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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雪云中路     定河山txt下载     定河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三章 朝臣的心思(二)

    说到这里,郭太医看了看皇帝的脸色,沉吟一下之后才继续道:“若是真走三司会审的程序,这些人上下攀结,相互引以奥援。没准这些附逆的官员,到了他们的手中搞不好,从主动附逆变为潜入敌营迎接朝廷平叛大军。”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原本该有的死罪,搞不好连流放都未必。反正这帮家伙捞了大笔的钱物,实在不行撒钱便是了。只要钱用到了,反正有人会保他们的。到时候,您就算拿到这些官员的供词又能如何?”

    “您总不能将中书省、尚书省、刑部、御史台、大理寺等,这些官员尽数的罢免了吧。恐怕到时您哪怕在生气,为了朝局的稳定,也只能将这件泼天大案给压下去。这些官员,虽说官位未必能保住,但至少性命是无忧了。甚至找机会起复,也未必是不可能。”

    “皇上,您也别不相信。历朝历代的官员,就没有不结党的,本朝自然不可能例外。这些官员以同年、同乡、师生关系为纽带,相互之间引以奥援。一旦有事,则相互帮着掩盖、脱罪,所谓官官相护这句话便是如此而来。”

    “其四,这些官员押送进京,虽说有人会保他们,可真正决定他们生死的权力,却在中书省和三司身上。附逆之罪可大可小,若是定一个被胁迫附逆,至多不过是一个流放而已,甚至便是连流放都未必。这些官员都是地方主官,这些年想必都捞取了不少好处。”

    “这些人身上的油水不好好榨一榨,怎么对得起自己手中掌握的权利?如今英王在郑州,一鼓作气将那些人都杀了,很是断了某些人的财路。这年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您说某些官员,他们能甘心吗?至于上下其手,皇上您还真别不信。”

    “臣入太医院这些年,就没有看到过有什么事情,是那些龌蹉官不敢做的。在他们眼中,什么君父、社稷、百姓都是虚的,只有那些被他们口口声声,称之为阿堵物的钱帛,才是正儿八经的。至于那些圣贤之道,那是他们要求别人的,对于自己向来都是从宽的。”

    “至于英王的做法是否妥当?皇上郑州附逆的那些官员,无论是主动还是胁从,按照《大齐律》都算的上附逆之罪。以英王之聪慧,在杀那些人之前供述恐怕早已经在手了。那些人至少在他眼中,都有罪无可赦的理由。”

    “况且,从他杀的人来看,也并非是乱杀一气的。原郑州同知曾经任过景王任命的郑州知府,甚至在景王作乱期间命他总理后方事务。若是英王杀人以附逆为线,为何单单放过此人?朝廷正儿八经委任的郑州知府都杀了,还在乎他一个伪知府?”

    “英王不仅没有杀了此人,还任他继续担任郑州同知,让他戴罪立功。还有几个州通判与县丞,不仅没有杀掉,甚至还委任其署理正职,这足以说明英王杀人还是以贪墨为主,而并非是出于附逆或是某些私怨。”

    “皇上,您的这个九儿子可不是那种莽撞之辈。此子虽说年轻,但可谓胸有城府的很。做这种事的后果,想必在他的心中清楚的很。但他却依旧做了,臣以为恐怕所有的原因,至少未必是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其实,英王是在帮您稳定住朝局。”

    “朝中官员虽说在某些事情上,比如说英王做的这种触碰了他们整体利益的事情,是一致的之外,在其他的事情上却还是党同伐异,非我同党其心必诛。这些官员一旦押解进京,在背后之人指示之下,为了各自利益相互攀咬,到时候您都未必能够压制住局面。”

    “既然这些人,都有必死之道。那么在郑州杀,或是到京城杀并无什么不同。只要能快速的稳定住郑州的局面,那么在郑州杀又有何不可?这些人之所以拼命弹劾英王,不过是英王杀了那些人,触碰到他们的整体利益罢了。”

    “都是两榜进士出身,他们可以贪赃枉法,可以徇私舞弊,可以杀人不用刀。但他们可以杀得了别人,别人却杀不得他们。英王此举,打破了这种规则,眼下的局面也就不足为奇了。”郭太医的着眼点很准,最后一条指出了真正的症结所在。

    郭太医的这番分析,皇帝微微点了点头道:“老友此言甚是,朝中诸官员,虽说内部党同伐异,勾心斗角,甚至是非我党人其心必异。但一旦危及到他们整体利益的时候,他们肯定是一致对外的。一个个文章写的妙笔生花,可满肚子的龌蹉肮脏。”

    “此事,朕琢磨不是一天两天了,觉得此事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如今老友一席话,倒也算是醍醐灌顶。老友的那句话说的对,此次这些官员同心齐力弹劾阿九,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是不可能的。而且那些看不见的黑手之中,恐怕宫中伸出去的也不在少数。”

    “事情发展到今儿的地步,要说责任朕是首当其冲。诸皇子平日里面明争暗斗,朕不是不知道。朕总觉得他们平日的争斗,只要不影响朝局的稳定,不影响到大局,不太过。反倒是有利于太子的成长,所以朕之前也只是张一眼、闭一眼。”

    “那里又想到,这些畜生会做出这些如此大逆不道,违逆人伦、天理不容的事情来?为了朕的这个位置,什么父子之情、君臣之义,都抛到了脑袋后边。老友,朕现在真的好心疼。他们怎么一个个的,都会变成这个样子?”

    “更让人失望的是太子,非但没有成熟起来,反倒是越发的混账了。看看,他都做了什么?杀兄灭弟、丧尽天良。为了捞取钱财,纵容门人鱼肉百姓,包庇不法宗室。赵王只不过顶撞了他一句,居然被他给下毒暗害。任城郡王,朕只不过夸奖了一句,也被他做手脚弄死。”

    “朕,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年在冷宫之中,体贴母亲、照管几个弟弟的皇长子到那里去了?更让朕痛心的是,太子私下居然如此的不检点。身为我大齐堂堂的当朝太子,未来的大齐帝王,居然私下豢养男宠。甚至在母亲重兵期间,还不忘与男宠偷情。”

    “朝中诸臣,曾有不少人上书,希望朕能让太子参与国事,以便可以积累理政经验。朕也曾经希望他能担当起来,为朕分忧。可他怎么做的?拈轻怕重,见到有利的事情便上,见到没有好处的事情,躲的远远的。这样的太子,朕又如何敢将国事托付?”

    “朕不是晋武帝,不会为了一个区区的虚名,连一个白痴都可以坐稳太子之位。太子乃是国之储君,太子选择正确与否,关乎着社稷的安危。朕当初立他为太子,一个是出于稳定朝局所需,另外一方面便是看中了他在冷宫之中,表现出来的仁孝。”

    “可朕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堕落到如此地步。先生有所不知,景、瑞二王那封檄文上所述,朕经过暗中查访,除了阿九遇刺一事非他所为之外,其余的事情居然都是真的,无一是捏造的。”

    “他若是洁身自好,又何必担心被别人抓住不放?若是遇事不拈轻怕重,但凡稍有一些敢于承担,朕又何苦抓着权不放?单单每天批折子,都快要累了一个半死?他的心思哪有放在朝政之中,恐怕九成都放在了怎么与自己兄弟勾心斗角之上。”

    “既然他不争气,那就别怪朕绝情了。这江山是祖宗百战方才打下的,朕决不能送到这样一个人手中。”说到这里,皇帝的语气不是一般坚决。态度已经很明显,他这是下决心准备废除太子的储君之位了。

    面对皇帝语气之中的杀意和决绝,郭太医很明智的没有说话。他是一个明智的人,知道自己在皇帝身边是一个什么地位。说是老友,但说白了就是垃圾桶和一个倾诉对象,外加一个可以站在中立角度,帮着皇帝分析问题的,不是谋臣的谋臣而已。

    自己之所以被皇帝,一直称之为挚友。是因为自己分寸一直都把握的很好,知道什么东西自己该参与,什么东西自己不能参与。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废立太子一事,是皇帝的家事,但更是国之大事。自己既不是国之重臣,也不是皇亲国戚。参与太深,反倒不好。

    所以郭太医还是决定,将此事岔过去为好:“皇上,那您看郑州那边的事情怎么解决。英王已经多次上折子,催促朝廷拿出相应的善后法子。如今汝州叛军已经解决,皇上您也该拿出一个善后法子了。总这么拖着,臣担心要生变。”

    闻言,皇帝微微一愣,但随即便明白了郭太医话中的意思。只是皇帝摇了摇头道:“朕又何尝不知道,郑州究竟该如何善后,已经到了不能再拖下去的地了。可朕想了几个法子,都感觉不是太好。依老友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为好?”

    听到皇帝征询自己的意见,郭太医微微沉思了一下后道:“皇上依臣所见,既然眼下您已经委英王为郑州处置使。在此事上,您不妨干脆撒手,让英王全权处置此事。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品一品英王在政事上的能力。”

    “老友此言甚得朕心,那就按照老友所言去办。朕一会回宫,便给阿九发一道明旨。”说到这里,皇帝突然想起宫内的那些弹劾奏折,苦笑道:“阿九有这个能力,将此事处理好。朕只是有些担心,这么一来不知道又要搞出多少风波来。”

    “皇上喜欢英王的,不就是这个敢于担当的性子吗?若是英王一切都墨守成规,皇上您又何必将他放在郑州?不过皇上倒也不用太过于担心,英王虽说有时候多少好偏激,但为人还算是老成持重。风波会有一些,但不会太大。”

    “臣还是那句话,您的这个儿子,有时候做法看似草率,实际着眼点却是很准。就像这次他在郑州大开杀戒看似鲁莽,但实际上也是看准了很多的东西才动手的。比如您,就算那些朝臣闹得再欢实,可您不是还一样该保他也得保吗?”

第三百零四章 圣旨

    郭太医的这番话,让皇帝一下愣住了。见到皇帝有些不明所以,郭太医却是笑了笑道:“皇上,英王杀了这么多的官,眼下弹劾奏折这么多。除了是背后有人鼓动,以及他破坏了官场一个潜规则,触碰到了整个文官的利益之外。其实,还有一点您却未必能看到。”

    “皇上,这些奏折都是表面上的。真正要看的,是这些奏折掩盖的背后文章。其实,朝中的那些官员,未必都希望被英王杀的那些人活着进京。有些人上这个折子,固然是随大流。但有的人,恐怕还要感谢英王替他们杀人灭口。”

    “这类人,上奏折弹劾英王很重要的一点,便是要借着这个机会,掩盖自己背后的东西。甚至可以说,向某个人示好。皇上,不要忘了景、瑞二王皆身死,自此二王那张檄文发布之后,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太子的地位已经是不稳。”

    “甚至有些人,干脆已经认为太子被废是定局。而英王密折上的那些东西,除了当事人之外,别人却并不清楚。这些弹劾的折子之中,未必没有某些人急于向新太子,最热门的人选在递投名状呢?”

    “以英王的聪慧,又何尝看不出自己大开杀戒之后,京城之中肯定弹劾他的奏折满天飞?但他却依旧这么做了,除了郑州善后需要之外,恐怕他也有做给您,还有某些人看的目的。您在他的那封密折后,就算朝中弹劾的再厉害,您该保也得保他。”

    “因为他有意识的搅乱这潭水,就是想让里面的鱼自己蹦出来。因为他太知道,早在自己统兵出征后,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了。现在他干脆,直接逼着背后的人主动跳出来。至于您怎么处置,那就是您的事情了。”

    其实,这番话郭太医并未说透。黄琼在郑州大开杀戒的做法,这位郭太医也许是旁观者清的原因,他看的反倒是比皇帝要透彻的多。他认为这位英王在郑州的做法,除了自己所说的那几点之外,还有一点很关键,这是英王在向皇帝表明自己绝无异心。

    自己面前的这位皇帝,虽说一向以能忍著称。但骨子里面,也继承了大齐历代皇帝都具备的一个特点,那就是多疑。他统帅骁骑营在外,眼下郑州军政大权又是一把抓。又对骁骑营将士,给予了一定的封赏。

    这一举一动,虽说大部分受的是圣命。但眼红的不单单是朝中,恐怕更多的还是宫中。周公恐惧流言事,王莽时谦未篡时。他出宫方一年不到,无论是宫中还是朝中,都没有蜀王那么多的耳目。而背后捅刀子的人,历来都是不缺的。

    不仅密折上的那个主角,眼下估计要视他为死敌。便是其他的兄弟,恐怕也没有几个,不将他视为眼中钉。更何况,后宫还有某些人,不仅一只眼睛为自己儿子盯着储君之位,另外一只眼睛还盯着眼下空缺的皇后之位。

    眼下景、瑞二王身死,太子又是那么一个情况。在加上他的那道密折,又牵扯到眼下大行皇后唯一还在的儿子。恐怕这位皇帝是谁都不相信了,包括自己所有的儿子在内。他在郑州大开杀戒,几乎将整个文官体系都得罪了。就是在向皇帝表明,他并没有什么出格的想法。

    只是这番话,郭太医那里又会说出来?眼下这个局面,他能说的也都说了。剩下的那些,只言片语都不能说。皇帝这个疑心病,可不单单是对朝臣和儿子的。天家的事物,能少掺和还是少掺和。哪怕皇帝对自己再信任,可也是有底线的。

    郭太医干脆直接挑明的这番话,皇帝在沉吟良久之后才微微点头:“还是老友看的透,朕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那小子既然跟朕耍滑头,朕不好好榨榨他肚子里面的油水,到是让他小看了朕这个做父亲的。”

    相对于京城内的波涛汹涌,大半夜被从林婉清与朱杏儿粉臂**之中,叫起来接圣旨的黄琼。看着自己足足等了七八天的圣旨上的内容,却是一脸黑线的想要骂人。什么叫做郑州善后事宜,一切由英王处置不必事事请旨,一切以安抚民意为佳?百姓满意,便是朕满意?

    原本想着使一个太极推手,顺水推舟的将最麻烦事情推给皇帝。却没有想到,又被皇帝原封不动的给推了回来。至于圣旨上的云山雾罩,让黄琼更是头疼的很。什么叫做一切以安抚民意为佳,这个佳到什么程度才算是佳?至少你这个当爹的,总该给一个章程吧。

    就算不给一个章程,哪怕是给自己一个底线也行。还有别的事情倒也罢了,可景王府这一家老小怎么处置,总得给一个答案吧。结果,自己盼了七八天,就盼来了轻飘飘的这么一句话,让所有的事情又回到了原点。至于景王府家眷该如何处理,圣旨上更是半句话都没有。

    看着眼前的圣旨,黄琼有些头疼的捂住自己的脑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这位皇帝老子,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如此的大放权?说好的乾纲独断呢?说好的帝王心术呢?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却是都变了味呢?

    而更让黄琼揪心的是,随同这道明旨来的密旨上那些话。范剑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在太医院这个紧邻宫门的衙门遇刺,现在依然还在昏迷之中。王大龙到现在还没有到京城,眼下生死不知。密旨上的内容,让黄琼差一点把牙都咬碎了。

    这是公开向自己示威,还是真的狗急跳墙了?黄琼眉头皱得死死的。至于之前被圣旨打断的事情,此事他早就已经没有心思去继续了。不想去打搅屋内,此时已经入睡的二女,黄琼连衣服都没有穿,就穿着身上单薄的衣服去了书房。

    坐在书房之中的黄琼,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盯着,脑袋里面飞速的在转着,便是连书房进来人都没有察觉到。直到一双小手将一件狐皮披风,放在了他的肩头。有些走神的黄琼,才发现何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摸着何瑶从卧室到书房,有些冰冷的小手。黄琼转过身,将她一把抱在了怀中,一同裹在了狐皮披风之中,轻轻的搓着何瑶两只冰冷的手,有些心疼道:“你怎么来了?夜都这么深了,应该好好休息才是。出来,也不说多穿点衣服。”

    而依偎在黄琼怀中的何瑶,抽出自己被黄琼攥着的手,轻轻抚摸着黄琼微微皱起的眉头,轻轻的道:“听到让你接旨的声音我就醒了,后来你出来的时候,见到你穿的单薄就跟了过来。怎么眉头皱的这么紧,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的不开心?”

    说到这里,何瑶摇摇头轻叹一声:“只可惜,我们几个只会打打杀杀,半点忙都帮不上你。若是我们几个都是官宦世家出身,就像景王妃那样。也就不会连一点小忙都帮不上了。就算不能帮你出出主意,至少也会帮你分析一下。”

    感受着怀中女人身体惊人的弹性,听着她温柔的语气,黄琼将何瑶还有些冰冷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轻轻的摩擦好大一会,才道:“让你们都跟着担心了。其实倒是没有什么大事的,就是郑州善后的事情有些头疼罢了。”

    看着怀中因为帮不上忙,而有些内疚的何瑶,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小嘴后道;“你也不要多想,本王喜欢的就是你们现在的样子。本王可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参合到那些东西中去。因为有些时候,想的太多就没有功夫陪本王了。”

    黄琼这番话落下,伏在怀中的何瑶突然抬起头,第一次主动吻上了黄琼的嘴。这还是自从**给黄琼以来,始终有些放不开的何瑶,第一次主动的亲吻黄琼。原本与林婉清和朱杏儿,还未来得及尽兴,便被圣旨给打断的黄琼,对何瑶这一吻几乎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一把抱起怀中的佳人,来到了书房中的那间小休息室。将何瑶放在床上后,轻轻的压了上去。只是一阵激吻过后却突然想起来。今儿正是何瑶月信到来日子的黄琼,也只能强压着心中的热火,将何瑶抱在怀中。

    看着松开自己之后,神情有些沮丧的黄琼,知道眼前这位年轻王爷现在住手,是在体贴自己的何瑶,不由得微微一笑。轻轻的俯下了身子,异常娇羞的在黄琼耳边说了一句话。看着一脸不敢相信的黄琼,身子慢慢的滑了下去。

    张开了自己的小嘴,虽然生涩但却坚定的动了起来。何瑶的变化,给了黄琼异常的欣喜。待何瑶下地漱口回到床上,黄琼重新将佳人抱在怀中。而捧着黄琼的脸,知道黄琼某些方面胃口很大的她,虽说娇羞异常但却轻轻的道:“心情好一些了吗?要不我把婉清和杏儿找来?”

    对于何瑶的话,黄琼将这个女人紧紧的搂在怀中,闻着何瑶披着的一头秀发散发的清香道:“瑶姐,你真是本王的定海神针,本王何曾有幸能留你在身边。若是当时真的放你走了,本王要后悔一辈子的。今晚谁不唤了,有瑶姐陪在本王身边便足以。”

    听着黄琼的话,何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的依偎在黄琼的怀中,没有一会便静静的睡去。自从当年白沙堂事变以来,何瑶几乎每一天夜里,都从噩梦之中被惊醒。直到与黄琼在一起之后,也不知道是每日被黄琼折腾的疲惫不堪,还是黄琼带给她的那种安全感。

    才让何瑶,彻底的告别了曾经每一夜,都出现在她睡梦中的噩梦。在黄琼的怀中,每一夜何瑶总是可以很快的便进入睡眠。而且总是睡的很深沉,甚至踏实到了天亮时,都需要黄琼把她给吻醒。

    而黄琼听着怀中何瑶平稳的呼吸声,却是又那里睡的着。其实对黄琼来说,郑州善后事宜虽说让她头疼,但还不至于对他的情绪影响这么大。眼下最让黄琼彻夜无眠的,除了范剑在光天化日之下遇刺重伤之外,便是王大龙到现在还音讯皆无。

第三百零五章 章程

    王大龙肯定是遭遇不测了,这一点黄琼现在便可以肯定。至于王大龙会不会带着那封密折叛逃,黄琼还是相信王大龙为人的。可王大龙眼下生死不明,却是让黄琼异常的牵肠挂肚。想起那个一笑总是憨憨的侍卫,黄琼心中像是刀割一样难受。

    虽说王大龙是皇帝派给自己的,但这段时日下来,却成了黄琼使用最得手的人。而且除了某些极为机密的事情之外,也是黄琼除了刘虎之外最信任的一个人。眼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甚至九成可能遇难,这让黄琼又岂能真的安眠?

    当清晨来临时,几乎是一夜无眠的黄琼,没有惊动还在沉睡中的何瑶。自己轻轻起身穿好衣服,轻轻的吻了吻何瑶的小嘴,回到前面的书房正堂。看着书案上的两道圣旨,沉吟了良久。草草的用完早膳之后,还是派人将眼下郑州府,最高的两位官员找来。

    而此时,署理河南路安抚使的那位刘学政,已经带着其他官员返回河南路首宪汴州府。毕竟他现在是整个河南路最高的行政官员,河南路又不单单只有一个郑州府。尤其是在汝州那边也已经完成平叛,汝州善后事宜也一样需要他。

    虽然不能有决策权,但参与还是必须的。在河南路官员离开后,眼下的郑州府,现在也只留下了新任郑州知府,原英王府长史苏进,以及郑州府同知简雍二人。至于其他的官员,虽说那位刘大人留下一部分暂时署理。

    但黄琼一是不想见,因为在他看来,那些州县官员见不见没有什么太大的意思。自己该让他们看的看了,不该让他们看的也看到了。该怎么做,他们心中也该清楚了。二是此事最后还需要这二位来解决,毕竟他们才是郑州府最高的行政官员。

    待苏进与简雍到来之后,黄琼直接向这二位宣读了那道明旨。听罢圣旨上的内容,二人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半天没有说话。一切以安抚郑州民意为要,郑州百姓满意便是朕满意。圣旨上的这番话,让二人也是一头雾水,都搞不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

    不过郑州善后事宜,一切由眼前这位英王做主这句话,二人倒是听明白了。只是虽说听明白了,可二人却更加有些糊涂了。一切由英王做主,这是不是就等于这次朝廷,针对郑州善后根本就没有什么章程。

    一切都由面前这位宣读完毕圣旨,此刻正在闭目养神的英王做主?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圣旨上的意思,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最后到底还是历练多一些的简雍,率先开口道:“王爷,皇上的意思是不是就是圣旨上的意思?”

    对于这位简大人很直白的询问,黄琼也只能无奈的道:“简大人,皇上的意思就是圣旨上的意思。也就是说郑州百姓满意,皇上那里才能满意。若是郑州百姓不满意,皇上也就不会满意。至于其他的,你们也不要多想。”

    “善后的事宜现在也不能在拖下去了,今儿请二位来就是拿出一个章程来。本王昨儿考虑良久,还是决定现在能找到原主的土地,要尽快的发还下去,绝对不能误了秋收。有景王抄出来的账册,本王想这一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其二,遣散的叛军官兵一定要安置好,绝对不能出现大的动荡。叛军中的外乡人,若是有愿意留在郑州定居者,官府要给予一定的帮助。该拨给土地的要拨给土地,该借贷种子与耕牛的要借贷。”

    “其三,被景王府霸占的那些商铺,也一样要尽快的发还原主。实在已经不能发还原主的,要给予足够的钱物补偿。所需钱物,先从被那些管事家中,查抄出来的财物中提取。本王一会便命骁骑营,将查抄的财物移交给你们。”

    “你们现在当务之急,要做两件事情。其一,做好土地发还原主的事情,告诉下面的那些官员,记住每一亩地都要交给本应该交给的人。若是有人在其中上下其手,本王不管他是戴罪立功的,还是安抚使、转运司下来的,本王一样碎剐了他。”

    “本王知道,现在几乎每一个官员那里,都有其他宗室派来的人。想必这些人,也给那些官员许下了不知道多少好处。若是他们已经收了好处,就让他们求爷爷告奶奶,千万别被本王知晓。本王已经杀了一百多文武官员,到时候不介意在多杀几个。”

    看着黄琼说这番话的时候,杀气十足的语气。苏进与简雍对视一眼,不由的微微点了点头。良久,简雍才道:“王爷,其实现在能找到原主的地,那些官员应该不敢做手脚。现在微臣二人,最担心的现在找不到原主的地和商铺。”

    “王爷,您也知道,很多百姓都承受不了景王府高昂的地租,现在都已经外出做了流民。有的因为一些原因,甚至是已经全家绝嗣。微臣以为,那些宗室要盯上的,想必也是这些无主的土地。而此种类型的土地,现在在郑州却不是少数。”

    “据微臣在景王叛乱之前核实,此类土地大约占整个郑州府,被景王霸占的土地总数的三成左右。这类地是最不好处置的,也是最容易出问题的。您看这些土地,究竟该如此处置为好?还有景王就藩时,原本朝廷赐的那些地,也一并的办理?”

    对于简雍这个疑问,黄琼微微沉吟一下后道:“景王府原本赏赐的田地,皇上还没有下旨收回,暂时先不要动。但是地租,要降回正常的标准。至于外出做流民的百姓遗下的土地,在返乡之前暂时先有各地官府代管。”

    “郑州这里的百姓就本王所知。做流民的大部分应该去的是京城,或是北都晋阳。你们马上行文给京兆府和晋阳府,以及整个河南路、山东路、河北路的府州县,让他们立即张贴榜文招流民返乡,重点便是京兆府和晋阳府。”

    “一年之后,若是还无人认领,则由官府统一发卖。若是有人想要购买,需在郑州境内生活三代,由县乡里具保作证之后方可购买。外地人等,一律不得购买。这个事,苏知府要亲自掌控。若是外地宗室想要购买,你就往本王身上推。”

    说到这里,黄琼微微沉吟了一下后道:“所有无主的土地,在由官府代管期间,可以向外租佃。但只能签一年的合约,佃租如果需要官府资助耕牛种子的,来年收成一律五五。如果不需要官府资助耕牛种子的,一律按照四六分成。”

    听到黄琼拿出的这个章程,苏进与简雍二人相对摇头苦笑、原本二人商议出来的方案,是那些土地有主的发还本主。若是无主的,或是找不到原主的一律发卖。待原主找来之后,在按照发卖价格六成的标准补偿一部分钱物。

    他们拿出这个主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些天,黄琼足不出户倒是无所谓,但他们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外地宗室与朝中诸大员派来的人,不敢前来找这位英王殿下,但不代表不敢来找他们。他们每日接到的临近宗室拜帖,朝中重臣的书信都快堆积如山了。

    那些拜帖和书信带来的,无形中的压力让二人颇为感觉到上不来气。原本按照苏进的想法是,压根就不理会,那些整日都在郑州知府衙门内,盘亘的各个方面势力的代表,打出去就是了。但老于世故的简雍,却制止了他的草率动作。

    简雍很直白的告诉他,若是真的那么做了,他这个官也就当不下去了。朝中那些人,整治郑州府的办法有的是。先不说其他的,就是眼下马上要入冬了。河工的事情,就需要抓紧了。现在郑州府库可谓是囊空如洗,连老鼠都饿跑了。

    而按照制度,每年维修黄河河工所需钱粮,向来是朝廷六成、河南路与郑州府各负担两成。若是得罪太深了不用多,该朝廷负担的六成钱粮,拖你半年就傻眼了。开春便是菜花汛,若是河工迟迟弄不好,到时候毁的就是整个郑州府了。

    今年英王亲自坐镇郑州,也许户部和工部不敢拖。可英王不能总在郑州府吧,若是英王一走明年该怎么办?就是今年,眼下朝中局势复杂,谁又能保证英王这一半天就不会调走?朝中那些大佬,想在这件事情上,拖你一个一年半载的太容易了。

    那些人拖你未必有事,可这河工一耽误就是一年的时日,郑州府拖不起。在地方做官与他在翰林院,那是完全两码回事的。在地方上做官,方方面面都要维持到。一个维持不到,指不定什么人跳出来给你穿小鞋。朝中那些大佬,打压你的办法简直不要太多。

    若是他真的想要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话,有些东西还是要做的。否则,屁股都没有坐热,就被人家给赶走,那还怎么造福一方百姓?苏进为人虽说有些固执与迂腐,但本人却并不傻。若是傻,也不能在万里挑一的科举之中进士及第。

    简雍说的这些道理,他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这个同年加同乡并未说错。而且现在关键的问题,不单单是这一个。郑州府库眼下空空如也,别说做别的事情了,便是所属吏员下个月的粮饷,都还不知道上哪去筹措。

    而眼下署理河南路安抚使的那位刘大人,在临走的时候,虽说答应从转运司,给拨付一部分钱粮,以暂时先解眼下的燃眉之急。可两个人都知道,转运司即便能拨付到位,但能给的钱粮不会太多。

    除了秋税还未开征,眼下需要善后的还有汝州之外,河南路因为守着十年就泛的黄河,每年河工开支浩大。外加上最富庶的京兆府,是直归中书省管辖。每年还要担负地方卫军五成粮饷,河南路卫军数量又是诸路之首。所以整个转运司,一直都是紧巴巴的。

    眼下皇上又免了郑州今年的粮饷,还要遣散那么多的叛军官兵。整个郑州府现在可以说,处处都缺钱。在这种情况之下,一向迂腐和死板的苏进,才答应退了一步。两个人商议良久,最后拿出了这么一个办法。结果却没有想到,这个想法还没有提出来,就基本被否了。

第三百零六章 这个口子不能开

    看着听完自己的意思之后,面带难色的两个人。黄琼也知道,现在两个人的压力都很大。有些人不敢来找自己,都跑到知府衙门去了。黄琼更知道的是,现在想要插手郑州的,未必只有宗室。刘虎前儿上街,见到了尚书左丞家的二总管,进了知府衙门。

    黄琼没有料到,自己大开杀戒,只是让某些品级低一些的官员收住了手。那些有心插一脚的宗室,也不敢太过于肆无忌惮。可朝中那些重臣,根本就没有当做一回事。两个人都在朝为官,那些朝中重臣又岂敢轻易的得罪?

    尽管迂腐、古板的苏进,总算出现了一些变化,让黄琼替他高兴。但这个时候,出现这种变化却不是黄琼喜欢和需要的。想了想,黄琼开口道:“这只是本王的一家之言,你们有什么想法大可也直说出来。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

    “有什么困难需要本王解决的,你们也大可以漫天要价吗。别说本王不给你们这个机会,今儿有什么事情可以敞开了说。过了今儿这个村,可就没有明儿的店了。章程定下来,若是还执行上出现偏差,本王可找你们两个人算账。”

    黄琼的话音落下,苏进与简雍二人对视一眼之后,咬了咬牙道:“王爷,现在郑州府库之中,穷的能饿死老鼠。眼看着秋收过后,又到了整治河工的时候。可眼下郑州府,别说拿不出河工银子,便是属下所属吏员下个月的粮饷,都还没有着落。”

    “皇上现在又免除了郑州的税,别说秋税无着,便是明年的税都没有着落。可这衙门一开张,便是处处需要钱。河工、府衙担负的卫军钱粮,府中吏员的粮饷。还不包括遣散叛军,所需的钱粮。您看看,是不是将那些可以证明原主不在的田地,今年就发卖?”

    “对买地的人,户籍也不要做出限制?毕竟眼下郑州民生凋敝,能够买得起地的人不算多。眼下郑州府库空空如也,已经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王爷,臣与简同知商议的是,如果已经发卖的土地,原主返回的话。由府库拨给部分钱物,进行一定的补偿。”

    “虽说这么做有些不地道,可问题是他们若是迟迟不返回,这些地也不能就这么撂荒?最关键的是,那部分土地有官卖,至少可以解决部分燃眉之急。王爷,臣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眼下郑州有两大要紧之事,一个是今年的秋收,一个便是黄河的河工。”

    “秋收问题倒是不大,可这河工耽误不得。虽说这河工上所需的钱粮,惯例是由朝廷负担六成。可这朝廷的六成什么时候,能够拨付得到谁也不敢保证。尤其今年陇右、陕西大旱,朝廷进项更为艰难。更何况,若是???”

    看着说到这里,便沉吟不语的苏进,黄琼微微点了点头:“知道考虑问题要全面了,比在英王府时有长进了,这很不错。本王也知道你们眼下难的很,不仅郑州府库空空如也,便是你们府上现在门都推不开。不仅仅是周边的宗室,便是朝中大员递条子、写信的也为数不少。”

    “不过,这个口子不能开。一是哪怕至少在表面上做样子,现在也要摆出一副公正的处置态度来。否则,有心人一挑唆又是民心沸腾。二也给你们以后少找一些麻烦,毕竟一年的时日与你们一任相比并不算长。不能现在图省事,明年在被人找后账。”

    “你们一个英王府长史出身,一个是本王保下来的,在别人的眼中,你们眼下都是本王的人。这朝中、宫中盯着你们找茬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就算为了你们着想,这个把柄也绝对不能给别人留下。本王倒不怕被你们牵连,但本王不想白白损失掉两个帮手。”

    “其三,你们以为满足某些人的贪欲便可?难道你们忘了,人的贪欲从来都是没有尽头的。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个口子一旦开了,以后想要在收上去就难了。记住一句话,老百姓吃不饱饭是要造反的。到时候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搞不好再一次糜烂。”

    “眼下郑州的态势,若是在乱起来,可就不是眼下这种情况了。这次是天家内乱,而且景王这些年在郑州横征暴敛,已经是民心尽失。除了少数极具野心之人,百姓之中根本便无人响应。但若是民心不稳,觉得朝廷处事不公。有人登高一呼,你们该怎么办?”

    “这个口子若是一旦开了,下面的人谁又能保证办事不走样?你们也都是为官十余年的人了,有些东西本王不说你们也明白。这个口子只要开了少许,那些龌蹉官便敢撕开一个更大的。本王用百余颗人头,勉强才把郑州沸腾的民怨给压了下来。”

    “若是执行期间,一个歪嘴和尚念歪了经,搞不好这郑州便又是一片**。钱粮的事情,本王给你们想办法。不过数量不会太多,暂时只能给你们应急。不过父皇虽说免了郑州的三年钱粮,但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本王观郑州府治这里,其他商铺都是生意寥寥,唯有青楼瓦舍,却是生意兴隆。去那种地方玩的,都是有钱的土豪。你们可以从那里着手,想想办法收上一些钱来吗?尤其是那些大妓院,每年的进项都是大把的,有些税该收还是要收的。

    “别担心什么**头上捞钱的非议,只要一心为公没人敢说你们什么。开源节流才是常态,否则就算皇上未免除郑州的钱粮,按照眼下郑州这么一个的情况,除非弄出一个官逼民反来,否则你们也没有地方去收去。”

    “还有,郑州向来是河南路的水旱路要冲,每年途经这里,运送货物到京兆、西北的商户数不胜数。一个小小的虎牢关同知,都能想法子从来往商旅身上刮油,你们身为一地父母官,难道就不能想想办法?当然,这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一旦郑州府恢复元气,这些事情就不能再做。但眼下,还是可以从这些方面着手的。不要有什么顾虑,只要你们收上来的钱没有揣到自己腰包,一切有本王给你们担着。本王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三年之内,还郑州一个夜不闭户路。”

    黄琼的话音落下,苏进与简雍二人也知道,自己原来的设想基本上已经不可能。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也只能点头答应。待二人离开之后,看着二人的背影,黄琼却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二人还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一些。

    苏进与简雍的难处,黄琼又岂能不知?作为地方官,上峰还是需要打点的,否则好事也能变成坏事。别的不说,一个黄河河工所需钱粮,户部和工部拖上你个半年太容易了。今年又正值西北大旱,就连借口都是现成的。

    户部和工部可以找借口拖你的钱粮,但这河工又是谁也不敢耽搁。否则来年春汛一旦下来,到时候就不单单是摘帽子的事情了。若是损失过大,民怨过于沸腾。想必朝中的某些人,不介意用他们两个人的脑袋,去搪塞民意。

    尤其他们现在,不管愿意或是不愿意,身上都有一个英字。自己在郑州大开杀戒,一口气杀了一百多官员,朝中得罪的人多了去。有些人做事不行,找茬、背后整人却是有一套。整不了自己,未必不敢对他们二人下手。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给别人留下把柄。

    至于所需钱粮的事情,这好办。查抄了那么多的官员家,仅仅郑州知府和郑州兵马使两个人的家,便足够今年郑州河工所需钱粮了。不过自己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将河工钱粮拨足。再多,对这二位就未必是好事了。再说,不逼逼他们,那知道钱来的不容易?

    想到这里,黄琼微微摇了摇头。他知道,之前的那个主意,肯定是简雍出的。也只有在地方上任职多年,才能想出那么一个两面都不得罪的主意。至于苏进最多就是被说动了,跟着走罢了。在翰林院待了近二十年,从未外放过的苏进,可没有这个能耐。

    自己当初选他任这个郑州知府,究竟是成全他,还是害了他?也只能拭目以待了。至于今后,恐怕那个满口不做忠臣,只想着做名臣简雍会比他走的更远。不过,总算是开通了一些。知道做地方官,究竟该怎么做了。在这一点上,变总比不变要好得多。

    送走苏进、简雍二人,黄琼没有返回书房。只带了刘虎,在景王府内逛了起来。将景王府设置为行辕,已经有了一段时日了。整个景王府,他还从来都没有看过。今儿既然章程定了下来,多少松了一口气的黄琼,索性便逛逛这景王府。

    只是一番看下来,饶是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黄琼也不禁为这座富丽堂皇、规制宏大,内外透露着的不仅是富贵之气,甚至是奢华的景王府暗暗咋舌。跟这座景王府相比,自己的那个继承了滕王的英王府,都他妈的成了大杂院了。

    看着黄琼的脸色,整个景王府唯一保留下来的管事,也就是景王府的总管太监,连忙道:“英王殿下,这座景王府在修建时,景王在就藩之前曾经来看过。后来景王私下在工部建筑的基础上,有自行增加了三成面积,同时又重新起了三座殿。”

    “所有的正殿,都是用的黄花梨木,地面上铺的都是花斑石。因为景王极为喜欢杏花,所以整个王府修建时,穿插移栽了大批的杏树。每年一到春天,王府内到处都是莺歌燕舞、鸟语花香。”

    “这王府花园,是照着西都大明宫御花园,一比一修建的。您看这王府花园之中的假山石,都是从江南运回来的太湖石。这里面的亭台楼阁,使用的都是铜藻木和铁藻木。这座湖当时挖掘的时,人工就使用了万余人。”

    “里面还放养了梅花鹿、仙鹤、孔雀各八十只,湖中放养的也都是名贵锦鲤。这座湖水与城外的河流是连着的,到了夏天整个园子内是清爽之极。每年到了夏季,景王与诸位王妃,都是在这园子内的寝殿休息的。”

第三百零七章 探视

    听着这个总管太监的介绍,黄琼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看着园子内的富丽堂皇,无尽的奢华。在想想京城内那些失去土地之后,饥寒交迫、衣不蔽体的流民,黄琼此刻心中那还有了那份逛下去的闲情逸致?

    看到黄琼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那个总管太监却是有些领悟错了意思。他自景王出宫,便一直跟随在景王身边。眼下的英王府,原来的藤王府多大,自然是知道的。他以为黄琼如今的脸色,是有些嫉妒或是其他不甘。

    这位会错意思的太监,几步跑到黄琼身边,小声的道:“英王,若是真的喜欢这座王府,您可以向皇上请旨,请皇上将这座府邸赏赐给您。或是想想办法,将这座景王府改名姓英。想必以英王殿下眼下的身份,此事并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这个管事太监的话,黄琼微微皱了皱眉头。想要发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发出来。自己有火,跟这些人发又有什么用?发火能改变整个大齐朝上下的奢靡之风?景王府,难道只是一个个例?这一点,黄琼压根就不相信。

    只是看着这个管事太监,一脸的掐媚,黄琼摆了摆手,制止住了这个太监,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只冷冰冰的抛出了一句话:“如此民脂民膏,本王怕用着做噩梦。你做好你的管事太监便是了,不要有别的想法。人想法若是太多,将来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变相的警告了一番,这个脑袋瓜子明显很是活络的总管太监,没有了继续逛下去兴趣的黄琼。犹豫了一下,迈步来到了自那一晚后,一直没有再来过的景王府后宅。看着一院的肃白,黄琼还是先给景王灵位上了一炷香。

    只是黄琼扫了一下,没有见到自己那位二嫂。询问了一个丫鬟才知道,自己那位二嫂这两日有些疲惫过度,今儿并没有过来。听到这个消息,黄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几经犹豫,还是在丫鬟的带领之下,来到了景王妃居处。

    只是到了景王妃所居的院子内,看着景王妃所居的寝室,黄琼却又是停下了脚步。几番犹豫下来,不知道见面该说什么的黄琼,最终还是选择了不进去。就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怎么九弟,都到了门外了,还非要我这个做嫂子亲自请?”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黄琼只能无奈的硬着头皮,走进了景王妃的寝室。进到屋子里面,看着仅仅数日不见,便消瘦了整整一圈的景王妃,黄琼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前几日,才毁了人家的清白,今儿又来说要抄了人家的家,这让黄琼感觉到自己非常的不地道。

    尤其是,景王妃此刻并未穿孝服,除了身上穿了一件比较轻便的素色袍子之外,披在身后乌黑的头发,只是用白布挽着,表明自己戴孝的身份。因为屋子内燃起了火龙,比较热的因故。身上罩着的那件宽松袍子,根本掩饰不住婀娜的身姿。

    便是连精致的锁骨,同样色系的兜衣外缘都显露在外。黄琼甚至可以轻易的看到,这位景王妃胸前两个小小的凸起。尽管那一夜,因为醉酒黄琼已经记不得当时的情景。可今儿看到景王妃这么一副打扮,黄琼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一夜手中依稀的丰盈。

    其实今儿穿成这个样子,倒不是景王妃刻意打扮的。只是这些日子熬下来,的确身子骨有些疲劳的景王妃,确实是在内宅休息。既然在见不到外人的内宅休息,屋子内火龙又烧的正旺,加上那一夜过后,本身也有些上火的景王妃,便穿的单薄了一些。

    不仅她,其实便是连在她身边的刘虎嫂嫂,身上穿的也没有强到那里去。只有两个需要进出屋子的丫鬟,穿的略微多一些。只是原本在接到通报,英王前来拜访的时候,这位景王妃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没有更衣罢了。

    虽说此时的景王妃,这身内宅打扮让黄琼有些尴尬。而屋子内的其他两个丫鬟,在黄琼进来之后端上茶水便退了出去,只留了刘虎嫂嫂在屋子内,让想起那一夜的黄琼微微有些不自在。但见到此时的景王妃,面上带着的三分的憔悴,黄琼却是有些不忍心转身离开。

    这几日,黄琼过的不算很好,明显他这位二嫂过的也有些不如意。黄琼知道,眼下景王府后宅中的刺头,原本嚣张的气焰,早就被自己给打了下去。能让这位二嫂如此憔悴的,也只有自己那一夜做出的事情了。

    内心有愧的黄琼,看着这位外貌虽说只是中等,但气质和身材皆为一流的二嫂。心中叹息了一口气后,不敢再看景王妃,低着头道:“原本小弟到内宅,是准备与二嫂商议一些事情的。只是到了才听说二嫂身子有些不舒服,是以小弟才特地前来探视。”

    “不知二嫂有没有请大夫把脉?身子骨不舒服,二嫂可千万别耽搁。小弟那里有一大夫,医术还算是不错。若是二嫂需要吩咐一声,小弟立马让人找来为二嫂把脉。这府中大小事务,还需要二嫂来主持,二嫂可千万不能因噎废食。”

    只是黄琼的话音落下,却换来一阵尴尬的沉默。就在半晌没有得到回答的黄琼,抬起看着面前的二嫂,咬了咬牙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景王妃却幽幽的开口道:“这些日子,九弟不肯再迈入后宅一步,我还以为九弟把我这个做嫂嫂的给忘记了、”

    “也是,九弟这些日子身边有那三个年轻貌美,别说一般的男子,便是我这个女人见到,都是我见优伶的美妾在身边,每日里面风流快活的紧。又那里会想起,我这个人老珠黄,人微言轻的嫂子?恐怕九弟躲都来不及罢。”

    景王妃这番,几乎等于深闺怨妇抱怨一般的话,让黄琼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虽说有些不敢往那边想,但景王妃的话却让他不能不往那边想。抬起头,看着懒洋洋靠在卧榻上的景王妃,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让黄琼,一阵阵的心猿意马。

    强制压制住心头的某些不该有东西,黄琼艰难的咽了咽口中的唾沫道:“二嫂,小弟不是那种人。小弟这些日子没有过来拜见二嫂,只是小弟实在心中有愧,才不敢来见二嫂,并非是刻意要躲着二嫂。小弟那一夜做了混账事,无论二嫂怎么责罚,小弟都断无怨言。”

    对于黄琼请罪的举动,景王妃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翻个身,只将后背对着黄琼:“九弟言重了,眼下我这个待罪之身,被废只是早晚的亲王妃,又哪有资格处罚堂堂英王?只想着九弟能偶尔来看看我,便是已经足够了。至于其他的,那里还敢有什么其他的指望?”

    见到景王妃转过身,只将姣好的背影对着自己。黄琼这回彻底的明白了景王妃的用意,知道这位成亲数年,却依旧还是处子之身的二嫂,并没有因为那一夜埋怨自己。甚至不仅没有埋怨自己,恐怕内心之中还对自己,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感情。

    想到这里,黄琼大着胆子来到景王妃的卧榻边上,坐下之后将背对自己的景王妃身子搬了过来。只是此时的景王妃,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看着这位不复以往刚强的女人,黄琼有些心疼的笨手笨脚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自成亲以来,虽说高居大妇之位,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丈夫的一丝疼爱。除了一个牌位一样的正妃位置,便是夫妻之事都未曾有过。眼下丈夫身死,却连累得一家老少都成了戴罪之身。即便返京,也不知道皇帝会如何的处置这一家人。

    平日里面,在府中众人面前还要装着刚强,连一滴眼泪都不能流,所有事情只能依靠自己的女人。被黄琼这么温柔的一弄,有如总算找到了依靠一般,在也克制不住心中这些年来的委屈,伏在面前这个与自己有了夫妻之实,却是自己小叔子的男人身上嚎啕大哭。

    听着景王妃哭声中无尽的委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的黄琼,能做到的也只能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轻轻的吻去她脸上的泪花。只是吻着吻着,看着景王妃娇艳的小嘴,感觉到胸前惊人丰盈的黄琼,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心猿意马。

    一把将自己这位二嫂按到了榻上,狠狠的吻上了小嘴,手也干脆直接伸进了素袍之中,大肆的活动着。刚刚有些稳定下来的景王妃,被黄琼此举一下子给搞愣了。随即想要挣扎,却被黄琼紧紧抱住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黄琼为所欲为。

    并没有想到那些事情的景王妃,那里想到她其实并不强硬的挣扎,给了此时正在她身上的黄琼,一种欲迎还休的感觉。刚刚把舌头伸进人家小嘴中的黄琼,感受到身下女人虽说也有,但远不算强烈的挣扎。非但未能冷静下来,胸中那把火却是越烧越旺。

    黄琼一边深吻,一边三下五除二便将景王妃,身上不多的衣服撕扯了一个精光。却在几次挣扎无果后,自己也本身有些动情的景王妃,也便放弃了挣扎。甚至到了后来情到深处后,还抛开羞涩主动配合起来,最后还主动骑到了黄琼身上。

    二人这一番的无所顾忌,倒是将一旁的刘虎嫂嫂搞了一个满脸通红,退出去也不是,不退去也不是。明白在英王到来时,王妃斥退其他的婢女、丫鬟,单单留下自己是什么原因的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红着脸的站在一旁看着。

    只是放开束缚的景王妃,在经历了最初的疯狂之后。却没有想到自己一个人,根本就不是黄琼的对手。最后实在有些承受不住的她,也只能向一旁的妇人求援。看着苦苦哀求的景王妃,刘虎嫂嫂无奈也只能宽衣解带,上前想要将她给接替下来。

    面前这两个人,一个对她恩深义重。另外一个,对她的全家都有救命之恩。更何况,与这位英王已经有了一次了,再有一次又能怎么样?总不能看着王妃,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更何况看了这么半天,要说她没有一点的动情也不太可能。

第三百零八章 齐埋汰

    见到刘虎嫂嫂一脸羞涩的上榻来,黄琼不由得微微一愣。转头看了看,之前被自己折腾得不轻,缩在床榻另一侧死活不肯在过来的景王妃。心火正旺的他,倒也干脆的一把将面前这个成熟的妇人抱住。反正已经有了一次了,也就不在乎再多一次了。

    而那边的景王妃,看着在床榻上折腾的二人,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没有等她彻底的缓过来,却又一次被黄琼拽了回来,重新按倒了身下。原本实在有些受不了,想要推开黄琼的她,看着一侧已经瘫软成一堆泥一样的战友,也只能咬牙继续承受着黄琼的冲击。

    这一番折腾,一直从中午折腾到了傍晚。好在景王府内宅仅剩的人,都在那边的灵堂上。至于其余的人,不是已经掉了脑袋,便是已经被遣散。再加上院子外有黄琼的两个心腹侍卫,外加上景王妃的两个心腹丫鬟,外加何氏姐妹在把守,倒也不怕有人敢前来打搅。

    所以黄琼这次不是一般放的开,毫无顾忌的将两个成**人折腾得死去活来。甚至连刘虎嫂嫂身上另外一处私密之处,都被他给强占了。当总算得到满足的黄琼,再一次从景王妃身上下来的时候,二女连一个手指头都感觉动弹不得。

    被黄琼紧紧搂在怀中的二女,见到黄琼总算消停下来了。在看看自己身上的痕迹,以及隐秘之处的疼痛,都是有些后怕。她们这才知道,那天若不是黄琼酒醉,按照今儿这种折腾法,她们估计连回都回不来了。

    尤其是才二次经历人事的景王妃,知道今儿若不是刘虎嫂嫂协助,自己恐怕三两天都下不了床榻。景王妃也只能用抱歉的眼神,看着前后两处都被占用,此时更加狼狈不堪的刘虎嫂嫂。她没有想到,被引出火来的黄琼,会如此的能折腾。

    虽说自己经历了成亲以来,从来都没有过的快乐,可自己一个人真的有些经受不起。此时也依偎在黄琼另一侧的刘虎嫂嫂,见到景王妃递过来的歉意目光。也只能强忍着两处私密部位的疼痛,苦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其实她那是没事,作为一个也算是大家闺秀出身的她,即便是在刘虎兄长活着的时候,在床笫之事也是相当保守的。进入景王府之后,又一直被景王妃留在身边。景王除了有正事之外,从来不进景王妃的屋子,自然她这个景王妃的贴身之人,更是见不到某些荒唐的事情。

    作为大家闺秀的她那里想到,这位英王居然能搞出这么多的花样来。更没有想到,女人的另外一个地方居然也能用。相对还多少有些力气的景王妃来说,她是真的要被折腾的散架了。但看着景王妃看过来的歉意目光,她又能怎么办?

    此刻虽将二女抱在怀中,但双手又那里会老实下来的黄琼,心中微微叹息一声。他之前压根就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探视而已,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之前酒醉乱情倒也罢了,可今儿在用这个借口去搪塞,却是万万无法在说出口了。

    自己那位二哥眼下尸骨未寒,自己一而再的如此,实在有些太不是人了。哪怕明知道,自己身边两女都是久旷之身,可自己如此做派也实在有些那啥。只是看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的二女,黄琼却是又能怎么办?做都做出来了,难道还能逃避不成。

    他甚至现在才知道自己这位二嫂,闺名叫做林含烟。这个名字,倒是一看便是书香世家所起。想起景王告诉过自己,这位景王妃不仅其父是本朝有名书法大家,自身一笔书法便是连老爷子都赞赏有佳,黄琼倒也释然了。

    若是出身那种书香门第,却起一个什么招弟、大红类的名字,那就真成了笑话了。至于刘虎的这位嫂嫂,闺名唤作李秀,倒也是显得别致。一边抚摸着二女缎子一样的肌肤,黄琼一边在心中暗骂,自己的定力现在简直没有比白痴好到那里去。

    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在才离开京城几日,身边的女人能公开的,不能公开的,足足五个人了。其中更是有一个,是自己的嫡亲二嫂。难道自己真的只是故作清高,实际骨子里面,并未摆脱那些天家子弟的荒唐?

    感受着两侧,二女惊人的丰盈,再想起今儿来的目的,黄琼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有些话,黄琼哪怕知道现在说出来不是时候,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说。虽说自己刚与人家那啥,就要抄人家的家,的确有些提起裤子不认账的做派。

    但眼下景王府的处置,已经到了不能再拖的地步了。皇帝的圣旨已经下了,虽说玩了一把好太极推手,可该要的结果还是要的。况且自己将所有附逆官员的家都抄了,独留下外人眼中的罪魁祸首府不抄,已经引起很大的非议了。

    这件事情,早晚都是要处置的。早处置一些,自己还能少被动一些。而且眼下远离京城,有些东西也好操作一些。至少现在处置权在自己手中,对景王内眷的照顾还可以多一些。若是真的等到回到了京城,到时候恐怕自己就没有那个权利了。

    看着依偎在身边的这两个女人,黄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道:“二嫂,不,含烟,我今儿来找你,原本是想要商议一些事情的。京城中的圣旨到了,恐怕景王府得抄了。不过含烟放心,内宅眷属的私财,我会吩咐下去一律不会动的,都给你们保留下。”

    “只是大项的金银,却是不能留下了。到时候,我在想想办法,在其中抽出一部分来,给含烟还有几个孩子单独留下一份。含烟,有些事情我尽管不愿意去做,可你也懂得的,却不能不做。希望含烟,不要怨我恨我。”

    虽说这番话,是黄琼硬着头皮说的。但在说之前,黄琼也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毕竟刚与人家做出这等事,连床都还没有下,便要翻脸抄人家的家。换了任何人,哪怕心再大的人,恐怕都很难接受,不翻脸那就怪了。

    只是出乎黄琼意料之外的是,景王妃听完他这番话之后却并未着脑。而是将头埋在黄琼的怀中,幽幽的道:“早在他被人控制住的那一天,我便知道早晚都是这个结果。该怎么做便怎么做吧,不用顾忌到我,也不用单独为留下什么财物。”

    “我知道,你这次郑州平叛、善后,朝中、宫中都在盯着呢。等着、盼着找到你把柄的,恐怕不是一个两个人。作为天家曾经的儿媳妇,我知道宫中盯着你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人。你又大开杀戒,杀了那么多的官员,满朝官员也都在等着找你的茬。”

    “在世人眼中,景王是此次犯上作乱的罪魁祸首。那么多的官员都抄家了,独留下景王府不抄,不管最终的圣断如何,但在外人眼中无私也有私了。抄罢,一了百了。我也知道,这些年景王府做了多少恶。那些他们刮来的民脂民膏,用着心中也不是不安的。”

    听到林含烟这番话,黄琼叹息了一声,只是将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含烟放心,只要我在一天,断然不会让这阖府上下受穷的。尤其是含烟,等此事风头过了,我便接你们进府。父皇那里,我拼着这个爵位不要了,也要去争取。”

    只是依偎在黄琼怀中的林含烟,听到他的这番话之后,却是连连摇头道:“千万不要。你我眼下已经是大忌了,若是传出去,我的名声倒是无所谓,最多也就是破罐子破摔。可你不行,你将来是要继承大位的。若是传出去你以叔纳嫂,你将如何面对这天下人?”

    “虽说老百姓都说乱春秋、臭汉、脏唐,便是本朝也因为宫闱之事传言也不少,被老百姓称之为齐埋汰。可别人毕竟都没有公开,虽说有些流言传出,但毕竟谁也不能证实。若是我公开进了英王府,你让皇上情以何堪,你让整个天家的脸面往哪儿摆?”

    “更何况别说天家,便是我娘家父兄,都绝对不会允许的。本朝虽说不禁寡妇再嫁,可天家的媳妇却是不在其中的。只要你今后偶尔来看我,我便是知足了。至于进英王府,我是真的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此事,你也不要再提了。”

    怀中女人的这个回答,让黄琼微微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你就先不要管了,待回京之后再说。既然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到时候听我的便是。从今日开始,你不在是景王妃,更不是我的二嫂,你就林含烟,是我的女人,是我未来孩子的娘。”

    尽管黄琼的态度坚决,可林含烟毕竟不是何瑶那种性格平淡,虽说也有点曲折,但最终还是决定嫁鸡随鸡的女人。作为曾经的景王正妃,她对有些东西看的很明白。而这些东西引发的后果,她更是清楚的很。

    其实像前唐太宗那样,杀兄灭弟之后兄纳弟妻,弟娶兄妻的事情,在本朝也不是一次没有出现过。当年高宗皇帝身边的娴贵妃,便是太宗皇帝第五子禹王正妃。高宗皇帝继位之后,禹王因事被废、圈禁之后,高宗皇帝便将貌美如花的弟媳妇收入宫中。

    这件事情,在当年引起满朝轰动。甚至私下流传,那位娴贵妃早在高宗皇帝继位之前,两个人便已经私通。禹王当年其实并没有犯什么太大的错,是高宗皇帝登上大宝之后,想要将彻底貌美如花的弟媳妇收入宫中,才罗织罪名废爵、圈禁的。

    那位娴贵妃,若不是中书省的几位相爷坚决反对,宗室之中诸王也坚决不同意,高宗皇帝差一点直接将其立为皇后。但即便朝臣坚决反对,但高宗皇帝依然最后将皇位,传给了其所出的长子,也就是后来的宣宗皇帝。高宗皇帝的所作所为,变相的证实了当年流言是真的。

    高宗皇帝便是因为兄纳弟媳,受到了极大的非议,便是在史书上也重重的记了一笔。而后来的理宗皇帝,也曾经将自己的两个侄媳妇纳入后宫。只是这位理宗皇帝的魄力,远远没有自己太爷爷大。两个侄媳妇虽说收入宫中,也不过封了嫔罢了。

第三百零九章 无可奈何的黄琼

    但即便这样,也引起了极大的非议。使得本就兄终弟及,在很多人眼中得位不正的理宗皇帝,帝位几欲不稳。那位理宗皇帝,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将非议压制下去。本朝在百姓之中,被称之为齐埋汰,便这二位皇帝有很大关系。

    高宗皇帝当年所为,甚至被称之为明君的高宗皇帝最大败笔,至今尚为人诟病。至于理宗皇帝,虽说本身评价便不高,但也因为叔纳侄妻,而在史书上被很是记上一笔。这二位做的事情,尽管不如前唐那位父夺儿妻的玄宗皇帝,可也被人指骂昏君。

    当年的这些往事,作为官宦之女的林含烟又如何不清楚?哪怕眼下心已经在黄琼身上,但生性冷静的她,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情,去毁了黄琼前途的。因为知道内幕的她明白,在眼下的态势之下,皇位最终落到这位英王的手中,可能性不是一般的大。

    当年高宗与理宗皇帝,已经登上大宝,尚且引起如此大的非议。若是黄琼以亲王,甚至是皇位最佳继承人的身份,做出这种事情,很有会最终可能会毁了他。因为她更知道,当今的皇帝不是当年的高宗皇帝。

    如果黄琼真的做出,某些他认为有辱天家尊严的事情,哪怕是在器重这个儿子,也绝对不会轻饶的。以林含烟的冷静,她清楚的知道,眼下自己绝对不能做那个绊脚石。更不能去做别人口中的,那个红颜祸水。让身边的这个男人,成为千夫所指之人。

    所以对于黄琼的态度,她只是同样坚决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求你别逼我,更不能那么肆无忌惮的去打皇上,去打这天下宗室的脸。你将来是做皇帝的人,不能因为我一个小女子,做出让天下人耻笑的事情来。”

    “你若是真的逼我,待回京之后,我便向皇上提出来,去静思庵出家为尼,并永远都不会与你再见面的。我保证这不是刻意的做作,而是绝对会说到做到。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我的性格你应该清楚一些。”

    林含烟提出若是黄琼在提让自己入英王府,便要去静思庵出家,黄琼被吓了一大跳。静思庵黄琼还是知道的,那儿是京城之中一处佛家庵堂,一向是宫中以及诸王府女眷礼佛之地。而里面的尼姑都是宗室之中,犯错误被罚没出家,或是自愿出家的女眷。

    黄琼这一世的七姑,也就是当年世宗皇帝第七女昌隆公主。当年为情所伤,伤心欲绝之下便在静思庵之中落发为尼。而现在这位昌隆公主,正是静思庵的主持。黄琼曾听永王提起,自己这位七姑姑,自当年情变之后性情大变。

    不仅自己一心虔诚礼佛,严守清规戒律。对庵中出家的宗室之女,更是一向看管甚为严格。庵中女尼,等闲不得出庵门半步。如果林含烟真的去了静思庵出家,黄琼知道自己恐怕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林含烟的态度如此坚决,使得不敢在提此事的黄琼,也苦笑的只能将话题岔开。只是原本相对于林含烟,黄琼感觉李秀倒是好安置的多。她的两个孩子,眼下与刘虎的家眷都在英王府。在黄琼看来,带她回去自然是水到渠成外加顺理成章。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当他提出要带李秀回英王府的想法时,却一样被李秀坚定的拒绝了。眼下婆家除了小叔子刘虎一家人之外,已经并无其他的人。自己去英王府,也只能拖累叔叔一家人。原本两个儿女,已经足够拖累刘虎夫妇了。如果在加上她,刘虎负担更重。

    至于公开这段关系,直接给英王做侍妾,她更是做不到。她不仅要考虑,眼下同样寄居在英王府的刘虎一家人脸面。更要考虑自己一双儿女,会不会受到别人的非议。若是公开了与黄琼的关系,这是在直接打刘虎的脸,更是在打自己一双二女的脸。

    接连被两女拒绝,黄琼的心情多少有些沮丧。只是看着二女坚定的表情,黄琼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搂着二女,有些烦躁的道:“你们到底要我怎么办,你们才能答应?难道真的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出家或是守着牌坊过一辈子?”

    黄琼颇为有些沉不住气的话,二女却均摇了摇头,谁也没有回答他。良久林含烟才抬头看着一脸不甘,外加上挫败表情的黄琼。抬手摸了摸黄琼紧皱的眉头道:“你不能把所有的女人,都收拢到身边,那样也有些太贪婪了。我们保持这样的关系,不是也挺好吗?”

    “有你那些话,我们就知足了。你又何必为了我们两个寡妇,多生出那么多的事端来?再说,回到京城,皇上总不能把我们也圈禁了吧。都在京城,你若是想我们了,就过来看看我们。若是我们想你了,托人捎个信便是了。这样反倒比整日黏在一起好的多不是吗?”

    林含烟这番话,让黄琼即有些气恼,却又不知道满腔的火气该朝谁发。他也知道,二女都是为自己好。可以后都要保持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他又实在不忍心?更何况,二女若是有了身子又该怎么办?难道连孩子都要受到牵连不成?

    可这些天接触下来,黄琼知道二女与何瑶不一样。何瑶是典型的外刚内柔,外表上的刚强只是她的保护而已,实则内心柔顺的很。撕掉外面那层保护色,何瑶最终还是一个以夫为天的普通女子而已。想要留下何瑶,其实并不是很难。

    而此二女的性子,却恰恰与何瑶相反,外表看起来柔弱,但却都是外柔内刚的性子。外表看着柔弱,实则骨子里面刚硬的很。尤其是李秀,家破人亡的时候,宁可一头撞死也不愿意被恶人沾污。自己若是逼的太紧,反倒是容易适得其反。只能真的将二女,真的逼得出家。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黄琼面对二女的倔强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化悲愤为另外一种火,不顾实在有些不堪承受的二女挣扎,再一次将二女压到了身底下,又是一阵的折腾。当又是一番折腾下来之后,二女连说话的力气都已经没有。

    此番云收雨散之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黄琼知道自己不能在继续停留下去了。俯下身子为已经一动都不想动的二女穿好衣服,并自己也穿好衣服后,黄琼轻轻吻了吻二女。说了一句下次在来看你们。说罢,黄琼转身离开了林如烟的卧房。

    只是黄琼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原本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二女,几乎不约而同睁开了眼睛。沉默良久,李秀却是先开口道:“王妃,您真的就这么认了吗?您还正风华正茂,难道就这么苦守着?您其实可以有其他选择的。”

    “您与我不同,我不仅年龄比他大了整整一轮还多六岁,本身还有一双二女,自己又是寡居之身。当初连累了一家老小,是别人眼中的不祥之人。我若是入了英王府,不仅儿女脸上不好看,更是为天家所不容的。您只比他大了七八岁,还是有选择机会的。”

    李秀的话音落下,林含烟却是幽幽的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天家的门槛太高了,想要进来不容易,出去便更难了。别说皇上还没有最终决定,怎么处置这一家老小。便是就真的被贬为庶人,也断然不会允许再嫁的。”

    “我与那些没有名分的侍妾不同,我可以打发她们再嫁。但我这个亲王正妃,与那些有名分的,哪怕与景王一年也没有同床,但只要入了宗正寺,就不要想着再出天家的门。哪怕是被休妻,也断然不许再嫁的。他现在深的皇上器重,又是当年静妃之子。”

    “现在大行皇后四个嫡子,都可以说倒了下去。皇子之中,也唯有他的身份,现在是最贵重的。他本人又才华横溢、处事得体,只要不真的惹出什么太大的事情,这个皇位恐怕非他莫属。如果这个时候,传出他弟纳兄妻的事,他的名声可就毁了。”

    “更何况这些年,我也实在有些累了。不想在去参与那些争宠的事情,更不想在入天家的门槛。现在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解脱,我又那里会再进去?现在这种情况很好,用不到心太累。心不累,自己也就不会再受伤。”

    说到这里,林含烟转过头,看一眼身边的李秀虽然年以三十有余,但依旧姣好的面孔,叹息一声道:“嫂子,已经到了眼下这般田地,什么景王府、景王妃,都已经是过眼云烟了。当初府中那般模样,有些话过去不敢说,是怕连累了你。”

    “到了今儿,已经不用在去讲究那些无用的礼节了。这些年,都说是我保护了你,其实我知道,都一直是你在照顾我。我两次大病,若不是你悉心照料,我早就没有了。我知道,这几年你嘴上虽然不说,可在心中一直都把我,当成了自己亲妹妹一样看待。”

    “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称你为嫂子。今后,我还是叫你嫂子。你也不要在一口一个王妃了,从今儿开始我就是你的亲妹子。我知道这世上,从那个人发起叛乱的那一天起,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你说我不甘心,难道你就真的甘心一辈子,就这样孤苦的守下去?其实你不一定要一直这么守下去,即便是不入英王府,也可以再选一个良人的。咱们女人这一辈子不容易,也不要太委屈了自己。”

    “嫂子,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其实很羡慕你的。当年,一道圣旨下来,我便被抬入景王府成了王妃。在外人眼中,只看到我入了天家,便可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可又有几个人何曾问过我,内心愿意与否?到了眼下,更是想要青灯古佛,都没有这个自由。”

    “没有皇帝御准,我就是死了,也逃离不开天家的这个圈子。我这一辈子的命运,早就随着皇帝那道指婚的圣旨定了。活着是他们天家的人,便是死了也只能做天家的鬼。但你不一样,你还有再选择一次的机会。嫂子,不要太苦了自己。”

第三百一十章 药医不死人

    林含烟这番话说完,李秀却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的望着屋顶,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良久李秀忍着一身的酸痛,以及两处隐秘部位的疼痛起身。出去端了一盆热水,仔细的给着眼下一动也不能动,满身都是痕迹的林含烟擦洗着身子。

    到底是做过母亲的人,承受力要强得多。李秀的恢复,比只是第二次经历人事的林含烟要快的多。虽说此次受创要比林含烟重一些,可身体底子也要好得多的她,只是缓了一会便已经能够下床。

    看着这些日子日渐消瘦的林含烟,知道这几年外表看起来尊崇的这位景王妃,实际上过的是什么样日子的她,实在有些心疼自己这个妹子。原来的丈夫景王,非但没有做过任何身为丈夫应该付出的责任,反倒是差点毁了她的一生。

    在自己进府之前,便是连一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一切只能默默的忍受,所有的遭遇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便成了寡妇,可想要再嫁却都没有资格。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体贴她的男人,却又只能过着这种偷偷摸摸,根本就没有办法公开。

    林含烟刚刚那番话中的苦涩与伤感,也是出自书香人家的李秀,又如何听不出来?可李秀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这个苦命的妹子。可就算在心疼这个妹子,李秀也知道有些东西,自己也是无能为力的。

    她只能寄托于那个英王,有一天真的能将这个苦命的妹子拯救出来。至于自己的未来,李秀也只能苦涩的一笑。一个连两个孩子,都需要小叔子帮着养活的寡妇,又有什么将来可谈?对于现在的他,能做的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离开的黄琼,自然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二女之间的对话。而他更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匆匆离开的时候,从林含烟所住的院子门口,一处竹林之中转出一个人,正用仇恨的目光盯视着他的背影。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景王的王长子。

    林含烟因为成亲之后,一直都没有与丈夫圆房,自然也可能生出来儿子。这个王长子的母亲,原本是景王府的一个婢女,后来成了景王的通房丫鬟。在景王大婚之前,才因为诞下景王的长子而被册封为藤,这才有了名位。

    其母因为天生尖酸刻薄,外加一身小家子气,并不为景王所喜,只是在醉酒时临幸了一次。所以虽说早早的便为景王诞下了王长子,但直到景王大婚之前才给了一个封号。但也只给了一个藤,按照定制亲王侧妃之中,也就是妾中最低级的封号藤。

    连一个孺人,都没有能够混到。母亲不受待见,连带着这个王长子也不为景王所喜。不过这位王长子,虽然平日看起来并不爱说话。但在其母的教输之下,对王府中人尤其是自己的嫡母可谓是仇恨的很。

    前些日子,其母被黄琼与林含烟联手教训了一顿。又被林含烟亲自掌嘴,虽说老实了许多,但却对林含烟这个正妃更是仇恨。这些日子,背地里没有少在自己儿子面前抱怨。更是助长了这位王长子,从心里面对林含烟这个嫡母的仇恨。

    今儿他本来是被其母,打发来找林含烟请示事的。只是走到嫡母所居院子的时候,正与前来探视林含烟的黄琼遭遇。只不过当时有些心不在焉的黄琼,压根就没有看自己这位嫡亲的侄儿。黄琼虽说是无意,但却让这位王长子更是嫉恨,认为自己这个叔叔看不起他。

    只不过这个小子掩饰的很好,在黄琼进入院子后,他就躲在了一边,一直等到现在黄琼出来。尽管这个孩子年纪还不大,只有十三四岁。但盯着黄琼背影的眼光,就像一条毒蛇一样,异常的冰冷和凶狠。

    离开林含烟院子的黄琼,返回前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何瑶三女也没有休息,一直都在等着他一同用晚膳。见到何瑶三女一直都在等着自己,饶是黄琼眼下的脸皮,已经锻炼的今非昔比,但依旧不由得老脸一红。

    黄琼表现出来一闪而过的异常,或是应该说羞愧。虽说林婉清与朱杏儿没有看出来,可何瑶毕竟年长一些,却是一眼便看了出来。尽管猜出来黄琼这一下午,究竟去了哪里。却何瑶什么都没有说,见到黄琼进来便静静的站起身来。伺候黄琼净手后,又亲自给他盛好饭。

    静静的用罢晚膳,黄琼正准备去书房待上一会的时候。门外却传来刘虎的禀奏,说现任河南节度使于明远,骁骑营副使郭晨有要事求见。听到这个时候,这二位一个骁骑营前任都指挥使,一个现任副使求见,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不安的黄琼,没有任何耽搁的立即传见。

    只是二人进来的时候,身后的几个骁骑营将士,却抬着一副担架跟了进来。见到黄琼,二人匆匆施礼之后。于明远回身将盖在担架上,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打开后道:“王爷,这是赵无妨刚刚送到郑州的。末将接到人之后,听说是王爷身边的侍卫,便马上送了过来。”

    听到赵无妨让人送过来的,黄琼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担架之前。当看到担架上的人时,饶是出宫已经近一年的黄琼,已经养成了泰山崩于左而不变色的沉稳。但却依旧眼前一黑,满口牙齿也咬得吱吱作响。

    自当初黄琼入骁骑营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黄琼如此失态的于明远,连忙道:“王爷,这位王侍卫是在虎牢关以西六十多里,一处山沟之中被几个打柴的山民发现的。在发现是王侍卫后,无妨从虎牢关军中选了几名大夫抢救了数日,才勉强吊住王侍卫一口气。”

    “只是虎牢关无什么好的大夫,费了数日之功,也不过勉强维持王侍卫这口气。无妨怕在继续耽搁下去会真的没有救了,在王侍卫勉强可以上路之后,便命人急送郑州来。并告之下官与郭副使,此人是王爷身边的亲随侍卫。”

    “刘兄,你马上去将那个李大夫请过来,快去,以最快的速度找过来。”见到担架之上只剩下一口气,浑身上下不知道被虎牢关那个蒙古大夫,包扎的有如木乃伊一样的王大龙。黄琼几步抢到门口,厉声吩咐刘虎马上将跟随骁骑营主力,一同抵达郑州的那个李大夫请过来。

    当被刘虎几乎用拎的,从被窝里面拽出来的李大夫,赶过来打开王大龙身上包扎的布条时,看着布条之下王大龙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身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些伤口不是打出来的,而是被刀子一刀一刀硬割出来的。

    而李大夫在仔细检查一番之后,转过身对着一脸期待目光,看着他的黄琼摇头道:“王爷,请恕在下已经实在无能为力了。王侍卫的手筋、脚筋,皆已经为人给挑断。四肢被人,硬生生的一节节给打断,十指也是被人一节节的掰断。”

    “您看这十指的指甲,也被人有意的拔掉。这双眼睛,也是被人用针活生生刺瞎的。而身上这些伤口虽说都不致命,可也被人放上了大量的蚂蚁,已经导致了全身的溃烂。如此重伤,加上被人有意识的拖延了时日,现在已经是针矢无效了。王爷,在下实在无能无力了。”

    “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会下如此的毒手。真不知道,这些日子王侍卫究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就算折磨人,也没有这么这折磨的。下手之人,简直都不把人当做人看。”

    听到这个李大夫的话,黄琼有些不敢相信道:“李先生,本王知道你医术高超。当初本王与刘虎那么重的伤,你都能最终妙手回春。难道这次是真的无能为力了?本王拜托你,能不能再想想法子,一定要将大龙给救回来。哪怕是成了一个废人,只要他活着便好。”

    黄琼语气中的急切,让李大夫也只能摇头苦笑道:“王爷,俗话说药医不死之人。王侍卫与您当初,还有刘侍卫当初的伤势都不一样。您那次内伤并不是很重,只不过中毒比较深而已。至于刘侍卫那时看起来虽说吓人,可伤处大多也只是体外伤,远没有眼下王侍卫伤重。”

    “若是刚刚受伤的时候,便抬过来我也许还有些办法。可现在,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以救治了。王爷,您还是给王侍卫预备后事吧。王侍卫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能坚持到现在,全凭一口气吊着。”

    说到这里,李大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王爷,如今的王侍卫别说在下真的无能为力,即便是救回来还能如何?王侍卫现在连废人,都已经算不上了。最多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这样的王侍卫,他自己又如何能接受?”

    李大夫这番话说完,还没有等黄琼说什么。那边自入英王府之后,与王大龙关系甚佳,甚至到了如果出事,相互托付眷属地步。自将李大夫请回之后,一直抓着王大龙手不放的刘虎,突然开口喊道:“王爷,李大夫快来,大龙的脉搏没有了。”

    刘虎的喊叫,让黄琼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了。几步走到王大龙身边,抓起王大龙的手,一直在喊着王大龙的名字。可等待他的,只有王大龙渐渐冷却的身体,以及正为王大龙把脉的李大夫摇头:“王爷节哀,大龙他已经去了。”

    抬手制止了其他想要劝说的人,眼下表现出一种异样平静的黄琼,抬起头对刘虎道:“刘虎,你去安排人将大龙的身体擦洗干净。在去买一口最好的棺材,将大龙好好的入殓。大龙的身后事,一定要办的妥当。在派人去通知贾先生,将大龙的家眷全部接到英王府。”

    “告诉贾先生,今后大龙的家眷由王府赡养,大龙的家人便是本王的家人。如果大龙的家人生活上,出现什么问题,本王不找别人只找他算账。还有,虎牢关阵亡的那几个侍卫,家眷也一并照此办理。”

第三百一十二章 何瑶的敲打

    听到黄琼的吩咐,刘虎微微点了点头。与李大夫一同,带着几个骁骑营军士,将王大龙的尸体抬走。而黄琼一直静静的看着王大龙尸体走远,才转过身有些虚弱对着身边人道:“你们都去休息吧,本王想要一个人好好的静静。”

    说罢,没有理会其他的人,独自走到书房之中后将门关上。看着黄琼离去时,有些沧桑的背影,何瑶几女脸上都是一副浓浓的担忧。而于明远与郭晨对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长长的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进入书房之后的黄琼,再也克制不住在外人面前,一直勉强压制着的心中燃起的滔天怒意,狠狠的一掌拍在了面前的书案上。将自虎牢关之战以来,尤其是与景王口中得知自己遇刺真相以来,心中一直压制的怒火,全部发泄到了这一掌之上。

    黄琼包含怒火的这一掌,将面前这张紫檀木精雕细选的书案,硬生生拍的粉碎。一直守在书房外林婉清与朱杏儿,被屋子内传出的巨响吓了一大跳。生怕黄琼出了什么事情的二女,马上便要冲入书房去,却被身边的何瑶一把给拽住。

    看着微微向自己摇头的何瑶,出于以往信任的惯性,二女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但却都一脸担忧的看着这间书房。沉默良久,二女之中的林婉清先开口道:“师叔,难道我们就这里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吗?”

    对于眼下即是自己师侄女,却又与自己共事一夫的林婉清担忧的语气。何瑶摇了摇头道:“恐怕咱们三个人,现在谁也劝说不了他,谁也帮不上他。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冷静下来。咱们唯一能做的,便只有等待。他压抑的太久了,现在发泄出来对他也是好事。”

    劝说住二女后,何瑶苦笑一声道:“今儿见到了那位王侍卫,我才真正了解到,他当初为何坚持不让我带你们走。我还以为他当时是色迷心窍,现在看是为了保护我们。若是当初我带你们离开他的卵翼,恐怕咱们三人眼下的结局,只能比那个王侍卫更加的惨。”

    说到这里,何瑶看着屋子内摇曳的烛光,叹息一声道:“因为,我们都是女人,还是武功并不高,没有多少自保手段的漂亮女人。其实许多的苦,他都一个人在背,却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我们。从今以后,都忘记白沙堂吧,我们今后只是他身边的女人。”

    何瑶这番话说罢,林婉清与朱杏儿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不过看着二女姣好的面容,又想起内宅的两个女人,何瑶又随即叹息一声道:“今后,我不在是你们的师傅和师叔了。与你们一样都只是他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你们也要记住,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今后不可能只有我们几个。而他的性格又是那种强势之人,无论今后他身边抬进来多少女人,你们千万别耍小性子、乱吃醋。记住我的一句话,亲贤夫祸少、家和方能万事兴。要想获得他一直的宠爱,就多忍着一些。”

    说到这里,何瑶没有看朱杏儿,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林婉清:“婉清,你是白沙堂内最漂亮的女子。我知道你从小到大,除了这几年之外,没有吃过任何的苦头。二师兄又一直把你当做掌上明珠,养成了你一些骄横的性子。”

    “既然现在我们都成了他的女人,你又是我的师侄女,今儿我也是最后一天做你的师叔。有些话,我该说还是要说的。你的那点骄横的性子,一定要改。今后,我们便是与这个男人荣辱与共在一起,大家都是一家人,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要摆正自己身份和地位,不要无缘无故的耍性子,更不要去想一些非分之想。他的身边不可能就我们几个女人,他的正妃是要皇上指婚的,我们的出身注定了我们,不要去奢望正妃的位置。我们安安静静的,做好他身后的女人就可以了。”

    “这几日,我与景王妃曾经聊过几次。她曾经不止一次与我说过,作为天家的女人,除了规矩多之外,就怕一个嫉字。一个嫉字,便可以将一个哪怕在高傲的女人,都能从天下打落到地下。尤其是我们几个在他们看来,甚至还不如小户人家的,江湖草莽出身。”

    “背后没有雄厚的家世支撑,我们若是今后想要消消停停的过日子,就千万不要嫉。无论他的身边抬进来多少女人,也千万不要嫉妒。因为作为天家的男人,不会被允许被女人操控的。你,还有你们,都要答应我,千万不要试图去做你们做不到的东西。”

    “否则,再多的宠爱,都会烟消云散。他这样的男人,不是哪一个女人能够单独把握的。今儿我的这些话,是我作为师父和师叔给你们最后的忠告,你们听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罢,我都不会再说第二遍了。”

    “因为从明儿起,我便与你们一样,都只是他身边的一个普通女人,与你们一样为他生儿育女。今后大家的身份和地位都是一样的,我也就不可能在与你们说这些了。今儿与你们说这些,是因为他是做大事的人,我不希望今后后院起火。”

    何瑶的话音落下,林婉清幽幽的道:“师叔,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他身边不可能只有我们三个女人,不说别的那两个师妹估计也逃不过去。便是您,当年白沙堂那个心高气傲的素手剑,不一样也甘心为他生儿育女了吗?”

    “我过去的确骄横,有些对不住师妹们。可现在,在那个铁卫十三营内,经历了那么多。家没了,父亲也没有了,我能依靠的除了你们,便只有他了。过于的骄横与小性子,早就彻底的磨没有了。师叔你放心吧,您今儿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我也会记住的。”

    林婉清做出了保证,那边的朱杏儿也做出了同样的保证。听着二女的保证,何瑶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其实她今儿说的这番话,倒是真的没有藏什么私心。那一夜过后,她曾经被景王妃找过去,谈了很长的时间。

    景王妃,也告诉了她许多原来并不可能接触的东西。景王妃告诉她,英王的未来很有可能不止只是一个亲王。而英王未来要面对的东西,会远比眼下更加残酷与血腥。景王妃知道她一直因为年龄,还有自己的身份,面对几个师门晚辈的时候,多少有些自卑。

    但景王妃也明确的告诉她,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想。她是英王身边几女之中,年岁最长的一个。景王妃也看出来,虽说她年纪最长,但其实三女之中英王对她是最依恋的。论身份和地位,至少也能压制住白沙堂出身的这几女。

    英王现在需要一个稳定的后院,而她最大的作用,就是调整好英王身边女人心态,千万不要因为相互争宠,而搞出后院起火的事情来。只要做好这一点,就是她对英王最大的帮助,才能更引起英王对她的敬重和宠爱。

    景王妃告诉她,天家的女人其实自己的丈夫爱与不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因为以他们的身边和地位,不可能终身只宠爱一个女人。他们身边,会不断有新的女人抬进来。与其把希望放在争宠上,还不如让自己男人对自己敬重。至少这样,才不会彻底的被遗忘。

    虽说三女之中,英王至少眼下看是对她最为宠爱。但谁又能保证,那不是一时的兴起?只要她能谨守自己的地位,安抚好英王的后院,让英王可以全力应对外面的风雪,获得英王敬重,才能让这份感情更为长久。

    景王妃的这些话其实即对,但也不完全算对。至少她不知道,黄琼对待何瑶,绝对不是一时的新鲜。之所以在几个比何瑶更为年轻,也更为漂亮的女人之中,最宠爱何瑶。除了何瑶的稳重为她赢得了黄琼喜欢之外,更多的还有黄琼在何瑶身上,见到了陈瑶的影子。

    不过景王妃有一句话却是没有说错,如果何瑶能够帮助他安抚好后院,黄琼对她的敬重和宠爱,只能增加而绝对不会减少。景王妃的这些话,让因为年长黄琼十多岁,而多少有些患得患失的何瑶听了进去,也明白了景王妃的苦心。

    同时之所以今儿说这些话,因为何瑶现在也看出来了,林婉清与朱杏儿这两个同门师姐妹,现在虽说还没有公开争宠的迹象,但相互之间也多少有些别苗头的趋势。当然,眼下这个别苗头,主要还是在床上,有些东西还没有显露出来。

    但何瑶担心长期以往下去,会真的引发二女公开争宠。何瑶知道,何氏姐妹现在还没有成为这其中一员,可这也是早晚的事情来。到时候一门出身的师姐妹,争的头破血流,让外人笑话不说,一旦引发这个男人的怒火。赶出去倒是未必,可被冷落是必然的。

    几女之中,何瑶年纪最长、阅历也最为丰富。虽说感情方面,始终是一张白纸。但毕竟阅人的功夫,还不是其他几女能够相比的。她知道,黄琼这样的男人,不是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单独掌控的,更不可能单独沉迷于任何一个女人。

    也许对身边每个女人,都会投入一定的感情。但这并不是说他花心,而是因为他对每个女人都责任心。但这个责任心,却是有一定底线的。若是任何一个女人,想要在他面前恃宠而骄,最终受伤的只能是自己。

    何瑶现在虽说口口声声说,今后她与她们一样,都只是黄琼女人中的一员。但毕竟几女毕竟不是她的徒弟,便是她的师侄女,她那里又真的忍心,看到其中任何一个受到伤害?所以才会有了今儿的敲打,才有了今儿这番用心良苦的话。

    说这番话的时候,何瑶微微有些脸红。毕竟都已经在一张床上,伺候同一个男人了,再说这番话有些有意识压人的意思。可她知道,有些东西还是早点说为好。这样,才能避免几个人相互伤害,乃至伤害到她们自己。

第三百一十三章 幕后之人(一)

    何瑶不再说什么,她身边的二女也同样没有再说什么。三个女人,都静静的望着书房内的烛火,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书房内的黄琼,在书房之中整整一夜没有出来。而三女,也就这么站在外面陪着一直到天亮。

    听到窗子外传来的鸡叫声,在书房内一夜无眠的黄琼,抬起头看着窗外,才发觉天色已经微微发亮。只是在他微微叹息一声之后,站起身拉开书房门的时候,却发现何瑶三女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就站在外面痴痴的看着自己。

    见到三女,明显是陪着自己站了一夜。心中很是有些心疼的黄琼,一把将三女搂在怀中:“你们就这么站了一夜?你们不用担心我,这点挫折打不到我的。你们要相信你们的丈夫,即便有天大的困难,也会为你们扛着的。你们又何必如此呢?”

    几句话说罢,发觉三女小手无一不冻得冰凉,黄琼连忙将三女带到了卧室里面。将三女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又急忙吩咐下去将屋子内地下的火龙燃旺一些。自己才上床,将三女紧紧的搂在怀中,挨个吻了吻她们的脸:“要相信你们的丈夫,下回可不许做这种傻事了。”

    看着三女因为一夜没睡,弄得通红的眼睛,已经眼眶下面大大的黑眼圈。黄琼犹豫了一下,也躺在床上道:“看你们熬的,眼睛都红了。赶快睡一会补觉,要不然以后该不漂亮了。放心,本王陪着你们一起。”

    见到黄琼无事了,到底是年轻,林婉清与朱杏儿二女首先熬不住一夜无眠,带来的疲惫先沉沉的睡去。而何瑶却是依偎在黄琼怀中,拿起黄琼的一只手放在脸上轻轻的摩擦着道:“王爷,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压力很大。我也知道我们三个,都帮不上你什么忙。

    “但不管有名分与否,我们至少现在都是你的妻子,是要与你生儿育女的妻子。今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与我们说,千万不要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面。昨儿,你真的把我们都给吓坏了。我们不是怕你将火气朝我们发,是怕你把自己给憋坏了。”

    何瑶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让黄琼心中很是感动。将何瑶紧紧的搂在怀中,一边轻轻的吻着何瑶的小脸道:“瑶姐,谢谢你。放心吧,以后这种情况不会再出现了。以后也别说能不能帮不帮上我的话,你们只要留在我的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快睡吧,我陪着你们。”

    尽管有些担心黄琼,但实在耐不住倦意的何瑶,面对着这个给了自己极大安全感的胸怀,没有一会还是沉沉的睡去。此刻那里睡的着的黄琼,小心翼翼的下床。站在床边看着陷入睡梦之中的三女,想起昨儿三女因为担心自己,就在书房外守了整整一夜。

    又想起了为了自己丧命的陈瑶,还有景王口中提起的那个人,此刻的黄琼心中从来都没有如此坚定过。你便是擅长使阴谋又如何?你便是朝中有着无数的党羽又能如何?你便是有数不清的暗中势力又能如何?这场战争既然你已经掀起来了,我就陪你斗到底。

    有什么阴谋诡计,你大可使出来。你若是弄不死我,只要我活着必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将你加在我身上的一切,全部还回你的身上。我绝对不允许陈瑶的旧事,重新出现在三女,不,自己身边任何一个女人身上。你若战,便战好了。

    黄琼不知道,就在他昨晚在书房之中静坐了整整一夜的时候。远在此次二王叛乱的另外一个目标,战火刚刚平定的瑞王封地汝州城中。作为汝州处置使行辕的,瑞王一处别院之中,一个冰冷的声音对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道:“你们不是保证你们不会失手吗?”

    “怎么还会让那个贱种的人活着进宫了?你们的承诺,也太不值钱了吧。本王是怎么交待你们的?你们难道都给忘记了?你们太让本王失望了,不仅让那个贱种将折子送入了宫中,还交到了父皇的手中。居然连到手的肉,都能给丢了。”

    听着这冷冰冰的语气,熟知自己主子为人的几个人,闻言不由得浑身上下一哆嗦。知道自己越解释处罚越重的几个人,连忙磕头道:“是我等无能,未能完成主子吩咐的事情,让主子失望了,还请主子重重责罚。”

    “责罚你们,本王还没有那个闲功夫。你们也应该知道,本王这里从来都不养废物的。而你们居然一再失手,让煮熟的鸭子都能从你们手中飞走。你们自己说该怎么办吧?”那个冰冷的声音,并未因为几个人头都磕得流血而心软,声音依旧不带半点感情。

    听到这几句,知道自己主子毒辣手段的几个人,差一点没有吓得尿裤子。领头的一个,忙不迭磕头道:“主子,不是小的无能,实在是那个英王太过于狡猾。英王与景王会面之后,特别是景王服毒自尽后,小的一直在严密监视英王,包括他身边人的动静。”

    “小的秘密派人守住了虎牢关,通往京兆的几条道路,果然抓住了英王派往京兆的密使。只是那个人嘴巴太硬,小的用尽酷刑也没有让他张开嘴。小的想,只要这个家伙到不了京城,英王的密折送不到皇上那里,找不找得到密折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过小的听主子说过,那个英王极其狡猾。所以并未因为抓到一个信使,而稍有松懈。当小的发现英王在虎牢关外,送别范家二公子的时候,便感觉到有些不对。小的知道,英王身边的谋士极少。而范家这个老二,据小的了解虽说不通武功,可却是满腹经纶。”

    “按照常理,身边本就缺乏谋士,对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放手。更何况,那个范家二公子,身后还有庞大的范家。范家能人异士众多,手中又握着天大的财富。便是以主子之遵,尚且还要千方百计拉拢。这样一个人,英王又岂有轻易便放手的道理?”

    “所以小的当时便判断出来,肯定又是那个英王玩什么花样,便一路暗中跟随。只是范家老二,这一路上都与自己兄嫂同行。以范家长子夫妇的能力,除了正面下手之外,根本找不到机会。而若是正面下手,主子,范家老大闯荡江湖多年。”

    “不仅武功极为高强,而且经验也异常的丰富,最主要的是对江湖各个门派极其熟悉。小的若是与其正面冲突,很容易被其发现小的真正身份。一旦被他发现小的们身份,以范家的能力很容易便查到主子这里来。而且,当时范刀的身边还有他的新婚妻子。”

    “那位范家长媳,也是出身武林大家。一身的功夫,比范刀根本弱不了多少。即便是正面动手,他们夫妻联手,我们也不是对手。到时候不仅无法解决范剑,还极为有可能暴露主子的身份。所以小的打算,先看看他们往那边去在下决心。”

    “若是他们往襄阳去,小的自然犯不上与他们动手。毕竟主子也再三交待过,如果可能尽量避免与范家发生冲突。如果往京城去,小的在想办法。白天不行,那就晚上再动手。毕竟晚上,他们兄弟也不可能总黏在一起罢。”

    “只是小的,这一路上那个范家老二,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灌了什么**汤。让范刀放着新婚妻子不管,反倒是夜晚与他宿一间房。虎牢关距离京城的距离,又不是太远。这一路上,实在没有动手的机会。直到进了京城,到了太医院的门外,他们兄弟才分手。”

    “太医院又与皇宫近在咫尺,小的也没有办法,只能采取远程狙杀的办法。却没有想到还是功亏一篑,偏了少许让那小子捡了一条命。小的办砸了主子交待的差事,实在是罪该万死。原本小的该一死赎罪,实在是小的在郑州发现一件事情,还需向主子当面禀告。”

    听到几个手下的汇报,那个冷冰冰声音的主人,微微皱了皱眉头后,淡淡的道:“既然有发现,那还不快点说。难道让本王请你们说不成?不过本王也希望,你们的这个发现,有足够说服本王的理由。否则,该怎么做不用本王教给你们了吧。”

    至于这几个手下,是不是为了求得自己宽恕,编一些谎言来哄骗自己,这个声音的主人倒还是很有信心。因为他认为以自己的驭下手段来说,没有人敢为了活命编谎话来哄骗自己,在这一点上他不是一般的有自信。

    终于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几个人对望一眼之后,心头不由得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条小命有八分是保住了。领头的那个悄悄的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之后,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回主子,小的虽说此次办砸了差事,可却有了一个新的发现。”

    “自英王,不,是那个贱种进入郑州之后,小的一刻也不敢放松对郑州的监视。咱们放在郑州的人发现,自骁骑营收复郑州后,郑州中便始终有一股势力,利用朝廷始终未拿出郑州善后章程的空隙,不断的在暗中挑拨郑州百姓,试图在郑州在造成一次大规模的民变。”

    “只是这个势力一直都是暗中行事,其手段极为隐秘。咱们的人暗中多方查询,却没有太多的线索。那个贱种也一直在查,只不过他手中无人可用,查的结果应该还不如咱们。不过虽说还没有查出来太多的东西,但这股势力挑拨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郑州的百姓在这股势力挑唆之下,已经多次出现围攻郑州府衙的事情。前几日,那个贱种在郑州未经请旨,杀了一百多附逆的官员,便是连新蔡长公主的儿子,新密伯都给杀了。便是为了安抚民众被挑拨之后,不得已采取的手段。”

    “主子,在接到郑州的禀报之后,属下一直在再三查实,可以保证绝对不是咱们的人所为。咱们的人自虎牢关被景王反噬之后,明线几乎全部丧失。暗线也损失大半,铁卫十三营之中,除了媚营和调走的部分之外,也全部丧失。咱们在郑州的人手,根本做不到这个地步。”

第三百一十四章 幕后之人(二)

    说到这里,这个人看了看面前之人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主子,小的接到线报之后,一直都在琢磨。不管这股势力来自何方,幕后之人为谁。但从目前所作所为来看,他们冲着的是那个贱种。小的想,既然他们是敌对关系,咱们不如作壁上观,让他们鹬蚌相争去。”

    “无论是谁胜谁负,对主子都是极为有利的。所以小的,命郑州留下的暗线,一方面暂时不要插手,一方面暗中继续追查那股势力的来源。必要时,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之下,还可以背后推上一把,给他们的争斗加点火候。”

    听罢汇报,声音的主人微微沉吟一下后道:“嗯,这个事办的还勉强算是不错。你们下去自己找刑房,每人领五十鞭子,在去领上一百贯钱。五十鞭子是罚你们京兆的差事没有办好,一百贯钱是奖赏你们郑州之事,做的还算是不错。好了都滚下去罢了。”

    待捡回几条命的属下,如蒙大赦一般下去后。那个人沉思片刻,抬起头貌似看着面前的一幅字画,实则却是对着另外一侧,烛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壮似自言自语道:“郑州眼下的形势,先生现在已经听说了,以先生之鉴如何?”

    “那群奴才办事不力,眼下那个贱种的密折,肯定已经送到父皇手中。郑州局面乱不乱,本王现在已经不想去考虑。现在本王最担忧的,是父皇对此事如何看待。如果父皇真的对本王起疑,本王又该如何才能脱嫌?”

    他的话音刚落,从那个黑暗角落里面踱出一个身材消瘦,面貌极其普通的中年人,微微一笑道:“蜀王殿下多虑了,英王那道密折其实送到、送不到,根本就无关紧要。只要景王家眷,确切说是景王妃到不了京城,见不到皇上,那道密折说有用便有用,说无用也无用。”

    “皇上性格多疑,那道密折上的内容不会不信,但也不会全信。王爷,别忘了皇上对诸皇子的性格,虽不能说了如指掌,但也绝对**不离十。所以皇上对那道密折,绝对不会全部都相信。景王已经身亡,而景王死的时候,身边又只有英王一个人。”

    “死无对证,密折上的事情,自然是英王怎么写就怎么是了。您以为,皇上不会防着英王,利用这道密折与他耍手段?别忘了,除了太子之外,大行皇后所出的三位皇子,现在只剩下您一个。若您也倒了,那么诸王之中还有谁是英王的对手?皇上绝对不防着这一手。”

    “眼下诸王夺嫡之烈,王爷自然清楚。只要没有了人证,即便那道密折到了皇上手中,对王爷的威胁也不大。眼下关键是景王妃,绝对不能进京。以在下所掌握,景王对这位正妃虽说相敬如宾,但大事上却从来都不隐瞒。”

    “可以说,这位景王妃是景王身边最不受宠幸的女人,但却是最信任的人。景王的所有事情,未必都会瞒住这位景王妃。一旦景王妃进京,才是对王爷最致命的威胁。人证有了,再加上太医院门外的那一箭。到时候,即便大行皇后重生,恐怕也保不住王爷。”

    这个中年人的称呼没有错,那个冰冷声音的主人,正是堂堂大齐朝五皇子,眼下权知汝州处置使的蜀王。只是眼下这位蜀王,原有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儒雅之气,早已经消失不见。虽说表面上还维持着平静,但神色却是微微有些扭曲。

    不过至少在面对这个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中年人,蜀王却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你说的本王焉能不知?本王已经多次派人截杀景王妃,却因为那个贱种布放缜密而屡屡失手,反倒是累的布置在郑州,以及京兆、汴州的杀手折损余烬。”

    “本王没有想到,本王那个二哥居然在如此缜密的控制之下,还能留有后手。居然临死还能反噬本王一口,不仅本王布置在他身边的人,被他屠了一个一干二净。就连铁卫十三营都在全力反扑之下,折损七成。本王一时大意,到头来却成全了那个贱种。”

    “铁卫十三营的折损,再加上两次刺杀失败,本王在河南路境内的杀手,称得上损失殆尽。除了不能用于刺杀的媚营之外,剩下那点人手什么都掀不起来。否则,你以为本王还会留着景王一家老小,苟活到今日?”

    对于蜀王言语之中压制不住的怒意,中年人却微微一笑道:“王爷,此事在下倒是有一个办法。眼下郑州的局势看起来还算是平静,实则却是暗潮涌动。至于那些暗潮之中,究竟有多少人在插手,王爷恐怕细数才能属的清楚。”

    “除了眼馋原来景王府名下土地的那些宗室,以及朝中诸显贵之外。以在下看来,更多的恐怕都是王爷的兄弟,甚至极有可能是宫中之人。您的这些兄弟,对土地未必有什么兴趣。但恐怕为那个英王找点麻烦,想必不是一般的乐见其成。”

    王爷与那个英王,以皇子身份分任汝州、郑州处置使,并获得统兵之权,可谓是本朝开国以来,自太宗后再无第二例。王爷身为大行皇后的嫡子倒也罢了,那些人对王爷,是敢怒不敢言。对于那个出宫不到一年的英王,也获得皇上如此重用,有些人眼睛恐怕都要红了。”

    “王爷,别忘了,宫中某位眼下权掌六宫事,自认为是六宫之主的主,外家可就是郑州当地之人。这位所出的宋王,与英王年纪相差不过一月。然而英王眼下受命统军平叛,外加权知郑州处置使,可谓是军政大权皆在手中。而其所出的宋王,却是连跟毛都没有捞到。”

    “这让那位做梦都盼着太子倒台,将宋王送上储君之位,以便自己能够登上后位的主,又如何咽的下这口气?根据咱们在宫中安插的眼线回报,在圣旨下的当天,这位主可是连最心爱的那柄和田玉如意都摔了。”

    “更何况,那位宋王被她教的心高气傲,外加上眼高手低。自英王出宫以来,便对英王一直看不上。如今英王爬到他的头上,以宋王的性格,又如何能够容忍这种局面出现。以在下之判断,郑州那些拿不上台面的事情,及有可能是这位主,还有那位宋王搞出来的。”

    “其一,周边宗室、朝中权贵,更多的是求财,犯不上与英王公开撕破脸面。就算求财不得,以这帮人的秉性,即便能做出这种事情,但也绝对不会力度这么大。其二,诸皇子之中,能有这等实力的也只有就藩在山东路滕州的滕王,与眼下还未就藩的永王、宋王。”

    “不过,滕王虽有这等实力,但却没有这等心计。更何况,您的这位六弟贪婪成性,却又异常的吝啬。让他拿出这笔钱财,做这种事情虽说未必不一定不会做,但可能性不大。至于永王,至少现在看他与英王关系密切,应该暂时不会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剩下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位宋王了。郑州是宫中那位的老家,其父在朝中门生、故吏遍地。他本人虽说恩准在京修养,可在郑州还有庞大的宗族在。至少在郑州暗中的势力,其实并不逊色于景王,甚至是您。”

    “有了这个便利条件,在加上急于给英王制造一些麻烦,盼着将英王拉下马,以给自己上位创造机会的野心,这个幕后主使人也就昭然若揭了。王爷,既然这位主插手其中,想着要制造一些事端,将英王拽下马来,咱们大可以借刀杀人。”

    “她不是一直在私下里,利用朝廷到现在还未拿出郑州善后章程,一直鼓动百姓民变吗?咱们在加把劲,在这件事情上帮她一把。帮着她将百姓鼓动起来,不过围攻的目标从知府衙门,转到景王府而已。到时候,咱们再来一个浑水摸鱼。”

    “那位英王,不是号称本朝第一悯民皇子吗?若是百姓围攻景王府,他为了收买民心,未必会出动骁骑营军马强行解决。他在景王府内不过五百驻军,若是面对成千上万的百姓围攻,只能是应接不暇外加焦头烂额。到时候在派遣杀手潜入王府,势必将事半功倍。”

    “同时,咱们还可以将目光,转到那位主子身上。让她们母子与英王相斗,王爷便大可以坐收渔利。王爷,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件事情大可不必草率行动,既然那位主已经跳出来,咱们坐山观虎斗便是。只要看准了时机在出手,想必效果会更好。”

    这个中年人这番剖析下来,蜀王却是皱了皱眉头道:“先生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不过你说的那位主,包括被她教出来的宋王,娘俩一对眼高手低,蠢的和猪一样。除了那点私下的小动作之外,上得了台面的手段一样没有。”

    “你别忘了,那个贱种是谁教出来的。那位静妃若是普通人,又岂会十余年过去,依旧让那些朝中老臣胆战心惊?先生太小看本王这个九弟了,就凭那对蠢得到家的母子,又岂是那个贱种的对手?就她们那点小心思,便是连给静妃母子提鞋都不配。”

    “将希望放到她们母子身上,本王还不如真去找一头猪去结盟。况且,本王一向认为人还是得靠自己。指望别人出头,那只能是愚蠢的做法。尤其是那对猪一样的母子结盟,哪怕暂时的也是蠢上加蠢。到时候,搞不好甚至会牵连到本王。”

    这位蜀王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反对,那个中年人倒也没有着恼。只是淡淡的笑道:“王爷,那对母子的确是蠢如猪一样。可您别忘了,她们背后有高人指点。宋王的那位现在任司农寺正卿的舅父,绝非是普通人。”

    “更何况,咱们也不是与她们公开结盟。只是在她们那些私下的小动作背后,再给填上一把火而已。她们盼望着郑州乱,而郑州越乱乱对咱们一样越好。只有郑州越乱,咱们才越好浑水摸鱼。既然如此,咱们又何乐而不为?更何况即便暴露了,那边找的也是她们。”

    “

第三百一十五章 赛毒士

    看着面前面色有些深沉的蜀王,这个中年人犹豫了一下后,咬了咬牙还是道:还有一点,那对母子虽说眼下柿子挑软的捏,可以那对母子的野心来说,未必只对郑州下手,而不对汝州下手。“

    “咱们帮着她将郑州的事情搞大,将她们的精力都牵在郑州,汝州这里您才更好着手。王爷,汝州这里与郑州那里不同。英王出宫日短,在朝中并无半点根基。为了快速的稳定住局面,他在郑州可以将那些,所谓的附逆官员杀戮一空。”

    “但您这里却无法做到,因为汝州的知州与通判,可都是咱们的人。眼下汝州局面,与郑州的局面除了水没有那么混之外,其余的也差不太多。民怨,可并不比郑州那里少。一个处置不好,英王遇到的麻烦,您也会一样遇到的。”

    “朝中的内线传来消息不是说,皇上已经委派英王总理郑州善后事宜?以在下的估计,同样的圣旨这一半天也该到您这里了。在下认为,皇上此举是在品您与英王,对政务的处理能力。所以对于您来说,现在的汝州更需要是稳,而郑州则是越乱越好。”

    “王爷,若是不能将那对母子的精力牵制在郑州,让她们还有精力向着汝州这边下手,到时候坐蜡的可就是您了。正像您说的那样,那对母子除了一些私下小动作之外,上得了台面的手段没有。可这些小动作,虽说未必能够改变大局,但处理起来却也是麻烦事。”

    “眼下诸王,景王、瑞王皆已经身死。而那道檄文一出,太子基本被废成定居。虽说那道檄文是咱们帮着写的,可其中至少七成的事情都是事实。这样名声已经臭了的储君,您以为皇上还能让他继续坐下去吗?杀兄灭弟、圈养杀手,宠幸男宠,那一条都给他丢掉位置了。”

    “在下保证,待您与英王班师回朝,废太子的诏书一定会下达。王爷,在这个节骨眼之上。放着朝中功臣宿将不用,皇上却偏偏选派您与英王分别统军平叛,这其中的意味不知道您,往深处考虑过没有?”

    “以在下看来,其中未尝没有,想要从您与英王二人之中,择优选出新储君的想法。除了您与英王之外,其余的皇子至少在皇上看来,至少眼下是难以担当大任的。这一点,您看出来了,估计那位英王的精明,肯定也看出来了。”

    “德妃母子虽说未必能看出来,但在下认为宋王的那位司农寺正卿的舅父,肯定是看出来了。而那位想做皇后都想疯了,想把宋王送上太子之位,也一样想疯了的德妃,虽说现在是柿子挑软的捏,可未必就不会对您动气心思来。”

    “英王若是在这个时候倒下了,您可就是储君不二人选了。您认为那位德妃,是辛苦为别人做嫁衣的人吗?更何况,她就算是再蠢,也明白您的实力绝对不是英王可以相比的。相对于英王,您更加难以对付。所以在下认为,她不会单单只对郑州下手的。”

    “那对母子蠢是蠢了一些,可只要他们对付的是英王,那就对您是利大于弊的。咱们先让他们鹬蚌相争,咱们一方面收集证据,一方面暗中在加把火候。只要英王倒了,手中的证据往皇上那里一呈。到时候,您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此人一番分析下来,倒是让蜀王微微一愣。虽说不是很想承认,但在蜀王心中却认为此人的分析不无道理。自己明白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个道理,宫中那对心高气傲,却又蠢笨如猪的母子未必就能看明白这个道理。

    自己虽说不怕她,可这个时候若是给自己找点麻烦,倒也防不胜防。在这种事情,还是先小人后君子的为好。想到这里,蜀王倒也没有犹豫的直接开口道:“那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办。不过咱们自己,也要一并做好准备。”

    蜀王的回答,让那个中年人微微点头后,又道:“不过,汝州这里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您别忘了,皇上手中可是有专门用来监视,诸王与群臣的南北镇抚司。前次咱们是运气好,也是有慎妃的协助,才查出南北镇抚司,安插在郑州与汝州的人,现在可未必有这个运气了。”

    “刚刚在下说过,对英王密折上的东西,皇上即不会全信,也不会一点都不信。皇上,肯定会下决心调查。汝州这边,瑞王虽说已经阖家死绝,用不到像郑州那边多费手脚。但有些事情,该做彻底一些的还是要做的。”

    “首先,要将参与到瑞王之事中的王府人手全部调离,并安置到一处隐秘地方。至少在您登上大位之前,绝对不能在让他们出来活动,防止被南北镇抚司的人发现。其次,瑞王府的那些奴才,您可以按照英王处置景王府那些管事例子,一并着手全部解决。”

    “以防止那些奴才,泄露出去某些对您不利的东西。英王在郑州处置了景王府几乎所有的管事,替咱们省了一番手脚。在汝州这里,没有那个便利条件,恐怕只有咱们自己动手了。不过现在有了英王的前车之鉴,咱们也大可不必束手束脚的。”

    “最后,除掉景王妃之后,您要蛰伏一段时日。至少在相当长一段时日之内,咱们的人绝对不能再有任何轻举妄动,以防止被皇上发现出什么来。因为只要有活动,便会有蛛丝马迹留下。只要有蛛丝马迹,便早晚都会有被人发现的一日。”

    这个中年人说罢,这次蜀王倒是没有含糊的道:“就按照先生的意思办。你明儿一早,便组织人将瑞王府的那些奴才,一并送去陪本王的那个三哥。记住动手之前,将所有人的嘴巴都堵上,本王不希望有任何不好的东西,从他们的口中传出去。”

    “至于本王安插在瑞王府的那些人,既然现在差事已经完成,也就一并处理掉。先生稍后准备一壶鸩酒、一桌酒菜,在从瑞王府的丫环之中,挑几个漂亮一些的伺候着,说是本王赏给他们的,让他们好好放松一下。告诉他们待返回成都之后,本王重赏他们每人三千贯。”

    “本王的那位二嫂,咱们的人就不要出面了,以免引起父皇的怀疑。这几日,大理国四王子答应本王的,大理国第一高手哀牢山七剑。以及吐蕃国僧相却论大师,答应本王的吐蕃国大雪山十位高手便将抵达。你派人告之他们,不要去京兆府了,直接到郑州便是。”

    说到这里,蜀王微微一笑道:“本王能得到大理国四王子,以及吐蕃那位僧相的支持,还多亏当年听了先生所言。选择藩地的时候,没有选择引人注目的中原之地,而是选择了西陲成都。虽说偏远了一些,利用天府之国的富庶,可以不引人注目的发展实力。”

    “同时可以外交吐蕃、大理,内结西京留守诸官员。本王能走到今日,先生此番策划苦心当真的是功不可没。如实本王能够如愿以偿,先生当为首功。待来日本王登上大宝之时,便是与先生共享荣华富贵之时。”

    “虽说眼下,虽说这些事情都不能公开。但先生之功,本王还是要酬谢的。否则,不是成了有功不赏了吗?听说先生仰慕本王那位,曾经号称京华第一美人的三嫂良久。本王今儿就成全先生,将她与本王那位三哥诸多侧妃之中,最漂亮也是最受宠的一并都赏给先生。”

    “不过,今夜本王的那位三嫂随先生处置。但明儿早上,本王不想在见到这位三嫂,还有那个侧妃还活着。到时候,还希望先生不要怜香惜玉。女人吗,只要大权在握,天下美女不都是囊中之物吗?又何必过于在意某一个人?”

    听到蜀王这番话,这个中年人额头不由得冷汗直冒,连忙跪倒在地道:“主子如此夸奖,属下实在不敢当。此次能一举除掉三个最大的对手,全靠王爷谋划得当、福泽深厚,属下并无半点之功。王爷将来登上大宝,自然也是天命所归。”

    对于这个人的谦逊之言,蜀王只是淡淡一笑,即像是说给这个人听的,又像是自言自语:“世间之事,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躲便能躲掉的。若不是你的,就算抢到手也拿不住不是?有些事情念旧是好事,但过于念旧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蜀王这番话说罢,跪在地上的这个中年人,浑身上下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便被冷汗给打透。待蜀王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返回自己的卧室后,浑身上下便犹如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心中不由得直打鼓:“难道自己的身份,被蜀王给发现了?”

    饶是这位被蜀王府上下称之为塞毒士,极为擅长阴谋诡计,尤其擅长使用连环计。自认为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不变色,但却熟知这位蜀王手段的陆文涛,也被蜀王短短的这几句话,给弄的有些心绪不宁。

    自己自从蜀王十四岁那年,被身后之人派到蜀王身边作为幕僚,为其出谋划策。到今年已经整整快要整整二十年了。对于这个年少之时,便展现出心计之深,手段之毒辣的王爷,那些手段太过于了解了。

    他知道,一旦被这位主子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以及当年被派到他身边的原因,自己到时候想要求死都不可能。这位王爷虽说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但行事之狠毒,却是常人所难以想象得到的。

    强制稳了稳心神,按照蜀王吩咐,处置了蜀王安插在瑞王府的内线之后,想要召集自己心腹商议某些事情的陆文涛,想起蜀王说那番话时阴冷的语气,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在露出任何,可以被蜀王怀疑的马脚。

    而从今儿蜀王敲打自己的那番话看来,在自己身边,蜀王肯定部下了眼线。他对自己,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信任。他今儿既然已经说出那番话,谁又能保证他没有其他的后手?若是真的发现了什么,自己一切苦心都将功亏一篑。

第三百一十六章 女人留下

    自己刚刚处置的那些人下场,甚至用不到明儿就会落到自己身上。犹豫了一会,陆文涛还是放弃了原有的想法。待重新返回自己卧房之后,见到已经被人送到自己房中,被绳子捆着的,眼神之中满是惊恐的瑞王妃,以及瑞王的一位侧妃,他强制自己稳了稳心神。

    不过看到这位瑞王妃身上,几乎衣不遮体的衣衫。以及破烂衣衫之下,身上掩盖不住的青紫痕迹,他知道这位曾经被称为京兆府,第一美女的瑞王妃,恐怕蜀王恐怕早已经先拔了头筹。蜀王早在见到这位自己三嫂的第一天,不就始终惦记着把他这位三嫂搞到手吗?

    更何况的这位主子性格自己知道,最大的爱好便是在击败政敌的时候,当面奸淫人家的妻女。难看的他自然不会碰,直接赏赐给属下那些人玩。长得漂亮的,就自己先享受完毕在赏赐给下属。直到那些可怜的女人,被他那些如狼似虎的属下活活折磨死。

    蜀王上奏给皇上的折子上,写的是瑞王不甘心战败阖家放火自尽。可陆文涛却是知道,那把火只是蜀王安插在瑞王府的人,放起来用来掩人耳目的。早已经被蜀王秘密控制的瑞王,真正死因是连同所有子女,被蜀王亲手所杀并**之后,一把火给烧掉尸体的。

    瑞王身边的侧妃、侍妾,除了蜀王留下了他早就朝思暮想的瑞王妃,以及其中几个最漂亮的,其余的被赏赐给了他身边的密卫。那些较弱的女子,那里又能熬得住,那些如狼似虎的密卫蹂躏?那些密卫是怎么对付女人的,陆文涛是亲眼见到过的。

    那些人无一不是心狠手辣、凶残成性之人,从来就没有把蜀王赏赐的女人,当做人看过。这几日,瑞王行辕里面,那天不秘密抬出去几具女尸?几日下来,这位瑞王妃与这个瑞王身边,最受宠幸的侧妃是仅剩的两个了。也是蜀王自己玩够了,才赏赐给了自己。

    而以蜀王的习惯和性格,这位往昔被称为京华第一美女的瑞王妃,也是色中恶鬼的蜀王又那里会放过,自然是逃不掉被当着自己丈夫面蹂躏的下场。想到这里,陆文涛叹了一口气。当年在京中之时,他在偶然之间见到这位瑞王妃之后,便以为天仙而念念不忘。

    时隔多年,见到曾经心目中的女神,落到如此的下场。即便是死在他手中的人无数,早已经锻炼出一副铁石心肠,陆文涛也不禁心生怜悯。只是想起蜀王那个冰冷刺骨的语气,他也只能咬咬牙剥光了眼前这个,曾经被他敬为女神的女人,身上本就成了布条的衣服。

    自己几乎从未与人提起的,私下爱慕瑞王妃多年的事情,蜀王都能查得出来。若是被他知道,自己违抗了他的命令?陆文涛也就顾不得林香惜玉了。对于他来说,怎么样尽可能的减少,蜀王对他的怀疑才是第一位的。

    而此时被蜀王连日来的折磨,弄得已经是有些麻木的瑞王妃,已经没有力气进行任何的抵抗,只能任由陆文涛在自己身上放肆的动作。不过虽说被蜀王拔了头筹,有些心有不甘的陆文涛,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将瑞王妃身体反了过来,摸向了瑞王妃后面隐秘之处。

    当他的手指插进去那处隐秘,发现这里真的居然没有被蜀王碰过之后,陆文涛不由得心中暗喜。知道此时窗外,肯定有人在秘密监视自己。哪怕心生怜悯,甚至多少有些不忍,服了一枚蜀王赐予的**之后,陆文涛也只能狠心压了上去,狠狠插进了蜀王妃身后的隐秘之处。

    哪怕是被蜀王,整整蹂躏了三天的瑞王妃此时已经麻木。但身后传来剧烈的疼痛,也不由得让她惨叫出声来。听到瑞王妃的惨叫声,陆文涛犹如受到了强烈刺一般,犹如发了疯一般,拼命在这个悲惨女人身上折腾。

    在这方面有些洁癖的他,根本就没有去碰二女前面,被蜀王已经蹂躏得不堪隐秘之处。一边吟唱着南朝陈后主那首《玉树**花》,一边在二女从未被人开垦过的后面,拼命的发泄着。丝毫不顾两个女人,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了。

    陷入疯狂的他,在两个女人身上,轮番发泄了足足大半夜。当总算折腾够的他,从瑞王那个侧妃后面那处私密处,脱身而出之后。看着面前被他蹂躏的,眼中已经毫无生气的两个女人。在看看外面已经微微放亮的天色,他咬了咬牙,将两只手分别掐上了二女的脖子。

    此时,多日被蜀王蹂躏,甚至是当着自己丈夫的面蹂躏。一家老少当着自己面被杀戮余烬,再加上陆文涛的大半夜蹂躏,已经身心皆受到重创,几乎是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的二女。根本连挣扎都没有挣扎,只是抽动了几下,便没有了气息。

    只是两双曾经美丽,眼下却已经失去往昔神采的眼睛却始终睁着,貌似控诉着老天的不公。穿上衣服之后,回首打量了床上这两具成了尸体之后,依然美丽的女人。随手将被子往二女身上一盖之后,陆文涛微微的叹息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双手。

    随着他的巴掌声落下,从门外进来了两个一身黑衣的人。见到二人进来,陆文涛指着床上的两具尸体道:“抬出去,找个隐秘的地方,挖个坑烧掉。记住,抬出去的时候用被子包裹好。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她们的脸。”

    眼下汝州城内,那座曾经不逊于景王府的瑞王府,此刻早就已经被一把冲天大火,彻底的化为一片灰烬。堂堂的蜀王,又岂能挤在狭小的汝州知州衙门?被蜀王选择作为行辕的这处瑞王别院,并不在汝州的城中,而是在城外十五里的一处小湖畔。

    虽说周边可以毁尸灭迹的地方甚多,但奉命处置这两具尸体的人,又那里敢在行辕附近做这种事。万一烧尸燃起的烟火,熏到蜀王怎么办?两个人牵着两匹马,驮着两具尸体与一大桶火油,走了足足十余里,到了一处乱葬岗子,才开始挖坑准备焚尸灭迹。

    这里是乱葬岗子,眼下又是战乱时期,现在不仅空无一人不说。到处露出的棺材板子,是现成的焚尸材料。挖个坑尸体扔进去,架上几块棺材板子,浇上火油再点上一把火。待火熄灭之后,人也基本上就成了一堆灰烬。到时候在一盖上土,这个人就彻底从人间消失了。

    被蜀王亲手所杀的瑞王满门老幼,便是在这里升的天。在这里送瑞王妃最后一程,也算是让他们一家团聚了。只是这二人却不知道,他们刚一走出行辕的时候,就被人给盯上了。还未等二人将坑挖完,已经被身后冒出来的几个人抹了喉咙。

    这几个人,在解决掉两个人黑衣人之后。快速的打开了裹在二女身上的被子,不看不知道,明显认出二女身份的几个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其中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下二女的鼻息。发现其中的瑞王妃,居然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有了这个发现后,他连忙转身向着身后一个矗立的,商人一样模样的人道:“头,二女之中一个是瑞王妃,她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在吊着。您看,咱们该怎么办?这里距离蜀王那里,还有些太近了。咱们不能在这里长待,一旦被其发现后果不成设想。”

    听到被准备烧掉的两具女尸之中,其中一人居然是瑞王妃。那个明显是这几个人头领的这个商人,被这个消息给吓了一大跳。连忙几步走到瑞王妃面前,仔细摸了摸瑞王妃的脉搏。发现瑞王妃的脉搏虽说若有若无,但也不是彻底的一点没有。

    感觉到瑞王妃的确还活着,他连忙将瑞王妃连同被子一同抱起来:“快,马上找一个村子。”刚走进步,他转过头对其中两个属下吩咐道:“你们两个留下,将剩下的三具尸体一同烧掉之后埋了。记住,一定不要留下任何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之后,你们两个按照我们留下的痕迹,过来寻找我们。记住,没有与我们汇合之前,绝对不允许进入汝州城。更不要去接近蜀王行辕,千万不要误了皇上的大事。留在这里的时候,你们也精神一点。若是有人过来,不许做任何的接触马上撤离。”

    说罢,犹如抱着一份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抱着瑞王妃,带着其余的属下快速的离开。好在这里虽说是乱葬岗子,可周边的村庄还是有的。没用多大的功夫,便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

    抱着瑞王妃的这个人,进入这个这个山村之后。二话没有说,直奔着一间茅屋赶了过去。到了茅屋前更是丝毫没有客气的,一脚将门踹开直接迈步进了去。面对着茅屋内惊恐的一家老小,他口中只是狠狠说了一句话:“女人留下,其余的人都滚出去。”

    茅屋之内,原本正在吃早饭的一家老小,被这位突然闯进来的老兄,吓的不知所措。当他的话音落下,屋内更是一片抢天喊地的哭喊声。一边拼命的在那里磕头,一边苦苦的放过他们一家老小。他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实在入不得他这位大王的法眼。

    将怀中的瑞王妃,小心翼翼的放到屋子内,仅有的一张床上后。这个方才很是显示了一把威风的首领,转过头才发现对方明显会错了自己意思,把自己当成了打家劫舍,外带强抢民女的土匪不说。

    屋子里面也只有一对,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满头花白的五十左右夫妇。带着两个大的只有十二三岁,小的也只有六七岁的小丫头。看着一屋子惊恐的人,这位首领一脸黑线的挠了挠头。实在懒得废话的他,直接掏出一锭足足有五十两的银锭,丢在桌子上。

    只是他的出手大方,明显用错了地方。非但没有起到安抚作用,反倒是让那一家老少更加的惊恐。不知道这位气势汹汹的大爷,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是看上两个孩子,或是看中自己家中的老妻?头磕的更响了不说,一家人更是哭声震天。

第三百一十七章 造孽啊

    其实银子不是不好用,关键是这里不是高官显贵云集的京兆府,更不是名商大贾云集的江南、扬州,只是汝州城外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这里的老百姓别说金银,恐怕连制钱都没有多少。金银这些高档玩意,甚至有可能连见都没有见过。

    这个时候,中国的流通货币还是制钱为主。白银正式登上货币舞台,还要几百年后通过******,美洲白银大量流入,才作为主要货币使用。至于眼下,金银不是一点不用,但那只是有钱或是有权之人,在不愿意使用银票的情况之下,代替制钱使用的。

    就像是金瓜子,在京中向来是达官贵人,用来赏人或是游戏使用。你要是出去,随手拿出一大把金瓜子,估计没有几个人相信你。在眼下白银最多作为辅助货币的情况之下,这个家伙随手掏出一大锭银子,又岂会有人相信?

    好在这个家伙会错了风情,但他的属下还是有明白的。在这锭五十两白银没有起到作用之后,他的属下从怀中直接掏出了两贯制钱。而见到自己属下掏出制钱来,被那一家老少哭声搞得头大如斗的这位老兄,才反应过来自己用错了办法,连忙也掏出两贯制钱来。

    别小看这四贯制钱,在京城的达官显贵之中,这点钱还不够他们喝一杯茶。但对于汝州城外,这个贫穷的小山村村民来说,他们一年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在缴纳完毕地租、皇粮之后,一年的收成还未必能剩下四贯钱。

    金钱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当四贯制钱放在桌子上。那个老汉尽管有些犹豫,但最终海水咬了咬牙,将老妻和年长的女孩留下,自己抱着年幼的那个孩子退了出去。而那个老太太则领着那个年长的女孩子,哆里哆嗦站到那个首领的面前。

    见到这个老妇如此,这个首领不由得又是一脑门黑线。此时心乱如麻的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家老少貌似、大概、可能会错了自己的意思。他急忙指了指穿上的瑞王妃道:“打点热水,将她擦洗干净,在给她找身衣服穿上。屋子里面搞热点,做好了爷还有赏。”

    交待完老妇真正需要做什么之后,实在感觉到有些待不下去的他,几步走出了茅屋。反手将那扇本就破烂不堪,被自己踹了一脚之后,更加破烂不堪的柴门重新掩上之后。瞪了一眼正在偷笑的几个属下,对着老头道:“劳烦老丈,这附近那里能够请到郎中。”

    也许是因为自己方才的凶狠,吓到了这一家人才引起了误解。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强迫自己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用异常和蔼的语气。虽说他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可毕竟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在得知他们并不是荤素不忌,见到女人便抢的土匪之后。那位老汉的情绪倒是稳定了许多,听到他的问话,急忙一躬身道:“回大老爷除了汝州城,这里方圆几十里内都没有正儿八经的郎中。这里住的都是瑞王府的佃户、猎户,都是穷人,郎中太高贵,都是用不起的。”

    “就算勉强请的起郎中,也是抓不起药。这里的人,向来生了病都是靠自己硬抗的。不过这里向西北七里的一个破庙内,倒是有一个道士通一些医术。这里的人,若是实在扛不住了,才去找他瞧病,不过没听说他把谁的病瞧好了。”

    听到这附近只有一个会瞧病的道士,这个首领微微有些犹豫。眼下汝州城是轻易进不得的,周边十几里之内又没有精通医术的郎中。在往远处去,能不能请的来不说,时间上也耽搁不起。最关键的是,瑞王妃现在还能坚持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

    眼下这个更金子都不当窝头,白银都不当制钱的档口,能拔脓的就是好膏药。管他什么道士还是尼姑,能瞧病的便是好的。反正瑞王妃已经是这个情况,再坏也坏不到那里去了。咬了咬牙,他招来一个属下,让他与这个老丈一同将那个道士请来。

    在给那个属下下达指令的时候,他虽说当着老丈的面没有明说,但他话里面的意思,那个接令的属下却是明白了。反正就是一句话,不惜一切代价,就算绑也得把那个老道给绑回来。一切必要的手段,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听明白他话里面意思的那个属下,不敢有任何的耽搁。也不管那个老汉受了受不了这个刺激,一把将那个老汉捞上马,一溜烟的疾驰而去。待二人离去后,另外一个属下小心翼翼的道:“头,咱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长的时日。”

    “这次咱们的差事,是调查明瑞王阖府死因的,这可是皇上亲下的密旨。密旨上,可是给咱们有时日限制。咱们若是在这里耽搁太长时日,差事办不好,皇上那边可没法子交待。南镇抚司的规矩,您是清楚的。您看,咱们是不是?”

    这些人,正是皇帝在接到黄琼的密折,以及蜀王所谓的战报之后。从南北镇抚司,抽调的精干力量派到汝州,查明瑞王真正死因的人。在接到关于景王叛乱真相后,皇帝对蜀王上奏的瑞王阖府真实情况,产生了严重怀疑。表面上虽说没有说什么,但暗地里面却派人调查。

    只是这些人,在蜀王行辕外呆了两日。却不想,这里警戒不是一般的森严。查了两日,根本什么都查不出来。他们也曾经去过瑞王府,但别说瑞王身边的人,一个都没有见到过。便是那些王府的太监和管事,也都销声匿迹的很彻底。

    并不知道,整个瑞王府眼下,不仅瑞王一家全部遇害。便是府中的丫鬟和仆人,除了被蜀王赏给自己密卫的女人之外,便是连一个老妈子都没有留下活口。就在那个乱葬岗子上,瑞王府的人都早已经化为了灰烬。

    久而无功的这群南镇抚司,派出的密探哪怕再镇定,此时也产生了一定的焦急情绪。今儿若偶不是凑巧,遇到陆文涛让人毁尸灭迹,救下了瑞王妃。他们估计到现在,还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查到。

    其实他们不知道,今儿能遇到这个事,他们也不是一般的幸运。处理这个事情的是,昨晚上被蜀王敲打过,而心中隐隐有心乱的陆文涛。若是换了别人,甚至前一天的陆文涛。都不会再将新抬出的尸体,再放到这里来焚尸的,至少在白天是断然不会如此做的。

    因为昨晚处理掉的那些人,尸体都是直接埋掉的。以陆文涛心思之缜密,自然不会选择在一个地方,反复重复做任何一件事情。被蜀王敲打的有些心乱的陆文涛,没有特别交待两个下属。那两个下属还是按照原来的办法,处理瑞王这二位妃子,才让他们捡了一个漏。

    当然,瑞王妃这个时候,从蜀王的行辕之中抬出来,还是成了这个样子,已经变相的证实黄琼密折上的东西是真的。但没有人证,还是一样回去较不了差事。瑞王妃现在只是在吊着一口气,谁也不知道这口气能不能缓过来。

    若是缓过来什么都好说,可若是缓不过来还是一个样。眼看皇帝限定的期限越来越近,所以这个属下也是心急如焚,所以才有这么一说。因为按照南北镇抚司的惯例,完不成差事回去要被重罚的。当然能让这个属下说出这番话来,绝对不是罚俸一类的处罚。

    听到这个属下的话,这个首领也是一筹莫展。也只能苦笑道:“你当我愿意在这里耽搁啊,你也不是不知道,蜀王的那个行辕内外,都是他身边的侍卫和亲兵。锐健营大军驻地,则都在汝州城内外。除非我们表明身份,硬闯蜀王行辕,否则这两日的结果你也看到了。”

    “夜探,以现在蜀王行辕的警戒程度,咱们只能是打草惊蛇。这次咱们若是能够将瑞王妃救回来,有了这个活口咱们这趟差事,也就算是完成了。若是真的救治不回来,我现在都不知掉该怎么做了。现在,咱们能做的,除了指望那个道士之外,便只有乞求佛祖保佑了。”

    两个人正说着,茅屋的门打开。端着一盆脏水出来的老太,将水倒掉之后。看着门外站着的这群人,怪异的看了他们一眼。用虽然很小,但也足以让他们听的清楚的声音道:“造孽啊。这么漂亮的女人,被你们祸害成这个样子,难道你们这些人真的不怕遭报应吗?”

    听到老太的这句话,这个首领还有他的属下,不由得又是一脸的黑线。知道又被误会了他们尽管很想解释,这个真不是他们做的。但看着老太防备的眼神,在加上之前的前车之鉴,这个首领微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做任何的解释。

    好在接下来的事情,并没有让他尴尬多久。他派出去的那个属下,带着一个老道的到来,倒是缓解了一些尴尬。不过老太见到一马双鞍上,并没有自己老头的身影。一把拽住那个请人属下的衣袖,有些惊恐的道:“大爷,我们当家的你给搞到那里去了?”

    见到这个老太,询问自己家人时一脸的惊恐,知道之前自己头。将人家吓的不轻。这个属下连忙告诉他。因为这边着急救人,自己马又驮不了三个人。所以那个老头让他们先回来,自己则在后边走着,他们先行赶了回来。几里的山路,一会老爷子就回来了。

    听到这个话,那个老太虽说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看了看那边眉头紧皱的首领,倒也没有敢再说什么。至于那个首领,此时那有心思与这一家人磨牙。早已经带着那个从来都没有骑过马,这被一路上折腾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士,进屋去瞧病了。

    不过,这个足足六十岁,连口气都未来得及,就被强行拽进了屋子的道士。在见到床上躺着的人,却是微微一愣:“这不是瑞王妃吗?她一个天潢贵胄,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难道是你们?”说罢,倒也没有含糊的,直接上前号起脉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蜀王的愤怒

    在号完脉象之后,这个道士又给瑞王妃仔细检查了一遍。得知是老妇擦拭的身子后,将老妇找了进来,仔细询问了瑞王妃身上的情况。才摇头叹息一声,交待老妇马上买一只老母鸡,杀掉熬一些鸡汤进来。

    又从身上那个已经看不出本色的破烂包袱之中,拿出一支极小的人参,一些药材交给老妇,让她熬鸡汤时候放进去。并告诉老妇鸡汤要熬多长时间,这些药材要怎么往鸡汤里面放,什么时候放。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他,又让那个首领派了一名属下去帮忙,或是说监督。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转过头对着那个首领道:“她的伤势倒是没有什么,大多是一些皮外伤,并不算是太重。只是遭人反复**了多次,身体两处私密部位都受到了重创,引发了一些疾证。虽说棘手一些,但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至于眼下的昏迷,是身体已经数日未曾进食过于虚弱,再加上连冻带饿又受到虐待,被人强行扼昏过去罢了。其实她很侥幸,若不是身体过于虚弱,本身气息就已经不足。迷惑了那个下手的人,使其动手时没有用那么大的力气,才侥幸捡了一条命。”

    “若是那个下手的人,力气哪怕在大上一分,恐怕你们赶到的时候,得到的也只能是一具尸体。不过现在看,虽说身体过度虚弱,但只要能将鸡汤灌进去,应该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等她缓一缓,贫道在给她针灸几次。再给陪上一副外伤药,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痊愈了。”

    “只是她身为天潢贵胄,堂堂的亲王正妃,怎么会受到如此的虐待?不对,前些日子听说是瑞王造反不成,阖家引火自尽了吗?她怎么居然还活着,还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又是什么人,是在那里找到她的?”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面前几个人怀疑的目光,淡淡一笑道:“贫道询问你们是什么人,恐怕你们现在也想要询问贫道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这位吧。其实没有什么好怀疑的,瑞王妃本身便是信道至诚之人。瑞王对这位王妃又宠爱的很,贫道的那座庙离着他的别院又近。”

    “在刚就藩那两年,倒是经常请贫道去王府做道场祈福。虽说近几年王府不在做道场了,可不过几年的时光,贫道年纪虽大,但也没有健忘到如此地步。毕竟这位瑞王妃,曾经是贫道那座庙中最大的施主,想要忘记也是很难的。”

    道士前面的答复,让这个首领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对于后面的询问,他却不能立即回答。只是淡淡的道:“你问的那些,我们也不知道究竟为何。我们只是行脚商人,偶然之间在一处乱葬岗子发现的她。见到她还有一口气,便将她给带了过来。”

    对于他的回答,那个道士却是摇了摇头后淡笑道:“你们恐怕不是行脚商。如果贫道没有猜错的话,你们的手上都是见过血的,而且不是一般的见过血。小伙子,你和你的属下,虽然在尽力的掩饰,但你身上的杀气很重。一个行脚商,身上可没有这股子血腥气和杀气。”

    这个道士的这番话,让这个首领微微一愣。不过随即一笑道:“道长何出此言?我们不过是一群苦哈哈的行脚商人罢了,平日里面只是贩运一些瓷器赖以谋生。若是说杀过鸡鸭,那倒是当然了。至于什么杀气,在下可是不懂, 也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杀气。”

    见到这个人不想说实话,这个道士倒也没有在追问下去,只是淡淡一笑。待鸡汤熬好之后,一点点的给瑞王妃灌了下去,又仔细的号了号脉。才对着一脸关切的那个首领道:“行了,她半个时辰之后应该会醒过来,这条命基本算是保住了。”

    “不过,需要长时日的卧床静养才行。你们既然救了她,那就一事也就不妨二主了。想必,你们只要将她救活送回京城,朝廷的重赏是少不了的。所以,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你们在此地多停留几日,应该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听到这个道士的话,这个首领一直都没有松开的眉头,此时皱的更紧了。他没有立即答复,而是静静的考虑着什么。就在屋子内陷入一丝沉默的时候,被他留下处理后事的那个属下找了过来。只是其中一个捂着自己的胳膊,有些急切的道:“头,这里不能在待下去了。”

    “我们刚处理完毕后面的事情,就被人给盯上了。盯上我们的人,虽然不知道身份,但明显也是老手。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摆脱掉身后的眼线。没有办法,也只能将其格杀。那个人功夫不弱,若是我们中的任何单独一个人,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在格杀那个人的时候,我还被反咬了一口。不过,我们最为担心的是,发现并跟着我们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这里现在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这里距离蜀王的行辕,还是有些过近了。一旦他们发现我们的踪迹,肯定要全力搜捕的。”

    说到这里,这两个人将手中三块木制腰牌,放到了桌子上:“这是从追踪我们的人,以及那两个人身上搜出来的。从腰牌的样式和上面的字迹来看,应该都是蜀王府的人。我们的人太少了,一旦被他们发现,根本就无法与他们对抗。”

    这个首领拿起来腰牌看了一下,发现这几块腰牌外表一模一样。只是上边的字迹和图案略有不同,一个上边正面刻着狗的图案,背面则是刻着密追玖拾柒。另外一面正面则刻着一把宝剑和一个盾,背面刻着密卫肆拾贰、陆拾叁的字迹。

    想想这两个刻着密卫字样的腰牌,是从那两个蜀王行辕中出来的人,身上搜出来的。利马便感觉到危险的这个首领二话没说,马上吩咐道:“你们马上去找一辆马车,在去从老百姓手中,买一些被褥铺到马车上,咱们立刻准备离开这里返京。”

    交待完属下,他回过头看着那个外表有些邋遢的道士,拱手道:“原本有些不该让道长听到的话,想必道长现在也听到了。原本不该让道长见到的,道长也见到了。眼下这里不能继续在待下去了,我们马上便要走。”

    “不过,为了保证对病人路上的安全,也为了有些保守一些秘密。还请道长陪着我们走一趟,待病人完全脱离危险之后,吾等必将重重酬谢道长。请道长放心,吾等绝对不会做出对道长不利的事情来。”

    他这番话说完,面对着他不容推脱的语气,那个老道也只能苦笑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吗?也罢,贫道就随你们走一趟。这一晃,也离开京城几十年了,也该回去看看了。不过,这一家老少也要带上。毕竟她是一个女子,有些事情你们这群男人不好弄。”

    既然这位道士答应了,这个首领自然无所谓。带上这一家人,对于他来说不过多上四个人而已。而且这个道士说的也有道理,瑞王妃身上有伤。上个药、解个手一类的事情,他们一群大老爷们,确实不是太方便。

    至于那一家老少,那个首领压根就没有打算跟他们讲道理。待老头和马车都找回来之后,面对有些抗拒的这一家人,这个首领腰刀一拔,便强行的将人给带走。只是此时还不知道,这位山大王准备如何处理他们一家人的这家人,还不知道正是此举让他们一家逃过一劫。

    而就在他们等待这个道士的时候,在距离此处不过三十多里外的蜀王行辕之中,同样发生了一件大事。折腾了一夜,刚从身边两个被他抢来的原来瑞王府俏婢,粉臂**之中清醒过来的蜀王。正在用膳之时,接到了一道从京中八百里加急发来的圣旨。

    当接完圣旨后,蜀王彻底的愤怒了。连最心爱的,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每餐必备的一个完全用和田白玉雕成的玉碗,都被他摔的粉碎。不过当应招而来的陆文涛赶到时,蜀王已经平静而又专心的在用着早膳,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怒气。

    不过,从蜀王端着碗的左手,用力攥着碗的动作。以及周边伺候的人,胆战心惊的表情来看。尽管还不知道那道圣旨,上面究竟是什么内容。但陆文涛依旧感觉到,那道圣旨恐怕会相当的不利于蜀王。

    果然,在见到陆文涛之后,放下手中碗筷的蜀王,挥手示意其他人离开之后。尽管脸上想要做出平静的表情,但紧咬着牙关却依旧让他的表情有些狰狞:“先生还不知道吧。本王刚刚接到圣旨,让本王即可返回京城。”

    蜀王的话,让陆文涛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问道:“那锐健营呢,交给谁了?还有英王那边,皇上有没有一并召回?皇上这个时候,急招您返京,难道是皇上,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您了?不对,这其中定有文章的。”

    “锐建营昨夜,便已经返京。在本王统军出征汝州之时,被本王留在京城的锐健营都指挥使,连同留守的武官昨夜,便已经带着从汴州、南阳、信阳,调来的七千卫军赶到了汝州,重新接掌了锐建营的统军权,昨夜便已经带着锐健营拔营出发了。”

    “至于本王安插在锐健营的那些人,一直被接手汝州防务的,新任汝州防御使给羁押到今儿早上才放回。本王举荐的那位服使,直接被调任到了福建路节度副使,昨晚便在南镇抚司的人押送之下连夜上任了。”

    “而郑州那里,父皇不仅全权任命那个贱种,处理郑州善后事宜。还给予了临机决断,不用事事请旨的特权。甚至父皇还将骁骑营一半的军马,都留在了郑州给他做了护军。本王的这个九弟,如今是今非昔比了。”

    陆文涛的疑虑没有维持多久,蜀王用极其冰冷的语气,直接给了他意料之外的答复。饶是自认为多谋善断,陆文涛也被这花眼缭乱的调动,给打的晕头转向。他没有想到,皇帝这次做的如此彻底,居然如此悄无声息的便调走了锐建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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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介绍:
传说中破军、七杀、贪狼三星齐出,便是天下板荡、改朝换代之时。一个表面看还处在盛世,但平静的表面下却是危机重重。内有诸王夺嫡,外有敌国虎视眈眈的朝代,却突然出现三星联动的天象异变。暗藏野心,手握天下财富有三成的勋臣之后。夺嫡之争越演越烈,甚至动辄刀兵相见的诸皇子。雄踞西北,一心想要割据一方的游牧铁骑。还有潜藏在西南,时刻不忘恢复故国的前朝余脉。三凶星的预言,究竟会落到谁的身上?黄琼,一个自幼生长在冷宫中的皇子,面对复杂的局面,究竟该如何破茧而出,该怎样才挽回危局重定河山?定河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定河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定河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