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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雪云中路     定河山txt下载     定河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二章 范刀的感受

    坦然受完赵无妨的三个头之后,黄琼安排刘虎将赵无妨强行护出去。虽说有些不情愿,但刘虎知道这个年轻王爷,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也只能挥舞着手中的钢刀,为赵无妨一路开路。在刘虎的保护之下,赵无妨冲到窗子前,一脚踹碎了一扇窗子后翻身越了出去。

    见到有人冲出去,几个刺客试图追上去,却被刘虎死死的给拦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无妨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他们虽然不知道,赵无妨冲出去究竟是要干什么。但他们也知道赵无妨这一去,对手的援军恐怕说到便到。

    想起自己临出发之前,交待任务的时候,主子那位心腹冰冷的目光。几乎所有在场的刺客,心里面不由的一紧。知道如果今天自己完不成,让这位英王上西天的任务。等待自己的将会除了死字,没有第二个选择。而且这个死法,还会相当的痛苦。

    想到这里,那个刺客头子心中不由的异常急躁。原本已经占尽上风,成功已经是唾手可得,可偏偏却被两个半路杀出来的人给搅了局。现在虽然还能勉强的维持,但却是离着成功越来越远。这次刺杀行动一旦拖延下去,无疑也就意味着失败。

    他虽然不认识一直在家读书,极少踏出范家的范剑。可作为范家这一代的代表,曾经在外历练多年的范刀,他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之前虽然有些意外一向,不插手皇子之间争斗的襄阳范家,怎么会出现在虎牢关,还与这个英王在一起。

    只是尽管内心感到疑惑,但对于范家祖训还是很清楚的他,一开始并未担心范刀夫妇会出手。毕竟范家祖训在那里摆着呢,而且这些年范家子弟也是严格按照祖训做的。更何况自己背后主子实力雄厚,他就不信范家敢轻易搅合进来?

    结果没有想到,范刀夫妇不仅加入了进来,还一出手就是杀招。被搞得自己被杀的手忙脚乱不说,原来大好的局面尽失,这也正是应了那句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老话。不知道范剑与范刀之间关系,更不知道范剑这个小子给了范刀灌了什么**汤。

    刺客头子只能幽怨的看了范剑一眼之后,情急之下对着范刀开口道:“襄阳范家一贯洁身自好,从来不与皇室和朝廷又任何的往来。如今贸然插手此事,难道真的不怕给范家招来灭门之灾?难道你们范家,想要为区区一个英王陪葬不成?”

    “范刀,在下劝你还是要认清形势,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可以和你保证,我们主子绝对不会追究范家插手之事。若是你们认死理,一条路走到黑,那么就别怨我不认武林一脉的情分了。到时候,范家家破人亡,别说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这个刺客头子,这次情急之下,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一下子被范刀听出来他的真正身份:“是你,原来我还说这些没脸见人的家伙,身上的功夫怎么如此的眼熟。想来这些人,都是你们白沙堂的人。你们白沙堂不是被朝廷剿灭了吗?难道你们?”

    “想不到,你们白沙堂也算是武林正派,你这个号称神刀三迭的堂堂白沙堂掌门,居然不惜自毁门派,跑去做了景王的狗腿子,为景王刺杀他们以剪除异己,做出如此苟且之事。你又有何脸面,去见白沙堂历代掌门?”

    “景王平日里面,与其他皇子怎么争斗,那是他们的事情。范家根本管不着,也是不想管的。但他为一己之私,悍然起兵造反,引起生灵涂炭,范家如果坐视不理,还怎么号称侠义世家?”论起嘴皮子上的功夫来,在需要的时候范刀也一样不多让的。

    对于范刀犀利的反击,那个刺客头子森森的一笑:“人人都有上进之心,我白沙堂虽说只是一个小门派,但在进取心之上也绝对不差的。你们这些大门派、大世家,搞出那些狗屁的规矩,不过是想要限制我们这些小门派壮大起来,威胁到你们的地位而已。”

    “动辄对我们打压,逼得我们就只能寻找一个强大的靠山,来摆脱你们这些大门派的压制。这天下也没有白吃的午餐,人家帮着我们壮大,我们出手替人家除掉一些碍事的人也正常。范兄,我劝你还是不要参与进来为好。”

    “我们身后的那位势力之大,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更不是这个初出茅庐的英王能够相比的。一旦他知道你们范家坏了他的好事,这个报复就算你们范家家大业大,也不是能够承担起的。难道你真的不为你们范家考虑?”

    对于这个家伙的威胁,范刀还没有来得及回话。那个刺客头子身边的一个人,却是开口道:“你的废话太多了。若是在迟迟解决不了,你们白沙堂就真的没有存在必要了。至于襄阳范家,待此事完毕后,主子会着手解决的,现在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听到这个名为自己副手,实则负责监视自己人的话。这个刺客头子想起背后那个主子的手段,心里面不由的一寒。不敢在做任何的耽搁,指挥自己部下全力压上,向着黄琼所在位置直接扑了过来。他自己则带着两个高手,亲手接下了范刀夫妇。

    尽管有了范刀夫妇的加入,局势多少有所改观。但毕竟黄琼身边大多数的侍卫,身手相对这些刺客来说,还是实在有些弱。不时有刺客突破黄琼身边的拦截,逼得黄琼几次差点没有直接出手。好在功夫最强的两个刺客,被范刀夫妇接下来后,压力大减的刘虎得力。

    下死手格杀了几个刺客,才勉强的稳住了阵脚。而黄琼虽说没有直接出手,但他手中却不着痕迹的扣着几枚铜钱,随时准备策应刘虎。好在高手就是高手,范刀夫妇将功夫最强的几个刺客接了过去。其余的侍卫状若疯虎的抵抗,倒也没有让那些刺客得手。

    当被赵无妨踹坏窗子外出现弓弩手,手中已经上好弦的弩前端,露出的箭簇闪烁着冰冷的亮光,探进窗子里面的时候。这场鏖战,实际的结局便已经注定了。一阵密集的箭雨下去,关楼内的刺客直接倒下了一半。剩下的也被一拥而进的军士,牢牢的困在中间的部位。

    围困住刺客的军士,在大盾的掩护之下,组成一个圆形阵。利用手中的长枪、大戟,在弓弩手的配合之下,一个个将被困住的刺客刺倒。尽管那些刺客还在拼命的抵抗,可他们手中的刀,那是长枪的对手?没用多久,场面上的刺客便已经所剩无几。

    而此时,见到援军已经赶到,不想做的太绝的范刀夫妇,则收住了手重新作壁上观起来。见到范刀夫妇收手,黄琼也只能苦笑一声。这对夫妇也不想想,若是被幕后主使者知道他们出手,帮着自己拦住了这些刺客,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又岂能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这对夫妇明显不明白。只是人家刚刚的救了自己,自己也不好说什么。看着场面上的刺客,已经寥寥无几。黄琼对王大龙吩咐道:“留下两个活口审讯,其余的一律格杀勿论。人家帮了咱们,咱们也得做的地道一些。”

    黄琼的这个吩咐,并未刻意的压低声音。那边明显也听到的范刀夫妇,暗暗有些心惊。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个遇到刺杀时还面带淡笑的年轻王爷,出手居然如此的狠辣。他这一出手,也就意味着从今以后,江湖上再无白沙堂这个门派。

    虽说这么做,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还自己出手之情。可同为武林一脉,英王打定主意斩草除根的做派,却依旧让夫妇两个心惊不已。尤其是黄琼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脸上的淡笑始终没有退去。好一个出手狠辣,又极其能忍的亲王。

    眼前的这一幕,让这夫妇两个人甚至都不敢相信这位英王,现在真的只有十八岁。行事之老练,出手之果断,甚至二十八岁也比不上。轻描淡写,十几个人的生命就要就此消失,难道这真的是上位者的权威?

    还是第一次见到,武林人士与朝廷大军对抗。见到一个个原本功夫至少在二流左右的刺客,在正规军的长枪、大戟合击之下,几乎毫无抵抗能力。一个个不是被弩箭射倒,就是被长枪捅成了马蜂窝,范刀夫妇更是震惊。

    他们没有想到,在军队面前自己曾经引以自豪的功夫,居然如此的不堪一击。别说这些身手大多数只不过二流的刺客,便是已经济身一流的自己夫妇,在朝廷经制大军面前,恐怕能够坚持的时间,也不会长的太多。

    想到这里,夫妻两个人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恐与庆幸。若不是自己刚刚出手帮了英王一把,英王真的横死在自己面前。皇帝震怒真的派出大军来清剿范家,恐怕范家的下场不会比今天的白沙堂,往日的少林寺好到那里去的。

    擅长单打独斗的江湖人士,在朝廷大军面前真的是不值一提。想到这里,这对夫妻两个满腹心思的,看了那边的黄琼与范剑一眼。不知道范剑为这位出手与年纪,极不相符合的英王效力,对范家是福还是祸。

    对于范刀夫妇究竟怎么想的,黄琼却是没有理会。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场面上,已经进入最后阶段的战况。只是杀死一个敌人容易,可若是想要活捉这些刺客,未必就那么容易了。尤其是对于这些,本来就不当生死为一回事的刺客来说。

    知道自己刺杀当朝亲王,便是投降也是一个死。而且自己的家属命,都捏在背后那个主子手中,只能拼命死战的刺客头子,被几柄长矛穿身而死。而他的副手见到事情已经不可为,则干脆调转刀口抹了脖子。

    其余的刺客,也不是战死便是自尽。不过这些临时转行的刺客,毕竟不是那种培养的死士。尽管多费了不少的手脚,而且还付出了几名军士伤亡的代价。虽说没有抓到英王想要抓的人,还是抓到了两个身材有些娇小,刚才一直被其他刺客护着的刺客。

第二百四十三章 愤怒与恐吓

    逃过一劫,并抓到了两名至少可以透露出一些情况的刺客,却没有让黄琼高兴起来。当侍卫的伤亡数字报上来的时候,倒吸一口凉气的黄琼,几乎活刮了这两个刺客的心都有。这次他一共带来二十名侍卫出来,刚刚结束的关楼之战阵亡了四名。

    而在门外站岗的四名侍卫,则在第一时间便被刺杀。也就是说,黄琼这次带来的二十名侍卫,几乎阵亡了将近一半。这些侍卫大部分,都是从边军军官选拔出来的。身上的功夫虽说只能算是二流,可实战经验却是异常的丰富。

    原本黄琼还打算,此次将他们带出来,寻找机会补充进入骁骑营,或是郑州卫军。结果这一战,便几乎丢了近一半的数量,这让黄琼怎么能够不心疼?接到伤亡报告之后,黄琼铁青的脸色,便是连范剑也没有敢出言劝说。

    对于王府这些侍卫的出身,范剑还是很清楚的。他不止一次听英王说起过,这些人给他当侍卫有些屈才不说,还实在有些耽误他们前程了。将来找个机会还是要放回军中,那里才更适合他们发挥自己的才干。

    这些在边军靠着战功打出来的武官,英王每一个都珍视异常。这次出来,原本就是想着找机会将他们补回军中。结果还没有等到机会便二十去八,尤其是这些人不是死在战场上,却是死在刺客的暗杀和偷袭之中,英王的心疼也就不言而喻了。

    也正是知道黄琼此刻的心情,所以范剑对黄琼下令,将这些刺客的尸体悬挂到城头示众 的命令,没有敢上前劝说。他知道,英王没有下令将这些人的尸体,丢去喂狗已经给自己兄嫂的面子了。范剑自己没有劝说,便是范刀想要上前说几句话的举动,都被他摇头制止了。

    派人将范刀夫妇送回都统衙门休息之后,黄琼盯着面前两个被吓的瑟瑟发抖的刺客。可以说将这两个人便是凌迟,也难解他心头之恨。哪怕这两个被活捉的刺客,在蒙脸布被扯下来之后,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漂亮面孔,让关楼内所有人为之眼前一亮。

    至于此刻在对面,被活捉的这对双胞胎美女,虽说因为不知道对方要如何处置自己,被吓的浑身直哆嗦。但却丝毫没有影响这二位,因为身边的同伴倒在自己面前,面对黄琼时恨的咬牙切齿。哪怕双眼还含着惊恐的泪水,却依旧恨不得将黄琼身上的肉,撕咬几块下来。

    对于这二位长得一模一样孪生美女的怒目而视,黄琼权当做没有看到一样。只是淡淡的笑道:“说罢,你们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你们白沙堂,是怎么到了景王麾下的?不要想着不开口就能万事大吉,本王让你们开口的办法有的是。”

    只是这二位尽管不停颤抖的双腿,出卖了她们此刻内心中的害怕。但面对黄琼的审讯,却是牙关紧闭、一声不吭,权当做没有听到一样。甚至连敌视黄琼的目光,都没有少上半分。两双含着泪水的大眼睛,死死的看着黄琼。

    二女的沉默,黄琼早就有预料。他只是淡淡的道:“不要以为玩那些阴谋和手段,只有你们背后的那个主子会,该会的本王也一样不差的。折磨人,尤其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本王该有的手段也是一样有的。你们放心,本王会让人好好招待你们的。”

    “你们也知道,虎牢关眼下战况正急。军士们连日苦战,已经异常的疲惫。鼓舞军心和士气的最好手段,不外是升官发财。不过对于关内大多数的普通军士来说,他们也许见到不胜利的那一天了。升官与发财,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未必能够见到。”

    “而鼓舞他们卖命作战的另一个手段,便是酒和女人。眼下战事正疾,不可能让他们在战场上饮酒。但女人,未必就不可能。眼下军中正缺营妓,劫掠民女又是国法和军法不容。你们如果顽抗到底,本王正好可以拿你们鼓舞士气。”

    黄琼走到二女面前,脸上的笑意没有减少半分:“不要想着咬舌自尽,就算你们自杀了,本王炮制你们的方法还有的是。本王现在给你们一些时间好好考虑一下,等到本王回来的时候如果还没有想好,那就别怪本王辣手摧花。”

    连吓唬带威胁两个俘虏之后,黄琼转过头对身边的刘虎道:“看着她们,等她们想说的时候,让人通知本王一声。”交待完毕之后,黄琼不在理会这两个女人。心中惦记出击赵无妨的他,尽管心中恨的要死,但现在却没有多少心思与这两个女人,在这里浪费太多的心思。

    抛下满心不情愿的刘虎,黄琼带着范剑来到东关城头,远望着城外叛军大营的点点星火。很明显,眼下赵无妨还没有发起攻击,整个叛军大营显得很是平静。对于赵无妨此次出击,会不会遭遇到不测,其实黄琼并不怎么担心。

    赵无妨是在边军,一战一战打出来的将领,实战经验异常的丰富。从这两日的战况来看,对战场的把握能力也很强。绝对不是那种为了建功立业,轻敌冒进的人。如果真的发现事情不对,他不会继续冒这个险的。

    至于赵无妨,此次出击能够取得多大的战果,黄琼一样没有报太大的希望。他手中的骑兵数量太少,不过八百人的骑兵,对于数万叛军来说,就像是大海里面的一盘沙子。但对于黄琼来说,只要赵无妨能够烧掉对方的粮草,减缓一下叛军明儿的攻势,便已经足够了。

    黄琼正远望着叛军营地,自到东关城头后便一直都没有说话。他身边的范剑虽说有些犹豫,但还是道:“王爷,那两个丫头,若是真的坚持不开口,您还真的打算将她们充做营妓?这么两个漂亮的小丫头,要是真那么做可惜了。”

    范剑这番话,自然不是真的心疼那两个女刺客。接到侍卫的伤亡数字后,黄琼铁青脸色已经告诉范剑,这位年轻英王心疼的程度。范剑现在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黄琼心中的愤怒程度。

    而且在范剑看来,为了获取一些必要的东西,适当的采取一些手段也是必要的。否则,留下这两个活口还有什么意义?但毕竟武林同脉出身,所以尽管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但面对着的又是两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范剑内心还是多少于心不忍。

    范剑之所以引出这个话题,也是为了缓解这些天英王看起来很平静,但实则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情绪。更有想要变相劝说一下黄琼的想法,毕竟身为英王府幕僚的他,不能真的让黄琼在恼怒之下做出,如此有损他自己清誉的事情来。

    “怎么心疼了?那好,一会本王将这两个女人,送给先生便是了。先生文人出身,又是出身大家,这多少有了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毛病,身边也需要一个好人照顾。至于能不能做正室,是先生父母的权利。但作为妾侍本王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明白范剑的心思,黄琼倒也没有在意,顺口随着范剑的话题调侃起来。只是黄琼这番半真半假的调侃,却是让范剑连忙摆手道:“别,王爷,这个福气可不是剑能够承受得起的。剑在家中的时候,家祖已经给剑定下了一门亲事。”

    “那家与范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也是江湖世家出身。若是知道剑未成婚之前先纳妾,家祖非活刮了我不可。这事与被开除家籍是两码事,被开除家籍是家祖为了自保,做出的无奈的选择。可要是因为找了两个侍妾,把自己祖父气死,可是要遭受天打雷劈的。”

    “再说,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找两个武林高手做侍妾,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我一个书生,可制不住她们。那天若是造起反来,把我打的鼻青脸肿的,我可就是有屈都没有地方叫去。牝鸡司晨可是要不得的,剑还是老实一点为好。”

    说到这里,范剑一脸促狭的对着黄琼笑了笑道:“王爷,您身边的女人可不多啊。以剑看,这一对双生子还是王爷自己留下享用比较好。想想双生子这多刺激?而且这两个女人的身手,剑方才也看到了。王爷若是收在身边,可谓是连侍妾带侍卫一并解决了。”

    “本王今年才十八,你让本王收了她们,你就不怕本王沉迷于美色之中,不怕本王的身子被美色掏空?色是刮骨刀的道理,先生想必还是清楚的。”看着范剑脸上猥琐的表情,黄琼淡淡一笑。这个家伙,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让人心情愉悦起来。

    只是黄琼这番话说完,范剑却是一改之前促狭的脸色,正色道:“若是换了其他人,也许有这个可能,但以王爷的为人绝对不会如此做的。王爷乃胸怀天下之人,又岂能被眼前这些美色所迷惑 ?那里又会因为眼前这点美色玩物丧志?”

    “王爷,您是不是有些太小看剑的眼光了。若是王爷真的是那种人,剑又岂会抛弃整个家族誓死跟随?王爷,就您的这些话,说实在的您问问自己的内心,您相信您会变成那种人吗?您问问皇上,问问贾先生,他们会相信吗?”

    “本王看你还是祈求,自己的眼光精准一些为好。你怎么知道本王就不会变成纨绔子弟?如今本王年岁渐长,就藩在即。按照本朝定制,藩王就藩之后非奉旨不得出封地百里。所以除了变着法子捞钱,给后世子孙积攒家底之外,剩下的就只是吃喝玩乐了。”

    只是对于黄琼的答复,范剑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剑,方才说过。若是其他的皇子可能,可王爷绝对不可能。若是王爷真的与其他昏聩皇子一样,整天只为自己捞钱。也就不会有温德殿的那顿厉喝,不会有流民区那一怒,更不会有关系百姓福祉的那些条陈。”

    “王爷,您的雄心壮志不小,这一点剑还是清楚的。只是您的雄心壮志,但与其他的皇子不同,您盯得不是皇宫大殿上的那把椅子,而是天下的民生疾苦。王爷心中所系的是黎民百姓,这才是剑宁愿放弃家族,也要追随到底的原因。”

第二百四十四章 襄阳范家

    “俗话说,有些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本朝惯例,皇子非储君不得干政,本王如今数次违例,虽有父皇特许,可在满朝文武以及诸皇子之中引起极大非议。如今朝中上有正在春秋鼎盛的父皇,下有储君太子,本王一味的为百姓奔走,反倒是成了一个另类。”

    “说到底,本王也不过是一个藩王而已,甚至还是被诸兄弟排次的藩王。你小子搞不好,最后只能做一个藩王的幕僚,甚至连一个七品芝麻官都混不上。你抛弃家族与本王站在一起,你也要仔细考虑好了才是,本王不希望误了你的终生。”

    说罢这番话之后,黄琼却是看着城外叛军的营地有些失神。刚回到这个时代,得知自己居然重生在帝王之家后,自己第一个想法不用在像前一世,枪口下行走半生,才换得一个小康生活。可以坐享荣华富贵,在家里面混吃等死。

    反正刚一开始,他的确没有考虑去争夺帝位。对于他来说,权利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劳碌半生,却死于自己心爱女人算计之下的黄琼,原本只想当一个米虫,消消停停的过完这一世。身为一个皇子,至少做一个富贵闲人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可这个心态,却是随着出宫之后环境的变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一丝丝的变化。是从永王府那顿家宴开始,还是从自己见到流民悲惨的生活开始的?还是从自己遇刺开始?这一点,却是黄琼也有些不清楚?

    尽管不知道,自己的内心什么时候开始发生改变。但有一点他却清醒的知道,有些**既然放出来的,却是再也收不回去了。尽管自己一向都掩盖的很好,可黄琼却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刚出宫时的自己了。这一点,老爷子恐怕也有些看出来了。

    毕竟自己内心的变化,老爷子也应该是幕后推手之一。有些东西,还是他这个当皇帝老子引出来的不是?当然,也可能他没有觉察出来。但黄琼却知道,母亲肯定是觉察到了,只是母亲没有明说而已。

    母亲收养寿阳的原因,黄琼总觉得不单单是对大行皇后承诺那么简单。但除了这一点之外,黄琼却总感觉母亲是在向自己表示着什么。只是母亲想要暗示的东西,黄琼却总有一种就浮现在自己眼前,却是任自己如何,却都抓不住的感觉。

    至于范剑的这番话,黄琼却是微微摇了摇头。自己内心所思,真的有范剑说的那么高尚吗?为国为民?自己真的是那么想的吗?看着城外叛军大营中点点篝火,黄琼暗叹一声心思有谁知?有些事情,这些年都没有当着母亲说出口,别人更不能说了。

    站在黄琼身边的范剑,却不知道转瞬之间,自己面前的这位英王,已经是心思百转。面对着黄琼的最后一番话,却是豪迈的道:“输了又如何?赢了又能怎么样?人生在世不过百余年,功利心太重只会给自己带来困扰。人生在世,只要做到问心无愧便可。”

    “那在你心中,怎么样才能算是问心无愧?”听到范剑的回答,本已经有些意兴阑珊的黄琼,却是兴趣又被这个家伙重新的勾了起来。这个家伙一身书生打扮,却做江湖侠士才有的豪言壮语,虽说有些不太相称,但却让人多少有种豪迈的感觉。

    “我曾经努力过,即便是最终的结果却依然是失败。将来闭上眼睛进到棺材里面的那一天,我依然可以说问心无愧。男人嘛,不能总在家里坐享其成。自己亲手打下的江山,才是最好的。”说到这里,范剑的脸上不自然的略过一丝苦涩。

    范剑脸上略过的苦涩,虽然很短暂,但依旧被黄琼准确的捕捉到了。只是黄琼没有问出来,因为在他看来,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秘密。范剑既然不想说,黄琼也不想去追问。毕竟来自几百年后,对别人的**权他还是尊重的。

    况且从范剑之前的话来看,他这一丝苦笑应该不是与自己有关系,而是与他自身的家事有关系。毕竟作为繁衍生息百余年的大家族,范家虽然一直屹立不倒。可随着子孙的繁衍生息,这家族里面的乱遭事情也不少。正房与偏房,兄弟之间都不会太消停。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加的其乐无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是中国人千百年来沿袭下来的传统。窝里斗,尤其是世家内部的窝里斗,总是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毕竟正像是那个刺客头子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是上进心的。

    对于天家子弟来说,皇位的诱惑远远大于兄弟之情。可对于那些关上门,便是土皇帝一样的世家家长位置,对于那些世家子弟来说诱惑力一样不小。其实每一个家族,因为每一个人对财富与权力的渴望不同,内部的纷争并不比天家少。

    包括在某些方面的血腥程度,也基本上都是相同的。唯一的差别就是,因为权利上的差别,世家子弟在怎么争权夺利,除了折腾他们自己之外,影响不到天下的大局。不像是皇子之间,动辄可以刀兵相见而已。

    所有世家在发展过程之中,遭遇到的事情估计范家也一样遭遇到了。而且范剑,恐怕也是其中的一个主角。所以尽管不太想打听范家的事情,但黄琼感觉自己还是得安抚一下这个家伙。对于范剑的话,黄琼转过头道:“先生此话,是不是有些前后矛盾了?”

    “不矛盾,剑的意思是好男儿应该志在四方,自己去拼搏一方。但成败之心,却还是要用平常心看待。胜了又如何,败了又会如何?要是王爷您的那番话真的应了景,其实i也无所谓的。不是有句话叫做莫以成败论英雄吗?”

    范剑的话音落下,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都各怀心思的望着远方。城楼里面的那两个美女俘虏,似乎被遗忘了一般。范剑在见到自己兄长之后,明显心中有事。而黄琼也被范剑的那番话,触动了心中一块不为外人所知的地方。

    只是黄琼望着的是城外的叛军营地,而范剑望着的是满天的星斗。良久,范剑才开口道:“王爷,我们相交的时日也不算短了。想必我这个人如何,以王爷的慧眼早已经看得分明了。您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说到这里,范剑尽管略微迟疑一下,但还是加上了一句道:“您觉得我有没有那个能力,去做一个大世家的家主?或是说,我可以带领一个已经经历过百余年,连正房带偏房,足足二三百口子人的大家族,渡过眼前的危局?”

    “何出此言?你虽然与本王相交时日不长,但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本王还是清楚的。你的懒散,只是你的表面现象。确切的说,你的懒散应该叫做伪装。至于你本身,心思细腻、足智多谋,敢作敢当,最关键的心思很正,实乃本王不可多得的助手。”

    “至于有没有能力去做一个大世家的家主,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了。如果你想的话,你就行的。因为在本王看来,你只要想做的话,以你的聪明才智,你可以做好每一件事”对于范剑的询问,黄琼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范剑,打量他良久才开口道。

    对于黄琼的这个回答,范剑却是苦笑的道:“王爷,您到是把我看的门清。这一点,您与家祖到时不谋而合。自从我六岁那年,不小心被家祖知道我过目不忘之后。家祖也不知道得了什么失心疯,居然一心要把我培养成为范家下代家主。”

    “甚至不惜越过我父亲这一代,将下代的家主位置直接传给我。王爷,您知道范家百余年来经商,积累了多少的财富?我虽然也不知道总数,但却多少了解一些。要说比富有天下的皇家,以及富甲天下的桂林郡王府,可能是略微的差一些。”

    “但百余年的苦心经营,却也积累了巨大的财富。不算大量的土地,名下的店铺遍及大齐境内,甚至北辽和回鹘也有大量的分号。海上的经商之权掌握在桂林郡王府,可这行走咋丝绸之路的商队,却有六成是范家派出的。”

    “范家是武林世家,最不缺的便是护卫人手。范家的商队行走在丝绸之路上,没有一股盗匪敢打劫。范家也是大齐境内,眼下最大的木料、粮食、桐油、皮毛商人。便是富甲天下,整个江南都是其势力范围的桂林郡王府,用于海外贸易的船只,使用的木料也都来自范家。”

    “没有范家出售的产自北辽东京道的上等木料,桂林郡王府根本就无法维持其庞大的船队。更何况,桂林郡王府造船所需的桐油,也大多数都来自范家。所以,桂林郡王府对于范家通过丝绸之路,贩卖丝绸、茶叶、瓷器、药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不是像对待其他商户一样,想要向海外贩运这些货物,还得看桂林郡王府眼色行事,稍有不敬便动辄被封杀。说句大不敬的话,本朝自太宗皇帝开始,历代皇帝驾崩时使用的楠木棺椁,还都要向范家采购。修建皇陵和宫殿使用的楠木,也一样需要向范家采购。”

    “因为楠木主要出自两川,蜀王在就藩的时候也曾试图插手楠木生意。但也许为了拉拢范家,也许是对范家多少还有些忌讳,蜀王最终还是主动放弃了。可以说范家要出事,整个京兆府的王公贵族,连一粒东珠都买不到,一张产自北辽的上等毛皮都买不到。”

    “靠着范家,江北一带多少的瓷窑,多少的茶叶商,甚至江南多少小的织户,才能在桂林郡王府的逼迫之下,勉强苟延残喘下来?可以若是没有了范家,整个江北将会一片哀嚎。整个江北的瓷窑,两淮南路、湖广南北路的茶叶商,几乎全部都要破产。”

    “这些生意,每年为范家赚进了海量的财富,再加上遍及天下的门生弟子。范家说是不得与朝廷交集,您说可能吗?不说别的,无论是湖广北路安抚使,还是襄阳知府上任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去范家拜会。若是惹怒了范家,他们这个官也就做不下去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怀璧其罪

    提起范家,尤其是范家的财富,范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即便是当年高宗皇帝之子,就藩襄阳的沂王,眼下的樊城郡公府,历代对范家也是一向礼遇有加。甚至樊城郡公府所属宗室,在与范家发生冲突的时候,往往主动退避三舍。”

    “范家私下被称之为武林最富世家,至少按照剑所知的情况来说,这个评价并未夸大。执掌这么大一笔财富,是一件即劳心又劳力的事情。况且,范家一向讲究多子多孙多福气。历代先祖,无不广纳妻妾。百余年来繁衍生息下来,也形成一个庞大的家族。”

    “到我父亲这辈,除了我父亲只有母亲一人之外,其余几个叔叔也无不三妻四妾。各房之间的争斗,虽说不如皇家这般动辄刀兵相见这么激烈,但也勾心斗角的厉害。尤其是我父亲这一辈,为了争夺下代家主的位置,几个叔叔也是明争暗斗。”

    “我与大哥,虽然也都是长房的长子嫡孙,但毕竟长幼有别。废长立幼,不仅是天家的大忌,对我们这样的世家来说,也一样是大忌。更何况,祖父还想要越过父亲这一代,直接扶持我为下代家主。先不说我的那些叔叔能否同意,便是大哥便是我越不过去的一道坎。”

    “大哥这些年,一直都在为家族奔波在外,对家族立有大功,见识更是远胜于我。我这个兄长,虽说表面看着粗犷,但实则心思极其细腻。现在又有大嫂在一旁辅佐,正是继承家业的不二人选。至于我,还是躲开一些为好。”

    “我不想因为家业的问题,伤了大哥的心。更不想因为这件事,搞的整个家族鸡飞狗跳。况且这个人性子太过于散漫,若是身为一个幕僚,出谋划策还可以。但若是让我主持一件事,非得弄的一个鸡飞狗跳不可。创业难、守业更难,我还是选择一个难度小一些的事情为好。”

    “对于太过于有挑战的事情,我这个兴趣不大不说。我更没有耐心,去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最关键的是,我这个人对于经商没有半点兴趣。范家又是以武为名,选一个书生做家主,也会被人家嘲笑范家无能的。”

    说到这里,范剑停了下来。而在他身边的黄琼,虽说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没有表态。但在他准备到此为止的时候,却是淡淡的道:“既然说了,就一并都说出来。把苦水全都倒出来,才好放下包袱轻装上阵不是?”

    范剑的脸色,被黄琼这句话给弄的多少有些涨红。看着面前这位英王年轻,但坚毅的面容。他咬了咬牙继续道:“王爷,范家虽说看似在江湖与商界的地位牢不可动,但实则现在已经到了悬崖的边上。”

    “虽然范家从来都不参与到皇子内斗之中,可巨大的财富,在江湖中的地位,不想让人眼红都难。况且范家虽说家大业大,门下弟子众多,但与朝廷相比却不过九牛一毛而已。朝廷,甚至某位皇子想要动范家,未必不会有忌讳。可只要下定决心,却未必没有这个能力。”

    “如今诸位皇子争夺帝位,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范家虽说不想搀和进来,可有些人却并不打算放过范家。范家如今掌握的这些财富,以及门下的诸多高手,实在太引人注目了。实际上,在各方面势力的拉拢之下,有些范家子弟已经动心了。”

    范剑的话说得虽说有些隐晦,但黄琼却是听懂了。黄琼微微点了点头道:“朝堂之事纷扰复杂,尤其诸皇子夺位之争,更是残酷甚至是血腥。人人都有逐利之心,但笑到最后的又有几人?稍有不慎,可谓是满盘皆输,给整个范家带来灭顶之灾也不稀奇。”

    “你们范家想要洁身自好,不参与到这里面来,以避祸自保。可人在江湖,又岂能事事都尽如人意?本王不能说这个想法不对,但你们却没有想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像是你说的那样,巨大的财富、门下大批的高手,范家在江湖中的地位,都会给你们招来窥视之人。”

    “朝廷虽说与江湖人士隔阂极深,但往事毕竟已经过去上百年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又有几个人不会动心。白沙堂这种事情,绝对不是个例。想来参与进来的江湖人士,恐怕不在少数。一旦背后之人登上皇位,给这些从龙之士带来的收益绝对不会在少数。”

    “实际上,朝廷与江湖人士看起来是两个世界,实际上却是一体的。当年嵩山少林寺,能够成为武林领袖,除了自身的原因之外,没有前唐几百年来扶持可能吗?而没有身后强大实力扶持的门派,想要走到巅峰位置,不能说没有这个可能,但微乎其微。”

    “没有朝廷的保护,或是说暗中的支持,没有任何一个世家能够长久下去。特别是像范家这种集江湖世家与巨富为一体的世家,换了历朝历代任何一位帝王,要说不忌讳几乎都不可能。说实在的,你们范家的祖训有些过时了。”

    黄琼最后一句话说出口,范剑却是摇了摇头道:“王爷,范家虽说是江湖世家,但现在的骨子里面更多是商人。虽然以武为尊,但除了以我这个特例之外,根本就不出读书人。若是为朝廷效力或是步入仕途,只能从军或是入宫当侍卫。”

    “范家不止是门生众多,其中也更是人才济济。因为范家对入门弟子,挑选的极其严格。范家挑选外姓弟子,历来都不从大富人家选,而是从贫家子弟之中选拔。即便是少数碍于情面接收的,也绝对成不了核心弟子。范家的核心弟子,大部分都是从孤儿之中选拔的。”

    “范家每年都要收留一批孤儿,根骨好的由武房负责传授武功。其余的,则由学房教授算盘和经商之道。那些从贫家选出来的弟子,则入范家之后必须要与原来的家庭断绝联系。当然,范家也会给他们的父母一笔,足以让其成为小康之家的钱物。”

    “虽说范家的这种选拔方式有些残酷一些,可这种办法保证了这些弟子对范家的忠诚度。您想想,若是军中的武官和宫中的侍卫,都是范家之人,那个皇帝能够睡着觉。万一哪天范家的家主想要谋朝串位,那个皇帝还能坐稳江山?”

    “范家的祖训虽说过时了一些,可就是这条祖训保证了范家百余年来,没有引起任何一位皇帝的猜忌,让范家平安的走到现在。只是眼下范家却出了一些问题,这个问题不是出在那些外姓弟子身上,而是出在了范家各房上。”

    “现在的范家各房,成了朝廷,确切说各位皇子的拉拢苗。去年家祖六十整寿的之机,端王甚至不惜亲王之尊,秘密亲到襄阳为家祝寿。不仅端王,景王、蜀王、滕王、宋王这些皇子,都派遣心腹前往襄阳府祝寿。”

    “至于太子,现任襄阳知府本就是他的人。家祖六十大寿之时,这位知府大人代替太子,送给了祖父一方金印。虽说这方金印上刻着什么,其他的人还不知晓,但家祖在见到这方金印之后,脸色当时便大变。寿宴结束后,曾经叹息过范家将要大祸临头。”

    “这些天潢贵胄,跑到一个江湖人兼商人世家去拜寿,存的什么心思谁都能看的出来。别人见到这一幕,只能感叹范家的赫赫声威,却又有几个人能够看到这里面潜藏的巨大危机?这些皇子派人前来拜寿,对于范家来说绝非好事。”

    “现在的问题不是范家自身,而是诸位皇子不想放过范家。家祖寿宴结束后,有些人见拉拢不住家祖,便将手伸向了范家各房。在这些人的多方拉拢之下,已经有不少的范家子弟出现了动摇。尤其是那些无大的实权,每年只能靠着家族一些分红过日子的偏房子弟。”

    “在这些皇子几乎无所不用其极的拉拢之下,眼下的范家各房、分支均有自己的想法。想要脱离范家,自立门户的也不在少数。而且范家自身也不是铁板一块,分支惦记家主地位的也不在少数。如今范家内部的形势,即便是家祖也有些压制不住。”

    “一旦有人被别人许给的更大利益迷花了眼,对于范家来说也许分崩离析就在眼前。眼下的范家,可以说遇到了自创立以来最大的危机。这世上为了最难懂的便是人心,有些人为了利益什么都敢做。更何况,我那些早就惦记着家主地位的族人?”

    “这倒是实话,一个大家族能够凝聚在一起,除了血脉之外,更多的也是靠着利益。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也就是这个道理。一旦更大的利益和诱惑出现,不管是兄弟还是亲情,都会被毫不犹豫的抛弃。”范剑的这番话,黄琼很是有些感慨的道。

    当黄琼的叹息声还没有完全落下,在他身边的范剑突然伸手指向城外叛军的营地道:“王爷,您看,叛军大营起火,应该是赵将军那边得手了。赵将军此人年纪轻轻,这经验果然老辣。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便是我都以为他要放手了,却没有想到原来在这里等着那。”

    黄琼一听,连忙向着范剑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叛军大营之中燃烧起熊熊大火。火势燃烧的很猛,冲天的火光十几里外都看的清清楚楚。虽然不知道起火的是叛军营地那个部分,但有这把火便已经足够了。

    看着叛军的营地,黄琼毫不犹豫的对着王大龙道:“大龙,你马上带着一千将士,再加上关内的全部弓箭手,去接应赵将军。如果叛军陷入混乱,就趁机冲杀一番。如果没有机会,你就全力将赵将军接应下来。至于究竟该怎么做,你也是老兵了,自己看着办便是。”

    “王爷,我走了您这里怎么办?眼下您带出来的这二十名侍卫,已经是折损过半。关楼内又留下几个人,刘兄也没有在这里。我这一走,您身边就没有人了。若是杀手再来,您怎么办?”听到黄琼的吩咐,一直惦记着重返战场的王大龙却无半分的喜悦。

第二百四十六章 心理战术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走了,本王这里不是还有刘虎,还有范剑兄长那两大高手吗?再说,你们打的越好,叛军就越无暇他顾,本王这里也就越安全。你们若是能够一举击溃叛军,那本王更是高枕无忧。”对于王大龙的担忧,黄琼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只是王大龙却是依旧没有动,而是表情异常严肃的道:“王爷,刘虎现在于关楼之内,正在看守那两个俘虏。我这一走,您身边就只剩下范先生一个书生。至于那对夫妇都是大神,恐怕咱们这些普通的凡人还难以请动。”

    “大龙现在已经不是军中将领,只是您身边的一个侍卫,对于大龙来说,保护王爷的安全才是大龙的职责所在。王爷的安危,才更是大龙现在 第一要务。至于其他的事情,请恕大龙眼下不能从命。”

    “好,你不从命是吧,那本王亲自带队去。本王倒要看看是城下战场上拼杀危险,还是这有几千大军的关城上危险。” 王大龙不奉命,让黄琼心中升起了一丝恼怒。如今关内自己可信任的人不多,交给他如此重任,居然敢不奉命。

    见到黄琼要发火,知道黄琼此时下令出击意图的范剑,急忙拉住王大龙道:“大龙,王爷在这虎牢关内可信任的人不多。关内眼下可信任,但又在边军历练过,且职位够高的人,除了你一个,几乎是没有。”

    “赵将军带去的这八百骑兵,是关内仅有的骑兵。如果这些骑兵出了什么意外,在主力大军赶到之前,我们就只能被动死守。所以,这八百骑兵对我军眼下至为重要。你现在是王爷最信任的人,这件事情除了你,王爷也挑不出第二个人选来。”

    “你的意思,王爷与我都是明白的,但现在王爷也没有别的选择。这样,你按照王爷吩咐的去做。王爷与我马上返回关楼,刘虎留在那里。你走到时候,再调五十名军士来,临时充当一下侍卫。那边有刘虎,再加上五十名军士,应该在你返回之前保护王爷了。”

    “刘虎的身手你也知道,若说战场上厮杀,指挥将士们行军作战,甚至马上的功夫不如你。可这短兵相接,贴身格斗你却差他很多。你是老边军军官出身,贴身格斗不是你的长项,你的长处在战场之上。至于刘虎,他的忠心程度你还怀疑吗?”

    说罢,范剑看着仍在犹豫的王大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跟着王爷的时日也不短了,王爷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一旦下定决心就很难更改了,难道你真的打算,让王爷亲自上战场去厮杀?”

    听到范剑的这番劝说,在看看那边黄琼铁青的脸色,王大龙犹豫了一下才道:“范先生,不是大龙不奉命。而是在临到骁骑营之前,皇上曾经再三吩咐大龙,不得离开王爷一步。方才的形势您也看到了,若不是你兄长出手,后果还真的很难预料。”

    “刘虎的身手固然不错,可毕竟势单力孤。谁又能保证叛军一次刺杀失败,不会再来一次?王爷本来身边就缺乏人手,我这一去,王爷身边更是没有人了。若是叛军刺客在一次偷袭,那王爷身边可就真的危险了。”

    “至于那些军士,都是普通的士卒。战场上厮杀格斗也许可以,可这种与江湖人正面对决,一百个人也不是对手。我的身手在弱,可怎么也超过那些普通的军士吧。除非有高手在王爷身边,否则大龙便是出关也会心绪不宁的。”

    王大龙这番话说完,范剑一脸古怪的打量王大龙几眼之后,才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想不到,你这个老实人,还有这等花花肠子。你不就是想让我兄嫂来保护王爷吗?行,这个说客我去做。反正他们暂时也走不了,在你不在期间临时客串一下也无妨。”

    “这个情我去求。哪怕是撒泼打滚,也要把他们拉来。我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保证说到做到。你也就别在这里拖延了,快去吧,别让王爷真的动怒。不过虽说你小子摆了我一道,可你有这份心,我还是很高兴的。”

    “那就有劳先生了,只要先生兄嫂能够出手,自然比我强上数百倍。我这就去准备,马上出关。”范剑的话音落下,王大龙并没有被揭穿自己想法的窘迫感,反倒是兴高采烈的按照黄琼吩咐准备出关去了。

    看着王大龙的背影,黄琼与范剑也只能相对无言苦笑。良久,范剑才道:“王爷,咱们也该回关楼去了。那两个女人想必也应该想清楚了。我去请家兄,您也回关楼休息一会。反正在这里,您也帮不上他们两个,还不如让他们在战场上能安心冲杀。”

    范剑的劝说,黄琼微微一琢磨便点了点头。待走到关楼门外,范剑转过身正准备去请回自己兄嫂的时候,身后却传来黄琼的声音:“先生兄嫂那里,这次就不必烦劳了。先生是本王身边的人,一行一举不仅仅代表的是自己,更是英王府。”

    “作为英王府的人,走到哪里都要直起来腰,不管面对的是谁。先生回襄阳范家,是跪拜还是磕头,那是先生的家事,本王管不到。但若是因为本王,对别人卑躬屈膝、苦苦哀求,哪怕那个人是先生的至亲也不许。先生的家事本王管不到,但公事上本王还是有底线的。”

    “虽说不能万事不求人,可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本王还是分得清的。况且,襄阳范家既然已经打算避祸,何必又将他们牵扯进来。如果真的再一次遭遇刺客,本王亲自出手料理了就是。”

    听到身后黄琼的这番话,范剑转过头来,看着黄琼坚毅,不容妥协的面孔,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原本的想法,跟着黄琼进了关楼。对这位年轻主子的性格,虽然时日不长,但范剑还是摸的很清楚。

    这位王爷虽说年轻,可骨子里面的强势,性子上的坚忍不拔,却不是一般的弥坚。他既然说了不允许自己去求兄嫂,那肯定就是不同意。即便是自己将兄嫂请过来了,恐怕他也不会接受的。所以虽说有些犹豫,但范剑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回到被王大龙临走时,调来的重兵把守的关楼,迎接他们的除了松了一口气的刘虎之外,还有两个依旧宁死不屈的美女倔强眼神。看着死死的盯着自己,恨不得把自己扒皮吃肉的女人,黄琼笑了笑没有说话。走到那位同知拍马屁,搬来的书案后面,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黄琼这一不说话,倒是把以为这个家伙回来后,还不知道要使出什么恶毒手段,来折磨自己的那两个女人弄的傻了眼。这两女虽说年纪比黄琼要大那么一两岁,可这个城府却比黄琼差的太远了。黄琼不说话,首先沉不住气的却是这两个女人。

    “你这个混蛋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最好快点杀了我们,否则我们就是下地狱,也要拽上你这个混蛋的。”两个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中,眉心处有一个痣的女孩子。在死命挣扎了半天,也没有能够挣开捆绑自己的绳索后,对着黄琼喊道。

    只是她的喊声之中,不仅有着哭腔,还有说不出来的惧意。看着面前这对漂亮的双生子,听着那个女孩的喝骂,黄琼淡淡笑道:“杀了你们,岂不是太便宜你们了。既然你们不想说,本王也就不在勉强你们了。现在还有一个时辰天亮,到时候本王就送你们去军营。”

    “你混蛋,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们这些皇子难道就知道欺负女人?”开口的还是那个眉心带痣的女人,虽然表现的还很无所畏惧,可这声音中的颤抖却越来越明显。从这个总是一副淡笑表情表情的王爷脸上,她看不出他的话是不是在恐吓。

    “女人?你们的确是女人,但你们也是女杀手。你们在给别人当刺客的时候,就应该有这个被报复的准备。怜香惜玉,不好意思本王还没有这个嗜好。你们今天折在本王手中,可在这之前多少人死在你们的手中。如果他们的家人向你们索命,你们能担得起吗?”

    “这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这是很平常的事情。你们在比你们弱的,被你们刺杀的那些人面前,你们是强者。可在比你们强的本王面前,倒成了弱者?若是本王今儿也折在你们的手中,本王又该与谁去叫嚣?”

    “本王有的是时间,等你们开口。不过你们的时间却是不多了,现在马上便要天亮了,你们还有最后开口的机会。本王之前也给过你们机会,可你们却没有珍惜。一炷香的时间,本王想已经足够你们想明白了。现在本王将时间延长到天亮,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至于下一步该怎么走,那就要看你们到底怎么选了。到时候,别怪本王不给你们说话的机会。”听到那个女人话里面说不出来的惧意,知道自己心理战术已经起到了作用。黄琼脸上淡淡的笑意,没有减少半分。但口中的语气,却冰冷的吓人。

    黄琼当然不会真的将这两女人,还是很漂亮的女人送去做营妓。他虽然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可也不是焚琴煮鹤的人。但在手中没有刑侦能手的情况之下,想让这两个女人开口说话,也只能采取这种心理战术。恐吓,让这这两个人受不住心理折磨,主动张嘴说话。

    毕竟是女人,还是那种看起来涉世并不算深的女人。之前打斗中,这两个女人一直被他那些同门师兄弟护在身后,说明这两个女人在那个什么白沙堂之中,也是很受宠的。这种女人,成不了那种油盐不进的老油条。只要保持足够的心理压力,她们会说出自己想要的。

    说完这些之后,黄琼没有在理会这两个已经被吓得不轻的女人。他重新拿起面前的书,又看了起来。只是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这两个现在浑身在颤抖的女人。他还在等,等这两个女人心理防线彻底的崩溃。

第二百四十七章 招供

    果然,去做一个被千人骑的营妓,尤其还是伺候那些粗鲁异常,恐怕便是怜香惜玉都不知何物士兵的营妓,带来的恐惧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的。尤其是这两个女人,貌似对他们这些皇子的手段,还有一定了解的情况之下,最终撬开她们的嘴并不是太困难。

    更何况,这两女都不是那种太有心机的女人。若是有,也不会都到了眼下地步了,还在口口声声的威胁黄琼。如果连这种几乎没有什么城府的女人,这种心理战术都搞不定的话,黄琼那就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说二女嘴上还一直表现的很强硬,但毕竟不是真的杀手。随着天色一点点的放亮,心理最后一道防线,果然如黄琼判断的那样,一点点的崩溃了。当守在关楼大门处的刘虎,一句启明星升起来了,天马上便要亮了的话传过来的时候,二女彻底的崩溃了。

    二女之中,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女孩子,实在忍受不了那些在她看起来,很是巨大的威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倒是快点问那?你不问,我们怎么知道你想要知道什么?”

    听到这个女人的哭喊,黄琼知道自己心理战术起到了自己期待作用。而现在说话的这个女人,明显也要比之前说话的那个女人,心理素质差的很多。之前尽管一直都张嘴说话,可从被抓到现在,身子抖的远比之前说话那个女人厉害的多。

    黄琼当初就是将突破口,重点放在她的身上,现在看果然起到了做用。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姐妹两个的面前,有些轻浮的捏着那个率先开口求饶的女人下巴,黄琼笑道:“看来还是本王的不是了,是不是需要本王向你们赔个罪?”

    尽管说这番话的时候,黄琼脸上一直带着笑意,可他此时的笑容在这对姐妹心中,早已经比恶魔还可怕。虽然拼命试图躲避,却始终未能摆脱黄琼捏住自己下巴的手,那个女人惊恐的道:“你要干什么?我已经答应你说了,你还要做什么?”

    这个女人惊恐的神色,黄琼权当做没有见到。脸上的笑意,甚至都没有少半分的道:“只要你保证说真话,本王自然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但若是有一个字的假话,本王会让你们生不如死。本王这个人毛病多多,但只有一个优点,那就是绝对说到做到。”

    松开了手,黄琼淡淡的道:“说罢,这次刺杀究竟是谁指使的,幕后主使者又是谁?你们白沙堂的人,这次行动都参与了吗?你们白沙堂,是怎么投靠景王的?不要急着回答,想想说假话对的后果,所以还是想好了再说。”

    “不能说,说了这个混蛋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就算他真的绕了我们,可掌门师伯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师叔死了,师傅现在还不知所踪。已经死了那么多的师兄弟,难道你还想要其他的师兄弟,也死于非命吗?”

    见到自己的姐妹想说,那个眉心带痣的女人却是抢先喊了出来,试图制止她姐妹招供。只是那个心理防线彻底被摧垮,再也经受不住心里面害怕的女人,却是哭道:“姐姐,我真的不想去当什么营妓。”

    “你知道的,他们这些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那个景王不是东西,这个英王与他是亲兄弟,也一样是一丘之貉。他们这些人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姐姐,我真的好怕。”这个听起来是妹妹的女人,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情一样,语气之中充满着无尽的恐惧,

    “可你就是说了,又能怎么样?就算这个英王真的放了我们,可那个人知道我们背叛了他们,他又岂能放过我们姐妹俩?他想除掉我们,就算我们姐妹跑到天涯海角,又能如何?当年掌门师伯一心想要博取功名富贵,投入到皇子之争中。”

    “我们这几年,为背后那个人做了多少事?那些死在白沙堂手中的人,若是知道我们的身份,又能放过我们吗?与其落到别人手中,被活活的折磨死,还不如死的痛快一些。那个人的手段,你真的忘记了吗?”

    “反正我们也是孤儿,当年若不是师傅收留我们,传授我们武功,我们不是早就饿死在街头,就是被人卖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如今师傅失踪已经三年有余,我们姐妹靠着师叔的照应,才能活到今天。如今师叔也没了,我们即便回去又能怎么样?”

    “掌门师伯早就想把我们送给那个人,只是师叔一直不同意,你我姐妹才得以苟全到今天。现在师叔死了,回去也被掌门师伯送给别人当玩物。与其那样,还不如一死了之,反倒是落得一个清白。”

    “更何况,掌门师伯虽然有些急功近利,可毕竟也养育了我们这么多年。我们一旦泄露了堂内的机密,对于白沙堂才是灭顶之灾。我们是烂命一条,落在他手中死就死,可还有那么多的师兄弟得活下去。”这个女人虽说也很害怕,但是比她妹妹却是要冷静的多。

    这姐妹两个说话,甚至是在争执的时候,黄琼一直都没有插言,就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两姐妹话中透露出来的意思,虽说可用的不多,但也足够让黄琼掌握一定的信息了。两人对话之中,一个字也没有提景王,提到最多的便是那个人。

    这样变相的证明了一点,那就是她们的刺杀行动,压根就不是景王派来的,甚至整个白沙堂压根投靠的就不是景王。那白沙堂背后的人究竟是谁?虽然两个的对话,透露出来的东西并不多,但也证实了黄琼之前的判断,景王的叛乱原因,绝对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尽管也知道,这两个女人知道的东西未必会很多。但如果这两个女人能够全盘招供的话,至少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还是应该可以的。想到这里,黄琼重新走到二女面前道:“你们想要保护下你们的师兄弟,这很好。”

    “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即便你们不说,你们又能真的保住你们的那些师兄弟?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景王或是你们背后那个神秘的主子,掀起的这场叛乱能够成功吧。待本王剿灭了叛军,你们白沙堂在此次叛乱之中充当什么角色,之前的所作所为一样会查清楚。”

    “到时候,别怪本王不给你们机会。本王可以向你们保证,到时候你们白沙堂的人,一样是鸡犬不留。你们若是现在说,本王答应你们只诛首恶,其余其他的人本王会酌情考虑的。这是本王给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你们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不说别的,单就谋杀当朝亲王一条,按照《大齐律》,灭了你们白沙堂满门老幼都不为过。但眼下本王却愿意给你们这个机会,来挽救你们白沙堂中无辜之人。”摸清二女此刻心思的黄琼,给了二女最后一击。听完黄琼的话之后,二女的脸色更加惨白。

    二女虽说不懂律法,可谋刺当朝亲王是一个什么罪,她们还是大致明白的。别说黄琼是当朝亲王,便是刺杀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恐怕都是死罪。黄琼说了这些,二女都明白除非景王造反成功,否则等待身份已经暴露白沙堂的结局是什么。

    看着沉默下来的姐妹二人,黄琼淡淡一笑道:“本王之前的几个问题不想在重复了,你们若是不想白沙堂绝祀,就告诉本王你们知道。如果你们说的是实话,本王答应你们的事情肯定也会做到的。只追首恶,至于那些胁从会酌情处理。”

    “你真的能够保证放过白沙堂的普通弟子?你能保证你说到做到?你是当朝亲王,现在又手握大军,你到时候若是翻脸,我们又岂能耐你如何?”经过短暂的沉默,也知道这位英王是解救自己那些师兄弟最后一根稻草,那个眉心有痣的姐姐,微微犹豫了一下后道。

    此女这话一说,黄琼知道自己的心理战术彻底成功了。只是城府日深的他,面对着这番质问,却是淡淡的道:“信与不信都由你们,不过你们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除了本王,你们也没有别的人可以相信。包括你们背后那位,随时可以为了自己杀人灭口的主子。”

    也知道黄琼说的没有错,自己现在除了眼前这个家伙之外,貌似也没有别人能够相信。这对双胞胎中的那个姐姐,咬了咬牙道:“那好,我们就相信你一次。如果你若是食言,我们姐妹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次刺杀你的幕后主使者,我们姐妹也不知道是谁。这几次行动,都是一个蒙面人给我们下的指令。就是这个下指令的人,也是掌门师伯单线联系的,我们也只是偶尔能够见到他。除非那次行动过于重要,他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如果不是几次重要的行动,我们这些普通的弟子,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不过这个人,能让掌门师伯唯唯诺诺,不敢做任何反抗,这个人应该地位很高。这个人件我们的时候一般都蒙着面,给我们最大的印象便是他从骨子里面,透露出来的阴冷。”

    “不过这个人,我知道他并不是景王,更不是景王手下的人。因为有几次我听到他提到景王,言谈之中对景王并不是很尊重,甚至可以说轻慢的很。而景王这次给我们交待任务的时候话很少,说话的时候也一直在看着这个人,好像是被他控制了一样。”

    “至于白沙堂投靠那个人之后,究竟刺杀了多少人,这个我们姐妹也不知道。我们姐妹因为功夫比较低微,一般刺杀重要人物都是不让我们去的。便是这次,如果不是人手不足,恐怕也一样不会派我们姐妹参与。而且我们姐妹之前年纪小,直到去年才开始真正加入。”

    “我们姐妹这几年,这两年只跟随参加过三次任务。三次任务之中,除了去年的那个河南路田安抚使之外,其余两个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一个是汴卫郑归兵备道,还有一个只是一名汴州府儒生,叫做李什么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震惊

    “什么?去年在任所暴病而亡的河南路安抚使,居然是你们下的手。他不是暴病而亡吗?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连一路的首宪都敢下手。居然事后还掩盖的如此天衣无缝,刑部、御史台、大理寺,难道都是瞎子吗?还有老爷子的南北镇抚司,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此女仅仅几句口供,便让黄琼已经感觉到异常的震惊。安抚使是什么,是大齐治理地方的首宪。大齐地方行政分为路、府、州、县四级,路设安抚使总领一路民政、财政、学政、司法。除了负责监察百官的路巡按御史,直接向御史台负责之外。

    其余的转运使、按察使、学政,都为其属下。甚至还有部分节制,掌管一路卫军节度使的权利。很简单,大齐地方卫军每路都设节度使一员,副使两员、节度同知两员。节度使与节度副使归兵部管,可这节度同知却是归安抚使管。

    即便是有朝廷圣旨,可节度使调兵依旧需要安抚使副署,否则节度使也无法调兵。最关键的是每二三府设置的,负责各府地方卫军督查、粮饷,掌管各州府武备的兵备道。虽说是兵部派出,但却是归安抚使管辖。

    一路的安抚使,不仅位高权重,是朝廷正儿八经的正二品大员,而且一般还挂着右都御史的衔。而且自高宗朝开始便形成惯例,担任诸路安抚使的必须两榜进士出身。未担任过路安抚使者不得拜相,不得担任尚书左右丞。

    这些都足以说明安抚使,这一职务的重要性。安抚使在大齐官场上,可谓是承上启下。堂堂的一路安抚使,居然被人刺杀在任上。如此一件泼天大案,掌管一路司法的按察使、提点刑狱使,中枢的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居然都视而不见,难道这些人真的手眼通天?

    而被两女供词震惊的不单单是黄琼一个,还有他身边的范剑。相对于城府日深,心中的震惊在脸上只是瞬间而过的黄琼。范剑可就没有那么深的修养了:“什么,去年暴病而亡的汴州大儒李缜,居然是死在你们手中?”

    “你们背后的主子,究竟是他妈什么人?你们知不知道李缜是什么人?那是当世有名的大儒,号称门下弟子三千。这河南路每科进士及第的官员,至少有四成是他的学生。此人在儒学上的名望,就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

    “这样一个大儒,居然就这么死在你们的手中。河南路上上下下几百官员,他的那三千弟子,居然没有一个人追究?河南路的按察使、提点刑狱使,还有巡按御史都他妈的干什么吃的?难道真的都是一群睁眼瞎?”

    范剑可没有黄琼的那些顾忌,在得知这个震惊的消息之后,直接将心中的愤怒喊了出来。虽然不知道这个李缜究竟是什么人,但看着范剑因为愤怒而有些走形的脸,黄琼也知道此人恐怕分量不轻。至少在儒学界,绝对是一个有分量的人。

    看着目瞪口呆的范剑,黄琼摇了摇头。对着对面的姐俩道:“本王告诉你们,不说别人仅仅刺杀一路安抚使一项,就足够你们白沙堂抄家灭族十次了。你们背后的主子胆大包天,难道你们就如此甘心附逆?明知道是死罪,还要去为他做这些事情?”

    听到黄琼的询问,在看看那边范剑愤怒而扭曲的脸,那个姐姐心惊胆寒之余,却是道:“白沙堂是怎么投靠那个人的,不是我们这些门下普通弟子可以知道的。所有的秘密都在掌门师伯掌握着,便是他几个亲传弟子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这个女人原本还平静的脸上显露出一丝恐惧来。从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这个恐惧甚至比黄琼带给她们的还要可怕。良久,才叹息一声道:“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白沙堂每个人恐怕也都忘不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一向以同心著称的白沙堂,居然会出现同门相残的事情来。更没有想到掌门师伯,居然会借助官兵来清洗同门,清洗他的亲生兄弟。当我看到掌门师伯手中的宝剑,插入二师伯的胸口时候,二师伯那不敢相信的眼神,我至今都难以忘记。”

    “要知道,二师伯是掌门师伯的亲兄弟啊,就这么死在了自己兄长的剑下。还有几个师叔,不是死在掌门师伯的剑下,就是死在了官兵的刀下。我当时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都是真的。”

    “直到见到对掌门师伯决定,有异议的师兄弟一批批的倒在官兵刀下,我才知道当时看到的都是真的。那一夜的自相残杀后,我师傅那一辈十三人。除了掌门师伯之外,功夫最高的我师傅突围而出,不知所终之外,就剩下了五个师叔伯。”

    “如果不是白沙堂内,一向与掌门师伯走得最近的三师叔求情。或许掌门师伯认为我们武功低微,年纪当时又有些小。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或是威胁,留着我们对他还有用处,才手下留情,放过了我们。”

    “恐怕一心想要斩草除根,将其他不同意掌门师伯做法的其他师叔门下弟子,屠杀了一个一干二净的掌门师伯,也是断然不会留下我们姐妹的。那一夜过后,曾经号称门下二百弟子的白沙堂,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

    “在放了一把火毁尸灭迹之后,我们这些幸存的弟子,被掌门师伯和与他共同进退的师叔伯,给带离了郑州府,进入到嵖岈山区。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专门为景王肃清异己的铁血十三营中的一员。”

    “这个铁血十三营,是景王从各地招募的江湖人士,专门为景王从事刺探、暗杀等事情的。这十三营相互之间并不联系,都是独自行动。每营究竟有多少人,都是什么样的人在其中,我们根本就不清楚。而且原本是十二营的,我们白沙堂到了之后才改为十三营。”

    “到了嵖岈山之后,我们姐妹和堂中几个长得漂亮的师姐妹,除了与其他弟子一样要接受刺杀训练之外,还被挑出来接受一些羞死人,每天穿得衣服和没穿一样的媚术训练。从来没有人,问过我们愿意不愿意,接受这种青楼妓女才需要的训练。”

    “曾经有一个师姐不从,差一点没有当着我们的面被活活打死。他们惩罚人的手段很恐怖,即让人痛不欲生,却又在表面上看不出半点伤口。如果不是还需要她的身手,我那个师姐人也长的异常漂亮,恐怕早就被扔到在训练营地内,专门为那些刺客设置的妓帐之中了。”

    “至于那个铁血十三营,名义上是在景王麾下。但我却知道,这个铁血十三营,景王根本就指挥不动。便是景王身边的侍卫,他自己都做不了主。那些人只听一个人的,但这个人却从来不在铁血十三营露面。他对十三营的控制,都是通过身边的心腹。”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训练我们媚术的那个女人,是铁血十三营之中极少与那个人直线联系的人。那个女人每个月,都要消失三到五天。回来之后,偶尔会泄露一些只言片语。虽然不算多,可只要用心还是多少能够听出来一些东西的。”

    说到这里,这个女人抬起头看了看面前,听完自己这些话之后面沉似水的黄琼道:“英王,我们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出来。我们那些师兄弟,并不是真心为他们卖命的,只是形势逼迫不得已为之。只要你答应放过我的那些师兄弟,我们姐妹要杀要剐随你。”

    “我们不是没有想过摆脱他们,可他们控制的实在太严密了。除了出任务,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逃跑。可每次出任务的时候,他们总是安插心腹对我们严密监控,就是之前威胁三师叔的那个人。我们若是想逃跑,甚至连河南路都未必能够跑出去。”

    “曾经有一个师兄,实在受不了他们的控制。趁着出任务的机会逃跑,都已经跑到了武昌府,可还是被他们抓了回来。而且动用的是官府的力量,由官差押解回来的。回来之后,当着我们的面,被活活的千刀万剐。从那以后,在没有人想着逃跑了,甚至想都不敢想了。”

    这个女人说这番话的时候,黄琼一直都没有吭声,只是用手指不断的在敲击着书案。景王此次叛乱别有内情,黄琼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没有想到,此次叛乱背景居然如此的复杂。连身边的侍卫都不能做主,明显说明景王已经被人控制住。

    只是控制住景王的这个人是谁,居然有如此的手腕,将一位嫡出的皇子,当朝的亲王控制的如此严密,甚至还能让他一言不发的默认?景王如此,那汝州的端王那里,是不是情况也类似?此人究竟是谁,手段如此的可怕。

    黄琼不说话,范剑与刘虎二人,一个也在忙着消化这些信息不想说话。另一个则被惊呆,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对面的两女,则小心的看着对面的黄琼,担心黄琼反悔的她们也不敢说话。一时之间,关楼之内陷入了一种异样的平静之中。

    这个平静,直到喜气洋洋返回的赵无妨与王大龙,两个人的到来才被打破。见到喜气洋洋的两人,黄琼知道此次出击,战果应该是不小。否则王大龙也就罢了,一向内敛、多少有些年少老成的赵无妨,不会面带如此喜色的。

    看着进来的二人,在看看面前的二女,黄琼挥了挥手对刘虎道:“你去将捆绑他们的绳索解开,将她们带到都统衙门严密监视起来。待此次平叛行动结束之后,直接解往英王府。记住,即不能让她们跑了,也不能让她们死了。如果不放心,你可以先封闭住她们的功夫。”

    待二女被刘虎押走之后,黄琼才对着赵无妨笑道:“无妨,快来与本王说说战况如何?无妨这一去,本王一直心中惦念。如今无妨德胜归来,这经验是不是该与本王分享一下?本王现在是虚心纳学,也望无妨不要藏私。”

第二百四十九章 远比自己想象的深

    黄琼一席话,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而赵无妨看了看关楼之内,现在都是黄琼身边人之后,也没有犹豫张口直接道:“是无妨考虑不周,让主子担心了。无妨带着这八百骑兵抵达叛军营地附近后,却发现叛军并未因为派出刺客偷袭,而放松自己营地的警惕。”

    “反倒是,加强了营地周边的警戒,可以说无机可趁。可就此撤回来,又实在有些心中不甘,所以一直便在叛军营地周边待机。无妨在边军,常看与辽军作战。知道人最疲劳的时候,便是在凌晨的丑时。所以无妨一直在等待,准备等待叛军最疲惫的时候再发起突袭。”

    “就算不能一举击溃叛军,也要想办法烧掉叛军的粮草。以便扰乱叛军的军心,降低叛军的士气。这个变动,无妨没有能够及时通知主子,累得主子为无妨担心,实在是无妨的错,还请主子责罚。”

    已经认黄琼为主的赵无妨,在身边都是黄琼贴心人的情况之下,改变了对黄琼的称呼。从王爷,直接变更为主子。对于赵无妨的称呼,很是满意的黄琼,对于他请罪的举措,却是摆了摆手道:“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若是事事都请示,这仗也不用去打了。”

    “无妨下此决心,只是为了战场需要,何罪之有?更何况,无妨是本王任命的署理虎牢关都统,到了战场之上便是本王都要服从无妨的命令,又何来请示一说?无妨不要因为这点旁枝末节的事情挂心。”

    听到黄琼的回答,赵无妨心中多少有些感慨。自己能认这样一个体贴下意的王爷为主,何尝不是三生有幸。从军多年,他见过死把着军权不放,大事小事都要过问的主将。也见过打了败仗,便把责任向下推,打了胜仗功劳都是自己的主将。

    像面前这位主这样,对下属信任有佳的上司不是没有,但确实不算多。其实作为武官到了战场上打生打死,这是职责所在。作为一名武官,他并不怕上战场。他怕的是打完仗之后,回来还之后还不得信任。

    战场上的表现,还得被翻一个底朝天。稍有解释不明白的事情,便给自己找一个罪名。如今自己遇到这位年轻王爷,不仅对自己信任有加,还为自己背负了所有的压力。自己能认这位年轻王爷为主,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幸运。

    因为现在他知道,只要这位王爷在一天,自己上了战场永远都可以把后背放心的交出去。自己在前面厮杀的时候,这位王爷永远都会站在自己背后,为自己遮风挡雨。哪怕就是这位王爷,最后没有坐上皇位,他也一直会庇护自己的。

    想到这里,赵无妨心思彻底的落地。如果说之前认黄琼为主,多少有些一时被某些东西占据了头脑,有些任性而为的话,这一刻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的赵无妨,面对黄琼在喊出主子的时候,更多的是真心实意。

    面对着黄琼鼓励的目光,赵无妨咽了咽口中的唾沫继续道:“主子,叛军人数虽多,但毕竟没有过实战。他们在刺客入关的时候,的确是戒备森严。但过了子时,便逐渐的放松了下来。不仅巡营武官都回去休息了,便是连外面的斥候都撤了回来。”

    “待到叛军彻底松懈下来之后,无妨便带着这八百骑兵直踹他的中军大营。只是可惜,叛军虽然陷入了混乱之中,但毕竟兵力远超过我军。而且叛军主将倒也算是一个人才,虽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居然能在半个时辰之内稳定住阵型。”

    “甚至还能调集骑兵,向我军发起反冲击。见到事情不可为,末将便也只能撤退。也多亏主子派出王侍卫带着弓箭手,用弓弩将无妨带着的这八百骑兵掩护下来。要不然被叛军骑兵咬住的无妨,虽说未必败给叛军骑兵,但损失却不可避免。”

    “不过末将虽说未能一举击溃叛军,但却烧掉了叛军囤积在中军大营内,大部分粮草和辎重。八百骑兵还是太少,对叛军对的杀伤还不如王侍卫那阵箭雨,以及我军突袭时叛军自相踩踏杀伤的多。若是骁骑营骑兵全部在此,今晚一战肯定能彻底的击溃叛军。”

    “只是主子,无妨有两点不是很明白。郑州卫军的那位柴都知兵马使,无妨虽然没有见过,但也算是闻名已久。他绝对没有那个本事,在仓皇之下还能组织起反击来。可景王手中调动兵马的究竟是谁?”

    “能够在那么短时间之内稳定住军心,并阻止住军中颓势,快速的组织并打出如此犀利的反击,绝对是一名老将,而且还是那种究竟沙场的老将。可据无妨所知,郑州地方卫军之中并无这种人才。至少那位都知兵马防御使,绝对没有这个本事。”

    “其二,就是他们的骑兵统领身份。此人手中的骑兵,虽说只有数百人,但被**的绝对堪称精锐,战力之强远远超过他们的步军。不仅进退极为有章法,而且骑术也相当的精湛。无妨与他们一交手,便能感觉出来。虽说比骁骑营差了一些,但已经不输给一般的边军骑兵。”

    赵无妨的疑惑,黄琼却是淡淡的笑道:“无妨不用着急,有些事情现在看不明白,咱们就坐看罢了。等到了这场叛乱完全水落石出的时候,无妨就知道了。不过叛军若是都是一群窝囊废,对于咱们来说这场功不是拿的太轻松了吗?”

    “无妨遇到这种对手,也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无妨是一名武将,宿命注定是要在战场上。而这一生能遇到一个真正的对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否则,总是面对着一群猪一样的对手,又有什么意思?”

    “况且,宝剑锋从磨砺出。一个人的成长,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多遇到一些这样的对手,才能真正的磨砺自己。重视你的对手,将他们当成自己的磨刀石,这才是成长为一名大军统帅,所必须的经历。”

    “没有经过真正磨砺的宝剑,最多也不过是一把未开刃的钝刀而已。不断的锻炼自己、打磨自己、挑战自己,才是走向成功人所应该经历的。让这一战,使得自己真正获得成长。无妨的目标,不会只停留在只带这几千将士的阶段吧。”

    黄琼一番话有礼有节,再加上本身也是虚心的人,说得赵无妨心服口服。躬下身,对着黄琼恭敬的深鞠一躬道:“无妨受教了,多谢主子对无妨的教诲。请主子放心,主子今天的这些话,无妨会一辈子当成座右铭的。”

    赵无妨的虚心受教,黄琼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无妨,明儿可是我们最关键的一天,即要做好叛**急跳墙准备。但也要防止叛军粮草被烧后,见势不妙溜回郑州。无妨,你要叮嘱你的部下,一定要死死的盯住叛军。”

    “本王不怕他们明儿狗急跳墙,只要我们能坚守最多一天,于都指挥使那边大军就赶到。本王最担心的是他们缩回郑州,攻城这种两败俱伤战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的。如果死伤太重,损失的都是我们大齐的元气。”

    说到这里,黄琼转过头对着王大龙道:“大龙,你现在全力配合无妨,一定要坚守住这最后一天。全靠他一个人,很难支撑到最后关头的。你是老边军行伍出身的武官,这个差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见到王大龙听到自己的话,后欲言又止的表情。黄琼摆了摆手制止住他道:“你想说什么,本王还是清楚的。无非便是你去无妨那边后,本王的安全问题。本王不能说你的考虑不对,因为你是侍卫,这本身就是你的职责。”

    “但咱们也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是?这样,你给本王调来五十名精锐,作为护卫总该可以了吧。战况紧急,本王没有太多时间啰嗦,你们现在马上都去抓紧时间休息。养足精神,才好带兵作战。尤其是你大龙,要做好带骑兵出击的准备,现在马上去休息。”

    黄琼堵住了王大龙想说的话,熟知黄琼性格的王大龙也知道,一旦自己这位主子张嘴,就基本上没有回旋余地。也只能再三交待留下的几个侍卫,一定要看住王爷。即要防止刺客去而复返,也要防止这位年轻的主子,跑到一线去厮杀。

    再三叮嘱了几个侍卫后,还有些不放心的王大龙,才跟随赵无妨去休息。而黄琼也没有离开关楼,在赵无妨与王大龙离开之后,便直接在关楼内打坐调息。虽说没有亲自下场厮杀,但这两日的经历也让黄琼感觉到疲惫异常。

    现在离天亮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所以黄琼也就干脆打消了睡一会的头,直接在关楼内打坐调息代替休息。一个多时辰的调息下来,虽不能精神尽复,但对于黄琼来说,已经勉强算是够用了。略微调整过来的黄琼,没有叫醒那边还在呼呼大睡的范剑,自己来到关城。

    欲目苍山远,看着关外一片消杀的晚秋的景象,还有关城之下叛军未来得及收走的尸体,黄琼摇头不语。早在领圣命,到骁骑营坐阵的那一天起,他便知道此次二王的叛乱只是一个开端。就算二王的叛乱被压制了下去,可其他的皇子在这场叛乱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黄琼知道,这是一个很难查清楚的东西。这里面的东西,恐怕皇帝都未必敢真正的揭开。他也清楚这潭水深的很,但从二女的口供中他却发现,这潭水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的多,也还要混的多。这次叛乱景王只是一个傀儡,那么这场闹剧幕后真正的操手是谁?

    范剑告诉自己,他祖父过了一场寿辰,几乎所有成年皇子都派人到场。甚至有的皇子,不惜违背祖制,私自离开封地去襄阳拜见那位范家家主。在范家家主表明了不参与的态度后,转而想方设法拉拢范家各房。

    这说明了什么?只能说明有些人已经沉不住气了。这其中不仅仅是大行皇后的几个嫡子,居然连给人贪财、粗俗印象的滕王,以及一向谨小慎微的纪王都参与了进来。也变相的在告诉自己,有些时候别人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第二百五十三章 人死账消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范剑不由得一愣。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虽然外表看着粗犷,但心思细腻之处并不在自己之下。一向都成熟稳重的兄长,在如此短的时日之内,做出如此大的转变。从之前对英王的不屑一顾,到如今主动提出临时担任英王的护卫。

    哪怕这个承诺只是暂时的,却也足够范剑惊愕的了。当范剑转过头,看着自己兄长说完这番话之后,坚定的点了点头时。张嘴刚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范刀随即又向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不知道兄长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心态发生如此大变化原因的范剑,也只能愕然的看着自己这个,现在多少有些陌生的兄长。想要刨根问底,却被自己兄长拦住的范剑,也只能在一边暗自揣摩兄长此刻的想法。

    范剑没有想明白,黄琼却是有些看明白了这位范家长子,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发生如此大变化的原因。看来白沙堂的事情,对这位武林第一世家,外加武林首富之子冲击不小。内因在加上冲击力更大的外因,这位范家长子心态发生了改变,也就不足为奇了。

    毕竟叶落才知秋将近嘛。不过黄琼也是那种看透不说透的人,虽然看懂了范刀的转变,却并未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范刀的这个举动只是一个开始。让这位范家长子,包括他身后范家态度真正转变,还是需要耐心与时日的。

    未来的时日还长着呢,自己有的是时日与范家,这个武林第一世家磨。而且黄琼也没有指望单单就这一件事情,便让范家完成根本的转变。若真的是那样,那么范家的举动反倒是不可信了。所以黄琼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看来有些事情,范兄是想通了?”

    对于黄琼的这句在其他人看来,多少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范刀也是淡淡一笑,回复了一句让其他人更加一头雾水的话:“有些事情想通了,有些事情还没有想通,所以才想着多走走、多看看。毕竟了解的更多,才看的更明白不是吗?”

    两个人的这番对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是一般的莫名其妙。只有一边一直没有出声的范剑,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黄琼,以及自己的兄长,心中多少有些明了。只是他一直没有搞明白,让自己兄长发生如此巨大改变的真正原因。

    既然范刀提出陪着英王走一趟,别人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待范刀那位夫人寻来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定好了分工。黄琼与景王会面的时候,赵无妨留在关内坐镇统筹。王大龙带着所有的骑兵,就守在关外做好接应的准备。

    回到关楼之后,看着已经稳定下来的四女,黄琼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吩咐那位被找来的同知,找来一些木匣子,先将那十多个人头收敛起来。待那位同知下去张罗之后,扫了一眼听到自己这番吩咐之后,四个女人的表情后。

    重点看向了被景王送来的,眼下已经换上了正常衣服的二女,黄琼淡淡的道:“该哭的也哭过了,有些东西该说的也到了说的时候。其他的事情本王不想知道太多,本王就想知道两件事。一,这些人头都是谁的,二景王送你们来之前说了什么话?”

    对于二女是不是被景王派来充当奸细的,黄琼压根就没有问。因为他知道,如果景王真的能做到,杀了一个人的全家,还能让这个人死心塌地的为自己效力,那么他也就不至于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了。

    相对于景王送二女来的目的,黄琼更想知道的是,景王送她们来之前说了什么。因为黄琼想要通过某些东西,来判断一下景王目前的心态。尽管以自己那位二哥的为人来说,根本不可能在此二女面前,说出任何暴露他心态的话,但黄琼依旧有些小小的期待。

    对于黄琼的问话,知道不仅目前自己的性命掌握在这位英王手中,而且父兄的尸体能不能找全,不被戳尸,希望几乎全在这位英王身上。那位已经从悲伤之中稳定下来的大师姐,倒也痛快的回答道:“回英王殿下,这些人头除了三个之外,都是我们是师门之人。”

    说罢,指着紧邻着的两个人头道:“这个便是我们的掌门师伯,还有我们的白沙堂的少掌门。我们入景王府,便是我们少掌门主张,而且也是他亲自搭的线。他不甘心白沙堂永远屈居在那些名门大派之下,便想方设法的想要在皇子之中找靠山。”

    “想要靠着权贵的势力,将白沙堂发展做大。哪怕不能与襄阳范家并肩而立,也要在这河南路称霸。只是没有想到,他的野心最终是美梦一场。不仅搭上了整个白沙堂,还搭上了自己的命。还累得我父亲,也命丧于景王之手。”

    说着,对着白沙堂掌门父子身边的一个人头跪了下来,将那个人头抱在怀中,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我自幼丧母,父亲生怕再娶让我受苦,便一直没有再找。孤身一个人,将我带大,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如今一天福都没有享到,便不明不白的丧命于此。”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这个女子,黄琼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逼着她继续回答自己的问题。直到她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才继续道:“而我们姐妹在被景王当成礼物,送给英王之前,景王只告诉我,若是想要报仇,就把英王伺候好了。”

    “让我们将在铁卫十三营中,学到的本事都用在英王身上。英王舒坦了,自然会帮我报仇。当时我还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口中这个报仇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们白沙堂都毁在了景王的手中。便是我的父亲,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也命丧在他手中。”

    这个女人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抱着父亲的人头没有放下。黄琼也抬手制止了,一个侍卫想要上前将人头夺下来的举动。而她的供词,虽说后面的话让人一头雾水,但黄琼却听懂了。只是这件事情,他也不想在说什么。

    而当那个女人,将视线转向了那三个不是白沙堂人的人头时,脸上却是回想起什么一样,满脸的惊恐表情,指着其中一个道:“就是这个人,控制着整个白沙堂。我们一个师兄逃跑,被抓回来之后。就是他下的命令,在我们面前千刀万剐的。”

    “当时这个人的神色和表情,还有阴恻恻的笑声,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在铁卫十三营中,这个人一言可以决定所有人的生死。在那个铁卫十三营中,每一个想要逃跑的人,都会被抓回来,而且都会死的很惨。”

    “铁卫十三营每一次出任务,都是由他来掌管和分配的。任务没有完成,都要受到他的惩罚。他折磨人的手段,可谓是花样百出。落在他手中的人,想要死一个痛快都不可能。他虽然只是一个文人,可便是掌门师伯对他一向是唯唯诺诺,从来都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白沙堂那么多人,也没有一个敢反抗他的。便足以说明他的手段,有多么的狠毒。英王殿下,小女子自知白沙堂这些年做了不少的恶事,走到今天实属咎由自取,但还请英王殿下看在白沙堂已经灰飞烟灭,不可能在给英王造成威胁的份上,不要让我父亲他们暴尸荒野。”

    听完这个女人的口供,黄琼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手指不断的敲着面前的书案。直到那个同知,带着人拿来木匣将十几个人头一一收敛起来的时候。他才指着那三个代表幕后主使者,控制那个所谓铁卫十三营人的人头道:“这三个不要收敛,挂到关城上去示众。”

    “其余的人头,收敛完毕之后,找个房子先供起来。给她们四个人在找四身孝服,让她们暂时住在那里先守孝。人死账消,本王现在也不想在追究任何责任了。待虎牢关战事完毕,你找一个地方,把这些人头都安葬了。虽说不能搞一个全尸,可也就是那么一个意思吧。”

    交待完毕那个同知后,他抬起头看着说话的那个女子,沉声道:“你知道的倒是蛮多,比你的几个师妹知道的要多的多。本王不知道你在白沙堂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本王知道你的地位,应该比她们几个要高一些。在那个什么铁卫十三营,身份也不会太普通。。”

    “本王想要说的是,本王虽说既往不咎,你们也给本王收敛住所有的心思。不管你之前在白沙堂是高高在上的小姐,还是地位崇高的大师姐。但从今以后,你们就是一个普通的百姓。白沙堂对你们来说,已经是过去的事情。”

    “亲安分守己的生活,本王自然会给予一些照应。若是还想着其他不该你们去想的事情,别怪本王出手无情。待郑州战事了解,你们是愿意青灯古佛也好,还是各自嫁人也罢,本王都会酌情给予考虑的。”

    黄琼的话音落下,那个大师姐在见到黄琼说这番话的时候,面沉似水的表情后,连忙跪下道:“英王,不是小女子知道的多。小女子与白沙堂的少掌门,也算是青梅竹马。如果没有这件事情,我们现在恐怕已经成亲。”

    “只是小女子没有想到,那人虽然外表俊朗,可心思如此的龌蹉。他在带着白沙堂投入铁卫十三营后,不顾我们多年的情谊,居然想着把小女子进献给那个幕后之人,以换的白沙堂一世荣华富贵。”

    “而那个管事的人,见到小女子还有三分姿色,便将小女子送入了铁卫十三营的媚营。那个媚营是专门收罗一些身有武功,长的又漂亮女人,经过他们的训练,或是送给权贵当做玩物,或是作为女刺客。”

    “小女子刚入那个媚营之时,在得知那是一个什么地方之后,因为不甘心成为别人的玩物,也曾经试图反抗过,却被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果他们不是看上了小女子的相貌,还说小女子是什么天生媚骨。让那个人来劝说我驯服,我也不会比别人多知道一些东西。后来他们认为我老实认命了,才让我管理他们从白沙堂挑选出来的几个师姐妹。”

第二百五十一章 范刀的感觉

    最关键的不仅范刀夫妇,在强压着笑意。便是范剑自己嘴角也不断的直抽抽,明显也是在做着同样的事情。黄琼甚至不敢想象,此事过后范刀夫妻会对自己是留下一个什么印象?哪怕他不太在乎别人对自己的印象,可这毕竟是关系到自己形象的大事。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落得一个好色的名声。相对于自己那些已经成人兄弟,身边的那些燕瘦环肥。自己身边就三个姬妾而已,而且自己很少要求他们侍寝的好吧。如果这样也算是好色,那么永王那个家伙岂不成了色魔?

    而更为让黄琼恼火的,不单单是自己一个不留神,便被景王给坑了一把。自己的底子,也被人家摸清楚了。自己的确称不上好色,可自己对丰满一些,当然不是那种肥胖型,就是身材性感一些的女子,的确有些偏好。

    景王送给自己的这两个所谓的礼物,却偏偏就是自己喜好的类型,这岂不是连自己这种极其**的事情,都被人家给查清楚了吗?自己府邸几经整顿,居然还能被人渗透进去,还能被人家查出自己这种喜好,那自己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黄琼铁青的脸色,让那边范剑多少有些尴尬。还不知道黄琼为何脸色突然变得如此难堪,还以为是被对方那番评价给弄的火起。想起自己刚刚的偷笑,范剑想不尴尬都不可能。因为他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肯定瞒不过这位年轻的王爷。

    只是黄琼脸上的愤怒表情,只是维持了短短一瞬间,便消失的一干二净。吩咐身边一个侍卫,去都统衙门找刘虎。让他告诉刘虎,将昨晚抓到的二女带来,并带两套女人衣物来之后。才转过头对着范剑道:“查,你马上给贾权修书一封,让他立即彻查府中之人。”

    “本王虽说不是好色之人,但本王的**却不能允许别人如此的窥探。今儿他们能轻易的查到本王的**,明天他们要是要本王的脑袋,岂不是也轻而易举?本王之前费劲苦心,自以为肃清了府邸,现在才发现英王府居然还能被人如此轻易渗透。”

    听出来黄琼语气内,压制不住的愤怒,以及听清楚他话中的意思之后。到底是聪明之人,范剑马上明白英王之前铁青的脸色,并不是因为自己偷笑,而是另有所指。再一联想到眼下英王身边,仅有的那三个侍妾的外貌,范剑马上便明白了黄琼为何如此愤怒的原因。

    只是略微一琢磨,范剑压低声音道:“王爷,查是要查的。只是这种事情,未必是从咱们府中泄露出去的。您想想,咱们府中现在就算还有其他人的细作,可又有那个人无聊的用细作查这种事情?以剑的感觉,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十有**倒像是从永王那里传出去的。”

    听到范剑提起永王,黄琼也只能摇头苦笑。范剑不提起来他还没有想到,范剑这一说,自己在一琢磨,这种不靠谱的事情,到还真有些像是永王那边传出来的。毕竟自己身边的这三个侍妾,都是从永王府出来的。

    永王府又是那么一个样子,搞这点花边消息简直不要太轻而易举。范剑的判断虽不能说完全正确,但也多少有些道理。沉思了一下的黄琼,最终还是摇头道:“永王那里,我会修书一封查问此事的。但咱们府里面,该查还是要查的。”

    “本王也知道,水质清无鱼的道理,但有些事情决不能触及本王的底线。若是咱们府中,连本王每天睡了那个女人,外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本王还有什么秘密可言?这件事情上,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告诉贾先生,若是真的查出来,他直接打发了就是了。”

    黄琼的话音刚落,范剑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那边接到命令的刘虎,已经带着二女来到关楼。见到景王送过来的那两个女人,二女微微一愣之后,不由得喜极而泣道:“大师姐、三师姐,你们怎么在这里?难道这个家伙,也去把你们给抢过来了?”

    而见到二女,被送过来的两个女人也不由得喜极而泣。也许是这段时间经历的太多,即便她们本身是江湖人,也多少有些受不了。四个女人抱在一起,不由得失声痛哭。只是景王送过来的那两个女人,到底年纪长一些,也知道收敛一些。

    虽然也泪流满面,但一直压抑着哭声。可昨夜被抓的那两个女人,一方面被黄琼连吓带唬,心惊胆战了大半夜。如今见到了自己的亲人,那里还压抑得住自己心头的恐惧,搂着两位师姐,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看着面前这四个抱在,痛哭流涕的女人,黄琼微微摇头暗自叹息一声。尽管想让她们哭一个够,但黄琼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也只能开口制止道:“你们先不要哭了,想要哭时间有的是。先过来辨认一下,地上这些人头都是什么人。”

    二女一进来便被自己师姐吸引过去,压根就没有看到地上用托盘装的人头。而她们的师姐,因为之前是被包在大包裹内抬过来的,包裹被撕开之后又一直低着头,目光也不敢向四周乱看。生怕惹怒了眼前的英王,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

    所以景王送过来的二女,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黄琼出声提醒的时候,她们才发现书案前那一排人头。但当清楚的见到人头相貌之后,四个女人都惊呆了。反应过来之后,连仅有的矜持都丢下了。

    甚至那两个身上,只是穿着一件披风的女人,在奔跑的时候时披风开叉处,露出的白腻得晃得人眼都有些花的大长腿,都有些顾不上掩饰一下。只是捂着胸口,一路小跑向那一排眼下还在滴血的人头。一头跪倒之后,看着人头嚎啕大哭。

    四女见到这一排人头后,哭的撕心裂肺。但这次,黄琼却是没有制止。结果已经不用说了,四女的表现已经告诉他,这些人头恐怕都是白沙堂的人。从这些人头的年龄来看,恐怕在白沙堂的地位也非同一般。

    黄琼转过头,对着低着头不忍心看着眼前一幕,同样转过头的范剑嫂子道:“嫂夫人,景王送来那两个女人,披风下面恐怕未着片缕。我们这些男人,眼下留在这里不是很方便。一会,您留下看着她们,并让她们把衣服穿上。”

    “等她们收拾整齐了,我们在进来。至于现在,先让她们哭吧。还有,景王送过来那两个女子,有些不对劲。您一会帮着检查一下,看看是被封了穴道,还是被服下了毒药。如果是被服下了毒药,我在想办法。”

    “我府中的解毒圣手,估计这一半天跟着大军应该就快到了。只要他到了,一切就都好说了。至于其余二女,一会您也一并将穴道都解了吧。这个时候,只要是她们不是太蠢的话,想必她们应该对那边已经死心了。”

    听到黄琼这番话,范剑的嫂子抬起头,若有沉思的琢磨了一下之后,看着黄琼微微点了点头:“既然英王如此的怜香惜玉,小女子自然遵命。没有想到英王年纪轻轻,也有如此好生之德。不过英王殿下,就不担心她们穴道解开之后反咬一口?”

    对于范剑嫂嫂这番,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真心实意的话,黄琼只是淡淡一笑道:“本王做任何事情,只求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自己良心便成。至于其他的,本王倒是没有想太多。有些事情,想的太多会很累的。”

    “况且本王之前也答应过她们,只要她们招供,对她们的同门处置会酌情考虑的。本王说了这么多,以嫂夫人的聪慧,本王究竟是不是你心中所想之人,现在恐怕已经有定论了吧。”说罢,黄琼一转身便带着身边诸人离开。

    而在他身后,范剑那位嫂嫂若有所思的眼光,却犹如两把利剑一样,一直到黄琼的身影消失在大门之外,才逐步的收回。而在黄琼率先离开之后,范剑在跟上去之前,看着跪在那里的四个女人姣好的背影,尽管多少有些犹豫,但还是稍微停留了片刻。

    低声的向自己嫂嫂,很是说了几句话后,才迈步不急不慢的跟了上去。黄琼带着身边的人离开了关楼,可范刀却担心自己的新婚妻子一个人,留在关楼之内面对四女不安全,多少有些不情愿离开。

    直到接到自己妻子几个大白眼,外加小声解释一下那位英王出去的原因之后,才小声骂了一句那个景王真不是东西,居然做出如此糟蹋人之事之后,转身跟着离开。不离开怎么办,难道他想被老婆扯着耳朵骂吗?

    在范刀最后一个出门之后,守卫在关楼正门处的几个守卫,直接将关楼大门关上。几十个卫兵,面向着关外的方向,将整个关楼警戒的严严实实,但却没有人敢向关楼之内看一眼。便是昨夜被赵无妨踹坏的那处窗子,也早就用门板遮挡的严严实实。

    虽说出了关楼,但黄琼一行人却没有走的太远。而最后一个出来的范刀,看着就站在不远处,背着手远眺的英王。在身边几位文武官员拥簇之下,在正午阳光之下显得有些耀眼的背影,却心神多少有些恍惚。

    这位英王虽说其貌不扬,但此时身上的那股子霸气,以及身为天潢贵胄,自幼便养成的贵气显露无疑。尤其是阳光将黄琼身上雪白的儒装,照耀得一片金黄。此刻心神多少有些恍惚的范刀,甚至以为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亲王,而是当朝天子。

    黄琼虽说自幼在冷宫长大,但在文武兼修的母亲严格教导之下,举手投足之间显露的带着一丝霸气的贵气,却远远比其余几乎是半散养的皇子,要强烈的多。文武兼修养成的三分儒气、三分霸气,外加上四分天生的贵气,一旦显露出来,让人很难敢正眼去看。

    即便是对于皇家争斗,动辄便刀兵相见,使得生灵涂炭有些不满。可此刻的范刀也不得不承认,此刻这位英王虽然年纪轻轻,但给人带来的压力却是很大。但往往有时候就这样,越是这样的人,偏偏就越吸引别人的目光。

第二百五十二章 转变

    原本范刀还有些想不通,昨夜那个武官向着这个英王,磕三个头是什么意思。更是不明白因为什么,让一个堂堂的武将对一个年轻人磕头。自己那个外表看着谦和,实则一身傲气。便是自己那位堪称老狐狸的祖父,也很难制约得住的弟弟,为何对此人如此死心塌地?

    宁可抛弃整个家族,也要跟随在左右?难道就因为这个年轻人,是皇帝老子的儿子?但现在的范刀,在见到黄琼之前一直掩饰得很好。此时在阳光之下,却是显露无疑的霸气,尤其是那种上位者的威严,多少有些明白原因所在。

    只是刚刚血腥的一幕,让范刀依旧心里面有些不舒服。他走到黄琼身边后,看着这位刚刚给自己带来震撼的年轻王爷。想起关楼内那十几颗人头,范刀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唾沫道:“英王,你们皇家子弟争位都是这么的血腥吗?”

    “这些人,在你们的心中就是如此的可以轻易舍弃,杀人灭口甚至比杀一只鸡都容易?”哪怕刚刚还刀兵相见,转眼就可以为了利益,便拿着部下的脑袋去邀功买好?你们这些天潢贵胄,如此做派是不是太狠毒了?”

    “那是一个门派,他们哪怕再不济,也曾经为景王卖过命吧。却在转瞬之间,变成了刀下之鬼。而他们的死,只是在向你这个同胞兄弟卖一个好。难道在你们这些上位者眼中,别人的命就是如此的轻贱?”

    范刀的提问,一直在背着手远眺的黄琼,却没有立即回答他。然而就范刀准备放弃的时候,一直没有回头的黄琼才道:“每一个上位者,都应该知道在什么时候该舍弃什么。关键时刻敢于壁虎断尾,这是一个合格上位者所必须能做到的事情。”

    “你见过那一个上位者,是把感情放在第一位的?对于每一个上位者,感情是最不需要的东西。就像你们范家的家主一样,无论曾经对范剑有多喜爱。但一旦他的决定危及到整个范家,舍弃也是必然的。舍弃一指,保全全局这才是每一个上位者应该考虑的。”

    “此次叛乱的内情,远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此次叛乱的内幕很复杂,范兄还是不了解的为好。以免知道太多,真的把范家卷入进来,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但本王可以与你说一句,这些人并非是死于杀人灭口,最多也就算是死于火并吧。”

    “范兄,在很多时候,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往往越是表面上的东西,很多时候也越是最不真实的。尽管很多东西,本王不能对你说。但本王还是要说一句,不是每个人都是那样的。天家子弟,也有天家子弟的苦衷。”

    “平日里你们所看到的那些,只不过是一种自保手段而已。毕竟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活着不是更好吗?天家子弟的生活,也未必都有如你想象的那样,除了争权夺利与纸醉金迷之外,什么都不做。也不是每一个天家子弟,都会如此的狠辣。”

    “当然,林子大了之什么鸟都有。那门那户,不也都有可能出几个臭虫?范家也是家大业大,有些道理本王即便不说透,想必范兄也是明白的。不过范兄不用担心,这种事情大多是那些善于玩阴谋的人做出来的。”

    “至于本王,对这种阴谋诡计,向来都是没有兴趣的。在本王看来搞这些阴谋手段,也许会逞一时之快,但却绝非长久之计,更是上不得台面的。与这些阴谋手段相比,堂堂正正的阳谋才是大计。”

    黄琼一席话,说的范刀哑口无言。他并非是那种辩才,更没有范剑那种细腻的心思。对于黄琼的这番话,他还需要消化吸收一阵子。毕竟刚刚眼前的一幕,对于他来说太过于震撼了。尽管他没有说出口,那些人头之中至少有五个他是认识的。

    堂堂白沙堂掌门与少掌门,以及几个掌事的房主,若是他这个范家的长子嫡孙还不认识。那他也就白在江湖上行走数年,并已经开始接掌眼下范家大部分的对外事务了,更不会在江湖上闯下飞天虎的名号了。

    而除了那些人头之外,景王送过来的二女之中,有一个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是白沙堂那位二师伯的亲生女儿。就范刀所知,白沙堂的那位二师伯就这么一个女儿,一向宝贝的很。成年之后,多少武林俊杰求婚都被拒绝。

    而如今却被当做青楼瓦弄中人一样,身上只披了一件披风任人赏玩。范刀知道,如果不是这位英王为人还算厚道,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措。甚至连昨夜被刺杀的仇,都没有太放在心上。此二女今儿恐怕便要过得,就连普通的娼妓都不如。

    昨夜出身白沙堂的那些刺客,态度还是嚣张无比,根本就没有把这位英王当回事的做派,让他到现在还记忆尤深。但没隔几个时辰,却是沦落到如此地步。他们的堂主父子外加主要执事人员,脑袋搬家不说。甚至二号人物的亲生女儿,都被送给人当做玩物。

    这一幕幕,让即便是身为武林第一世家,身后有着强大靠山的他,也多少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他发现在权势面前,所有的东西都是虚妄的。今天一幕更让范刀知道,作为即便是武风盛行的中州,也能排得上号门派的白沙堂,将在江湖上正式除名。

    而直到此时,范刀这才明白,老话说的那句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究竟是什么意思。自己身负的,那些曾经让自己引以为傲的武功,在权势和大军面前如此的脆弱。甚至连一个小小的浪花,都根本掀不起来。

    每一个江湖人,只要想真的在江湖上,闯下一份家业。根本就不可能真的与朝廷,或是说权贵脱离关系。只是曾经显赫一时的白沙堂,走到今天的地步原因出在那里,范刀却一时没有想明白。

    是怪白沙堂自己贪图富贵,甘心为权贵折腰卖命。还是该怪这个世道,使得那些门派一心想要倚强凌弱?使得即便是白沙堂这种即便是江湖中,也算是中等门派,也甘心为权贵折腰?但虽说没有想明白,可范刀也清楚,走到今天大部分原因还是出在他们自己身上。

    范刀一脸若有所思,心中更是升起一道道惊涛骇浪。而那边范剑几个人,却对英王要出城与景王会面一事,提出了坚决的反对。原因很简单,那个景王太过于狡猾,也太过于狠毒。谁又能保证,他约英王出城不是为了再一次暗中下手?

    眼下黄琼身边的这些人,除了自己猜到一些真相,以及作为黄琼的谋士,知道一些内幕的范剑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还认为,昨夜的那些刺客肯定是景王所派。不能他说是就是,他说不是就不是。

    这位景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很强,装神弄鬼的本事更是一流,鬼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而对于知道一些内幕的范剑来说,他虽说认为景王说的未必是假话。但无论如何,英王出关的风险太大。

    在范剑看来,无论景王此次谋反是被逼的也好,是自愿的也好,到了现在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挽回余地。以这些皇子的风格来说,束手就擒可不是他们的风格。铤而走险到底,反倒是更符合他们一贯的做派。

    景王此次邀约,未必没有存着以英王做人质,逼着皇帝让步的心思。如果景王此次邀约有什么阴谋,英王答应去与景王会面,这不是成了自己送上门去。所以,对于英王的想法,范剑也是坚决反对的。而且与赵无妨、王大龙两个人,一同成为反对最激烈的人。

    看着面前坚决反对的三人,尤其是反对的最激烈人之一的范剑,黄琼心中微微摇了摇头。范剑虽说心思缜密,计谋百出,但毕竟年龄在这里摆着那。与贾权相比,在气魄上还多少有些不足。贾权虽说时不时的有些患得患失,但到了见真章的时候,该有的胆气一样不缺。

    范剑与之相比,这一块上多少还有些弱势。不过看着面前三人,一脸的急迫架势。尤其是赵无妨,便是连自己交待的,在外不要称自己为主子的叮嘱,都抛到了脑后。一口一个主子的称呼,黄琼淡淡一笑道:“你们的心思本王明白,不过你们实在都有些多虑了。”

    “景王此次邀本王会晤,他想要的只有两点。一个是想要保护自己家人的安全,皇子也是人,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会虎毒食子。第二个就是不甘心,在本王或是干脆说皇上心里面,插上一根钉子。阴谋诡计耍惯了的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摆别人一道。”

    “他与本王此次会面,他如果真的想要除掉本王,对于他来说有些得不偿失。以本王这个二哥之能,这一点他不会看不明白的。你们以后也要记住,有些人即便是在将死之时,也不会忘记耍阴谋手段的。他走一步,却是能算计你三步,才是他们习惯做法。”

    “况且这次叛乱不是你们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这次郑州之事的水很深、也很混。但究竟怎么一回事,你们不要知道太多,那样只会害了你们。不过以本王的了解,本王这位二哥,不会甘心就这么带着所有的秘密去见阎王爷的。”

    “他不是英雄,也算不上枭雄,但本王这位二哥,称他一声奸雄不为过。他这种人,将一切该算计的,都会算计的很清楚。他知道,这个时候什么该做,什么是不该做的。所以,你们不要有什么担心。”

    “况且,会面的地点距离虎牢关不过五里。本王又带着一百骑兵,就算是有什么问题,至少突围回来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实在不行,让刘虎陪着我去便是了。刘虎的为人和身手,你们也是知道的。就算变生肘腋,他保护我杀出来也问题不大。”

    黄琼解释的很明白,但几个人依旧有些放心不下。就在范剑张嘴还想要劝说一下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了自己兄长的声音:“你们都不要在劝了。你们这位主子虽然年轻,但却是一旦下定决心,轻易是不会为外人所动的。你们若是实在不放心,我陪着英王走一趟便是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刘虎的请求

    听着这个女人的诉说,在看着此女即便在身边几个姿色,也算是很出众的师姐妹之中,依旧显得极其出挑的外貌。在看看她虽然面带悲戚,可举手投足之中,却带着天生的三分媚态。饶是黄琼对此女心如止水,也不禁多少有些心猿意马。

    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之后,黄琼没有在看这个遇人不淑,不仅搭上了父亲的命,还差一点将自己也搭进去的女人,沉声道:“你们先下去吧。本王白沙堂虽说是江湖门派,但想必你们也应该识字。你把那个所谓的铁卫十三营,你们知道的事情都写下来。”

    待这四个女人被人领下去之后,黄琼没有在说话,而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但那边的范刀妻子,却是突然开口道:“英王,不知道你准备怎么安置她们?你应该知道,这四个女孩子放出去,几乎没有任何的生存能力。就她们的外貌,也会给她们招来无妄之灾的。”

    “她们虽说身负武功,但除了那个大师姐还算是勉强进入二流之外,其余的不过比三流稍微高一些。你放她们离开,那是将她们推入深渊之中。小妇人也是女人,虽说不齿白沙堂的所作所为,却不希望看到这几个女孩子沦落风尘,或是青灯古佛一辈子。”

    对于范刀夫人的询问,黄琼微微皱了皱眉头,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后,才道:“夫人,本王刚刚说过了,待郑州事了之后便会放她们离开,嫁人或是出家悉听自便。当然,本王也会有一些照应的。本王如此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夫人如果实在不放心她们孤身在外,那么将他们领回襄阳范家如何?范家家大业大,收留四个孤女应该不会带来什么负担的。再说,白沙堂与襄阳范家同属武林一脉,由范家收留此四女,倒也算是她们终身有靠了。”

    黄琼的这番答复,范刀的夫人很是翻了一个大白眼作为评价。开什么玩笑,那四个漂亮的女子,往襄阳范家一领,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自己丈夫性格自己知道,没有什么花花肠子。这四个女子再漂亮,对自己情有独钟的他,也不会升起什么外心。

    可范家其他子弟,可就未必有自己丈夫那么坚定了。范家的成年子弟,大多数都因为利益的关系,不是已经成亲,便是已经有了门当户对的定亲对象。这四女这么漂亮,又是千娇百媚的,这领回去谁又能保证范家的那些已经成亲的,或是即将成亲的男子不动心?

    与范家结成姻亲的,不是高门大户便是豪商富贾,再不就是向她自己这般武林世家。这就是利益交换,人在江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范家虽说不禁止纳妾,可也得照顾亲家的面子不是?而且范家有严格的祖制,纳妾不许找江湖人士,必须要清白人家才可以。

    就是怕小妾得宠,再加上身有功夫,做出欺辱正房的事情来。而且范家子弟纳妾,必须要正房已经生育之后,或是三年之内没有生育才可以。若是范家子弟,因为这四个女子在闹出什么违反祖制,或是退婚的事情来,范家岂不是要乱套了?

    最关键的是,她认为自己那番话中的意思,这个狡猾的家伙一定是听懂了。结果他却给了自己这么一个答复,这不是明摆着有祸水东移的嫌疑。所以这位夫人,对黄琼的回答很干脆的给了一个大白眼作为评价。

    既然黄琼在这里绕东绕西,这位夫人干脆直接开口道:“我听说英王眼下身边只有三房侍妾,景王的那个使者说英王好色,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不过,我还听说天家子弟,对于纳妾却没有什么要求。甚至在成年之时,皇帝会主动赏赐一些宫女侍寝。”

    “我也知道天家规矩森严,对皇子纳妾有着严格的定制。这四个女子,虽说出身有些问题,可对于英王来说,这点小事不算什么问题不是吗?你们天家规矩尽管多了一些,可她们未必不能适应。”

    “而且对于英王来说,此四女即可以作为妾室,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作为侍卫,可谓是一举两得。她们的武功虽说不算高,但总比英王殿下的那些侍卫要强得多。即便对付大高手不行,可对付一些想要窥视英王府的毛贼,还是不成问题的。”

    范刀夫人的这一番话,正在喝茶的黄琼,差一点把满口的茶水都喷出来。强制镇定下来之后,黄琼瞪了那边正在偷笑的范剑一眼。他知道,能出这个主意的除了范剑那个家伙,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选。

    再看看一脸期待看着自己的范刀夫妇,黄琼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夫人这个想法,真的是实在太特别了。只是夫人,此四女虽说姿色出众,但本王对此四女并没有任何的想法,更没有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心思。”

    “再说本王现在尚未成亲,她们四个孤身女子到英王府,对她们四个女子声誉不好,她们早晚还是要嫁人的不是?况且,本王一个大男人,出个门带着四个女侍卫像话吗?就算用来保护王府家眷,可本王现在单身一个,也没有家眷可以用来保护。”

    “夫人如果想要给此四女,找一个归宿,恐怕真的看错人了。这样,如果范家不肯收留,待回京的时候,本王先找一处庵堂安置她们。等到她们有了意中人之时,本王一定将她们风光大嫁。至于本王收入房中一事,夫人还是不要再提了。”

    只是黄琼态度坚决,那位范夫人的态度更坚决。黄琼的话音落下之后,她打量了黄琼良久却道:“如此美女,英王居然如此的狠心,任凭其青灯古佛,是不是有些过于残忍了。大家都是武林一脉,英王此举会不会让江湖人士寒心?”

    “我只是一个妇人,不知道什么国家大事,也管不到你们这些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但这四女都是武林一脉,对于她们的遭遇,我不可能坐视不管。今儿英王还是给个痛快话,你到底是收不收。至于你是收房,还是留着作为侍卫,那就是我管不到了。”

    面对着这位范夫人的不依不饶,黄琼很是有些头大。待见到范刀也要帮着自己老婆说话,黄琼连忙举手道:“贵夫人已经表态了,范兄的心意本王已经知晓了。这样,在回京的时候,本王先让她们住在英王府。至于今后究竟该怎么办,那就以后再说。”

    黄琼这番话说完,也知道这是这位英王最后的让步。自己若是在咄咄逼人,到时候在弄得适得其反。反正自己已经得到了的答案,虽说这个答案并不算太和自己心意,但总算是有了一个结果。所以那位范夫人,也就很明智的闭上了嘴。

    而就在局面多少有些尴尬的时候,进来禀报景王派使者通报,那边已经搭建好营帐,景王已经出发赶往会晤地点的赵无妨,打破了关楼内的平静。接到这个通报之后,此时心思有些纷乱的黄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起身直接下了关楼。

    只是关楼之下,在见到牵着自己马的刘虎后,黄琼沉吟了一下后道:“刘虎,本王要去做什么,你也是知道的。原本本王并不想带你去,但本王身边的人,也只有你认得景王。所以尽管本王不情愿,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本王也知道,你与本王的那个二哥可谓是仇深似海,恐怕做梦都想要报仇。但本王今儿要问你一句,一会跟随本王前去见景王,你能不能压制住心中的仇恨?若是压不住心中的仇恨,本王不会勉强你跟着去。”

    “本王也知道,面对着毁家仇人而只能坐视,这实在有些难为你,但景王不管做了什么,哪怕是犯了谋逆大罪,但都必须要交给皇上处置。别说你,就是本王也没有权利去处置一个亲王。所以,你如果坚持与本王同去,本王希望你能忍住。”

    “本王不能因为你一个人,毁了所有人的努力。毁了这虎牢关三千将士,血战两日的结果。”黄琼话说的很直接,没有丝毫的掩饰。因为在他看来,对于刘虎这样的自己嫡系心腹来说,直来直去的说实话,比找借口掩饰要好的多。

    黄琼的话音落下,刘虎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原来在知道英王准备与景王会面后,的确做好拼死一搏刺杀景王,为家人报仇的想法。但黄琼的话,却让他冷静了下来。现在与英王相处越来越融洽的他,自然知道如果自己那样做了,会给英王,包括整个英王府带来什么后果。

    思虑良久,看到面前耐心等待自己回答的英王’,刘虎咬了咬牙跪下,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递给黄琼道:“请王爷放心,虎一定不会做任何冲动之举。不过虎求王爷一件事情,希望王爷能够答应虎。”

    接过刘虎递过来的那把短刀,黄琼拔出来看了一眼之后,却是将这把短刀又塞回刘虎的手中:“刀,你还是自己留着。如果你刘虎都不能让本**任,本王还能相信谁?本王一直都是拿你当兄弟,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便是了。只要不太出格,本王一定答应。”

    “王爷,您如果能够顺利的平定此次叛乱,带着大军杀回郑州。在处置景王府中人的时候,把景王府那个外府总管交给虎处置。我爹当初在我兄长被枷号时,找他们去理论。结果被那个外府总管一脚踹在了心口上,抬回家没几天断了气。”

    “我嫂子,也是被他给强抢到景王府之中,这一去在也没有了音讯,抛下一双儿女。景王那里,虎不会给王爷添麻烦。虎只求王爷在平定郑州之后,将那个外府总管交给虎,让虎可以手刃此獠,为家人报仇。”刘虎眼含热泪,向着黄琼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听到刘虎这个要求,也知道自己多少有些强人所难的黄琼,连忙将刘虎搀扶起来道:“景王,本王 虽说没有权利处置。但区区一个外府总管,刘兄只管处置了便是。除了景王家眷以及有品级的官员,需要交由朝廷处置之外。其他的,到了郑州之后刘兄尽管放手去做。”

第二百五十五章 兄亲弟爱?

    “多谢王爷的恩典。虎今儿绝对不会给王爷找麻烦。那个混蛋,若是有什么异动,想着对王爷不利,虎也会誓死保护王爷。就算是虎粉身碎骨,也不会让那个混蛋伤害到王爷一根汗毛。”见到黄琼答应,刘虎起身之后,有些口不择言的承诺着。

    刘虎话中的毛病,黄琼权当做没有听到。接过自己的马缰,翻身上马之后。黄琼看着面前的刘虎,却是有些黯然道:“你还知道仇人是谁,可本王就连自己的仇人是谁,身在何方都不知道。比起你的快意恩仇来说,本王远不如你。”

    说罢,心绪不是很高的黄琼一带马缰,率先纵马冲出了关城。后面的刘虎与范刀不敢怠慢,马上带着一百骑兵紧紧的跟了上去。而赵无妨则调整部署,将关内所有能调动的兵力,全部抽调出来交给王大龙带领,就在关城之下列队准备随时接应黄琼一行。

    在黄琼出城之时,关城之上范剑与自己的嫂子,一直密切的注视着黄琼一行人的动向。尤其是范剑的那位嫂嫂,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自己丈夫与黄琼的背影。良久才对身边的范剑道:“你的这位英王,可谓是胆大心细、手腕高超。你遇上他,也算是良禽择木而栖了。”

    “别看你兄长年长了这个英王几岁,但论起心机来却是远远的不如。此人虽说手段狠辣、诡计多端,该出手的时候异常果断,绝对不会拖泥带水。但胜在心胸足够开阔,肚量也能容人,关键心存一丝善念。以此人的手段和城府来看,将来必然会成大事。”

    “说实在的,你嫂子我行走江湖也有几年了,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把人心揣摩的如此透彻的人。此人太过于精明了,需要的时候也真能放下身段。刚刚那一幕你也见到了,那种拿捏人心的手段不说别人,便是你兄长都做不来。”

    “真的靠上这位英王,对范家未必是坏事。你兄长已经有些心动了,想来这一趟下来,你兄长也会下定最后的决心。如果你兄长想通了,祖父那边我们去帮你说服。只是你这位英王城府极深,再加上手段百出、举重若轻,在他身边待过的人没有一个不会被他吸引。”

    “他能敛人,也能留住人。守关的那个武将,一个三十岁的人,竟然被他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拿捏得死死的。我还是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年轻人,如此的精明。真的难以想象,这个论起手腕来,比祖父那只千年老狐狸还要深的英王,真的只有十八岁?”

    范剑嫂子的一席话,让在她身边的范剑频频点头。对于这位精明能干嫂子看人的眼光,范剑一向都是信服的。自己这位嫂子,看人就从来没有看走眼过,这一点便是家中的那个老顽固祖父,都一向是很信服的。而只要自己这位嫂子出马,家主那边有些话倒是好说了。

    而此时已经抵达与景王会面地点的黄琼,自然不会知道背后关城之上,范剑与他嫂子的这一席对话。景王在接到黄琼同意会面的回话之后,为这次会面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待黄琼带着一百骑兵赶到的时候,预定的会面地面已经搭起来一座很是豪华的营帐。

    四周卷起的幕布,可以看到里面已经准备好一桌丰盛的酒宴。而在这座大帐周边,只有景王寥寥的几个侍卫和太监。景王并未按照黄琼的意思,带一百骑兵前来赴约。对景王的这个做派,黄琼倒是升起了一丝佩服之心。

    原因很简单,这座营帐就设置在关外通往虎牢关的大道之上。周边地势相对平坦的多,最近能藏伏兵的地方也在数里之外。自己这位二哥,这次可谓是孤身前来。至少这份胆气,就让黄琼不得不佩服。

    反倒是自己,不仅带了两个高手,还带了一百骑兵前来,却是多少有些小家子气了。无意之中被景王压过了一头的黄琼,也只能摇头苦笑。自己这位二哥,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耍手段。不过对于景王的这个做派,黄琼也就是一笑了之。

    对于黄琼来说,这种还有些肤浅的事情,他还是无意去争一个高低来的。到了距离这座充满北辽韵味,奢华的大帐百余米之处时,见到帐幕里面端坐的人,在身边刘虎确认那人便是景王之后,黄琼勒住了自己的马缰翻身下马。

    而原本端坐在帐幕之中的景王,在那位进关使者指认之下,确认了来的是英王之后。在黄琼按照礼数提前下马步行前来后,也没有继续在帐幕之中端坐。而是起身,只带着那个下书之人迎了过来。

    只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这对兄弟,都显得多少有些陌生。景王在仔细打量了一番黄琼之后,却是率先开口道:“九弟,你我骨肉至亲。却没有想到,初次见面却在这战场之上,这多少有些造化弄人。不过你我兄弟虽说初次见面,但做哥哥的对九弟却已经是神交已久。”

    “九弟在京城的诸班事迹,我这个做哥哥的可谓久闻大名,内心也是仰慕之极。一直在想九弟是如何一般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是风采过人。做哥哥的早就想与九弟把酒言欢,只可惜隔于祖制一直未能如愿。今儿哥哥略薄酒,也算是圆了做哥哥的一番心愿。”

    闻言,黄琼拱了拱手道:“能与二哥把酒言欢,小弟自然是荣幸至极。这顿酒本来应该是小弟该请哥哥的,如今反倒是有劳二哥了,实属小弟考虑有些不周。既然今儿二哥已经准备好了,那做弟弟也就不与二哥客气了。二哥,请。”

    “九弟何必如此的见外?俗话说远来是客。如今九弟是权知郑州处置使,而二哥是就藩郑州的藩王。你我虽说是骨肉至亲,可九弟到了这里也算是一个客。二哥作为这个地主,请九弟也是应该的。况且你我是兄弟,谁请谁不是一样?”

    景王满脸堆笑,相对于战事的不利,似乎更关心此次的与黄琼相见。两天的攻城失利,并未影响到他的情绪。亲热的挽起黄琼的手,与黄琼一起迈入大帐之中。而黄琼身后的范刀与刘虎,见到两人如此虚情假意,对视一眼之后都看了对方眼中的无语。

    别说两个人是第一次见面,便是原本的好兄弟,已经到了因为利益之争兵戎相见地步,在见面时却是一个张口闭口的二哥,一个满嘴都是九弟。只是在范刀与刘虎看来,这二位相互之间,即亲切又热情的称呼之中,真情实意没恐怕有半分。

    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单看这两个人的表现。又有谁能够想到,这二位兄亲弟爱的人,昨天还为了身后那座关城,在战场之上打生打死,谁也没有半分的手下留情。即便是今儿的相见,恐怕也经过无数的算计。

    然而相对于心思简单多,只是感觉到这两人这番做作,多少有些恶心的刘虎,范刀却是对这一幕感触良多。什么叫做老狐狸,面前这二位才真的算是老狐狸。哪怕心中都恨不得直接掐死对方,可面上却还依旧亲亲热热的。

    作为范家长房长子,眼下已经开始接手范家生意的范刀,对官场之人并不陌生。毕竟生意做的那么大,不想官场之人打交道不可能。所他也知道,那些当官的一个个都是笑里藏刀的主。别看当面一个个兄弟叫的亲热,但一旦有了利益冲突,背后下手绝对不会留情。

    但像今儿这二位,昨儿还在那里带着几万人相互厮杀。今儿却在这里手挽手,给自己这些外人表现出一副兄亲弟爱做派的,范刀却还是第一次经历。眼前的一幕,让这位性格之中多少还有些耿直的汉子,心中不由的暗自嘀咕,这些天家子弟难道生下来就会勾心斗角?

    这两个王爷,一个才十八岁,另外一个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要不是在娘肚子里面就学会这些东西,这一手怎么玩的如此熟练。尤其是那个总是皮笑肉不笑的英王,这一番表演下来,简直比自己家中那头已经六十多的老狐狸,还要狡猾的多。

    就在范刀与刘虎,对面前二人表现心中默默非议的时候。对面景王身边那个昨儿进关的使者,也在悄无声息的打量着黄琼,还有黄琼身边的两个人。对于一身侍卫装扮的刘虎,他并未关注太多。

    但他的视线,却是在范刀的脸上停留了一会。这个人,明显认出了范刀的身份。而对于这个人看过来的眼光,范刀很是坦然的将目光迎了上去。襄阳范家不是白沙堂,对现在基本上已经是死老虎的景王,没有那么的顾忌。

    那个人就算是景王十足的心腹又能怎么样?没有了景王的撑腰,他就是一只没有了钳子的螃蟹而已。论起武来,襄阳范家可没有怕过谁。此刻已经进入大帐之中黄琼与景王,却没有功夫理会身后之人怎么想的。更没有理会,二人身后正含情脉脉对视的范刀两人。

    在与黄琼各自落座,并亲自给黄琼倒上一杯酒后,景王举起自己的酒杯道:“九弟到虎牢关已经数日,为兄因为俗事缠身一直未能给九弟接风,这杯酒算是做哥哥的给九弟赔罪了。只是不知道,九弟敢不敢喝下这杯中酒。”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斟得满满的酒杯,黄琼淡淡一笑道:“二哥此话小弟实在不敢当。二哥是小弟的兄长,二哥给小弟敬酒小弟荣幸至极,又那里有不敢喝的道理?以二哥的为人,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是不会用的。”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到黄琼毫不犹豫的将杯中酒一口干了,景王抚掌大笑道:“九弟果然爽快。人都说永王是我们兄弟之中第一豪爽之人,今日一见与九弟相比,在气魄还差了不少。今儿若是永王在,这杯酒他是万万不敢饮的。”

    “不单单是永王,就算咱们那些兄弟加在一起,如今敢饮二哥这杯酒的,恐怕也只有九弟一个人。有九弟后面的那句话,你二哥我便知足了。至少在咱们兄弟之中,还有一个没有对你二哥我避之不及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看他们自己造化

    闻言,黄琼笑道:“小弟如何能与七哥相提并论?七哥为人豪爽、极重感情,便是父皇也赞赏有佳。若是七哥在此,哪怕是在如今的局势之下,只要是二哥敬的酒,这杯酒也一样会毫不犹豫的饮下去。”

    说到这里,黄琼别有深意的看了面前的景王一眼,笑笑道:“二哥今儿请小弟前来,恐怕不单单只为叙兄弟之情吧。你我骨肉至亲,有些话还是说在明面上为好。无论咱们之间出了什么事情,但关上门还是一家人。那些东西若是总藏着、掖着,就不好了。”

    没有想到,黄琼如此开门见山的景王,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不过到底是景王,脸色的变化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转瞬之间便转为正常。但却没有立即回答黄琼,而是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到大帐门口处眺望着京兆府的方向,长时间沉默着。

    良久才回到座位上,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后,看着黄琼幽幽的道:“九弟,你我虽说初次见面,但你在京城的事情我也多少了解一些。九弟温德殿上为民请命,那一阵呵骂端是痛快淋漓。”

    “窥一斑而知全貌,九弟的为人怎么样,二哥是清楚的。况且九弟是静妃一手教出来的,静妃的为人你二哥还是知道的。若是静妃都不能让人信任,这世上也就没有人可以值得信任了。我没有他们三个那么狭隘,对你们母子看起来没有什么表现,其实心里面恨的要死。”

    “至于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知道当年若不是静妃,在暗中全力维护,我们母子五人早就死于非命了。而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九弟就没有必要刨根问底了。说句实在话,与其说我信任的是九弟,还不如说我真正信任的是静妃娘娘。”

    “父皇将寿阳交给静妃抚养,恐怕是他在咱们这些做子女身上,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这些都是你二哥我的心里话,并无半点虚假之言。我对静妃,是从心里面尊敬的。就是不知道,二哥今天的这些话,九弟信与不信。”

    对于景王的这番话,已经猜测出景王有事要求自己的黄琼,并没有什么态度上的变化,而依旧语气平淡的道:“信与不信,那就要看二哥怎么说了。但有一点小弟却知道,二哥并不是真心要谋反的。小弟更相信二哥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用谎言来蒙骗小弟。”

    黄琼拿起酒壶给景王满上一杯酒后,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无论二哥的最终选择是什么,但这一刻咱们不是敌人,只是兄弟。二哥有什么苦衷但说无妨,如果有什么小弟做的。但凡是小弟能够做到,保证绝对不推辞。”

    说罢,黄琼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下。从景王之前的话中,黄琼察觉出来今儿这顿酒并不简单。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种中宫嫡子好像有事要求自己。难道自己之前的判断没有错,这个家伙要托孤?

    听到黄琼的反问,景王却是笑了起来。只不过他的笑声之中,充满着无尽的,难以言喻的苦涩。收住笑声之后,景王才面带痛苦的道:“如今,我即便满身是嘴恐怕也解释不清楚了。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如果自己当初能够克制一些,没有将那个天大的把柄送到人家的手中,也就不至于走到今天。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了如今难以收拾的地步。母丧期间,非但未进京为母亲守孝,却兴兵作乱。这天下之大,将再也无我容身之处。”

    之前黄琼一直在猜测,此次景王叛乱绝非仅仅表面上显露的这些东西。如今景王的话,果然证实了黄琼之前的判断。看着面前这个神色凄苦,虽说一身亲王的服饰,但腰间的腰带却是白色的。头上挽发的簪子,也是使用纯白色的景王。

    这些代替孝带、孝服的饰物,证实了景王虽说没有进京守孝,但却在封地一直都在母亲守孝。见到这里,黄琼暗暗的点了点头,自己这个二哥倒也不是真的无情无义。至少他还知道,身为人子该做的东西。哪怕是在不自由的情况之下,他也尽可能的做到了他能做的。

    至于景王究竟有什么天大的把柄被人抓住,又是被谁抓住,最后走到今天的地步,黄琼并没有追问,只是别有深意的看着景王笑了笑。有些东西,黄琼知道不用自己问,景王自己便会说的。这个时候若是显得咄咄逼人,反倒是容易弄巧成拙。

    看着黄琼脸上挂着的淡淡笑意,景王知道有些东西未必能够瞒得过自己这位九弟。倒也干脆的没有在去遮遮掩掩:“九弟果然聪慧无比。不错,这场叛乱不是我策动的。我没有那么的蠢,母丧期间兴兵作乱,无论是什么原因,最后的结果都是人心尽失。”

    “人心尽失,我又如何能够坐稳龙庭?就算是侥幸成功了,坐上了那个位置,最好的局面也是天下大乱。更何况以子反父,更是天理不容、大逆不道。我没有那么蠢,即便是真的要造反,也会等到父皇百年之后,太子继承大统的时候。而你二哥我,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没错,我是募集私兵,准备待父皇百年之后举事。因为作为同母兄弟,我太了解咱们那位大哥的为人了。一旦他继承大统,咱们这些兄弟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能够得到善终的,赵王之死就是明证。”

    “赵王当年不过是顶撞了他两句,又被父皇随口夸奖了一句,便被他暗中下毒,还是那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一个曾经弯弓纵马的弟弟,就这么一点点的被他用毒药,活活的折磨死。更何况,我们这些曾经与他争夺过皇位的兄弟?”

    “你二哥得活着,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还有我的家人。但若是父皇在位的时候,便起兵谋反,你二哥还没有那么愚蠢和无耻。只是可惜,我这番苦心最终却都为别人做了嫁衣,就连我自己都成了别人的棋子。”

    “忠孝节义、礼义廉耻,说的是真的好听,可做起来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兄弟情义,在权力和利益面前一文钱都不值。自己的亲生弟弟,利用掌握的把柄威胁自己的兄长。采取种种手段,除掉能与他相抗的兄弟。为自己谋取储君之位,这种事情恐怕只有在天家才有。”

    说到这里,景王脸上呈现出一丝狰狞,也许更多的还有痛苦的神色:“九弟,我知道今天这事无论怎么了解,你二哥我都不会有一个善终。父皇哪里,无论此事的真相如何,但我以子反父,都不会饶了我。而那个人,一样不会放过我,因为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不说别的,单就我知道他是所有事情,幕后主使人的身份,他就不可能会放过我。这个人私下里面,什么肮脏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但在表面上,他却一向会装儒雅。他爱惜自己羽毛的很,至少在表面上不会让自己双手沾上一点血的。”

    “他又岂能容忍,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外泄?更何况,要是我活着把他的事情,禀奏父皇,岂不是让的一番努力白费了?也许没有昨夜的事情,他也许还会让我多活几天。但有了昨夜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让我活太长时间。”

    “昨夜我将他安插在我身边的亲信全部除掉,让他知道了我有随时反噬他的能力。就算没有前边那两个理由,他在明白我还有反噬他的能力之后,也绝对不会留下我的。他这个人一向做事缜密,向来不会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面。”

    “恐怕他自认为控制我到如此严密的地步,我居然还有能力将他派来的人,至少我知道的那些人除掉,是他极少见判断上的失误。不过我也知道,被我除掉的只是他布置在我身边明面上的人,我身边肯定还有我不知道暗桩。”

    “甚至连他在我身边那个真正主事的人,都未必是被我杀的那个。也许等不到明天,我就会命丧在他手中。二哥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也不想给九弟添什么麻烦。只是二哥有一件事情相求,还请九弟能够答应二哥。除了九弟,这件事我也无人可托付。”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大致猜测出景王所托为何事的黄琼,淡淡的笑道:“只要二哥所托之事,不违反朝廷的律法,不伤害我大齐的百姓,不危害父皇的安全。小弟保证会全力以赴,为二哥达成心愿。”

    “九弟大可放心,二哥我托付给你的事情,即不违反朝廷律法,更与百姓无关。与父皇的安危更无关系。二哥托付给九弟的,只是你的几个嫂嫂,还有你的几个侄子、侄女。你二哥这点香火,你今后多加照应便是了。”

    说到这里,景王神色微微一变,看了看等候在大帐外自己与黄琼的卫士,示意他们离的略微远一些之后,才开口道:“其实,二哥真正托付给九弟的,不是在郑州景王府的那几个孩子。只要九弟能安全的护送他们进京,就算那个人想要斩草除根,父皇也不会答应。”

    “至于他们的将来,有父皇和九弟这样重情义的人照应。我想可能会受一点委屈,但断不至于到挨饿受冻的地步。而父皇的性子我清楚,哪怕对我这个不孝子在恨得咬牙切齿。但对这几个孙儿,还是会顾念骨肉之情的。这几个孩子只要父皇在,委屈不到他们什么。”

    “最危险的,不过是从郑州到京兆这一路。只要这一路不出什么事情,到了京城便谁也奈何不了他们。想必以九弟之能,这一路上护得他们安全是没有问题的。至于父皇百年之后新君即位,他们会怎么样,那就远非我能左右得了的。”

    “如果九弟能够继承大统,再加上静妃娘娘在,他们至少弄个衣食无忧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别人继承了大统,到时候九弟自身都难保,想照应也照应不成不是?那几个孩子未来究竟如何,就要看他们自己后面的造化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景王秘事

    景王看着黄琼别有深意的笑了笑:“不过,以九弟的聪慧对未来之事,恐怕早有打算。若是九弟连这点眼光都没有,又岂能孤身一人,便把太子弄的灰头土脸?门下第一走狗被贬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二哥我,也是有些多虑了。”

    “此次事后无论结果如何,我与太子、端王都倒了。现在朝中诸皇子之中,恐怕能入得了父皇法眼的,也只有九弟了。至于那个人会不会这次露出狐狸尾巴,也倒台那就非我所能预料的了。二哥想托付给九弟的孩子,不是在郑州而是在京城、在宫中。”

    当景王说出托付给自己的孩子居然在宫中,饶是一贯的风轻云淡,黄琼也是不由得微微一愣。按照大齐的定制,不,确切说历朝历代的规矩。宫中除了太监和宫女之外,真正的男人只有一个皇帝。便是皇子,到了一定年纪都必须要出宫别居。

    即便是在得宠的皇子,出宫之后非特例也不许在宫中居住。除了那些傀儡皇帝之外,那个皇帝不把的后院篱笆扎紧了?防的可不单单是外人,还有自己的那些儿子。景王需要自己关照的人在宫中,难道他给老爷子带了绿帽子?

    想到这里,黄琼几乎不敢再想下去了。尽管一直不太想承认,但黄琼依旧不能不说,自己这个二哥很强大,真的很强大。连绿帽子都敢给自己皇帝老子带,这天下的事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他现在只能说一句,牛逼,不是一般的牛逼。

    黄琼表面上看似震惊,但内心之中却波澜四起。而在他对面的景王,见到自己这个九弟,在得知这件一旦宣扬出去,可能会轰动天下的秘闻。包括自己前面有些调拨的话,虽然脸色也略微变了变,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甚至连一丝表情都欠奉。

    先不说其他的,但就这个城府,很难让人感觉到他才十八岁,在冷宫居住了十八年,才出宫还不到一年。看着面前这个九弟年轻,但绝对称不上英俊的面孔。景王心里面突然升起一丝嫉妒,不是因为这个九弟后来居上,更不是因为这个九弟现在正得父皇的宠信。

    而是嫉妒黄琼,有那么一位母亲。其实早在景王出宫就府开始,就对这位与自己亲生母亲,爱恨交集了半生的女人,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当他想尽一切办法,打听到这位静妃娘娘入宫之后那些事情后,景王产生的不仅仅是好奇,更是从发自内心的敬佩。

    景王没有说错,他对黄琼母子的态度,与其他几位中宫嫡子的确不同。他从来没有因为之前那段恩怨,对黄琼母子轻视过。这不单单是当年在冷宫时,他无意之中了解到静妃对自己母子的照顾。而是在知道某些事情真相后,对这个女人的尊重。

    他有时也在想,若是自己从小也在那位静妃身边长大,会不会也像这个九弟有今天的成就?自己那位母后虽然贤良淑德,但毕竟小门小户出身。有些东西,包括对皇子的教育上,却还是摆脱不了小门小户的一些习惯,至少在大气上比静妃相差太远。

    想到这里,景王心中感觉到庆幸自己没有看走眼。自己那些兄弟虽多,但除掉大部分宋王那样的,除了一身骄纵气却什么都不是的草包。以及永王那种以放纵来避祸的聪明人之外,真正能与那个人抗衡的,恐怕也只有这个九弟。

    虽说实力上还差的太远,但无论是城府、手腕、还是眼光,都相差的太多。玩阴谋手段,虽然能够逞凶一时,终归还是落了下乘。至于实力上的差距算什么?以这位九弟的眼光、城府、手腕,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他很快就会迎头赶上的。

    老爷子虽说春秋渐高,但身体还是很康健的。至少五年之内,还不会有什么问题。以这位九弟之能,若是还抓不住这五年的时间,那就怪自己真的瞎了眼。更何况那个人,自己这次好不了,但就算整不倒他,也要在他身上狠狠的挖下一块肉来,让他痛彻心扉。

    只是想到宫中的那位,景王叹息了一声道:“九弟,二哥知道你在听雪轩多年,未出听雪轩一步,有些宫中秘闻你不知道。不过父皇身边的慎妃与六岁的永安郡王,这对母子你可曾经了解过?”既然已经说出口了,景王也就没有打算在隐瞒什么,干脆有什么便说什么了。

    听到景王提起那位慎妃,黄琼倒是还有一些印象。在给大行皇后守灵的时候,他曾经与这位慎妃见过几面。虽说相貌虽说称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算是大美女一个。而且眉目之间流露出的那丝娇柔的气质,很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而这位慎妃,正是永安郡王的母亲。而就黄琼从永王那里了解到的一些宫中八卦来看,这位慎妃在老爷子那里也算是得宠。在眼下后宫之中,虽说比不上德妃,但在中宫位置空缺,诸妃还未有加封贵妃的情况之下,在后宫之中也算是二号人物,甚至还在永王之母之上。

    只是这位慎妃,虽说在后宫之中地位也算是很高,但却从来不参与后宫之事。只是守在自己的寝宫之内,一门心思的教导自己的儿子。景王这个时候提起他们母子,难道永安郡王是?不过这事黄琼怎么想,怎么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永安郡王今年才六岁,更是慎妃入宫第二年才诞下的儿子。可景王出宫已经多年,两个人难道在宫中,就那么胆大包天的敢公然幽会,居然就没有一个人发觉?想到这里,黄琼抬起头看了看一脸苦涩的景王。

    见到黄琼看过来的目光,景王微微点了点头:“不错,正是他们母子。那个永安郡王并非是父皇的儿子,而是我与慎妃两个人的亲生骨肉。此事说来话长,我与慎妃在她入宫之前便已经认识。第一次见面,还是在我大婚的前半年。”

    “那时,父皇已经为我定下了一门亲事,你嫂子是时任工部右侍郎林大人的次女。你嫂子虽说容貌不算出色,但自幼书香门第熏陶的一身才华。那一手字体,便是父皇也不得不交口称赞。而且为人贤良淑德,的确是一个好内助。”

    “这一点,即便她非我心中之人,我这个做丈夫的也不得不承认。我的那位岳丈,与时任礼部主事柳大人,不仅是同年进士,而且是至交好友。而且因为两人都擅长书法,被称之为本朝两大书法大家,所以被并称为柳林。”

    “只不过那位柳大人书生气太重,又有些持才傲物,所以一直有些不得志。虽说一直任京官,在六部打磨了十几年,却还只是一个主事。我的那位岳父倒也是性情中人,并未因为两人身份上的差距,而断绝来往。反倒是因为年龄的增长,倒有些老而弥坚的架势。”

    “两个人感情深厚,两家子女自然也是来往密切,她与你二嫂自幼便是手帕交。我是在一次拜见岳父的情况之下,偶然之间与她相遇的。当时第一次见面,她惊慌无措的表情,就把我深深的吸引住了。那时的你二哥,整天魂不守舍,天天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

    “只是当时我的亲事,已经是无法改变了。若是当时退婚另娶,不仅无异于在羞辱你二嫂一家人不说,咱们那位父皇也不会同意的。我也只能想办法找一切可能的机会,偷偷的与她约会。原本我想着,等到我大婚之后,向父皇请旨纳她为侧妃。”

    “只是没有想到,我还没有大婚,突然传出来她被选入宫中,成了父皇身边婕妤的消息。那时的我,差一点没有崩溃。原本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整天用酒色来麻痹自己。后来我悄悄的打听了一下,她因为自幼养成的与世无争的性格,在宫中过的并不如意。”

    “九弟你也知道,宫中是什么地方,那一样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的性格太懦弱,不太适合宫中的勾心斗角。当时在她入宫之后,我也曾虽然想尽办法,想要查出她进宫的原因。因为当时父皇的后宫已经有几年,没有在抬新人了。”

    “她突然被抬进宫中,而且进宫便被封为婕妤,肯定是有一定原因的。只是这件事情,我一直都未能查清楚,可查清楚她的处境还不难。父皇很少招她侍寝,虽然不能说被冷落,可也算不上受宠。一个不得宠的女人,在后宫处境多难,是九弟想象不到的。”

    “在知道她的境遇之后,我曾经有过拼死一搏,将她弄出宫来带着她远走天涯的想法。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她已经是父皇的妃子,成了我们的庶母。子夺父妻,是天理不容的。更何况,我这个人虽然一身的毛病,但对父皇、母后还心存一份孝顺之心。”

    “父皇虽说不会在乎一个婕妤,但要是真出了这种事情,非得活活气死不可。所以哪怕我在心疼她,可有些事情我还是做不到。只能暗中让人,尽可能的给她多一些照顾。那时也有了断了念想的想法,想着只要她过得平安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每次入宫定省时,能够远远看到她一眼,我便心满意足了。”

    “不过她的性格虽说有些懦弱,可为人还是很聪慧的。时日一久,她便猜出来是我在暗中照应她。几次宫中相遇,她看我的那个眼神,都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表情。原本我以为就这样了,可最后还是出了事情。”

    “我就藩之前,父皇和母后在宫中赐宴。本就有心事的我,那次真的有些喝多了。母后见我喝多了,便留我在宫中休息一晚。结果那一夜,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鬼使神差摸到了她的寝宫,事情就那么发生了。”

    “那一夜之后,虽说也有些后怕,但我却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我总算是得到了她。可有些时候,偷情是会上瘾的。尤其是与心爱的女人偷情,真的让人欲罢不能。虽说我也知道地位悬殊,有些东西不能一而再,可我却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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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破军、七杀、贪狼三星齐出,便是天下板荡、改朝换代之时。一个表面看还处在盛世,但平静的表面下却是危机重重。内有诸王夺嫡,外有敌国虎视眈眈的朝代,却突然出现三星联动的天象异变。暗藏野心,手握天下财富有三成的勋臣之后。夺嫡之争越演越烈,甚至动辄刀兵相见的诸皇子。雄踞西北,一心想要割据一方的游牧铁骑。还有潜藏在西南,时刻不忘恢复故国的前朝余脉。三凶星的预言,究竟会落到谁的身上?黄琼,一个自幼生长在冷宫中的皇子,面对复杂的局面,究竟该如何破茧而出,该怎样才挽回危局重定河山?定河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定河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定河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