顿暴风骤雨,诸王不敢在有任何的反驳,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温德殿。开什么玩笑,太子都被皇帝斥责外加罚跪,他们那里还敢学着太子的样子去顶嘴?

    出了温德殿,同样被皇帝今天的电闪雷鸣,吓的满头大汗的永王。将黄琼拽到一个没人的角落,举起袖子擦拭了一下头上冷汗,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后道:“我说老九,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你七哥我也得不是罚跪,便是回去抄书。”

    “奶奶的,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可听说了,大行皇后薨了的那天,你正和老爷子在丽正门那里,单独说了半天的话。咱们这些皇子,包括太子在内,可还没有一个人能享受过这种待遇。”

    “你小子到底是施展了什么诡计,让咱们那位有些苛刻的皇帝老子,在如此短的时日之内,便如此的另眼看待?我说你小子能不能别这么锋芒毕露,惹得别人红了眼在那啥。我知道你是大高手不在乎这个,可毕竟双手难当群狼不是?”

    永王的这番半是疑惑,半是恭维的话,黄琼只是微微一笑道:“我哪有那个本事?我只不过是按照人之常情推断出来的而已。二哥、三哥虽说反意已露,但毕竟与你我一样,是老爷子的亲生骨肉。试问这天下又有那个父亲,会希望自己儿子走到如此地步?”

    “非到万不得已,老爷子是不会真的下那个决心除掉他们的。尤其是现在大行皇后,尸骨还未寒的时候。而太子这次所犯最大错误便是,无论老爷子怎么决定,那是老爷子自己的事情。而不该是他这个做兄长,乃至做储君的人该提出来的。”

    “老爷子熟读史书,历朝历代皇子之间,为了争夺帝位相互残杀的先例,老爷子清楚的很。他之前最担心的便是,诸皇子之间自相残杀。你当真以为,老爷子愿意见到咱们兄弟之间,也做出那些骨肉相残的事情来?”

    “哪怕是太子说的没错,但这么说也正是犯了老爷子一向以来最大的忌讳。想想也是,这几年景王与端王,在朝中拉拢大臣处处与太子作对,到处给太子掣肘,与太子争夺势力。虽是一母同胞,但相互积怨甚深,几乎与仇敌无异。”

    “如今有机会彻底的除掉,这两个与其说是兄弟,还不如说对手更恰当一些敌人,太子又那里能忍得住?太子自请领兵剿灭二王,这个做法其实没有错。但他错就错在,明摆着要对二王斩草除根,这又岂是老爷子能够忍的?”

    “二王即便真的造反了,那也是老爷子的儿子,也只有老爷子才有处置的权利。太子越俎代庖,就是正捅到老爷子最痛的地方。尤其是眼下,三王死因尚且不明,老爷子绝对不允许类似情况再次出现之时。”

    “况且,今儿老爷子虽说为二王之事异常愤怒,但想必以咱们这位父皇的精明,心中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二王在封地横征暴敛,募集私兵、打造军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手中有着南北镇抚司的老爷子,又岂会真的一点不知?”

    “拖到今天,还是与大行皇后的病势有关。老爷子是怕这事掀开的过早,大行皇后走的时候闭不上眼睛。其实老爷子在召二王进京侍疾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对二王进行警告。估计二王到京,就会被直接扣下。也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二王才公然两次抗旨。”

    说到这里,黄琼看了看听罢自己分析之后,目瞪口呆的永王。在无法告诉其真正内情的情况之下,也只能叹息一口气道:“老爷子既然已经有了定数,咱们又何必参与其中。自讨那些没趣?七哥,老爷子可比你我想象的要精明的多。别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坐稳皇位的。”

    “你小子果然有一套,这心思缜密上咱们兄弟之中,恐怕没有一个能够赶的上的。蜀王虽说看起来不次于你,可我总感觉他对某些事情上的灵性,与你小子相比差的还太远。单就这份急智,他就远不如你。”

    “当初我就说,你小子不是简单的人物,今儿一见果然如此。你算是把老爷子的心思,给摸的透彻到家了。你肚子那些弯弯肠子,你七哥我是远远不如。幸亏没有和你玩心眼,否则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听罢黄琼的分析,瞠目结舌良久,永王来了这么一句。

    对于永王的称赞,黄琼只是淡淡的一笑:“七哥,你真的是那种昏聩之人吗?以小弟所见,七哥在那些事情上的感觉,可要远远的超过太子。只是现在的七哥,有些难得糊涂罢了。好了,咱们也该过去了。否则待的时间长了,又有些人认为咱们在这商议什么龌蹉的事情。”

    在黄琼看来,这位七哥虽说心机不算太深,但那得分跟谁比。至少在诸皇子之中,他的心机要超过大部分的人,至少在中上。别说沈王,被自己亲娘骄纵得异常骄横的宋王,便是太子也放佛差了一些。

    就在两个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满头大汗的高无庸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打了一个签,对黄琼道:“英王殿下,原来您与永王在这里,可让奴才一顿好找。皇上有旨,让您马上去温德殿面君。”

    听到皇帝召见自己,尽管心中明知道什么事情,可多少还是有些不情愿的黄琼,也只能硬着头皮在永王了然的目光之下,跟随高无庸向着刚刚离开没有多久的温德殿走去。别人刚挨了一顿尅,自己这个时候被召回去,这不是明摆着给其他人上眼药吗?

    只是皇帝相召,黄琼又不能不去。硬着头皮,回到刚离开不久的温德殿,却见到正在奋笔疾书的皇帝,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直到自己在地上跪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皇帝才停下笔,拿着其写的东西吹干,又亲手用上印之后,才迈步走了下来。

    路过黄琼身边的时候,压根没有看跪着的黄琼。走到温德殿的正门之前,看着温德殿周边几处宫殿,一直没有说话。直到黄琼跪的双膝发麻,才开口道:“起来吧,你要东西在御案上,自己去拿。还有几道关于郑州的秘折,你自己一并拿回去看。”

    “那些折子回去看完后,直接销毁了便是,不用在往回拿了。里面的东西,你自己心里有个数就可以了。记住你答应的事情,不要总想着与朕耍滑头。朕之所以让你跪这半个时辰,就是让你好好冷静一下头脑,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

第二百零六章 考验才开始

    听罢皇帝的话,黄琼站起身来深深一鞠躬道:“儿子知道了。儿子不会说请父皇放心,这个时候说多也没有什么用。儿子只能保证一定谨遵父皇教诲。全力以赴做好此事,绝不辜负父皇的期待。”

    什么事情,父子两个谁也没有说,彼此心里有数罢了。沉默良久,皇帝才道:“今儿回去该交待的交待,也去与你母亲道个别,明儿你便去骁骑营坐阵。该出发的时候,朕会给你圣旨的。”

    “你这一去到完成善后,恐怕再回来也要年前了。儿行千里母担忧,与你母亲说一下,免得她担忧。你母亲性子冷淡,不怎么会表达,你做为儿子也要体谅她。今儿去陪你母亲与寿阳吃个晚膳,嗯,上次你弄的那个锅包肉,寿阳很爱进。”

    “这次你在做一些,宫中的厨子做不出你那个味来,他们做的寿阳不爱吃。你以后要与寿阳多亲近一些,她的几个哥哥都不成器,母亲又已经不在了。寿阳年纪虽小,但心思却很重,不爱与兄弟姐妹们接触。”

    “朕与你母亲能护得住她一时,却护不了她一辈子。朕百年之后,恐怕要跟着受到不少的牵连。朕把她就交给你了,你一会要护住她周全。至于现在,做的好,朕两件事一并重重有奖。”

    说到这里,皇帝虽然有些犹豫,但咬了咬牙直接开口道:“若是做不好,朕宁愿你母亲恨朕一辈子,也会除掉你。因为你太过于聪明,城府虽然还有些不足,但在诸皇子之中无出其右者。即便没有自己的势力,可借势这个本事,你玩的是风生水起。”

    “你小子论起阴谋来只是一般,但你的阳谋手段却是一等一的高手。心智、手段、城府无一不缺,缺的只是历练上还差了一点火候。就你现在的能力,把你放在骁骑营, 用不了几日,你就能把骁骑营人心拉过去。”

    “朕虽说没有教育好这些儿子,可这些儿子肚子里面究竟有几两油,朕还是知道的。你的那些兄弟,论起手段和城府没一个及的上你。太子以阴谋整你,却被你用阳谋光明正大的化解开来,自己反倒是被弄了一个灰头土脸。”

    “当初朕替你调换侍卫,你却将太子调给你的那些侍卫留下了一部分。其余的,就算明知道他们之中有人是太子的眼线。在得知他们回东宫受到排挤后,你却在一直悄无声息的,在暗中接济他们。”

    “一个不计前嫌,再加上太子对身边人过于苛责。太子派到你身边的侍卫,甚至是太子的侍卫,又有几个现在心不是向着你的?便是朕派到你身边的那些太监,现在还有几个肯与朕禀奏实话的?”

    “做事滴水不漏,光明正大的阳谋,便是朕明知道你的心思,却也奈何不了你。甚至斥责你,都找不出借口来,还得夸奖你宅心仁厚。阿九,就这一手,你的那些兄弟,又有几个能及得上你的?”

    “永王府那天的经历,便是当初的朕都难以容忍,可你偏偏就忍了下来。因为你在内心里面,就从来没有看得起他。你有傲气、也有傲骨,不是那种久居人下之人。再加上你的手腕、城府,还有你的胸襟。最关键的是还能忍,甚至比朕还能忍。”

    “朕百年之后,这个位置不传给你,换了谁都坐不住。你若达不到朕的期望,那么朕即便在于心不忍,但为了这祖宗传下来的江山,也不能留下你。哪怕你母亲怨恨朕一辈子,朕也认了。因为朕不能将江山,交一个连手足之情都没有人。朕的继承人,必然要德才兼备。”

    “朕知道,以你有的能力做好这件事情,可谓是轻而易举。若是做不好,那便是你存下了不该有的私心,有意识的不想做好。若是这个样,即便你再有才华又如何?一个连手足兄弟,甚至是自己的侄儿都容不下的人,又如何能容得住这天下的臣民?

    “朕今儿斥责太子,不是因为他的做法不对,而是因为他私心太重了。他的心思不在为国分忧上,而是在想着斩草除根之上。他让朕已经失望到了骨子里面,朕希望你不要成为第二个,也让朕同样失望的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皇帝都是背对着黄琼。虽然没有与黄琼面对面,但这一番话下来,饶是黄琼意志坚定,可也被吓出来一身冷汗来。他这才发现,自己真的还是小看了自己这位皇帝老子。自己私下里面的那些小动作,如此的隐蔽,居然都没有瞒过他。

    只是黄琼一时没有想明白,自己这位皇帝老子,今儿与自己说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图。不过有一件事黄琼却听明白了,如果这件事情做不好,让皇帝失望的话,他不会在让自己活着。摸了摸自己鼻子,黄琼也只能苦笑摇头。

    他一时没有摸准,老爷子这是真心话,还是单纯的就是在吓唬自己。还是就想要杀了自己,在这里给他自己找借口呢?否则什么叫做轻而易举,便能将此事办好?否则,便是有私心?自己又有什么私心了?难道就因为自己那些小动作?

    皇帝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都是背对着黄琼。直到话音落下,才转过身看着被自己吓得不轻的这个儿子道:“朕还是那句话,办好了,朕重重有赏。办不好,你也别怪朕。以你的能力,若是私心太重,如果朕这个位置不叫给你,对于大齐来说后患无穷。”

    “现在拿上圣旨,去你母亲那里告别。至于今后,便要看你的表现了。是在更进一层,还是最终人头落地,就看你自己怎么做了。嗯,做菜的时候多做一点,一会朕要去你母亲那里用膳。”

    听罢皇帝的吩咐,黄琼摸了摸鼻子,没有敢在说什么。老实的走到御案之前,拿起上面的东西后,离开了这间温德殿。走出温德殿之后,回头看了一眼这间面积并不大,但却显得很精致的宫殿。摸了摸头上被皇帝吓出来的冷汗,向着听雪轩走去。

    而在他身后,皇帝看着他的背影,却是深深的叹息一声。转过头,对着从殿后出来的郭太医,叹息了一声道:“希望这次能够镇的住他,让他到郑州之后少给朕惹点是非。也希望这个妖孽,别让朕再一次的失望了。”

    皇帝的这番话,郭太医却是笑了笑道:“皇上,若是他真的没有达成您的要求,您真的就舍得下手除去他?况且,现在便说定下来,是否还是有些过早?至少太子那里,现在还不宜动。否则,臣担心太子身上发生那的事,会在此子身上重新上演。”

    对于郭太医的担心,皇帝却是摆了摆手道:“老友,非是朕心急,而是真的岁月不饶人那。原来朕批折子,可以整夜整夜的不睡,第二天照常上早朝。可现在,坐在那里用不到一个时辰,便头昏眼花外加腰酸背痛。”

    “眼下国事又是如此的艰难,朕真的需要一个得力的帮手,来帮朕处理国事。单靠朕一个人,现在实在有些独木难支的感觉。至于老友的担心大可不必,你可别被此子表面上的圆滑给蒙蔽了。”

    “此子心志之坚定,性情之坚毅,远非太子可以相比的。太子身上发生的事情,未必会在他的身上重新上演。这次对他与蜀王,皆是一个考验,现在就看他们两个谁能做的更好了。朕说过,祖宗百战传来下来的这座江山,只有有德者才能继承。”

    “无论他还是蜀王,都必须要通过朕的考核才行。朕倒要看看,他们两个谁更适合一些。而且,有些事情也该到了揭开谜底的时候了。朕也要通过此事,看看那个在暗中兴风作浪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只是以此子的才能、胸襟、手腕,再加上翻云覆雨的本事。朕最担心的,是朕最终的选择不是他。恐怕换了谁都压制不住他,甚至江山都未必能坐稳。可如果让朕真的除掉他,朕又那里下得了那个手?说是说,恐怕到时候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皇帝的话音落下,郭太医也沉默了。良久郭太医才道:“皇上,也不必过于忧虑。此事未必就无解,到时候看着走就是了。就臣以为,此子与蜀王较量未必就会输。您之前不也说过,此子更长于阳谋吗?治国之策,阴谋总归落了下乘,阳谋方为大道。”

    “况且,考验这不是才刚刚开始,最终花落谁家,还需要时日来验证。您现在春秋还在鼎盛,也不急于一时下决断。试玉还需三日满,更何况辨材?此子出宫方才一年不满。蜀王也方才回京几个月,时日还长着呢。”

    对于郭太医的劝慰,皇帝也只能苦笑道:“希望能借老友吉言吧。让人传蜀王吧,朕要看看这个老五,准备如何对付他的两个一母同胞。希望他也别让朕失望,否则朕这个父亲做的也太过于失败了。”

    皇帝的此番感慨,郭太医自然不会在参合进去。在听到皇帝传召蜀王之后,郭太医也识趣避到了温德殿的后殿。其实以郭太医的眼光,又如何不知道皇帝的这番大考,其实答案已经有了。只不过,皇帝还没有最后下定决心罢了。当然,也可以说皇帝还在犹豫之中。

    也许正印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在有些事情上,郭太医作为一个局外人,反倒是比皇帝本人,看的更加清楚一些。就蜀王与黄琼之间,他虽然未必支持黄琼。可在他看来,蜀王心机过深,未必是人君之相。

    而且郭太医有种感觉,这段时日里面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恐怕这位蜀王殿下难脱关系。至于除了四个嫡子之外,外家实力最深厚,至少表面看地位最高的宋王,这位郭太医倒是与黄琼的看法类似。

    那位娇生惯养的宋王,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即便连同他那位小算盘打得很精的母亲,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一个娇生惯养出来的公子哥,耍耍小手段表示一下存在感,也就是极限了。若是再多,恐怕就非他能力所及了。

第二百零七章 要体会上天好生之德

    眼下皇帝在这个当口之下,直接便将宋王排除在外。甚至可以说连考虑都没有考虑过,也表明了皇帝的一个态度。恐怕在看待这位宋王,以及他背后德妃上,这位皇帝其实也压根没有看上眼。否则,那么至少也该给这位宋王一个机会不是?

    至少在目前看,皇帝只肯蜀王与这位英王之间做出选择,也足以说明一些问题。郭太医心中明白,过当皇帝最终做出选择的时候,也就是太子储君之位被废之时。皇帝这次可谓是用心良苦,他这是在为废太子之后,太子的后路做选择呢。

    历朝历代,丢了储君之位的太子,几乎没有一个好结果。自己的皇帝父亲虽说未必下得去手,可接掌皇位的那些兄弟,又有几个肯放过的?郁郁而终,对于这些废太子都是一个最好的选择。皇帝如此的煞费苦心,要想在自己百年之后保住太子的命。

    只是,自己这位皇帝老友,真的能够如愿以偿吗?太子这些年做了些什么,他真的一清二楚吗?而英王遇刺的事情,真相究竟是什么?三王的死,究竟是谁下的黑手。如果真的是太子做的,他能逃过去报应吗?

    皇帝的这个想法很好,但会不会最终是梦一场,谁又能说的清楚?皇帝现在尚在,大权牢牢在握,尚且无法约束诸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最终导致了此次事件的发生。更何况百年之后,诸人在无所顾忌?

    其实这位郭太医很想说劝说皇帝一句,若是他百年之后继位储君,非胸襟、手腕皆了得之人,就眼下已经有些失控的态势,换了谁上位都一个样。一旦选错了人,这两样哪怕只有一样,引发的后果则只有两个。

    要么继位之君,压制不住自己那些兄弟。为了稳定皇权,对自己手足兄弟大开杀戒。这样一来,反倒是违背了他如此煞费苦心。要么,当年西晋的八王之乱,前唐的玄武门之变都会重新上演,兄弟之间刀兵相见、手足相残。

    不过郭太医虽说不是很看好,皇帝的这个做法,城府很深的郭太医却从来不会说出口。皇家的事情,凡人还是少参与为好。尤其是这种夺嫡之争,即便是自己也要尽可能的不要参合进去为好。自己虽然无所谓,可自己毕竟还有一大家子人呢。

    而且皇帝的心思,自己虽然懂得。可皇帝的心思,真的就像是自己看到的那样吗,恐怕未必?自己虽然与其相交二十余年,但这位皇帝极少在自己面前,真正的彻底敞开他的心扉。君威难测,慎重一点没有坏处。

    听着前殿皇帝与应召而来的蜀王对话,这位郭太医的心思却是浮想联翩。而此时已经返回听雪轩,被皇帝一席话弄得心情极为郁闷的黄琼,却受到了幼妹的热情欢迎。见到黄琼回来,正在描红的寿阳连字都顾不得上写了,一路小跑着迎了过来。

    看着一路跑过来的寿阳,黄琼连忙一把将她抱起来。好家伙,几天不见,这个小家伙貌似重了许多,这小脸也变得圆润了许多。看来这丫头在母亲这里,过的不是一般的滋润。而怀中的寿阳,看着黄琼笑嘻嘻的道:“九哥,你可算来了,寿阳这些天都想你了。”

    听着幼妹的童言童语,虽说明显是在忽悠自己,可依旧让黄琼之前郁闷的心情不翼而飞。在孩子面前,没有人可以一直带着假面具生活。笑着拧了拧怀中小丫头的鼻子道:“小人精,你是想九哥了,还是想九哥做的好吃的?”

    黄琼的调笑,让小丫头不由的小脸一红。低下头,有些害羞将脑袋埋在黄琼的怀中道:“人家真的是想九哥了。只是想着、想着,便想到了九哥做的好吃。寿阳与父皇还有娘亲,都说了好多次了。不信,你问问娘亲。”

    看着小丫头被自己揭穿后,有些羞涩的样子。黄琼哈哈一笑,将这个丫头举到头顶:“九哥不用去问你娘请,也是相信寿阳的话。好,九哥今儿就满足寿阳的愿望,给寿阳做锅包肉,还有其他很多很多好吃的。”

    听到黄琼答应自己做好吃的,骑在黄琼肩膀上的寿阳兴奋的小脸,都笑成了一个小包子。而黄琼抬起头,却看到一边正陪着寿阳习字的京娘,此刻正在笑盈盈的看着自己。想起方才自己哄孩子的话,却也不由得老脸一红,有些尴尬的一笑。

    待到京娘过来想要将寿阳接过去的时候,黄琼却是摇头道:“让这丫头就这么坐着罢,今儿我给寿阳当一回大马。她还是一个孩子,在学业上不要逼得太紧了。咱们寿阳这么聪明,偶尔的放松没有问题的。”

    说罢,黄琼才看着京娘道:“怎么样?前次进宫太过于匆忙,也没有来得及与你细谈。对宫中的生活,也不知道你适应与否?母亲的性子我知道,恐怕这丫头平日里面,你管教的更多一些。这丫头看起来文静,可毕竟是一个小孩子,估计也是皮的很。”

    见到黄琼问起自己在宫中的生活,京娘微微一笑道:“这里很好,有对京娘很好的娘娘,皇上对京娘也不错,又不用去理会外面的那些烦心事,还有寿阳公主陪伴。京娘在宫中也很适应,倒是有劳英王殿下惦记了。”

    看着京娘脸上真诚的表情,倒不像是弄虚作假。知道她真的很适应宫中生活,黄琼倒也放下心来。想起一件事情,黄琼看了看面前的京娘道:“我马上要去郑州了,有些真相也到了该揭开的时候了。”

    果然是聪慧的人,黄琼一提起来要去郑州,京娘马上便反应了过来。黄琼后面的那半句话,更让本来与黄琼母亲接触多了,也沉静了许多的京娘,却是激动了起来。倒也不怪京娘激动,得知父母沉冤得雪有望,换了谁都是一样。

    京娘有些激动的表情,黄琼摇了摇头却是道:“沉稳一些,有些事情我会尽力去查,但是能查成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在宫中千万不要表现出来。不管怎么说,他总归还是父皇的儿子。”

    听到黄琼的叮嘱,京娘拼命的点了点头。可激动的神色,却是没有能够立即平复下来。见到她一时难以平静,黄琼道:“回房间痛快的哭一哭,将心中的苦闷发泄一下。有些事情,别总压抑在心里面。但答应我,这次发泄出来之后,以后就不要在表现出来。”

    黄琼的话音落下,京娘深深的看了一眼黄琼之后,捂着嘴转过身向着自己房间跑去。看着她的背影,黄琼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就在黄琼目送京娘匆忙的离开时,传来母亲的声音:“她很聪慧,有些事情你不用点她也知道的。”

    当黄琼转过身,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后的母亲后,却是摇头道:“儿子知道她很聪慧,否则也不会将她送到母亲身边。只是有些事情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忘记,您也不再是您了,她不再是她了,而我更不是我了。”

    “有些东西,总压制在心里面,早晚都是要出事的。还是让她发泄一下为好,尽管我也知道,在宫中的人连哭的资格都没有的。诚如当年的您,还有现在的她,也许还有大行皇后。母亲,这些年您究竟瞒了我多少事情?”

    对于黄琼的话,母亲却是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听雪轩内的梅林之中,沉默良久才道:“有些事情,该让你知道的,等到尘归尘、土归土的那一天,我会让你知道的。只是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

    母亲的回答,让黄琼也沉默了下来。他知道母亲如果不想说,至少自己是问不出来的。而此刻骑在黄琼肩膀上的寿阳,则睁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此时都沉默不语的母子两个人:“娘亲、九哥,你们在与寿阳打哑谜吗?”

    寿阳的话,打破了此时的沉默。黄琼才想起,有些话不应该当着孩子的面谈。赶忙将这个幼妹放下来,牵着她的小手道:“九哥与母亲没有打哑谜,九哥只是在和母亲商量一下,一会给寿阳做什么好吃的。”

    听到哥哥与母亲商议,给自己做什么好吃的。寿阳甜甜的笑了笑后,又伸出另外一只小手,将母亲也一并牵了起来。而看着寿阳暖心的举动,母亲则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子,带着她向着屋内走去。

    进了母亲的书房,黄琼拍了怕寿阳的小手,让她去继续描红后。才向着母亲道:“儿子,恐怕这几日就要领兵去郑州。这一去,恐怕年前才能回来。这次进宫,是特地向母亲辞行的。不知道母亲,还有什么叮嘱没有。”

    黄琼的话音落下,母亲却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沉默良久才道:“没想到,我避让了十八年,也让自己的儿子避让了十八年,却最终还是走到这一步。也许这就是生在天家,难以摆脱的命运。”

    “既然你父皇已经下了这个决心,恐怕事情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已经走到这步田地,我又能说什么?我虽然不想让你手上,沾上自家人的鲜血,更不想让你背负杀兄的罪名。但你父选择了你,想必是他清楚以你的性格,是做不出来那种斩草除根事情的。”

    “他担心若是换了别人去,景王那里满门恐怕会鸡犬不留。在这件事情上,他甚至连朝中的臣子都不敢相信了。你来我这里之前,你父皇应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也不想在说什么,唯一希望的便是你这一去,能体会上天有好生之德、少做杀虐。”

    母亲的这番话,让黄琼眉头微微的一皱。他现在越来越感觉,当年的事情真的未必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虽然母亲透露出来的只是只言片语,但依旧让黄琼再一次的感觉到。母亲与老爷子,还有大行皇后之间的事情,绝没有那么的简单。

    只是母亲不想说,他这个做儿子的又能奈何?对于母亲的沉默似金,黄琼也只能苦笑道:“母亲,儿子答应过父皇,会尽力保住二哥的血脉。除此之外,父皇倒也没有在叮嘱什么?至于能不能做到,儿子也只能说尽力而为。”

第二百零八章 骁骑营

    不过出乎黄琼意料的是,母亲在听完他这番话之后,却是一改之前沉默似金的态度,而是斩钉截铁的道:“在这件事情上,你父皇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而我比他更知道的是,这件事情只要你想做,你是能够做到的。我教出来的儿子,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对于母亲的这个自信,黄琼也只能苦笑不已。他还能怎么说,还能说什么?一个爹,一个娘,给自己下的命令几乎都一样。自己的那个皇帝老子,更是拿着自己脑袋在威胁自己。而母亲虽说短短的一句话,但带来的压力却比老爷子要自己脑袋威胁,甚至还要大。

    无奈的黄琼,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至于母亲此时的心态是什么,黄琼都已经懒得去问了,反正他问也问不出来。不想在此事上费脑筋的黄琼,干脆转身洗手去做羹汤去了。没办法,那边的寿阳虽说在描红,可眼光不断的在看着这边的自己,一脸的可怜相。

    面对着这个小吃货期待的目光,黄琼还是老实的去做饭了。一条糖醋鲤鱼,一盘雪绵豆沙,还有寿阳最爱的锅包肉,一道用羊肉做的牙签肉。再加上两道小青菜,以及炝拌了一个豆芽,外加一大盘加入羊奶蒸的小馒头,让寿阳在一次吃的眉开眼笑。

    尤其是雪绵豆沙,别说寿阳很没有少吃,就连母亲都吃了不少。甚至这次,皇帝都多吃了不少的饭。搞的黄琼原来蒸的馒头有些不够吃,只能下厨用虾仁、青豆、火腿,炒了一盘子扬州炒饭,才算满足了几个人的胃口。至于京娘那里,黄琼早就给留了一部分。

    放下手中的筷子,接过太监递过来的清茶漱漱口之后。皇帝指着那盘吃得精光的扬州炒饭道:“一会,你将这个什么炒饭,教会厨子怎么做。以后朕在熬夜批折子,饿的时候,就用这个当宵夜了。”

    皇帝的要求,黄琼却是摇了摇头道:“父皇,这个东西日常吃可以,但当做宵夜是不行的。您久坐批折子,晚上吃这个容易积食的,对您身子不好。儿子一会给您炒些油茶,您熬夜的时候冲一碗喝,最多在加上一块点心便可以了,即容易消化、又可以耐饥。”

    黄琼的回答,让皇帝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后,微微轻叹道:“看来,阿九倒是希望朕多活几年。也许你的那些兄弟之中,也只有你还有这份孝心。至于其他的人,恐怕盼望着朕早死的更多一些。”

    皇帝的这番话,把黄琼闹了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回答也不好,不回答更不好。好大一会才有些窘迫的道:“父皇,您这话说的。人的五根手指头,还不能一般长短。龙生九子,也各有不同不是?更何况,额,诸兄弟那么多,出了几个不孝之子也是可能的。”

    “再说,二哥与三哥那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眼下还是不清楚不是?也许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呢?至少在儿子看来,大部分的兄弟还是孝顺,都盼着您长命百岁的。”

    对于黄琼的解释,在看看黄琼回答这番话时候,明显有些言不由衷的表情,皇帝只是淡淡的道:“阿九现在也学会,拿着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来糊弄朕了。此番话,究竟是不是由衷之言,你自己心里清楚。若是真的像你说的这般,又何苦弄到现在无法收拾的地步?”

    皇帝的这个评价,让黄琼老脸涨的通红,只能来了一个闭口不言。看着面前多少有些尴尬的儿子,皇帝倒是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而是开口道:“去吧,把你的说那个油茶弄出来后,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过了今天,恐怕你想睡一个安稳觉都不可能了。”

    听到皇帝的吩咐,正有些尴尬的黄琼,那里还不逃得飞也似的。先去厨房,用芝麻、花生,给皇帝炒了一大碗油茶。考虑到皇帝这几天火气,实在不是一般的大,黄琼还特地在油茶里面又加了一些红豆。

    告诉皇帝身边高无庸,这玩意怎么一个吃法。并叮嘱高无庸这玩意吃多了上火,最好不要天天喝,适当的给皇帝调整一下。顺手又给寿阳那个小吃货,烤了一些槽子糕和缸炉后。黄琼连听雪轩都没有敢回,直接回到了府中。

    至于听雪轩内自己的那对父母,黄琼实在不想和他们去伤脑筋了。揣摩这两个人精子的心思太累了,有那个闲暇功夫,自己还不如回去多休息一会。反正这天下,天老大、地老二,他们排老三别人一般是不敢有意见的。他们愿意故作神秘,谁又能奈他们何?

    晚上黄琼没有招侍寝,而是就在自己的卧室之内,静静的打坐调息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将破晓黄琼才起身,走到院子中看着天上的启明星,掏出胸口处司徒唤霜送给他的那枚玉佩,轻轻的吻了一下:“霜儿,你现在究竟在何方?知不知道,明儿我就要出征了?”

    只是回答黄琼的,只有院子内的宁静,在加上风扫过树梢的声音。至于心中的佳人,是不可能给他任何回答的。知道自己也不可能得到回答的黄琼,就这么站在院子里面,而丝毫没有理会已经晚秋的寒风,扫到自己身上。

    直到天色已经大亮,皇帝派来催促外加宣旨的兵部侍郎赶到 ,黄琼才匆忙洗漱,草草用完早膳,带着范剑以及府内侍卫,向着骁骑营赶了过去。黄琼可没有理会那位坐轿子的兵部侍郎,能不能跟上自己的速度。除了京兆府,便一路纵马向着骁骑营驻地孟津疾驰。

    这次黄琼骑的是依旧是那匹青海骢,身后的侍卫骑的也都是大齐军中最普遍的党项马。原本他打算骑那匹汗血宝马,但被宋公良给拦了下来。宋公良的意思是统兵上阵,坐骑还是不要太显眼为好。

    那匹汗血宝马虽说神骏一些,可身高体态比大齐军中常用的党项马,至少要高出一头来。而且对手只要是武官,极少有不识马之人。如果认出他坐骑是汗血宝马的话,不用猜便知道那个是他英王殿下。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凡是带兵的人没一个不知道的。

    骑着那匹汗血宝马去,只能给他这位英王殿下带来危险。所以,他的建议还是骑那匹青海骢更好一些,至少这种马在大齐军中并不少。虽说像他这匹这么神骏的不多,可总归多少还是有的。而且这匹青海骢他已经训好,比那匹汗血宝马更适合上阵。

    在这方面,向来是从善如流的黄琼,见到宋公良的话有道理,而且他的侍卫首领王大龙也赞同,也就接纳了这番劝谏。马好,再加上孟津距离京兆府,也不过几十里距离,便是连朝发夕至都用不上。一路疾驰,午时黄琼便赶到了孟津骁骑营大营所在。

    至于那位坐着轿子,还在后边慢吞吞的兵部侍郎,此时早就被甩的踪影皆无。只是黄琼没有料到,到了骁骑营大门门外却进不得。随行人员,无论怎么解释,得到的都只是一句话,他们还没有接到圣旨,不能开营门放他们进入。

    反正要么有朝廷的圣旨,要么有兵部和枢密院发的公文。英王?不好意思,英王是谁他们不认识。苏长史是谁?不好意思,非兵部、枢密院、殿前司的官员,一样不许入内。别说王大龙嘴皮子都快要说干了,便是那位身上穿着官袍的苏长史亲自出马也没有用。

    看着骁骑营大门外壁垒森严,站岗的军士十足的精气神,黄琼表面上看似很平静,在内心中却是点了点头。先不说对自己这个亲王尊重不尊重的事情,单就这份治军严谨的劲头,便足以说明骁骑营现任都指挥使,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面对王大龙的请示,黄琼只是淡淡的道:“人家说的没有错,那咱们就在这里等着,那位兵部侍郎。他什么时候到,咱们在什么时候进去。传令下去,谁也不许硬闯。这里不是英王府,一切都要按照军中的规矩来。”

    说到这里,黄琼自己率先下马,就在骁骑营大营外,找了一处石头坐了下来。黄琼这个亲王都如此,其余的人也都只能老实的下马待着。黄琼的那些侍卫,本就都军营出来的,也知道将令一出军破身死的规矩。

    所以,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围在黄琼身边,一手扶着刀柄,一手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也只有明显不太会骑马,这一路上过来着实有些痛不欲生的范剑,一边在侍卫的帮助之下,挣扎着下马。一边嘴里面嘟囔着,对面那些军士拿着鸡毛当令箭一类的话。

    听到范剑的嘟囔,黄琼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站起身来对着王大龙道:“大龙,安排几个侍卫,马上护送范先生回英王府。既然范先生不愿意服从军令,不适应军营,那么本王也绝不勉强。”

    黄琼的话中斩钉截铁,把范剑与王大龙都吓了一跳。自己这刚出来还没有半天,便灰头土脸的被送回去,自己哪里还有脸继续在英王府待下去?知道自己错在那里的范剑。连忙道:“请王爷恕罪,剑知道错了。还请王爷,在给剑一个机会,剑保证不会再犯。”

    见到范剑一脸诚恳的认错,黄琼微微点了点头后,却是将目光扫了一眼身边的侍卫后道:“此次本王奉命督师,虽为处置使。但到了军营之中,便要以军令为尊。从此刻起,包括本王在内,所有人都务必要遵守骁骑营的将令,违者一律以军法从事。”

    “既然范先生知道自己错了,本王便再给范先生一个机会,若是再犯定然重重惩罚。还有你们,本身大部分都是边军军官出身,也都是手头上见过血的人。军令的重要性,你们比本王清楚。在进入骁骑营之后,你们都把你们亲王侍卫的那套给本王收起来。”

    “一切的行动,都要以军令为先,这一点包括本王在内。上了战场冲锋在前的,本王重重有赏。若是有畏战的,现在本王便可以送你们回去。等到了战场上,若是谁敢只退不进,不听号令,本王定斩不饶。你们丢的起那个人,本王丢不起那个人。”

第二百零九章 看不懂的诸将

    黄琼身边的侍卫,本身大部分就是军官出身,其中大部分人在边境上,与北辽骑兵都打过仗。而且这些人,本身也都是血性汉子。在加上黄琼这么一说,一个个的跟着打了鸡血一样,无一不是站的笔直。

    看着周边的侍卫,被自己三言两语便撩拨的热血沸腾,黄琼淡淡一笑道:“本王用人不问出身,只要你们上了战场不给本王丢脸,本王自然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战后,该向兵部保举的保举,该重赏的本王绝不吝啬。”

    “本王只希望,今后你们出去之后,不要被军中同僚指责,你们是靠着给亲王府当差才的升官。出去之后,都可以堂堂正正拍着自己胸口,告诉你们的同僚,你们的所有一切都是靠着战功挣来的,你们的官服是用敌人鲜血染红的。”

    黄琼的话音落下,他身边的这些侍卫,原本就挺直的腰,挺的更是笔挺。甚至站的比对面骁骑营的卫兵还要标准。本身就怒目而视,再加上手上按着腰刀的刀柄,站在那里活像一群金刚一般。这一边的动静,引来对面骁骑营军士一阵阵的注目。

    而那边还在蒙圈中的范剑,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被这位年轻的王爷,给当做了敲打自己侍卫的磨刀石。不过倒也是豁达之人,对于这位年轻王爷的用意,范剑也只是微微一笑便淡然处之。

    此刻黄琼还不知道 ,自己身边的这一幕,也落在在骁骑营大营内一个碉楼上一群人眼中。见到黄琼身边侍卫虽说只有二十人,可被黄琼这么一弄硬生生搞出了一股子杀伐气息。这群官员之中一个官袍上,有着正三品武官补子的人,眉头不由得死死的皱在一起。

    而在他身边一个身上官袍补子,表明其从三品文官身份的官员,则在一边小声的道:“于大人,这位英王虽说年纪轻轻,可这看起来却是很不好惹的样子。卑职在兵部期间,也曾经接触过几位皇子,可如此像英王这样的却还是第一个。”

    “各个王府的侍卫,卑职也见得多了。可像英王这些侍卫这般,不过二十多人却有如此杀气,卑职也是第一次见到。而更让卑职担心的是,这位英王的手腕。不说别的,英王府的侍卫很是有几个咱们骁骑营调过去的。”

    “这帮家伙都是在边军打过仗的,他们的品性您是清楚的,那个不是骄兵悍将?可这没有没多长时间,便被英王驯服到服服帖帖的不说。这群老兵油子,居然还被他三言两语便鼓动到如此地步。”

    “卑职以为,这位英王的手腕绝不一般。您看是不是打开营门,先放他们进来?否则,事后一道折子上去,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虽然皇上的明旨还没有到,可咱们之前毕竟也接到了兵部的行文。就这么将他们量在大营外,也不太合适吧。”

    对于这位文官的话,他身边的于指挥使却是道:“王同知,咱们方才将他们挡在营门外,这会又大开营门放人家进来,你这不是欲盖弥彰吗?现在咱们能做的,也只能硬到底了。否则,咱们成了什么人了。”

    “再说,这位新贵年轻气盛。若是咱们现在低下头,到时候他入营之后,到处插手怎么办?一旦上了战场处处掣肘,打了败仗咱们又怎么该向陛下交待?你也不是不清楚,诸皇子窥视我四大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要是这个口子一开形成了惯例,谁都可以凭着兵部的行文,来四大营指手画脚一番,你让前面带兵的将领如何自处?你老兄也是兵部出来的,兵部的那些官员什么成色,你也不是不知道。弄到行文,对这些王爷来说是难事吗?”

    “到时候出了问题,板子不是还打到你我的身上?行文是行文、圣旨是圣旨,兵部的行文不是枢密院和殿前司的,按照定制骁骑营可以不遵守。现在既然已经做了初一,咱们就算咬着牙也得扛到圣旨来了再说。放心,有事我一个人担着,连累不到诸位。”

    说到这里,这位于指挥看了看营门外的黄琼一行人,叹了一口气道:“只希望,这位英王胸襟能够宽阔一些。我于某人倒是无所谓,千万别为难弟兄们。更希望这位英王,千万别到处乱插手,让兄弟们在战场上付出无谓的代价。”

    听到这位于都指挥使的话,在场的所有官员都沉默了。几位文官出身的同知还好一些,毕竟没有上过战场。可那些武将,却感觉深以为然。他们都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知道行军布阵上,哪怕一丁点的失误,付出的代价都是成千上万人的生命。

    而一个从来没有打过仗的娃娃,现在来担任郑州处置使。若是他不瞎指挥倒还好,若是到处插手瞎指挥,没准这场他们眼中手拿把掐的胜仗,会被搞成一场大败仗都不得而知。而郑州离京兆府不过二百多里,可谓是近在咫尺。

    骁骑营此战若是败了,到时候可不单单是京畿震动了。若是让叛军一鼓作气冲到京兆府,那么掉的不是几个人的脑袋,而是骁骑营全体将士的脑袋了。人家是亲王、是皇子,自然不会承担这个责任的。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统军官员。

    想到这里,几乎所有的武官,都看到了身边人眼中浓浓的担忧。这是打仗,不是那些文官磨嘴皮子。就算嘴皮子磨破了,除了自己作死被皇帝砍掉脑袋之外,根本没有啥事的。这是打仗,军令一出军破身死,指挥不利到了战场上是要血流成河的。

    而就在碉楼上几个人沉默不语的时候,那位慢腾腾的兵部侍郎总算是赶到了。只不过,此时他用来赶往骁骑营的交通工具,已经从轿子换成了不知道从那里搞来的,一部破烂不堪的驴车。这位老兄倒也是一个狠人,见到英王一行纵马疾驰,把自己给丢在了后边。

    生怕赶到骁骑营慢了,引起眼下圣眷正隆英王不满的他。让自己的随从,在官道附近的一个村庄,直接找了一辆车来代步。只是这个时代马,虽说价格倒是不贵。但因为要吃饲料而显得有些精贵。

    就像是几百年后名车一样,价格不一定会太贵,但保养费用却不是一般的高。相对于更不挑食的耕牛来说,虽说用处更多,可别说一般老百姓家,便是一些小地主都是是养不起的。一般的农家耕田,大多数还是使用的是耕牛。

    所以,才有了朝廷管制耕牛比管人更严厉,州县耕牛数量都要计入政绩里面。宰杀一头耕牛,要报知县同意的措施。不过虽说牛的数量还可以,牛车更好找一些,但问题是牛车的速度也没有比轿子快太多。

    他的那个随从找了半天,才找到了这么一辆原来不知道拉什么的驴车。看着这辆之前不知掉拉过什么,此时散发出来一种怪味的驴车,这位养尊处优已久,出门非轿子不坐的兵部侍郎。为了自己的官帽子着想,也只能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坐了上去。

    而这个时代的车辆,没有减震、没有充气轮胎,全部都是硬接地。而驴子拉车的稳定性,则比马和骡子差许多。在加上之前不知道车上装过什么东西,这个驴车乘坐的舒适性可想而知。再加上这位侍郎大人急于赶路,等到了时候的狼狈可想而知。

    等见到黄琼一行人,这位堂堂三品兵部侍郎,第一件事情居然颜面全失的吐了出来。不过吐出来之后,他的精神头是强了许多。而随着他的到来,原来一直紧闭的骁骑营大门,也总算是打开了。骁骑营诸位官员,在那位于指挥带领之下迎了出来。

    对于这位于指挥使张嘴闭嘴,恕罪、迎接来迟的话,黄琼只是淡淡一笑。只是说了一句即是军营重地,自当以军法为重,便不再有任何的言语。脸上始终挂着淡淡微笑的表情,让人根本就摸不清楚,他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

    只是他脸上的这个笑意,让骁骑营诸将心中更是没有底了。原本以为这位新贵年轻气盛,可现在看这城府却比一般老狐狸还要深。至少之前被拒之门外的事,貌似根本就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而让骁骑营诸将更为看不懂的是,这位英王在圣旨宣读完毕,事实上已经获得骁骑营掌握权之后,却依旧是一副风清云淡的架势。对骁骑营的营务,从来都不插手不说,甚至连问都不问。除了喜欢与下级武官与军士打交道之外,诸将之前的担心竟然无一实现。

    除了就寝要单独一个屋子之外,其余的生活并无任何特殊要求。便是吃饭,也是自己端着一个大碗,去士兵那里打饭。打完饭也和那些普通将士一样,就蹲在地上大口的吃饭。尽管那些大锅饭并没有什么味道,可从来都没有见他挑剔过。

    在军营中吃第一顿饭的时候,这位英王的这个做派,差一点把火头军吓了一个半死。堂堂一位亲王,居然就蹲在地上吃那些,实际上并无什么太多油水的大灶。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黄琼打饭碗递到他的面前,他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虽说大家都是下层军士,平生几乎没有接触过什么贵人,可这位黄琼这位堂堂一介亲王的这个做派,倒在短时间之内也赢得了很多将士的心。而这位英王殿下,更让骁骑营诸官员惊掉下巴的是。他身为堂堂皇子,与士兵沟通时脏话居然张嘴就来。

    虽说一身书生装扮,可说起脏话来那叫一个溜,甚至比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普通士兵还要那啥。对于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大兵来说,这种沟通方式明显更加的受欢迎。来骁骑营不过两天,黄琼这个一点架子都没有的亲王,便与很多士兵打成了一片。

    这位亲王不仅对一般将士没有架子,自己倒也严格要求。来骁骑营的这两天,也都跟着大队人马一起出操。负责带队的武官,让干嘛就干嘛。别人怎么练,他就跟着怎么练。甚至还再三要求,对待他与对待其他普通军士,不要有任何的区别。

第二百一十章 平易近人?

    这位英王平易近人的,让骁骑营一众军官,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皇子、亲王。那些普通军士吃的大锅饭,但凡有点品级的官员自己都不愿意吃。那位英王却是大口吃的极为香甜,看不出半分装的样子。

    最关键的是不仅他自身以身作则,就连他身边的那些侍卫,自进入骁骑营后一个个也严格按照军令来。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依仗王府权势骄横跋扈。端是站如松、行如风,做派并不次于骁骑营的将士。

    骁骑营将士每天出操训练,他们也都跟着出操。骁骑营将士每天吃什么,他们也就跟着吃什么。这位英王殿下如此善解人意,原本对这位英王到来,而多少有些忧心忡忡的骁骑营诸将,这心里面的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

    这位英王别说对军务从来都不插手,甚至于指挥使主动请示的一些事情,也被他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朝廷命他坐阵骁骑营,只是准备应变为理由打发掉。这位英王大撒手的做派,让那位于都指挥使,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原本这位于都指挥使,还担心这个年轻气盛的亲王,到了骁骑营之后到处伸手。他这个主官管不也好,不管也不好。管,人家是当朝亲王,而自己不过是一个三品都指挥使,这级别上差的太远。

    而且从圣旨到的那天,实际上这位英王,已经有了接管骁骑营做主的权利。相对于自己这个都指挥使来说,这位英王可是上差。只有人家管自己的权利,自己可没有管人家的权利。别说全营的将士,便是他这个都指挥使也得听人家的。

    可话是这么说,但实际操作起来哪有那么容易。这些皇子从落草,就开始享受荣华富贵。直到就藩之前,恐怕连京城都没有出过,更别提带过兵了。军营之中那些大兵,可是与他们往日里面,在府内见到的丫鬟、婆子,家丁、太监可是两码回事。

    若是这位从来都没有带过兵的英王殿下,不懂装懂处处插手胡乱指挥,这骁骑营自己还怎么带?可不管,这位于都指挥使也担心,这位英王到了大营之后,胡作非为在弄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要知道,骁骑营内可不单单有军士,还有大量的眷属。若是这位老兄嫌晚上寂寞,依仗自己的权势,弄点倚强凌弱,逼占**的事情来,那可是要激起兵变的。要是真的出了这等事,自己的脑袋还要不要?

    自己才从边军调回骁骑营没有几年,对这位英王不是很了解。可皇子之中先有滕王,后有永王,那可是向来大名鼎鼎,甚至在整个京城之中都恶名远扬。听说那位滕王,专门喜欢找别人的老婆。尤其是那些低级官员的眷属,只要被他看上眼的,想尽办法也要搞到手。

    而那位永王找女人,向来都是生冷不忌。什么寡妇、妓女,向来是不一而足。只要看上眼的,绝对是不吝千金。虽说这位英王不是很了解,可看那几位皇子的做派,这位于都指挥使曾经很担心,这位英王也和她们差不多。

    黄琼眼下的这个做派,让这位于都指挥使一直悬着的心,倒也彻底的放了下来。虽说不知道,这位英王如此做派,究竟有什么意图藏在里面。可目前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不是吗?至少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

    事实上对于朝廷此时,派了一位亲王来骁骑营坐阵。从这位于都指挥使,到骁骑营诸将内心之中都是不欢迎的。除了黄琼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连只鸡恐怕都没有杀过的黄毛小子之外,还有对本朝以荒唐著称的这些皇子的担忧。

    至于朝廷为何要派皇子进入骁骑营,别的将官虽然不知道,可作为都指挥使的这位于大人。早在前一天,便从殿前司发来的信函之中了解。作为朝廷武官,尤其是掌握着京城四大营之一骁骑营的他,之前从来没有参合到皇子之间争斗中去。

    因为他知道,皇帝的底线是什么。他不想去触碰皇帝的底线,更对这些皇子之间的争斗,没有任何的兴趣。甚至在他心中,对这些皇子为了争夺权利,置百姓生死不顾兴兵作乱,不是一般的反感。

    但皇帝既然下定了决心,此次由一位亲王坐阵骁骑营,并处置郑州平叛事宜,他这个坐臣子的又能怎么办?虽说按照惯例,出兵郑州朝廷会另选将领。但骁骑营的这些将士,毕竟自己已经统带了几年。这些兄弟的生死,让他着实有些担忧。

    为官生涯,大部分时日都是在边军打熬的他来说,太知道外行指挥内行,对一场战事成败的影响了。好在这位英王在进营之后,只是对下级武官和普通军士感兴趣,对营务根本不插手,甚至连一点兴趣都欠奉。

    让他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也只希望这位英王,将来到了战场上也不要胡乱指挥,不要让自己麾下的将士鲜血白流。他更希望朝廷在出兵时选派的武官,能够制住这位英王。让这位英王,继续当他的甩手掌柜,等着领功回京继续当他的亲王便是了。

    只是这些直肠子的武官那里知道,这位亲王虽说年纪轻轻,可从来都不做那些无用之功。虽说与那些骁骑营年轻的军士打成一片,黄琼自己本身也很愿意的。但黄琼这么做,却还真的有他自己目的。

    黄琼并不想听兵部那些官僚老爷们,对骁骑营诸将的评价。那些玩意在黄琼看来,十句话里面有一半是真的,能表现出这些武官真正能力就不错了。鬼知道这些军官里面,有没有哪些靠着家势混到这个位置上的。

    有道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自己此次率军出兵郑州,没有一个可靠的将领来统军不行。自己虽说也读过几本兵书,可黄琼却相信尽信书不如无书。要是随便读了几本兵书,就能统兵打仗,那这大齐朝遍地都是名将了。

    而按照所谓的祖宗定制,每逢征伐向来是四大营出兵,枢密院另外派遣武官指挥。在皇帝设立殿前司后,改为由殿前司选派统兵将领。这一点虽然保证了将不专兵,防止出现前唐年间,武将拥兵自重的局面。

    可也有一个问题,摆在黄琼的面前。一个是殿前司能征惯战的宿将不少,可资历却是都很老。这些老将能不能为自己所用倒无所谓。黄琼也从来没有动过这个心思,这些老狐狸他可不想沾惹。

    而且老爷子可以容忍你拉拢文官,但如果要是动武官的心思,可就真的犯了老爷子的忌讳。可这要是到了战场之上不听自己话,那就是误了大事的。这些人的确能打仗,可未必就买自己这个黄口小子的账。

    所以,黄琼还是打算,看看能否从骁骑营诸将之中,直接选拔带兵之人。当然说服老爷子打破惯例的办法,黄琼还得去琢磨,但首选得有人选不是?至于诸将的能力,从谁口中了解,还能有从这些大头兵口中知道的清楚?

    要知道,按照大齐军制,骁骑营的诸将也都与边军将领定期轮换的。整个骁骑营的武官,甚至到普通的军士,都是在战场上经历过厮杀的人。从这些人身上散发的气势,就看的出骁骑营这些将士,绝对不是御林八军那些见过血的兵将,能够相提并论的。

    相对于殿前司那些功臣宿将来说,这些品级并不是很高的武官,心中建功立业的想法更为强烈。身后并无太多靠山的他们,指挥起来也更加的容易。至少不会出现到了战场上,不买自己账的事情发生。

    这一仗,以骁骑营的战斗力,在军事上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难就难在事后的善后上,这才是关键的问题。而郑州久困疲惫,在经历了前几年的水灾,以及这几年景王的横征暴敛之后,在也经受不住一次兵灾了。

    俗话说,官过如剃、匪过如梳、兵过如剃。对老百姓而言,过兵甚至比遭受土匪洗劫危害还大。如果整个骁骑营不能做到如臂使指,对郑州善后异常关键。若是带兵武将一味维上、奢杀,甚至纵兵劫掠民财、民女,很有可能会使整个善后功亏一篑。

    所以,黄琼才认为,从骁骑营这些武官中选拔,也许会比殿前司的那些宿将,更为适合此次平叛行动。想必这些从边军调回来,应该几年都没有升过品级的武将,绝对比那些老将容易指挥的多。

    所以,为了在最短的时日之内,摸清楚骁骑营诸将的能力,黄琼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哪怕是刻意摆出一副,与官兵同甘共苦也在所不惜。短短两天之内,便将骁骑营诸武官的能力和品性,从下级武官口中以及普通军士口中搞了出来。

    当然,帮着黄琼做完这件事情的,可不单单他自己一个人。还有初到军营,对军营生活很是好奇的范剑与刘虎两个人,甚至他身边的那些身边人。可以说除了那位古板的,到了骁骑营内还端着他,进士及第架子的苏长史之外。

    几乎黄琼身边所有的人,都成了他最得力的帮手。尤其是一肚子花花心肠,进了军营之后往日散漫不见了的范剑,从那些单纯的骁骑营军士口中套话,简直不要太容易了。这个家伙一肚子的鬼心眼,外加情商绝对足够高,短时间之内便与骁骑营下级武官打成了一片。

    几乎可以说轻而易举的,帮着黄琼套出了想要知道的东西。这些在战场上厮杀的铁血汉子,哪有他们两个这么多的鬼心眼?被套出话的时候,还当范剑为兄弟。要不怎么说,读书人一般都是蔫坏呢。

    这二位看似人畜无害不说,还摆出一副平易近人架势的一贵一文。神不知鬼不觉的,便把整个骁骑营诸将的底子摸了一个遍。那个是在边军厮杀过的,那个是世家子弟恩萌的。那个人贪婪,那个志大才疏,那个是有真本事的,查了一个清清楚楚。

    而此时,黄琼才知道,这个被陈瑶捡回来之前,差一点饿死在路边的家伙,居然出身武林第一大世家。家中亦武亦商,几代人苦心经营下来,虽说比不上桂林郡王府那般富甲天下,可也大齐境内数一数二的富豪。

第二百一十一章 黄琼的用意

    只不过这个家伙是家中的一个异类,即不喜欢习武,更不喜欢经商。为了躲避父母的逼迫习武,干脆来了一个离家出走。结果半路遇到劫匪,随身盘缠被洗劫一空。当初若不是陈瑶相救,估计这个富家子搞不好,就会被活活饿死在路边。

    这个家伙与贾权相比,虽说阳谋以及朝中之事略差。可玩起阴谋来,却决定一顶一的高手。而且因为出身大户人家的关系,这个眼光比贾权要高出一筹。虽说为人有些散漫了一些,可相对于有时候会患得患失的贾权来说,黄琼对这个家伙,反倒是更加欣赏一些。

    尽管无意之中,又得了一个人才,让黄琼心中很是高兴。但想起现在已经与自己天人永隔的陈瑶,黄琼不由得又是一阵黯然神伤。心中的欣喜,转瞬之间便消失余烬。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惆怅。只是佳人已去、香魂缥缈,现在只能空余惆怅。

    在套出骁骑营诸将的底细之后,黄琼又派人回京从兵部,专门调来了那位于指挥使的档案。在看到这个家伙的档案之后,黄琼不由的暗暗喝了一声彩。原本以为这个家伙现在任的是武官,可能是地道的武将世家出身。

    却没有想到,此人不仅是正儿八经的文官出身,居然还是两榜进士,曾经在川西路干过两任的知县。之所以调任武职,是在此人升任州同知的第二天,身上新官服还没有穿热的他,正赶上川西路吐齐边境,大雪山以西吐蕃三部联合犯边。

    此时前唐时强大的吐蕃王朝,早已经在开国初年桂林郡王屡次打击,以及内部多次奴隶起义打击之下,早已经分崩瓦解。眼下吐蕃境内诸部各自为政,在川西路大雪山以西的吐蕃诸部,几乎是年年越过大雪山寇边。

    尤其是遇到高原灾年,寇边次数更加频繁。这些寇边的吐蕃部落清一色的骑兵,又不怕大雪山高山。翻越高山如平地,可以说来去如风、防不胜防。杀人劫掠无所不作,川西路沿边诸州县可谓是深受其害。

    他刚调任的第二天,便遇到了吐蕃三部联合寇边。在守将草率出击中伏全军覆灭,负有守土之责的知州又带头弃城逃跑,通判也在第一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州城群龙无首,而且人心惶惶的情况之下。

    拦住从前线逃出,并且准备继续东逃,军心以散的五百多残兵败将。在动员的千余青壮协助下,死守城池三十余天不失,直到迎到解围援军。最危急时刻,曾经那一战过后,在慧眼识英的时任川西路节度使,力保之下改任武官。

    先在川西路任万州团练使,陕西路凤翔府兵马使,陕西节度判官。后被调至边军系统,先后任玉门关都统,肃州防御使,川西路防御大使。在肃州防御使任上,曾经大破寇边的甘州回鹘两万铁骑。

    在川西路防御大使任上,成为大齐朝开国以来,第一个率军翻越川西路西部大雪山,深入大雪山以西吐蕃诸部之武官。苦战三个半月,相继大破大雪山以西吐蕃十余部,俘杀吐蕃宗王、王子以下五万余人,擒杀头人百余人。

    夺回数年来被掠为奴的边民数千人,牛马羊三十余万头。那一战后,川西路吐蕃诸部至今未敢再犯边。川西路地形复杂,又是高寒气候。从川西路进击吐蕃需要翻越西部终年积雪的大雪山。

    大齐自开国以来,虽与吐蕃征战多次,也曾多次攻入吐蕃腹地。但一般都是沿着当年桂林郡王开辟的,从青海湖走翻越唐古拉山垭口的道路。川西路与吐蕃接壤地区,大部分都是连绵不绝的雪山。

    吐蕃人自幼生长在高原地带,已经适应高原气候和地形。翻越那些高大的雪山,对于他们来说几乎与平地无异。但翻越这些看似几乎无尽头的雪山,对于大齐将士来说却是一个难关。当年桂林郡王深入吐蕃,带的是大齐开国征战多年,百战余生的精锐之师。

    走的又是地形相对平坦的青海一线,但出征的数万大军,凯旋的也不过所余过半而已。其余的人大部不是战死在沙场上,而是倒在了征途之中。所以即便当年桂林郡王,虽然攻破了吐蕃国都并俘杀之赞普与王子,但依旧无法对其灭国。

    桂林郡王那一战,尽管造成了吐蕃王朝的彻底分崩离析,使得吐蕃在无力发动前唐时期的那种,举全国之力进攻的攻势。但各自为政的吐蕃诸部,分别以所在地区结成联盟,对大齐骚扰反倒是越加的频繁。

    吐蕃所在的高原地区苦寒,白灾、狼灾频繁。灾荒年月无以为继的吐蕃诸部,尤其是青海、川西诸部,都将富饶的大齐当成了解困的肥肉。而大齐虽说在战场上屡屡得胜,但却在无力攻入吐蕃腹地。

    吐蕃诸部又是游牧民族,打了败仗往腹地一缩,大齐也是无力追击的。在西北地区,大齐最远的追击线,也只能到青海湖一线。在往其腹地追,付出的代价对于大齐来说实在太大。而在地形更为复杂的川西路,更是只能止步于大雪山一线。

    相对青海湖周边屡屡被打击,骚扰次数已经降到很,甚至很多已经称臣求封的吐蕃诸部。大雪山以西的吐蕃诸部,因为始终未受到过重创。不仅灾荒年月寇边频繁,即便平时也是隔三差五的翻越雪山烧杀一番。

    大齐川西诸军虽说战力不低,可因为地形限制始终未能给予其决定性的打击。直接从川西路翻越大雪山,攻入吐蕃东部高原地带,此人实属开国以来第一人。老爷子也算是慧眼识人,那一战过后不久,便将其从川西路防御大使任上,平调至骁骑营任都指挥使至今。

    此人虽为文官出身,但不仅战功赫赫,而且治军相当的严谨。黄琼在到骁骑营驻扎第二天,正赶上一场秋雨。眼下天气本就已经相当的寒冷,这场突然而至的秋雨,则让天气更加的寒冷。按照常规来说,为了避免军中出现大量病倒的情况,这种天气是不出操的。

    但就在这场秋雨的清晨,黄琼却是被骁骑营出操的号角声惊醒的。当穿戴好的黄琼,走出自己的住处时,才发现骁骑营数万大军,已经冒着连绵的秋雨,以及寒冷的气候整齐划一的排好队列,开始进行出操。

    除了几位文官同知未到之外,从都指挥使到各级武官无一缺席。而这位正三品的于都指挥使,也与普通的将士一样,身上只穿一套普通的盔甲。没有戴任何的雨具,就站在高台上迎着风雨指挥出操。当时黄琼便感觉这位于都指挥使,绝对非一个简单的人物。

    这位于都指挥使,也许在军中待的时日多了的原因。身上的书生气,早已经消失殆尽。在训练场上不仅严厉的吓人,动不动张嘴就是扒了你的皮。对于训练不认真的军士,手中的马鞭也绝不轻饶。

    但在训练结束之后,却亲自带着火头军,将大碗的姜汤亲自分发给将士。挨了他马鞭的人,不管身份高低,哪怕就是一个普通士兵,也会亲自为其上药。以身作则、爱兵如子,做到他这个份上,眼下已经实在相当少见了。

    而这位于都指挥使,如此这般是不是作秀,黄琼自信自己这点眼光还是有的。看着这群士兵在训练时的认真程度,接过姜汤和药时的表现。数万人要是都能作秀做到这个程度,那这数万人都该得影帝了。

    正是这一天的亲眼所见,让黄琼对这位于都指挥使有了不一样的认识。便是范剑在见到这一幕后都直言,这位于都指挥使恐怕远非一般武官能够相比的。而在调来此人的履历之后,更发现此人在卫军期间,虽说因为内地承平日久而表现平平。但在边军时期,却是战功赫赫。

    在与骁骑营军士套话的时候,更是发现这位于都指挥使,在骁骑营的威望不是一般的高。虽然不能说爱兵如子,但对待这些军士绝对不一般。训练时候虽说严格异常,张嘴边骂,甚至挥起马鞭直接抽也不在少数。

    可下了训练场,对待这些军士就和自己家人一样。挨打的军士,不管职务高低都亲自给上药。雨雪天气,姜汤是早就准备好的。哪怕是普通的大头兵,家里遇到困难了,绝对不熟视无睹。

    到骁骑营之后,更是从来没有克扣过士兵的粮饷。各级武官的调任、保举,也都是公平对待,从不因为家世原因而厚此薄彼。出事公断,再加上爱护士兵,这位于都指挥使在整个骁骑营,威望可谓不是一般的高。

    能在不过两年的时日,便将身为大齐一等一精锐的骁骑营,这群骄兵悍将收拾的如此服帖,足可见这位于都指挥使的手腕与能力。在经过两天深思熟虑之后,黄琼给皇帝上了自到骁骑营之后第一道秘折。

    在秘折上,黄琼保举这位于都指挥使担任自己的副使,全面负责与可能的叛军作战事宜。

    考虑到开国以来,四大营向来是出兵不出将的惯例。黄琼为了说服皇帝,除了在奏折上将自己这两天的感受写上之外。

    在奏折后,还特地写上了此人在骁骑营威望甚高,如此次立下战功,可酌情将其调往兵部或是枢密院任职。有功必赏,此方为掌军之道。虽说有些东西没有完全写明,但黄琼知道以皇帝的精明。自己这句话中的意思,皇帝会明白的。

    而当接到黄琼的秘折,面对黄琼这个有些意外的要求,皇帝微微的一愣,甚至多少有些恼火。四大营与边军将不专兵,这是开国以来的定制,自己重掌大权之后,更是严厉执行的。可这小子非得在这个时候,给自己上这个眼药,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明知道不可为,还偏偏推荐此人出任副使,这个混小子究竟什么意思?想到这里,皇帝又拿起黄琼的奏折,仔细看了一遍。当看到黄琼在奏折最后标的,此人在骁骑营威望甚高。此战如立下战功,可调到兵部或是枢密院任职时,皇帝却是才明白了黄琼的用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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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介绍:
传说中破军、七杀、贪狼三星齐出,便是天下板荡、改朝换代之时。一个表面看还处在盛世,但平静的表面下却是危机重重。内有诸王夺嫡,外有敌国虎视眈眈的朝代,却突然出现三星联动的天象异变。暗藏野心,手握天下财富有三成的勋臣之后。夺嫡之争越演越烈,甚至动辄刀兵相见的诸皇子。雄踞西北,一心想要割据一方的游牧铁骑。还有潜藏在西南,时刻不忘恢复故国的前朝余脉。三凶星的预言,究竟会落到谁的身上?黄琼,一个自幼生长在冷宫中的皇子,面对复杂的局面,究竟该如何破茧而出,该怎样才挽回危局重定河山?定河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定河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定河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