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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雪云中路     定河山txt下载     定河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四十六章 婚礼也是博弈

    在得知此事之后,这位袁大人差一点被气得吐血。若不是夫人拼命阻拦,搞不好直接冲下山,不是直接掐死自己那个熊孩子,就是拽着自己那位没有名分的女婿,高喊你丫的瞎啊。这种欺师灭祖的家伙,你不把他撵出京城,难道留着他下蛋吗?

    儿子都不成器,反倒是拿着家传技艺,当做游戏一样袁宝儿,倒是学到了八成。虽说起卦、打卦,学了一个半调子。甚至还在占卦给自己找夫婿的时候,吃了一个大亏。可一手风水、天象,隐隐有追上自己趋势。只是袁宝儿到底是一个女孩子,袁家这片基业她担不起来的。

    自己虽无重男轻女之心,可女孩子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自己宠着都来不及,又那里舍得她吃如此多的辛苦?只是一想起来心思都在旁业上,真正的家传祖业,反倒是学了一个七零八落,没有一个人可以继承自己衣钵的儿子,袁至正也只能摇了摇头,感叹袁家恐怕后继无人。

    其实袁至正又何尝不知道,袁家后继无人的真正原因。说到底,自己对几个儿子还是太宠了,除了注定要继承衣钵长子之外,其余的儿子舍不得逼着他们,去学习他们不敢兴趣的东西。结果到了现在,自己儿子是历代先祖之中最多的一个,反倒是连一个可继承衣钵都没有,

    一路走一路琢磨,直到走到女儿房间外,袁至正才收住了脚步。只是到了门前,却是没有立即走进去。而是在院子里面,静立了良久才推门进去。看着此时躺在床上,因为自怀孕以来便吐得昏天黑地。眼下即便是已经七八个月了,孕反还是相当严重,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

    这些日子的折腾下来,不仅肚子不大不说,人也消瘦得原本圆润小脸,现在都有些发尖的女儿,微微叹息了一声。在给又是吐了一天,眼下好不容易睡下女儿,仔细的把了把脉,对原本就在屋子内,正忧心忡忡看着女儿的妻子摇了摇头,告诉妻子不用担心的袁至正。

    突然想起出事的那一日,当说是要自己寻找夫婿,拎着从自己哪里敲诈的罗盘,外出整整一天女儿。很晚才步履蹒跚,衣衫凌乱翻墙回来。一眼就看出女儿身子被毁了的自己,一再追问才知道她遇到什么事情后。妻子当即昏倒,而几个儿子拎着宝剑,要去报仇的混乱场面。

    袁至正也只能轻声吩咐了几个丫鬟小心伺候后,才拽着一脸忧心的妻子,离开了女儿的卧房。走到院子里面。出身书香门第,自成亲这么多年以来,连脸都没有与丈夫红一下的妻子,此时却是怒视着自己的丈夫道:“你就惯着吧,一个女孩子习武我忍了。”

    “整日里面不着家,到处疯跑我也忍了。可现在,她任性非要留下这个孩子,还把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你让我还怎么忍?我当初要进宫找皇上,你非不让不说,还连夜举家都搬回了陕西。现在传闻那个英王,要与桂林郡王府郡主成亲了,那我们家宝儿怎么办?”

    “难道,我们家清清白白的女儿,就守着这个孩子,连一个名分都没有的孤苦过一辈子?此事,你这个当爹的不出头,我这个做娘的不能不管。等孩子生下来,我就抱着进京去打御前官司。皇帝若不给我们袁家一个交待,我便抱着孩子一头撞死在丽正门外。”

    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妻子,袁至正轻轻的将妻子抱在怀中,微微长叹一声之后道:“若薇,你心疼宝儿,难道我就不心疼宝儿了吗?你想给宝儿讨一个说法,我又何尝不想给女儿讨一个说法。她可是咱们袁家的掌上明珠,也是我袁家三代唯一的女儿。”

    “从小到大,我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论家世,咱们袁家不次于他桂林郡王府。论长相,咱们宝儿也是娇俏可人,想必也同样不会逊色于那个郡主。若是官司真的打到了皇上那里,我也不怵的。可我也是没有法子,一个宝儿,还是咱们袁家满门几百口子,你说我顾那个?”

    听到丈夫的这番话,原本气势汹汹的妻子,在想起来一些事后,突然之间有些平静了下来。看着丈夫,良久后才有些不坚定的道:“难道,在宝儿怀孕之后,你与我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这天下真的要发生大乱,这大齐朝的国运到头了?夫君,你不是在哄骗我罢。”

    对于妻子的半信半疑,袁至正苦笑连连:“不是要发生大乱,而是大乱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已经吩咐继尘,下令我袁家门下各道观,从明日开始闭门自守,并暗中囤积粮食与药物。宝儿现在留在袁家,哪怕是后半辈子,只能守着孩子过一辈子,也要好过去为天家陪葬。”

    “若不是起了十几次卦都是这个结果,你当我会真的面对女儿被欺负,而无动于衷吗?现在进了天家,就等于进了火坑。你也是饱读诗书的人,也知道这历朝历代,那个亡国的帝王之家有好下场的?不说别的,前唐亡国的时候,那些王妃、公主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你要是真疼爱宝儿,就不要去找皇上,更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个孩子是英王的。当初,我为何在查出宝儿有了身孕,宝儿又死活要留下这个孩子后。当即便决定从汉中府,搬回这终南山无人知晓,是我袁家门下的道观隐居?我如此做,就是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命。”

    “更是要保住咱们宝儿命,哪怕是她后半辈子孤苦一生也罢。因为一旦大齐朝这次国运真到头了,传出去这个孩子是前朝血脉,她们娘俩甚至咱们袁家满门,这几百口子的人命都保不住。这斩草不除根,那些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上位者们,哪能真的睡得着?

    “便是本朝,别看眼下开国已经百余年,但却一直都没有放弃追杀前朝余孽?只要发现一个李唐后人,哪怕明知道是假的,哪怕他现在只是一个要饭的,也是男丁都斩立决,女眷或是没进宫终身为奴,或是流放到陇右自生自灭。甚至那些曾经给他钱的人,都要受到牵连。”

    “你难道真的要我,在明知道这个结果的情况之下,拿着宝儿母子的性命,这袁家满门老少,几百年的基业去冒险?若薇,我对宝儿的疼爱不比你差。可孰轻孰重面前,我也这是没有办法。还有,涉及到英王的卦象,我虽说看的不是太明白。”

    “但我过两日开始会闭关一段时日,以便待宝儿生产后,重新全力给宝儿母子起一卦。如果天道真的如此,就绝非单靠人力可以挽回的。我们除了认命之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放心吧,就算无法改变,我也会保护好我们的宝儿,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依偎在袁至正怀中的袁妻,看着丈夫紧锁的眉头,又看看女儿紧闭的房门,轻轻叹息一声:“真是冤孽啊,也许这就是宝儿的命。若是我们当初在看的严一些,也就是不会发生这件事情了。那个英王看起来文质彬彬,可谁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一个禽兽。”

    对于妻子的这个评价,袁至正没有回答。而是在感觉到夜间山里面的凉风之后,将怀中有些身材娇小的妻子,抱的更紧了一些。他们夫妻成亲三十余年,当真是一直恩爱如一日。可以说除了今儿,为了女儿以及腹中孩子,前途一事之外,夫妻之间是从来都没有红过脸。

    千里之外终南山之中,发生的这件事,此时远在京城中忙着政务的黄琼,自然不会知道。他更不知道,在那件事之后自己遍寻不到,眼下正怀着自己孩子的袁宝儿,居然会躲在这个山中的小道观之内待产。再有两个多月,自己即将便有了一个新的孩子出生。

    虽说即将大婚,但自己的婚事,黄琼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插不上手。不仅皇帝每日都堆积大量的政务给他,还要处理山西平乱事宜的黄琼,根本也没有精力在处理自己的婚事。而且自己那位皇帝老爷子,也不打算让自己插手不。所有的事情,都由宫中与礼部亲自操办。

    黄琼就犹如提线木偶一般,在需要的时候露一个面便可以。此次大婚,黄琼甚至省心到聘礼是多少,都不用他自己操心。至于对方给的嫁妆名单,都没有落到他的手中。虽说也知道,自己这件婚事,恐怕背后的博弈无处不在。甚至就连彩礼与嫁妆,都会成为博弈的一环。

    但如果说黄琼心中舒服,却是根本就不可能的。这天下政治联姻事情有的是,尤其是在权贵之家,没一个娶进来的儿媳妇,嫁出去的女儿都不是白给的。便是天家,也是很难逃过这种定律的。历朝历代,被当做礼物送出去和亲的公主又有多少?

    这种事情,黄琼也知道自己根本就跑不掉。可逃不掉归逃不掉,可自己婚事变成博弈的战场,却就是黄琼所不愿意见到的了。一想到自己那位皇帝老子,黄琼却是也无可奈何。自己也不是没有争取过,将婚事的主导权抓在自己的手中。

    可老爷子那里无论黄琼说什么,永远都是一句话在等着他,此事朕亲自在操办你有何不放心的?朕会亏待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几句话,便将黄琼接下来的所有话,都给轻飘飘的堵了回去。哪怕说后面那句的时,颇有些咬牙切齿,但也死活松口。

    无奈的黄琼,也只能放弃了所有的打算。随着大婚的日期越来越近,黄琼非但没有一点要成婚喜庆,反倒是心里面越来越烦躁。眼看着再有五天,便是采纳日子,黄琼心中烦闷不减反增。刚刚处理山西发来的军情后,实在有些烦躁的黄琼,想着丢下了笔去御花园散散心。

    却没有想到在御花园内,正巧遇到正在御花园散步的永王母庄妃,与何府那位夫人正在一边在湖边散步,一边在小声交谈着什么,两个人貌似很熟悉的样子。差了一个小太监去打听才知道,眼下这御花园内荷花开的正盛。今儿是庄妃约自己未来亲家,一同前来赏荷。

第五百四十七章 慎妃的心思

    那个小太监打听的很仔细,原来希望未来儿媳妇,能够管住自己那个,她心目之中到处惹事生非儿子的庄妃,对这个亲家很重视。隔三差五不是赏一些东西,便是邀请亲家进宫一聚。尤其是在何家铲出任山西节度使后,庄妃对这位亲家母邀请,更是一下子频繁了许多。

    看着御花园内湖水旁,正在不知道交谈什么的二人。黄琼的目光,几乎都放在了那位身着单薄夏裙,将丰盈的身材更加彰显无遗的何夫人身上。那眼光恨不得,直接将人吃干净吞下肚子。而在他身边那个小太监,看着自己主子眼光,却是了然一笑。

    小声的,附在黄琼耳边说了几句话。听着这个自己在宫中不多心腹太监的话,黄琼微微一怔。他没有想到,庄妃居然在自己这个亲家进宫之后,基本都是要赐宴的,而且还要饮酒的。对于这个小太监的办法,黄琼微微犹豫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没有耐住诱惑点了点头。

    不过黄琼虽说点了头,但有些不放心的压低声音。告诉那个小太监,等会人喝醉后送到慎妃的宫中,不要送到自己在宫中日常办公与休息的地方。在黄琼看来,现在已经彻底成为,自己用来对付德妃棋子的慎妃那里,比到处是眼线的自己那里要安全的多。

    至于庄妃拼命拉拢亲家的那点小心思,黄琼倒是一笑了之。他与永王是兄弟,永王更是他得力的帮手。只要这个家伙,不真的把天捅个窟窿,黄琼自信还是能够包容的。更何况,永王本身就是一个人精子,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面门清的很。

    虽说那个家伙,很多时候总是在作死的边缘试探,但却从来都不越过底线。因为永王很清楚,皇帝的底线在哪儿,自己的底线在哪儿。自己这个弟弟,能容忍他的最终底线在哪儿。就像前次与北辽梁王打架事件,皇帝虽说给了罚俸一年处罚,自己不也是想法子给补上了?

    对于黄琼来说,庄妃那点小心思其实是没有必要。自己若是铁了心真想动永王,又岂是一个何家能够庇护得了?不过,庄妃盼望着自己儿媳妇,能够管住自己那个牲口一样儿子这一点,黄琼倒还是举双手赞成的。别的不说,永王那个乱七八糟的内宅,的确得有人管了。

    若不是眼下也许多少有些草木皆兵的老爷子,态度过于坚决。单就他个人来说,是不赞同永王婚事推后的。甚至黄琼感到,越是眼下这个时局,越是有人能够约束永王才好。别等那个家伙,真的惹出什么滔天祸事,到时候做什么都晚了。

    接到黄琼的吩咐,那个小太监急匆匆的领命而去。在贴身太监领命而去后,又盯着何夫人看了好大一会,黄琼才转身回到了温德殿那里。只是回去后,心里面像是猫抓一样的他,看着桌子上的奏折,却是半点也看不进去。脑海之中,都是那位何夫人的影子。

    直到小半个时辰后,那个小太监总算返回,向着黄琼微微点了点头,示意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人已经送到该送的地方了。接到心腹的这个消息,早就已经有些坐不住的黄琼,立马避开周边的人,小心翼翼的赶到慎妃寝宫。

    见到黄琼进了自己寝宫,慎妃轻轻呸了一声道:“原本以为你是一个好人,结果没有想到你与蜀王不过是一丘之貉,甚至还不如蜀王。他看中了,至少光明正大直接去索要。你可倒好,搞这种调调搞到我这里。难道我这么让你看不上眼,还是你拿我这里当做青楼瓦弄了。”

    对于慎妃的不满意,外加上多少有些拈酸吃醋的意思。此时已经有些急不可耐的黄琼,只是笑了笑没有理会。而是直接进了慎妃寝宫一间偏殿里,此时那位何夫人因为饮酒有些多,正在榻上酣睡。黄琼派人送过去的蜀中佳酿,可不是这些妇人平日饮的葡萄酒可以相比的。

    原本这个时代,名门贵妇饮酒都是很普遍的。只是这些妇人,一般喝的都是度数很低,甚至不比黄琼前世的啤酒,度数高到那里去的江南女儿红,绿蚁酒、葡萄酒等酒类。这次黄琼以感谢何家人,对此次推迟永王婚事理解为借口,而送过来的可是地道的高度蜀中佳酿。

    黄琼派去的那个小太监,又是一个极能说的。尽管何夫人不太想喝,但在不希望得罪黄琼的情况之下,还是硬着头皮喝了几杯。在加上虽说不知道黄琼的真实意图,但也知道眼下自己儿子的前途,甚至命运都掌握在黄琼手中的庄妃。生怕引起黄琼的误会,也跟着劝了几杯。

    这一来二去,便饮得有些稍多。别说她,便是庄妃都也有些喝多了。原本庄妃是想着留她在自己寝宫醒酒后再回去,但想起那日黄琼轻佻举动的何夫人,却是知道宫中不是自己久留之地,还是坚持要回去。只是这些蜀中佳酿后劲太大,出了庄妃寝宫便醉倒了。

    送酒去的小太监,见状心中不由得暗喜,立即以自己回温德殿,正好顺路将人送出去的名义,加上五十贯钱的收买,很简单的便将送何夫人出宫的,庄妃身边太监打发回去。避开其他人思想后,将其搀扶到了与庄妃寝宫相邻的慎妃那里,并交待慎妃这是英王的吩咐。

    而慎妃本就七窍玲珑之人,见到黄琼吩咐将人送到自己这里,又见到这位何夫人虽说年以四十,可身材却是相当的凹凸有致。相貌更是艳丽无比,别人不说根本看不出来已经四十许人。那种成熟的风韵,绝非一般女子可以相比的。丰盈程度,便是连自己都要嫉妒。

    尤其醉酒之后,脸上那一抹嫣红,更是显得极其迷人。慎妃,又那里不明白黄琼的心思。只是明白归明白,可多次引诱都未成功,甚至还挨了不止一顿训斥的她,又岂能对黄琼这种暗度陈仓,放着上赶着送上门的自己不去碰,反倒去找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女人,不心生嫉妒?

    所以,才有了黄琼进门的那几句话。那些话,不仅是嫉妒,更有几分怨恨也包含在其中。只是对于她的讽刺,黄琼连搭理都没有搭理她。就当她不存在一样,差一点没有直接将她给气疯。而此刻已经进了偏殿的黄琼,又那里有心思去搭理她的疯言疯语。

    看着卧榻之上正在酣睡之中的妇人,那极其诱人的火爆身材。此刻心火上来已经什么都不管的黄琼,那里还顾得那么多,几把便剥了光后便压了上去。此时屋子内正在与佳人**的黄琼,却不知道屋子外正听他墙根的慎妃,一边为其打着掩护,一边脸上充满了嫉妒的表情。

    不过再想起屋子里面那个女人的身份,正在听墙根的慎妃,却是突然眼珠子一转,好像心中有什么主意一般。脸上带着一副神秘微笑的,离开了黄琼所在的屋子。当然以慎妃的为人,知道现在黄琼捏死她们母子,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的她,自然不会蠢到拿这件事做把柄。

    她只是想到了,用什么法子来让吸引黄琼就范,彻底的让自己与黄琼,成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彻底的捆绑在一起而已。何夫人?很不巧,她在进宫之前,与何府的那位大儿媳,与正寡居在娘家的长女都是手帕交。而这姑嫂两个,貌似不比她的这位婆母差到那里去。

    眼睛一转的慎妃,心中立马便有了主意。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认为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向来都是不折手段的。蜀王死后,虽说黄琼答应过,保她母子的安全。总是担心在需要的时候,自己有可能像是一块破布一般被黄琼抛弃,甚至被推出去当做替罪羊。

    所以为了自保,也为了排解没有了蜀王死了,皇帝现在根本就不到她寝宫后,寂寞难耐的空虚,她一直都在挖空心思,想要与黄琼的关系更近一层,而绝不止步于眼下的相互利用。在她看来,只有关系更亲密一层,才是对自己与儿子最好的保护。

    而此时正在折腾何夫人的黄琼,又那里会知道,外面已经被他拒绝多次,却一直对他贼心不死的慎妃,会想出新的办法来。怀中这个让他朝思暮想了很久,如今总算得手的女人,又那里让他会有心思去想别的东西。尽管他也知道,此事做的不是一般不地道。

    若是搁在他前世都够判刑的了。可此时的黄琼,又那里顾忌到那些,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停下来。便是怀中妇人在中途酒醒,发现了自己正在英王的怀中而拼命挣扎,都没有让他停下来。直到人实在无力承受,才松开此时已经软如一滩烂泥的妇人,抱在怀中轻声的抚慰。

    面对着黄琼的温声细语,何夫人几次都没有摆脱开他罪恶的手后,也只能低声哭泣道:“你身为当朝亲王,怎么可以这么做?我是你嫡亲兄长的岳母,换句话来说,也算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可以如此的对我?今后你让我有何面目见人,又有何面目去见我家老爷和儿女。”

    怀中女人声音之中,压制不住的悲伤,让黄琼却是歉意吻了吻她的脸庞后道:“这事千错万错都是本王的错,夫人今后便是要杀要剐,本王也只能受着。谁让本王那一日在见到夫人之后,一直对夫人念念不忘?.若不是今儿的意外,本王恐怕还要为夫人魂牵梦绕下去。”

    “对于夫人,本王只能说抱歉。可今儿的事情,本王却是不后悔。若是错过今儿的机会,本王恐怕才会后悔终生。夫人,若是真的不甘心今儿的事情,就算一刀杀了本王,本王也会受着,绝对不会反抗。也保证皇上那里,绝对不会对何家追究。”

    说到这里,黄琼将背对着自己的何夫人强行转过来。不顾其挣扎,狠狠的吻了上去。直到将人家吻得有些上不来气后,才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嘴角露出一丝邪笑道:“不过,本王感觉,方才夫人醒过来不在挣扎之后,貌似也很是享受。看来,夫人也是久旷之身那。”

第五百四十八章 无道

    黄琼的话音落下,面对着黄琼这番明显占了便宜,还倒打一耙的话,何夫人再也控制住情绪,原本已经有些平息下来她,又再一次低泣起来:“你这个人,怎么可以如此的无耻?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辱了我的清白不说,现在反过来还要诬陷我。”

    “何家满门忠烈,我夫君眼下正在山西路为朝廷平乱。可你辱我清白不说,还要如此的羞辱我,难道真的就不怕这天下的功臣,文官武将寒心吗?我知道,我杀不了你,就算为了何家满门,我也不可能杀了。杀了你,遭殃的是何家。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以死明志了。”

    “反正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妇人,我这条命也不精贵。我用我这条命,让这普天之下的所有人都看看,这大齐朝未来的储君,当今的皇子、亲王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我是杀不了你,可我要让这天下之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让这天下人,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何夫人说完这番话,却是让黄琼吓了一跳。自己当时只顾着享受,却忘记了万一这个女人性子刚烈,真的一死了之怎么办?这可要坏朝廷和自己大事。想到这里,黄琼连忙将妇人抱在怀中道:“夫人,本王说错了吗?方才,夫人可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也是热情的很。”

    “夫人,也不必如此恐吓本王。夫人若是真的如此做,难道就不为自己的儿女想想吗?别忘了,再有一年你的女儿,可就要做亲王妃了。何家一大家子人的前途和命运,还都掌握在夫人手中。既然有这么多的负担,还有本王在呵护着,夫人又何必搞出什么以死明志来?”

    说到这里,黄琼很是邪性的舔了舔,何夫人那个小巧的耳垂,轻声笑道:“更何况,若是夫人不在了,本王又岂不是孤单寂寞?本王可舍不得夫人这等活色生香的美人。所以本王以为夫人还是好好活着,享受这美好生活为好。夫人,您说是不是?”

    黄琼拿着何家人,尤其是她一双亲生儿女作为威胁,虽说自己也感觉到实在龌蹉。可问题是,效果也是立竿见影。何家,尤其是一双亲生儿女,明显是这位何夫人的软肋。待黄琼的话音落下,何夫人就好像一下子被抓住了七寸一般。除了低声哭泣,再也不敢说其他的了。

    看着平静下来不说话的何夫人,黄琼一边拽着她的小手向下伸去,一边伏在她的耳边,轻声的笑道:“虽说这么做的确有些卑鄙下流,可只要能让夫人放下不该想,好好留在本王身边,本王也愿意做这种卑鄙下流的人。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夫人,你说是不是?”

    感受到手中的东西,何夫人犹如被烫到了一般,急忙想要松开手。却无法摆脱硬被按着的手,只能无奈的道:“英王身边美女一大把,又何必缠着我这个都要做岳母人?我都这个年纪了,求求英王殿下还是放过我吧。今儿既然已经得手,以后就不要缠着我了。”

    对于何夫人一直在躲闪的眼光,以及拼命想要抽回的手,黄琼却是微微一笑后,一边亲吻一边笑道:“夫人刚刚是很享受,可本王却远还没有尽兴。这个忙既然是夫人开的头,夫人自然要有始有终的帮到底。”

    看着黄琼变深的眼色,也知道自己肯定是躲不过的去何夫人,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英王殿下,今儿既然已经如此,我便随你折腾。但我求求你,今后放过我吧。我都已经这个年纪了,若是传出去,你是当朝皇子没有人敢说你,可我该如何面对我的家人与儿女?”

    对于何夫人已经是苦苦哀求的话,正要低下头亲吻她的黄琼,却是笑道:“夫人如此的活色生香,又那里老了?更何况,年纪越大本王越喜欢,本王那里又舍得放手?放心,此事夫人想要公开就公开。若是不想公开,本王向夫人保证,这天下就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事情。”

    话音落下,又是掀起了一番风雨。待黄琼尽兴起身穿好衣服之后,又蹲下身子亲手为已经再一次成了一滩烂泥的何夫人,一边恋恋不舍的上下起手,一边穿着衣服。只是习惯了某些事物的他,在给人家穿衣的时候,很是顺手的将人家兜衣揣在了怀中。

    轻轻吻干了妇人脸上,被自己折腾不堪承受时留下的,尚未干涸泪痕,黄琼又将其抱在怀中很是亲吻。外加轻薄了一番后才满是怜爱的语气道:“好好休息一会,本王会安排人送你出宫。放心,只要你今后乖乖听话,本王非但不会为难何家的,而且还会多加给予照顾的。”

    在黄琼离开之后,何夫人看着自己身上衣物,却是一时不知所措。想起黄琼即霸道,又带着几分无赖的话。给自己穿衣时却又有几分,自己从未在丈夫身上享受过的温柔时,却有些呆住了。自成婚后一直谨守妇道的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与丈夫之外的人做这种事。

    原本羞愤欲死的她,现在却又带着几分迷茫。这位何夫人良久都没有想出来,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就这么一直坐在榻上发着呆。一直到慎妃进来,将一件自己没有穿过的兜衣递给她。才反应过来的她,不敢面对一脸了然神色的慎妃,匆匆穿好后有些仓皇的离开。

    只是不敢面对慎妃的她却不知道,在她离开的背后,那位慎妃脸上得意的笑。有了这一次,这位有苦说不出的何夫人,好长一段时日都不敢在进宫,生怕再被有些近似乎无赖的英王给缠上。对于她来说,这一次已经足够了。若是再有第二次,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家人了。

    尤其是回府之后,看着自己满身吻痕,甚至好几天都没有敢沐浴。心中也庆幸丈夫现在不在家,否则她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去面对丈夫。哪怕自己是并非有意,做出这种错事的。是被那个英王陷害,可这些话说出去又有谁真的会相信,堂堂的皇子会看上自己这个半老徐娘?

    不过,一直心中彷徨的她又那里知道,那位她一直躲着的英王。既然惦记上了她,又岂会真的只是因为她躲着,而就此放过她?偷了一次腥的黄琼,又那里不会想着第二次?虽说也有些犹豫,也在骂自己龌蹉和无耻,可并不打算放弃已经到了嘴里的那块肉。

    相对于离去时,心思纷乱有些仓皇的何夫人。偷腥得手之后的黄琼,返回自己批折子的地方。虽说何夫人一个人,根本无法让他尽兴。但此时的他,却是感觉到分外的舒畅,心中原本的烦躁也去了大半。便是那些堆积如山的折子,在批起来也顺手的多了。

    甚至在批折子的时候,嘴角露出的那一丝笑容都比以往更盛。只是此刻的他,嘴角显露出来的那一丝笑容,怎么看怎么都有些猥琐。而看着自己主子脸上的笑意,那个刚得了二百贯赏钱的小太监,看着手中随时可以兑付的武威钱庄银票,心中却是想着下一次该怎么安排。

    批完了折子后,难得放松过一些的黄琼,把玩着手中的兜衣,脑海之中不时回想起方才的风光。只是想起了此时远在山西,正在调集卫军,清剿民变的何家铲,原本一直都挂在嘴角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凝重。此时的他,突然想起来了南北朝时,那位与自己大将妻子私通的陈后主。

    大敌当前,身为陈军将领的丈夫在城外与隋军苦战。他将人家夫人招到宫中赏赐,却在发现人家妻子貌美如花后,便留在宫中据为己有。最终使得军心尽丧、建康城失守,自己也沦为了阶下囚。这位荒唐无道的陈后主,一向被历代皇帝用来教育子孙的典型。

    自己今儿的这个做法,与那个荒唐无道陈后主又有什么区别?人家丈夫在前方为自己卖命,自己却是做下此等下作之事,想到这里。黄琼不由得有些汗颜。觉得自己这件事情,做的实在有些荒唐透顶。只是一想起方才怀中软玉生香,却是又不禁控制不住自己心猿意马。

    他没有想到何夫人已经年以四十,却保养如此之好,根本就不像是有过两个孩子的人。嗅了嗅兜衣上依稀还带有的体香,黄琼却是摇了摇头,一时心中很是有些矛盾。不知道,是该将这种龌蹉的事情继续下去,还是该放弃。

    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却是最终轻叹一声。内心还是有些舍不得,真的就这么彻底放弃的黄琼,将手中兜衣重新揣进怀中。在回到府中之后,将那件兜衣偷偷的藏在书房之中,与之前那两件都放在了一起。这事,他可不敢让何瑶与段锦知道。

    何瑶现在还没有出月子,段锦怀着身子,反应又是极大。若是知道自己出去偷那啥,还做出这种下作之事来,再气坏了身子自己可就作孽了。也许是心中有愧,陪着段锦用了晚膳之后,黄琼便直接去了何瑶的屋子。陪着何瑶说了好大一会话,又逗弄了一会三个孩子。

    黄琼看得出,吴紫玉姐俩对何瑶,还有孩子照顾的都很好。虽说还没有出月子,可何瑶已经恢复一些往昔的风采。三个孩子,也逐渐开始长得开了一些。尤其是两个女孩,胖嘟嘟的很是招人稀罕。虽说奶水有些不够三个小家伙吃,可何瑶还是坚持以自己母乳喂养。

    三个孩子,每次至少有两个是由她亲自喂养。府中提前雇佣的几个奶娘,只是用来作为补充而已。看着哺乳时,一脸母性光辉的何瑶。黄琼却感觉到一种别样的,更让自己痴迷的风韵。只是当他的目光,扫过正在吃奶的小女儿手腕上那串手链,却又是有种牙疼的感觉。

    好不容易等到何瑶哺乳完事,黄琼一边逗着三个孩子,一边将又丰盈了许多的何瑶,轻轻抱在怀中。也许认为,满月之后这个孩子将会被送入宫中,交给黄琼母亲抚养。所以现在的何瑶,多少有些偏心这个孩子,想要在孩子离开之前尽可能的多照顾一些。

第五百四十九章 还是不办为好

    何瑶自己母乳不够三个孩子吃的,都是尽可能的先喂饱小女儿。至于其他两个孩子,吃奶娘奶水反倒是更多一些。这个相对于自己母亲来说,更加贪恋祖母的熊孩子,现在倒成了兄妹三个之中,最得到母亲照顾的哪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自始至终都吃母亲奶水的孩子。

    嗅着何瑶此时满身的奶香,看着三个孩子红扑扑的小脸,黄琼道:“还有几日,这三个孩子便要满月了,这个满月酒想要怎么办?不管怎么说,这三个孩子都是我长子、长女,也是咱们英王府前三个孩子。尤其是这三丫头,满月就要进宫,所以我的意思还是大办一场的好。”

    “反正现在老爷子,也给了你们名分,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要你开心就好。不过,究竟该怎么办,还要看你的意思,毕竟现在你是管家夫人。你早点拿定主意,我这边就开始写帖子。早点通知下去,免得临时抱马脚在惹出麻烦。也省的朝中那群马屁精总是再追问。”

    依偎在爱郎怀中的何瑶,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我的意思,就是家人们一起吃个饭便是了。你马上便要大婚了,这个时候大办不是打桂林郡王府,还有司徒妹子的脸吗?再说,现在天下不怎么太平,这个时候大办,又让这天下的百姓如何看你?”

    “现在这三个孩子大办了,那等段锦生了你办不办?她是大理国的长公主,身份是你身边所有女人之中最为贵胄的。到时候若是不办,你让她怎么想,让她腹中的孩子大了会怎么想?都是你的孺人,至少在府中地位都是一样的。给这三个孩子办,不给她的孩子办凭什么?”

    “哪怕我也知道,段锦不是那种小肚鸡肠,鸡蛋里面挑骨头的人。可给我办了,到她孩子满月不办,委屈的不仅仅是她,更还有她的孩子。可若是办了,她的身份老爷子不允许外传,到时候一旦被人认出来,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到时候办不办,都是一个头疼的事情。”

    “再说,你现在身边这么多的女人。我看晚清她们,在我有了身子之后,也在一直跃跃欲试,想要给你生个孩子。府中现在就只有这三个孩子,将来指不定一年添几个。到时候,这个孩子满月酒都要大办?若是都大办,先不说这天下的官员与百姓怎么看你。”

    “单就这费用,府里面也支撑不起。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可我却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爷,我知道你疼我,可越是这样我越是要多考虑一些。给我办了,到时候不给她们办,这不显得你厚此薄彼吗?要想家宅清净,不把家中搞得鸡飞狗跳的,你一碗水还是要端平。”

    “反正我娘家早就没人了,也没有人需要我给他们争脸。一个满月酒便大肆操办,我也怕折了几个孩子的福气。我想着,就是府中家人们聚一聚便是了。我再自己拿出一些体己来,派人去外城的流民区舍一些粮食与衣物,给孩子们多积一些福,也比大吃大喝强得多。”

    到底是贤惠之人,何瑶想得可谓不是一般的周全,而且看的也很长远。只是对于何瑶的想法,黄琼却也只能苦笑。何瑶想法是好的,可以现在自己的身份地位,这几个又是自己的长子、长女。虽说不是嫡出,可满朝官员,又岂会放弃这个拍自己马屁的机会?

    便是桂林郡王府,恐怕也会做做样子,送上一份不菲的薄礼。对于庶出之子,无论你的母亲在受宠爱,但人家心中是必真的在乎。可这满月礼送不送,却是相当于一个态度,甚至是站队的问题。黄琼也知道,何瑶说的没有错。这个时候若是大办,对自己影响很不好。

    可这个满月酒,无论自己办不办,恐怕未必会像何瑶希望的那样。不过,何瑶的担心,对于现在身边女人数量,已经着实不算少的黄琼,来说也的确是一个问题。这个头一旦开了,后面的事情就不好办了。正像是何瑶说的那样,到时候办与不办都是一个头疼的事情。

    想了想,黄琼还是打算先按照何瑶的想法去做。不过何瑶提起娘家人,黄琼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便道:“瑶姐,你想不想你的家人?我还是帮着你寻一下他们。我听你提起过,你父亲曾经为官,找起来应该不是什么麻烦事情。岳母虽说不在了,可岳父毕竟还在。”

    现在也是做娘的人了,何瑶又如何不想自己的亲人?可一想起自己过去的经历,何瑶却是有些黯然的道:“爷,不用去找他们了。就是他们找来,我也不想再见到他们。当年,他那么绝情的把我当做包袱,甩给义父的时候,我就当做自己,再也已经没有家人了。”

    只是想起一个人,何瑶犹豫了一下之后道:“爷,如果你真的想要帮我找娘家人,我倒是希望你能帮我找找我的姐姐。我六岁那年家乡遭了灾,娘带着我和姐姐去投靠在外为官的父亲。姐姐当时比我只大两岁,但对我一向都很好。

    “我中途口渴闹着要喝水,姐姐就去帮我讨水喝。只是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当时我们只有母女三人,在到处都是灾民的情况之下,又哪敢单独上路?这一路上,是跟着大队灾民一起走的。当时姐姐迟迟没有回来,一同出来的灾民都快走光了,天也快要黑了。”

    “娘也不敢在等下去了,也只能带着我跟着走。那个时候,人都饿得两只眼睛冒绿光。人,尤其是女人和孩子一旦落单了,不是那些饿红眼的人抓去杀掉吃了,就是被狼或是野狗给吞噬了。当时,那野狗吃人吃的眼睛都红了。见到落单的人,都敢直接扑上去撕咬。”

    “娘实在不敢带着年幼的我,留下来等姐姐。哪怕心中再有万千的不舍,为了保住自己与我,也只能放弃等待,跟着灾民大队离去。到了父亲那里,没有想到父亲已经纳了两房小妾,心思都放在了两个新欢身上,根本就没有想过我们母女。”

    “知道姐姐走失,不仅没有想着去找,还指责母亲不该去他任上。甚至还把我们母女,丢在一间偏房里面不管不问。母亲带着我这一路上吃尽了辛苦,不仅提心吊胆怕被人捉去吃掉,还经常忍饥挨饿。父亲为官多年,每年寄回家的钱,只够我们娘三勉强糊口。”

    “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接连纳了两个小妾。母亲在家侍奉老人,那点有限积蓄,都给祖父母瞧病了,身上连件多余的衣服都没有。外出逃荒,就连盘缠都没有。是一路上靠着讨饭,才勉强支撑到他任所。女儿走失一个,丈夫又如此无情,母亲一股火便病倒再也没有起来。”

    “更是为了姐姐走丢一事,一直都在埋怨自己。临终之前拉着我的手,叮嘱我一定要找到姐姐。其实,不单单母亲那件事之后,我也一直在恨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那么不懂事。我从恒山下来,也曾经去姐姐走失地方多方打听过,只可惜一直都未能如愿。”

    “爷,你若是真想帮我找娘家人,就帮我找找姐姐。如果说娘家人我认的,就这么一个姐姐,其他人与我在没有半点关系。他对我们母女的无情,早就让我们伤透了心。丢下我那些年,便是一文钱都没有给过。若不是义父义母,我恐怕早就饿死到不知道那里去了。”

    “其实,我原本不叫何瑶。我本姓陈,因为我生的那天正好是满月,所以娘给我起的名叫做陈月。陈瑶是我姐姐的名字,在姐姐丢失之后,为了纪念她,母亲才给改名叫做陈瑶。后来我又被续弦的父亲,丢给了义父抚养。跟了义母的姓,才改名叫做何瑶的。”

    看着提起娘家人,何瑶有些黯然的脸色,黄琼有些心疼的将何瑶抱在怀中,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小脸道:“瑶姐,别伤心。你父亲那是有眼无珠,这么贴心的一个女儿都能舍弃掉。现在你有了我,还有了咱们三个孩子,更还有锦姐与晚清她们,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与亲人。”

    只是听到何瑶提起自己的姐姐姓名,又仔细看看何瑶眼下丰润了许多的面容,黄琼心中原本就有的那种熟悉感,又一次升了起来。但黄琼却又一时不敢确定,便暂时道:“瑶姐,你放心,我这就派人想法子寻找。若是姨姐尚在人世,只要多费心思便一定能够找到。”

    听着丈夫体贴的话,何瑶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进行下去,而是将目光转到了小女儿身上,语气之中带着不舍的轻轻道:“爷,等到满月之后,真的要把二丫送进宫去吗?虽说我也知道,这小丫头待在娘娘身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我真的有些舍不得啊。”

    三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大名的起名权在皇帝那里。作为父亲,黄琼也只有给孩子取小名的权利。原本就够郁闷的他,偏偏又是一个天生的起名困难户。便是三个孩子的小名,都想了好半天才定下来。真真有些枉费他,往日里面读了那么多的书,还总是自认为是才高八斗。

    好在起小名只是需要一些吉祥,或是顺口便可以。当然起一个好养活的,类似于狗蛋、菜头一类的贱名,哪怕是小名,黄琼也是绝对不愿意的。他觉得即便是小名,作为自己的儿女也应该霸气一些。结果他给三个孩子取的小名,干脆叫做龙儿、虎儿、豹儿。

    结果,这三个小名一出,诸女集体坚决反对。哥哥叫做龙儿倒也罢了,她们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可两个妹妹身为女孩子,小名叫虎豹成何体统?最终还是林含烟一锤定音,给老大取了一个马驹儿的小名。至于两个妹妹,则干脆叫做大丫、二丫,即简单好记,又朗朗上口。

    对于何瑶这三个孩子,终身也许都不一定会有自己孩子的林含烟,可谓是真的疼到骨头里面去了。不仅每日都带花朵来看弟弟妹妹,而且白天几乎都留在何瑶院子里面。一方面帮着吴氏姐妹照顾何瑶母子,一方面也是想要与三个孩子多呆一会。

第五百五十章 被女儿嘲笑了

    取了小名之后,林含烟当时还看着怀着身子的段锦,笑着说若是她将来生的也是女孩,正好可以顺延下去叫做三丫。其他几女若是也有了女儿,一样可以顺延下去。她倒是要看看,黄琼上辈子究竟有多少情人,这辈子究竟能排到几丫。

    林含烟的这个说法,得到诸女的一致赞同。因为女儿是爸爸上辈子情人,这辈子小棉袄的梗,早在何瑶有了身孕的时候,黄琼便与她们都说起过。所以,在大家一致同意之下,马驹儿、大丫、二丫这三个小名便定了下来,搞得黄琼很是郁闷一把。

    自己的亲生儿女,这大名冠名权轮不到他,他是实在没有办法。可小名的冠名权也被剥夺了,就让黄琼很是有些不高兴。最后夫纲不振,实在郁闷的黄琼,当夜便去了林含烟的院子,狠狠惩罚了林含烟一夜。直到将佳人惩罚的第二天都没有起来,心中郁闷才算是散了去。

    今儿听到何瑶提起这个出生第二天,搞出那么一件事情。眼看着满月将至,要被送到母亲身边的小丫头。想起孩子取名一事,本就有些郁闷的黄琼,此时更加郁闷,也有些无可奈何的道:“没办法,这都是这小丫头自己找的。那天的情况,你也是看到了,我又有何法子?”

    “好在母亲就在宫中,你若是想孩子了,可以随时去听雪轩看她。便是住几日陪着她,也不是不可以。等她再大一些,隔三差五的,也可以带回府中住个几天,想来母亲也不会反对的。不管怎么说,咱们两个还是她亲生爹娘嘛。只是这个小丫头,这么一点就古灵精怪的。”

    “若是长大了可怎么得了?送到母亲身边,倒是可以将她将来的性子好好磨一磨,省的将来让咱们这个做爹娘的头疼。不过,到底是亲生的孙女,又是母亲第一个嫡亲的隔代人。我想我当初学武的时候,遭过的那些罪,母亲应该不会舍得,让这小丫头再受一遍的。”

    只是说这番话的时候,看着从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起,母亲便从不离身。现在却带在这小丫头手腕上,因为胳膊太细足足绕了三圈的玉手链,黄琼对自己刚刚的推断,却又产生了怀疑。这串手链究竟代表着什么,黄琼虽说还不知道。可对于母亲的重要性,黄琼还是清楚的。

    所以他这些天,一直隐隐有种感觉,这串手链绝非是简单一个装饰品那么简单。若是这串手链真的代表着什么,恐怕这小丫头将来的日子,也许不会比自己当初好过太多。想到这里,黄琼即是心疼又有些担忧。只是母亲既然已经发话了,他又如何的敢阳奉阴违?

    对于现在就舍不得女儿的何瑶,黄琼又如何敢将猜测讲出来?孩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怕自己年轻时候吃了再多的苦。但没有一个母亲愿意自己孩子,重蹈自己当年吃的那些苦。若是自己如实将猜测讲出来,恐怕何瑶就算会拼了自己的命,也不会把这孩子送走。

    轻轻的抱起这个已经睁开眼,一看将来就是一个美人胚子。此时还不知道,在不远的将来在祖母手中会遇到什么。此时正裂开还没有长牙的小嘴,冲着自己笑得没心没肺的小女儿。却又心生爱怜的,很是小心翼翼的亲了亲女儿,已经长开了一些的小脸。

    看着笑得很是欢实的女儿,嘴上不说,可心里面实在有些心疼的黄琼,也只能摇头苦笑嘀咕:“你这个小丫头,笑吧。趁着现在笑个够,等将来在吃到苦头,可千万别哭鼻子。因为到时候,你爹我都救不了你。你没看你爹我,见到你奶奶都跟耗子见到猫一样。”

    “难道待在自己爹妈身边不香吗?等你进了宫,想你娘的时候,看你怎么办。你爹我小时候,被你奶奶练的差一点只剩下一口气。也不知道你奶奶,会不会看在你是她亲孙女的面上,对你网开一面。白天琴棋书画,晚上还要练武,到时候有你受的。”

    只是小声的嘀咕完,看着这个听罢自己的担忧,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反正依旧笑得没心没肺,貌似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担忧,当做一回事。现在更感觉是在嘲笑自己胆小,怕自己亲妈一样的小丫头。黄琼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熊孩子未来的担心,好像纯属有些多余。

    看着抱着女儿脸色一会担忧,一会满脸的不舍,现在更是一脸恼羞成怒,端是变化多端的黄琼。也听出在丈夫,不知道在小声嘀咕什么时,女儿发出的极其欢快咯咯笑声,很是让人有种在被嘲笑感觉的何瑶,现在同样感觉到将来,可能会为这个还没有满月小丫头而头疼。

    虽说也清楚女儿还没有满月,除了会哭会笑之外连话都不会说,那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也许这些天,这个女儿每次吃完奶,都会面带笑容,却从来都没有笑出声来。当然,有过生育经验的吴紫玉也告诉过她,孩子能笑出声得等到三个月后,这还得是身体好的孩子。

    所以对于今儿,这个还没有满月的小丫头,还是第一次笑出声,何瑶微微愣住的同时。却不知为何,在女儿这发出的第一次笑声之中。偏偏就是生出了这种,多少有些奇怪的感觉。哪怕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除了饿了或是尿了,这个基本听不到她哭声的女儿笑出声来。

    当真是夫妻连心,何瑶的这种感觉,与面对女儿时的黄琼,几乎是一模一样。有些无奈的从脸色变化多端的丈夫怀中,将这个古灵精怪女儿接过来。无奈的拍了拍,这个很是有些不安分的小丫头道:“你这个小丫头。连自己亲爹都敢嘲笑了,当真是有些无法无天。”

    “你爹这是心疼你,刚满月便要与爹娘分离,被送到你祖母那里。你这丫头,不知道感激,还在这里笑得没心没肺的,这良心跑哪儿去了。他是你爹,是你娘和这个家的天。这世上,现在恐怕你是唯一敢嘲笑他的人。你这个不孝女,要是再有下次,当心娘打你的小屁屁。”

    说到这里,何瑶与黄琼对视一眼之后,深有感触的道:“爷,我现在突然感觉,将这个小丫头,送到娘娘那里,交给娘娘亲自抚养,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留在我们身边,恐怕将来你我压根就没有办法,管住这个小丫头。也许真的将她送到娘娘那里,才更为适合这丫头。”

    对于何瑶的话,黄琼很是深以为然。只是话虽这么说,可两人却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为人父母者,这孩子在熊也是自己生的。哪怕是送到自己父母那里,又岂能真的舍得。只能又是爱怜的亲了亲,这个此时已经靠在母亲怀中沉沉睡去小丫头后,将目光放在了何瑶身上。

    因为保养良好,再加上身为人母,现在的何瑶显得更加的风韵。那种成为母亲之后,特有的成熟美,是还没有做过母亲的其他诸女比不上的。自何瑶有了身子之后,一直都没有在与她亲近过的黄琼,不由得有些动情。轻轻的将何瑶搂在怀中,几乎是不眨眼的盯着看。

    而看着黄琼不眨眼的盯着自己看,哪怕已经是身为人母,何瑶依旧羞红了脸。此时黄琼的心思,何瑶又岂会不明白?只是她现在还没有出月子,还不能陪黄琼。所以哪怕也多少有些动情,可也只能推了推黄琼道:“去找玉姐她们吧,等出了月子我在好好陪陪你。”

    也知道何瑶现在身子还不行,李大夫告诉过他至少得两个月。所以黄琼也只能按住心头的火气,抱着何瑶又是狠狠的吻了一番之后,才去了吴紫玉姐妹两个人的屋子。现在吴紫玉姐俩就住在何瑶院子里面,倒也方便了她。至于吴紫玉的两个孩子,现在基本都在段锦那里。

    段锦现在很重视这几个孩子,白天给几个孩子打基础,与她和林含烟两个读书写字,晚上亲自监督修习内功。虽说现在有了身子,再加上反应很大。但段锦却并未将功课停下来,反倒是因为担心自己过段时日,肚子大起来就没有办法教授,所以还加大了督促的力度。

    只是花朵,偶尔会被母亲接进宫住一段时日。像今儿,花朵就被母亲早早的打发京娘接走了。甚至连吴紫玉的女儿与侄女,也一并的打包接走。虽说不知道母亲此举的用意,但黄琼却知道,母亲时不时的将花朵接进宫,绝非是单纯的给寿阳做玩伴。母亲没有这么无聊。

    若是说母亲也看上花朵了根骨了,黄琼倒还是多相信一些。而对于母亲的用意与心思,黄琼总感觉,段锦知道一些什么。不过,哪怕是被黄琼折腾的神魂颠倒,但对于黄琼的旁敲侧击,段锦却总是闭口不言。只是告诉他,母亲绝对不会害花朵的,至于再多的就不说了。

    母亲不会害自己的这个养女,黄琼相信那是肯定的。只是段锦不想说,母亲更不会说,黄琼倒也没有追问下去。反正他也知道,母亲这么做肯定是有她原因的。今儿吴紫玉的两个孩子不在,吴芝玉的孩子年纪还小,这会早就睡的沉沉了,反倒是方便了黄琼去偷香窃玉。

    一夜的风雨下来,尽管第二天便是早朝,但黄琼却依旧不见疲惫。而随着三个孩子满月的日子越来越近,黄琼还是没有表达,更没有下帖子邀请其他人参加孩子的满月酒,倒是让朝中诸臣有些大惑不解。这可是英王府的第一个,哦,应该说是前三个孩子。

    不是传说那位何夫人,在英王面前很受宠吗?怎么孩子满月,连个庆贺想法都没有?别说朝中诸臣,便是皇帝也有些不解。自己那些儿子,那个不是有了孩子,满月、周岁都大肆操办。尤其是受宠爱一些的侍妾,生的孩子甚至要接连摆酒几天。从前太子,到沈王莫不如此。

    至于第几个孩子,根本就不理会的。自己虽说不赞同,诸王这种过于张扬的做法。可总归都是自己儿孙,也就没有拦着。怎么到了这个儿子这里,却偏偏搞得鸦雀无声?更何况,他这一胎三个,别说寻常百姓之家,便是对于更加讲究开枝散叶的天家来说,也都是稀罕事。

第五百五十一章 这是低调吗?

    对于这个总是出人意料的儿子,老爷子一时也有些看不透。在孩子满月前三日,下了早朝后黄琼被皇帝找到了温德殿。在进了温德殿之后,皇帝也干脆直接询问,孩子的满月酒打算怎么办?是准备大事操办,还是有一些其他什么的想法。父子两个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听到老爷子的询问,黄琼倒是没有掩饰,干脆直接的将何瑶心思说了出来,并强调这是何瑶的想法。对于黄琼的回答,老爷子微微沉吟了一会之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是一个可心之人,年纪虽说大了一些,可这心思摆的也很正,也知道进退。”
    “现在大事操办的确有些不是时候。也不枉你那么宠爱她,倒是处处都在为你着想。将来,虽说做不了皇后,可却是一个可以做贵妃的料子。既然这样朕也就放心了。不过,这事不管怎么说都有些委屈了她。放心,朕会在其他方面给她,还有朕的那几个孙儿予弥补的。”
    说到这里,老爷子却是抬起头,看着黄琼道:“孩子满月酒,就不要在你的英王府办了,就算是你不想大事操办,恐怕有些人也不会让你清净的。就在广寿殿办,把你府上能带着的人都带着,一大家子人吃顿饭也就是了。朕到时候该给的赏赐,都会给的。”
    “朕会让京城中诸寺观,在那一日敲祈福钟,也会派人去上当日第一柱香,给这三个孩子祈福。三胞胎,朕想都不敢想。自三皇五帝以来,还没有听说哪朝哪代的皇家,有三胞胎诞生。这即是好事、更是祥瑞,到时候让朕也好好看看,宫中也好久没有热闹过了。”
    皇帝说完这番决定,黄琼端是目瞪口呆。这虽说没有大事操办,可在宫中办满月酒,简直比公开大事操办还要张扬。自己这位皇帝老子,现在圣孙已经足足有几十个了,可还没有一个是在宫中操办的满月酒。便是废太子的几个儿子,都是在东宫别院之中操办的。
    更别说,让京中所有寺庙道观敲钟上香祈福了。原本黄琼想要劝说一下,这是不是有些太张扬了。可想起皇帝那句,宫中好久都没有怎么热闹的话,最终还是将劝说的咽了回去。他看得出,在自己逐步接手部分政务之后,有些闲下来的老爷子多少有些孤寂。
    老爷子是真的老了,现在更多的是看重亲情。去年连丧四子,蜀王也下落不明。老爷子哪怕心中恨的再要死,可那也都是他的儿子。眼下国势又是日颓,西北大旱尚未完全解除,山西路又爆发了民乱。再加上废掉太子,这两年老爷子可以说没有一件顺心事。
    算了,老爷子想要热闹一下,就热闹一下吧,就当做自己尽孝哄老爷子开心了。回到府中,黄琼把老爷子的想法,与何瑶也说了。何瑶差一点没有惊掉下巴,只是在听罢黄琼对老爷子心态的分析之后,虽说还是有些迟疑与畏惧,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孩子满月这一天,一大早京兆府满城都响起了钟鼓之声。所有的寺庙道观,都鸣响了悠长的钟声,按照皇帝的要求都响了整整一八零下。尤其是白马寺的那口大钟,一敲响几乎整个洛阳城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在佛家,一百零八下钟声意味着祈福,可去除十缠与九十八结。
    当初太子长子出生,老爷子可没有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过。悠长的钟声之下,这洛阳城内诸亲王、权贵,可谓是五味杂陈。嫉妒者有之,如滕王、德妃与宋王母子两个。同样为黄琼三个孩子祈福的有之。更多的是真正有了一种要变天的感觉,尤其是之前那些还在观望的人。
    那些勋贵与武官,知道皇帝忌讳什么,倒还是还矜持一些。但满京城的文官,尤其是二品一下的文官。在听到这些钟声之后,都纷纷携带早就准备好的重礼,或是乘车或是坐轿,赶往了英王府。一时英王府门前,可谓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穿着各色官服的官员。
    车马与轿子,更是将门前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只是这些官员赶到英王府后,出面接待的贾权告诉他们。英王与诸位夫人清早便进宫了。皇上要在广寿殿,为三个孩子办满月酒。他们心意英王领了,但贺礼之中除了文房四宝可以留下之外,其余的还请带回。
    只是虽说没有见到英王,可这些官员又那里肯真的将贺礼带走?哪怕是过年的时候,已经碰过一次壁了,这些官员也无所谓。无论贾权怎么劝说,都在纷纷将贺礼留在了英王府外。对于这些官员们,尤其是三品以下想着外放的官员来说,给英王留下一些印象是必须的。
    至于这些礼品,英王怎么处理他们就管不到了。反正帖子与贺礼,都已经留下。想来,英王也不会太不近人情了,将那些贺礼在给送回来。至于二品以上官员,倒是持重了一些,一般只留下了帖子,没有将贺礼丢下就走。现在英王襄理国政,他们见英王的机会多得是。
    只要有接触,这礼还怕送不出去吗?更何况,堂堂的当朝亲王,现在又是几乎处在监国的位置上,几乎是百分百下任储君,又岂会在乎这么一点东西?只要自己多配合英王施政,这礼就算没有送出去,其实也是一样的。所以这些官员,走的倒也算是干脆。
    早就知道,今儿自己肯定不得消停。所以,黄琼一大清早就带着诸女,连同三个孩子进了宫。原本黄琼想着将吴紫玉与林含烟,也一起带进宫。只是不管他怎么劝说,心中顾忌太多的二女,就是死活就是不肯去。无奈之下的黄琼,也只得由着她们两个了。
    何瑶与三个孩子,外加怀着孕的段锦,带着不会骑马的吴芝玉,自然坐着黄琼那顶,便是挤进去五六个人,都不会觉得拥挤的亲王大轿。就黄琼则带着其他诸女,骑马一路跟随。这一路上林晚清诸女艳丽的外貌,再加上常年习武脸上带着的英气,可谓是相当的惹人注目。
    其实黄琼也不想这么张扬,但是没有办法。他的英王府就那么一顶大轿,小轿现在倒是有几顶。可一路轿子,也一样的有些显眼。再说那两顶小轿,还得带上两个同样不会骑马的奶娘。这孩子一天哺乳是有次数的,今儿指不定要在宫中停留多久。
    单靠何瑶一个人,根本就喂不饱三个孩子。宫中虽说也备有奶妈子,可那些奶妈子背后指不定站的是谁,担心自己孩子的黄琼可是不敢用。再加上其实按照定例,除了亲王妃之外其他的妾室,是没有资格乘坐他的亲王大轿的。所以,干脆就带着其他诸女都骑马。
    进了宫,黄琼直接将诸女和三个孩子,带到了听雪轩。已经有过一次经历,所以这次来听雪轩,除了吴芝玉之外,其余的诸女倒是少了许多拘束。只是出乎黄琼意料的是,自己在赶到听雪轩的时候,老爷子居然也在。而且见到三个孩子之后,笑的脸色皱纹都少了许多。
    二话没说,见面首先每人一个足金打造的长命锁,四个小金镯子,每只手脚上各一个。黄琼看得出,老爷子对这三个孩子不是一般喜爱。无论是长命锁,还是金镯子都是亲手给带上的。尤其是自己那个长子,老爷子甚至亲手抱了许久,这脸色皱纹都貌似平了许多。
    当然,这种场合之下,按照定制皇帝自然是不能长待的。在很是稀罕了一番三胞胎之后,皇帝最终还是恋恋不舍的离开。看着皇帝恋恋不舍的背影,黄琼对着早已经见过三个孩子,自然没有老爷子那么迫切的母亲,轻叹一声道:“老爷子,现在是真的老了。”
    黄琼的这一声轻叹,母亲却是依旧沉默。只是淡淡的看着三个孩子,直到良久才道:“岁月无情,不管他是一代帝王,还是一个丈夫、父亲,都避免不了这个规律,终究都是要老的。你外祖父如此,你父皇也是如此,我也是如此。不过他身子骨还好,你也不用太过于惦记。”
    只是说道这里,看着黄琼身边的这一群莺莺燕燕,哪怕现在已经多少有些习惯了,可母亲依旧有些微微皱着眉头。在回头看了看,虽说在帮着照看孩子,可眼神却从来都没有离开黄琼的京娘,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到黄琼被老爷子派人找去温德殿,也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温德殿黄琼才发现,除了桂林郡王父母与司徒唤霜之外,还有永王与未婚妻一家人,沈王与未婚妻一家人。沈王是年初指婚,未婚妻是大理寺丞之女。虽说多少看起来有些小家子气,可也是温温柔柔的一个女子。见到桂林郡王父子后,黄琼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
    只是想起司徒唤霜的处境,还是将心中不悦压了下去。而是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岳父。见到黄琼问好,桂林郡王示意世子递过来一张礼单道:“虽说孩子不是蕊儿所生,但蕊儿既然是你的正妻,作为你的孩子,自然也算是外臣的外孙。这是外臣这个做外祖父的,一点心意。”
    不过出乎桂林郡王意料的是,对于那张写满了整整一张红纸的礼单,黄琼却是没有立即接下来。直到皇帝开了口,才装作不好意思的收下。不过收下后,看都没有看一眼,便直接揣进了怀中后,笑道:“岳父莫怪,大人富甲天下,想必这礼单上礼品肯定是贵重无比。”
    “若是太少了,岳父也丢不起这个人不是?虽说我与郡主成亲在即,但不管怎么说,毕竟还没有到那个日子。对于岳父大人的这份厚礼,小婿收的多少有些汗颜。方才的迟疑,也正是因为这些。小婿在这里向岳父大人陪个不是了,还请岳父大人多多海涵才是。”
    桂林郡王是谁,那是成了精的老狐狸。黄琼这番惺惺作态掩盖的冷淡,他又岂会看不出来?不过,身为一只老狐狸,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一些君前失礼的事情来的。至少在他看来,这个婚事还得维持下去,有些大家都在遮掩的东西,还远远不到挑开的时候。

第五百五十二章 变相的较量

    面对黄琼的虚伪,也是淡淡的笑道:“贤婿,这话说到那里去了。你既然与蕊儿已经定下亲事,自然便是我的女婿。眼下更是大婚在即,外臣这个岳父,现在即作为长辈,也是作为臣子,又岂会挑自己女婿的礼?更何况,贤婿的为人,外臣这个做岳父的还是了解一些的。”
    这翁婿两个人,这一番对话下来,总结就两个字虚伪。而坐在桂林郡王右侧,眼下一身宫装的司徒唤霜,此时却在眼观鼻、鼻观心,就好像身边两个人虚伪的对话,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便是感觉到黄琼凝视过来的目光,也没有抬起头看过一眼。
    看着故作冷淡的司徒唤霜,黄琼的目光没有在继续停留下去。而是转过头,看了看永王与沈王两个人,以及跟随他们一起来的未婚妻。这就看出来,老爷子对何家的重视,远超过对沈王未婚妻家。何家不仅自己那位未来的七嫂来了,便是老太太携着儿媳、孙媳也都到场了。
    至于沈王的未婚妻家,却是只来了母女两个人。对于来参加这个满月酒诸位,黄琼很有礼貌的一一问好。不过当他的目光,看向那位何夫人的时候。想起那一日缠绵时的火热,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猿意马。而那位何夫人,在黄琼问好的时候,也不敢迎向黄琼火一样目光。
    等到黄琼一一问好之后,坐在上面的皇帝,才面带笑容的道:“阿九,朕今儿请来的客人,你可还算是满意?朕知道,你在诸兄弟之中,与永王、沈王一向交好,所以将他们连同定亲的正妃,也一并请来了。至于你岳父一家,既然都是一家人,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听着老爷子的问话,虽说对老爷子的决定很是有些不满,但黄琼又那里敢说什么?请永、沈二王,连同他们的未婚妻一家人,老爷子的心思倒是简单一些。就是想着让自己今后,多与兄弟们关系亲密一些。可将桂林郡王父子也请过来,这老爷子多少就有些别有用心了。
    这是在利用何瑶所生的长子,在向桂林郡王施压呢。本朝自开国以来,虽说太宗皇帝定下除非中宫无子,否则在传位时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幼。而且观开国以来诸帝出身,非皇后嫡出的帝王,比例实际上更高一些。实际上在本朝,皇长子的分量,并不比嫡子轻多少。
    何瑶现在生了自己的长子,今儿这满月酒看起来低调,可实际上却是一点都不低调。这历朝历代,又有那个皇子庶出的儿子满月酒,是在皇宫大内办的?别说庶出的,就是嫡出的都几乎没有。老爷子这是在示威什么,或是干脆要挟桂林郡王,在某些方面退让什么。
    就差点明了这个长孙,我做爷爷的很是喜爱。将来这太子之位,可未必就是你女儿所出之子的。并不知道,桂林郡王身边的这位郡主,实际上是位假郡主,黄琼对其疼爱的程度不比何瑶诸女差的皇帝。试图拿着并不能形成真正威胁的威胁,去在与桂林郡王讨价还价。
    只是对于这些事情心知肚明的黄琼,却是很清楚。老爷子今儿的苦心,基本上是白费了。那位桂林郡王用司徒唤霜,来代替一个并非真正存在的人,嫁给自己肯定是在掩盖什么,或是拖延什么。虽说也算是达成自己心愿,可这其中掩盖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而且,老爷子想要通过这种手段,去压制桂林郡王为一种,本就是虚假亲情做出让步,这根本就没有可能。别说司徒唤霜不是真正的郡主,就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岳父,为了利益把女儿嫁给妹夫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又岂会为一个养女,甚至是仇人做什么让步?
    虽然猜出了老爷子的心思,但自己儿女满月酒这天,却成了变相的较量,黄琼心中其实是很不愿意的。只是老爷子搞出的这些事情,黄琼也是没有什么办法。他即是爹、又是君,怎么搞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又能奈何得了他?
    老爷子碰了一个软钉子,也算是人老成精,不想在晚辈面前丢脸的老爷子,倒也没有继续下去。让黄琼带着那些女眷,去听雪轩看孩子。听到老爷子的吩咐,实在不愿意在看老爷子与桂林郡王,在这里相互阴来阴去的黄琼,倒是也没有含糊的直接带着人离开。
    至于永王与沈王,虽说也想看看三胞胎是什么样子的。可也知道现在,听雪轩除了皇帝与黄琼二人,以及最多只能算是半个男人的有数几个太监之外。所有的男人,即便是皇子也不允许进入的规矩,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黄琼带着一群女眷离去的背影。
    特别是自从京娘进宫之后再没有见过的永王,一想起自己朝思暮想的佳人就在听雪轩,心中更是心痒难耐。如果不是真的不敢去惹黄琼母亲,他几乎差一点就腆着一个脸跟上去了。现在的他,也只能盼着一会用膳的时候,京娘可以走出听雪轩,让自己看上一眼也好。
    永王的心思,他的那位未婚妻自然不知道。黄琼知道,但也没有理会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永王。在去往听雪轩的路上,诸女倒是情况各异。黄琼那位七嫂,正与自己长嫂搀扶着自己祖母。司徒唤霜则一路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跟在前边两个太监身后,连眼皮都没有抬起一下。
    至于沈王的那位未婚妻,还是第一次进宫,所以不是一般的拘束。一路上几乎是低着头不敢看路,只是默默的跟着众人往前走着。而那位心思明显显得有些沉重的何夫人,为了避开黄琼时不时扫过来的火辣眼光,则是有意识的落在后边。
    而知道自己那位假岳父,肯定在宫中有眼线的黄琼。为了保护司徒唤霜,暂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二人之间亲密关系,也有意识的走在后面。走着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与何夫人成了并肩。嗅到何夫人身上散发出来,若有若无的体香,黄琼心火不由得更胜。
    只是眼下心火在盛,他也只能忍着。而他身边的何夫人,看到黄琼竟然走到了自己身边。想起那一日的她,心思不由得有些慌乱起来,差一点没有崴到脚。还好,有意走在她身边的黄琼,及时的一把将其搀扶住。而接下来的一路上,黄琼的手就没有松开过。
    不过在别人眼光之中,都以为英王这是怕何夫人再一次跌倒,礼贤下士的搀扶着自己长辈。毕竟何夫人是永王岳母,也一样相当于黄琼长辈。再加上比黄琼大了那么多,压根就没有人会想到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更不会有人想到,这位英王在某一天,会做出那么龌蹉事情来。
    可实际,苦乐却是只有何夫人自己知道。黄琼在搀扶她的时候,用自己身上亲王礼服宽大的袍袖做掩护,一只大肆作怪的手,就没有离开过她某处银盆一样部位。到后来那只不停搞怪的手,还干脆伸进里面去了。夏日单薄的衣衫,根本挡不住那只手带来的灼热感。
    弄得何夫人想喊不敢喊,又摆脱不了那只手,难过异常。好在温德殿离着听雪轩,直线距离并不远,终归还是有尽头的。随着听雪轩就在眼前,那只手总算松开了,总算是让何夫人松了一口气。若是这条路在长一点,这位何夫人非得被弄得脸红的无法见人不可。
    即便是这样,前边搀扶祖母的小女儿,回头看到母亲脸色微微有些涨红,也不由得很是奇怪的询问母亲怎么了。被她随口用天气有些热,自己今儿有些穿多了更打发了。只是无论是询问的,还是回答的,都没有看到站在一旁的黄琼,那微眯着的眼睛里面包含着什么。
    进了听雪轩老实下来的黄琼,自然不会在做出之前那样龌蹉的举动。见到黄琼母亲那一刻,所有人在行过大礼之后,也都规规矩矩的去看孩子。在何瑶与段锦面前,尤其是黄琼母亲那洞悉一切的目光面前,一向都老实得很的黄琼,自然也不敢再搞怪。
    不过有些出乎黄琼意料的是,何家那位曾经一度搞得自己鸡飞狗跳,精神极其矍铄的老太太。在见到黄琼母亲之后,却是不由得愣住了。直到孙女几声呼唤,才缓过神来打量了一下屋内诸女后,对着黄琼母亲低声道:“静妃娘娘,容老身冒昧,可否找一地与娘娘单独一聊?”
    看着这位曾经在自己那位权倾天下外祖父面前,也曾经强势无比的老太太,居然在见到母亲不仅要求单独说话,甚至神色之中还隐隐约约略带些许谦卑,黄琼不由得一愣。对于这位何老太太的往事,黄琼在那次何府之行后,对这位老太太有些兴趣的他,曾经想法子调查过。
    自己外祖父权倾朝野那段日子里面,除了一直何家铲被留在官场之外,这位老太太一直约束家人闭门自守。就连留在官场上的何家铲,都被逼得搬出家门。甚至在拒绝加封县君后,一顿带着家中其他人搬回老家。而母亲是在何老太太搬回老家后,第二年进宫的。
    、两人之间,应该是不会认识。怎么这位一度在自己眼中,极其有风骨的老太太,对母亲会如此的谦卑?就在黄琼大惑不解的时候,母亲在略微沉吟了一下之后,更是出乎黄琼意料的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却起身带着何老太太,走向了听雪轩的后院。
    原本黄琼想要跟上去,却被母亲临走时扫过来的眼神,给自己弄得收住了脚步。无奈的黄琼,也只能按住了心中的好奇,转过头来看自己的老婆孩子。而在进了听雪轩之后的司徒唤霜,却是抬起了头看着黄琼,一改之前的冷漠,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意。
    随即又牵着何瑶与段锦的手,轻轻的拽到了一起。看着此时司徒唤霜脸上的表情,尽管司徒唤霜没有明说,黄琼明白了她的心意。她这是在告诉自己,她会与府中的几位姐姐,尤其是何瑶与段锦两个人处好关系的,让他不用为自己担心。

第五百五十三章 第二个看不透的人

    看着司徒唤霜的举动,满心温暖的黄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而接到黄琼示意,司徒唤霜小脸微微涨红之后,转身去看起了孩子。不过她手中拽着何瑶与段锦的手,却一直都没有松开。三女站在一起,就仿佛两支靓丽的玫瑰,中间夹着一支幽兰一般,是那么的让人舒服。
    面对司徒唤霜这种变相的表态,何瑶与段锦也没有说什么,都只是了然的微微一笑。对这位性格有些清冷,却是做出如此让人意外举动的妹子,倒是都有些喜欢起来。至于林晚清诸女,在面对司徒唤霜的时候,也都没有什么排斥的举动。站在一起,也显得很融洽。
    再加上何府家人,以及沈王的未婚妻,还有一直忙前忙后,帮着照顾孩子的京娘。除了沈王的那位未婚妻,颜值与身材都有些差,有些小家子气的气质也不如诸女。多少有些违和感之外,黄琼感觉眼前诸女,就是一副极其亮眼的群美图。当然,永王的那个未婚妻也不算。
    在见过何夫人之后,黄琼也只能感慨真是白瞎了何夫人,如此美貌的佳人了。永王这位未婚妻虽说长相并不丑,至少一个中上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无论与其同在这里她的母亲,还是长嫂相比,相貌与身材可都差上不少。与今儿没有来的那位长姐相比,也是远远不如。
    自己这位七嫂,黄琼感觉更像是何家铲一些,遗传自母亲容貌的地方并不多。尤其是那双眼睛,与其母那双漂亮的杏核眼相比,差的更不知道里许。若是与其母和其长嫂站在一起,就好像是一只丑小鸭,站在两只白天鹅身边一样。想到这里,黄琼也只能微微的摇了摇头。
    不过,这小丫头虽说相貌不如其母嫂,可这出手却是很大方。三个和田玉的玉佩,放在了孩子身边,算作她这个做七伯母给孩子见面礼。至于何夫人在扭捏了好大一会之后,与自己的长媳一起,将十八枚用红绳串着的纯金打造,每个足有一两重金钱,放在了三个孩子周边。
    这会总算适应了许多的沈王那位未婚妻,也将三顶镶满珍珠的虎头帽,放在了三个孩子身边。看着这三顶虎头帽上镶嵌的珍珠,每一颗都有小拇指大小,在想起自己这位未来八嫂父亲,大理寺丞的职位,黄琼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
    这么多如此同样大小的珍珠,没有个两千贯是根本下不来的。看起来沈王这位岳父,家资可谓不是一般的富裕。好一个大理寺丞,果然肥的流油。何家历代为官,老爷子掌握大权之后,为了褒奖何家一门对朝廷的忠心,也是多次赏庄子、赏地、赏钱。
    何家铲因为与永王定亲,而第一次致仕时。为了奖励何家激流勇退,老爷子在岁入那么艰难的情况之下,还一次赏给了五万贯钱。所以钱对于何家来说,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何家的大手笔,对于何家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可这位大理寺丞也如此大手笔,那可就非同一般了。
    不过是今儿是个大日子,黄琼的不悦只是一闪而过,并未表现出来。将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老婆、孩子身上。直到老爷子那边来圣旨,说要赐宴要开始了,黄琼才不紧不慢的带着诸女一并的离开。不过母亲向来是不愿意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哪怕是自己亲孙子的满月酒。
    母亲没有去广寿殿赴宴,与母亲谈了良久,回来之后一脸凝重的何老太太,说是要与静妃娘娘多叙叙旧,也留在了听雪轩。这位老太太坚持要留下,黄琼也不好勉强。而段锦因为同样不愿意出现在那种场合,在加上反应有些大,所以也留下来陪母亲了。
    倒是其余诸女,倒是没有什么说的。那位何夫人,在黄琼偶尔扫视过来的目光之下,虽说也不想去。但又有些不放心自己的女儿,所以犹豫了一下最终也跟着去了。而在出了听雪轩之后,在听雪轩内还放松一些的司徒唤霜,却是瞬间又恢复了清冷的模样。
    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看黄琼。看着又恢复来时样子的司徒唤霜,黄琼不由得有些心疼的微微轻叹了一声。真不知道,她以往在桂林郡王吃了多少苦,会让她如此的防备。好在马上要成亲了,今后自己可以好好的疼爱她,不让她在受那些,原本她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苦。
    赶到广寿殿时,皇帝已经与桂林郡王,以及永、沈二王先行到达。好在眼下礼教之防,虽说还没有到嫂溺叔方可援之的地步,可男女也不可能混坐在一起。女眷宴席,设在广寿殿右手边上的一间侧殿之中。至于正殿,那是只有皇帝大宴群臣才可以用,皇后都没有这个资格。
    黄琼带着诸女赶到的时候,皇帝与桂林郡王,永、沈二王,以及后赶过来的三省、枢密院几位大员,连同御前司的几位勋贵都已经落座。在黄琼回来之后,眼下兴致不是一般高的老爷子,让何瑶带着两个乳母,抱着三个孩子与诸位见了一面之后,便直接示意开始开宴。
    今儿兴致极其高昂的老爷子,在酒宴之上频频举杯,还一再的夸奖自己这三个孙子是祥瑞。而坐在老爷子右手的黄琼,看着今儿状态不对的老爷子。有些大惑不解的,将目光转向了坐在自己下手的永王。而接到黄琼看过来的眼光,知道他意思的永王,却是摇了摇头。
    中途敬酒的时候,黄琼走到永王身边小声的询问后才知道。原来在黄琼走后,他与沈王也被赶了出去。温德殿内,就剩下老爷子与桂林郡王两个人,别说他与沈王,就是老爷子身边的高无庸都被赶了出来,而且站在温德殿外足足十余尺的距离。
    听罢永王的话,总算明白老爷子这会为何如此高兴的黄琼,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应该是在某件事情之上桂林郡王做出,某些至少是表面上让步了。老爷子眼下究竟在搞什么猫腻,黄琼没有办法管。但这么明晃晃被利用,还是自己孩子满月宴上,黄琼心中实在有些不舒服。
    更何况,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桂林郡王的这次退让,是老爷子又在拿自己做什么交换。倒不是黄琼多疑,而是在今儿这个日子里面,老爷子如此利用自己与孩子,让黄琼不得不往某些不太好方面去想。转过头看着兴奋的老爷子,黄琼心里面暗叹被人做棋子的滋味真不好受。
    并不知道黄琼此刻心里想着什么的永王,却是有些兴奋的撞了撞黄琼肩膀,嬉皮笑脸的道:“还是你小子厉害,这一下子就三个孩子,直接就儿女双全。你小子到底用了什么方子,能不能告诉我一下,让我也沾沾喜庆?整出三个来咱不敢想,可若是真能生出双胞胎来也可以。”
    只是说到这里,永王斜着眼看了看那边的皇帝后,又压低声音道:“你小子这个老丈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子,当真老狐狸一头。今儿是大喜日子,原本有些话我不该说。可你也知道你七哥我的性格,有些话压在心里面,若是不说出来心里面憋的难受。”
    “你与桂林郡王府结亲,实在有些福祸难料啊。最早我以为这位桂林郡王,就是靠着祖上庇护的一个土地主。可今儿一看,那手腕未必比老爷子与你差。尤其是城府,除了你之外,他是第二个我看不透的人。他那双眼睛看老爷子与你时,我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哪儿来,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每次他的目光看向老爷子或是你的时候,这种感觉就莫名其妙的钻了出来。至于那个世子,之前搞那个梁王时倒是接触过一些。有点小本事,可比你小子却是差远了,估计也就是一个用来哄骗外人的摆设。”
    永王的话音落下,黄琼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位七哥一眼。虽说早就知道,这小子荒唐只是表面的,实际上也是一个精伶剔透,心中有沟壑的人。却没有想到这位七哥的眼光,今儿居然再一次让自己刮目相看。果然,这天下子弟没有一个真的是善茬子。
    虽说心中这么想,给这个家伙再一次大大的点了一个赞。但表面上,黄琼却是显得异常平静。只是暗中不着痕迹,向着永王微微点了点头。黄琼不动声色,现在与他几乎都快要到心灵相惜地步的永王,又那里不知道?拿起酒杯后笑道:“九弟,你小子属实说有些不地道。”
    “我这三个侄儿、侄女,刚出生我就拽着老八,找你讨酒水喝,你却是一直都闭门不纳。害得我,费了不少心思为这几个侄儿、侄女准备礼品,一直到今儿才派上用处。放心,礼品单子已经交给你七嫂了。想必现在几位嫂子,已经见到了我专门给几个侄儿预备的满月礼。”
    永王这番话,说的声音有些大。而在他面前的黄琼,也同样笑着拿起酒杯,声音略微大一些的道:“之前,小弟有些担心七哥和八哥这一带头,小弟可就没有个消停时候了。这件事的确是小弟,做的有些不近人情。今儿趁着这大喜日子小弟当自罚三杯,以给七哥赔罪。”
    两个人在这里一唱一和,那边皇帝看着两个儿子如此亲爱,当真是欢喜的嘴都合不拢。这天下又有那个做父亲的,不希望自己儿子团结?黄琼与永王情投意合,可谓正和他心意。桂林郡王听到永王,多少有些混不吝那番话,却是微微一笑,对着身边儿子不着痕迹点了点头。
    而此刻广寿殿内的诸臣,看着满面春风的英王,在看看御座之上嘴有些合不拢的皇帝,不禁有些心思各异。这位英王襄理国政之后,除了殿前司几位勋贵之外,其余三省六部、枢密院几位重臣,可谓是感觉到压力倍增。这位英王虽说年纪轻轻,可这眼光太过于毒辣和刁钻。
    最关键的是,这思维与眼界都极为开阔,手腕也是相当的了得。虽说很多事情上敢于放权,至少中书省与尚书省,摆脱了以往点头大老爷,只能跟着皇帝的指挥棒转。即便是做到他们这些一品大员,可实权与决定权都有限情况。可问题是,这位英王对结果要求也高。

第五百五十四章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可若是达不到这位英王要求,真的是过不了关。出了问题,他不找下面具体办事的官员,只找你这个负责的。当然,他也从来动辄呵斥官员,对他们这些相爷、副相、枢密使还不是一般的尊重,张口闭口都是什么阁老、使君。即便是出了问题,也从来都不训斥。

    至少表面上看,比现在御座上的那位好伺候的多。可问题是,这只是表面上。谁若是真的办差不利,就这位英王的那双看向你冰冷的眼神,让你感觉到就好像三九天,什么都没有穿坐在雪地里一样,可谓是不寒而栗。自从这位主开始襄理国政,整个三省六部再无人敢摸鱼。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位在郑州的凶名给吓的。哪怕就算以往在闲出屁,除了几个书吏之外,三五天不见人是常事的衙门,官员现在都老老实实的坐衙。哪怕一点事没有,也没有人敢溜号。整个朝中各有司,从三省六部到九寺乃至到国子监,现在是办差效率奇高。

    高到自开国到现在都已经百余年,一直都在为各有司办差拖沓成风,多次整顿却始终不见效果的历代先帝,都没有人敢想象的地步。可你要说这位爷苛刻吧,还偏偏不是。自这位爷,襄理国政之后,看着破破烂烂的诸有司衙门,在看看办公懒懒洋洋的各部官员。

    直接不理会当官不修衙的古训,没用户部出一文钱,只用了工部工匠,就把各有司原本破烂不堪的衙门修缮一新。一些前唐年间留下来的,实在已经修不了的屋子,还派人拆了重建。各部衙门都给修上了火墙,冬天办差的时候,再也不用冻得抱着一个破火盆直打哆嗦了。

    今年不仅各级官员,第一次领到了不打折扣的全俸。还在入夏以后领到了什么,哦,过去叫做冰敬钱,现在叫防暑降温费。听说这笔钱,是英王亲自带着户部,打了整整半个月的算盘。才在没有增加额外开支的情况之下,一点点的从牙缝里面,设法节省下来的。

    现在私底下还流传,这位英王承诺。如果上冬之前不出什么大的意外,朝廷还准备将过去一直拖欠了多年的烤火钱,哦,现在叫取暖费给发下去。之前拖欠的朝廷也认账,会列逐步贴补给官员。那点小钱,虽说他们不放在眼里,可对于那些穷苦京官来说,比什么都好用。

    下层京官苦,这在历朝历代都不是新鲜事。天之脚下、首善之地,那只是说的好听。可谁都知道,京城集中了那么多勋贵权宦,这物价也是水涨船高。下级京官本就俸禄不高,再加上现在俸禄,除了禄米还勉强保持足额之外,现钱的俸始终无法足额发放,可谓是一再打折。

    可人活着,不单单是只吃饱饭便完事。你得穿衣吧,家中的女人得置办一些首饰罢。家中之人生病了请医问药,你拎着两斗米去试试,看看那个大夫给你出诊。更何况,还有人情往来,嫁女儿嫁妆,娶媳妇聘礼,都需要大把现钱的。钱不是万能的,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都说一文钱逼死英雄汉,眼下京城之中下级官员,在这水贵三分的生活日益艰难。可关键是,对外你还得装。哪怕你在京城,穷的都快要要饭了,可在家人眼中你是官。家中某位亲戚有啥大事小情的,你该帮还是得帮,甚至帮少了都会落埋怨的。搞不好,骂你都是轻的。

    而这位英王自襄理国政以来,不仅足额发放了啦俸禄,该给的补助也一文钱都没有少过。甚至下级京官的租房钱,还给涨了一些。现在京城之中,那些下级官员一听英王这二字,比听到亲娘老子还亲热,就差都当做菩萨在世了。严厉一些算什么?真金实银才是最实在的。

    这位英王倒是好手段,翻手之间便将那些五品以下官员,收拾服服帖帖。自己这些老家伙,对这位英王也是老实了许多。这位英王如此手腕,再加上现在皇帝在这么抬着,这大齐朝的天下是真的要变天了。再有一年,将来皇帝就算是有心思再换人,恐怕都未必能如愿了。

    这些几乎都经历过当年淮阳之变的官员,看着在自己面前频频敬酒的黄琼,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但黄琼却没有理会这些人怎么想,酒饮得略微有些多的他,看着兴致还浓的皇帝,不着痕迹走出广寿殿,想要出去醒醒酒。

    迈步出了广寿殿,接过太监递过来井水透过的毛巾。擦拭一下脸后,黄琼一下子感觉到舒服了许多。不过在他回头的时候,却看到何夫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正在与一个太监说着什么。黄琼走过去才知道,原来这位何夫人有些不放心婆婆,想让这个太监带她去听雪轩。

    听到何夫人的这个请求,那个太监多少有些为难。倒不是他不肯帮这个忙,而是听雪轩那位主的性格,这个身份不低的太监还是知道一些。若是没有她的允许,这宫中之人不许踏入听雪轩一步。这位何夫人虽说已经去了一次,但再去一次可就未必被允许了。

    见到这个太监为难,黄琼微微一笑,示意自己送这位何夫人过去便是。见到英王出面了,这个太监松了一口气。而那位何夫人虽说有些不太情愿,只是之前话已经说出去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黄琼的身后。只是有些提心吊胆,生怕这位英王对自己在动手动脚的。

    好在一路上,这位英王却是规矩的很,这让她多少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没有等她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当路到一处无人的空殿时,却感觉身子突然一轻,却是直接被黄琼抱进了这间小殿。黄琼的动作很快,趁着眼下四下无人,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他抱了进来。

    这间位于御花园边上的小殿,是平日里面妃嫔游玩时,中间歇息的地方。虽说大部分时间都没有人,但殿内的床榻却是齐全的。在将被吓愣的何夫人放到榻上之后,黄琼直接吻上了妇人微微张开的小嘴,一边吻一边道:“好些日子都没有见到了,可想死本王了。”

    有些被黄琼胆大包天举动,吓傻了的何夫人,直到身上只剩下一件兜衣,才反应过来。一边躲着黄琼吻过来的嘴,一边躲避黄琼着作恶的手:“英王,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我们不能在那么做了。今儿可是贵夫人大喜的日子,你这样做对得起贵夫人吗?”

    听到何夫人提到何瑶,原本此时心如烈火的黄琼,却是多少有些冷静了下来。虽说作恶的手没有停下来,可突然却停下了进一步的行动。只是就在何夫人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位英王,这次会不会放过自己时。黄琼却是突然起身,仔细的将衣服一件件给她穿了回去。

    只是还没有等见到英王,这次总算放过自己后的何夫人松一口气的时候,耳边却是传来了黄琼有些邪性的声音:“本王想要那个女人,从来都是不看日子的。现在之所以停下来,只是一会不想让夫人为难罢了。毕竟夫人的长辈和家人,也在宫中不是吗?”

    不过还没有等以为,自己今儿总算逃过一劫的何夫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黄琼在狠狠的吻了一顿之后,却又有些轻佻挑起她小巧的下巴道:“况且来日方长不是吗?今后与夫人亲热的时候有的是,也不差今儿这一天。不过下次,本王可就不会半路停下来了。”

    看着一边把自己抱在怀中,一边还依依不舍的上下其手,此时一脸邪气的黄琼。何夫人垂下眼睑默默的道:“英王,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人了?是你一时兴趣看上,等到玩够了在丢到一边不闻不问的玩物,还是青楼瓦弄中那些人可尽夫的女子?”

    “我有家有夫,英王如此想恐怕是看错人了。我虽只是一个普通妇人,可也知道什么叫做羞耻。我知道你现在是权倾朝野的监国亲王,别看何家现在地位显赫,可以你的手段毁了何家,也就是举手投足之间的事情。可英王若是一而再的逼迫,小妇人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对于何夫人的倔强,黄琼却是道:“在本王心目之中,碧君除了是本王的女人,并无其他的念头。若不是考虑到永王,你以为那一次后,本王还会允许碧君,继续顶着这个何夫人名头?早就把你要进英王府了。本王的女人,可没有作为别人老婆的习惯,哪怕现在只是名义上。”

    “如果碧君真的不愿意继续如此,想要公开的跟在本王身边,本王也会满足碧君这个要求的。哪怕与永王和何家公开撕破脸,本王也在所不惜。因为本王从来都不会让自己的女人,除了床笫之外,其他方面受半点委屈的。”

    “不知道碧君意下如何?如果碧君愿意离开何家,从此以后跟着本王双宿双栖,本王现在就去可以找何老太君谈。碧君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自然不会让碧君受任何委屈的。哪怕这世上所有人,都指责本王荒唐,本王也不在乎。”

    黄琼的回答,让何夫人微微一愣。碧君是自己的闺名,以这位英王的势力,能查出这一点来她不足为奇。何家铲已经年过六旬有七,这个年纪早已经没有了行房能力。自己七年前就已经与其分房另居,这一点黄琼能查出来,她也没有什么意外。

    只是她以为这位英王,对自己只是一时兴起。毕竟自己已经年过四十,已经是半老徐娘了,比他大了整整二十岁还多。对于自己,这位天下什么样美女得不到,身边也是美人如云的英王,只不过是尝尝鲜罢了。至于将自己长期留在身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却没有想到这位英王,居然真的打算要将自己强行要回去。若是他真的这么做了,让自己又如何有脸面活下去?想到这里,她急忙的摇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看着这位英王一脸不容商议的表情,她现在真的担心这位英王会说到做到。

第五百五十五章 陇右异动(一)

    只是面对着黄琼,霸道之中却又不失温柔的语气,她现在真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何家铲是武官出身,虽说做到了一品大员,可骨子里面的粗俗还是改不掉的。自从嫁给他以后,已经习惯了他粗鲁,而从温柔的作风。活了四十二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这么对待她。

    此时的这位何夫人,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这些年的过往。当年她父亲,不过是何家铲麾下的一个,一辈子郁郁不得志的六品武官。妻子去世不过一年的何家铲,一次去军营视察,无意之中看中当年只有十八岁自己,便不顾可以做自己父亲年龄的差距,直接当场向父亲提亲。

    虽说父亲不是那种为了权势,不顾一切卖女求荣的人。可面对何家权势逼迫,被迫退掉已经自己与青梅竹马定下亲事,将自己嫁给已经年过四十的何家铲。别人都羡慕自己家,不过是一个比何家铲只年长几岁六品武官,却成了皇上眼中红人的何大人岳父,是攀上了高枝。

    便是自己那个自幼定亲的青梅竹马,也以为自己是为了权势,而抛弃了已经二人定下的亲事。却从来没有人,问过自己究竟愿意不愿意。以风华正茂的时候,嫁给一个半大老头子,就被一顶花轿抬入了何府。出嫁前一日,母亲抱着委屈的自己,哭了整整一夜。

    却还是无力为力,在第二天,还是只能无奈的将自己送上了花轿。自己茫然之间,便成了五个孩子的继母。而何家最大儿子,当时比自己只不过小了几岁。新婚之夜,从不知道温柔是何物,只知道一味索取的何家铲,粗鲁到差一点让自己,感觉到被劈成了两半。

    新婚的第二日,自己疼的甚至整整一天都没有能下来床。而这些年来,自己在何家兢兢业业,上伺候老太君,下要面对几个继子继女的白眼,可从没有换来丈夫半分温柔体贴。粗鲁成性的丈夫,从成婚那一夜开始,每次折腾完事后便是躺下呼呼大睡。

    自己为他生下两个孩子,也没有一次陪在自己身边。别人只看到自己人前显贵,可又有几个知道这二十四年来,一直都在委曲求全的自己,又在人后流了多少眼泪。如今面对着这位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英王,忽然之中霸道之中带着温柔的感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此时正把自己抱在怀中,一脸霸气的英王,从回忆之中清醒过来的何夫人,咬了咬嘴唇却是略带迷茫的道:“你若是真的那么做了,公开把我从何家抢过来,我也只能唯有一死谢这天下了。我年纪都这么大了,实在不值得的。这种话,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说了。”

    听着何夫人虽说语气之中带着茫然,可已经有些松动的话。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趁热打铁的黄琼,却是吻了吻她的小脸,霸道的道:“碧君现在已经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为了碧君,什么都不会在乎。若是碧君以后对本王退避三舍的话,那本王不在意破釜沉舟。”

    黄琼这番话可谓是霸道之极,生怕他真说到做到的何夫人。连忙捂住他的嘴,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哀求,又带着三分羞涩道:“只要你不公开此事,你让我怎么做都成,便是你想那样也都随你了。但只有一条,千万不能让别人知晓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我真就没脸见人了。”

    “我命贱,做下如此大的错事,被别人发现了死不足惜,可我不能让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女,带着她们母亲污点,被指指点点的活下去。尤其是我的女儿,马上便要嫁给永王。若是知道她的母亲,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情,这天家又岂能容得下她?”

    听到何夫人语气之中的松动,黄琼却是一时没有说什么。说实在的,真的将她从何家夺过来,黄琼还真的没有想过那么做。虽说那番话,他并非是哄骗这个女人,可这些事情他不可能做到完全的毫无忌讳。就算真的要夺过来,他也得仔细斟酌,好好的想想法子。

    这不仅涉及到何家,涉及到永王,乃至涉及到自己名声的问题。更是因为,这位何夫人性子的原因。黄琼知道,若是自己的真那么做了,这位性子倔强,为自己儿女考虑更多的何夫人搞不好,真的会与自己鱼死网破。宁愿一死,也不会真的让自己得逞。

    可若是让他真的就此放手,却又真的有些心不甘。考虑到何家,若是何夫人真的抵死不从,甚至黄琼都有种放手的打算。毕竟他不喜欢,真的去强迫一个女人。如今何夫人语气之中出现松动,对于黄琼来说可谓是意外之喜。只是心中欣喜之极,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感受着手中的温香软玉,黄琼才轻叹一声道:“既然碧君决定还要留在何家,本王也答应碧君就是了。不过,本王也希望碧君,有空的时候能多陪陪本王。今儿本王答应碧君,不过今后本王会人约碧君进宫相会,只希望到时候碧君不要拒绝本王才好。”

    对于黄琼语气之中的说一不二,何夫人也只能脸色羞红的,半晌才几乎没有察觉的点了点头。见到她总算点了头,黄琼心中松了一口气。又是将人按在床榻上,轻薄了好大一会之后,才起身亲手将鞋子替此时,脸上羞得通红的何夫人穿好,并将人送到了听雪轩。

    黄琼这次能在最后关头刹车,不是因为那位何夫人被自己弄得梨花带雨。正像何夫人说的那样,今儿是何瑶大喜的日子,自己什么时候都可以,但今儿却是不能如此做。更何况,自己若是这一去时间太长,广寿殿那边搞不好要派人来找了。

    回到广寿殿后,黄琼显得极其平静,根本就让人看不出他刚才做的龌蹉事。而黄琼从听雪轩回来,这顿酒宴也其实基本上就差不多了。毕竟哪怕皇帝在频频举杯,可做臣子的又有哪一个敢在皇帝面前喝多?黄琼回来之后,酒宴也就差不多散了。

    黄琼此次进宫,可谓是全家人一起进宫。但回来的时候,却是少了一个人。那个小丫头,连同两个乳母一起被留在了听雪轩。哪怕她的父母在离开的时候,不是一般的恋恋不舍。可那个小丫头,却是根本就没有理会,依恋在祖母的怀抱之中,笑得异常开心。

    这个小丫头这么一出表现,黄琼与何瑶也只能无奈的摇头,抱着长子、长女离开。回去的路上,看着多少有些闷闷不乐的何瑶,知道她对这三个孩子有多重视的段锦,也只能拉着何瑶的手,轻声的安慰。面对着段锦的劝说,何瑶也只能苦笑不已。

    而回到府中之后,黄琼面对着堆满了整整半间屋子的拜帖与贺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说什么。世风如此,他也不好过于苛责。信手拿起一张贺贴,看了看上面的内容,黄琼去只是淡淡的一笑。随手让人带去柴房,用作引火之用后,自己则起身准备去何瑶的院子。

    只是就在黄琼刚刚走出书房,却见到范剑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见到黄琼,范剑几步走上前,低声说道:“王爷,范家有密信从陇右而来。信上的标记,是范家代表着加急的标示。所以剑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接到这封信之后第一时间便来寻找王爷。”

    听到范剑的话,黄琼接过信之后,二话没说转身与范剑一同回到了书房。撕开信口火漆还保持完整的密信,仔细看完信上的内容之后。又将信交给范剑,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到书房门外。待范剑也看完这封密信之后,才转过身来道:“范兄如何看待此事?”

    合上手中的书信,范剑微微沉吟一下后道:“很明显,这个拓跋继迁兄弟,现在不断暗中联络党项诸部,并暗中全力打造与囤积军械与战马,其实反意已经很明显了。从这封信上此人的动向来看,甚至可以说其造反已经是迫在眉睫。接下来,就看朝廷怎么做了。”

    “王爷,其实将所有的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对眼下的朝廷才是最有利的。现在朝廷最应该做的,便是派一名得力官员,秘密赶往陇右。趁其还没有公开造反,找一个名义一举直接将其兄弟擒获格杀。只是这么做看起来很容易,但却有两点有些难以做到。”

    “第一,王爷现在只是襄理国政。最适合做此事的南北镇抚司,王爷并未实际掌握。若是要经过皇上,那么王爷必须要找到合适的理由说服皇上。范家这些东西,供王爷下决心可以。但是如果要想说服皇上,却并不容易。甚至搞不好,还容易引起皇上对王爷的猜忌。”

    “须知,王爷现在虽说深得皇上的信任,并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储君人选,只是差的一个公开名分罢了。但往往越是这样,王爷其实越要谨慎。王爷熟读史书,应该知道历朝历代的储君,虽说是帝位的继承者,但却往往又是帝王最为猜忌的人。”

    “历代帝王哪怕在昏聩,但无不希望自己的继承者优于自己,但又不希望自己的继承者,超出自己的控制。如今皇上虽说信任王爷,王爷却是忽视了一点,那就是皇上并没有给王爷,单独调动四品以上官员权利。王爷虽说有建议权,但最终拍板权,皇上却始终都没有放手。”

    “皇上虽说将六部之中的五部,都交给了王爷管辖。但吏部,却是始终在皇上手中牢牢的掌握着。南北镇抚司,虽说王爷如今也有权过问,并调阅存档与资料,可真要调动南北镇抚司的人,王爷却还是要请旨的。说明皇上对王爷,至少现在来看,远还没有做到彻底的信任。”

    “哪怕是王爷,如今已经是他心中认定的继承人。这倒不是说皇上不信任王爷,或是说有其他的什么想法。皇上这个做法,这只是历代帝王,对继承人既有七分期盼,又有三分提防通病罢了。可这一点平常看无所谓,可一旦出现眼前这种情况,对王爷来说就很被动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陇右异变(二)

    范剑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着黄琼脸色变化。只是让他失望的是,眼前这位主除了听到范家不可能帮忙后,眉头微微一皱之外,居然面色没有任何变化。根本就没有摸清楚这位主,此时心里在想着什么的范剑,既然已经说到如此份上,也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下去。

    “如果被皇上知晓,王爷与范家关系紧密,还通过范家建立自己的消息来源,很容易引起皇上的猜忌。于王爷、范家,都可谓很不利。在无法透露王爷消息来源情况之下,王爷要想说服皇上,无疑是一件很困难事情。眼下正与桂林郡王府打擂的皇上,明显是在求稳。”

    “若是请旨调南北镇抚司的人,在重新调查,估计时日上肯定来不及。没有实际上的证据,按照皇上如今求稳的心思,以及党项人眼下在西北的情况来看,皇上轻易不会答应王爷。哪怕那个人,只是一个微末小官。因为皇上至少现在,不愿意见到西北出现任何的乱子。”

    范剑的话音落下,黄琼微微皱了皱眉头。范剑不肯让别人知道,范家为英王府做事,恐怕更多的还是为了范家考虑。虽说他这个的说法,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内心更怕更多的,还是忌讳朝廷知道,范家在情报方面强大的,甚至不比南北镇抚司差的收集能力。

    只是看透不说透,虽说有些不嘛,但黄琼并未在此事上纠缠。而且黄琼更知道的是,如果不能先下手为强。真的等到那个拓跋继迁公开造反的那一天,恐怕在想扑灭那就不知道要多费多少手脚了。更何况,从眼下山西流入西北灾民的数量,有增无减来看。

    去年,老爷子在温德殿上,面对那些宗室所下的苦心,恐怕最终还是一江春水了。眼下虽说陇右与陕西二路,已经开始降雨。但要说此次大旱,造成灾情彻底得到缓解那还早着呢。虽说二路官府上的折子上,都是一派的歌舞升平。可黄琼却知道,这些只是报喜不报忧罢了。

    眼下陇右路,恐怕依旧是遍地灾民。若是这个拓跋继迁,选择在这个时候造反,那么那些早就走投无路的百姓,一旦引起连锁反应,在想平息下来那可就难上加难了。若是在大量裹挟无辜百姓进来,恐怕这一乱不知道多少无辜之人丧命,也许陇右几十年都恢复不了元气。

    历朝历代那些农民军,动辄号称几十万。其实哪有那么多的人,跟着他们去造反。大多数,不过是被裹挟进来的百姓罢了。可哪怕只是创造声势,那些造反者也一样大量裹挟人的。想到这里,黄琼就有些不寒而栗。熟读史书的他,太清楚灾民一旦被裹挟进来,带来的威胁了。

    想了想,黄琼看着范剑道:“范兄,陇右的事情你是最清楚的。如果这个拓跋继迁选择这个时候犯上作乱,对于整个陇右来说意味着什么,更会带来什么样的危害,你也一样清楚。此人若是在其他时候犯上作乱,也许本王管不到。可这个时候,陇右是绝对不能乱的。”

    “至于原因,本王想你也是清楚的。你说的没错,父皇现在将精力都放在了与桂林郡王府争斗上,在其他的事情上是一味的求稳。如果此人只是一个普通官员无所谓,但此人却恰恰是一个党项人世袭官员。哪怕只是一个知蕃副使,考虑到其他党项诸部的感受。”

    “在无法拿出实质上证据的情况之下,想要说服父皇现在动手恐怕很难。更何况,此人如今是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地步。本王耗不起那个时日,朝廷也耗不起。如果范家出手,替本王做掉拓跋继迁、拓跋继冲兄弟两个。需要本王怎么做,或是说需要朝廷付出多少代价?”

    黄琼希望范家能够出手这个要求,让范剑微微一愣,随即又苦笑道:“王爷,您真的高看范家了。在这件事上,范家是绝对不会出手的。甚至可以说,能替王爷监视拓跋部的动向,已经是范家能做到的极致了。再多,家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王爷,范家只是一个商人罢了。”

    “如果此事,范家真的出手,恐怕范家今后在西北在无法立足。这个结果对于出海权,都在桂林郡王府掌控,眼下西北的丝绸之路,几乎是范家可以掌握的,唯一对外通道的眼下来说,无论如何都是范家无法接受的,更是无法承受的。王爷,陇右可不单单是一个平夏部。”

    “若是早几年,这个拓跋继迁还没有做大到如此地步,只要朝廷给足够利益,家祖也许会考虑出手。但眼下这个拓跋继迁,对外通过大肆联姻,在整个灵州党项诸部之中已成和纵之势。内通过各种操作,暗中已经架空其族兄,几乎已经成为平夏部实际上的领袖。”

    “范家此时若是替朝廷出手,恐怕面对的不单单是一个平夏部,甚至有可能成为整个陇右党项诸部死敌。眼下党项诸部,虽说远非定难军时可以相比。但经过近几十年的繁衍生息,元气已经略有恢复。再加上如此朝廷法纪日弛,对党项诸部的约束也远不如开国之初。”

    “如今的西北党项诸部,若是说对朝廷形成威胁,那是夸大了。可若是割据一隅,控制西北却还是有这个实力的。而范家的根基看似在襄阳,实际上命脉却是在西北。范家这么多年能够始终屹立不倒,靠的就是掌握丝绸之路,而中立则是范家在西北的存身之道。”

    “王爷,在这种情况之下,您想让范家替您出手,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您把刀架在家祖的脖子上,家祖也不会答应的。剑还是那句话,能替王爷收集西北诸路消息,替王爷监视党项诸部动向,已经是范家所能做到的极致了。再多,恐怕范家内部就是要乱了。”

    说到这里,看了看黄琼有些低沉的脸色,范剑微微犹豫了一下之后道:“对于王爷来说,如今之计一个是尽快的说服皇上,允许您动用南北镇抚司的人马。其二,王爷可以采取迂回手段。吏部虽说皇上还在牢牢掌握,可四品以下官员,皇上却是对王爷已经逐步开始放手。”

    “灵州是宁夏府所属的散州,整个宁夏府实权都掌握的知府手中。虽说宁夏府一样配有同知与通判,但一个身兼边军粮饷同知,驻扎在宁夏府边军驻地怀远州,一个身上兼着权知判蕃汉事职责,衙门设在固原,一样不与知府驻扎在一地。”

    “而撤换一个宁夏知府,王爷还是有这个权利的。王爷可以调换宁夏知府,选派一得利人手接任。而按照惯例新任知府到任,宁夏府不分蕃汉官员都前往拜访。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将此人拿下或是移交京师,或是就地格杀。只是王爷这个操作,动作一定要快。”

    “从范家传来的消息来看,他之所以没有现在立即造反,应该是在等待旱情略微缓解,青草逐步转青,可供战马食用。眼下西北已经下了一场雨,旱情已经得到部分缓解。若是动作迟缓,极有可能让这个人抢了先机。到时候,王爷怎么做都已经晚了。”

    “此外,这个新任宁夏知府,一定要胆大心细之人。否则稍有不慎,搞不好会提前逼反这此人。根据范家对此人的观察,此人不仅心思细腻、手黑胆大,最关键的是警惕性极高。若是派去的人稍有不慎,不仅会功亏一篑,甚至有可能让这个家伙提前发动。”

    对于范剑的这个想法,黄琼沉吟了一下,不能不说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与其费尽心思说服老爷子,还不如来一个釜底抽薪。范家的态度虽说让他不满,可黄琼也知道范剑说的没错。范家的根基在襄阳,可命脉在陇右。而陇右的党项,也不单单只有平夏一部。

    若是范家真的应承下来此事,恐怕自己或是说朝廷,对于此事要付出的代价,未必会是自己想给的。想到这里,黄琼微微的点了点头。只是接下来,这个新任宁夏知府的人选,却是让黄琼有些头疼。自己手中有限的那几个人,拔了来、拔了去,都没有一个合适的人。

    简雍这个家伙脸皮够厚,能力也的确有。但先不说眼下他刚刚调任山西路转运使兼晋阳知府。关键是这个家伙手不够狠,做这种事情多少还差一些。至于苏进,黄琼想都没有想过这个家伙。这种事情,让他这么一个纯粹的书生去做,想都不用想这个家伙会搞成什么样子。

    至于贾权推荐的那几个人,才华虽说都足够,可都有其他的问题。要么是脸皮不够厚,要么就是手段不够狠,要么就同样是书生气有些重。想到这里,黄琼不禁有些抚额,有些头疼:“自己手中可用的人才还是太少了。尤其是能做这种事情的人,更是几乎没有。”

    看着黄琼的脸色,范剑沉吟了一下。尽管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道:“王爷,剑推荐一个人。王爷,可否还记得前任京兆尹张迁?就是因为刘虎一事,与王爷公开撕破脸,被贬往永州做通判的那个前任京兆尹。此人虽说贪了一些,可不仅胆大心细,而且应变能力极强。”

    “如果能调他为新任宁夏知府,想必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只是此人原本是铁杆的太子一系,虽说为人能力极强,但却未必会忠心于王爷。此人固然是做此事的最佳人选,但却是一把双刃剑。用不好,反倒是会伤及自身。就看王爷,如何收服此人了。”

    范剑推荐的这个人选,黄琼不由一愣。仔细回味了一下,去年与此人交手的经历。即便是当时的对手,但黄琼却依旧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的确是一个人才。胆大、手黑、细心、反应快。单从这一点上,若是派他去做这件事,的确是一个不二人选。

    但此人太贪,当初在担任京兆尹的时候,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都敢刮地三尺。眼下陇右刚刚遭遇了大旱,若是派他出任宁夏知府,恐怕这个家伙会弄得官逼民反。再说,此人对太子忠心耿耿,是铁杆太子一系党羽。自己即便将其从广南西路调回来,起复此人四品知府的身份。

第五百五十七章 等待

    此人未必会感激自己,更不要说对自己服气。毕竟去年他被贬到广南西路,任一个州通判从源头来说,自己可谓是始作俑者。一时之间,黄琼陷入两难的境地。他虽说承认此人的确是派去宁夏府,做这件事的最佳人选。可也正像范剑说的那样,此人是一把双刃剑。

    用得好了,是杀敌的利器。可若是用不好,自己同样也会被刺得血淋淋。关键是,自己在陇右需要的是一个棋子。此人个性极强,别看太子眼下已经被废,可未必会改投自己。自己虽不用他感激自己起复之恩,可问题是若是此人到了宁夏府后不听话,那自己就适得其反了。

    看着黄琼,有些阴晴不定的脸色,范剑沉吟了一下之后,开口道:“王爷,其实此人被贬至永州,看似王爷是幕后操纵者,可根治实则却是在前太子身上。他捞钱是为了前太子,但事发后太子却并未保他。若是太子真的铁了心保他,就算皇上处罚也不至于如此之重。”

    “此人是一个聪明人,他应该清楚当初自己为何走到如此地步。就算过去没有想清楚,但想必在永州这一年也足够他清醒了。太子当初的作为让他寒心,如果王爷此时能够出手,虽说要费上一些功夫,但将此人拽过来应该没有问题。而且此人,更应该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

    “眼下太子已经被废,他若是想要依靠太子起复,已经可以说再无任何希望。王爷若是真的起复他为宁夏知府,至少短时间之内,他知道自己改怎么做。王爷若是实在不放心,在调他为新任宁夏知府后,可派遣心腹之人对其秘密监视就是了。这一点,范家倒是可以帮忙。”

    范剑的这个建议,黄琼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站起身子来在书房之中,一边来回踱步,一边陷入沉思。良久才道:“好,就依范兄的办法来。本王这就下一个调人手谕,要求其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京城,起复其为宁夏知府,平调原宁夏知府为陇右左参政。”

    既然下了这个决心,黄琼直接回到座位上,立即写了一封调人手谕,交给李海让他亲自跑一趟吏部,用八百里加急将此事落实。待李海匆匆离去后,黄琼看着门外的枝繁叶茂的大树,又转过身来看了看范剑道:“在张迁赶回来之前,范家还需要替本王继续监视这个拓跋继迁。”

    “近期他们兄弟的一举一动,都要死死的给本王看住了。如果有什么消息,不管什么时候,就是本王已经睡下,也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本王。陇右那里在这个时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那。本王现在只希望,一切都还能够来得及。更希望,这个张迁可千万别让本王失望。”

    陇右之事,搅得黄琼多少有些心神不宁。第二日下了早朝之后,黄琼想了想还是给陇右安抚使、节度使,宁夏府的兵马使,先后写了一封密信。要求他们密切注意,灵州那里的党项人动向。尤其是宁夏府要提高警惕、加强戒备,一旦有风吹草动要在第一时间上报朝廷。

    在放下笔之后,想起山西路卫军,被一群赤手空拳老百姓,打了一个落花流水的战斗力,黄琼又苦笑不已。若是拓跋继迁真的造反,就宁夏府那些卫军,真的能够打得过党项铁骑吗?想起了年初大朝会时,拓跋继迁那张桀骜不驯的脸,黄琼却又摇了摇头,真没有那个信心。

    自己现在能做到,已经尽可能的做到了,剩下的也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其实黄琼很不喜欢,这种被动等待的感觉。但在实权还是很有限情况之下,等待也就成了唯一选择。但最终还是有些不放心,更不想将所有棋子放在范家身上,黄琼几经犹豫还是将南镇抚司的人找来。

    听罢黄琼要求南镇抚司,对陇右境内的党项部落,尤其是灵州境内的党项平夏部严密监视。那位曾经在英王府门外,买了一个月豆腐脑的指挥使微微一愣。他不知道,这位英王为何要对那个平夏部如此的重视?居然要求南镇抚司,派出得利人手监视一个知蕃副使。

    黄琼并未给他太多的解释,只是叮嘱他抓紧时间落实。如果皇上事后问起来,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便是了。对于英王的这个要求,这位指挥使多少有些为难。无疑,这位英王这么做多少有些过界了。自大齐朝开国以来,南北镇抚司向来只听从皇帝的指令。

    别说一个亲王,就是太子都没有权利调动,南北镇抚司一兵一卒去做任何事。若是自己私下调动人员,执行英王这个命令,事后一旦被皇帝知道了,自己是要倒霉的。前次派出得利人手去山西,配合平乱那是得到皇帝圣旨的。可现在,派人去陇右却只是这位英王私下命令。

    看着面前有些为难的这位指挥使,黄琼直接开口道:“本王也知道,你的南镇抚司向来只向父皇负责,本王如此要求的确有些为难你了。但陇右对本朝的重要性,不用本王与你说了吧。眼下陇右大旱远还未到彻底解除的地步,陇右又是蕃汉杂居的地方。”

    “平日里尚且无风三尺浪,更何况眼下陇右灾民遍地?若是此时有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此次大旱想要造反,搞不好整个陇右都要大乱。本王听人说起过,这个拓跋继迁表面上虽说臣服朝廷,但实则私底下却念念不忘的是,恢复所谓当年定难军时的荣光。”

    “此人现在与党项各部联姻,又与其弟联手架空了其族兄,取得了对平夏部东路的实际掌控权。此人狼子野心,又实际控制整个平夏部东路五万余户,一旦出现任何异常,对朝廷在西北威胁绝对是致命的,所以本王不能不重视。若不是本王对陇右卫军战力,实在没有信心。”

    “本王也不会,冒着被父皇猜忌的风险,来找温大人。其实这件事并不大,只要温大人调动一下驻扎在陇右的人手便可。况且一切有本王为温大人承担,不知道温大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这可是本王第一次找温大人办事,办的又是公事,温大人难道还有其他为难之处?”

    听着黄琼语气之中的不豫,也知道这位英王眼下在皇帝心目之中地位。这位温大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既然王爷吩咐下来,要监视的人又不过是一个知蕃副使,那下官就拼着被皇上责罚,领了这份差事。不过,还需要王爷写个手谕,下官也好补齐一下手续。”

    见到这个家伙总算点了头,黄琼才意味深长的笑笑,拍了拍他肩膀后没有再说什么。对于他要手谕的要求,也同样没有驳回。而是直接写了一道手谕,并盖上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便印后,交到这位温大人手中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更盛道:“这个自然,本王不会让温大人为难。”

    而等到这位南镇抚司的指挥使大人,接过这道手谕从这间偏殿离开后。回想起临别时英王那意味深长的笑容,饶是老练的很,但他的冷汗也不由一阵阵下来。倒不是他胆子小,而是英王那个笑容太那啥了。传说这位英王是一个笑面虎,今儿看果然如此。

    而在他身后,等到这个家伙离去,看着他的背影黄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好一个秉公的温指挥使,自己不过是调他几个人,居然如此的费事。难怪老爷子对此人如此重视,至少看起来此人在忠君方面,到能忍得住其他诱惑。只是不知道,他这个秉公之中有多少真、多少假。

    黄琼一方面全力支持傅远山,在山西平乱事宜。一方面采取各种手段,尽最大的努力监视灵州党项动向,主要是拓跋继迁兄弟的动向。好在傅远山果然得利,在何家铲与方铭的全力配合之下,采取以工代赈的办法,赈济西北灾民与军事进剿相结合,以抚为主的手段。

    即便是在军事进剿的时候,也采取了只要交出首犯,胁从不问。如果顽抗到底,则调动大军直接进剿的办法,山西各州府的乱局逐步开始平息。最先乱起来的平阳府,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其余的诸州府,也在逐步清缴之中。对于捕获的民变首领,也采取了分而治之的办法。

    除了杀了宁乡郡公满门的首领,以及十几个骨干处于极刑之外。的确有冤情的,或是判决流放、或是判决斩监候。但对于那些浑水摸鱼的,试图趁着此次民变发财,或是实在罪大恶极的人,不管是地方豪绅,还是普通百姓,或是民乱首领,则一律格杀勿论。

    这位因为在京兆府任上,虽说时间不长。但却因为铁腕整肃那些违法乱纪的官宦子弟,而得名傅铁腕的强项令,一次性就在平阳府,公开要了二十六个此类人脑袋。而且亲自坐镇在泽州府的傅远山,杀的可不是一批。发生民变的几个州府,都杀了一大批类似的人。

    各州府城墙上,那些血淋淋的脑袋,让山西各个官员以及本地豪绅,无不胆战心惊,再也没有人敢去灾民那里找便宜占。铁血与宣抚并重,是傅远山此次进展如此快的原因。而之所以对杀害宁乡郡公满门的乱民处以极刑,是因为这位郡公在对待灾民上,可谓是宗室的榜样。

    对于涌入泽州府境内的灾民,这位郡公为了避讳朝廷猜忌,选择了借粮的方式。灾民只要打一张不知所云的欠条,就可以按照家中逃难出来人口多少,从他那里借到几石粮食。虽说借条上写了收取一些利息,但据宁乡郡公府逃出来的家人说,那些借条早就被郡公爷烧掉了。

    因为这位心善的郡公,压根就没有想过将借出去的粮食在收回来。那点所谓的利息,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而这位宁乡郡公遇害,也不单单是表面上看受到了山西路民变的冲击。经过傅远山调查,是有人因为这位郡公如此善心之举,挡了他们发财的路,所以才痛下杀手。

第五百五十八章 不对的感觉

    所以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便暗中收买了乱民的首领,做出了冲击郡公府,并杀害了郡公满门的事情。那位已经六十多岁的郡公爷连同几个儿子,在供奉了一辈子的佛像面前,当着郡公府所有家眷面,被乱民用木棒活活打死。郡公府的女眷也被糟蹋后,活活折磨至死。

    这种人不杀,难道还留着过年吗?这才是傅远山在泽州府大开杀戒的主要原因。不仅是被收买的那些乱民首领,就连被查出来的暗中收买的人,傅远山也一并送那些人上了断头台。只可惜当初那些乱民首领中的三人,裹挟数千精壮逃入了沁水山中,结寨自保以图对抗官军。

    当然,何家铲在接任山西节度使之后,在山西路卫军之中采取的铁血手段整肃,也是傅远山此次平乱进展如此快的原因之一。剿抚、剿抚,不管抚占了多少,但毕竟剿还是排在第一位。真的大军压境,甚至必要时候杀几只鸡,才更好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猴子。

    眼下何家铲正亲自坐镇泽州府,督促各地卫军对那些不肯投诚,负隅顽抗的乱民进行清剿。虽说傅远山在处置乱民上,整体上还是采取了区别对待的办法。并非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杀一气,但总有些人不死心。或是据啸山林,或是成为流寇走州窜县,拼命的想要顽抗。

    不过,何家铲是用兵老手。面对着这种局面,大局还是把握很准的。他调动骑兵,采取分进合击的办法,先行清剿成为流寇的乱民。对那些据啸山林的,则先行采取围困的办法。几股到处流窜,并试图裹挟当地百姓的乱民武装,最先被剿灭,剩下的两股也在追剿之中。

    在先行剿灭大部分流窜的乱民武装后,何家铲一方面加紧对残存两股,全力进行追剿。一方面开始调动大军,对据啸山林者开始逐步清剿。只是这些据啸山林者,为了躲避官军清剿,几乎都逼入了深山老林,进剿进展相对较慢。不过何家铲已经保证,一年之内可以全部完成。

    方铭也没有辜负黄琼的期望,算盘珠子打的噼里啪啦直响。与简雍相互配合,在确保北路边军粮草供应的情况之下,没用朝廷额外在多调一石粮食、一个制钱,紧靠山西本地的藩库,不仅将灾民的生计维持了下来,还满足了因为此次民乱,产生的新灾民赈济所需。

    此时,黄琼为何才明白,原来反对方铭出任山西制置使的老爷子,为何会在自己将制置使与安抚使人选掉个之后,便痛快的答应了。原来老爷子担心不仅仅是山西的官员,还有就藩山西的那几个宗室。这些飞扬跋扈惯了的宗室,若非傅远山那种强项令,还未必真能压制住。

    那位在民乱之中损失惨重的临汾郡王,在平阳府民乱平息之后,带着家眷返回他郡王府之后。惦记着堤内损失、堤外补的打算,不仅派出家,丁大肆搜捕参加过民乱的灾民,让这些已经穷的儿女都卖光了的灾民,补偿他的在这次民乱之中的损失。

    还几次在方铭筹集,赈济灾民的钱粮中做手脚,试图最大限度的,将自己的损失弥补回来。对于这位老兄如此不识趣的举动,亲自赶到吉州的傅远山先是劝说。只是这位临汾郡王不仅油盐不进,甚至还扬言自己遭受如此大损失,都是山西路官吏的错。

    自己的损失,不仅那些灾民要补偿,山西路调往平阳府各州县的所有钱粮,也都应该送给他作为弥补。见到这位眼中只有钱的老兄,实在是有些油盐不进,甚至当着他的面抓捕灾民。傅远山也没有客气,直接派人将这位老兄全家强行押送进京。

    傅远山的意思很清楚,既然我跟你谈不拢,那你就去找你亲戚谈吧。而一同被送到京城的,还有这位老兄鱼肉乡里与灾民的罪证。而让傅远山如此雷厉风行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宁乡郡王被灭门事件背后,还隐隐有这位临汾郡王的影子。所以,傅远山才将其押解京师。

    老爷子看到那些罪证,可谓是大发雷霆,直接将这个临汾郡王夺爵,全家都圈禁在了宗正寺。至于让老爷子如此愤怒的原因,是傅远山送进京城罪证之中的一条。去年老爷子豁下脸来,找他们几个宗室打秋风。临汾郡王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之下,虽说也放了一部分的血。

    可他捐出来的粮食,却是卖给了平凉郡公。平凉郡公所谓捐出来平价出售的粮食,则卖给了大兴郡公。扶风、庆城那两位郡王,也是一样如此操作。而这些粮食,则一粒都没有按照官价出售。这些粮食转了一圈,实际上都到了大兴郡公手中。那位大兴郡公,则做了总经销。

    那位大兴郡公一转手,就是以十几倍的价格出售给了当地灾民。那些大灾之年,出售粮食带来的暴利之中,除了大兴郡公抽取其中两成好处之外,那些宗室还赚的是脑满肠肥,还将捐出去的钱也都赚了回来。搞了半天,累了半死的皇帝,居然被几个宗室玩的团团转。

    这还如何不让老爷子愤怒?而这位临汾郡王,正好在这个时候凑到了枪口之下,老爷子不找他撒气又找谁撒气?在第一时间便派出了清查使,赶往陇右、陕西清查粮食去向之外。接下来这位贪心不改的临汾郡王,就成了老爷子出气筒,全家一同被夺爵圈禁。

    接到傅远山,尤其何家铲的折子,想着自己前两天,还与何家铲的夫人抵死缠绵,黄琼的脸上多少有些羞愧的表情。不过想起那位何夫人,在真的动了情之后,在床笫之上火一样的激情,以及让自己无法忘记的丰盈,黄琼一时之间却又感觉到分外的不舍。

    看着何家铲奏折上,自信满满的话语,黄琼也只能将那份欠意压制在心中。只是虽说山西路平乱,进展比较顺利。但黄琼,却总有一种那里不对感觉。只是究竟是那里有些不对,除了感觉到此次山西路平乱,进展有些过于顺利之外,他想了良久都一直没有琢磨出来。

    其实从这次山西路发生民乱一开始,黄琼就隐隐感觉到这次民乱,发生的原因不简单。因为此次民乱,固然山西路各地官府为了减轻自己负担,一味的强硬驱赶的确有很大责任,也算是引发此次民乱的主要原因。但多地几乎在同一时间,集中爆发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在这个通讯全靠写信,除了天家拥有诸如八百里加急一类的,人力快速接替通信方式之外,其余全靠驿站慢悠悠的传递,哪怕都位于一路之内,也不可能爆发的如此集中。此次山西路民乱,就好像是别有用心的人,在利用涌入山西路灾民压制已久的怨念,集中策划一般。

    如果此次自己不是反应迅速,没有完全指望山西路官府,以及山西路卫军。而是在第一时间,与老爷子商议派出得力人手出任制置使,撤换了山西安抚使、节度使。并从四大营选调精兵八千,作为山西路此次平息民变主要力量,山西路局面根本就没有如此之快稳定下来。

    搞不好,这次山西路民变会蔓延到整个山西,甚至临近的河北路、河南路。到时候整个大齐朝的北方,都有陷入混乱的危险。而山西路、河北路是什么地方,一个表里河山,一个地处大平原地带,是齐辽对峙的主要前沿地带,也是历次北辽南下的主要突破口。

    此次山西路如此大规模的民变,黄琼很难不与之前北辽派出的,那个莫名其妙使者梁王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只是北辽有这么大的能力,在山西路能派出如此多细作吗?若是此事非北辽为主搞出来的,那么此次山西路民变如此动荡的主要原因,真的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些?

    这种感觉,在他心中一直都存在。甚至随着山西路平乱进展,而越来越强烈。放下手中的奏折,黄琼想了想还是提起笔来,给傅远山三人写了一封信。在信中,除了警告他们不要过于求成,一定要以稳为主。一定要防止已经清剿过的地方死灰复燃之外。

    还要求他们,对裹挟灾民进山落草为寇的那些人,一定要秉承着除恶务尽态度。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有半分的松懈。最后,黄琼将心中那种不对感,在信中也全盘告诉了傅远山。黄琼认为,此次山西路民变,不会是表面上看到这么简单。让傅远山一定要想法子查清楚真像。

    尤其是可能存在的幕后策划人,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查出来。否则此次山西路的民变,过了不久就会有重新爆发的那一天。在信中,黄琼也告诉傅远山,自己会吩咐南镇抚司全力配合他们清查。如果清查有了结果,要在第一时间上报给自己。

    至于这些宗室做出的那些事情,黄琼早就料到了,现在倒也见怪不怪了。他早就提醒过老爷子,只是老爷子过于相信那些宗室的操守,对于自己的提醒没有听进去罢了。走到今天,老爷子姑息养奸才是主因。可这个时代,轻易又有谁没事去找皇帝的毛病?

    老爷子自己都不提,黄琼又那里会没事找事,去找老爷子的毛病?不过,那几日老爷子的确火气很大,逮到谁一点小毛病都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吓的永王,都轻易不敢进宫了。只是火气该发要发,可事情该办也是要办的,尤其是黄琼的婚期是越来越近。

    虽说老爷子将黄琼的婚礼,从纳彩、向名、纳吉,纳征等一系列事情都给包办了。可有些事情,还是要黄琼亲力亲为。像是纳彩、纳征,都需要黄琼亲自出面。他是当朝亲王,又是襄理国政的皇子,虽说眼下还没有太子之名,可所有礼节与物品,都是按照太子大婚置办的。

    这么一弄所需的礼节,就更加繁琐。等一系列繁琐礼节下来,黄琼被折腾的疲惫不堪。而被宗室在此次西北大旱之中,极其杰出表现折腾得疲惫不堪,更是将这段时日需要处理的朝政,都丢给了黄琼。搞得黄琼这段时日里面,住在宫中的时间,几乎与回府的时间都差不多。

第五百五十九章 慎妃的韧性

    被老爷子这么一折腾,黄琼可谓是疲惫不堪。而就在他大婚之前的前两天,还要被老爷子拎到宫中去处理朝政。从前一天晚上到第二日早上,这一夜再加上小半天的折子批下来,黄琼更是异常的疲惫,外带还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回府洗一个澡。

    然后搂着自己的女人,狠狠的睡上大半天。被这段时日之内,接连发生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的黄琼。甚至不知道,那些恨不得就是当地,那亩地麦子多收了几斤,都要上折子报祥瑞的官员,那里来的那么多连天屁话。一个个差事办的不怎么样,可折子写的又臭又长。

    就在黄琼有些心烦意乱的时候,他在宫中那个的贴身小太监,鬼鬼祟祟的走到他身边,小声告诉他慎妃有事找他,让他一会去慎妃寝宫一趟。听到小太监的汇报,黄琼皱了皱眉头。尽管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避开大多人的视线去了慎妃的寝宫。

    等见到慎妃,却发现这个女人,正一副笑盈盈样子看着自己。指了指自己寝殿侧一间偏殿,让黄琼进去。说自己知道英王这些日子里面,一边还要筹备婚事,一边还要没黑天、没白天处理朝政,有些疲惫不堪。所以自己送了他一份,他恐怕是朝思暮想大礼,让他可以解解乏。

    听到慎妃的话,黄琼微微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个女人可谓是半信半疑,迟迟没有踏进那间偏殿。前次,自己在这个女人娘俩手中吃了大亏,这次自己还是提防一些,她的那些所谓惊喜变成惊吓为好。见到黄琼迟迟没有进去,慎妃虽说有些不悦,但却也不敢与黄琼发火。

    只能楚楚可怜的向黄琼保证,现在自己绝无敢有任何加害英王之心。自己今儿就是给英王送惊喜的,其他什么想法都没有。自己母子身家性命,现在都是英王一句话事,她又那里敢在做什么手脚?如果英王进去发现不对,可以出来后立即杀了她,她保证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慎妃的这个保证,虽说让黄琼依旧半信半疑。可黄琼最终,还是决定进去看看再说。反正自己只要不碰她这里,任何可以入口的东西。警惕性再高一些,应该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这个女人心机太深了,谁知道这次她又要搞什么鬼,还是多提防一些总没有坏处。

    见到黄琼总算迈入了这间偏殿,慎妃示意自己心腹宫女与太监,守住整个寝宫之后。自己则没有半分犹豫的,跟在黄琼后面也进入了这间偏殿。待她走到这间偏殿内,此时大白天却放着幔帐一张超宽超大的床榻前,回过头对着黄琼万种风情的一笑,才慢慢掀开了幔帐。

    而在幔帐掀开之后,展现出来床上风景却是差一点,没有让黄琼当场鼻血横流。此时床上正躺着两个,身上寸缕皆无的女子。此时明显是中了某种药,此时正像是蛇一样,异常难过的扭动着。而床上的两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何夫人与何府的长孙媳妇。

    看着两具极具诱惑力的身体,在自己面前玉体横陈。黄琼却没有像是慎妃想象的那般,犹如饿狼一般的扑上去。而是转过头,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一边,自以为把握住黄琼脉搏,正沾沾自喜的慎妃:“你对她们做了什么?难不成又使用了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对于黄琼冰冷的语气,慎妃却是权当做没有听到一般,而是一脸媚笑道:“她们虽说出身也算是高贵,不过以她们的身份,还用不着浪费我的那些千金难得宝贝。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本宫的确给她们用了一些东西。虽说助兴的效果也不错,可没有药效却远那么强烈。”

    “不过,若是这种东西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如果不能在短时间之内缓解,她们有极大的可能会被烧成白痴。至于救不救她们,今儿就看你这位英王的了。她们即便是真的变成了白痴,那也与本宫无关。谁让本宫给她们找来的人,还是其中某一人的知心人,不愿意救她们?”

    “至于人家为何给她们用这个,那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冤家?人家知道你对何家的那几个念念不忘,单靠那位何夫人自己又伺候不了你,人家自荐枕席想着一同侍奉您,你还偏偏拿乔死活不答应。看着你每次都不尽兴,人家想要帮帮你,才想出这个法子来。”

    说到这里,慎妃的语气忽然转变,带着许撒娇的意味道:“为了避免她们同床共枕尴尬,所以人家才给她们略微用了一点那个东西。兴致起来了,不就是什么尴尬都没有了吗?人家还不都是为了你?至于你愿不愿意,或是宁愿看到她们变成白痴,就是你的事情了。”

    这位慎妃撒了好大一会娇,又见到黄琼对自己的撒娇无动于衷。便向着黄琼抛了一个媚眼,又狠狠的在黄琼,此时已经高高竖起的旗杆上,占了一把便宜后。为了避免此时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的黄琼发火。也许是为了避免,自己留下来会有些尴尬,干脆一转身出去了。

    并不知道,慎妃与何家的长孙媳是手帕交。今儿想法子先将那位长孙媳约来,又以黄琼的名义将何夫人也约来。原本还想着将何家的那位长女,也一并都给约来。但多少有些担心,何家长女在事后未必敢找黄琼的麻烦,却未必不会找自己继母与嫂子的麻烦。

    到时候,以眼下黄琼对那位何夫人的迷恋,肯定会冲着自己发火的。最为关键的是,一次弄来太多,会坏了自己计划。更担心到时候,恐怕连洗脚水都轮不到自己的她,今儿干脆将这两个女人先来。反正两个人的关系只是表面上,就算事后这二位也不会相互举报。

    慎妃溜走之后,看着床榻上痛苦的二女,殿内只剩下的黄琼,也只能无奈的宽衣解带后上了床榻。要不然怎么办?慎妃那个女人,说话半真半假,谁知道她说的那个结果是真假?前次自己可算是领教过,她手中那些药物的作用了。万一她说的是真的,那自己可就罪孽大了。

    其实黄琼在得到了何夫人之后,对这位何家的长孙媳妇便已经死了心。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做的太过了。虽说在与何夫人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也会想起。但随即,还是强迫自己忘记。今儿见到这幅景象,原本一直控制得不错的黄琼,却感觉到自己的控制力在瞬间之内便崩溃。

    一番折腾下来,当最先被解开药性,已经清醒过来的何夫人,看到身边同样疯狂的一幕,眼泪却是流了下来,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阵的凄凉与哀伤,甚至还有几分的愤怒。她还以为,此事是慎妃对其言听计从的黄琼安排的。毕竟她与黄琼的几次,都是在慎妃的寝宫之内。

    虽然她不知道原因,可这位慎妃在黄琼面前,简直比小狗还要乖巧的表现,她却看过了不止一次。何府的这个长孙媳,与慎妃又是手帕交,如果是他安排慎妃做的,那简直不要太过于容易了。此时心中有些愤怒的何夫人,想要起身去制止,却发现自己现在却是浑身无力。

    挣扎了好大一会,才勉强起身的她,试图去制止这个男人继续下去。却没有想到,刚一起身又被黄琼搂在怀中,狠狠吻了上去。当黄琼松开她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再一次的,被黄琼拽到了身边。一顿狂吻下来,浑身又瘫软下来的何夫人,又由黄琼折腾了。

    就在黄琼沉迷于,与二女这番异样风雨中时,突然感觉背后有人在不断的蹭着自己。待他回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慎妃,也未着寸缕的跑到了床上,正在不断的摩挲着自己的后背。见到慎妃也跑了过来,总算搞清楚这个女人,为何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一出大戏后。

    黄琼停下了动作,冷冷的道:“滚出去,本王说过多少次了,本王不是你能够窥视的。趁着本王对你最后的耐心,还没有彻底的消失,你还是见好既收为好。今儿你擅自做主,搞出来的这么多事情,本王不想追究什么,但你也不要想着这次讨好本王后,便可以得寸进尺。”

    只是黄琼冷冰冰的话,慎妃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不仅转到了黄琼身前,一边眼色迷离的拼命摩擦着,一边甚至不管干净与否的低下了头。而一边再一次清醒过来的何夫人,见到眼前的一幕惊讶的捂住了小嘴。眼前这一幕,是她过去想都不敢想的。

    可黄琼那里会允许,自己真的与慎妃发生点什么。哪怕慎妃那张小嘴,在这个时候带给了他一种即异样,又极为特别的感觉。但黄琼依旧坚定的想将这个女人,从自己身边推开。只是当黄琼强行将慎妃的脑袋拽起来时,却愕然的发现这个女人,神色不是一般的不对。

    在闻到慎妃身上,散发出的与何家二女身上,之前中了药之后同样的异样香气之后,黄琼也只能苦笑摇头。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的敢做,为了逼自己答应她,居然自己给自己用了同样的药。这个狠劲,别说一般的女人,就是自己这个大男人都做不到。

    随手点了这个眼下陷入疯狂女人穴道,黄琼很是头疼看着这位狠到,自己给自己用药的女人。对于这个女人在蜀王“死后”,一直都严重缺乏安全感,想要通过与自己建立,类似她与蜀王那种关系,以求自己全心庇护,而不是完全拿她当做棋子的心态,他也不是不了解。

    只是这份心思之中,究竟有多少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永安郡王?黄琼就不知道了。但这个女人对自己花了很多心思,无论自己表现的在不屑一顾,也从未放弃过。无论她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其他目的,就韧性这一点上,黄琼对其都很是有些佩服。

    当初易瑛在谈及慎妃时,虽说一副不屑一顾的语气,但是言谈之中对此人的心机评价,还是相当高的。这一点,黄琼之前还有些不相信。但与这位慎妃接触越多,才越发现当初易瑛对此女的评价,甚至可以说还有些略微偏低了一些。

第五百六十章 她总该是罪不至死

    先不说别的,这位慎妃娘娘在自己父亲已死,娘家依仗都已经消失的情况之下。单凭自己有些三心二意的支持,便能在宫中与那位骄横跋扈的德妃,斗了一个旗鼓相当,甚至眼下还能隐隐的压制其一头,足以说明这个女人的能力、心机,还有手腕都是不差的。

    看着那位此时因为难受,正像是一条蛇一样,拼命在扭动自己身子的慎妃,黄琼也不由得不有些佩服。对自己下如此重的手,哪怕明知道她的目的不简单,黄琼心中也不由得不生出一丝佩服来。至少黄琼对自己,是万万做不出来这种事情来的。

    实际上,慎妃当能入选宫中,能让景王与蜀王迷恋这么多年。并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其实都是不差的。而这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养成的那种成熟风韵,以及常年在宫中养成的气质,也是寻常女子难以相比的。

    虽说眼下身为黄琼的庶母,但以往侍寝皇帝的事情,一直都是让替身去做的,实际上从未让老爷子沾过边。而在眼下,整日里不是宿于温德殿,便是留宿于听雪轩的老爷子,更是连她寝宫半步都不在踏入。也就是说她除了蜀王,至少到现在,她没有过其他的男人。

    而黄琼现在连蜀王妃都碰了,其实也不差她一个。但黄琼除了这位让自己吃过大亏的女人,产生的提防之心外。无论如何,却始终迈不过心中的那道坎。再看看此时已经从药性之中清醒过来,以往的温柔典雅都早已经不见,此时正在掩面小声哭泣那位何府的长孙媳。

    还有恐怕将这一切,都归咎到自己贪心不足的头上,正恨恨看着自己的何夫人,黄琼不由得一阵阵头大。黄琼没有理会,被他点了穴道丢到殿内一间小榻上的慎妃。而是不顾何家两个女人的挣扎,一把将二女搂进怀中。对于黄琼来说,先搞定这两个女人才是当务之急。

    只是无论黄琼怎么解释,今儿这事真不是自己搞出来的。此时无论是正在一边垂泪,一边试图摆脱那只不规矩手,拽着被子拼命遮掩自己何家那位长孙媳。还是曾经被强迫过,此时幽怨目光一直都没有消失过,也抓住黄琼另外一只不规矩手的何夫人,却是一个都不相信。

    看着两个都不相信自己的女人,黄琼无奈的轻声叹息,轻声呼唤两个女人的闺名道:“碧君、柔儿,本王是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你们还不清楚。本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非得采用这种下九流手段?的确,本王在何府见到你们,是有些念念不忘。可本王从来都没有?”

    说到这里,黄琼忽然想起与何夫人的第一次,那些解释的话感觉到多少有些说不出口。也难怪何夫人不相信自己,自己与她的第一次,做的不是一般不光彩。只是那次是那次,这一次黄琼是真的有些冤枉。自己这次虽说占了便宜,可这始作俑者真的不是自己。

    待黄琼还想解释什么的时候,曾经因为一场酒醉,被黄琼霸王硬上弓给占了清白。因为有过前车之鉴,所以现在压根就不相信黄琼的解释,但也知道轻重缓急的何夫人,却是向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你还是先安抚好另外那个人吧。至于自己这里,以后也再说。

    何家这位闺名南宫柔的长孙媳,性子作为名义上婆婆,她还是知道的。表面上虽说看起来柔柔弱弱,可这真正性子却是外柔内刚得很。是那种宁肯玉碎,也不为瓦全的女人。今儿如果安抚不好,或是无法安抚下来。接下来她做出的选择,极有可能会惊天动地。

    搞不好,甚至会一死以全名节。而一旦此事掀开,不仅自己再无颜去见何家人,天下之大也再无自己容身之地,就连黄琼也会身败名裂。君夺臣妻,这妥妥的昏君一个。就算皇帝不换掉他的储君之位,可将来继承大统之后,又会如何让天下臣民信服?

    收到闺名沈碧君的何夫人示意,明白她心中所想的黄琼,不顾南宫柔拼命推拒与挣扎,一把将人直接抱到怀中,再一次攻陷了妇人最后防线后,才微微笑道:“虽说今儿不是本王本意,可本王却并不后悔。因为本王早在与柔儿见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对柔儿念念不忘了。”

    “慎妃这个做法,虽说本王不赞同。可事已至此,本王却也是难逃其咎。不过今儿能够与柔儿有此经历,本王虽死也无憾了。千错万错都由本王一力承担,柔儿只要今后偶尔能想起本王,本王也可以任由柔儿处置。哪怕就算柔儿是要杀了本王,本王也认了。”

    黄琼这番话,让沈碧君很是不雅的翻了翻白眼。这个家伙哄女人,难道就只会这几句话吗?当初哄骗自己的时候,貌似也好像是这些话吧。怎么到了南宫柔这里也不知道换换,他难道以为南宫柔与自己一样,那么好被蒙骗的,稀里糊涂的就上了他的当,成了他的情人之一?

    只是虽说年以四十,但性格还多少有些单纯的沈碧君,却是不知道。以黄琼现在对女人心思的了解,无论是沈碧君还是南宫柔都是一种女人。性子外柔内刚,又是长期独守空房。对于她们这一类的女人,有时候霸气与温柔交替着来,要比单纯的温柔有用的多。

    也知道自己今儿虽说是被迫的,但内心之中也有就坡下驴想法的黄琼。正是摸透了两个女人的性格,才几乎原封不动照搬当初与沈碧君说的那番话。黄琼以为,当初如果不是自己那番霸气的话,沈碧君也不会真的对自己动情,自然也就没有以后的事情了。

    不过无论是自以为是的黄琼,还是暗中认为黄琼言语老套的沈碧柔,都没有意料到的是,对于黄琼的这些话,以及无论是霸道也好,温柔也罢的那些手段,南宫柔却只是垂泪不语。哪怕在黄琼折腾之下,也同样有些动情的她,也曾双手不由自主的反搂住黄琼。

    也曾经主动迎合过,黄琼的深吻。但当她再一次,从风雨中清醒过来后,却还是依旧一言不发。虽说满脸的红晕,也不在流泪。但却只是垂着眼眸,不再看向黄琼一眼。看着南宫柔的这番表现,黄琼却是知道,这次自己是实打实的遇到硬骨头了。

    对于黄琼来说,这个女人这个时候,说什么也好、骂什么也好,他都不会太担心。因为在他看来,只要女人肯说话,自己就有办法说服她。可现在怀中这个女人,虽说一直在挣扎,但却恰恰不说话,这就有些难办了。他便是想要见缝插针,都没有地方可却插。

    无奈之下的黄琼,哪怕自己并没有尽兴,却也只能停了下来,将这个女人搂在怀中。又将一旁的赵碧君同样搂在怀中,脑袋里面不断的在快速运转,想着该怎么样说服这个明显有些倔强的女人。而被他搂在身上的南宫柔,几次想要脱离与黄琼的相连,却都被黄琼给按住。

    无奈的南宫柔,虽说只能脸色涨红的伏在黄琼身上,但却是依旧一言不发。而南宫柔不说话,生怕被她看出来自己与黄琼,早就有这种关系的赵碧君,也不敢说什么。三个人就犹如一个连体婴一般搂在一起。而此时的南宫柔,身体与黄琼还在紧紧的连在一起。

    一时之间,殿内除了自己给自己用药,却被黄琼点住穴道,有苦没有地方说的慎妃,在那里发出一种呵呵怪异声音之外,显现出来一种异样的宁静。良久,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南宫柔轻微的叹息一声后,推了推黄琼道:“英王,你还是放开我,去帮帮慎妃娘娘吧。”

    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黄琼却一把将她与赵碧君一同压住后,又吻了吻她的小嘴:“不是本王不帮她,她今儿虽说满足了本王愿望,却是违背了柔儿意志,本王不惩罚她就已经很不错了。让本王与她解药,本王还是做不到。更何况,她的身份与柔儿不同,本王不会碰她的。”

    黄琼的回答,南宫柔却是轻声道:“英王,您是高高在上的当朝亲王,更是大齐朝的储君,可谓是权倾天下。而我虽说是养在深闺的一个普通妇人,可我也不是那种不懂世事的年轻女孩子。有些事,你虽说掩饰得很好,或是说你们一直在刻意掩饰,可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你与婆婆,不也是早就有这种关系吗?这伦常已经被你搞乱了,不差这一次。今儿的事情,我相信你不是刻意而为,但你终归是毁了我的清白。而她虽说做出这种事情,让我**给了你。按理说我该恨她,可她总归罪不至死。况且就算现在杀了她,也挽不回我的清白了。”

    南宫柔这番话一说罢,黄琼与沈碧君两个人都愣了。无路是黄琼,还是沈碧君,都没有想过两个人关系,居然被南宫柔给看了出来。而两个人看过来错愕目光,南宫柔却有些不自然,对着赵碧君道:“前一段时日,庄妃娘娘邀请你进宫,回府之后便总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半个月之前,英王府何夫人三胞胎满月酒的那天,你去想要找祖母,是他为你带的路。我原本也想着一同去找祖母,准备一同告辞回府,便一直跟在你们身后。走到御花园附近,却不曾想看到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进了那间偏殿。我远远的看着,你被他抱在怀中那啥。”

    说到这里,看着自己婆母与黄琼都极为不自然的神色,南宫柔却是低下头,小声的道:“我只是看到你被他抱进那间偏殿,其余的我怕被你们发现便没有再看。一直在那里等着,直到你衣衫不整的从殿内出来,我怕再跟下去出什么问题,就自己回到了广寿殿。”

    “那一日之后,偶尔在没有人的时候你总是红着脸,不知道再想着什么。那日之后,你进宫的频率也比以往密集的多。我便猜出了,你是真的与他有了私情。因为庄妃就算对何家再看重,也不会如此密集的召你入宫。何家是武官出身,偶尔进宫几次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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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介绍:
传说中破军、七杀、贪狼三星齐出,便是天下板荡、改朝换代之时。一个表面看还处在盛世,但平静的表面下却是危机重重。内有诸王夺嫡,外有敌国虎视眈眈的朝代,却突然出现三星联动的天象异变。暗藏野心,手握天下财富有三成的勋臣之后。夺嫡之争越演越烈,甚至动辄刀兵相见的诸皇子。雄踞西北,一心想要割据一方的游牧铁骑。还有潜藏在西南,时刻不忘恢复故国的前朝余脉。三凶星的预言,究竟会落到谁的身上?黄琼,一个自幼生长在冷宫中的皇子,面对复杂的局面,究竟该如何破茧而出,该怎样才挽回危局重定河山?定河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定河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定河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