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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雪云中路     定河山txt下载     定河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九十一章 容忍度是有限的

    提起金城公主口中的那两个人,黄琼虽说神色之上,并未显露太多的情感。但语气之中却有说不出的厌恶:“暗中插手干涉朝政,打着各种旗号暗中收买官员。为了一己私欲,将国家大事当成了他们尔虞我诈的地方,拿着朝廷的政令当成游戏。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小弟拼命在前面搭台,他们后面暗中拼命的拆台。就为了给小弟找一些麻烦,或是说不想让小弟痛快,便拿着朝廷大计作为赌注。甚至发展到了前些日子,想要趁机侮辱小弟妻妾的地步。说实在小弟还能忍到今儿,是他们还没有做出太难以收拾的事情。”

    “小弟,不求他们作为兄长,该有的亲情。更没有指望他们,为父皇分担解忧,能够能够为国为民出力。哪怕他们只是拿着天家给予俸禄,关上门奢侈逸乐,小弟也没有意见。他们不管怎么说,都是父皇的儿子,哪怕什么都不做,可依旧可以托祖宗的宏福钟鸣鼎食。”

    “可大姐,你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滕王在封地都做了什么,大姐不会一无所知吧。他前脚离了封地,后脚地方官绅百姓告状的状子,摞起来比我都要高。宋王派自己表哥出任知州,老爷子下的圣旨都可以当做无物。恬不廉耻的,以追缴往年拖欠钱粮的名义,公开聚敛财物。”

    “郑州各州县百姓,在之前景王府百般盘剥之下,已经是民力极度匮乏,民财早已经被搜刮干净。又那里有钱财,去填补往年所谓拖欠的钱粮。百姓缴纳不起的,他便强抢人家妻女。自己玩够了,便转卖到周边州府妓院之中。甚至自己,在京城和东面的汴州府开设了瓦弄。”

    “逼着那些被他所谓顶税的可怜女人,用自己的皮肉给他赚取不义之财。那个密州知州的做法,背后没有德妃与宋王撑腰,他又岂敢如此嚣张?那个人在密州聚敛的钱财,有七成进入他的宋王府,他就真的以为这天下无人知晓?”

    “还有他外祖父家族,在这次郑州之乱中,以及后面善后之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与德妃就真的一无所知吗?肆意造谣诬陷,暗中蛊惑人心,股东百姓造反,甚至谋害景王家眷。想方设法压制郑州官府,将原本被景王府霸占,现在发还给百姓田地,低价出售给他们。”

    “小弟当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稳定下来局面,就因为这对姑表兄弟,几乎毁于一旦。若不是小弟当机立断拿下那个知州,又派人将被他掠去变卖的女人赎回来,全部发还给原主。又给那些被他逼得家破人亡的百姓,适当的补偿。恐怕现在的郑州,早就是大乱了。”

    “他们身为天家子弟,没有一个没读过书的。小弟也知道,让他们与民共苦,那是在为难他们。但他们身为天家子弟,躺在祖先的功劳簿之上。自幼便钟鸣鼎食,享受着天下百姓的供养。更应该体会历代先帝与父皇的苦心,爱惜民力。可大姐,他们都做了什么?”

    “将百姓视为鸡犬,肆意的盘剥、搜刮,就连横征暴敛这个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所作所为。用罄竹难书、祸国殃民,来形容他们都不足为过。大姐,他们都是读过书的人。社稷为重、君为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船的道理,就真的不懂吗?还用得着别人多说吗?”

    “他们难道真的忘了,当年太祖皇帝是为何起兵的吗?忘记了前隋又是如何灭亡的?他们都是与国同休的皇子,这天下兴亡他们首当其冲。若是天下大乱,难道他们作为本朝的皇子,就能够独善其身?历朝历代亡国时,那些宗室子弟的下场如何,还用小弟与他们多说吗?”

    “小弟不求他们为国为民出力,更不求他们看得起小弟。但如此鱼肉百姓,甚至为了拉小弟下马,给小弟制造麻烦,不惜拿着一府的百姓作为赌注,这还算是一个天家子弟的作为吗?昨儿他们可以拿着一府的百姓做赌注,谁又能保证他们,现在不拿着全天下百姓做赌注?”

    “若是小弟出征在外,他们利用他们在朝中那些,所谓的门人与亲眷继续拿着天下安危,朝廷未来大计与稳定,乃至数万大军和陇右千百万百姓的性命当儿戏。一而再的上门,骚扰小弟家眷。小弟纵然有情,可国法是无情的。大姐,你看苍天绕过谁?”

    黄琼这番话说罢,金城公主也陷入了沉默。黄琼说的道理,她又何尝不知道?她更是从黄琼这番话之中,听出了黄琼对那两个人的忍耐度,已经到了极限。若是二人在不知道收敛,继续如此拼命的作死。尤其是陇右战事与海外通商之权上,这种关乎天下安危事情上掣肘。

    到时候他都保证不了,他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他绝对不会再纵容这两个人。金城公主也知道,之前在黄琼督师郑州,平息永王叛乱的时候。宋王以及其母亲家族,尤其是留在老家的分支,就给明里暗里就给黄琼找了不少的麻烦。

    在黄琼襄理国政的这段期间之内,二王不仅亲自上阵,便是老爷子的话都当做耳边风,不惜拿着国事当做筹码,屡次给黄琼找了不少的麻烦。还暗中策动投靠他们的文官,在朝中给黄琼没少掣肘。相对于在朝中没有多少势力,危害和掣肘还算是小一些的的滕王。

    宋王通过他那位在朝中文官,有过很大影响力的外公家族,更是给黄琼添了无数的麻烦。甚至一度造成了政令不通,几乎惹出了天大的乱子。黄琼说的拿天下安危、朝廷大计当做儿戏,并未没有说错。当然,黄琼今儿说的有些东西,便是金城公主也是第一次听到。

    只是出乎金城公主意料的是,哪怕黄琼说的某些东西,她之前都没有听说过。但她却是相信,自己这个九弟在这件事上并没有欺骗自己,他说的是实话。因为在金城公主看来,眼下的黄琼已经没有任何的必要,在这件事上来欺瞒自己,一个手中并无什么权势的公主。

    而黄琼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之中虽说没有带着杀意。但包含着的愤怒与厌恶,金城公主更是听了出来。面对着这个九弟的愤怒,以及对二人的极其厌恶,金城公主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更不知道怎么在去张这个嘴。她便是在有心偏袒二王,但毕竟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

    一时之间,书房内多少有些尴尬和沉默。良久,黄琼又开口道:“此次陇右平叛与开海禁、通商之事,事关朝廷与天下稳定,更关系到数万大军的安危。若是二人在不知道收敛,一而再的拿着朝廷安危当做儿戏,不单单是小弟无法再容忍下去,便是父皇那里也不会轻易收手。”

    “更何况,小弟也知道,大姐最惦记的人也在陇右军中,更是担负大军粮草供应重责。若是这二人一味的胡搅蛮缠,想方设法在各方面继续掣肘下去。到时候,第一个倒霉的便是大姐最惦念的那个人。小弟这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拿着那个人要挟大姐,小弟没有那么龌龊。”

    “大军出征在外,粮草供应是能不能打胜仗的第一要务,也是最容易被动手脚的地方。大姐最惦念的那个人,如今被父皇委任总督大军粮草。若是粮草供应出现问题,使得陇右平叛进展不顺,乃至最终失利。大姐最惦念的那个人,恐怕就会成为第一个替罪羊。”

    “大姐若是继续在包庇二人下去,害死的不单单是这数万大军,我这个节制二路制置使,还有与大姐苦恋了那么多年的那个人。大姐今儿来小弟这里的心思,小弟不是一无所知。其实大姐想多了,他的主要职责是与朝廷打交道,真正能照顾到他的人是大姐,不是小弟。”

    “至于其所谓贪赃枉法的事情,小弟相信以大姐的眼光,能让大姐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的人,是断然做不出那种事情来的。至于他的性格,小弟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容人的度量还是有的。持才傲物不怕,只要他有真才实干,哪怕在傲气、再清高,小弟也会包容的。”

    听到黄琼公开挑明了自己的来意,以及提到了自己那个心上人。哪怕儿子都已经长大成人,可金城公主依旧被弄得面带双晕。想要张嘴说一些感谢的话,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而转过身来,看着这位此时因为自己将话挑明,因为害羞而满脸红晕。

    此时往日的干练已经消失不在,已经年过四十却依旧娇羞得,如二八佳人一样的长姐。虽说两鬓已经苍白,但却依旧姣好的容貌。再想起她一生情路坎坷,黄琼也不由得心中长长叹息一声。这个忙自己暂时还是帮不上,至少现在老爷子还在的情况之下,自己也有心无力。

    不过黄琼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道:“大姐,有个事情我还是要提前给你打个招呼。驸马几个庶出之子的封爵,这一半天估计就要下来了。庶次子也封伯、庶三子封男,此二子皆可袭两代,其余诸庶子皆为云骑尉。之所以这么做,一个是让驸马在临走的时候,能够合上眼。”

    “不管怎么说,爵位是人家先祖百战打下来的,有些方面该给的补偿要给。我那位长姐夫,从去年拖到今年这口气,一直拖着不咽下去,不就是不甘心先祖留下来的爵位,落到外人手中吗?小弟如此做,也是为了让姐夫走的安心。该补偿的,小弟这里是不会差事。”

    “作为其次,也是为了将来着想。不堵上驸马府那些人嘴,还怎么谈将来事情。给其庶子封爵,也是为了堵住驸马府的嘴巴。不过大姐也可以放心,外甥那里原本该承袭的伯爵不变。不过有一点大姐要记住,小弟可以给姐夫一定的补偿,但是外甥绝不能与他亲爹公开相认。”

第五百九十二章 温柔窝飞不出雄鹰来

    这下被彻底揭开老底的金城公主,脸色更加的红晕。对于前面给予驸马的补偿,金城公主根本就没有在意。若不是老爷子为了掩盖住当年的真相,原本这个爵位金城公主压根就没有想要。虽说与丈夫没有感情,婚后这些年,也从来没有让丈夫沾过自己的身子。

    但不管怎么说,毕竟也是一个要强的人。驸马家传的爵位,是人家先祖百战余生打下来的。自己的儿子,压根就不是驸马的亲生骨肉。二人从来没有同房过,若是能生出来孩子,那才叫做见鬼了。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未履行过做妻子的义务,已经算是对不起人家了。

    若是连人家先祖留下来的爵位都霸占了,自己可就真的没有脸面了。黄琼给驸马的几个亲生儿子都给了爵位,对于金城公主来说反倒是一个解脱。别说那个庶二子也只是封了一个,可以传承两代的伯爵。就算封一个世袭的国公,也是要强之人的金城公主也不会在乎。

    因为她知道,作为老爷子最为喜爱子孙辈的自己儿子。只要老爷子在世,只要自己这个亲娘还在,就断然是不会受委屈的。就算不能袭爵,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更何况,对于自己那个心气极高,性子十成十随了他亲爹的儿子来说,若是真的不能袭爵反倒是一件好事。

    若是袭爵,只能在京中这个天地待上一辈子。搞不好自己那个儿子,就真的被京城之中,灯红酒绿,钟鸣鼎食的生活养废了。这对于这个自己仅有的儿子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就像是被面前这个九弟,一刀杀了的那个新蔡姑姑的儿子一样。在军中,可谓是无恶不作。

    就是外放之前,在京城之中也是有名的纨绔。在京城那些年,不知道依仗新蔡长公主府的势力,糟蹋了多少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外放之后,也是将一门心思都放在捞钱。他们家祖传下来的带兵打仗本事,到他这一代基本都废掉了。最后走到那个结局,其实一点都不冤。

    若不是当年新蔡姑姑,对老爷子有大恩,老爷子才一再容忍。最后还因为他在京城名声太臭,也不得不将其打发到边军。原想着,让他在边军磨练一番,就算不能成材也能成人。结果,到了边军依旧不改惹事做派。为了捞钱,甚至发展到了走私、护私,又被边军踢了回来。

    最终死性不改的他,死在了这个九弟刀下。虽说这个表哥的死,金城公主替新蔡长公主有些惋惜。但也只是惋惜,知道自己那个表哥所作所为的他,绝对没有替其冤屈的想法。反倒是,一向教子甚严的他,再三叮嘱自己儿子,不要向新蔡长公主的那个儿子学习。

    在金城公主看来不袭爵,还可以在军中打磨一段时日后外放,那才是真的历练。有爵位又如何?留在京城,迟早都要养废了。就算是将来袭爵后外放,也难逃自己那个表哥的做派。自己这个九弟,可不是多少还顾念着情分,轻易一般不会下死手的老爷子。

    那绝对是一个眼睛里面不揉沙子的主。别看是自己的儿子,是他嫡亲外甥,可要真的犯到他手中,恐怕刀子该举起来的时候,一样不会有半分的手软。有没有这个爵位,并不能成为自己儿子的护身符。更何况,这个爵位本身就是驸马家的,自己儿子没有资格承袭。

    那个此次被加封为伯爵的庶二子,一向都是自己那个名义上丈夫,除去自己儿子不算之外,其余五个儿子之中最为宠爱的一个儿子。给一个伯爵,也算是对丈夫这些年受的委屈一个变相补偿。心中也自知道这些年,自己丈夫身体为什么被拖垮,现在这最后一口气为何咽不下。

    作为妻子,哪怕只是名义上妻子的金城公主,更是心知肚明的。虽说对于自己那个名义上的丈夫没有感情,这几年缠绵病榻也一次都没有去照顾过。可对于丈夫一家,多少还有歉意的金城公主,对给几个庶子封爵,心中并不是很在意,甚至有种解脱的感觉。

    但听到黄琼口中,依旧不许自己儿子与亲生父亲相认,金城公主却是依旧很难过。哪怕她也知道,自己九弟不许相认的原因,与老爷子绝对不会有二样,同样是不能寒了那些与天家联姻老臣的心。但金城公主心中依旧是心绪难平,甚至心中有些堵的厉害。

    想到那对父子这大半年来,虽说都在京城却是形同路人,便是迎面相遇不相逢不相识。自己儿子,最近更是被老爷子打发到了骁骑营之中。公开的借口说是历练,可老爷子真正的心思,金城公主还是清楚的。想到这里,哪怕明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什么。

    可金城公主依旧长长的叹息一声,那语气之中有说不出来的苍凉。而听到金城公主这声长叹,黄琼说实在的心中也不舒服。想到这位大姐,这些年看似锦衣玉食,生活过的奢华无比。实则却是相当孤独、寂寞。明明有自己心爱的男人,甚至两个人还都在为对方苦守着。

    但却依旧爱不能爱自己所爱,甚至自己的儿子,面对亲生父亲也不能父子相认。黄琼多少有些心中一软,犹豫了良久才下定决心道:“大姐,你若是对小弟有信心,这次我出征陇右,就将孩子交给我。虽说不能让他们父子相认,但让他们父子多多相处,小弟还是可以做到的。”

    “更何况,京城的生活虽说奢华无比,可在这里待时日长了,再好的孩子也要养废了。谁见过,倚红偎翠的温柔窝里面,真正能够飞出一只雄鹰来?好男儿应该志在四方,而不应该守在家中,承受着父母留下的爵位。大姐既然选择了让孩子从军,那就让他多历练才是。”

    黄琼的话音落下,正有些伤感的金城公主却微微有些愣住了。只是让自己儿子出去历练,同样不希望儿子成为表哥那样废物的她是舍得的。可黄琼这是统军出去上战场,而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真有了一个什么意外,自己今后可怎么办?

    只是一想到,他们父子虽说不能相认,可都在军中至少能够多相处一段时日,总好过这对父子如今的相逢仍不识。更何况,并非那种胡搅蛮缠之人,也明白一些事理的金城公主,也认为黄琼说的没有错。儿子若是真想成材,在京城这个温柔窝里面是飞不出真正雄鹰来的。

    只是自己就这一个儿子,更是自己唯一的寄托。若是此次出征,真的出了一点意外,自己下半辈子又该依靠谁?想打这里,金城公主心绪不由得有些混乱。站起身来,话语有些混乱的道:“九弟,这件事情你容我先回去考虑一下,等你出征之前,我在告诉你答案。”

    说罢,也不管黄琼如何想,脚步有些乱的直接走了出去。看着金城公主脚步踉跄的背影,黄琼微微摇了摇头,只是吩咐人跟上去之后,也没有做任何的挽留。只是金城公主刚离开还没有多大一会,正带着人忙着给黄琼,收拾整理出征需要携带物品的吴紫玉。

    走进了黄琼的书房,想要问问还有什么需要带的。而看着走进来身材丰盈,姿色也越来越艳丽的吴紫玉,想到刘虎明儿就要到了,自己再想与玉姐亲热就不那么方便了。而自己明儿又要出征,想要在与佳人亲热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的黄琼,心中不由得一阵火热。

    昨儿的洞房花烛夜,面对着无力承受司徒唤霜,并没有尽兴的他。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那股子旖旎,一把将刚要张嘴说些什么的佳人,抱进了自己书房后面的休息室。直接堵住了还想要说什么的佳人小嘴,一边将手伸向了佳人衣襟上的系带,一边压了上去。

    原本还有些推拒的吴紫玉,当黄琼的手开始作恶后,身子便立即软了下来。一番**下来,被折腾得疲惫不堪的,吴紫玉也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只能依偎在黄琼怀中沉沉睡去。见到怀中佳人依旧无力承受,依旧没有尽兴的黄琼,也只能耐着性子将佳人放下,起身离开。

    只是回到后院,看着给自己收拾的几大包物品,黄琼却是皱了皱眉头。对司徒唤霜与何瑶几女道:“你们那,收拾这么多东西作甚?我这是统军出征,又不是与你们出去度假。若是让下面的将士看到这些成何体统?带几件换洗衣物就可以了,其余的什么都不要带。”

    对于黄琼语气之中的不满,诸女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司徒唤霜轻声道:“这是姐妹们关心你吗。你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陇右那里,又是一向为苦寒之地,若是不准备齐全一些,到那里冻着怎么办?你的那些侍卫都是大男人的,粗手粗脚又哪能照顾好你。”

    “大家,都想着准备齐全一些,你到了那边也不用吃太多的苦。你这进来就是这么一句话,也不怕姐妹们寒心?这些东西,瑶姐与段姐她们从昨儿就开始准备了。为了整理这些东西,昨晚瑶姐她们甚至一夜都没有合眼。就算不合你的心意,你也不用这么对待瑶姐她们。”

    听着司徒唤霜埋怨的语气,在看看其余诸女通红的眼睛,黄琼轻轻一叹。将几个女人逐一搂在怀中,轻吻了一番之后,才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心疼我,担心我去陇右吃不好、穿不暖,才整理了这么多东西。”

    “我也不是与你们发火和埋怨你们,只是觉得这么做实在有些不好。我此去是带兵出征,我这个人虽说不太讲究与将士同甘共苦,可也不能做的太过出格。我这统军出征,带着这么多的行李,最好在带上几个太监与丫鬟,就好像是去陇右度假一样?”

    “你们想想跟随我出征的将士,又该怎么去想,怎么去看他们的统帅?他们,还能信任我这个统帅吗?都收起来的吧,带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件朝服就可以了。其实军中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军中的大锅饭,我也不是没有吃过。”

第五百九十三章 出城

    说到这里,黄琼看了看自己解释之后,才破涕为笑的诸女。却是面带严肃的道:“东西先不要收拾了,让婆子与丫鬟收拾就行了。你们都去换一下衣服,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去祭拜一个人。霜儿、段姐、瑶姐、烟姐与芝玉乘坐轿子,其余的人都骑马。嗯,都穿素一些。”

    听到黄琼的吩咐,司徒唤霜与何瑶几个人对视一眼,隐隐约约的猜到黄琼,要带自己去见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默默去更衣了。至于去书房去寻找黄琼的吴紫玉,这一去没有再回来的原因。熟知黄琼性子的几女,都很默契的没有问。只是何瑶在临走的时候,瞪了黄琼一眼。

    接受到何瑶的目光,黄琼苦笑着摸了摸自己鼻子,也没有解释什么。在诸女准备齐整之后,吩咐好几个乳母照顾好孩子,自己带着诸女或是乘轿,或是骑马向着城外赶去。这次出行,黄琼并没有多带侍卫,一共只带了十二个侍卫。而带这些侍卫,也是为了做表面文章罢了。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带侍卫的话,连城门都出不去。自前次遇刺之后,老爷子便给京城诸城门守备,都专门下了一道圣旨。英王若是不带侍卫出京,无论从哪个城门走的,哪怕只是在城墙根底下晃悠一圈,他都是要严厉追责的,从站岗军士的直到最高武官。

    这道圣旨黄琼虽说不以为意,甚至感觉到有些麻烦,以及被人无时无刻不在监视。可当时还没从黄琼遇刺,带来整肃风波之中缓过神的御林八军上下,可谓是相当重视。生怕这位爷,那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高的出去溜达一圈,让自己脑袋搬家都不知道怎么搬的。

    为了让守门官军,牢记黄琼的长相。御林八军无论那个军,调到守备各个城门,都将人分批拉到黄琼府外,以便那些平日里面,根本就接触不到这位英王的士兵,能够将黄琼的长相牢牢记住。而眼下黄琼几乎已经等于监国的地位,让御林八军对这位爷的安全更不敢忽视。

    当然,这些守城将领,让各级官兵牢记住黄琼的外貌,其他心思也不是没有的。京城诸门守备,向来都是御林八军之中有名的肥缺。那些守门的官兵,对来往客商、大户人家,直至来往京城住在城外的贩夫走卒,甚至是进京述职的各级官员,吃拿卡要已经是常态。

    无论是进城卖菜的菜农,还是贩柴的樵夫,还是你一个知府,乃至安抚使都要交钱。当然,这个缴纳的钱数量是不同的,根据进城人的身份而定,明码标价绝无二价。在收钱上当真是一文钱不嫌少,几百贯贯不嫌多。那些艰难求生的贩夫走卒,想要告状没有人受理。

    因为满京城没有一个官员,哪怕是中书省、尚书省的那几位相爷,愿意得罪这些很多人,背景都不简单的天子亲军。要知道,这帮家伙上来那股子二杆子的丘八劲,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的。除了张迁与傅远山,这两任谁面子都不给的京兆府尹,没有人敢于闹事之外。

    其余历任京兆尹,这京兆府大堂就没有,没被这些向来视律法和军法为无物,在京城一向都是横着走的丘八砸过的。世宗年间,曾经有一位兵部尚书,受理了一位因为拒绝缴纳几十贯钱,被围殴一顿并关了三天黑屋子。整整饿了三天肚子,几乎差一点没有被饿死。

    直到其在京的同年闻讯赶来,交了钱才被放出来。被放出来时,已经饿得连路都走不了,前来进京述职的知州上告。结果,不知道这群家伙从那儿得到了消息。在这位兵部尚书在会友等待轿子的时候,被人套上麻袋暴揍了一顿。六十多岁老头,差一点被揍的直接当场归西。

    而家中,也被这群丘八给砸了一个一干二净。老先生大半辈子积蓄,更是损失干干净净。等到这位老先生赶回家之后,才发现自己的两个儿媳,与一个寡居在娘家女儿,连同六十多岁老妻,被扒得干干净净,捆在了门厅之下,一身的爪印。虽说没有**,可也是饱受侮辱。

    至于被带走的三个年轻小妾,连同几个年轻漂亮一点的丫环,两天后被放回来时连路都不会走了。府中上至管家,下到烧火卖菜的婆子,都被捆了一个严严实实。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是这捆人的方法。跟了他大半生的管家一样被扒光,直接被捆在了老妻身上。

    几个年轻的家丁,也一样被捆在了儿媳与女儿身上。那几个年轻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那里受过这种刺激?等到他回府的时候,有的控制不住,甚至已经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了。其余的男性仆人,也是被如此照办。与府中的丫鬟、婆子,面对面的捆在一起。。

    回到府中,看到眼前的一幕,本就被揍的差一点归西的老先生,又差一点一口气没有上来。老先生虽然做的是兵部尚书,可却是一个地道的老学究,自己虽说纳了几个小妾,可一向讲究的便是男女礼教大防。自己的家眷被如此对待,虽说没有失节,却也没有差太多。

    现在被搞成了这个样子,几个被他当成心头宝的小妾与丫鬟被糟蹋。那个出嫁不过三年便守寡,回到娘家之后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严守礼教的女儿。遭受了如此大辱后,又被与自己捆在一起的,那个气血方刚年轻家丁,真的及第后感觉到无脸见人,当夜便上吊了。

    老先生气不过,官司打到世宗皇帝御前。结果这位兵部尚书,却被世宗皇帝斥责了一顿多事,却没有给那些家伙任何的处罚。这位满肚子委屈,还指望皇帝为自己出气的老先生。也不知道想要拿着辞职,要挟皇帝处理那些无法无天的御林八军军官,还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当场便提出致仕。而当时只顾着在新宫之内倚红偎翠,连早朝都十天逃了七天的世宗皇帝,却没有做任何的挽留。自那以后,御林八军的气焰更加嚣张,横行京城几乎无人敢管。直到黄琼外公掌握了朝中大权,下狠心整肃了一批军官,御林八军的军纪才勉强好了一些。

    可随着当年淮阳郡王倒台,军中势力又被皇帝清洗,御林八军的军纪渐渐又有些开始败坏。虽未到世宗朝那样荒唐地步,可也并没有好太多。虽说世宗年间,肆意侮辱并糟蹋一位兵部尚书家眷的事情,是没有胆子在去做过。可这敲诈勒索的事情,一样都没有落下。

    皇帝都不愿意管这些家伙,满朝文武谁又去愿意得罪这些人,到时候挨一顿揍都是轻的,要是连累家眷受罪,那可就不单单是丢人了。世宗朝的那位兵部尚书,可是前车之鉴。这群丘八上来,可是什么缺德事都能做的出来。他们可不想自己家眷,再受到同样的侮辱。

    更何况,这多少年了御林八军之中,充满了因为轮不到袭爵,才送到御林八军镀镀金,混个一官半职的勋贵后人。自高宗朝四大营中两万军马,一次在与北辽征战之中,因为轻敌冒进中了埋伏。被十余万北辽铁骑团团包围,几经苦战始终无法冲出重围,苦战之后全军覆灭。

    那一战,是大齐与北辽历次作战之中,最大的一次败仗。不算中下级军官,仅仅带兵出征的勋贵,便战死侯爵两人、伯爵五名,至于其他勋贵以及从军的勋贵子弟,更是战死无数。那一战之后,原本在朝中占有重要地位的勋贵集团,便开始逐渐的没落,一朝不如一朝。

    而且自那一战后,大齐在与北辽作战之中,战略态势转攻为守。从原来攻势为主,转为被动防御为主,极少在出击草原、大漠。那一战,各大勋贵大批从军北征子弟,几乎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京兆府那些开国世家,几乎是家家戴孝。有的人家,甚至只剩下几个吃奶孩子。

    自高宗年间起,那些生怕再经历那样损失的勋贵,再不敢将子弟送往四大营。除了各地的卫军之外,待遇优厚又不用离开京城的御林八军,几乎成了那些身上或高或低,都带着一个武官职务,不能袭爵的勋贵子弟的首选。而那些勋贵,在朝堂上虽说已经没有了什么发言权。

    可在军中,还是有相当地位的,往军中塞个把人还是轻而易举。而枢密院与兵部,也明显不愿意得罪那些勋贵太狠,在这种事情上一向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当年淮阳郡王,之所以整治这些兵痞成功。是因为淮阳郡王为掌控御林八军,从自己老部下之中调了大批武官。

    将御林八军之中,相当一部分武官,升了一级打发到卫军之后给替换了下来。甚至相当一部分,过于无法无天的勋贵子弟,直接被清洗了出去。打了那位兵部尚书,还变相糟蹋了人家眷属的某位侯爷三儿子,更是被拉到了刑场上就地正法。还连累家人被夺爵抄家。

    但近几年,随着法纪日弛,以及新组建实际掌握各军调动权的殿前司,重新改为由勋贵掌管。军中又充满了那些大大小小,什么公伯侯子男额的子弟。你惩治这些兵痞容易,可谁知道你打的是不是那个国公家的儿子,或是那个侯爵家孙子?打了小的,老的不出头那就怪了。

    这些勋贵世家,眼下虽说权利已经不大。除了殿前司那几个之外,其余的大部分人只靠着一个空头爵位,领着一份俸禄度日,日子都过得精穷。可这些勋贵,相互之家一向是同气连枝。这些年更是为了相互抱团取暖,各府之间大结姻亲,到了一损皆损、一荣皆荣的地步。

    得罪一个,就等于得罪了整个勋贵集团。虽说这些勋贵大多都没有了实权,可也没有人愿意,为了一群老百姓去得罪这些人。至于那些官员中的大部分,更不会为了他们眼中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的这百十贯钱,去得罪这些原本在京城就横着走的家伙,还有他们背后的家族。

第五百九十四章 箫音还在,琴声却断

    正是几个门主将,或是说整个御林军,都明显都知道自己部下什么德性。在郑州一事传开后更知道,这位英王是眼睛里面不揉沙子主。新蔡长公主的儿子,那是正儿八经伯爵,说杀就杀了,更何况这些没有爵位,更多的是身上带着一个七品,或是八品世袭武官职务的家伙。

    所以,更加叮嘱自己部下,千万招子睁大点,千万别将珍珠当成鱼目。到时候撞在英王手中,可是谁都救不了他们。所以,这帮家伙盯着黄琼盯着的不是一般紧。这其中固然是因为有了皇帝那道圣旨,但更多的是因为这位英王,虽说年轻可杀起人来,谁的面子也不给。

    不带侍卫,黄琼是注定出不了城的。为了能够顺当出城,所以黄琼才带上了十二侍卫做样子,至少可以堵上老爷子的嘴。不过虽说侍卫只带几个用来装样子,可黄琼却是让除了段锦之外,所有会武女人,将自己的兵刃都带上,以防出现什么不测。尤其是眼下还有一个孕妇。

    只是在城门口不巧,正遇到了正急着离开京城的桂林郡王一行。见到自己这位岳父,行色很匆忙。知道这位岳父,急着回藩地究竟意欲何为的黄琼,却也是看破没有说破。不过,身为人家的新婚女婿,那些表面文章和礼节,黄琼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黄琼让其余诸女不动,自己只带着司徒唤霜,走到见到他也出了马车的桂林郡王面前,摆出了一副恭送的样子。都知道对方心中想着什么的这对翁婿,一个根本没有做什么挽留,另一个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相互虚情假意的客套一番之后,便各自道了一声珍重。

    不过,被老爷子以准备赐婚名义,实则是扣在京城作为人质的世子。见到经过昨儿的新婚之夜,此时更加艳丽无双,甚至比往日还平添了三分风韵的司徒唤霜,看向黄琼的眼神之中,嫉恨之意更加的浓重。而在看到黄琼背后,骑在马上的林晚清诸女,则是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只是在自己父王面前,强忍着才勉强没有失态。而看着桂林郡王一行车马越走越远,黄琼嘴角之中却是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攥着司徒唤霜小手的一只手,也不由得微微一紧,但却没有说什么。待桂林郡王一行人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眼中,他才翻身上马继续前行。

    黄琼带着诸女,出了城之后一路前行,直到到了一家道观才翻身下马。而诸女也下轿的下轿,下马的下马,睁着一双双漂亮的眼睛,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爱郎,都有些不知道黄琼,为何将她们带到这座道观来。接受到诸女看过来的,不明所以的目光,黄琼却没有解释。

    只是在临进入道观之前,仔细整理了一下衣物,才带着诸女进入道观。接到消息赶过来的主持,见到黄琼面色一喜。不过在见到黄琼身边,这么一群莺莺燕燕,却是随即便面目严肃拱手道:“不知道英王殿下,在这新婚大喜之时,来这无量观究竟有何事?”

    面对这位主持,黄琼微微一拱手,面容异常严肃的道:“大师,我这一半天便要统军出征。在回京城,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我昨儿大婚,今儿特地来祭奠一下瑶姐。她们都是我的夫人,我今儿带她们来,也是让她们拜见一下大姐。让她们知道,这儿还躺着我们一个亲人。”

    听到黄琼这次赶来,是专门前来祭拜陈瑶的。掌观真人轻声叹息一声,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带着黄琼一行人,来到了安置陈瑶灵柩的一间屋子。时隔一年多,黄琼再一次来到陈瑶灵柩之前,心中却是止不住的哀伤。自己如今走到陈瑶期盼的地位,二人却已经是天人永隔了。

    黄琼没有假手他人,自己亲手将带来供品一盘盘的摆上。随后又亲自给陈瑶敬上一炷香后,便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棺椁。而已经知道黄琼,与躺在这座棺椁之中女人关系的诸女。没用黄琼吩咐,也一脸严肃的以司徒唤霜为先,诸女随后的一个个上前敬香。

    在诸女挨个敬香之后,黄琼拿出母亲交给他的玉箫。就站在陈瑶的灵柩之前,吹奏了一曲梅花三弄。这首梅花三弄,是向来没有什么音乐天赋的黄琼,与母亲学习几年声乐下来,唯一一首学会,吹奏起来不跑调的箫曲。也是陈瑶活着的时候,最为喜欢的一首曲子。

    在刚刚就府,闲暇无聊的时候黄琼经常吹箫,与抚琴的陈瑶合奏上一曲。不过在陈瑶遇刺重伤去世后,黄琼在没有动过一下这支玉箫。今儿为了祭奠陈瑶,黄琼才专门带出来。只是玉箫还存,伊人却是已经不在了。当初的箫琴齐鸣,现在只剩下孤寡箫声,却是再无和音。

    这首本来是借梅花的洁白芬芳和耐寒,来借物抒怀,寓意品德高尚人的曲子,被黄琼吹奏的异常哀婉。曲调之中,有着说不出的惆怅与哀伤。吹奏之中,黄琼仿佛再一次感觉到了陈瑶,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一张一合小嘴貌似再问:“我的琼儿怎么了,谁让你如此不开心?”

    一曲吹罢,看着面前黑黝黝的灵柩和牌位,双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下两行清泪的黄琼,不由得低吟道:“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彻骨,那得扑鼻梅花香。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看人间多少故事,最**梅花三弄。”

    “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如今箫音依旧,琴声却是已经断弦。瑶姐,你和我们的孩子,在那边还好吗?是琼儿无能,没有能给你和孩子报仇。辜负了我们的孩子,更辜负了瑶姐。瑶姐,你和孩子不会怨我吧。”

    看着黄琼此时极其罕见伤感的样子,一向都只见到他自信满满,甚至是有些霸道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已经成了自己丈夫的这个男人,露出如此一副脆弱样子的司徒唤霜。虽说有些犹豫,但还是心疼的,带着何瑶与段锦走上前,轻轻拽住黄琼的手,想要给他一些安慰。

    感受着手心之中传来的热度,又看着几个爱妻站在自己身边。回过头,又看到其余诸女同样心疼的样子。黄琼轻轻一叹,对着陈瑶的灵柩轻声道:“瑶姐,我已经成家了。今儿带她们来,就是想要让你看看她们。琼儿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们母子,更没有能为你们报仇。”

    “甚至因为心中的愧疚,都已经离开你一年了,才想着来看看你,瑶姐你不会怪罪琼儿吧。琼儿当初没有保护好你,是琼儿负了你。但从今以后,我保证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伤害到她们,不会让她们在走上你的老路。瑶姐,你在那边,也会希望琼儿幸福吧。”

    黄琼的话音落下,站在他身边的司徒唤霜突然开口道:“姐姐,虽然我们无缘相见。但姐姐能让王爷如此念念不忘,姐姐肯定也是一个宽厚之人。王爷交给我们,请姐姐放心。今后我们这些姐妹,一定会好好照顾王爷的,一辈子都一直陪伴他,永远都不会分离。”

    说罢,司徒唤霜向着陈瑶的灵柩,深深弯下腰三鞠躬。而在她后面,何瑶与其他诸女,也陆续在陈瑶的灵柩面前,说了自己心里话。在做出了同样保证之后也三鞠躬。甚至就连挺着大肚子,行动已经多少有些不方便的段锦,也在何瑶与吴芝玉搀扶之下,给陈瑶深深的鞠躬。

    相比其他诸女,当年曾经在沅江边上排教那一战之中,与陈瑶有过一面之缘的段锦,印象更加深刻。只是没有想到造化弄人,陈瑶若是不离世,便与自己有了一个共同丈夫,成了自己闺房姐妹。甚至自己还成了,当年名震江湖寒冰罗刹的儿媳妇,肚子之中还怀着她的孙子。

    回想起来,也正是那一战,陈瑶闯下了煞手龙女的称号。也正是那一战,自己当年初出江湖的雄心壮志,被打回了原形。想起往事,段锦唏嘘不已。又拈了一注清香后道:“陈瑶姐,真没有想到造化弄人。当年沅江边上那一战时,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我会成了姐妹。”

    “若是早知如此,我当年也不会参与那一战,更不会打你那一掌。若是早知道今儿,你恐怕也会后悔给我的那一剑。是是非非谁又能说明清楚,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我成了寒冰罗刹的儿媳妇,你也天人永隔。他日地下重逢,我段锦一定会向你当年赔罪的。”

    “你照顾了他十八年,却因为奸人作梗,而没有能陪着他走到最后。现在他的身边有了我们照顾,你可以放心了。我们这些姐妹,一定会用尽全力,哪怕是我们的生命,也会保护与照顾好他的。他既然是龙便总有腾飞那一天的,而我们将会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段锦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虽说刻意的有些压制。可黄琼听到了,司徒唤霜听到了,何瑶听到了,其余的诸女也听到了。包括林含烟在内,所有的女人都走到黄琼的身边,与他手紧紧的相连。面对诸女的做法,黄琼没有说什么。只是拽着诸女伸过来的手,平静的站着。

    祭拜了陈瑶之后,黄琼没有立即带着诸女离开。而是带着诸女,就在无量观吃了这里独特的素斋,又流连了好大一会,直到天色已经有些黑下来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只是黄琼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去的一个时辰之后,好像与他约好一般。一身黑衣的母亲,也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无量观。不过母亲并非一个人来的,与她同来的还有一个怀抱襁褓之中婴儿的妙龄女子。

    见到黄琼母亲的到来,观主异常恭敬的道:“主子,这个时候您怎么来了?这怀着的孩子是?对了,今儿小主子带着他的妻妾也过来了,来祭奠陈姑娘,留在这里吃了素斋后才走的。小主子,在陈姑娘灵前站了好久,才出了那间房子。”

第五百九十五章 值得吗

    对于掌观真人异常恭敬的态度,母亲却是摇了摇头道:“师兄,与您说了多少次了。您就是我师兄,不是其他的什么人。主子、小主子一类的话,从今以后休要在提起了。至于他今儿过来,倒是一件好事。说明他总算从那件事之中走出来了,有勇气敢来见小瑶母子了。”

    母亲的话音落下,掌观真人却是轻轻摇头道:“主子,当年若不是您,将我从死人堆里面救出来。又代师收我为徒,传了我一身武功。最终得以手刃仇人,为家人报得大仇,我现在尸骨早就寒透了。从被您救了那一天起,我就认定您就是我的主子,一日为主,便终生为主。”

    掌观真人的这个态度,母亲只是轻叹一声,走进了存放陈瑶灵柩的屋子。带着跟在身边的那个年轻女子,给陈瑶敬上一炷香,又站在陈瑶灵柩之前肃立良久后,才转过头对着女子道:“京娘,你带着孩子先去休息。我在这里与你师伯,有几句话要说。一会,你在带孩子过来。”

    听到母亲的吩咐,抱着孩子的京娘转身,在一个年轻道士的带领之下,去偏房休息了。在京娘离去后,母亲又看了看面前陈瑶的灵柩一会,才轻轻的道:“师兄,还是那句话,您就是我的师兄。这是师傅当年定下的,我们作为弟子,是不能违背她老人家定下规矩的。”

    “师兄,这次来,我除了看看小瑶之外,还有两件事要拜托师兄。一个是,小妹膝下只有这一子。他虽说为人聪慧,武功也尽得我真传。可毕竟年轻气盛,表面上看着圆滑,实则还是外圆内方,行事也有些操切。而且,他的杀气也有些过重了,忘记了刚柔并济才是大道。”

    “现在又被他父亲拔的那么高,很容易被权利眯花了眼。小妹最担心的,便是他遇事不知道退一步更加海阔天空,而一味的过于刚硬。尤其是眼下大乱将至,他这个性子小妹很是有些担忧。今后,还求师兄看在小妹的面子上,在他遇到难处的时候拉他一把。”

    说到这里,母亲轻微叹息一声,看着面前的陈瑶灵柩,良久才继续道:“其实,我并不想让他去做到那个位置上。我自己教出来的人,能力我还是会清楚的。他的才智做那个位置,的确要强于他的父亲。可这君临天下,却不是一味靠着强压就能够做到的。”

    “常言道治大国犹如烹小鲜,刚柔并济、双管齐下才是硬道理。可他的性子过于操切,遇事又不容人,现在天下大局又是这么一个局面,眼看着大乱在即。他的性子,不能不让人担心。这些日子我夜观天象,发现三凶星光芒越发的暴涨。而紫微帝星,却也是越来越暗。”

    “还有那颗升起的新星,虽说光芒越来越强,可却不知道会应在谁身上。他父亲励精图治二十余年,虽说勤政有余,可却因为自身才干所限,又不知道用人所长的道理,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也许是因为老王爷当年所作所为,用人只知道取一味的对他,对朝廷所谓的忠心。”

    “然而却不知道,为君之道就在与用人所长。而且为人又有些过于循规守矩,做事上也受了早年经历的影响,也过于谨小慎微。对于那些已经不合时宜的祖制,半步雷池也不敢迈。结果近二十年下来,非但未能收拾世宗皇帝丢下的乱局,反倒是搞出了这么一个乱摊子。”

    “眼下土地兼并日益剧烈,使得贫者愈贫、富者愈富,吏治败坏、宗室横行无忌。所谓太平盛世,不过是下面官员为了迎合他所谓的圣意,搞出来的一个虚幻而已。宗室、吏治、土地诸多问题,虽说未必是烂到了根子上,可每一项都是牵连甚深,都更需要更加的谨慎才行。”

    “再加上那个神秘的桂林郡王府,更是乱上加乱。小妹的那个亲家,绝对不是那种平常人。如今他交出海外通商之权,未必会真的甘心。以他桂林郡王府富甲天下财富,搞不好此次天下大乱的源头,就会应在他的身上。应对如此凶险局面,他性子还需要好好打磨一下才行。”

    听到母亲提起黄琼的父皇,掌观真人苦笑道:“就是为了这么一个才干平庸的人,你与师门闹翻,放弃了本该属于你的掌门之位。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平庸的人,你辜负了老王爷对你厚望,放弃了灭国之仇。就是为了保住,这么一个平庸人的皇位,你在冷宫一待就是十八年。”

    “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平庸之人,你几乎舍弃了一切。人这一生,又有几个十八年。没遇到他之前,你是那么的自信,是那么的光彩照人。江湖上,提起你这个医武双绝,才华冠武林的寒冰罗刹,那个不畏惧三分。老王爷的幕府之中,提起你这个智多星,又有那个不敬畏。”

    “十八年后的你,却再也不负当年的风华。如今那个曾经虽然冰冷,但却风华动江湖的你,两鬓都已经有了白发了。就为了这么一个平庸的人,你舍弃了几乎所有的一切,放弃了灭国世仇。还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如今更还要为他出手收拾乱摊子,真的值吗?”

    掌观真人的这一番话,母亲却是沉默良久后才幽幽的道:“师兄,他在我这里只是我丈夫,并非是什么一国之君,更不是其他的人。何况,我当初宁愿被很多人责骂,决定放弃父亲亲手创下来的基业,不单单是为了他。更多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免遭生灵涂炭与兵灾之苦。”

    “至于其他的,师兄这就是命,不是你我凡人能够改变的。三十年前洛河边上那次偶尔间的相遇,也许就是这段让我再无回头可能的孽缘开始。哪怕明知道他那里,对于我来说不是我想要的,可我却依旧义无反顾的跳了进去。多少次都想回头,可最终却还是彻底陷了进去。”

    “至于国仇,大唐既然已经亡国百余年,人心再无怀念旧朝。何必又为了一己私利,搞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当年父亲虽说苦心谋划十几年,掌握了这天下大半兵权,可远未到控制全局如曹阿瞒那般,随心所欲地步。即便他真的登基为帝,恐怕也要重蹈藩镇混战的旧局。”

    “师兄,恢复所谓大唐,自大唐亡国之时,便从来只是一个梦罢了。也许我一直都很冷静,所以从来都没有想过恢复旧国。更不想因为大动干戈,而使得天下百姓流离失所。师兄,几个人,或是一个家族的野心,不该拉上天下人去陪葬。哪怕那个人,是我的亲生父亲也不行。”

    “而掌门一事,师傅虽然这个想法。可我却知道本门一向讲究清静无为,而我自己的心思太杂,绝非最佳人选。我若是真的做了掌门,对于本门来说才真的是灭顶之灾。我的身世,我的父亲与丈夫,都决定了接手这个掌门之后,本门再无法有如现在这般脱离这尘世。”

    “师兄,有些东西明知道自己不适合,该放弃的时候要放弃。过于贪恋自己不该有的东西,那对自己、对别人都很不负责。所以,师兄也不必为了小妹而遗憾。人生在世,不是所有东西都一定要得到的。做人要懂得取舍。现在我有丈夫、有儿子,也有了孙子、孙女,这很好。”

    “也许寒冰罗刹这个名字,跟着我实在有些太久了,也被人抬得太高了。江湖上的人,只知道我医武双绝。便是父亲,也只知道我才智卓绝。他们却是都忘记了,我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着七情六欲的寻常人。更是一个当遇到该遇到的人时,也会动心的寻常女人而已。”

    “高处不胜寒,走下来、走出来,放过别人的同时,更多的也是放过我自己。至少,我可以不用活得那么累,做回真的我自己。师兄,往事如烟,过去了便过去了。现在提起来,只是给自己重新套上那个,自己当初曾经想法设法,要摆脱掉的桎梏。看开一些,才是最好的。”

    母亲的这些话,让掌观真人不由得沉默了下来。母亲话中的意思,掌观真人听了出来。自己这个在神坛上待太久的师妹,在所谓的功名利禄前,最终还是选择了家庭,选择了丈夫与儿子。当年如此,现在更是如此。哪怕她口中那个家,根本就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家。

    唏嘘良久,这位一身仙风道骨的掌观真人,才道:“这些年来,你真的就不曾后悔过吗?尤其是那冷宫的十八年,真的就一点没有后悔过吗?为了那个平庸的人,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放弃了那么多的东西。不仅仅是偌大的基业,更包括你那十八年的自由。”

    对于掌观真人不死心,母亲却是微微一叹道:“师兄,本门心法一向讲究道法自然。虽无道家之相,却是有道家之实。我以为您在本门修道多年,已经悟出了修道真谛。却是没有想到,您读了这么多年道藏,还是没有能放开心中那一股执念,还是没有做到真正的清静无为。”

    “这世上一切事物,有因就一定会有果的,万事皆逃不过因果二字。我的性子,您还不清楚?这些年我若是后悔过,这世上又有那道墙,能阻挡我离开?若是后悔过,我会留在那里十八年?更何况,你我师兄妹这么多年,你何曾见到我做事后悔过?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说到这里,母亲却是面带苦笑,语气之中颇多自嘲道:“我劝师兄,放下心中执念。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又何尝放下心中的执念,迈过心中那道坎?否则,也不会之前,拜托师兄多照应自己儿子的话了。明知道自己是闲云野鹤的性子,却还在在那里苦守这么多年了。”

    “无论再怎么道法自然,终究扭不过人心。凡事,一旦涉及到自己亲人,这心首先就乱了。看破红尘,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这句话看似简单,这世上却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做到。人一旦动了情,就自然有了牵绊。师兄,小妹之前话多有得罪,还请师兄多多谅解。”

第五百九十六章 关心则乱的母亲

    母亲的话,掌观真人却是摇了摇头:“是我的错,还是放不下心中那几十年的执念,倒也不是师妹苛刻。不过贫道这段日子,为小主子推算了几卦。与小主子刚出生时,贫道推算出来的卦象相比,眼下却是已经是改天换命。而这个改天换命的时日,就在小主子五岁那年。”

    “那年小主子重病,您也是这个时候,来观中为小主子祈福。贫道当时因为心中挂念着你们母子的安危,在您走后便推算了一卦,当时卦象便显示出来,小主子这场重病虽说来的有些突然。但命理却是随着那场重病,已经开始改变,甚至可以说是改天换命了。”

    “与以往卦象相比,后半生虽也会有一定磨难,也要经历不少的风波。可这身份却是当世最为贵胄之人,当为金龙之命、圣君之像。那颗新星,贫道以为很有可能会应在小主子身上。师妹别忘了,那颗眼下光芒越来越亮新星,正是小主子五岁那年,那场大病之后突然出现的。”

    掌观真人虽说按照黄琼母亲的要求,将主子称呼改为了师妹。可却依旧在称呼的时候,用着敬语。对黄琼的称呼,也是一口一个小主子,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不过提起自己的卦象,他却是颇为自豪:“再加上小主子才智卓绝,性子上虽说外圆内方,可却是坚毅不拔。”

    “闻知,小主子大婚。贫道这几日多有推算,虽说这卦象上天下即将要大乱一事并未改变。但小主子帝王之相,却是并未减弱。虽也是略有坎坷,却是帝王之相已成。而且那颗新星的亮度,在小主子大婚之后,突然又增强了许多。这足以说明,那颗新星应在小主子身上。”

    “师妹,论武学、医学,我这个做师兄的,差您不止千里。可要说这卦象、天象,师兄却是得到了师门的真传。本门推算天命,观天象一事上,师兄若是自称第二,恐怕还没有人敢认第一。就算在这大齐朝,师兄自认也是数一数二。就算袁至正来了,师兄自认也在其之上。”

    “袁家先祖袁天罡,与本门开山祖师爷李淳风,当年虽说在名气上不相上下。可实际上,除了风水堪舆这方面,本门的确不如袁家之外。袁家在其他方面,尤其是在天象与卦象上早已不如本门久矣。相对于本门隐于山野,几百年来一直潜心修行,又严格挑选门下弟子。”

    “尽管祖传的本事也不差,但袁家这些年却过于追逐功利。不能沉下心来修行,便是祖传的本事也多有失传和没落。虽说眼下掌控了江北大部分的道门,却是忘记了初衷与本心,忘记了道家清静无为的真谛。前不久,袁家掌控下的诸道观,不约而同的紧闭山门。”

    “便足以说明他们,也一样推算出这天下即将大乱。但却肯定没有推算出来,那颗近来光芒越来越盛,几乎已经与三凶星齐平,更是力压紫薇帝星的新星,会应在小主子身上。否则,以他袁家如今对名利如此热心,袁至正又岂会在这个时候,正当壮年的情况之下辞官归隐?”

    “否则以那位袁大人的精明,不会不顾皇帝的挽留,在这个时候携带着全家离开京城,现在又传令旗下所有道观紧闭山门,将避祸架势做的如此明显?师妹放心吧,小主子今后虽说未必会一帆风顺,挫折是依然会有的,但大事是差不了的。这一点,师兄还是有自信的。”

    掌观真人这番话说罢,母亲却是微微一愣。的确,她资质不是一般超群、聪慧,可以说学什么都是手到擒来。年幼便被师门惊为天人,而收入师门。不仅武功超群,医术、琴棋书画几乎无一不懂,无一不精。年纪轻轻便在江湖闯下了寒冰罗刹名号,更被人称之为医武双绝。

    但唯有对师门祖传的观天象、推卦一事,却是没有这个天分。所谓天象,虽说不算精通,但还算是懂得一些。但是对于卦象,却是一片的茫然。而她更知道的是,自己这个师兄武学虽说只是勉强进入一流境界。可这天象与卦象,却是得到了本门的真传和精髓。

    堪称本门自祖师爷创建以来,仅次于祖师爷的人物。只是自己这个师兄,对功名利禄并不热心。在接手无量观之后,更是将主要精力放在了打理这座道观上。除了自己,以及自己的儿子之外,轻易是不会给人算卦的。所以在这方面,在京城几乎没有任何的名声。

    但母亲却知道,自己这个师兄在这方面的本事,不仅不比那个名动天下的袁至正差,甚至还要在其之上。其实,他才是这个大齐朝,在这方面的第一人。相对于自己这位师兄真人不露相,现在的袁家说是徒有虚表那是过了。可若是给一个没落的评价,却是应该不差的。

    掌观真人对于黄琼今后的那番评价,母亲却只是微微一品,自那场大病后黄琼的变化。便知道自己师兄的那颗,眼下光芒越来越炙的新星,会应在黄琼身上的推断应该不会差。琢磨出来这些,母亲不由得心中暗自苦笑,自己还是所谓关心则乱。

    这也正是应了儿行千里母担忧吧。想到这里,母亲却是轻叹一声,也感觉到自从黄琼出宫以来,行事和作风自己越来越难以掌握。无论是郑州一声令下,百余人的人头落地。还是对某些方面的横无忌讳,还是治国理政方面的能力,都是自己原本没有想到,甚至有些陌生的。

    这个性子和行事风格,即没有随了自己,更没有随了他父亲,倒是与他外祖父有几分相似。也许所谓的儿大不由娘,也许就是这个理。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子长大了,今后的路究竟该怎么走,能决定的也许自有他自己。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约束他不要做得太过出格。

    谈起了眼下天象与卦象的事情,母亲又派人去将京娘找来。待京娘抱着孩子赶过来后,母亲才接过小丫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睡梦之中醒过来,正睁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看着又被自己祖母抱入怀中,却是极其好脾气的,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大笑容。

    面对小孙女的笑容,饶是性子一贯清冷,哪怕口中说着最为亲近的话,脸色也是一片冰冷的母亲,也不禁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而在一边看着这对祖孙亲昵的互动,在看看得到祖母大大笑容,而笑的嘎嘎出声的小丫头,京娘不由得捂住了眼,这个小丫头又开始哄她祖母了。

    这祖孙二人甜蜜互动,不知道哄骗了多少人,让宫中多少人被这个熊孩子给骗了。以为这小丫头,脾气秉性与她的祖母根本不同。结果,等抱到怀中之后,才发现这个熊孩子究竟有多熊。这个丫头被抱进宫之后,大部分时日都是自己与娘娘,轮流在照顾的。

    因为娘娘还要辅导寿阳的学业,所以总体上还是自己带的时候多。自己这段时日在这个丫头身上,可谓是吃足了苦头。这丫头,除了娘娘抱着时,总是一副好脾气之外。如果从旁人手中接过来还好一些,若是从娘娘手中接过来,谁抱都要嚎啕大哭一番。

    哭的时候也不长,也就是一盏茶的时分。然后,又是一副好脾气看着你。就好像刚刚那个哭的人,根本就不像是自己一样。便是她的亲爹、亲妈,进宫探视她,也是一样待遇,哭的时间一刻都不会少。哭够了,才给抱一抱。总是弄得何夫人,进宫一次便要哭一次。

    就算乳娘给她喂奶的时候,若是从娘娘手中接过来的,更是哭几声在吃几口奶。一直要等哭够了,或是娘娘发话了才叼着不放。吃饱了虽说很消停,但是这是有前提的,娘娘不能在身边。若是只要娘娘在身边,便只有娘娘才哄得睡,换了谁来都不行。

    一次何夫人来探视,因为陪她有些晚,便留宿在听雪轩亲自带这丫头。等她吃饱了奶,却怎么哄她睡觉都不肯睡。直到娘娘接过去,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只是轻拍了几下便呼呼大睡。搞得何夫人被自己亲生女儿,一脸的黯然神伤。

    京娘看得出,何夫人是真的很疼爱这个丫头的。从来没有因为被送到祖母这里抚养,而少了任何的疼爱的。甚至还因为不在亲娘身边,疼爱还多了几分。可这个小丫头,就是不领这个情。搞得她这个做母亲,也是无可奈何。想要带回府照看几日都没有敢。

    而也许是为了拍黄琼,这个眼下实际上太子的马屁。也许是因为如今的皇帝,整日都留宿在听雪轩,为了引起皇帝的注意,想要在如今被独宠的静妃这里分一杯羹。自这个小丫头自被抱进宫后,宫中嫔妃虽说不敢与娘娘亲近,便硬着头皮找借口,轮番来探望这个小丫头。

    尤其是一向不争不抢,一心想要抱孙子的庄妃,来的最为勤快,每个几日便要来探视一番。而且每次来,都要给这个小丫头,带一些自己缝制的小衣服。对这个小丫头也很是疼爱,而且京娘看得出,那位庄妃娘娘对于这个小丫头,是真的当做自己亲孙女一样的疼爱。

    可这个才满月的小丫头,却是对谁都摆出了一副高冷的样子。无论那个嫔妃来,无论怎么逗弄她,都是即不哭也不笑。那双好看的大眼睛之中,总是一副嫌弃的眼神。那个架势就好像在告诉别人,别在逗我了真烦死了。不要在搞这种幼稚把戏好不好,真的很烦的。

    便是对她最掏心掏肺的庄妃,最多也能讨得一个笑脸。再多,却是一个都没有。甚至就连皇帝抱着她,虽说一般情况之下不哭。可皇帝作为祖父,在这个小丫头这里,也从来都没有讨得一个笑脸。这个小丫头,好像她唯一的笑容,都是留给作为祖母的。

    搞得身为一国之君,权拥天下的皇帝,对这个小丫头冷脸也经常是无可奈何。原本一向都是清冷的性子,除了对寿阳小公主有些不一样之外。便是对英王这个亲生儿子,都一样亲热不起来的娘娘,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也只能大摇其头。

第五百九十七章 将来让她自己选择

    在这个小丫头,被抱到听雪轩之前。京娘很难想象,一个在她印象之中性子一向高冷,根本让人与哄孩子,这种普天下几乎所有母亲,正常该做事情无缘的静妃娘娘。居然会大半夜披头散发,身穿睡衣。有时候后面还跟着同样着急,也一样是一身狼狈的皇帝。

    从睡梦之中被惊醒,自己卧室之中过来哄孩子。京娘心中也是有数,若不是皇帝如今整日留宿在听雪轩,娘娘的卧房之中。根本再也不踏入任何嫔妃的寝宫,就连御书房都不去睡了,使得娘娘有些不好办。恐怕这小丫头早就登堂入室,光明正大的搬到娘娘的屋子里面去了。

    能让这天下最为至尊夫妻,经常性大半夜手忙脚乱,恐怕也只有这个小丫头一人。自己可是听说,当年的黄琼是那位陈夫人一手带大的,晚上娘娘从来都没有带过。便是后来修习内功,也只是在黄琼自己房间。作为亲生儿子,自满月开始便再也没有在娘娘屋子里面睡过。

    便是这个小丫头,一向主要都是在带,更是拿着她当亲生女儿一般。可能享受到这个小丫头笑脸次数,也没有比庄妃娘娘好到那里去。可偏偏这个小丫头,每次对自己露出笑容来,总是哄得自己对他掏心掏肺。就算把这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这个小丫头,也是心甘情愿的。

    相对于这边胡思乱想的京娘,那边的母亲在抱着小丫头很是哄了一会后,才将她交给了掌观真人。而掌观真人在接过小丫头,看到手腕上那一串墨玉珠手链,心思不由得一动。看向黄琼母亲,有些不敢确定的道:“师妹,这个孩子还有这串手链?难道您推算出来什么了?”

    对于掌观真人有些不确定的语气,母亲微微点了点头道:“这丫头,是他三女儿。是他那个何夫人所生三胞胎之中,最小那一个,也是最皮那一个,最粘我这个做祖母一个。我与这孩子一见面,便觉得有一种奇怪的缘分。所以满月之后,我便一直亲自带在自己身边抚养。”

    “师兄,你知道我在卦象与命理上,因为资质所限也只是浅学即止。我虽说推算出这个小丫头,与她几乎同一时段出生的兄姐不同。可究竟这个丫头的命格如何,我却是推算不出来的。今儿我来寻师兄,除了她父亲的事情之外,另外一件事情,便想要验证我心中的猜测。”

    说罢,母亲便报出了这个孩子的生辰八字。听到小丫头的生辰八字,章观真人将小丫头,又交回母亲手中之中。出去不大一会,便取来了几个铜钱一个龟甲。回来后,也没有丝毫的犹豫,随即便起卦问卜。只是第一次起卦的怪异结果,这个掌观真人明显有些不信。

    当第二次、第三次的结果,都是一模一样之后,掌观真人再看向这个襁褓之中的孩子时,眼神却是有些变了。甚至在重新接过这个小丫头的时,那个恭敬态度,比对待黄琼母亲还要高出三分。将孩子恭恭敬敬的放在桌子上,如果不是被母亲拦住,竟然直接便要下跪磕头。

    而当他明显有些激动的眼神,迎向拦住自己下跪举动的母亲时。面对着母亲眼神之中,一丝质疑的目光,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师妹,这个孩子正是师门,一直在苦心寻找的真正传人。自从师傅过世之后,师门空缺了将近二十年的掌门职位,正是要应在这个孩子身上。”

    说罢,走上几步打开小丫头的襁褓,露出小丫头的左臂,指着胳膊上一个莲花一样的胎记道:“师妹,错不了,真的错不了。这数百年来,师门之中不是一直传言,将来左臂上带着标记的人,会是祖师爷门下,最为传承他能力的二女转世,会成为带领本门走上巅峰的圣女。”

    “这数百年来,几十代掌门与诸多门下弟子,也不是一直在苦苦寻找吗。当初,师门以为你会是这个传承之人。所以师傅才一心,要将掌门的位置传给你。你虽说无心掌门之位,又破门嫁人,可门中长老并不死心。所以到现在,这掌门的位置一直都在空缺。”

    “只是没有想到,真正的圣女会转世到你的孙女身上,这也许就是天意。师妹,天意难违啊。”话音落下,这个掌观真人急匆匆的又离开这间屋子,在回来时手中恭恭敬敬的,捧着一支宝剑,一柄不知道什么玉制成的,通体异常晶莹剔透的玉拂尘,外加一个玉匣子。

    进到屋子后,掌观真人小心翼翼的,将手中捧着的三样东西放在小丫头身边,然后后退一步,恭敬的道:“掌门令牌,还在师门之中。这三样师门圣物,是前一段时日我回师门时,几位长老托我带给师妹的。几个长老,还是没有放弃想让师妹,回去继承师门大统的心思。”

    说到这里,掌观真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母亲脸上表情后才道:“师妹,师傅当初临终之时,一直在提到你的事情。你是本门数百年来,最为出色弟子。师傅也在与你当初决裂,心中一直后悔直到临终。师傅与我说,本门不是禁止门下弟子婚嫁,可你嫁到天家却是害了你。”

    “本门祖师爷,曾经是唐太宗心腹谋臣。当年太宗皇帝可以屡败群雄,每次出战几乎是无往不利。哪怕在万军重围之中,也能安全的脱身。靠的便是祖师爷卦象相助。当年太宗皇帝最终能坐上皇位,祖师爷与袁天罡也是出了大力气,甚至不惜折损自身元寿为其改运换命。”

    “可结果怎么样?若不是祖师爷见势不妙,提前急流勇退并归隐山中。太宗皇帝未必会放过,推算出前唐二百余年国运的祖师爷。哪怕即便唐太宗,不愿意做出恩将仇报之事。后来登基为帝的则天大帝,也未必会放过,推算出太宗皇帝之后,前唐会有女帝临朝的祖师爷。”

    “前唐二百余年基业,本门虽不如袁家那般,是前唐宗室出家的首选之地。可也有不少的公主、郡主,为了逃避诸多事情,来本门出家为道。皇家的勾心斗角,帝王的铁血无情,本门实在见得太多了。尤其当年大齐朝那位太祖皇帝,不愿意袁家一家独大。”

    “所以多次派人,礼请本门出山。本门之所以一再拒绝,是因为本门祖师爷,虽说是在唐太宗逼迫之下,才退出朝堂归隐山林的。可不管怎么说,前唐二百余年期间,本门一向都与唐皇室关系密切。而当初从长安城逃出来的,唐懿宗皇帝的永寿公主,便躲藏在本门。”

    “时任掌门,还是婉拒了朝廷的招抚。甚至为了躲避朝廷诏安不成,随后可能的报复与迫害,将本门从终南山之中,迁移到了陇蜀交界地带的山中。本门弟子不行走江湖,也是在山中自行耕种纺织为生,轻易不得下山。便是下山行走江湖,也不得打本门的旗号。”

    “即便这样,自他们所谓的太祖皇帝开始,一直到宣宗皇帝继位解禁,几十年间本门屡次受到朝廷的打压。如果不是本门迁移的快,恐怕早就有灭顶之灾了。也因为如此正是看透了,他们黄家的子弟比前唐的李家,更刻薄寡恩,更加的冷酷无情,所以师傅才不同意。”

    “甚至师傅还要亲自去找老王爷。师妹,你们一门先祖,正是本门在成都城破之后,拼了命才保全下来的。为了保住你的先祖,从不干涉政事的本门,足足损失了十几名高手,才在那个桂林郡王大军之下,将你先祖与你另一位先祖强行带出来,否则也就没有了后面的你了。”

    “师傅的话,老王爷还是听得进去的。其实师妹,你自幼丧母后便被师傅接上山,是师傅一手带大的。师傅说是师,实则与你的亲娘差不多。你若不愿意继承掌门之位,师傅又那里会舍得强迫你?你若是真的嫁了一户普通人家,师傅非但不会生气,甚至还会祝福你。”

    “可师傅万万没有想到,你会嫁入皇室,还成了当朝皇后。甚至,更对了那个皇帝动了情。她不想你,一步步的走向深渊,才做的那么恩断义绝。她只是想你能离开那个平庸,却是会毁了你一生的人。哪怕你不继承掌门之位,就那么是平淡的过一生,她也是认了的。

    “师妹,师傅临终之前,抓着我的手,最念念不忘的就是你。临终之前,因为你没有在,连眼都没有合上。你什么有空,能不能回山门祭奠一下师傅。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没有必要在过于纠结了。更何况,你还不知道,师傅她实际上便是你的?”

    掌观真人的话没有说完,在最后的关头还是截然而止。而心中还多少有些沉浸在往事之中,也略微有些失神的母亲,并未听出他最后一句话的含义。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三样物品,哪怕心中无论心思如何沉浮,面上也不会表露半分的母亲,此时却是多少有些失态。

    挨个拿起来抚摸良久,才唏嘘道:“当年我顺应父亲的意思嫁入宫中,虽然没有公开与本门闹僵,可也基本等于破门而出。便是师傅临终之前,也未能守在身边。现在又那里有颜面,回去见师傅她老人家。师傅她老人家待我恩重如山,我又岂会真的会怨恨她老人家?”

    “山门会回去的,不过还需要再等待一段时日。至于这样师门圣物,我暂时不会交给这个孩子。等到她抓周的时候,看看她自己选择吧。不管师门那个传言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罢,将来何去何从,还要看她自己选择。我这个做祖母的,不会强迫她做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师兄,这也许是关心则乱吧。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嫡亲孙女。作为祖母,我更希望她能够活得自由自在一些。如果她不愿意,我这个做祖母的,是不会强迫她的。”说罢,母亲转过头,又看了看那个调皮的,黏自己黏得出奇的小丫头,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第五百九十八章 赌一把

    母亲平淡的语气,让掌观真人愣住了。只是知道自己这位师妹性子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的劝说。其实作为紫竹门的人,他又岂会不知道,门内生活的孤寂。门内虽说不禁婚嫁,可对于婚嫁却有着严格规定。不得嫁娶皇室之人,不得嫁娶商人子弟,一旦出家不得还俗嫁娶。

    不得与车船店脚衙一类的人结亲,无论嫁娶都不被允许。女子不得为妾,男子不得纳妾。再加上紫竹门几百年来,一向以女弟子为主。男弟子不是没有,但总得来说数量上并不多,而且不能做掌门、不能做长老。所以,这些门规大部分都是针对女弟子的。

    几百年来违背那些门规,以及门中清规戒律的,也只有面前这个身份特殊的师妹。而这个师妹虽说为人性子清冷,可偏偏天资卓越,学什么都极其出色。门中武、医、琴、棋、书、画、卦七堂,除了卦堂因为实在不感兴趣,而学的不算精之外,其余六堂所传无一不精修。

    是紫竹门自前唐太宗年间创建以来,第一个精通六门技艺的奇才。十七岁出门入江湖历练,仅仅三年不到时间,便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年纪轻轻便创下了偌大名号,当年被称为江湖三大武林高手之一。而且为人更是聪慧无比,无论再难的事情,到她手中都轻而易举。

    哪怕是后来违反门规嫁人,也让诸长老念念不忘,一心想要找回接掌掌门。即便是隐居冷宫十八年,诸堂长老也曾换班去京中,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让这个师妹回心转意,回来接掌掌门。只是那个狗皇帝,不知道给师妹灌了什么**汤,让师妹对他如此坚定。

    便是被打入冷宫,独自一人产子,都始终没有肯回头。当年见不得爱徒受苦的师傅,也曾亲自出山劝说。结果非但没有将师妹劝回来,反倒是自己回来之后,不长时日便郁郁而终。若是说这个师妹不肯离开那个狗皇帝,是贪恋天家的富贵权势,掌观真人是一万个不信。

    以自己这个师妹的聪慧,看待事物超长的眼光。只要她想做什么,就没有做不好的能力,想要什么没有?还需要那个狗皇帝去给她添砖加瓦?让师妹如此坚定,只能是那个狗皇帝给灌了什么**汤,或是使用了什么手段。让师妹哪怕是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也依旧不肯回头。

    想到这里,掌观真人心中对黄琼那位皇帝老子,不由得又是愤恨了几分。那个狗皇帝,治国理政不行,哄女人倒是有一套。能把自己这个性子清冷的师妹,哄的如此团团转。在对不起师妹这么多年后,到老了知道师妹好了,现在却舔不知脸的整日粘着师妹。

    一想起自己曾经几次,悄无声息的进宫去探视师妹。想要再劝说一下师妹,如今她儿子已经长大开牙建府了,到了可以放手地步,她也到了离开时候了。却不曾想,每次摸进宫去,都遇到那个狗皇帝,都不知廉耻的宿在师妹那里。这位掌观真人,肺便快要气炸了。

    恐怕换了谁,都不会想到。这位平日里总是一副仙风道骨模样,在京兆府内更是德高望重的掌观真人。已经私下里面跑到皇宫里面,不止一次的偷听自己师妹墙根。而每次都很不巧的,遇到那个被他恨极的皇帝在听雪轩。使得他的劝说大计,无一能够实现,总是无功而返。

    设置这几次冒着被大内侍卫追杀的风险,趁着夜色摸进皇宫,却是偏偏连自己师妹的面,都没有能够见到,又怎么不让他对黄琼的那位皇帝老子,心中更加的愤恨?好在他还算沉得住气,在这位师妹面前,对自己那位妹夫虽说算不上什么尊重,可也没有直接爆粗口。

    只是在心中,暗骂黄琼的那位皇帝老子为狗皇帝。至于他作为臣民也好,作为人家的大舅哥也罢。该给人家尊重什么的,这位掌观真人还真的没有在乎过。哪怕人家好赖是一国之君,是可以伏尸百万的天子。但在这位掌观真人心中,就是坑了他师妹的一个狗皇帝。

    黄琼母亲目光再锐利,也不可能真的看透人的肚皮,知道别人心中再想着什么。至于这位师兄,言谈之中对自己丈夫的不尊重。知道皇帝与师门恩怨的她,倒是也没有强求。更何况,当世那些真正的大高手,又有几个真的将皇帝放在心中?

    不过在临别之前,母亲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这位师兄道:“师兄,以后不要在进宫了,那里不是你能去的地方。宫中高手众多,一旦被人发现了,若是出点什么意外,让小妹又该如何的自处?师兄的心思小妹知道,只不过小妹从来就没有想过,接掌这个掌门的职位。”

    “此事,师兄今后休要再提了。小妹还望师兄保重身体,千万别在以身涉险。至于其他的事情,小妹说过,今后的路究竟要怎么走,还要看这孩子自己的选择。我这个做祖母的,是不会勉强她的。等这个孩子再大一些,我会替她洗髓筋的。但怎么做,还要看她自己。”

    说罢,没有理会被揭了老底子的掌观真人,一脸的尴尬。带着京娘,抱着孩子又悄无声息的离开无量观。母亲的无量观一行,黄琼自然是不知道的。等到他回到府中时,前来传旨的高无庸已经等了他好大一会了。除了高无庸之外,还有刚刚抵京的贺元锋与张迁也在等他。

    见到黄琼总算回来了,高无庸松了一口气。宣读了命黄琼即日启程,赶往西京督军平叛的圣旨之后,便回宫复命去了。待高无庸走后,书房之中只留下了一脸神色复杂的张迁,以及刚刚从枢密院领了文告,正式出任陇右、陕西二路,全权节制军务制置副使的贺元锋。

    黄琼没有理会张迁,而是先与贺元锋谈了一下。黄琼对贺元锋就一个要求,那就是不打无准备之仗。在抵达陇右之前,根据自己对叛军了解,拿出一个初步作战方案。同时,马上接手皇帝调拨的三千御林军。给他一天,最后调剂不合格武官,后天一早便立即启程赶往西京。

    接过黄琼写的手令后,早就听说这位英王,是一个眼睛里面不揉沙子的主。若是不先拿出一个初步的作战计划,这一关自己未必就能真过得去的贺元锋。虽说得知要去接手,御林八军那群混蛋一事,让他多少有些头疼。可黄琼一端茶送客,倒也识趣的没有在黄琼这里多待。

    贺元锋离开后,黄琼才转过头看向一脸复杂神色的张迁。微微沉默了一下之后才道:“你来本王这里之前,也应该去过吏部了。对于你的新任命,心中也该有了一定的数。本王对你就一个要求,回去好好琢磨一下,这善后究竟该怎么做。本王不喜欢那种,临时抱佛脚的人。”

    黄琼的话音落下,张迁却是抬起头有些答非所问的道:“英王,您现在已经身居理政之位,说是监国也差不太多。放着这朝中人才济济不用,怎么想起启用我这个废太子罪臣来了。难道英王,就不怕我心念旧主。跟随英王去陇右后在暗中捣鬼,让您这个制置大使无功而返?”

    “或是说,英王将我放在永州,也一样不放心。想要斩草除根,调回京城在天子眼皮子下又不好下手。所以才带我这个废太子旧臣去陇右,以方便自己动手。眼下英王是权知二路制置大使,二品以下官员可以先斩后奏。到了陇右之后,英王想杀在下,那借口再好找不过了。

    “那里不仅仅是山高皇帝远,现在更是正处于大乱,宁夏府更是已经全部落入党项叛军之手。到了那里,英王不管是自己动手,还是想借刀杀人都极其便利。所以英王才不忘旧仇,在这个时候保举我这个曾经的对手起复,出任这个宁夏知府?英王倒是真的好算计。”

    张迁的话,黄琼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淡淡一笑道:“既然你如此认为,本王也懒得去多费口舌解释。如果不满足你的好奇心,那岂不是辜负了张大人的这一番厚望。那么本王就问你,敢不敢接下这个差事。看看到底是你张大人的能力强,还是本王的刀快?”

    黄琼这一番话说罢,张迁倒是站起身来,毫不畏惧的道:“为什么不敢接?英王殿下,这个时候起复张某人。张某人若是不敢接这个差事,岂不是让英王,还有这满朝的同僚笑话?张某人今儿就与英王赌上一把,看看此去陇右,英王到底能不能如愿的杀了我。”

    说罢,张迁抬腿便要离开书房。只是就在他走出房门的时候,背后却是传来了黄琼的声音:“这个赌,本王接了。不过,有句丑话本王先说到前面。本王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是别拿宁夏府的百姓来与本王赌。若是敢拿着百姓生死做赌注,休怪本王不讲规则。”

    “还有,若是不想本王逞心如意,被本王杀了祭旗。就拿出你全挂子本事来,把大乱之中的宁夏府给治理好。让本王还有天下人,看看你这个本朝世家子之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人,是真的像是传言之中那样鹤立鸡群。还是矬子里面拔大个,是被人吹出来的优秀。”

    “不过,本王可以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本王后儿一早,从英王府出发。当然,你若是真的怕了,其实也是无所谓的。就不用来英王府报到。就算看在武昌候的面子上,皇上那里本王不会算你畏战潜逃。到底究竟该何去何从,敢不敢应战,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黄琼的声音,让张迁呆立了一下。转过头,又看了一眼神色同样淡漠的黄琼,什么都没有再说,直接转身离开。只不过这个离开时的脚步,多少有些乱。而看着这个家伙离去时的背影,黄琼却是微微一笑。这才是这个如今经历过大起大落家伙,才真正应该有的表现。

    像是他这种平日里,心高气傲的主。未必就真的肯低下头,此人行事虽说不择手段一些,但也能力有傲气也有傲骨。现在自己又给他摆明了一条路,那就是投靠自己。自己不与自己较劲,那就真的怪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 不争气的永王

    若是这个家伙真的对自己唯唯诺诺,自己便要怀疑这个家伙,接下了这个差事会是别有所图。送走张迁之后,黄琼回到何瑶的院子。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郑州返回的刘虎,正在与吴紫玉说着话。见到黄琼回来,刘虎急忙走到黄琼面前,拜见自己主子。

    抬起头,看着面色有些羞红的吴紫玉,在看看单腿跪在自己面前的刘虎。没有想到,刘虎会这么快便赶回来,知道今儿晚上,自己的想法泡汤了的黄琼,也只能将刘虎搀扶起来。安抚了一下恐怕是星夜兼程赶回来的刘虎,让他先回去休息,有事明儿再说的黄琼。

    在路过吴紫玉身边时,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而听到他这声叹息的吴紫玉,也只能默默的低下头。在一边心粗的刘虎,自然看不出妻子与黄琼之间的交流。恭恭敬敬的目送黄琼,进入到何瑶的院子后,才转身与吴紫玉离开。今儿晚上,黄琼实在没有理由挽留吴紫玉。

    先陪着何瑶说了一会话,黄琼又去了段锦那里。好好的安抚了一下,从无量观回来之后,情绪多少有些不对的段锦。才回到司徒唤霜那里,一番**将司徒唤霜折腾得疲惫不堪,实在无力应战之后。才在司徒唤霜催促之下,去了隔壁早已经等着他的赵锦瑟几女的屋子。

    其实今儿从无量观回来之后,情绪一样有些低落的黄琼,并不太想召其他人侍寝。只是昨儿也知道,黄琼并未尽兴。也生怕自己再一次被黄琼,折腾得起不来床的司徒唤霜。在从无量观回来,黄琼接见贺元锋与张迁的时候。便早早的与何瑶商议后,已经提前安排好了。

    黄琼不忍伤了司徒唤霜的心,更不想伤了其他等待着人的心。在将司徒唤霜折腾得沉沉睡去后,还是来到了隔壁屋子。而第二日,黄琼起身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派人以司徒唤霜的名义,去何府送帖子。请何老太君、何夫人婆媳,还有自己那位未来七嫂,到自己英王府一叙。

    原本黄琼想要亲自登门拜访的,可没有办法。大军出征在即,事情是千头万绪。而陇右那边的形势,虽说眼下叛军只是以小股兵力,不断的越境偷袭周边府州县,主力则固守在宁夏府。但越是这种看起来平静的态势之下,黄琼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越残酷的局面。

    那个拓跋继迁虽说谋划已久,而且保密工作也做的异常出色。甚至除了他的平夏部部分人,就连同在宁夏府的其他党项诸部,都不知道他的造反企图。虽说他眼下声势,看起来是相当浩大。但实则内部,却是与一盘散沙没有什么区别。尤其是被他视作主力的党项人。

    宁夏府党项人都分属诸部,从未形成统一的隶属。便是当年坐控五州的定难军,也从未实际上统一过党项诸部。服从,未必等于臂如指使。现在宁夏党项诸部虽说望风来投靠,表面上实力强劲。可很多部族还保持着相当的独立性,而且恐怕听宣不听调的,也不会在少数。

    不能不说这个家伙很聪明,他知道如果不在最短时日之内,完成内部整顿。至少将作为主力的党项人,至少整合成一个整体。等到朝廷大军攻来,现在看起来强大的军力,搞不好瞬间就会土崩瓦解。所以他现在虽说控制了整个宁夏府,但却只是派出少量兵力出击。

    除了集结重兵,攻打庆阳府之外。其余周边府州县,只是派出游骑劫掠周边的府州县。一是抢夺粮草,二便是抢夺马匹。陇右诸卫军,被打的龟缩在各个州府,不敢有任何出击。西京大营在接到圣旨之后,虽然正在忙着调兵遣将,但大军主力因为粮草原因,如今还未出动。

    只出动了五千军马为先遣,赶往一日三呼救的庆阳府解围。至于其余抽调的军马,始终迟迟未动。为了协调所调大军粮草问题,昨儿金城公主的那位情人,就被黄琼一脚踢出了京城。带着黄琼写给西京行户部,以及陕西布政使的亲笔信,先行赶往西京处理此事。

    事情千头万绪,大清早黄琼就被中书省,以及户部、兵部、枢密院的人,给堵在了府中。无奈之下,黄琼也只能放弃登门拜访的举动。去何府那是永王的家事,虽说关系着永王后半生的幸福。可对于动辄可能危及到天下安危的陇右战事来说,却是连芝麻绿豆大都算不上。

    而昨儿半夜带着人,来接桂林郡王府那些陪嫁之人后。便死皮赖脸留下来不走的永王,倒也明白孰轻孰重。所以,只是在那边可怜巴巴的看着黄琼,与群臣商议事情,而没有敢催驾。黄琼在研讨事宜时,与几位大人说的话,这位明显没有走心的老兄,半点都没有听进去。

    基本在神游的他,想必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是老实的在那里巴巴看着黄琼,一心盼着那几个老家伙,早点商议完事情滚蛋。见到这一幕,黄琼却是差一点被气个半死。原本黄琼将其拽到书房之中,是想要让他跟着参与进来或是说旁听,以便积累一些处理政务经验。

    提前打下一些底子,自己不在京城的时候,可以协助老爷子处理一下政务,把控一下朝局。可这个家伙,心思却明显就根本没有在这个书房之中,都放在了下半身幸福之上。见到这个家伙这么一个样子,黄琼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这个家伙,踹出书房的心思都有。

    被永王气坏的黄琼,直接将他晾在了一边。与几位大人,整整谈了一上午,将所有出兵平叛事宜全部商定了下来。剩下的,便是督促西京大营出兵。黄琼写了一张手谕,直接交给枢密使道:“告诉贺元锋,我这里就不用他来了。让他今儿马上启程,赶往西京接手西京大营。”

    接过黄琼的手谕,枢密使不敢耽搁,返回了枢密院。此时贺元锋正在枢密院办理调兵手续,自己都不用去他的府邸找他。枢密使走后,其他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也相继告辞。送别了这些老大人,黄琼回到书案之后,喝了几口茶水润了润自己的争论一上午,而干渴的喉咙。

    放下手中的茶盏之后,黄琼没有理会那边眼巴巴看着他的永王。而是提起笔来,快速的写了几封信,命人马上八百里加急送出去。这几封信分别是写给陇右、陕西二路节度使、安抚使,陕西布政使,统管西京大营的西京殿前司正副都指挥使,正在山西追剿、收尾的傅远山。

    在给西京与陇右的诸有司的信上,黄琼到未发火。而是语气委婉的,对他们行动迟缓提出了批评。他勒令现在还龟缩在陇右路治,死活不出重兵护卫路治一步的陇右节度使,立即到平凉府亲自督战。对于陕西布政使,黄琼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责问他粮草为何一再拖延。

    至于给傅远山的信上,黄琼则提醒他一定要注意,已经平息叛乱的地方,出现死灰复燃的情况。告诫他,一定安置好在山西的陕西、陇右灾民,行事切不可以操切。同时,要全力查明此次叛乱的幕后真相。并让他协调好山西路边军加强戒备,防止北辽在这个时候寇边。

    几封信件送走之后,黄琼才站起身来,唤过守在门外的李海,询问何家诸人到了吗?听到黄琼的询问,李海连忙回答都到了,就在王妃的院子里面。听到何府一家人都到了,黄琼看了看急的已经有些坐不住的永王,对着一边的刘虎道:“本王过于一趟,你亲自看住你七爷。”

    “若是本王不在这会功夫,若是他敢迈步这个书房一步,你就打断他两条腿。到时候直接下手便是,不用给你主子我面子。你若是拦不住他,让他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本王就打断你的两条腿。记住了,在本王回来之前,不许让你七爷迈出这个书房一步。”

    说罢,没有理会听完他吩咐,脸都变了颜色的永王。直接迈步走到了司徒唤霜的院子,进了司徒唤霜的屋子,见到司徒唤霜与何瑶,正在陪着何老太君,还有沈碧君、南宫柔,以及自己那位未来七嫂说着话。见到沈碧君与南宫柔都到了,黄琼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二女,见到迈步进来的黄琼,神色却是不由得微微一变。沈碧君还好说,也许是想起了与这个男人,在慎妃寝宫颠龙倒凤的情景,也就是面色微微一红。而南宫柔却是就不一样了,神色先是微微一红,随即脸色又呈现出一丝迷茫的样子。就连行礼被拦住,都没有主意到。

    还好,在她身边反应及时的沈碧君,轻轻的拽了拽她才没有失态。而看着面前二女姣好的身材,黄琼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强压制住心中旖念。调整一下心态后,倒也直接开门见山,将自己今儿将何家人找过来的原因,以及自己为何如此做的原因,统统都讲了出来。

    当黄琼的话音落下,别人都没有说话。何老太君却是面色一沉,神色极其不悦的道:“老身,早就听闻英王虽说才干极为出色,却是不一般的有寡人之疾,府中莺莺燕燕的养一大群。与老身那个孙女婿,根本就是一丘之貉。英王如此做派,英王妃可能不在意,但何家却不行。”

    “何家祖传家规,何家后人除非正室无所出,才允许纳妾。否则,身为何家子孙,一律不得纳妾、不得娶小。永王之前什么样子,哪怕就是养了一百个,老身是管不到的,那是皇上的权利。但现在,既然做了何家女婿,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自然也要遵守这条祖训。

    “老身不管永王,过去在府中养了多少小。但现在既然做了何府的女婿,这个毛病就得收敛起来。永王虽说是天家人,可也没有到了让何家例外的地步。英王今儿邀请老身一家人到府中,就是为了永王求情,老身劝英王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为好。”

第六百章 驭夫之道

    对于何老太君拒绝,黄琼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而对于何老太君的冷脸,自前次在何府闹的鸡飞狗跳后,便知道这位老太君为人的黄琼。知道今儿一味来软的不行,得软硬兼施才行的。所以决心先来硬的黄琼,却是面色微微一沉道:“老太君,永王对父皇来说,是儿子也是臣。”

    “但对于何家来说,永王首先是皇子,然后才是何府的女婿。也就是说永王,说对何家来说首先是君。本王熟读史书,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世上有那一朝的君,要去遵守臣家规矩这一说?除非何家的地位,还要凌驾于天家之上。否则,断然是没有这个道理的。”

    “七嫂嫁给七哥,便是天家的儿媳妇,遵守的自然是天家的规矩。更何况,寻常百姓都知道嫁夫随夫,而没有说过娶妻随妻的。更何况,就本王所知,七哥是娶妻而并非是入赘。老太君如此做,是否有些本末倒置了。还是说老太君认为,何家的地位凌驾于天家之上?”

    黄琼一席话说罢,在座何府诸女无不脸色巨变。尤其是依仗着何家,在朝中有些超然的特殊地位,而多少有些蛮横惯了的何老太君,脸色更加变得铁青。黄琼这番话说出来,几乎把何家要求永王,遵守何家家规这个做法,直接定性为谋反,这一招可谓点中了何家的死穴。。

    何家要求永王这个女婿,也一样要遵守何家的祖训,只不过是一个惯性做法而已,自然不是真将何家的规矩,凌驾于天家之上。只不过,何家在这方面是蛮横惯了,忽视了永王身份。按照历朝历代的传统来说,永王在老爷子与黄琼面前是臣,可在何家面前地地道道是君。

    之前何家从未与天家结亲过,女儿所嫁也大多数是官宦子弟,甚至更多的是世袭武官。何家过去的女婿,大多数官爵或是不如何家,或是对何家有所求。何家要求这些女婿,也一样遵守只是规定何家子孙,而从未规定过女婿也不许纳妾的何家祖训,自然是极少遇到阻力的。

    那些女婿家,不是有求于何家,便是地位不如何家。就算心中在心生怨恨,也不敢说出来。之前那些女婿的地位,远不能与是实打实皇子的永王相比。让堂堂一个正儿八经皇子,朝廷钦封亲王,去遵守他们何家的祖训,你们何家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把君臣之分放到哪儿了?

    老爷子将何家最小的女儿,指婚给永王。一个是用来收买何家,换取何家铲交出手中的军权。另外一个也希望黄琼这位七嫂,能够管管整日沉迷在酒色之中的永王。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让永王去当何家的上门女婿。何家即便是再狂,也不敢就这件事上,去打御前官司。

    看着听罢自己话后,神色皆变的何家诸女。黄琼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老太君,何家的祖训,虽说不是太厚道,可本王还是赞成的。尤其是七哥这种性子,若是真的能做到不纳妾,对于他来说是真的好事。不过,老太君,何夫人,七嫂,你们觉得这现实吗?”

    “就好比,让一个吃惯了肉的老虎,突然去吃素,这世上谁能做到?就算畏惧于七嫂的武力,七哥将所有的女人都赶出府。可七嫂,这么做,你真的能够留住他的心吗?与其让他在外面偷着养,搞出什么事情来。还不如留在七嫂眼皮子底下,七嫂也好看着一些。”

    “免得他什么女人都敢划了,至少那些不三不四女人,近不了他的身子。而他府中的那些女人,七嫂也可以清理一番。实在不行的打发出去,品行不端、出身不明不白的,该清理出去就清理出去。这个事情,我给七嫂做这个后台。七哥若是有什么怨言,你可以让他来找我。”

    “七嫂,与其到时候搞出无数的暗敌。没有什么,将你的对手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安全。至于将来,七哥究竟能不能收了心,那就要看七嫂的本事了。七嫂,留住男人的心,不是一味靠着强压的。拎着棒子叫狗,可是越叫越远。一味的强压,只能适得其反。”

    “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软硬兼施,才是驭夫之道。今儿与几位说白了,本王在老爷子面前,已经保举七哥协助老爷子,接管海外通商之权的差事。此事极其重要,不能有片刻的闪失。七哥为人聪慧,也有相应的能力。但本王最为担心的,便是他这个贪酒好色的性子。”

    “为了避免被人所趁,利用他这个性子,在他插上几个钉子,所以本王思虑良久,才将诸位夫人找过来谈一谈。本王认为在这件事上,宜疏不宜堵。七哥的性子本王知道,越是堵越容易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若是七嫂逼得太急,以七哥的性子指不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若是养养几个外室倒也罢了,可万一被别有用心,利用七哥的性子趁虚而入,害了七哥的性命,那就是真的是大事了。本王想,七嫂总不该还没有嫁过去,便想着要当寡妇了吧。所以,本王以为有些事情不要操之过急。想要改掉七哥的毛病,还是一步步的来为好。”

    到底是人老精、鬼老滑,何老太君多活那么多年,不是白活的。黄琼这半是吓唬,半是哄骗的将自己的意思说完之后。已经从黄琼之前的恐吓之中,清醒过来的何老太君。龙头拐杖一顿道:“英王的意思,老身是明白了。不就是英王出征陇右这段时日,对永王不放心吗?”

    “生怕老身那个孙女婿,因为担心家里面葡萄架子倒了,不敢在府内豢养滕妾。自己又改不了花心的毛病,所以可能将主意放在了外面。担心他这段时日,在外面拈花惹草,出现什么不测的情况。才要求,我们何家在这件事上让步。至于其他的,只是英王在施障眼法?”

    心思被何老太君看穿,黄琼到没有感觉到什么意外。开国百余年来,多少公侯世家都倒了。何家能一路走到现在,大的纰漏都没有出过。这足以说明,历代掌舵人都是高手。而这位老太太,能够独掌何家几十年,经历了淮阳之变,皇帝对军方的清洗,依旧是屹立不倒。

    就连自己那位皇帝老爷子,为了让何家让位置。不仅对军中的何家几个儿子大肆提拔,还破例为何家指婚了一位皇子,足以说明这位何老太太的精明,绝对超过常人。要知道,开国百余年来,除了太宗皇帝的皇后,以及黄琼眼下的这位英王妃,出自桂林郡王府之外。

    其余公侯世家,可还没有一家能获得如此殊荣。当然这些世家之中,娶公主为妻的不少。像黄琼的长姐,那位金城公主的丈夫,就是世袭伯爵。可在大齐朝一旦做了这个驸马都尉,便终生不得统军,不得为实任官,更不得外放。只要做了这个驸马,就等于被养了起来。

    也就说除了一个世袭的爵位,外加一个空头的驸马都尉,这两样纯属领俸禄的职务。却只能换来一辈子,老死都不可能有施展抱负的那一天,更是连一个实职都别想做。做驸马可谓是成本巨大,对于那些公侯世家来说。非但不是荣耀,反倒是还大家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

    可女儿嫁了皇子,可就不一样了。哪怕明知道按照大齐朝的惯例,一旦娶了自己的女儿,也就意味着自己的女婿,永远都失去作为储君的资格,可受王侯世家的热捧。可至少与皇帝结成了亲家,在某些方面还是便利很大的。虽说也未必真有多大,可依旧受这些世家的追捧。

    只可惜,自太宗皇帝起,本朝历代皇子正妃,多出自文官或是大儒之家。别说出自这些王侯世家,便是出身武官的都极少。要说当前这位英王与永王,可谓是仅有特例。财富与实力,都远不能与桂林郡王府相比的何家,能让皇帝如此重视,可未必单单取一个忠字便能做到的。

    所以,黄琼对于何老太君猜到自己的心思,并未感觉到意外。直接点头道:“何老太君说的不错,本王正是这个意思。与其让七哥到外面,不知道什么地方去鬼混,在外面养不知道多少的外房。还不如,将其那点事放在七嫂,还有何家的眼皮子看着为好。”

    “至少有七嫂在,他也不敢太过分。至少,七嫂可以帮着他甄别那些花花草草,别让那些烂桃花靠近他的身边。老太君,二位何夫人,还有七嫂,何家是武将世家。虽说未必有多少真功夫,可也是马上功夫世家。至少一些拳脚方面的东西,还是比普通人要强得多。”

    “但七哥却不一样,本身就是一个普通人。这些年又为了避祸养废了,就连那点可怜的骑射功夫也丢光了。这世上的刺客与杀手,未必都是男人。以色诱人的女刺客和杀手,也是有的是。七哥要承担大任,对他可能动了心思的,可不单单是被危害到利益的那些人。”

    “去年天家的那点事,这只过了一年都不到,想必老太君应该还没有忘记吧。七哥的性子本王知道,普通人未必能接近到他身边。但从他那点习惯着手,却是容易的很。他府上的那些女人之中,原本就谁的眼线都有的。若是真把他逼急了,被人趁虚而入,那就坏了大事了。”

    “本王可不想,七嫂这还没有过门,就成了寡妇。七嫂若是想要振兴妻纲,不急于在这一时。老太君,您说本王说的有道理没有?七嫂,按理说作为小叔子,有些话本王不应该说。可作为永王的兄弟,该说的还是要说。有些事情,一味靠着拳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说到这里,黄琼突然想起永王自从对京娘的单恋完全破灭之后,便带着那些所谓的遣散,其实是被他藏起来的女人,与自己这个未来七嫂的打起了游击战。颇有一番,你不是有那个能耐能找吗?你能找,我便能藏,看你能找出来的地方多,还是我能藏人地方多的架势。

第六百零一章 何家让步

    永王的那些狐朋狗党,几乎遍及整个京城。这么大的一个京城,就依靠他那些兄弟,别说他府中不过二十多个女人,便是再多一倍,他也有的是地方藏人。而且亏吃多了,也多少积累了一些应对经验。慢慢的,自己这位七嫂,从之前的无往不利,到现在基本上摸不到影子。

    两个人之间,一个藏、一个找,几乎成了京兆府的笑话。一想到这些事情,黄琼不禁的又有些头疼。自己出征在即,事情是千头万绪。可为了那个混蛋,还得专门抽出时间来,处理他那些狗屁倒灶,作风上的事情。自己上辈子究竟是欠了他多少钱,这辈子要为他还债?

    若不是,趁着这个机会,能见到沈碧君与南宫柔,黄琼真的不想去管这个家伙的死活。只是一想到这个家伙的那个性子,黄琼又是微微一叹。这个家伙若是真这么下去,真的难保不被人家钻了空子。泄露一点消息倒是没有什么,可若是出了什么危险,自己又怎么对得起他。

    谁又能保证,桂林郡王府会不会狗急跳墙?以桂林郡王府的实力,若是真的狗急跳墙,对着那个家伙下手。可以有一万种方法,让人找不出他的死因。还有那对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家伙,会不会利用永王的这个弱点,想方设法将其拉下马,自己在取而代之?

    那两个不长脑子的家伙,对自己能够襄理朝政,本身就已经快要嫉妒的发疯了。自己如今又推荐了永王,协助老爷子处理海外通商事宜,这哥俩恐怕更要发疯了。他们对自己未必敢动手,可性子大大咧咧,又有这么一个毛病的永王,却极有可能会成为他们动手的目标。

    虽说这两个家伙,未必真敢下死手。可将永王给搞臭,还是很有可能。尤其是他们背后,还有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德妃。想到这里,看着听了自己的这些话,虽然不敢说什么。可瘪着一张小嘴,神色之间说不出来难过的永王那个未婚妻,黄琼心中也只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自己该说了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事已至此,剩下的他也没有办法做的更多了。他总不能依仗权势,硬压着人家低头吧。那可是何家朝中的功臣,为了这种事情逼得太紧了传出去,别人又该如何看待自己?如果软硬兼施都没有用,自己也是黔驴技穷了。

    好在何老太君,执掌何府这么一个大家族这么多年,到底是气魄远超过寻常的女人。也知道此事如果何家半步不让,今儿根本无法不能善了的她,在沉默了好大一会之后,一顿拐杖站起身来看着黄琼道:“那好,这次便依英王。不过,要英王答应老身三个条件。”

    “其一,永王藏起来的那些花花草草,可以带回府中作为妾室。但是,其中的青楼女子,或是一些行事放荡之人,都要清除出去。其二,以现在这些人为准,永王今后不得在新纳妾,也不得在外偷养外室,府中更不得蓄养家妓。其三,从今儿起,永王不得在留恋青楼瓦弄。”

    “与那些不干不净女子,必须断绝一切关系。若是永王能做到这三点,老身就答应英王这件事情,破例答应永王可以纳妾。若是做不到,那么这门亲事不要也罢。女人多了,是非也就多。老身并不希望自己孙女,嫁到永王府那日起,便陷入家宅不宁的日子。”

    “更不想自己这个孙女,今后只能过着独守空房、夜夜垂泪的日子。自己家的孩子,又有那个不心疼的。愿意自己家孩子,整日里面处处受气。尤其小七这个丫头,是何家孙子辈的,是老身最疼爱的一个。而何家虽说比不上天家高贵,可也犯不上让自己孩子,去受那个委屈。”

    说罢,老太君转过身对着沈碧君与南宫柔道:“老身到底是年纪大了,这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今儿承蒙英王接见,又说了这么多话,眼下实在也有些乏了,撑不住想要回府去休息了。你们两个,一个作为娘亲,一个作为长嫂,都是丫头最亲的人,就负责处理这件事吧。”

    交待了沈碧君与南宫柔之后,老太君又转过头对着黄琼道:“请英王放心,若是永王做不到这三个要求,老身会然去找皇上退婚的,绝对不会让英王为难的。何家人,绝对不留恋自己高攀不上的亲事。待何家铲返回京城之后,也请英王高抬贵手,放何家告老还乡。”

    老太君这番话说罢,转过身拄着龙头拐杖迈步直接离开了。只是那离开的背影,说不出的苍凉。黄琼在老太君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院子门口处时,沉吟一下之后突然道:“请老太君放心,这件事情本王替七哥应了下来。若是他做不到,到时候老太君尽管寻本王问罪便是。”

    只是对于黄琼的这句话,老太君并未回头。拄着拐杖,在等候门外两个丫环搀扶之下,虽然走的很缓慢,但是却很坚定的离开了。待老太局离开之后,黄琼带着何家人赶到了自己的书房。看着等候在书房内,急得抓耳挠腮,却不敢踏出书房一步的永王,黄琼微微摇了摇头。

    也没有发什么火,只是对着刘虎道:“带上十名侍卫、五十个亲兵,你亲自送你七爷,还有未来永王妃,回去永王府。交待永王府的人,就说本王说的,给他们两个找一间屋子,谁也不许打搅,让他们好好的谈谈。他们两个人在谈话的时候,你就带着人门外给本王守着。”

    “什么时候谈完,什么时候再把你七爷给本王带回来。在他们谈完之前,屋子里面就算天塌了,你们也不许进去。不管谁去,就算是老爷子与庄妃娘娘去,也要给本王拦住。永王府的人,如果有谁要强行往里面冲,本王授权你可以格杀勿论,一切后果由本王承担。”

    听到黄琼吩咐的刘虎,虽说对黄琼的这道命令有些莫名其妙,但却毫不犹豫的执行了。还没有等从黄琼这番话之中,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永王说些什么。却已经被对黄琼惟命是从的刘虎,那双铁钳一样的大手,一把直接给架了起来,强行给带了出去。

    不知道黄琼用意的永王,还想要挣扎。可那里又挡得住刘虎,那两只铁钳一样的大手?只挣扎了一下,便被刘虎给带了出去。待永王被带出去后,黄琼看着永王的未婚妻,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七嫂,小弟多有得罪了。待小弟从陇右回来,会亲自登门向何家赔罪的。”

    “一会到了永王府,七嫂可以将心中所有不满和委屈,尽情的发泄出来,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不用给本王留颜面。但有一条,七嫂千万别往脸上打,否则何家不好向老爷子交待,本王也不好向老爷子交差。至于身上,七嫂随便的招呼便是,反正这个家伙皮糙肉厚。”

    “只要不打死、不打残,一切后果本王替七嫂承担。老太君那三个要求,七嫂直接当着他面提。他若是不同意,一切交给本王来处置就是了。至于婚后,永王的家事一切都由七嫂做主,七嫂尽管放手去做便是。永王若是有什么意见,七嫂尽管来找小弟便是了。”

    原本在黄琼面前,一直都表现得很柔弱的这位何小姐,这个时候却是暴露了本性。黄琼的话音刚落下,那位何小姐倒也没有犹豫,抹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来的眼泪直接冲了出去。速度快的便是连她亲娘沈碧君,还有她长嫂南宫柔,想要叮嘱她一些什么都没有来得及。

    冲出去的时候,两只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满嘴的银牙也咬得死死的,面部的表情甚至有些狰狞。这位未来七嫂,一改之前在自己面前柔弱的表现,虽说对永王没有半点同情的意思,可黄琼却是担心,这个丫头露出这么一副表情,到时候别把真的把永王打出事来。

    当然,对于永王的担心,黄琼也就是一瞬间。一想起这个家伙,在这个档口给自己找的麻烦。黄琼当真觉得,永王若是真的被狠狠教训一顿,反倒是是给自己是解了气。哪怕如果不是这个家伙,自己在出征之前,想要见到沈碧君与南宫柔,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黄琼在心中,依旧对这个超级能惹是生非的家伙,没有半点的同情心。转过头,看着有些着急的两个女人,黄琼却是笑道:“放心吧,我刚刚说过了,一切后果都有本王担着,就是由本王担着。只要给七哥留口气,到了永王府七嫂尽可以放手施为便是。”

    “所以君姐、柔姐,你们也不用着急,更不用替她担心。一切都有我在,断然不会有人怪罪七嫂的。况且这件事,本来让七嫂与何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所以我这个做小叔的,总得给她一个发泄的渠道不是吗?至少让七嫂,心中松活一些,否则一直憋下去,早晚的出事。”

    “之所以没有在英王府,便让七嫂动手,是因为我这个做弟弟的,当着我府中的妻妾,总得给他这个做哥哥的留点颜面。他那个性子我知道,是要脸面的人,不能让他真的搞得下不来台。至于回到永王府关上门,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那都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了。”

    黄琼说罢,沈碧君没有说什么。南宫柔却是柳眉倒竖,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怒意的道:“呸,你也就说说好听,实则根本就是一丘之貉。都是那种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面的人。你说的好听,谁知道你这个时候,将我们找来又将他们支走,是抱着什么龌蹉心思?”

    不过有些出乎南宫柔意料的是,在那对未婚夫妇离开后,黄琼却没有像她预想的那般,在这间书房之中只剩下她们三个人,扑上来对她们做些什么。只是背对着她们,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直到一盏茶的时分,才转身过身来。又几乎不眨眼的,紧紧盯着二女看了起来。

第六百零二章 即生气又无奈的何瑶

    把二女凝视得多少有些毛骨悚然,心中不是一般的不自在。被打量的很不自在,却忽视了这间书房的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守在门外的李海,悄无声息给关上的南宫柔,有些惶恐的道:“你干嘛这么看我?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便是了。如此看我们,你到底要做什么?”

    黄琼没有理会,南宫柔语气之中多少带着颤抖的意味。而是走到二女的身边,突然伸出手,一把将二女抱在了怀中,轻声的道:“我明儿便要统军出征了,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才想着多让二位姐姐多看我几眼,以免等到我回来的时候,姐姐们认不得我了。”

    相对于只是轻微的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开黄琼的臂膀之后,便有些软了下来的沈碧君。被黄琼突然其来的举动,搞得吓了一跳的南宫柔,却是一边做着无用的挣扎,试图摆脱开黄琼的拥抱,一边低声的哀求道:“求求你了,你赶快放开我,我们不能再有那种事情了。”

    只是还没有等她说完,一张小嘴已经被黄琼给堵上了。而黄琼一边吻着她,一边将沈碧君搂在怀中,几乎是半强迫的一同进了书房的内室。到了内室之后,黄琼一边拼命吻着南宫柔,一边对南宫柔上下其手。一边尽管温柔但却坚定的,将沈碧君的头向下按去。

    而面对着黄琼霸道的举动,还有出乎她意料的要求。闺房之中相当保守,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甚至在见到慎妃这样服侍黄琼之前,便是想都不敢想的沈碧君。最终还是没有舍得让黄琼失望,张开了小嘴笨拙的学起了,当初在慎妃寝宫时,慎妃那些的动作服侍起来。

    相对于温顺的,接受了黄琼几乎不敢想象要求的沈碧君。南宫柔虽然一直在挣扎,可她一个身上没有半分武功的弱女子,又那里是黄琼的对手。只是在黄琼深吻外加那双作恶多端手,这双重攻势之下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最终紧绷着的身子,最终还是彻底软了下来。

    看着面前活色生香,对二女朝思暮想已久,此时早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黄琼,又那里会再忍耐下去。一把将沈碧君也抱到了身边,直接压了上去。一番**下来,直到二女都已经疲惫不堪,黄琼才停了下来。虽说还没有些没有尽兴,可黄琼又那里舍得将二女折腾得太狠?

    面对着实在无力承受的二女,黄琼也只能耐住性子,将二女搂在怀中。一边轻轻爱抚,一边不时亲吻着二女小巧的耳垂,或是亲吻着二女的脸庞,可谓是极尽温柔体贴之事。三人就这么静静的搂在一起,相互感受着对方的体温。黄琼没有说话,二女便谁也没有说话。

    而二女除了是累的没有力气说话之外,南宫柔也不想说话,或是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于最终还是成了现在样子,早在接到黄琼邀请帖的那一刻起,她表面上虽说表现的很抗拒。最终还是何老太君为了给何家壮声势,所以强硬要求之下,才勉强跟着一同来的英王府。

    只是虽说来时有些勉强,可在心中对眼下的这种境遇,就多少有了心理准备。她更发现今儿的自己,对这位英王的抵抗力越来越低。可以说在见到黄琼之后,内心本身的排斥感就不那么强烈了,甚至可以说只有轻微排斥。到最后被动的接受,再到最后的也彻底投入进去。

    南宫柔发现,虽说在心中还多少有些接受不了现实。可自己也如身边的沈碧君一样,对这个男人越来越不排斥,至少可以说是不在抗拒。甚至哪怕是与沈碧君一同,都不是那么抗拒了。想起成亲之后,丈夫对自己的异常冷漠,主动求调边军之后的一去不归。

    为了躲避自己,甚至几次放弃了调回京城的机会,自己现在与守寡没有什么两样的日子,南宫柔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在低头看看那只环抱在自己腰间的手,以及背后她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温暖胸膛。她眼神之中,除了流露出三分外人不易察觉迷茫,甚至还有几分解脱。

    就在南宫柔陷入沉思的时候,之前怕二女被自己折腾的太狠,回去时会被人发现,根本就没有尽兴的黄琼,看着怀中的女人眼神又有些变了。只是当他将二女抱进怀中,想要采取进一步行动时,二女却不约而同的摇头道:“不行,我们真的受不了了,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只是好不容易得到机会,尤其是感觉到了南宫柔抵抗越来越微弱,打算趁热打铁的黄琼,又那里会轻易的放手?又是一番风雨下来,直到将二女折腾的沉沉睡去,黄琼才尽兴的起身。现在天色还早,自己那位未来的七嫂还没有回来,可以让二女小睡一会,以缓解一下疲惫。

    以免到时候,连门都出不去。尤其是另外一处,也被自己占有的沈碧君,不好好休息一下,恐怕连路都走不了。恋恋不舍的黄琼,轻轻吻了二女。知道自己在,面对着二女控制力全无,二女恐怕根本就无法休息的他。为了不打搅二女,让她们好好的缓一缓,小心翼翼穿好衣服。

    叮嘱好李海守好书房,不许任何人打搅之后,很是有些春风得意的黄琼,才离开了这间书房走回了后宅。不过让黄琼有些意外的是,到了司徒唤霜的屋子,黄琼才发现除了贴身几个贴身丫环之外,何瑶与段锦也在。三个女人此时正一边在看着孩子,一边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而在见到他之后,还不知道黄琼在某些方面,有着一些特殊,甚至是另类喜好的司徒唤霜,倒是没有说什么。但清楚的知道黄琼这些喜好,在得知黄琼与两个女人,单独在书房待了这么长时间,极有可能做了什么的何瑶与段锦二女,却是不约而同的狠狠瞪了他一眼。

    当黄琼厚着脸皮坐下的时候,二女不约而同的将手伸向了他的软肋,抓起一小块肉狠狠的拧了一圈。二女私下里面掐自己,还这么用力的这个做法。立马便知道自己与沈碧君、南宫柔的事情,恐怕被何瑶与段锦看破的黄琼。面对二女看过来了然神色,却是多少有些不自然。

    他知道,司徒唤霜刚与自己成亲,自己有些东西她还不了解。对府中的情况,也还未来得及熟悉。可何瑶与段锦却是不同,对这个府中与自己习惯了如指掌。南宫柔和沈碧君,又都是自己是喜欢类型的女人。这次与自己单独在书房内,待了足足一个时辰之多。

    虽说书房外面守护的人,不会有人有胆子给二女打小报告。可以何瑶与段锦的为人,不可能一点都猜不到,这期间自己会做些什么。尽管也知道,即便被何瑶与段锦知道了,二女也不会揭穿自己,让自己下不来台。尤其是在司徒唤霜,这个正妃面前,都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可面对二女审视的目光,黄琼依旧多少有些羞愧。而看到黄琼看过来的目光,二女心中不是一般的恼火。想起自己这个爱郎,那个独特的喜好,二女也唯有叹息一声,升起一阵阵的无力感。他这个毛病看来是改不掉了,自己两个人又能怎么办,难不成真的将事情宣扬出去?

    到时候,颜面扫地的可不单单是他自己。他是自己的丈夫,也是自己心爱的男人,打了他的脸也就是打自己的脸。更何况,他现在虽说还没有名号,可已经是实打实一国储君。若是此事传出去,让天下的人怎么看待他这位风流的,口味还不是一般独特的太子,未来的皇帝?

    自己对他能不能坐上这个皇位,并不感兴趣。可也不能以这种方式,给他身上泼脏水。哪怕这种龌龊事,真的是他做的。即便是传出去,也根本就不是脏水,而是基本的事实。可作为不能看着他丑行传出去的妻子,自己非但不能闹出去,还得想法子帮着他掩饰。

    想到这里,心里越想越气愤,越想越窝火的二女,掐在黄琼腰间的小手,不约而同的又加了一把劲。尽管正在一边温馨的,看着两个孩子的司徒唤霜,并未看向自己。可被掐的呲牙咧嘴的黄琼,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挤眉弄眼的向着何瑶与段锦,摆出一副求饶样子。

    到底是女人,尤其是做了母亲之后,这心便软了许多。见到黄琼疼的直皱眉,却是连一点脾气都不敢发。也知道,这位爷虽说在外面风流的很,可对自己也是真心的疼爱,二女自己便首先软了下来。最终,松开了自己的手。甚至还不约而同,在自己掐的地方轻轻揉了揉。

    接收到二女柔情,感受到二女心中对自己又爱又恨那种感觉,黄琼将二女的手拿了下来,牢牢的攥在自己手中。 又带着二女来到司徒唤霜面前,将司徒唤霜的小手也抓起来,三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这三张美丽而又温柔的面孔。

    黄琼心中柔情万千的道:“我走后,府中大小事宜,还有这一家子老小,就全部交给你们了。若是宫中和朝中有什么事,不要急着下决心多与含烟商议。府中之事,你们也要商议着来。等搬到宫中之后,约束大家没事尽量不要出宫。尤其是锦姐,还怀着身子。”

    “现在是多事之秋,我又不在府中,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更要受一些委屈。你们是我最大的牵挂,也是我最牵肠挂肚的人。对于我来说,你们的安危,比这天下大事更为重要。有你们在,我才有奋斗的意义。你们中的每一个人,还有未来的孩子,都是我的命根子。”

    “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出了什么事情,对于我来说都是最致命的打击。为了你们的安全,我不在的日子,大家多委屈一些。不过,若是有人再上门挑衅,不用理会他的身份,直接打出去便是,不要有任何忌讳。你们能够嫁给你我,本身就已经委屈你们了。”

第六百零三章 先上车的永王

    想起前一段时日,滕王与宋王做下的那些恶心事,黄琼轻微叹息一声后道:“我又那里忍心,让你们在那些小人身上,再受半点委屈?该出手的时候,不要有任何的犹豫,自己千万不要为了我强忍着。老爷子那里,该学会告状也要学会告状,忍气吞声那不是我的性格。”

    “我这次出征,将刘虎给你们留下。锦姐现在有了身子不好出手,瑶姐又要照顾孩子,况且这些日子又是怀孕,又是生产,又是坐月子,功夫也受到了一些影响。霜儿,我不希望别人知道你会武的事情。府中那么多侍卫,还有刘虎,该用的时候就要用,不要有任何顾虑。”

    “记住,家和才能万事兴。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便这世上就算有天大的困难,也难不住我们。霜儿、瑶姐、锦姐,今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们了。有什么事情,也别掖着、藏着,或是直接去找金城公主,或是直接去宫里面找老爷子。”

    说到这里,黄琼转过头对司徒唤霜道:“霜儿,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不是担心你,而是担心我不在京城这段日子里面,我那位名义上的岳父会找你的麻烦。一定要答应我,他找你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要搭理他。哪怕拿着岳母的遗骸威胁你,你也千万不要答应。”

    “只要你能做到软硬不吃,他也拿你没有办法。这头老狐狸,找你绝对不会有任何好事的。一切,都等我从陇右回来再说。你一个人,更不要鲁莽行事。岳父、岳母的大仇,我一直都在记着呢。现在我既然成为了他们的半子,那么这个大仇我也一定会帮她们报的。”

    听到黄琼这番柔情蜜意的话,三女不由得心中比喝了蜜还甜。何瑶与段锦心中,因为这个家伙太过于风流,便是连有夫之妇都去招惹,而带来的一丝不快,也早已经随着黄琼的这番不翼而飞了。对于黄琼家和才能万事兴的那句话,三女不约而同的坚定点了点头。

    尤其是司徒唤霜,抓起丈夫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庞,一边轻轻摩擦一边轻声的道:“你的话,我都记住了。你出门在外,也不要过于牵挂家里面,家中一切我们在。我们都会好好等你凯旋归来,我与几位姐姐,也会照顾好其他的姐妹,还有咱们的几个小宝宝。”

    看着面前三张坚毅的面孔,黄琼心中充满了柔情,将三女搂在怀中。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却传来李海很是煞风景的声音:“王爷,七爷又过来了,口中一直都在嚷嚷要马上见到您。您还是去看看吧,七爷那里好像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笑的实在有些、有些古怪。”

    李海的话,让沉浸在娇妻爱妾温柔之中的黄琼微微一愣。不知道那个不着调家伙,这次又怎么了的黄琼,多少有些头疼。只是自己又不能不过去,也只能无奈的看了看三女,轻声道:“我去看看那个混蛋,一会再回来陪你们。今儿晚膳预备的好一点,大家坐到一起吃个饭。”

    待三女温柔的点了点头后,黄琼才离开了内宅,吩咐李海将人带到前厅之后,自己也赶了过去。这个时候,被自己折腾得疲惫不堪的沈碧君与南宫柔,都在自己书房内休息。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将那个家伙带到书房去。这个家伙鼻子属狗的,在有的时候灵敏的很。

    若是被他知道了,自己与沈碧君与南宫柔之间的私情,这个家伙不搞出点什么事情来,那就真的怪了。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在前厅见他为好。当黄琼进入前厅后,却愕然的发现这个家伙,居然完好无损。至于神色上,虽说带着一丝的疲惫,可却是显得异常兴奋。

    而永王见到黄琼进来之后,却是几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拽住黄琼的手,满脸都是猥琐加得意的笑容道:“还是九弟有本事,说服了何家的那个老古董。虽说你七哥我遭了点罪,何家开出的条件,也是苛刻了一些。可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九弟,帮我解决了这救命的问题。”

    见到这个家伙,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还一脸不是一般嘚瑟的笑容。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那个未来七嫂,冲出去时不是一般愤怒的做派,是在弄虚作假的黄琼,微微皱起眉头,打量了这个家伙良久,才道:“你是该多谢谢我,为了你这点屁事,我推掉那么多的政务。”

    “专门抽出半日功夫,耗费了许多口舌。才说服了何家人,答应你那点狗屁倒灶事情。要不然就七嫂的那个暴脾气,还有冲出去时的架势,你小子还能毫发无损的站在我面前,如此的嘚瑟?还遭了点罪,你这溜光水滑的,连根毛都掉半根样子,我可没有看出你那里遭罪了。”

    对于黄琼话里话外鄙视,永王却很是有些傲娇的切了一声。然后解开衣襟,露出了一身的伤痕,一脸很是骄傲的道:“别以为你小子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万事大吉。对付那种母老虎,最终还是靠自己。什么叫没有遭罪,你小子好好看看。没有这些,还驯服不了那头母老虎。”

    见到永王上半身,布满了抓痕、咬痕、挠痕,还有明显一看就是连掐带拧,制造出来的青紫。整个上半身,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了,几乎可以说除了脸之外遍体鳞伤。饶是也算见过战场上血肉横飞这种大场面,但黄琼依旧不由得嘴角抽了抽。这看起来战况不是一般的激烈。

    看来自己那个未来七嫂,果然是名不虚传。在自己面前文静静的,私底下却是如此的泼辣。虽说听了自己的话没有打脸,可从永王这一身的伤痕来看,代价也着实不算小。别的不说,就浑身上下那一道道,明显是被挠出来的血淋淋的道子,黄琼都替他感觉到疼。

    黄琼的目瞪口呆,永王却是笑得跟偷腥的猫一样道:“女人吗,就算做姑娘时候在怎么凶。可一旦被黏上了身子,现在一样还不是跟一只猫一样乖?虽说这次代价大了一些,可不管怎么说,那头母老虎总算被我给驯服了。真没有想到,那个野丫头还有这般柔情似水的时候。”

    永王的话音落下,被这个家伙极度无耻,给搞得异常震惊的黄琼,良久才反应过来这个家伙,应该是把人家给吃干抹净了。想到这一点,黄琼不禁有些恼火的道:“你不会是把人家给那啥了吧。荒唐,你可真是荒唐。你们还没有成亲,你怎么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这要传出去,何家还怎么见人?何老太君又岂会善罢甘休?虽说你们已经定了亲,可毕竟还没有成亲。她是你的正妃,不是那些小妾?若是何家姑娘就此珠胎暗结,你又如何向何家交待?七哥,那是何家,是当朝至少排前三位的武将世家,不是那个小官僚家的女儿。”

    对于黄琼语气之中压抑不住怒火,永王却是丝毫不在意道:“我那知道原本那头发了疯一样的母老虎,我就这么轻轻亲了她一口,又不小心在挣扎的时候,摸了几把不该现在碰的地方,结果就软成了一滩水,任我揉捏了。再说,我总不能肉肉到嘴边了,就这么干瞪眼错过。”

    “那丫头虽说野蛮了一些,相貌也比不上我那个岳母,还有她的嫂子。可总归来说,还算是可以的。放着那么一个活色生香美女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那是你七哥我作风吗?又偏巧我们说话的屋子里面有张床,所以这一来二去,不久滚到了一起去了吗?”

    “你还别说,这丫头被我那啥了之后,比小猫都乖。除了眼神有些幽怨之外,其余的几乎是我说什么便是什么。若不是心疼她才破身,估计我们两个到现在还没有起身呢。对了,你告诉我那位岳母大人一声,这几日她就留在我府上。借口随你便说,就是说实话也无所谓。”

    说到了这里,永王将身上衣服重新穿好之后,又是一脸的嬉皮笑脸道:“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把人家给吃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再说,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吗?大不了,我与父皇提出来,我们两个早点把亲事给办了。就算在老爷子那里挨顿家法,我也认了”

    永王从黄琼火气之中,最初的错愕清醒过来后,又是一副老样子。被气的实在压制不住怒火的黄琼,再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一脚狠狠踹了上去,怒气冲冲的道:“糊涂、昏聩,你那个岳父现在正在外面掌军。这个时候,你提出与七嫂成亲,老爷子会怎么想?”

    “你也不是不知道,老爷子现在对武将,尤其是世家出身武将极其防范?你将人家吃干抹净是小事,若是引起父皇的猜忌,不让你协理海外通商之权才是大事。更何况,山西路平叛现在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收口阶段,根本不能有任何差错。临阵换将,这向来是兵家大忌。”

    “这两样,都是眼下的重中之重,甚至关系到大齐朝未来的命运。难道你让我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那几个糊涂蛋不成?或是在这个时候,在山西路临阵换将不成?你当我挑选出这几个人,又将他们捏合到一起,去山西容易吗?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局面,去因为你?”

    被踹了一脚的永王,听到黄琼的话,在一想到自己那位皇帝老子的性格,也不禁愣住了。良久才有些口吃的道:“那、那、那现在怎么办?我已经把人家给办了,总不能让我不认账吧。那种始乱终弃的事情,你七哥我可做不出来。老九,你鬼主意多,快给七哥想想办法。”

    看着永王边说边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变脸速度如此之快,便是就连与他已经不是一般熟悉的黄琼,也不由得有些措手不及。而看着这个家伙摆出的这么一个架势,黄琼不禁更加的头疼。他实在有些想不通,这永王一向都是放荡不羁,一向不将礼法当做一回事。

第六百零四章 被算计了

    永王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到也不太稀奇,也不算太让人意外。可这自己那位未来的七嫂,却也做出了这种事情,倒是让黄琼有些意外。何家家教虽说粗了一些,可不管怎么说也是名门世家。哪怕在宠爱这个女儿,将其养的蛮横无理,可至少最基本家教和礼法还是有的。

    自己那位七嫂,居然轻易如此就让永王得手,这实在有些不正常。 自己那位未来七嫂,论武力值可以暴打三个永王。如果自己不愿意,恐怕自己这个七哥,根本就不可能占到便宜,甚至还会被继续爆捶。而且以自己对沈碧君的了解,她教出来的女儿也不会如此轻浮。

    哪怕自己这个七哥,虽说年轻可已经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对付女人是很有一套的。但这毕竟是不是开放没边的自己前世,男女之间见第一面就可以去宾馆。在这个虽说程朱理学,还没有大肆的流通开来。但相比诗人公开以男女作诗,甚至还大行其道,风气开化不比后世差的前唐。风气还算是保守的本朝,何家就算在粗鲁、家教在差,但也是官宦世家。

    教出来的女儿,也不会如此的轻易将自己交出去。哪怕那个人,是自己已经定了婚的未婚夫。如果自己那位七嫂不同意,永王根本就占不到便宜,更别提还被吃抹了干净。甚至这个家伙的手,只要碰了不该他现在碰的部位,得到的最轻结果也至少会是一顿暴揍。

    武官家庭出身的女儿,除非那种极度保守的家庭,否则拳头是必备的。想到这里,黄琼心中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自己那位七嫂,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这个家伙,根本就是在顺水推舟。利用永王这个家伙多少有些大男子主义性格,让他对自己心存歉意,甚至是怜悯之意。

    对于永王这样的人,让他心存愧疚就等于抓住了他的弱点,比强行压制他就范要好的多。想当初,一个蜀王对他那点点滴之恩,都能让他因为心存愧疚,而放跑了自己的死敌蜀王。现在自己那个七嫂,提前将身子给了他,就这个家伙的那个性子,今后还不得被吃得死死的?

    只是自己的那个七嫂,一个涉世未深黄毛丫头,心机真有那么深吗?不过一想到,何老太君说过,这个小孙女是她最疼爱的一个孙子辈。如果是何老太君一手带出来的,有这个心机到也就不稀奇了。毕竟作为武将世家,对一些礼教之类的东西,远没有文官家庭看的那么重。

    更何况,就算那些整日里面讲究所谓礼教的文官,私底下的龌龊事也一样不少。就慎妃的那个父亲,也是当朝有名礼教大家。不仅一手书法独步朝中,在解释起礼教来,那可谓是一个头头是道。外表整个一个道德君子,可私底下不是一样将女儿,甚至老婆送给蜀王做情人?

    自己还去与下人的老婆偷情,还生了两个孩子。还有那些张嘴闭嘴,一样是满口道德,张嘴必定子曰诗云,背地里面收起钱来照样比狼还狠。这种人看似道貌岸然,实则有些品德上的东西,还不如那些看起来粗俗无比的武官。所谓道德君子,其实也不过如此而已。

    以何老太君带着何家,多年前屹立危墙而不倒,几次危难之际,这着眼点都极准的手段。能教出这么一个孙女,倒也不算太让人意外。至于沈碧君,别看一样是武官家庭出身。但终究那些下层武官,与何家这种屹立朝堂百余年不倒的世家相比,环境还是有区别的。

    都已经四十出头的年纪,性子上还多少有些单纯的她。可没有这个心机,更没有那个本事。能教出这样的女儿来。恐怕自己那位七嫂,只有做给自己看的,那个表面上有些懦弱的性格,真是她教育出来的。如果自己那位七嫂,真像是自己判断的那样,绝对是何老太君带出来的。

    黄琼没有看被自己踹了一脚之后,依旧可怜巴巴在看着自己的永王。却是在心中,安智轻叹了一声。别看何家现在答应了他的条件,现在想来不过是以退为进。即拿着其实说穿了一文钱都不值的东西,卖了自己这个未来储君一个好,又让自己得领了何家的天大情分。

    其实她们很清楚,对于天家子弟来说。她们家的规矩再多,规矩再大,那都是对别人来说的。她们家在显赫、地位在高,可也管不到天家子弟。别说永王现在如何,她们其实是管不到的。就算是永王大婚之后饰无忌惮,乃至光明正大的纳妾、蓄养舞姬,她们一样无可奈何。

    明知道无可奈何的事情,现在却是因为自己主动出头,反倒是成了她们何家,卖给了自己一个天大情分。最关键的是,自己还傻乎乎的直接领了这个情分。自己每日里面都算计别人,却没有想到今儿反倒被别人给算计了。想必那位何老太君接到自己帖子,就知道什么事情了。

    毕竟眼前这个玩命在作死的家伙,将原来养在外面的女人,昨晚连夜统统接回了他永王府,根本就瞒不住何家的人。结果人家就干脆的以退为进,给自己搞了这么一手。何家铲不在家,以自己对何家人的了解,玩出这么一手连环计的,除了那位何老太君,应该没有别人。

    不过,虽说自己被人当做火锅给涮了,心中多少有些郁闷。可黄琼却发现自己对何家算计,其实并不是很反感。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何家铲虽说暂时被起复,统军出征山西平叛。可毕竟年岁已高,起复也是暂时的。回来不管情愿不情愿,最终都是要致仕的。

    俗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说的更直白一些就是人走茶凉,再直白就是死知府不如活老鼠。何家铲是退了下来,可何家子弟还遍布军中,而且就自己了解官位普遍都不是很高。何家铲虽说为人粗鲁了一些,可在操守上还算是说的过去的。至少,没有将自己儿子弄得太晃眼。

    即便提拔最高的何家长子,也就是南宫柔丈夫,不过是一个五品武官。何家铲致仕了,哪怕在军中影响犹在,可有些事情毕竟不如在位时好办。那些何家子弟没有了后台,将来再想往上爬,也就不一定很容易。而何家不能后继无人,这是每一个大家族家长都会考虑的事情。

    至于永王这个女婿,黄琼心中明白何老太君未必真看得上。除了永王的这个作风,以及在京城的名声,实在有些不咋地之外。还有一点很关键,那就是对于他们家来说,与皇子成亲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若是在他们家若是文官世家,永王也许还能帮的上一些忙。

    可偏偏他们家是大齐历代皇帝,最为忌讳与皇子接触的武官世家。历代皇子、亲王,若是想要往军队里面插手的,没有一个好结果,最好的也是圈禁。除非他们全家都不要脑袋了,否则永王这个女婿,非但不可能帮上什么忙,相反他们家的子弟,多少还会受到一些影响。

    至少殿前司那个如今大齐朝,武官世家可以坐到的最高位置,基本与他们何家是无缘了。便是能不能做到枢密副使,也得看机缘够不够。何老太君通过这个实际上,根本何家无力改变的事情。卖自己一个人情,让自己今后对何家照顾一些,其实倒也算是人之常情。

    办法虽说曲折了一些,心眼用的也许是多了一些。可总比跑到自己面前,倚老卖老要强的多。这位何老太君,看来很是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即占住了理,自己愿不愿意,这个人情都得领。也没有引起自己太多的反感,甚至还因为此事对他们家,产生了一种怜悯。

    这位何老太君,倒是真打的一手好算盘。看起来何家是吃了大亏,实则何家却是占了大便宜,这笔账太划算了。别看自己那位七嫂,是何老太君张嘴闭嘴最疼爱的孙女。但黄琼却清楚的知道,为了何家的利益,自己那位七嫂在需要的时候,一样会被毫不留情的舍弃掉。

    而且若是事情的发展,真的像是自己判断的那样。恐怕以自己那位七嫂,深藏不露的本性,外加那一身对付他足够的武力值,这家伙以后日子恐怕绝对不会好过。一想到这个家伙,未来的水深火热生活,黄琼心中不由得很是感觉到格外的解气。仅有的那点不快,也消失殆尽。

    只是琢磨良久,黄琼最终却发现要想解开眼下这个结,还真得将这个家伙的亲事提前办了。否则,一旦自己那位未来七嫂,真的提前珠胎暗结,无论是天家还是何家,可就都成了天下的笑话了。这事,老爷子知道了,更是得火冒三丈。对永王家法从事,那是肯定的了。

    想了好大一会,黄琼对着永王道:“你先回去吧,这事我得好好琢磨才行。不过,你要是不想此事搞的满城风雨,七嫂今儿便能绝对不能留在你那里。你先将人亲自护送回何府,其余的事情等我拿出法子来再说。到了何府那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也是清楚的。”

    之前见到黄琼脸色时晴时暗,永王虽说性子有点混不吝。可现在对这位九弟,是真心有点害怕的他,这心一直都在悬着。黄琼不说话,也知道此事多少有些犯忌讳的他也不敢说话。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黄琼真的撒手不管,那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见到黄琼总算点头答应帮自己了,心思总算是放下了的永王,倒也识趣的没有过多的停留。在永王走后,黄琼返回自己的书房。却是见到沈碧君与南宫柔已经起床,正在起身准备着衣。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依旧让黄琼不由得暗暗吞下了口水,心中升起一阵阵的火热。

    走上前,不顾二女的羞涩,一把将二女抱到自己的怀中。又是好一阵爱抚和亲吻,才勉强压制住心火,放过实在已经无力承受的两个女人。亲自为二女一一穿好衣物之后,黄琼又是一阵温存,才依依不舍的松手。放见到时日已经不早了,担心再不走会出事的二女离去。

第六百零五章 星夜兼程

    在沈碧君临走之前,黄琼犹豫了好大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将自己未来七嫂,已经被永王生米给煮成熟饭的事情说出来。这种事情,还是让人家两口子自己去说为好。不管怎么说,人家是未婚夫妻。这种先上车后补票的私密事情,自己这总是越庖代俎,总归还是有些别扭。

    二女走后,黄琼回味了良久才耐下性子,坐回书案后,又嗅着手上二女的体香,回味了良久。才拽过一份密折,提起笔来开始书写。原本黄琼想要进宫,直接与老爷子说明此事。但最终,还是决定写了一道密折。自己虽说被永王那对未婚夫妻,玩的这种手段气得够呛。

    可不管怎么说,此事自己也算得上始作俑者。就算在不情愿,这个屁股该擦也得擦。但为了避免老爷子可能被引发的怒火,牵连到自己。黄琼还是决定以密折的方式,将自己为何希望永王亲事能够提前,原因都写了出来。至于永王的那个事情,黄琼最终还是替他隐了下来。

    写完折子,派刘虎送进宫之后,原本想要将范剑找来说说话的黄琼。站起身来来到书房正门处,抬起头看着书房外如火残阳,却最终还是放弃了,与范剑在做一番深谈想法。只是静静的矗立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门外来往仆人,见到他站在那里静立,无不放轻了手脚。

    黄琼这一站,便是大半个时辰。直到司徒唤霜,打发人来请他过去用膳,黄琼书房外这种异样,甚至带着诡异的平静才被打破。陪着诸女吃了一顿团圆饭之后,黄琼又与诸女很是说了一番话,又仔细交待了一些事情。才在司徒唤霜的安排之下,回到了何瑶那里休息。

    何瑶生产到今儿,已经三个月了。在按照母亲方子细心调理之后,身子已经恢复元气。按照李大夫说法,是什么问题都没有了。黄琼这一去陇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虽说外表很清冷,看着不怎么爱说话。但其实很是善解人意的司徒唤霜,今晚便安排何瑶陪黄琼。

    不仅派人把孩子连同奶娘,提前接到她那里。还派了吴芝玉、刘氏姐妹,几个人一同服侍黄琼。而看着灯下生产之后,风采更胜往昔。因为要哺乳,所以某些部位也更加丰盈的妇人。白天在书房里面,虽说也折腾了一番。但因为二女实在已经无力承受,其实并未怎么尽兴。

    再加上自何瑶有了身子之后,快要一年都没有近过身子,原本就心火极旺的黄琼,此时那里还能克制得住?一把将何瑶抱在了怀中,狠狠的吻了上去。一夜的风雨,当第二天清晨起床时,看着还在沉睡的何瑶几女,很是神清气爽的挨个亲了亲之后,迈步走了出去。

    草草的陪着司徒唤霜,用了早膳之后,又抱了抱司徒唤霜,还有赶过来的其他诸女。尽管异常不舍,但黄琼还是迈着坚定脚步向外走出去。而此时在他的英王府外,昨儿已经先行一步的贺元锋,专门留下的三百骑兵,以及皇帝精挑细选出来的三十个侍卫。已经等着他了。

    而早早便赶过来的张迁,则与随军出征的范剑。在英王府大门内的门房处,早已经恭候多时。看到张迁,黄琼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拦住了他要下跪的举动,只是轻轻拍了拍他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当黄琼走出英王府大门时,却发现金城公主轿子,就在自己府门外。

    自己这位大姐,就站在轿子外面,看着昨儿已经先行一步的贺元锋,给留下的作为亲兵三百骑兵,眼圈都有些红了。黄琼知道,能让自己这位长姐如此不舍的,恐怕只有自己那个外甥。至于御林八军的其他人,就算是公侯伯子男在队列里面,她也不会看上一眼的。

    黄琼没有看向那群原本站得笔直,见到自己出来之后,站得更加笔直的御林军将士。而是走到金城公主面前,轻声的安慰了她几句。至于自己那个外甥的姓名,此刻在御林军之中所任何职,黄琼则是一概没有问。因为他知道,至少在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问。

    不过这个时候,黄琼倒是有些佩服起自己这位大姐来了。居然真的舍得,让自己唯一的儿子,跟着自己上战场。甚至昨夜,都没有提前领过来,让自己认识一下,以方便自己今后在军中,能够适当的照顾他一下。这要是换了其他人就算舍得,也早就跑过来找关系了。

    只是黄琼根本不知道,一直到今儿早上,他这位大姐还在劝说他这个外甥,不要跟着他出征陇右。而是在京中做他的小武官,将来消消停停当他的小伯爷。作为母亲,她并不希望,也认为以自己的家室,根本也没有必要,让自己唯一的儿子上前线冒险,哪怕是做亲兵。

    可也许是这个儿子,骨血里面有与亲生他父亲一样的傲气和不安分。窝在京城这个温柔窝里面,根本就不是他的志向,否则当初也不会选择去骁骑营了。黄琼要从御林八军之中,挑选三千人带去陇右的消息传开,正回京中办事的这小子知道后,第一个报名置换武官。

    金城公主昨儿并非是不想带着他,来一趟英王府,摆脱黄琼日后可以照顾他一下。而是昨儿一直都忙着,试图做着最后的说服工作。而且最终失败后,这个儿子也不让她带着来英王府。在军中已经待了大半年,知道军中是一个强者世界的他,并不想依仗身份获得照顾。

    甚至为了避免母亲的唠叨和劝说,更不想被照顾。昨儿晚上,这小子便跑到军营里面居住了。无奈的金城公主,在打听到儿子被分到了黄琼的亲兵队伍里面。为了给儿子送行,只能大清早上巴巴的赶到英王府。而这对母子之间发生的这些事情,却是黄琼不知道的了。

    安抚了一下,唯一爱子要与自己出征的长姐。黄琼才转过身来,看着贺元锋留给自己作为亲兵的三百骑兵,虽说心中有些埋怨这个家伙,给自己留下的人太多了。但事已至此,黄琼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那个带队的武官,看起来不是一般眼熟,自己好像在那里见过。

    一时没有想起来,这个人自己究竟在那里见过的黄琼,也没有想太多。从侍卫手中接过马缰,翻身上马之后,看着面前的这三百骑兵,直接开口道:“本王现在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若是还不与愿意与本王去陇右,现在还有机会可以退出。本王绝对不会对你们做任何的追究。”

    “现在若是不离开,等离开京城之后有谁后悔,在敢想离开或是不告而辞的话,本王一律以临阵脱逃论处。本王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做这个选择。过了这个时候在想离开,就别怪本王刀下无情。本王在西门处等待你们做决定。”说罢,黄琼一带马缰,离开了自己府邸。

    当黄琼只带着几十个侍卫,来到京城西门徽安门,并下马坐在守门官员位置上。守城军士,与在场几个官员,都被这位不请自到,还坐下来的爷给吓傻了。这位爷,今儿不是出征陇右吗?怎么有这个闲情逸致,跑到自己这里还闲做?难道是出征陇右人选换了?没有听说啊。

    虽说心中有些纳闷,这位爷跑到自己这里做什么。但这些官员,还是得硬着头皮,毕恭毕敬的伺候着。只是黄琼没有理会,这些战战兢兢的官员,此刻心中在想着什么。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下跪磕头的官员起来后,除了拿起守门官员恭恭敬敬敬上的茶水,喝了几口之外。

    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更没有理会那些战战兢兢的官员。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好在并没有让黄琼等待太多时候,只不到一炷香的时分。随着一阵轰隆的马蹄声响起,那三百骑兵,却是一个都不少的出现在城门处。而见到这三百骑兵,黄琼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翻身上了自己那匹青海骢之后手一挥,带着这三百骑兵穿城而出,沿着官道向着西方疾驰而去。黄琼不知道,在他身后越来越远的城墙上,只带着几名侍卫的老爷子,一直在观望着他的背影。直到黄琼一行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官道那一端良久,老爷子都没有离开。

    并不知道,老爷子一直站在城墙上目送自己的黄琼,忧心陇右战局。一路上几乎没有做任何的休整,星夜兼程直奔西京长安。便是连他久仰已久的潼关,都没有欣赏。好在他随行这三百人都是骑兵,调配的马匹也是最好的党项战马。一路上,才没有因为换马而耽误。

    一路上紧赶忙赶,仅仅半个月的时日,西京雄伟的城墙已经在望。尽管黄琼在潼关,追上了贺元锋带着的大队。但黄琼却没有与大队,一同在后面慢吞吞的行军。让贺元锋将那两千七百人马交给副手之后。两个人依旧只带这三百骑兵,一路快马加鞭赶往长安城。

    郑州一行下来,黄琼的骑术已经是异常的娴熟。在加上身上有功夫,哪怕是一路上星夜兼程,黄琼也没有感觉到太过于疲劳。反倒是跟着他那三百骑兵,可谓是被星夜兼程,折腾的疲惫异常。哪怕是再想跟着英王去陇右建功立业,可毕竟在京城养尊处优那么多年了。

    这耐折腾能力,与正经野战军真的没有办法相比。别说他们了,就是贺元锋这种沙场老将,黄琼这么一路疾驰,也是多少有些折腾不住。好在路再远,也还是有尽头的。在三百骑兵精疲力竭,连马都控制不住之前,一行人总算看到了大齐朝西京,长安城那异常宏伟的城墙。

    而进了长安之后,黄琼二话没说,也没有理会知道他抵达,匆匆赶到长安东门外的灞桥,跪了一地前来迎接他的西京留守,以及陕西路各有司官员。而是带着贺元锋与三百骑兵,带上了他认为该带的人之后,并未进入长安城。而是绕城而过,直奔西京大营驻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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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介绍:
传说中破军、七杀、贪狼三星齐出,便是天下板荡、改朝换代之时。一个表面看还处在盛世,但平静的表面下却是危机重重。内有诸王夺嫡,外有敌国虎视眈眈的朝代,却突然出现三星联动的天象异变。暗藏野心,手握天下财富有三成的勋臣之后。夺嫡之争越演越烈,甚至动辄刀兵相见的诸皇子。雄踞西北,一心想要割据一方的游牧铁骑。还有潜藏在西南,时刻不忘恢复故国的前朝余脉。三凶星的预言,究竟会落到谁的身上?黄琼,一个自幼生长在冷宫中的皇子,面对复杂的局面,究竟该如何破茧而出,该怎样才挽回危局重定河山?定河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定河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定河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