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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雪云中路     定河山txt下载     定河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九十六章 晾一晾他

    心中对黄琼感激异常的欧阳善,不顾在场的一众文武官员与勋贵,直接重重的给黄琼磕了三个头。再起身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对于欧阳善这三个头,黄琼受的很坦荡。同时在受了这三个头后,对于黄琼来说,实际上已经代表他答应欧阳善,将其收入到自己的门下。

    而这三个头代表的这种意思,却是除了他与欧阳善之外,其他的人都不知道的。对于欧阳善的这个做法,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以为这是欧阳善感激黄琼,在其父身后事上的努力让朝廷,确切说是皇帝,给了欧阳老爵爷身后最高的荣誉,而并未想到太多的东西。

    黄琼之所以,想着将欧阳善收归门下,看中的可不仅仅是他的身份。对于如今的黄琼来说,一个伯爵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他更看中的是,欧阳善本身的潜力。宁夏府之战让他认识到,这是一个名将的好苗子。用他的话来说,这个人好好的培养,将来能带十万大军。

    这才是他,想要将欧阳善收归门下的真正原因。因为对如今朝局,有着清楚认识的黄琼,知道随着老一辈的将领,陆续致仕或是去世,眼下朝中武将也出现了一定的断层。从边军到四大营都指挥使、防御大使这些高级将领,如今年龄在五十岁以下的,可谓是寥寥无几。

    已经年以四旬的于明远,居然是这些人之中最年轻的一个。便是贺元锋,也已经是五十有余了。新生代的年轻武将虽说也不缺,但却缺乏那种大将之才,或是干脆说缺乏领军人物。如果不能及时补充新鲜血液的话,用不了多少年,朝中武将再无可以领大军出战者。

    武将不是文官,年纪越大虽说战阵经验越丰富。但体力和精力上,却是一个难以克服的弱点。所以自从秉政以来,哪怕老爷子对军权方面,始终对自己有所保留,但黄琼一直想法子调整、培养,自己从四大营选拔的人才。如今在虎牢关任都统的赵无妨,便是其中的一个。

    所以回到行辕之后,黄琼倒是有些兴奋。如果不是老爵爷还没有发丧,眼下实在不是庆贺的时候,黄琼当真想要浮上一大白。人才难得,出身世家性子还如此淳朴的人才,那就更加的难得。这年头读书人遍地,可能统军出征的将领,却是随着日月的交替,而慢慢的凋零。

    今儿能获得这么一个人才,为自己效忠,归入自己门下,黄琼又岂能又不高兴的道理。回到行辕之后,黄琼便直奔书房,准备写折子。而黄琼刚一回到书房,四个今儿在书房当值服侍妇人,连忙一个端来湿毛巾给黄琼净面、净手,一个接过他脱下的大氅,一个急忙去沏茶。

    此时屋子内地龙烧的正热,四个妇人身上只穿了很单薄的衣物。而这些薄纱制成的衣物,便是连内里的兜衣都看的清楚,根本就遮挡不住她们曼妙的身材。进屋之后,本身就感觉到有些燥热的黄琼,见到这四个妇人这一身之后,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阵难以言语的火气。

    说实在的,这些妇人虽说每日里面,都轮番在书房里面服侍,但黄琼却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们。对于黄琼来说,这些已经成熟透了的妇人,与普通侍女没什么区别。况且现在身边,已经有了几个女人的黄琼,也不想沾染太多女人。尤其是这些,注定不能留在自己身边的。

    可今儿却不知道怎么了,见到这四个在书房服侍的妇人,黄琼却是一阵阵的心痒难耐。董千红挑选出来,专门用书房服侍他的这三十名妇人,都是按照他喜好来的,无一不是丰盈之人。而今儿这些妇人穿的衣物,将她们身后银盆一样的部位,正面的丰硕突出的更加明显。

    尤其是眼前正给他净手的这个妇人,因为弯着腰使得正面兜衣无法遮挡的风光,几乎全部展现在黄琼面前。被眼前一幕,弄得心痒的黄琼一把将这个妇人抱在怀中,很是轻薄了一阵之后。才抱起这个妇人对着另外三个,见到眼前一幕都愣住了的妇人道:“一起都跟着来。”

    进了后堂,再也克制不住心火的黄琼,几把将妇人撕扯干净之后压了上去。另外三个硬着头皮跟着进来的妇人,见到眼前的一幕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战战兢兢站在一边看着。直到被黄琼一把都拽到了床榻之上,并将其中一个的脑袋向下按去,才反应了过来自己要面临什么。

    这四个妇人,实在不是有意的诱惑这位爷。只是因为今儿屋子内烧的实在有些热,才换上单薄衣物。而她们被送进这座府邸之后,稍微单薄一些的衣物,便只有这样的衣服。而且她们身上今儿所穿的衣物,已经是她们夏衣之中最为保守的了。有些衣物,她们根本就不敢穿。

    在刘杰还是这座府邸的主人时,在书房、浴室还有内宅服侍他的女人,无论冬夏都只能穿一件薄纱制成的衣裙。内里就连兜衣与亵裤都不许穿的,就是为了方便刘杰兴致上来后的临幸。如今她们被挑进来伺候黄琼,知道面对的主子不同,这种穿法已经是保守的多了。

    更何况,她们原本是穿了冬衣的。只是这间书房,火龙烧的实在太热了,厚厚的冬衣根本穿不住。只是她们都没有想过,她们的这种穿法在配上她们丰盈的身材,反倒是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很多时候,这种朦胧的感觉,反倒是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力。

    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样在她们看来,已经很保守的衣物,一样会将这位主子火气引出来的妇人,被黄琼这一番折腾下来,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一下了。还是来寻黄琼的赵氏姑嫂,被黄琼一同拽上了床榻,才解了她们的负担。即便这样,这四个妇人连路都已经走不了。

    对于这些第一次服侍黄琼的妇人来说,黄琼的那个东西还是太大了。用董千红的话来说,就跟叫驴一样。哪怕她们都曾经生过孩子,可没有经过情调的她们,在服侍的时候依旧显得有些遭罪。尤其是黄琼,连她们的另外一处也占有了,更让她们有些不勘风雨而无力承受。

    等到接到消息,赶过来的董千红见到这一幕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生气。看着依旧没有尽兴的黄琼,也只能无奈摇了摇头。自己则想要拍开黄琼搂抱着自己的腰,同时还不是很规矩的手道:“行了,肉该是你的都是你的,跑不掉的,不在这一时。外面有人等着见你呢。”

    听到要见自己那个人的名字,黄琼却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董千红抱在怀中,手没有理会董千红的推拒,伸进她的衣襟之内,握住自己想握的东西后,却是没有任何接下来动作。静静沉思良久,才对着董千红道:“这个人我就不见了。派人告诉他,做好他该做的便是了。”

    说罢,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在董千红哎呀一声之中,轻轻亲了亲董千红的小脸后,淡淡的道:“对于某些心态不是太坚定,总是三心二意的人。晾一晾会让他更明白,谁才是他头上真正的那片云。好了,红姐,不要为这些人头疼了。今儿有点乏了,陪着我一同去沐浴。”

    黄琼的话,让董千红脸上不由得飞起一片红晕。推开黄琼那只很不规矩的手,急忙下去准备了。看着董千红离去时姣好的背影,尤其是那个银盆一样的部位,让黄琼原本就没有彻底熄去的,心头火气不由得又是升了起来。今儿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如此的兴奋。

    不过想起那个等待行辕门房处的人,黄琼心火倒是微微熄下去一去。他的手一边在身边妇人身上,很是不规矩的活动,一边却是陷入了沉思。此时正在门房处等着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黄琼刚出宫时结识那个小店老板,也是陈瑶的故识,江湖上有名的浑天手方程。

    此人,在陈瑶在世时对自己倒是很热络。虽说不敢光明正大来当时的河间郡王府,可隔三差五也是悄无声息的来一趟。直到有一天,他知道自己与陈瑶真实的关系后,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来的次数,一下子便少了许多。对自己抛过去的橄榄枝,也变得三心二意起来。

    自己遇刺,陈瑶重伤离世之后,更是与自己几乎断绝来往。哪怕自己也曾经派人去寻找他,甚至是冒险亲自拜访,得到的回答依旧是推三阻四。再后来,自己奉诏领兵平叛,在郑州一待便是小半年时日,与这个人的联系便直接的断了。对此人死心的自己,回京也没有找过他。

    只是没有想到,时隔近一年的时日,此人居然找到长安来。不过,对于此人黄琼现在根本就不想理会。他之前保持与自己的联系,只不过是奔着陈瑶去的,原本心思就不纯。在发现自己与陈瑶真正的关系后,变得异常冷淡。由此可见,此人功利心太强,实在不堪大用之人。

    这个人见是肯定要见的,但暂时晾一晾,适当的灭一灭他的功力心,也磨一磨此人野性为好。想到这里,黄琼站起身来。回头看了看几个妇人,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说实在的,此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变得如此荒唐。

    赵氏姑嫂要回家的态度很坚定,自己也已经答应送她们回家。至于其他几个妇人,自己也答应董千红安排她们出嫁。却没有想到,自己在兴奋之下,居然又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来。自己倒不是怕什么,可自己不能见一个女人,就非得占有一个,留在自己身边一个。

    这院子内的妇人,自己不可能带回京。这不仅老爷子那里无法交待,便是司徒唤霜与何瑶她们,恐怕也很难接受。董千红她们几个带回去,恐怕已经是她们能够容忍的极限。再多,自己家后院的葡萄架子,恐怕就要倒下了。这些女人,还是尽快打发离开的为好。

第六百九十八章 太极宫

    自己会不会在他回京之前,也被那些妇人一样,给一些钱帛打发出去,或是随便找一个贩夫走卒,把自己给嫁了?想到这里,李氏更是一阵阵的忧愁。好在黄琼在得知二女都有了身孕之后,马上对二女都进行了安抚。虽说秦氏的态度,还有些犹豫不定,可李氏总算安心了。

    现在的黄琼,虽说每日都要处理陕西、陇右二路的折子,还要兼顾京城那边的事情。但其实每日下来,要比在京城秉政的时候清闲不少。在宁夏府叛乱被平息之后,黄琼对党项人的 雷霆手段,让陇右、陕西周边诸部族,无论是吐蕃还是回纥,或是其他部族都老实了许多。

    而在十二月初,黄琼关于对吐蕃和党项诸部族的处理,老爷子那边总算点头了。并命黄琼,在长安就地接待吐蕃诸部头人,以及吐蕃高僧。至于赐予高僧的法号,老爷子让黄琼自己去掂对。另外老爷子对黄琼,不肯搬进太极宫的做法很是不满,在圣旨上训斥怕什么?

    末了,让他痛快的滚进太极宫去,少蹲在那个节度使府给他丢人现眼。你现在是堂堂国之储君,放着西京两座正宫,无数的皇家亭台阁院不去住。非要留在节度使府,让暂时署理陕西节度使的贺元锋,整日里面只能挤在节度使衙门内。这让老爷子作为一国之君,颜面何在?

    其实黄琼即便按照圣旨搬进太极宫居住,可按照定制也只能住在太极宫的东宫。这里才在隋唐时,一直都是太子居住和处理政务的地方。从前隋的前太子杨勇,后太子杨广。再到前唐的李建成、李世民、李治、李显,为太子的时候都住在东宫,而不是直接搬进太极宫居住。

    便是前太子,就是自己的那位大哥,每次在随驾来西京祭陵的时候,也大多数都是居住以兴庆宫废墟为基础,修建的那一处规制并不大园子内,而不是居住太极宫与大明宫。期间,也只有最初的两三年,曾住在太极宫的东宫。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便搬了出去。

    而在那处开国初年,兴庆宫被毁后改成的一处小型园林的园子,完成大修之后,便是东宫也不在居住。老爷子将东宫改为了在西京期间,日常听政的场所。当然黄琼也猜测,前太子不住在东宫,这其中也有喜好男风的前太子,为了掩人耳目,提防被老爷子发现有意搬出来。

    可轮到自己这里,先是什么招呼都没有打,便给了自己一个突然袭击。居然在祭陵大典上,册立自己为新储君。随后更是不与自己提前打招呼,便让自己打破惯例,直接搬进太极宫,还指定太极宫中的甘露殿,为他在太极宫居住期间的寝殿,两仪殿作为他处理政务所在。

    接到老爷子圣旨的黄琼,琢磨良久也没有能琢磨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但有一点,他现在倒是可以肯定,让自己搬进太极宫,绝对不是老爷子在试探自己。难道是为了壮自己的声势,可也不太像。只是虽说一直没有琢磨明白老爷子的意思,可这次黄琼却是不敢不尊圣旨了。

    在接到圣旨的第三天,乖乖的带着身边诸女搬进了太极宫。而直到搬进太极宫后,他才知道甘露殿一直是老爷子来西京时,居住在太极宫时的寝殿。在得知这个消息,黄琼才明白老爷子,为何非要自己直接越过东宫,搬进他来长安时候,惯用作为正宫的太极宫良苦用心。

    虽说老爷子已经变相昭告天下,册立自己为新的储君。可内心之中,对于自己的出身,究竟会引起宗室任何反应,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他这是在试探,天下宗室对册立自己为储君的反应。至于一向讲究乾纲独断的老爷子,为何在这个时候在意起来宗室反应,黄琼倒还知道。

    老爷子一向认为,这宗室才是天下根本。尽管不是太在乎宗室的反应,可老爷子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在京中,老爷子有些事情不好做,可到了留都长安,老爷子便可以完全放开手脚。西京虽说也是京城,可不管怎么说现在只是留都。西京的宫殿,如今也不是大齐朝正宫。

    西京无论是地位,还是西京中宫殿的地位,影响都远不如京兆。更何况,老爷子以往来西京,都住在太极宫而不是大明宫。但本朝其他历代先帝来西京的时候,一般都是住在大明宫。而大明宫自前唐高宗年间修建完成后,直到唐僖宗被赶到成都府,一直都是前唐的正宫。

    太祖皇帝自建都长安后,也一直以大明宫为正宫。虽说后期掌握朝政的太宗皇帝,一直到迁都京兆,都是以太极宫为正宫。但不管怎么说,太极宫与大明宫相比,地位更低一些。一直到老爷子大权在握,开始巡幸西京之前。几百年的风雨,太极宫实际上已经有些荒废了。

    直到老爷子开始巡幸西京,不愿意住在历代先帝,居住的大明宫,而选择太极宫作为自己在西京的正宫,太极宫才重新修缮一新。可在本朝的地位,远不如北面太祖皇帝居住过的大明宫。利用西京,以及地位更低下的太极宫试探,宗室就算还是反对,程度肯定会小的多。

    即便出了一些乱子,也可以从容应对。想明白这一点后,黄琼才发现自己这位老爷子,当真像母亲说的那样,治国上循序守旧,可这帝王心术却是相当的了得。难怪能让母亲那样一个心高气傲,才学、武功、能力皆一顶一的人,对他死心塌地,从来都没有变心过。

    就这么一件事,偏要搞出这么多的花样和道道来,也真难为他了。不过这件事,倒是再一次让黄琼看到了,老爷子一个很突出的弱点,那就是遇事的时不果断,甚至多少还有些软。老爷子总想将事情处理的过于周全一些,可这天下又哪有那么多的两全其美的事情?

    任何事情,既然做了,都要承担一定的风险。又想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又不想去承担任何的风险,这天下哪有那么好事情?也许是老爷子在这件事上过于心计,弯弯肠子太多的原因。老爷子处理此事的方式,让黄琼总有一种太拖沓,一股子小家子气,很不大气的感觉。

    当然,黄琼心中是这么想,可嘴上却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忙着安抚跟着自己搬进太极宫之后,一直都有些惴惴不安,紧张到连话都少了许多。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格外小心,平时连话都不肯说一句的董千红诸女,还来不及的黄琼,又哪有心思上赶着给自己找那个麻烦?

    不过皇帝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苦心居然得到这个儿子评价,会不会骂他一句白眼狼就不知道了。而直到此时,已经到长安一段时日的黄琼,才有机会打量这座自隋文帝修建,历经前唐、本朝几百年风雨,中间经历了唐代隋,齐代唐两次王朝更替,曾经让他闻名已久的宫殿。

    这座规制宏大的皇宫,虽说已经不在是大齐朝的正宫。尽管在前唐完成大明宫修建后,也不在座位正宫使用,眼下也显得有些陈旧。但却依旧保持了前唐规制,鉴证了无数岁月变迁,经历了改朝换代,其中发生了无数重大历史事件的这座宫殿,规模依然极其庞大。

    站在宫门正门承天门的城头上向下俯视,殿堂亭台阁楼可谓是层层叠叠,一眼都望不到边。尤其是作为正殿的太极殿,更是恢宏壮观。整个宫殿,按照黄琼的估算,几乎被他前世见过的北京故宫,几乎大了整整三倍。作为正殿的太极殿,规制也远远大于北京故宫的太和殿。

    想到这座宫殿,自隋文帝篡位开始修建,至今已经经历了隋、唐、本朝数百年。经历隋灭唐兴,唐灭齐兴,也鉴证了隋炀帝弑父、玄武门事变等诸多,皇家血腥夺嫡的宫殿,黄琼不禁暗叹:“三百年家国,二万里地河山。风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做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变军兴起,沈腰孟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垂泪对宫娥。遥想当年,唐太宗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山河如虎。后世子孙却是个顶个的不削。先有女帝篡国,继有太平、安乐之流祸乱超纲。接下来唐玄宗先明后暗,夺儿媳以纳后宫,引发了安史之乱,几乎亡国。”

    “再后来,除了宪宗、宣宗、武宗三帝,还算是励精图治之外,其余诸帝不是昏暗透顶,便是懦弱无能。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前唐虽说享国二百六十余年,但这二百六十余年之中,乱相却是占了大半。尤其是到了中晚唐,藩镇叛乱此起彼伏,皇帝废立操纵宦官之手。”

    “纵观一部赫赫二百余年唐史,足以堪称历代帝王反面的教科书。玄武门之变,兄弟自相残杀。女帝临朝,开三皇五帝以来数千年之先河。边关大将犯上作乱,一路从燕山打到长安。再后来,便是刚刚说那些。皇帝受制于家奴,老婆,甚至于女儿,可谓是历代帝王之所罕见。”

    “虽说没有出现,西晋末年晋惠帝羊皇后灭国之后,被掠为胡君产子之耻辱。但皇帝废立受制于家奴,多次被臣子所逼,只能狼狈逃出京城,四处就食而无安身之地。甚至被逼得两度巡幸西川,在寡人看来更是奇耻大辱。寡人以为后世帝王,每一个都当以晋唐二史为鉴。”

    黄琼的话音落下,今儿因为是黄琼第一次在太极宫见人,所以谈完事后,被他拽着一同来到承天门。此时就陪在他身边的一群官员,大眼瞪小眼的谁也不敢说话。这位新出炉的太子爷,在这里评价前唐皇帝。还说什么以晋唐二史为鉴,这是他们这些普通臣子能接的话吗?

    若是这位新出炉的太子爷,以前唐诸相例如房玄龄、杜如晦、李德裕等做例子,他们还敢接口一些。可拿着那些皇帝去说事,他们又有那个敢接口?虽说本朝向来讲的是不以言获罪。可大家都苦苦打拼了十几年,几十年才到今天,谁又愿意稀里糊涂的丢官?或是得罪这位主。

第六百九十九章 初心不变就好

    这话,好像一般都是皇帝教育自己儿子说的。自己就是一群普通的文臣武将,那里有资格谈什么帝王家的事情?说浅了,这位翻脸跟翻书似的太子爷面前过不去。可说多了,或是说过头了,这是真的容易掉脑袋的。面对黄琼看过来的目光,群臣一个个低着头谁也不敢吱声。

    也只有一个七品官,略微沉思一下后道:“回太子,臣以为前唐之事,也不能一概而论。虽说前唐出现了玄武门之变、女帝临朝、安史之乱,藩镇割据、宦官弄朝。但正像是太子所言,前唐也出现过贞观之治,开元盛世、大中之治、会昌中兴,这些也应该一并教给子孙。”

    “尤其是宪宗、武宗、宣宗这三位帝王,又是如何励精图治,从权宦手中夺回权利,并虚心纳谏,对诸臣唯才是举,才使得原本日颓的国势复振的。太子,臣以为凡是都要两面看。正是唐懿宗、唐僖宗的不孝,嬉戏无度、纵情声乐,才使得前人的励精图治白白被浪费掉。”

    对于这个七品小官,在这里反驳自己,黄琼只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不过在众人散去之后,这个七品小官也正想随大流一同离开时,却被一个太监给喊住。这个太监见到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太子爷有请,便将人带到了充做黄琼书房的万春殿。

    待这个一头雾水的七品官,被带到万春殿后,却见到黄琼正拿着一本书在看着。待到他跪下要磕头的时候,黄琼却是放下书,走到他面前抬了抬手制止了他磕头的举动:“起来罢,不用装模作样。心中有君、有朝廷,这个头不磕也罢。若是没有,这个头磕一百个也没意思。”

    “你们这些官,若是都能办实事,心中想着朝廷、想着百姓,能对寡人讲实话,就是一个头不磕,寡人也是高兴的很。若是只知道糊弄上意,就算是磕一万个头,也是在糊弄君父,那才是真正欺君。侍君的心诚不诚,不在磕头多少上。少磕头、多做事,才是寡人喜欢的。”

    对于黄琼的这番话,这个七品官却是笑道:“太子爷,不管这心诚不诚,这头该磕还是要磕的。不仅要磕,还要磕足。朝中有一个升官秘方,便是多磕头、少说话,多磕头,便是面上要显示足够侍君之心。少说话,便是要管住自己的嘴巴。管好自己嘴巴,自然就不会惹事。”

    “不惹事、不找事的官员,对待君王又是恭顺无比,那个上司不喜欢,那个皇帝不喜欢?这样无论朝局不管如何风云变化,自己才能立于不败之地。理宗朝的田静田中书,不就是磕了一辈子头,升了一辈子的官。除了一句皇上圣明之外,闭了半辈子的嘴,才做到相位的吗。”

    听到这个官员回答很是有趣,黄琼也没有生气,反倒微微一笑:“你倒是个促狭鬼,这个回答倒也现实。不过这般回答若是传出去,这朝中某些官员还不得恨死你?按照你这个说法,在本朝若是想升官,只要口喊皇上圣明头磕的震天响,什么事都不用做,就能坐等着升官?”

    黄琼的回答,这个官员却是严肃的道:“回太子爷,这也要当朝皇帝的性格。若是天子能够虚怀纳谏,听得进不同意见、听得起批评,下官说的那种只知道磕头的官员,自然是不受待见。若是皇帝太讲究无为而治,只想着听好话、不愿意听实话,那这种官员就会大行其道。”

    “这满天下的官员,又有几个不想升官的?七品的官员,想要做到六品。六品的官员想要做五品,瘦缺的官员,想捞一个肥缺。穷县的官员,想要调到富裕的地方。知县想要做知州,知州想要做知府。知府想做的便多了,六部侍郎、左右参政、转运使、按察使,那个都想做。”

    “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惹得皇帝与上司生厌,到时候别说升官了,现在的官职能不能保住都两说。所以,有时候多磕头、少说话,便是一种不二的升官秘诀。只要比自己官大的,下跪磕头就没有错。因为就算真有那种油盐不进的强项令,可没有几个上司愿意用的。”

    这个七品官的话,黄琼微微一皱眉,但却是点了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看来你的年纪虽说不大,可这官场上的道道,还是精通的不少。看来,寡人倒是还有些小看你这个七品官了。说了这么半天的话,除了知道你是一个七品之外,还不知道你在这西京那个衙门任职。”

    黄琼这番话音落下,这个七品官看着听到自己那番话后,并未发火的黄琼。突然咬了咬牙,跪倒在地道:“下官,现任西京大理寺正七品评事,明德十一年三甲进士刘昌,叩见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恕下官不恭之罪。下官之前的话虽是实话,但却过于偏激,还请太子恕罪。”

    见到这个官员不仅自报家门,还突然之间自请罪,黄琼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只是抬起手来道:“起来罢。你只不过说了一些实话而已,又何罪之有?既然你没有罪,又何来这恕罪一说?你之前的话,虽说的确有些偏激,但只要说的是实话,在寡人这里就没有任何的罪。”

    黄琼的话音落下,这个官员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拱手道:“下官多谢太子无罪之恩。下官自幼受家父教导,见到不公之处总是喜欢多说两句。这个毛病多少年,都一直都没有改掉。而在这官场上混,最忌讳的便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其实,说白了也就是最怕说实话的人。”

    “原以为进士及第后,可以一展胸中抱负。却没有想到还是因为这张嘴,无意之中得罪了人。所以在六部观政之后,便被发配到了这西京来,这冷板凳一蹲便是九年。中间外放过一任蓝田知县,结果又因为这张嘴得罪了人。一任署理知县只做了一年,便又被调回了西京。”

    “只不过这次,从原来的西京礼部,给挪到了不算太冷的大理寺,以原职做了一个评事。可太子爷,若说好话,下官也不是不会。文章都能做的花团锦簇一般,这恭维的话也是张嘴便来。可这官场上人人都说好话,谁也不说实话、不说真话,那岂不成了闭塞圣听?”

    说到这里,这个家伙很是自嘲的道:“家中夫人,常说下官这一辈子,可能就坏在一张嘴上。纯粹是张嘴骡子卖了一个驴价。虽说已经进士及第整整十年了,可依旧在七品职位上打转转。可要说后悔,下官却并不后悔。至少下官没有因为做了官,便出卖了自己的良心。”

    对于这个家伙的话,黄琼微微点了点头道:“能保证初心便是好的。人一入官场,又有几个能够住自己的初心?至于其他的,也不要紧。若是真金,虽然也许会蒙尘,但总有一天会发光的。人多摔打一下,对成长还是有好处的。保剑锋从磨砺出吗。你还年轻,机会会有的。”

    听到黄琼说到你还你年轻这句话,看着这位面前今年不过才十九,要等过了年才满二十的年轻储君。也是要奔四十人的刘昌,心中这个别扭。这位年纪比自己小上一轮,还带拐弯的太子爷,居然说自己还年轻?当年自己进士及第的时候的确年轻,可现在头上都白发了。

    只是人家是当朝太子,自己不过是西京一个小小的七品评事,自己有啥资格跟人家叫板?他是大爷,所以说啥都是对的。自己虽说年纪大一些,可架不住官职太小。人家说啥就是啥吧。而他面前的黄琼,看着这个家伙听罢自己话有些阴晴不定的脸色,只是淡淡一笑。

    没有在这方面过多纠结的他,反倒是兴致勃勃的与这个刘昌谈古论今起来。这一谈,黄琼才发现自己倒是真小瞧这个家伙了。这个家伙诸子百家都可谓十分的精通,谈起子义经典来也头头是道。见到这个家伙,肚子里面的确有一些能水,黄琼又将他的思路引到国事上来。

    这个家伙谈兴正浓的家伙,浑然忘了与自己谈话人身份,针对时弊侃侃而谈。观点不仅清晰,甚至相当一部分与黄琼不谋而合。而黄琼这些观点,是在秉政期间积累下来的。这个家伙一个七品微末小官,居然也有如此眼光,倒是让人很意外,引起了黄琼越来越大的兴趣。

    两个人就在这万春殿之中,一直谈到晚膳时分。等到一个妇人来请示黄琼在那里用膳,这个家伙才想起与他谈话这个人,正是当朝新任储君。想起之前说的那些不是一般过头的,甚至含沙射影说到当今,一个大不敬是逃不掉的话,脑袋不由得翁的一声,不由自主跪倒在地。

    看着这个家伙跪倒在地,浑身上下冷汗直冒,黄琼笑了笑将他一把搀扶起来道:“今儿,是你我二人私下里面谈话,虽说你的话有些偏颇,但能在寡人面前说这些,足以说明你是中心为国的。比那些只知道歌功颂德,见到弊端不敢说出来,只知道擦胭抹粉的家伙强多了。”

    交待那个在万春殿伺候的妇人,自己与刘大人就在这里用膳后,黄琼淡淡一笑:“刘大人,虽说偏居这西京一隅,可这眼光却是开阔的很。只可惜,我们有些官那,就是听不得别人说真话,更见不得别人说实话。常言道良药苦口,不苦怎么能够治病?说真话就要打入另类。”

    黄琼这番话说罢,这个自进士及第以来,一直被冷藏了十年。年纪轻轻便被发配到了,号称大齐朝养老院的西京。在同科进士有的都做到四品知府,六部主事的情况之下,他却依旧还在七品小官职务上打磨。满腔抱负无处伸展,一直都郁郁不得志的刘昌,不由得泪流满面。

    再一次跪倒在地拼命的磕头。黄琼黄琼拍了拍他肩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你倒是一个真性情的人,这一点寡人很欣赏你的。希望你永远保持这个真性情,永远不要忘了你做官的初衷。你若是有兴致,就到寡人这里来。正好,寡人还缺一个左中允。”

第七百章 福祸难测

    对于黄琼已经是公开的邀请,此时表面上已经平静下来的刘昌。尽管等待了这个机会,整整等待了十年,才等待这么一个机会的他。尽管内心激动异常,但却并未立即答应黄琼。只是沉吟了好大一会,才开口苦笑道:“下官不是不愿意到太子身边,可下官知道自己这嘴?”

    “如今蒙太子不弃,按道理说下官自该高兴才是。可下官知道自己的毛病,京城中事情也曾听说一些。下官怕的不是别的,只是管不住自己这嘴,给太子爷惹麻烦。下官知道,这京城之中无数人,在等着找太子爷的把柄那。下官自身死不足惜,若是牵扯到太子爷就麻烦了。”

    对于刘昌语气之中浓浓的担忧,黄琼正想回答的时候。几个妇人端着晚膳进来,打断了黄琼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几个妇人进来,黄琼自然不会再说一句。待几个妇人将六菜一汤,外加两样主食布置好退下去。黄琼带着刘昌入席后,用公筷给战战兢兢的他,夹了一筷子菜后。

    才笑道:“刘大人,寡人一向吃的都很简单,更不喜欢饮酒,所以有些怠慢了。不过,这几道菜刘大人不要看似简单而,但其中的味道都是不同的。要想真吃出味道来,要细细品尝才可以。比如这道漕烩鱼片,很多人不喜欢吃里面的蒜,甚至不喜欢蒜的味道,所以不会放。”

    “可在寡人看来,这蒜却放的正好。否则,这菜中的味道便少了许多,鱼片的鱼腥味也要重很多。正是有了蒜在里面冲锋陷阵,这道菜的鱼腥味才能够被彻底掩盖下去。否则,这鱼的鲜味虽说能保持住原样,可去不掉这鱼腥味,这鱼的味道总是让感觉到差上了许多。”

    “寡人便不喜欢这鱼腥味,对于本王来说,只要能去掉这鱼腥味,宁愿多放些蒜。而且蒜虽说辛辣一些,味道也有些冲。让很多人望而生畏,可却能治疗与预防很多的疾病。放到菜里面,也可以去除很多的味道。所以蒜这种东西,虽说辛辣了一些,可却是难得的良药。”

    “只要放对了位置,不仅不会破坏菜的美味,甚至还会将菜味更提一级。至于寡人,喜欢的便是蒜的这种辛辣。若是这天下菜色,千篇一律的都是平淡味道,那还有什么意思?至于放多少蒜,即不会破坏鱼肉本身味道,又能去除这道菜的鱼腥味,那就要看厨子的手艺了。”

    黄琼这番话,虽说说的是菜色。但实际上,却是以菜喻事。很直白的告诉刘昌,我喜欢用的人便是你这样的。我既然敢用你,自然不会担心有人拿你做什么文章。我这个始作俑者都不怕,你又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我一个堂堂的大齐朝储君,还护不得自己一个属下周全吗?

    刘昌能进士及第,就说明他不是那种智商低的人。他这些所受的挫折,只不过是因为他的情商太低罢了。黄琼这番话虽说有些曲曲绕绕,可他却是听懂了。原就有些食不甘味的刘昌,在听罢黄琼这番话,盯着这道漕烩鱼片,就好像要看出那道漕烩鱼片有什么不一样一般。

    而黄琼也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什么。良久,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刘昌猛地站起身来,走到桌子旁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道:“承蒙太子不弃,愿意留昌在身边效力。从今以后,昌愿为太子效死命。昌保证,太子身边会再出现一个敢谏的苏长史。”

    听到刘昌提起苏进,将其搀扶起来的之后,黄琼却是摇了摇头道:“你做不了苏进,寡人也不用你做苏进。文死谏的人有的是,不差你这一个。现在先用膳,其他的事情明儿再说。寡人会让人给你一块腰牌,等你想明白了,随时可以进宫来找寡人。至于现在,吃饭最大。”

    见到黄琼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刘昌倒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两个人用完了晚膳,黄琼也就端茶送客了。回到自己府上的刘昌,从出了太极宫一路上都在琢磨,却一直到自己家中都没有琢磨明白,黄琼那句你做不了苏进,寡人也不用你做去苏进的真实用意。

    刘昌一直都认为,自己这个性格与脾气秉性,适合做御史一类的言官。直到黄琼说出那句话之前,他都一直以为黄琼招揽自己到他身边,是为了让自己直言朝中时弊。现在深得太子看重的苏进,不就是号称满朝无人不可参的人吗?他能受到太子青睐,不就是敢直言吗?

    可直到黄琼那句话说出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认知错误。只是他始终想不明白,这位新出炉的太子爷,那番话根本就不是让自己做言官。可就自己眼下的官位,还有这个臭脾气,不做言官还能做什么?总归不会是这位太子爷,将自己调到他身边,是为了将来有大用吧。

    一晚上都有些神情恍惚,便是上了床也没有静下心来。因为心中想着事情,在床上翻来覆去却迟迟无法入眠。看着身边极度不安的丈夫,从来不过问他官场上的事情,还不知道他今儿究竟遇到什么事情。却是极少见到,丈夫如此样子的妻子,倒是有些好奇了的问了几句。

    面对妻子的询问,原本从来不向妻子讲官场上事情的刘昌,今儿却是破例的将自己今儿的遭遇,以及在宫中与黄琼那番对话,与这位与自己感情甚深的妻子说了起来。当刘昌的话说罢,妻子却是捂口一乐,有些娇嗔的道:“我当你睡不着,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等事情。”

    “你呀,就在这里胡思乱想。你也不想想,那位爷是当今的储君,在正位之前已经秉承有了大半年了。对朝中的官员才能如何,想必也都认识的很清楚。那些是庸才,那些真的有才干。那些人是尸餐素位,那些人是有真才实干的。以这位爷的秉性,恐怕早就摸得清楚了。”

    “对如今朝局的弊端,以你刚刚说的他行事作风来看,他看的更是比你这个七品小官清楚的多了。如今他已经正位为储君,皇上对他处理朝政又是相当的放手。这个时候他,不想建自己的根底就怪了。虽说现在不能大动干戈,将那些碌碌无为之辈换下去,可这是早晚的事。”

    “还有,这位新太子爷,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但从他到长安以后的做派看来,他还是想要有一些作为的。他到陇右与西京以来,杀了多少个官员?两路的节度使,那可是正二品大员,还有几个知府、兵马使说杀就杀了。你想这种人会是甘于平淡,因循守旧那种人?

    ”现在的平稳,不代表将来他也会稳下去。就你说的这位太子爷作风,若是真正大权在握,恐怕回京之后势必会有一番动荡。他是储君,不可能事事都冲在最前面,需要有人为他冲锋陷阵。你性子过刚,又是那种不肯同流合污的人,不会被外人轻易收买,才是他看重原因。”

    说到这里,刘昌的妻子叹息了一声,才继续道:“被这位爷看重,也不知道对你是福还是祸。从你说的他的那些事情来看,他倒是一个肯不拘一格选人才,也是肯善待身边人的明主。只要能力入了他的眼,便是曾经的对手也肯重用。就像是你说的那个现任宁夏知府一样。”

    “跟着他,以你的能力做到一二品大员,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自己相公能力,我这个做妻子的还是知道的。你是一匹千里马,如果能遇到伯乐早晚都会出头的。可这位主,从你的那番话之中,也看得出是一个心机深沉,眼里不揉沙子的主。跟着他,你也会很累的。”

    “想想,他今年不过才十九岁。这样一个年轻人,出宫才两年不到,却将一群父祖辈的官员揉扁搓圆。接连杀了两名封疆大吏,抓了一名枢密使,满朝没有人敢言语半句。就算那两个人证据确凿,可就这么给杀了,换了其他那个敢?就算是皇帝亲临,也得掂量、掂量吧。”

    、“可他杀的时候,连请旨都没有请一下,就那么给杀了。坐镇陇右,手还能伸到京城去。在兴兵平叛的时候,还能抓了当朝枢密使。你说这位爷,这手腕和心机都简单吗?还有西京大营那是什么样的兵,我一个妇人家在这深宅之中也知道一些的,那就是一群骄兵悍将。”

    “就这么骄兵悍将,被他几下敲打得老老实实的。前些日子,欧阳老爵爷的身后事办那么荣光。欧阳老爵爷是什么人?在西京大营那五万军马之中,实际的威望甚至超过了皇上。他将欧阳老爵爷身后事搞得那么大,几乎到了人臣的巅峰,也等于将整个西京大营抓到手中。”

    “恐怕眼下整个西京大营的军马除了他,现在便是皇上亲临,都有些指挥不动了。这种人,你为他冲锋陷阵,他虽说不会亏待你。可跟着这么一个胆大手黑的主,也是福祸相依。他现在虽说身为太子,又身负秉政大任。可如今朝中的大权,毕竟更多的还是掌握在皇上手中。”

    “你被他简拔到身边做左中允,官职虽说不大,可身上就等于彻底打上了他的标记。问题是皇上,能够一直对他这么信任吗?这天底下最尊贵的爷俩两个之间,若是起了什么隔阂,皇帝未必会对自己儿子动手,可作为他身边人,你极有可能就成了皇上杀鸡骇猴的对象。”

    听到妻子的这番话,刘昌却是沉默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妻子这一席,让他虽说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之前想不通的地方,一下子豁然的开朗。可后面话中浓浓的担心,也让他同样有些担心。可往往挑战,也伴随着机遇。这次自己被太子看重,是一个难得机遇。

    自己虽说从没有想过封阁拜相,可胸中也是一腔的抱负。可自进士及第以来,蹉跎了十年,自己到如今却依旧还是一个七品官,做着一个不咸不淡。平时几乎没有任何事物可处理,压根就是在混日子的大理寺评事。如今这么大的一个机遇摆在自己面前,实在让他有些心动。

第七百零一章 烫手山芋一样的官职

    不过妻子的那些担心,对于朝政更加了解的刘昌,也是心中清楚的。更加知道,妻子的担心并非是一点道理没有。若是皇帝真的有一天,与这位爷真起了隔阂,首先倒霉的肯定是自己这样身边人。太子一天没有继承大统,便永远都是太子,真正大权还是都在皇帝手中。

    尤其是当今皇帝,自从秉政以来一贯的循规守旧,从来没有什么变通。而这位储君,自己今儿与他谈话时候,发现他变革的心思很强烈。这父子两个人,很容易因此事起隔阂的。自己倒是无所谓,可万一连累家人又该如何?看了看身边的妻子,刘昌心中一时不敢确定。、

    别看自己现在做着官,可妻子这些年,没有少跟自己吃苦。自己与那些有家世支撑的官员不一样,自己父母就是普通的农村小地主。家中不过百余亩地,便是自己读书都是勉强支撑下来。又那里有什么闲钱,去帮着自己填官场这个大坑?更何况,家中还有其他兄弟。

    父母不可能将所有的家产,都拿出来给自己。而一个七品官的俸禄,在这水贵三分的西京城什么都不是。一年的俸禄,除去房租和人情往来,在家中开支,根本就所剩无几。父母虽说没有跟着自己到任上,一直都在家乡跟着弟弟生活。可一年,多少还是寄回去一些。

    家中的亲戚,知道自己做官,时不时的也要来打一些秋风。再加上以往俸禄总是拖欠,每年领六成是惯例,最差一年只有一半。那些手中有着实权的官员,对于俸禄发齐不发齐根本不在乎。那些人即便一文俸禄不发,人家一样富得流油,关键苦了他们这些穷京官。

    尤其是手中没有什么实权的西京诸衙门官员,更是苦逼的很。直到今年这位前英王,新储君秉政之后才好赖发齐。之前拖欠的,也折成现钱给补发了一部分,家中才略显宽裕一些。在之前,家中虽说没有到揭不开锅的地步,可也就比一般小门小户强不了多少。

    甚至在某些方面,还不如那些人家。自己一个七品官,家中连一个仆役都请不起,凡是都要靠着妻子亲力亲为。妻子这些年,作为一个官太太,一直都穿的很寒酸,几年都不舍得扯上一身新衣裙。身上佩戴的首饰,还都是妻子当年的陪嫁,最好的也不过是一支玉钗。

    妻子跟着自己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的辛苦。自己又怎么忍心,让她跟着自己再受任何的牵连。自己明知道,自己现在便投靠,这位其实根基远还未稳的新储君,说白了就是一场赌局。赌赢了,自己飞黄腾达预期可待。但一旦赌输了,却是要搭上一家老小的性命。

    见到丈夫沉默,他的妻子却是也沉默了。自己丈夫可谓是满腹才华,这一点作为枕边人她还是知道的。可这十年为官生涯,却依旧是在各个闲职上打转转,始终未得到过重用,满腔的才华无处发挥。丈夫心中一直积满了郁气,尤其是近几年来,丈夫越来越沉默。

    如今被当朝储君看中,实在是一个难得机遇。一旦错过了,恐怕就要后悔终生。丈夫虽说没说话,可自己知道其实沉默,代表着他的心已经动了,之所以迟迟没有下定最后的决心。丈夫这种不为了自己官位,什么都不顾的做法,更多为家人考虑的做法让她感动。

    没有像那位闹成了西京最大笑话的节度副使那般,为了升官连自己老婆、女儿、儿媳外加小妾,都送了上去要强不知道里许。心中更多是自己,还有这个家。虽说这些年,跟着他吃了一些苦,可在他心中,自己还有这个家,一直都是最重要的,有这一点便是足够了。

    犹豫了一下后,尽管心中充满了担心,但她还是对着丈夫道:“你不要想太多了,其实这件事情那里由得我们选择?他是国之储君,如今既然看重了你,那里还有你说不去的权利?我不求你做多大的官,只求你凡事要为我们娘三个多考虑一些,行事不要过于操切与鲁莽。”

    听到妻子,这番不是支持的支持的话。刘昌心中将妻子搂得更紧一些,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浓浓的感激之情。感受着怀中妻子惊人的丰盈,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与妻子行房过,此时心中对妻子的支持极有感激之情,更多是歉意的刘昌不由得有些动情,张口吻住了妻子。

    只是虽说满心想要补偿妻子,但怎奈实在是耐力有限。还不到盏茶时分便了事的刘昌,只能用歉意的眼光,看着虽说年过三十,却依旧风韵犹存,姿色极其艳丽的妻子:“对不起,又让你失望了。明儿我还是想想办法,再找几个大夫,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方子。”

    自己兴头刚上来,结果丈夫还是如往常一般,短短的时间之内便哑火。任自己如何百般侍弄,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再一次失望的刘妻,看着丈夫充满歉意的目光,其实已经习惯丈夫这个样子的她,也只能温柔的摇了摇头:“睡吧,别想太多了。这种事强求不得的。”

    对于妻子的温柔,刘昌满心的歉意。当初自己从署理知县的位置上,被调回西京之后,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有股子怀才不遇心火,没有办法倾诉出去,回到西京不久便大病了一场。虽说在妻子苦心照料下,缠绵病榻三个月后痊愈。但在床笫之上,却是再也没有振作起来。

    就算全力支撑,也不过勉强能支撑盏茶时分。这两年也暗中找过几个大夫,方子也吃了无数,却是总不见效果不说,反倒是还越来越差。妻子跟在自己身边,几乎等于守了活寡。可妻子依旧没有一句怨言的,任劳任怨伺候自己。为了避嫌,平日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越想心中歉意越重的刘昌,看着姿色依旧艳丽,却日渐显得憔悴的妻子。在有心无力之下,也只能紧紧的将妻子搂在怀中。而他的夫人,这几年也习惯他的无能为力。只是静静的依偎在丈夫的怀中,什么都没有说。对于她来说,这只是这些年来家中压抑生活的一部分而已。

    两夫妻虽说紧紧搂在一起,可却谁也没有在说话。良久,刘妻发出轻微的一声叹息。听到妻子这声轻叹,心中更加的难过。作为丈夫,他这些官场蹉跎,调来调去却始终在七品职位上打转转,始终没有能够升上去。好不容易做了知县,可一任都没有做完,便被人排挤下来。

    这几年的官场生涯,非但没有能够让家人跟着自己享福不说,还让妻子一直在跟着自己提心吊胆。妻子没有想过大富大贵,可自己作为一个丈夫,却始终没有能够给她一个安稳生活。妻子从来都没有过任何怨言,更是从来没有让自己为家事操心过,两个孩子也照顾得很好。

    现在更是连夫妻之间,最基本床榻之事都有心无力,自己真的是一个无能之人。想到这里,原本还有些在犹豫的刘昌,心中突然决定自己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自己不盼望着做到极品大员,但至少也要为妻子弄一个诰命,以补偿妻子这些年来的心酸,以及自己的无能。

    而此时,正在万春殿内看二路关于今年秋收,以及难民返乡情况折子的黄琼,自然没有想到,刘昌夫妻两个有这么一番对话。也许是当局者迷,刘昌这个也算是干才的官员,对有些事情大方向上,还没自己老婆看得透。更没有想到,让刘昌下定决心的居然是对妻子的亏欠。

    放下手中的折子,黄琼心中不禁轻叹一声。今年虽说到了年中,二路旱情都有了一定的缓解,没有形成连续的旱情,可今年秋收依旧不容乐观。无论是陇右还是陕西,至少到明年年中,粮食的缺口依旧很大,都需要大量的调入粮食。维持到明年年中,还需要十万石以上。

    陇右路的陇南情况好一些,但其他地方还需要大量的粮食赈济。陕西路的延安府,西部的几个州县同样如此。而当初刘杰督军在延安府时,可不单单是强抢民妇,曾经大势纵兵劫掠。原本遭灾就异常严重延安府西部诸州县,此次更是受到了兵灾,两重灾难之下损失异常惨重。

    原本在去年大旱之中,没有逃难的百姓,也纷纷开始做了流民。如今刘杰虽死,可给延安府西部诸州县,带来的伤害远还没有清理,造下的余孽依旧还没有消除。曾经人烟稠密的,延安府西部保安、安定、吴旗三县,到现在几乎已经到了百里无人烟,虎豹遍地的地步。

    若不是统带西京大营军马,配合他作战的那位西京殿前司副指挥使,压制西京大营的军马没有卷入进去。甚至为了避开被影响,单独进驻花马池,恐怕这三县连根草都剩不下。三个县现在新知县迟迟选拔不出来,一个正七品知县,居然满西京大小官员没有一个敢接任的。

    若是在平时,这三个知县的职位丢出去,恐怕这些家伙人脑袋得打成狗脑袋。可如今的这个时候,这三个知县位置却成了烫手山芋,谁都不愿意接。急于休养生息,医治连续遭受旱灾与兵灾创伤的这三个县,却又不能随便的选官。这个局面非能员干吏,根本不足以胜任。

    想到这里,黄琼心中不禁有些烦躁。对那位陕西安抚使,多少有些恼火。这个家伙之前不说,自己在宁夏府待了那么长的时日,他一个字的折子都没有。如今刘杰已诛,他却跳出来将这些事情都抖落开了。若是自己在宁夏府的时候,他便将此事上奏,自己又何苦如此被动?

    就算卓如孝这个地方官,全力替刘杰瞒着,可他作为一路首宪的安抚使,长达几个月时日之内,就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这可能吗?就从这一点,他这个安抚使当的就不合格。甚至可以说,混球一个。如果自己不处置了刘杰,恐怕这个混球还要替那个家伙,继续隐瞒下去。

第七百零二章 态度转变

    若不是只是自己到了陇右之后,已经杀了这么多的文武官员。眼下大致的态势已平,自己实在不宜在轻易处置一个二品大员。这个时候,再处置一个安抚使,于大局不利,更不利于稳定人心,确切的说是官心。自己真想将这个聪明得有些过头家伙,送去与刘杰相伴。

    转过头,看着书案上的折子,黄琼轻微叹息一声。十万石粮食好办,今年河北与山东二路依旧是大熟。再加上两淮与江南的漕粮北运,这十万石的粮食并不难筹集。难在这十万石粮食,怎么才能到真正需要它们人的嘴中。而不是中饱各级官吏的私囊,进了那些贪官的腰包。

    转过身,来到书案后,黄琼凝神思考了半晌,才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以工代赈,迁移灾民,以及吏治三行字。前两个好办,只要操作得当,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宁夏府张迁那里上报,水利设施修建完成后,可以开发出至少三十万亩良田,正需要人手,尤其是熟练的庄户垦荒。

    将陕西、陇右各地灾民迁移过去,由官府补贴一部分粮食、耕牛,再加上种子。只要熬过第一年,接下来的日子就好办。难就难在第三点上,一切的赈济手段,都离不开吏治的刷新。张迁那里自己不用担心,他至少在眼下还没有这个胆子去贪。可二路其他的官员呢?

    朝廷在二路都设置了督察御史,还有观察使道,专门负责督察地方官吏治。现在看这些御史和观察道,非但没有起到监督的作用,反倒是同流合污,一同都在大捞特捞。自己撤换二路的监察御史、诸观察道官员容易,可谁又能保证换上来的官员,都是清正廉明的?

    迁移灾民容易,可如果操作不当,恐怕会引发更大的灾难。这其中,没有一个有操守,至少是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知道什么不能伸手的官员监督,到时候就不是救民而是在害民了。还有延安府那里州县官员选拔,尤其是那受到双重灾难三个县的知县选拔,都要慎重再慎重。

    琢磨了半天,都没有琢磨出来一个合适人选的黄琼,有些疲惫的坐回椅子上。在殿里伺候的妇人,见到这位爷面带疲惫之色,倒是不用黄琼出声,急忙过来给他按起肩膀。黄琼在搬进太极宫内后,因为不相信宫中太监,便将原来行辕内还没有打发出去的妇人都带了进来。

    这间临时作为他书房的万春殿内伺候的,都是原来在他书房伺候的那些妇人。至于太监,黄琼严令他们非召唤不得进入。如果在京兆府宫中,自然没有这个必要。宫中那些太监,背后站着的都是谁,让永王一查便能查清楚。永王虽说别的本事没有,可就这个本事还是有的。

    可这是在西京,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在出了刘杰与卓如孝两个人,以及太祖陵那个守陵太监,在覆土礼上动手脚的事情之后,黄琼再不敢相信这里的太监了。连众目睽睽的覆土礼上,那些太监都敢暗中做手脚整自己。谁又知道,这宫中的太监背后又站着那个王八蛋。

    明面上不敢做什么,暗中又会做什么手脚?自己在这间屋子批阅每一本折子,与官员谈的每一句话,都是不能轻易外泄的。自己更不想自己在太极宫中一举一动,都在别人无处不在眼睛监视之下。所以黄琼非但没有用这里的太监,便是原本负责洒扫的宫女,都一个没有用。

    也正因为伺候熟悉了,所以此时在殿内侍奉的四个妇人,倒是极有眼色的。一个忙着给黄琼换茶水,一个赶忙去打湿毛巾给黄琼擦脸,另外两个一个给黄琼揉肩膀,一个过来给黄琼捶腿。对于几个妇人的伺候,此时脑袋里面正琢磨事情的黄琼,又那有那个心思去理会?

    接过递过来的湿毛巾,黄琼却一直都没有往脸上擦。送毛巾的那个妇人,见到这位爷正在失神之中,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动静,老实的站在身边候着。原本就是普通居家妇人的她们,从来都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进入到皇宫之中,更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贴身服侍当朝太子。

    在跟随这位主,进入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时,这些妇人都感觉眼睛不够用。这两日更是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原本她们本该跟着自己的丈夫,或是做些小生意,或是在家辛苦的耕耘、纺织,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次操劳一家老小吃穿问题的家庭主妇。

    却没有想到,因为本身并不差的姿色,被卷入命运的漩涡,阴差阳错走进了这座,她们原本终身都不敢抬头仰望皇宫之中。现在更是成了当朝太子身边人,如此巨大的转变,让这些就是普通人家出身,并无什么见识的妇人,到现在都没有调整过来,甚至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很多时候手脚都不知道,究竟该放在那里才好。轮到在作为书房的万春殿,或是黄琼寝殿的甘露殿轮值时,更是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这位爷,被活活的给打死。此时见到这位主陷入沉思之中,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端着茶水的妇人,见到黄琼没有接,就在那里候着。

    便是给黄琼按颈肩与捶腿的两个人,一直都在轻拿轻放,小心控制着手上的力气。而黄琼却直到手上的毛巾变凉,被手中的一丝凉意刺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见到几个妇人小心翼翼的候在自己身边,有两个更是在给自己揉肩捶腿。黄琼接过茶水后,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停下来。

    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的黄琼。抬起头看着还围绕在自己身边,没有敢退下去的几个妇人娇艳的面孔,以及因为此时殿内已经没有外人,只着一缕连内在兜衣、亵裤,都遮不住的轻纱内,显露无疑的极其丰盈身材。还有放在自己肩膀和腿上,轻轻捶打的那双小手。

    原本就被一腔怒火,引出来的心火更加的旺盛,随手将给自己捶腿的妇人脑袋向下按去。

    将另外两个抱在怀中,一双手很熟练的伸进了裙摆之中。直到自己在无法克制满身的火气,怀中二女也气喘嘘嘘。才抱起身边最丰盈那个,吩咐了一声都进来罢后,走进了后面寝殿。

    只是在翻云覆雨时,那本被董千红没收书上的内容,却是不由自主的出现在黄琼脑海之中。。而且还固执的盘旋在他脑海中下不去。使得有些控制不住的他将书本上内容,在四个女人这里施展出来。直到两处都被占用,依旧实在已经无力承受的四女,都实在无力再战。

    却依旧没有尽兴的黄琼,将守候在殿门外的四个也拉了进来。一直折腾的第二日清晨,才得以尽兴的黄琼,才放过这几个妇人。只是神清气爽的黄琼,穿好衣衫后看着身后那些疲惫不堪,正在沉睡的妇人,却是微微的摇了摇头。离开万春殿后,直接到了董千红寝宫内。

    看着被自己从睡梦之中惊醒,此时还有些迷迷瞪瞪,不知道他这么早来找自己究竟何事,一脸迷惑不解的董千红。黄琼将她抱在怀中直接开口,让她将带进宫的妇人暂时都调离万春殿。修养一个月之后,让李大夫好好诊脉,确定没有身孕的,都尽早的打发出宫另嫁人。

    见到黄琼与之前态度大变,董千红一脸不知所以。如今黄琼身边女人已经走了两个,还有两个怀有了身孕不能在侍寝。如今他的身边,就剩下顾氏三人外加上自己和那位秦夫人。以这位爷耐力,自己五个人都未必能够应付得了。若是在赶上一两个来月信的,这是要出人命。

    更何况,当初不放心太极宫中的太监与宫女,让自己安排那些妇人,轮班在万春殿伺候,这还是他提出来的。还说等他接到返京的圣旨,在打发那些人出宫另嫁他人。怎么一转眼,他的态度就变了。虽说这位爷眼下在西京一言九鼎,可这态度转变实在的也有些太快了吧。

    见到董千红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黄琼却是摇头苦笑,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有些东西,便是董千红也不能说的。那两本书虽说是正宗的密宗心法,可修炼的方式却是有些邪门歪道。如果在留下这些妇人在身边,他担心自己也会放弃母亲传授的修行方式,而是堕进邪魔道。

    无他,这种修炼方式实在太过于舒坦了,可以在享受的同时修行内功。长此以往,自己极为容易走入偏门,变得贪图享受起来。更何况,这种修行方式,如果男女双方都是练武之人倒是都有好处。可对于那些没有武功的妇人来说,却是无异于在遭罪,对她们的身体也不好。

    恐怕用不了几年,这些妇人虽说性命并不会出现什么危险。可也会被耗尽精血,而变得容颜衰老。自己现在放她们离开,即等于在挽救自己,也是在挽救她们。只是这些话,自己又如何当着董千红说出来?更何况,相对于这些密宗心法,黄琼更相信的是母亲传授的内功。

    虽说黄琼一直都没有说,为何要送这些妇人离宫。可见到他态度坚决,董千红也没有再问。而且作为同样官宦人家出身的董千红,潜意识里知道这宫中争斗,并不比朝中少到哪里。尤其是黄琼,在宫中指不定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哪怕这里是远离京城的西京,也是一样。

    带着这么多的妇人进宫,本身就会引起外界的议论。不说别的,一个纵情声色的帽子扣下来就够黄琼一呛。这个名声,也许对别人,甚至别的皇子都无所谓,可对于如今的黄琼却是一个很大的威胁。黄琼现在是什么身份?新晋册立的当朝太子,未来这大齐朝的天子。

    纵情声色的评价,对于普通皇子来说无所谓,他们也不会在乎。可对于一个皇帝来说,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了。纵情声色,也就是荒淫无道。荒淫无道的皇帝是什么皇帝,妥妥的昏君那。尤其是本朝一向讲究不以言获罪,这个名声一旦传出去,很容易遭到天下群而攻之的。

第七百零三章 心思各异

    现在身为储君,这位爷一言一行都需要注意。这名声上的东西,更要注意一些。这么光明正大的带着一群美貌妇人住进了宫中,很容易给别人抓到把柄的。尤其是这些妇人,都是从刘杰府上接收的。以刘杰在整个陕西路的名声,接收了这些姬妾的黄琼,名声恐怕更受影响。

    原本在作为行辕的节度使府还差一点,毕竟那是在宫外。可如今奉诏搬进了太极宫,还带着这么一群,足足三十个姬妾不是姬妾,侍妾不是侍妾,便是说通房丫鬟都有些勉强。可偏偏姿色又都不算差的妇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搬进宫中,这就实在有些太引人注目了。

    打发了也好,早点打发,也早点安心。实在不行,自己再想法子给他寻几个人便是了。想到这里,摸了摸自己依旧毫无动静的肚皮,董千红也是无奈摇头。一方面幸好现在没有身孕,可以帮他解决一些问题。一方面也有些黯然神伤,感叹自己命运多折,连想怀孕都怀不上。

    其实董千红却是不知道,黄琼打发那些女人出宫原因,那里有董千红想的那么高大上。至于名声,黄琼眼下在朝中,除了精明强干、脑袋灵活,敢于放手用人,眼睛里面不揉沙子名声之外,其余的名声可都不是什么好名声。说他心狠手辣者有之,说他胆大包天有之。

    至于贪花好色,还口味特殊更是普遍评价。南宫柔与沈璧君的事情,他虽说隐藏的很,并没有被别人发现。何瑶与段锦虽说知道,但两个人谁又会将这种事泄露出去?可原陕西节度副使,所献上的几个妇人,被他毫不客气的笑纳。大家虽说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内情。

    可那位节度副使在事后,却被一脚踢到了黔中路,却是在官场上传得沸沸扬扬。虽说没有到全天下都皆知的地步。可在东西两京,却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便是老爷子都知道了。只是大家都以为这位爷,是憎恨那位节度副使的龌蹉人品,并将那几个妇人当成禁脔。

    生怕那位副使再去沾染,才做出这种事情来。直到黄琼收了董千红与李氏二女,两京现在官员都知道,这位原来的英王,在女色方面有着独特的喜好。不喜欢那些年轻貌美的,却只喜欢那些年龄大的,成熟丰盈型的妇人。不是他不喜欢,而是这位爷不喜欢被迫接受罢了。

    若不是那位节度副使偷鸡不成蚀把米,地道的赔了夫人又折了儿媳妇和女儿的前车之鉴。如今依旧还在。恐怕有些心思龌蹉,家里夫人又是相貌不差的官员,早就蠢蠢欲动了。至尤其是那些急着、等着、盼着等升官的官员,早就将自己夫人送到这位储君的行辕中了。

    至于那些不屑于搞这种下作事官员,则不约而同的看紧了自己家中的女人。尤其是西京那些家中有着姿色不错夫人或是妾室的官员,甚至黄琼在西京这段时日里面,都给自己家中妇人下了禁足令,严令家中女眷不得出门一步。倒是女儿,如果来一个偶遇,他们是不在乎的。

    这位爷虽说给了那位节度副使很重的处罚,还将他一脚踢到了兔子不拉屎的黔中路。但接下来,不是该收的一样收了吗?后来还生冷不忌,在罪官家眷之中,挑选了两个妇人伺候他。听说在灵州,还将叛军首领拓跋继迁的几个眷属,也曾经收入到了自己的床榻之上。

    这些事情,都说明这位主,可不是不喜欢那些美艳的妇人。所以,西京城内某些官员。生怕自己夫人,或是那个已婚女眷,被这位太子爷给相中了,在搞出什么韵事来。到时候,丢脸的可不单单是自己了。这位爷在某些方面的名声早就坐实了,现在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即便现在打发那些妇人出宫,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现在的董千红,只是一厢情愿罢了。不过有一点,她倒是没有想错了。这件事情,黄琼这么一弄,几乎等于直接将把柄送到别人的手中,很容易受到别人的攻击。所以,董千红这方面的担心,也不能完全说是错误的。

    这事定下来之后,黄琼最终还是将万春殿内侍奉的人,换成了几个年纪不大,他亲自精挑细选的小太监。而那些妇人在确认没有受孕,最后被打发出宫时,作为补偿黄琼很大方的每人,都给了两千贯的钱,她们在刘杰那里积攒的私房钱、衣物、首饰,也都让她们带走了。

    而且董千红,还想法设法为她们在西京城中,找到了愿意娶她们的人家。其实这些妇人要打发出宫的消息一传出来,这西京城内有心攀附的官员,可谓是闻风而动纷纷前来求亲。在这些人眼中,这些妇人虽说被刘杰与那位太子爷,肯定都沾染过,清白肯定是早就没有的了。

    可毕竟与太子爷,有过那么一段的香火缘份。这要是娶回家,也就等于变相的与太子爷攀上了关系。哪怕娶回家不碰,供起来也算是与太子爷有了联系。更何况,这些妇人能入太子爷的眼,姿色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虽说年纪略微有些大,可大怎么了,大一点更会心疼人。

    这些官员可不管有没有家眷,反正那位董夫人,也没有要求娶回家后必须做正妻。给个妾名分,借机与太子攀上关系不是比啥都强?担心自己戴上帽子,让自己的夫人躲着点,这位有些特殊喜好太子是必须的。但娶一位与太子关系密切的妾室,这些官员倒是满不在乎的。

    基于这两点,那位董夫人开出条件虽说苛刻一些,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秉承着这种观点的人,在西京官员之中不在少数。虽说这些官员,都是一些常年郁郁不得志低级官员,可毕竟是一个官。于是乎一众官员,纷纷托人向宫中递话,愿意娶这些曾经服侍过太子的妇人。

    当然,其中也不单单都是官,还有想要借机攀附上储君的这西京城内的大商人,也有一部分西京各有司的吏员。相对于那些龌蹉官的心思,这些低级吏员心思倒是简单的多。他们的风流,在这水贵三分的西京城,是养不起妾的。他们的身份也太低,即便接近太子也没有用。

    所以,这些来求亲的吏员,反倒是大部分都是妻子已经去世,或是压根就没有娶过妻的。总之,来求亲的人杂七杂八数量多的,就连董千红都被吓了一跳。最后还是黄琼一言九鼎,让董千红亲自挑选那些老实的,没有什么太多弯弯肠子的,最好丧偶的,原配妻子不在了的。

    不要在进士及第出身的官员之中挑选,如果有可能,就连官员都不要选。如果非要许配给官府的人,尽量还是以吏为主。当然,最后选择嫁给什么人,还是要看那些妇人自己的意见。毕竟这件事关系到她们后半辈子,她们又都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其实黄琼的意思是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这些妇人后半生,能有一个安稳的日子便可。不管怎么说,也服侍过自己一段时日。而且在这段日子里面,也被自己个折腾的够呛,前后两处都被自己占有了。自己虽说不能带着她们回京,可还是希望她们未来的日子过得好一些。

    小门小户人家,也许日子难过一些,可比那些高门大户,更适合过日子,也不用勾心斗角。若是她们在诞下一儿半女的,今后也算是有了一个真正的依靠。那些吏虽说低了一些,可更知道心疼人。娶回家之后,肯定比那些怀有别样心思,更多是利用的官员要强的多。

    有了黄琼的话,董千红自然照做。因为黄琼的要求略高,所以董千红挑选起来,也是异常的仔细。在确定这些妇人之中没有怀孕的后,经过了很是一番忙碌,直到年前才将大部分的妇人打发出去。不过,让董千红有些失望的是,这些妇人大部分都选择去官员家做妾。

    选择嫁给吏员做正室,或是继室的妇人不是没有,但却只有寥寥数人。当然,以董千红的聪慧,她也猜出来这些妇人,为何最后大部分都选择了官员。宁愿去官员家中,做一个妾室也不愿意嫁给那些吏员做正妻。除了心中多少有些虚荣心之外,认为官员的姨太太地位更高。

    官员有俸禄,相对于那些俸禄微薄的吏员,俸禄更是高出许多不说,而且到日子便按时领取,哪怕给她们作一个妾,生活也相对来说更有保障一些。至于吏员那点俸禄,要养活老婆孩子,想必肯定宽松不了。更何况,那些想要娶她们为妻的,几乎都是为了娶继室。

    前面的夫人,指不定留下多少个孩子。自己嫁给她们,就算是作为正妻,可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不说,还要照顾一群孩子。如果自己在生养了,那岂不是更加的劳累和艰难?自己是嫁人,不是过去做老妈子的。嫁给官员虽说只是做妾,可如果自己生养了,没准还有机会扶正。

    到时候,就是正儿八经的官太太了,不比嫁给那些吏员,过苦哈哈的日子,整日里面伺候老人外加一大帮孩子强的多。而除了这些内心虚荣的想法,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曾经的经历。她们中的大部分都是被卓如孝,用强迫或是半强迫的手段买下来后,又送给刘杰玩弄的。

    卓如孝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在她们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们也明白了,在强权面前,地位低下的丈夫是保护不了她们的。更不能保证她们后半生,不会在遇到卓如孝那样的恶官。还是嫁给一个官员,更加的稳妥一些。那些官员,至少不会为了粮食和钱,再把自己卖掉。

    对于这些女人的选择,黄琼与董千红不约而同叹息一声,感叹这些女人还是太单纯了。那些官员,那里会真看得上她们的出身?尽管她们都是清白人家出身,可不是出身于小门小户人家,便是出身地道的农户家庭。她们的前夫,有的是小商小贩,有的干脆是种地的农民。

第七百零四章 借题发挥

    甚至有的人家,干脆就是以租佃为生。后来,又被送到刘杰府上,做了人家的玩物。只不过是因为这位太子爷的口味实在独特,才有机会侍奉太子罢了。在那些官员眼中,哪怕是一个八品官员,都不会看上她们的。甚至有可能在那些官员眼中,这些妇人没有比青楼女子好。

    那些官员娶她们回去,不过是为了与太子搭上线罢了,并不是为了娶她们而迎娶回去的。虽说她们的姿色都尚可,但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恐怕也落不到什么好。况且妾在那些官宦人家之中,是没有什么地位可言的。就算生了孩子,一样可能随时都会被送人,或是被卖掉。

    只是这些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黄琼也好、董千红也罢,都不好多说什么。也只能由着她们去了。一番忙碌下来,总算在年前将这些妇人中的绝大部分,都给打发出宫去了。也只有四个人,却是死活不肯在嫁人。无论董千红苦口婆心怎么劝说,却就是不肯在选择再嫁。

    在董千红的催问之下,才知道这四个妇人,当初都是被丈夫送给卓如孝的。她们都是出身商人家庭,根本用不到用她们去换那一点粮食。卓如孝暗中挑选妇人,并没有能瞒住她们耳目聪慧的丈夫。而那些并不知道卓如孝如此做,是为了巴结上官,还是一个武官的丈夫。

    在知道这件事后,便在第一时间将自己的妻子,送给卓如孝就是为了巴结他,以便将来可以捞取更多的钱。好在她们被送到刘杰府中之后,还没有来得及被刘杰沾染,刘杰便出了事情。实际上除了她们的丈夫之外,眼下还没有被其他人沾染过。但她们对男人也彻底死了心。

    如果太子爷真的要放她们出宫,她们还是出家的好。她们也知道,她们出身商人家庭,虽说不愁吃穿,可在官员的眼中一样太过于卑微。再加上在刘杰府上那么一段经历,不是脏了也脏了,配不上太子爷。哪怕她们并未被刘杰所玷污,可也没有指望过能留在储君身边。

    所以,她们随时可以离开,但再嫁却是坚决不去。她们四个人宁愿后半辈子青灯古佛,却是不愿意再嫁人了。这四个妇人坚决想要出家的态度,让董千红多少有些心软了。这四个妇人年纪都与自己差不多,都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七八。

    虽然不能说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可也算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候。而且这四个妇人,姿色在那群妇人之中,也算是最出挑的那一部分。至于身材更是一流。那处丰盈之处,貌似比自己还要大一些,可谓是异常的动人。别说男人了,就是自己一个女人也心动不已。

    还算年轻的她们,如果余生真的青灯古佛,那就太可惜了。再想想这段日子里面,黄琼经常不能尽兴。董千红便有些动了心,打算将四个妇人留下来。反正只留下四个,黄琼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应。不过她也丑话先说到了前面,能不能留下取决的不是她,而是那位爷。

    而为了留下这四个人,在当夜董千红便安排四女,与顾氏三女一同侍寝。黄琼去顾氏那里的时候,见到这四个妇人倒是吓了一跳,以为董千红在行辕时老毛病又犯了,碰都没有碰那四个妇人。直到接到消息的董千红,赶来好一番解释,黄琼心中的怒气才略微消散了一些。

    黄琼生气不是别的原因,是因为董千红在这件事上的自作主张。自己都已经一再表示,身边从刘杰府中,带过来的那些妇人一个都不要留,全部都给打发出去,她却依旧留下了四个。这不是让自己打自己嘴巴吗?平日里面,黄琼对董千红很是有些骄纵,从不对她发火。

    即便在行辕的时候,董千红有些事情做的很过火。就像那个张经历来接人的时候,她明知道人家的丈夫和兄长,就在行辕门外等着接人。却依旧将两个妇人送到书房之中侍奉自己,还瞒着自己不告诉自己。直到自己尽兴之后,才告诉自己接她们的人,就等在行辕的门外。

    还问自己,这么做刺激不刺激?而自己当时根本就不知道,结果两个妇人在离去的时候,两处都被自己占有的两人,都是被几个人扶着出的门。搞得很是有几日,行辕之中的人看自己,眼光都有些那啥,以为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呢。弄的自己,当时很是有些尴尬。

    黄琼这次难得对董千红发火,倒不是黄琼有意的为难董千红。对于董千红,黄琼实际上还是很宠爱的。但有些规矩,该立还是要立起来的。她的这种做法,在西京倒是无所谓,可回到京兆就不行了。京兆那里有着自己一大群,有名分的、没名分,公开的、不能公开的妻妾。

    其中,司徒唤霜不是那种计较的人,而何瑶与吴氏姐妹质朴些,林婉清几女还都年轻,都是心思相对单纯的人。可段锦、林含烟、蜀王妃,外加刘氏姑侄,可都不是善茬子。不仅手腕有,心思也是腹黑的很。段锦眼睛里面揉不得一粒沙子,林含烟看着无害,可手腕黑着呢。

    那位蜀王妃别看平时柔柔弱弱的,可也不是一个寻常人。刘氏二女,一样手腕多多。大家因为关上门都是自家姐妹,也是为了自己这个做丈夫或是情人的,才相互包容。董千红到京城之后,老老实实的还好。若是任着眼下她的性子来,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她自己。

    到时候别说别人了,就林含烟一个人,就能轻松她整个半死。她这前枢密使的养女,就算在朝中有一定关系。可死知府不如活老鼠的现状之下,谁又会为她出头。更何况涉及到自己的家务事,又有那个人敢为参合进来为她出头?就算老爷子想要干涉,都未必能开得了口。

    董千红虽说很聪慧,可毕竟经历东西还少。在玩心机方面,也太过于稚嫩。与林含烟几女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尤其是林含烟与段锦,现在是对这个没有兴趣,也不愿意挑起家中不和。自身也是心地善良之人,也不太喜欢争宠,否则就董千红现在情况,回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当然,董千红眼下这个有些骄纵,甚至任性,为了讨好自己更是有些不择手段。这其中,除了她自己本身危机感很重之外,自己的宠爱也是一个原因。再加上如今自己身边诸女之中,也没有人与她争,所以这段日子里面,养成她多少有些自以为是,喜欢擅自做主的毛病。

    而且黄琼还发现,董千红跟随自己入宫日子不长,但却是与太极宫那位李姓太监总管,走的有些近。那位太监总管,时不时请示这个、请示那个,直接将她当成了如今自己身边主事的人。宫内的太监宫女, 对她也多少有些巴结,都养成了她现在多少有些自以为是的脾气。

    这个脾气,黄琼认为必须要改。在西京她可以做老大,一些事情上可以擅作主张,但是回京之后不行。自己如果不想回京之后家宅不宁,董千红这个毛病必须要煞一煞。否则长此以往下去,脾气一旦养成就难以改回来了。回京后,在给自己搞出什么事情来,闹的家宅不宁。。

    这是为了稳定后宅,更是为了她好。这才是有了黄琼借题发挥,在这件事情上极其罕见,向董千红发火的真正原因。哪怕黄琼也知道,董千红弄出这些事情,主要还是想要讨好自己。可有些东西,一旦开了一个头就很难收住了。黄琼认为这也算是,给董千红一个教训。

    看着董千红解释时,可怜兮兮的样子,再加上顾氏三女求情,黄琼最终还是同意了留下四女。不过在答应四女留下后,他也派人去四女家乡,好好的调查四女的身份。不是她不相信,这四个妇人他之前并没有碰过。因为这四女气质,跟那些普通妇人相比,太过于不一样了。

    甚至一看,就不是小户人家出身。虽说未必是高门大户,但也绝对不是普通人家出身。所以这四个妇人,是那些妇人之中仅有他没碰过的。也没有安排她们在书房,或是万春殿服侍。只是让她们跟着董千红,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而已。而在打发出宫的人中,重点便是这四个。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董千红看起来行事稳重,甚至有些泼辣,可为人却是如此心软。这四个妇人一哭,便放松了警戒。别人都没有留下来,却偏偏留下了这四个。这一点,倒是让黄琼很是有些无语。因为这件事,黄琼很是给了董千红几天冷脸子看,也没有去她的寝殿。

    而在没有摸清楚四女的真实身份前,黄琼到底还是没有碰这四个妇人。叮嘱董千红,给这个四个妇人另找住处后,有些多少感觉扫兴的黄琼,那一夜极其罕见没有折腾三女。草草的洗漱之后,便在顾氏服侍之下便休息了。而三女也没敢打搅他,只是依偎在他身边睡下。

    第二天早上,起身后的黄琼,批了一阵子奏折感觉到心情多少有些烦闷。便叫上了眼下实际成了他秘书的刘昌,去逛逛西京城。虽说已经是第二次来西京,这次来西京更是已经住了不少日子。可黄琼还是第一次,来逛这座连同割据政权都算在内,号称十三朝故都。

    如今更是保持了盛唐时风貌,甚至比自己前世仅存记忆中西安城,还要庞大许多。显得气势极其恢弘,便是京兆也颇不如的西京城。而如今这座西京,虽说不是大齐朝正都,但还是大齐朝留都。自本朝数次大败吐蕃,重新打通西域之后,更是重新成为丝绸之路的.asxs.。

    不仅太极宫、大明宫两座宫殿保持完整,而且城内宗庙与各种皇家建筑,也保持着基本的完整。与晚唐时期,曾经在齐唐之战中,多次在战火之中遭遇到毁灭性破坏。居民,更是十不剩下三四,几乎成了一座大废墟。太宗皇帝迁都时,耗费了大量心血重建的京兆府相比。

第七百零五章 百年老店

    眼下这座西京不仅保存了更为完整的前唐风貌,而且显得更加的辉煌,同时也更加的繁华。虽说去岁,包括长安在内的整个陕西路,遭受了严重的额旱灾。可这座大齐朝的西京,也是大齐朝最大的城市,依旧显得繁华无比。黄琼一路上行来,当真是车如流水马如龙。

    而作为丝绸之路的.asxs.,这座城市之内与京兆相比,因为有大量胡人村庄,更多了一些异域风情。街面上,更是人潮涌动,到处都是人。街道两侧,西京之中诸勋贵的奢华府邸,与高档酒楼商铺一座连着一座。繁华却也不失热闹大街上,到处都是小贩熙熙攘攘的叫卖声。

    出宫后,黄琼没有骑马,一路上就这么安步当车。面对繁华的街市,就好像一个傻子一样,东凑凑、西看看,总有一种眼睛不够用的感觉。而相对繁华背后掩饰不住的凄凉,整个城市都显示出一种异样疲态的京兆府来说,长安城因为有大量的行脚商与胡商,而显得更加繁华。

    一路走来,黄琼是边走边看。而且不仅仅是看了,这西京城内主要街道、最繁华的地方,就连一些小街小巷都注意到了。相对于出了内城后,外城到处都是流民聚集的京兆府。这长安城内外,却是根本见不到流民。即便是出了内城,外城甚至以为客商更多而繁华更甚。

    走了一上午的黄琼,腹中有些饥渴的黄琼。见到路边一处饭馆,虽说面积不大,但却是很干净。便带着刘昌,还有两个跟着的侍卫走了进去。而店内的小二,见到身上服色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知道来了贵客的黄琼一行人之后,连忙脸上堆满了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这些小二哥,眼睛都尖的很。再加上这里是大齐朝西京,这王公显贵看多了,眼神更是锐利无比。这群人中,其他的人穿的都是普通的羊皮袍子。穿羊皮袍子,在这西京城并不稀罕,倒是看不出来什么。但领头这个人虽说年轻,外面穿的也不过是一件,看起来普通蒙面袍子。

    可这个小二却是从这件袍子袖口,露出的不多皮裘看得出,这个人穿的是貂皮袍子。而且那露出的不多,只有一圈的皮裘,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这件袍子不仅是由貂皮制成,而且还是上好紫貂皮。蒙面的,也是上好的蜀锦。这一件袍子没有一个几千贯,根本就下不来。

    再加上这个年轻人不凡的气质,店小二一照面,便知道遇到了贵客了。所以不仅一张脸上堆满了笑容,不是一般的殷勤。手脚更是勤快的很,上来就要向雅间里面让。只是小二想要将黄琼一行人,往雅间让的想法。黄琼却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就坐在大堂之中便可。

    示意几个人不要分什么尊卑,都坐下之后,黄琼将手伸向小二,在得知他们就在大堂上用餐之后,立马殷勤端来的炭火上边暖手,边对刘昌笑道:“刘兄,你也知道寡,我自幼生活在这京兆,这长安城还是第一次来。你在这里生活多年,对于我们来说也算是半个地主。”

    “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有这特色一些的,你看着安排就是了。你也知道,里面的那些东西,都是糊弄人的。看起来弄的奢侈无比,可这口味上最多也就是不难吃。就这你还不能说那些奴才不尽兴,谁让他们是厨子。我现在算是看透了,这人世间百业家里面的厨子最大。”

    “是谁都敢糊弄。我到西京城这段日子,是日子过的一天不如一天。刘家的那个厨子,做的饭还算对付。可搬回家里面,家中的那些厨子就太糊弄人了。这几天,吃的我胃口都有些倒了。今儿出来,一方面看看这西京的风景,一方面也是占你这个老西京的光,可以解解馋。”

    听到黄琼调侃太极宫的御膳房做菜难吃,刘昌也只能摇头苦笑。宫中的御膳上百年不变的口味,甚至几十年不变的菜色,之前刘昌也听说一些。那一日,陪着这位爷在万春殿用膳,让还是第一次吃御膳的他,的确认为宫中那些厨子的厨艺,还不如自己夫人手艺好。

    那菜里面,不仅淡的就好像没有放盐一样,而且那个味道,一句话还是算了吧。直到那顿饭吃完,刘昌才知道以往皇帝巡幸西京的时候,那些有资格赴宴的大佬们,为何视吃御宴为一种苦差事了。那玩意实在没有啥可吃的,对那些食不厌精的大佬们来说,估计更是遭遇。

    不过虽说这位爷说的是实话,也是赞同的。可满天下敢公开如此挑剔的,也就面前这位爷了。只是心中是这么想的,可面上刘昌却是没有任何的表露。而是笑道:“那好,在下就在小爷面前献丑了。在下虽说不是这西京土生土长的人,可毕竟在西京待了七八年。”

    说罢,对着小二道:“来两斤胡饼,三斤手把肉、一只葫芦鸡、一个羊皮花丝,一个奶汤锅子鱼,酿金钱发菜。你看着再添置两凉两热四个素菜,再来一大碗羊汤,要用羊杂别只用羊肺。酒水就不要上了,沏上一壶好茶过来便是。手脚麻利点,上菜快一点。”

    吩咐完小二之后,刘昌才道:“小爷,这葫芦鸡、羊皮花丝,还有奶汤锅子鱼,可都是西京城内,自前唐就流传下来的名菜,一会你尝尝就知道了。也不知道,这家店做的地道不地道。不过,这家店看起来不是很显眼,这大中午的人流也不多,口味未必有内城的地道。”

    刘昌这番话音落下,那个正端着茶送上来的小二却不是愿意了。刘昌当着贵客的面,评价自己店的特色不地道,这不等于当着自己的面,砸着本店的招牌吗?便急忙的道:“这位客官老爷,您可不能这么说。本店平日里面,您这个时候来,说实在的,别说楼上的雅间。”

    “就是这楼下的大堂,您都得排上好些时候的队。这满长安城谁不知道,本店别看铺面,与内城的那些大酒楼比不了,可本店的羊肉是一绝?手把肉、手把排,还有大锅吊着的羊汤,每天要杀十几口羊都不够卖的。不信,您可以出去看看,本店的招牌还是太祖年间皮相所提。”

    “要知道,皮日休皮相爷,可是太祖年间有名的大诗人。若不是本店的肉对了他老人家的口味,他以中枢门下平章事,尚书右丞的身份,能给太祖军中一退伍老卒提写店名?要知道,当年皮老相爷发迹之后,多少人捧着钱请老相爷题写一副字,老相爷都从来没有答应过。”

    “这满长安城内,老相爷题写招牌的,小店是唯一的一家。而自当年老掌柜跟着齐军进长安,开了这家店后,生意一直都兴隆无比。本店自开张以来,百余年下来这炖肉锅下面的火,就从来没熄灭过。作料,也从来都没有换过。这每日的客人推都推不开,味道不好可能吗?”

    听到这个小二这番话,黄琼与刘昌不由得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了店门外的招牌上。仔细一看,这家店的招牌,果然是齐唐交替时期大诗人。自浙江从龙,先后任翰林学士、礼部尚书,中枢门下平章事、尚书右丞,为本朝文官封爵第一人,钦封承宣伯的皮日休。

    只是收回眼光之后,黄琼却是有些好奇的道:“既然贵店平日里如此的高朋满座,怎么今儿却是这门前冷落车马稀?若是贵店的羊肉,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在这长安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正是饭点的时刻,怎么连一桌客人都看不到?该不会是小二哥,你在吹牛吧。”

    黄琼的话音落下,听到自己之前那番话被说成吹牛,那个小二脸色不由得涨得通红。只是他正好驳斥黄琼的时候,身后却传来掌柜的声音:“别在这里叨扰客官,还不去看看后面菜好了没有?这几位客官,一看便是高贵之人,你在这里絮絮叨叨,也不怕污了几位老爷的耳?”

    掌柜的发话,小二不敢不从。只能垂头丧气的,去后厨为这仅有一桌客户催菜去了。见到掌柜的不想让小二继续说下去,黄琼却是笑了笑道:“掌柜的,我们又不是官府的人,没有什么好忌讳的。闲扯一阵也算是放松一下,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得一个乐子而已。”

    对于黄琼的话,这个有些上了岁数的老掌柜,却是摇头道:“几位大老爷说笑了,您这身份、气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车船店脚衙都是下作之人。在您耳边,唠叨这些岂不是污了大老爷耳朵。更何况,您是什么人小的不清楚。可您身边这位刘评事,小的还是认识的。”

    “这位大老爷,能让一个七品官如此的恭敬,这身份想必不简单。这位大老爷又看着面生,听大老爷之前话,像是京里面来的。再加上这一身别说普通人家,便是寻常高官显贵人家,都穿不起的紫貂裘。再加上身边这位刘大人,大老爷这身份恐怕不是亲王,也是一个郡王。”

    “有些话,您当成一个乐子。可对小的们来说,那搞不好就是全家人命,甚至还要连累东家。所以,您到了小的店里面,该吃吃、该喝喝,小店一概都可以免单。可您不要拿着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寻乐子成吗?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您当一个笑话,可别人听了去就未必了。”

    说罢这番话后,这位掌柜看着端着菜已经过来的小二,叹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小二则手脚麻利的布菜,只是黄琼再问什么却是也都不说了。无论是黄琼,还是刘昌都没有料到,自己身份居然被人看出来了。虽说真正认出自己是,可却也猜了一个差不多。

    此事后,相对于有些内敛的刘昌,黄琼反倒是对这家店的兴趣更浓一些。在一阵有些尴尬的沉默之后,本不想饮酒的黄琼见到菜上来了,尝一口之后果然羊肉极其美味,再喝一口羊汤,也是入味三分。而且其他的菜色也相当的不错,尤其是那道凉拌菜心,味道相当的爽口。

第七百零六章 极贵之人

    在与刘昌不约而同喊了一声好之后,黄琼对着刘昌道:“久闻先生本是喜好杯中之物,今儿有如此美味,若是不斟上几杯倒是可惜了这些菜色了。看看这店里面,有什么好酒没有。若是有,我与先生对酌几杯。今儿难得放松,不用顾忌我,先生但凡开怀畅饮便可。”

    说罢,黄琼摆了摆手制止了刘昌规劝的想法,直接吩咐跟在他身边的高怀远,去柜台上看看有什么好酒没有,若是有便来上一坛子后才指了指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飘落的雪花:“有雪无酒使人俗。今儿不仅有雪,又有如此美味,不浮上一大白岂不可惜?”

    顺着黄琼的手指,刘昌看着外面飘飘扬扬的雪花,却是不由得欣喜道:“小爷,这场雪好啊。现在看,这场雪肯定小不了。有了这场雪,明年不用担心有春旱了,更不用担心明年会起蝗灾了。若是这陕西路都下了雪,明年这收成肯定差不了。陕西的旱情,就完全解除了。”

    “有了这场雪,小爷也不用苦心筹划,为陕西路筹集来年的粮食了。陕西路的灾民,明年不用再出去逃荒了。这可是大喜事,当真值得浮上一大白。至于什么有雪无酒使人俗的话,在下本就是一个俗人,可没有那么高雅。”说到这里,刘昌看着外面的雪,不由得哈哈大笑。

    而黄琼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刘昌,这场降雪带来的欣喜,没有半点的虚情假意。若不是坐在自己面前,怕所谓的失仪,恐怕都要跑出去了,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看来此人虽说历经磨难,却还保留着一丝赤子的心态。而且至少对于县一级的政务,还是相当的了解。

    就在黄琼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高怀远捧来一小坛酒过来:“爷,这里没有上好的蜀中佳酿。最好的酒,就是这种出自凤翔府的柳林酒,也不知道您用的惯用不惯。不过,听老板说,这酒是陕西路最好的地产酒了,还说什么这是天下名酒之一。不过我不饮酒,不知道好坏。”

    听到高怀远的回答,黄琼倒是摆了摆手笑道:“你个傻小子,亏你还是自幼过的都是钟鸣鼎食的生活,真不知道你这在府中的日子,究竟是怎么过的。这柳林酒可是好酒。当年前唐名士裴行俭,还专门为这种酒做过一首诗。相对蜀中佳酿,这种酒口感更加的绵和一些。”

    亲手接过酒打开闻了一闻,黄琼对着高怀远笑道:“这酒至少五年了,当真是地道好酒。来来坐下,你也尝尝。既然选择做了武官,就该放放你骨子里面的文人架子。当武将的不会喝酒那行?别说你的同僚,就是你的部下都会看不起你的。当兵的,跟酒较劲就不值得了。”

    “古人都知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我虽说不喜欢酗酒之人,可对于男人喝酒,却是从不反对。酒桌上是可以交朋友的。你要与你七舅也学学,他那些酒桌上,结交的狐朋狗友出身低了一些,可都跟你七舅是过名的交情。只要知道节制,喝一点没有坏处。”

    黄琼的话说罢,高怀远却是脑袋摇得与拨浪鼓一样道:“爷,我是真的不会喝酒。因为父亲的身子,就是饮酒饮坏的,所以从小母亲就严禁我饮酒,甚至平日在府中,我的面前从不允许出现酒水。我到现在从未喝过酒。再说,我们两个都喝酒,万一醉了谁又来保护您?”

    高怀远的死活不肯,还有他对自己的称呼,黄琼却是有些头疼的道:“这是在外面,又不是在家里面。与你说过多少次了,没有外人的时候,你还是喊我做舅舅。刘大人又不是为人,你如此拘谨作甚?还有,这里是大齐朝的西京,谁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在这里图谋不轨?”

    说罢,拿起刚温好的酒,亲手给高怀远和另外一个侍卫,每人都倒了一碗酒。给刘昌更是到了满满的一碗酒。上酒时,黄琼嫌酒盅太小没有劲,所以特地吩咐了小二,给每人上几个酒盏,也就是酒碗。酒倒下去,本就喜好这种刘伶之物的刘昌,虽说一直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可刘昌这腹中的酒虫,却是早被扑鼻而来的酒香勾出来了。这种酒虽说陕西路的地产酒,产地就在距离长安不远的凤翔。可这种酒自前唐以来,便一直都是贡酒。再加上产量不高,在陕西路倒是价格有些不菲。他俸禄微薄,家中负担又重,平日又那里买的起这种好酒。

    更何况,今儿这店家里面,居然有这五年陈酿,平日里面更是求之不得。至于这酒是不是五年陈酿,早在黄琼揭开酒坛子上的盖子时,扑鼻而来的酒香气就告诉他,这酒绝对真的是五年陈酿。要知道,这种五年陈酿的柳林酒,在这长安城内这么三斤装多的一坛就要千金。

    虽说这位太子爷,给自己亲自倒酒,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可实在架不住扑鼻而来的酒香,刘昌当即便举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后,才放下道:“这五年陈酿的柳林酒,果真名不虚传。”

    只是话音落下,却看到太子爷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时,想起刚刚的失态,明显老脸一红道:“在下有些失态了,还请小爷见谅。在下平日里面没有什么爱好,一个是围棋,一个便是这刘伶之物。只是在下平日里面,就那么一点钱粮的俸禄,根本买不起稍微好一点的酒。”

    “只能打点最廉价的酒解解馋,便是这样也只肯喝个二三两。这种柳林酒,在下是断然买不起的。更别提,这五年陈酿了,平日里面更是见都没有见过。今儿见到这种难得一见的好酒,所以有些失态,还请小爷多多见谅。小爷也尝尝,这柳林酒在京兆可是很难见到的。”

    对于刘昌的解释,黄琼笑笑摆了摆手道:“我刚刚说了,先生今儿只管尽兴开怀畅饮,无所谓见谅不见谅的。佳酿虽好,还得遇到识货人不是?来先生,瑞安,还有这位兄弟,都举起杯来,先为今儿的这场雪,为了明年陕西不再出旱灾,咱们一同来浮上一大白。”

    说罢,举起面前的酒碗,直接便一口干了。放下酒碗之后,黄琼不由得赞道:“果然是难得的好酒。虽说不如蜀中佳酿,没有那种入口之后辛辣和劲头十足,可却也是入口绵和,论起回味悠长来更胜之。便是我这种不喜欢饮酒之人,也难得喜欢上了。来来,在来上一碗。”

    不过,相对于对这种酒赞叹不已的黄琼与刘昌,还是第一次喝酒的高怀远,却是被并不太算是辛辣的酒水,给呛得咳了好大一会才平息下来。对于高怀远的表现,黄琼却是摇了摇头,又给他倒了满满的一碗酒道:“你呀,这个样子那行?不会饮酒,将来怎么与同僚打交道?”

    之前那一碗,高怀远都是勉强才喝下去的。他虽说年轻,可君有赐不敢辞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所以尽管不会喝酒,可也硬着头皮喝了下去。可见到黄琼再一次倒的满满一碗酒,此刻的胸口火烧火燎的他,脸却都吓得有些白了。他是真的喝不下去了,也真的不敢再喝了。

    好在,这次黄琼没有为难他,只是让他跟着慢慢的喝,至少是一点点的适应。高怀远不敢放开了喝,另外一名侍卫酒量虽说比他大的多,可职责所在更不敢放开了喝。高怀远只是临时抽调在这位太子爷身边做侍卫的,自己可是正儿八经是这位太子爷的侍卫,还是贴身侍卫。

    若是被上面知道,太子爷微服私访自己没有拦着,就已经说不清楚了。若是在被上面知道,自己在工作时间饮酒,这个七品带刀侍卫的职务,自己可就别要了。甚至全家会不会被发配的陇右去啃沙子,自己都不知道。若是这位太子爷在擦破点皮,自己脑袋就更不要想着要了。

    所以,趁着黄琼的注意力都在高怀远与刘昌身上,他只是微微的一抿。后面的酒,也都是照此办理。哪怕他也被这五年陈酿的柳林酒,扑鼻而来的酒香给勾引的馋虫都要跑出来了。可毕竟职责所在,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放开狂饮。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酒水兴叹。

    其实这个侍卫的小动作,又那里瞒得过黄琼?只是并不是真心实意,要灌这两人酒的他,并未挑明罢了。虽说他并不需要高怀远二人,真正的来保护他什么。可毕竟那是他们的职责,更是他们的工作。自己总不能让下面的人,养成在工作时间饮酒的坏习惯吧。

    而黄琼本人,对这些低度酒并无什么兴趣。这种柳林酒,也就是三十度顶大天了。不过相对于现在更为普遍的各种果子酒,黄酒等度数更低的酒来说,度数略微偏高罢了。与蜀中白酒,还是没有办法相比的。再加上本身就对饮酒没有什么兴趣,黄琼其实也并不喜欢喝。

    他如此做,只不过是为了钓鱼罢了。喝了一小会,感觉没有什么兴趣的黄琼,除了放任刘昌痛饮之外,自己却是越喝越少。最终放下酒碗,对着那边也被这边的酒香,勾引的鼻子一直在抽动的掌柜道:“掌柜的,这两个家伙酒量太差劲,我与刘先生两个人也喝不起来。”

    “不如掌柜的,也一起来喝上一杯可好?看掌柜的也是雅兴之人,反正你这里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客人,一起来饮一杯。放心,待会会钞的时候,保证不会少你一个大子。你这店里面的这肉是好肉,酒也是好酒,若是没有几个知酒的人共饮,这酒喝的也当真有些无趣。”

    听到黄琼的邀请,这个掌柜的犹豫了好大一会,最终还是过来坐下。除了也被这柳林酒给勾引住之外,更多的是不想得罪黄琼这位贵人。尽管黄琼一直没有表露身份,可他也看得出黄琼不会是那种商人,他身上没有那种商贾的气息。但绝对是一个贵人,还是那种极贵之人。

第七百零七章 政绩工程

    若是自己得罪了他,让这家店关门只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就算是这西京城内,不少的名门大户都是自己的客户,可未必都能救得了自己。这个人虽然年轻,可偶尔显露出来的霸气,与那种一看便是久居上位养成的气质,一看就不是那种公侯世家出身的人,可以养成的气质。

    在一想,如今当朝储君便在这西京城内。虽说一国太子,不可能出现在自己这家小店里面,可万一是他的兄弟或是堂兄弟呢?这算下来不是亲王,便是一个郡王。这种皇亲国戚,又岂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都说人老精、鬼老滑,此话当真不假,这个掌柜的眼睛可谓毒辣的很。

    虽说没有看出眼前这一位,就是如今当朝刚出炉的储君。更没有想到,当朝太子真的来他的府邸了。可他这双老眼却看出了,黄琼应该是皇室的子弟。甚至都判断出,面前这位年轻人,极有可能是一位亲王。所以,黄琼的邀请,虽说有些不情愿,但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只是黄琼要给他倒酒时,他却是死活不让,自己动手倒了一碗酒。恭敬的与黄琼、刘昌碰了一下之后,一口干了后叹息道:“这五年陈酿的柳林酒,当真是这世上难得的好酒。便是我在这家店,整整做了三十年,做跑堂做了十年,做到掌柜做了二十年,也还是第一次喝到。”

    “今年年初,东家偶尔得了十坛这酒,除了留下三坛自己喝之外,都拿到店里面卖。只可惜价格太贵,就这么三斤装的便要三百贯一坛。东家又不肯让散卖,只允许整坛卖。所以至今也不过卖出了三坛,到如今还剩下四坛子在店中。小的也是闻名已久,可却一直无缘品尝。”

    “说句不怕让大老爷见笑的话,小的平日里面虽说不是嗜酒之人,可这五年陈酿的柳林酒实在太过难得。之前这位大老爷开坛的时候,便是小的也被这酒香给吸引住了。心中也想着,若是能让我饮上一碗,平生也算是足以。却没有想到,这么快便借着贵人的光饮上此酒。”

    对于掌柜的回答,黄琼倒是一笑了然。其后,便是各种劝酒。而已经跟了他几日的刘昌猜测出他心思之后,也是频频举杯。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帮这位太子爷套话,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解馋。那一坛酒,黄琼几乎可以说没有喝上几口,大半都是进了刘昌与掌柜二人的口中。

    尽管内心之中对于黄琼一直都很防备,在开始回答黄琼问题的时候,一直都很小心谨慎。可却没有想到在他坐下之后,黄琼除了谈及美酒、美食的事情之外,政事上一点都没有谈及。对于他原本应该车水马龙的店,为何今日却是门前冷落车马稀的事情,更是闭口不谈。

    黄琼的刻意不提,再加上平易近人的态度,让这位自以为人老成精的掌柜,慢慢的放下了防备。再加上实在抵御不了这美酒的诱惑,以及黄琼花样百出劝酒方式之下,不由自主的慢慢的越喝越多。这柳林酒再比不上蜀中白酒度数高,可他不管怎么说也是酒,也是有度数的。

    一斤多酒下肚后,不用黄琼刻意套话,这位舌头已经大了的老掌柜,便有什么说什么了。直言告诉黄琼,他们家店之所以现在没有客人,是因为府尹大老爷这几日的布告。府尹大老爷,明令近日因为储君在西京城内,外城的店铺要继续开张,但不允许接待任何客人。

    所有的客人无论是饮酒,还是寻欢作乐或是购物,都一律要进内城。若是外城那家店铺不开张,或是擅自接待客人,一律以大不敬论处。对于这道布告,这位掌柜很愤怒。他直言说这是那位长安府尹,在刻意营造西京繁华。是做给太子爷看,告诉太子爷他的政绩如何好。

    即便是在这大灾之年,西京在他治理之下,也丝毫不比往日差。反正那位储君,整日里面在太极宫内。即便是出宫,尊腿轻易也不会,迈到治安和环境都比较差的外城来。只要内城做足了架子就够了,只要等到太子爷离开之后,长安府会给他们减免一定的酒税作为补偿的。

    至于为何在这种情况之下,还坚持让他们开张,是为了担心万一,毕竟天威难测。谁也保不准,太子爷就真的一步不会到外城来。更为了避免,太子爷身边的人来外城办差,或是做其他的事情。看到店铺都关张,想买的东西买不到之后,在太子爷面前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

    在这个掌柜的看来,其实这位长安府尹,其实官品和能力都不错,就是太有些过于急功近利了。因为在府尹位置上已经做满一任了,不想给平调到那个清水衙门,还是想要升一级。所以才在如今这位掌握着实权的储君,在西京这段日子里面,想方设法给自己擦胭抹粉。

    刻意营造西京的繁华,以便为自己升官创造便利。毕竟职位不一样,眼光也是不一样的。作为从三品的长安府尹,对朝廷下发明折与邸报都能接触到的他,自认对这位太子爷有更深刻理解。认为这位太子爷很讨厌,那些什么祥瑞、请安一类的花架子,反倒是很重视民生。

    所以,这位府尹大老爷,也不知道听了那位师爷的话,才弄出这么一手。就是为了给太子爷,留下一个好印象。按照本朝惯例,无论几等,知府一律为正四品官员。但京兆府与长安府这两个京府,主官称府尹而不是知府,在品级上比其他知府高一级,都是正三品的实缺。

    长安知府离任,可以平调六部当侍郎,也可以转任诸路的转运使和按察使这样实权缺。当然,也可以调任左右参政、学政这样没有实权,或是调往京中任光禄寺、鸿胪寺,司农寺、太常寺、太仆寺等九寺这样的清水衙门。也可以升上一级,到那个路任安抚使,或是大学士。

    传说这位知府大老爷,要以三品衔平调太仆寺正卿。可他却不甘心调任这样的清水衙门,更不甘心自己做了一任之后的正三品,调任之后还是正三品。所以才想着趁着太子在西京期间,搞出这么一出事情来。毕竟这位储君手中真正的实权,可不是他前任那个空架子相比的。

    如果这位储君能够帮着自己说话,就算调任不了六部尚书,哪怕平调到那个路任转运使,也比在那个清水衙门中苦熬强的多。太仆寺是管什么的?太仆寺原本还管着群牧监,以及皇帝车驾,可本朝养马事务划归了兵部。现在的太仆寺,实际上除了皇帝的车驾什么都管不到。

    可就这一摊,宫内还有着内侍省在管,基本用不到。所以太仆寺在本朝,号称与管皇帝仪仗,其实大部分一样都归内侍省管的卫尉寺,管农的,但原本历朝历代所管的粮仓,在本朝却划归了户部的司农寺。还有只管老学究和赞导相礼,但大部分都是礼部在管的鸿胪寺。

    号称本朝最穷、最闲,也是最冷的四大衙门。甚至还不如翰林院,或是詹事府詹事都不如。那两个衙门虽说穷了一些,可一个是皇帝身边的人,一个是储君身边的人。穷虽说穷了一些,可一旦熬过来飞黄腾达都指日可待。很多官员宁肯放着六部主事,或是四品知府都不愿意做。

    也想方设去这两个衙门,做一个翰林或是一个少詹事。尤其是那些进士及第,所谓正牌子出身的官员。调入翰林院,想的都快发疯了。这个太仆寺看着高大上,实则大部分时间连皇帝边都摸不到。除了几乎所有京官都要参加的大朝会之外,便是连听政与常朝都不用去。

    更别提与同样为九寺之中的,管着府库和贸易事宜的太府寺,管着案子的大理寺,管着侍卫御膳的光禄寺都不如。这三寺虽说实权也不大,可架不住肥啊。大理寺每年管着秋决,还有三司会审的事情,一个案子下来便是脑满肠肥。一场御膳下来,光禄寺可以进账多少?

    这满天下的人,又有那个敢与皇帝算请客花了多少钱?更别提管着天下贸易的太府寺了。太仆寺正卿这个位置,看起来位高,可做起来实在没有什么滋味。如今这位储君大权在握,动动手指,就能将自己从冷板凳上拉回来。既然这位储君重视民生,就给他搞出一出戏来。

    只要他满意了,这个冷板凳想必就会换人做了。所以,这位长安府尹,才搞出了这么一出来,就是想让这位储君满意,给自己换一个位置。可他想着升官,却不想想这些店铺,按照他这个做法,一天得损失多少?若是这位太子爷,在西京待上一年,这店家不得都破产?

    自己这座店,好赖房子是东家自己的,用不到额外出房租钱。可这临街上的商铺,有多少家房子都是租的。这没有了进项,可房租却是一文钱都不能免。还有人工钱,不让关门,人家伙计做一天事,就得给一天的钱。若是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恐怕有的铺子支持不了多久了。

    听到这个老掌柜带着六分醉意的话,黄琼的脸色却是多少有些铁青。他没有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位长安府尹居然为了给自己政绩擦胭抹粉,搞出这么一出来。自己重视民生,他倒好,为了所谓的投其所好,逼着店家即得开张,还不许正常接待客人,逼着去内城。

    既然这样,那么自己倒是得好好的,给他找一个位置了。既然太常寺正卿,他嫌弃是清水衙门不愿意去,想要去一个有实权地方。这好办,那就让他去换一个地方做知府吧。好像陇右甘州,现在还缺一个知府。他既然想要有实权,那自己就给他实权,一个甘州知府不错了。

    想到这里,黄琼淡淡一笑。只是他这个笑,已经醉了的刘昌,还有那位掌柜没有看到。而看到的高怀远这两个侍卫,却被他这个淡笑弄的心惊胆战。高怀远觉得,自己这位舅父大人,这花样实在太多了。想要套话不明说,等人家放松警惕后,几杯酒便什么都知道了。

第七百零八章 灯下美人

    这些日子,也多少摸到了自己这位舅舅脾气的高还远,知道这位舅父性格,既然已经个知道这件事,断然没有不管的道理。而他此刻脸上露出这一丝笑容,虽说看起来很平淡,可其中怎么感觉,都怎么让人有种毛骨悚然。恐怕在心中指不定,给了那个长安府尹设了什么套?

    想到这里,高怀远在心中不由得给那位长安府尹,点上了一排蜡,默了一声的哀。那个长安尹想要升官,不想去清水衙门坐冷板凳,这不是什么大的事情。是个人,都会有自己想法的,这都很正常。可你搞什么不好,非要搞这种弄虚作假,专门用来糊弄上意的东西。

    却是岂不知,这位新出炉的当朝太子爷,最讨厌的便是下面的人弄虚作假,为了应和上意不择手段。这长安城是大齐朝的西京,城内勋贵世家比比皆是,高门大户、豪商富贾层出不穷。就算是在这大灾之年,你这个长安府尹也是好做的很,为何非要搞出这种事情来?

    你想升官,不想被调到冷板凳,这是人之常情。可讨好上意的办法有千万种,非要搞出来这位太子爷最讨厌的一种。这么做,还不如直接进宫去找这位太子爷,当面锣、对面鼓的,将自己想法都说出来。效果估计都比这么做要好的多。这个做法,完全就是弄巧成拙吗。

    自己这位腹黑的舅舅,别看现在什么都没有说。可事后,不找借口收拾你就不错了。还升官,想要放一个肥缺,不给你贬到黔中路、陇右西部诸州府,广南西路,湖广南路这样的蛮荒之地,就对得起你了。想想原来陕西那位节度副使的下场,你心里面还没有点数吗?

    二人在心中,几乎不约而同的在腹议那位,明显弄巧成拙的长安府尹。但在知道此事真实情况后,此时心事重重的黄琼却没有理会,高怀远二人怎么去想。见到喝到酩酊大醉的刘昌两个人,黄琼摇了摇头。会了账后,他又让高怀远去雇了一辆驴车,将刘昌丢到了车上。

    临走之前,想起刘昌说过自己家境不太好。便又让小二,将店内现有的熟羊肉都打包了,还额外加了十斤的胡饼。又想起这个家伙,喜好这种刘伶之物。便所幸好人做到底,让人将店内还剩下那几坛子,五年陈酿的柳林酒,又加上几坛子西凤好酒,所幸一并都给打包了。

    虽说不太喜欢刘昌饮酒这个嗜好,可黄琼还是知道的,好酒对身体损伤怎么说也比劣质酒好一些。这个刘昌,自己现在使得很顺手,可不想他再喝出什么事情来。原本小二多少还有些质疑他付不出来账,毕竟这些酒价格不菲。之前付那顿餐费,已经是花了小五百贯。

    这几坛子酒,加在一起可小一千贯。其中那几坛子本店自酿的西凤酒,虽说价格不如五年陈酿的柳林酒贵,但却也是这西京城内一定一的好酒。几坛子一样价值不菲,至少一百贯是要的。可当一张一千贯武威钱庄通存通兑的银票,直接放在柜台上后,小二马上闭口不言。

    在吩咐小二,照顾好那位掌柜之后。黄琼几个人,便跟着载着一大包的熟羊肉,外加上几坛子酒,以及醉倒正呼呼大睡的刘昌,一路向着刘昌的家走过去。刘昌住在那里,黄琼自然是不知道的。可如今作为黄琼贴身侍卫的高怀远,因为职责所在,还是清楚刘昌居处所在的。

    刘昌作为一个七品穷京官,因为俸禄低、自己负担又重,又没有什么外快,在水贵三分的内城租不起房子。哪怕朝廷对官员,是提供租房补贴的,也实在租不起内城的房子。所以,他的家也在外城,距离这家店并不是很远。在加上有驴车助力,并没有耗多少时间便赶到了。

    不过,因为这场酒喝的时间太长。等到了刘昌家的时候,此时天已经很晚了。这里虽说因为靠近内城,而白天还算是繁华。但毕竟比不上名门商贾云集的内城,此时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好在那家店的小二极其会来事,在黄琼给了二十贯的赏钱后,马上送了两盏灯笼。

    幸好有了这两盏灯笼相助,黄琼一行人才不用抹黑前进。高怀远上前轻声叫开门,与另外一个侍卫搀扶着还在呼呼大睡的刘昌先走进去。黄琼则拎着一大包的羊肉,跟在后面不急不慢走着。不过进了刘昌家里面,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后,黄琼心中不由得叹息一声。

    难怪京城之中,那些没有家世撑腰,品级又低的京官,拼命的想着某一个外放。这京官,尤其是清水衙门的低级京官,当真是穷的很。虽说本朝俸禄一向可以,在历朝历代不算低了。可这京城的生活,对于那些没有外快的低级京官来说,那些俸禄依旧是只能勉强够用。

    原来自己在郑州与苏进闲谈时,自己曾不止一次提起过,本朝低级京官生活清苦。他当年进士及第留在京城,一直在清水衙门内打转转。非但每年贴补不到家里面,反倒是还需要家中贴补少的时候千把百贯,多的时候几千贯,才能勉强在水贵三分的京兆勉强维持下来。

    这还是他从不走人情,基本上没有人情往来才能坚持下来。也亏得自己家族家底雄厚,虽说百余年传承下来爵位没有了,可家中资产依旧是颇丰,才搭的其自己。而对于那些没有家族支撑的低级京官来说,在京城为官看起来风光。除非在兵部那样的肥缺,否则难熬的很。

    现在看起来,苏进当初并未夸大其词。刘昌一个堂堂的七品大理寺评事,居住的屋子居然只有三间,看起来非常老旧,甚至有些破败的房子。其中一间作为会客室兼书房,另外两间自然是作为他们夫妇与孩子的卧室。这等居住条件在下面,恐怕就连一个县丞都比不上。

    高怀远两个人帮着那位刘夫人,将刘昌搀扶进了屋子之后,便去外面搬东西了。这一路返回,因为有驴车作为脚力,所以黄琼干脆顺路给刘家买了不少的东西。高怀远两个人,又岂敢麻烦黄琼,帮着将这些物品搬运进来?两个人,只能自己动手在脚夫的帮助之下搬运。

    两个人正忙着搬运,那位刘夫人又忙着照料刘昌,孩子可能睡了。家中连一个仆人都没有,黄琼已经进来好大一会,居然连一个沏茶的人都没有。好在黄琼也不讲究这个,虽说因为饮了不少的酒,而多少有些口渴,可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去挑三拣四,难为这家的女主人。

    在高怀远二人忙着搬东西的时候,他就背着手打量着刘昌这间不大的书房之中,四壁摆满的密密麻麻的书。从这间书房之中,相当丰厚的藏书来看。刘昌自谈自己别无他好,唯有读书、围棋、饮酒三大爱好不假。书架上的藏书诸子百家无所不有,居然就连鬼怪小说都有。

    当然更多的,还是各种史书。反正闲着有些无聊,黄琼便顺手抽出了一本晋书读了起来。直到那位刘夫人,将丈夫安排睡下了来到书房,被惊动的黄琼才转过身来。只是当见到这位刘夫人时,饶是现如今各式燕环肥瘦见多了的黄琼,猛然间也不禁有种惊艳的感觉。

    他没有想到,刘昌的夫人如此美貌。虽说隐藏在厚厚的冬装之下,可还是能看得出,身材更是相当的劲爆。虽说生活的磨难,让她的面容多少有些憔悴,但依旧掩饰不住天姿国色。这相貌和身材,不算家中诸女,如今在自己身边的诸女之中,却也只有秦氏可以相比。

    看着面前这个成熟透了的美艳女人,黄琼不由得眼睛都有些直了。眼睛不断的在人家脸上,以及身上扫来扫去。而他面前的刘夫人,见到这位送自己丈夫回来的年轻人,虽说气质不凡。可那双眼睛,总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后来干脆盯着自己某些部位不放,像是一头饿狼一样。

    本就大家闺秀出身的刘妻,被黄琼看向自己别样的眼光,搞得又羞又怒。在心中很是埋怨一番,自己丈夫结交的都是什么人后,轻咳两声才让黄琼从失态之中反应过来。清醒过来的黄琼,不由得有些歉意的轻轻拱了拱手,轻声道:“不好意思嫂夫人,我与刘兄一见如故。

    “本来一时兴起,想让刘兄带着还是第一次来西京的小弟,看看这繁华的西京城。却没有想到在中午用膳的时候,与刘兄谈的过于高兴忘记了克制,而有些饮酒过量,给嫂夫人添了不少的麻烦,还请嫂夫人不要怪罪小弟,更不要怪罪刘兄才是。人逢知己千杯少吗。”

    只是嘴上虽说说着歉意的话,可黄琼那双贼睛,却从来没有停止过,扫视面前这个妇人姣好的身材。听到黄琼的话,被黄琼没有停留狼一样的眼光,打量得的实在有些恼怒的刘妻,虽说因为自身修养而没有发火,而在勉强控制着自己的火气,但语气却是冰冷了下来。

    冷冷的道:“先生能将夫君送回来,而没有因为他酒醉而嫌弃,将其丢在大街上,小妇人已经很是感激了,又岂有怪罪之理?不过,夫君醉酒也是因为先生,所以这个谢字小妇人就不说了。如今天色以晚,舍下实在过于简陋,孤男寡女的又不方便,小妇人就不留先生了。”

    不过刘妻这番实际上,已经是变相在送客的话,此时正在沉溺在眼前这个妇人姿色之中的黄琼,又那里会听话的就此告辞?打定主意,能多赖一会就多赖一会。就算不能真的**,可多看一下灯下美人也好的黄琼却开口道:“嫂夫人,小弟也饮了不少酒,又送尊夫回来。”

    “因为担心刘兄因为天冷冻着,这一路连一口气都没有来得及喘一下。现在走了这么多的路,实在有些口渴。不知道嫂夫人,能不能赏小弟一碗茶,解一解这口中的干渴?小弟与刘兄一见如故,如今第一次登门拜访。嫂夫人总不该吝啬的,连一杯解渴的茶都不愿意上吧。”

第七百零九章 沉迷与敲打

    见到这个家伙死皮赖脸的不肯走,又拿出吝啬这个大帽子压自己。虽说对这个家伙,看向自己的眼光很是讨厌,可毕竟不想得罪丈夫的客人。犹豫了一下,生怕再将这个家伙留下去,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的刘妻,还是为黄琼沏了一杯清茶送到黄琼面前,以便让他尽快的滚蛋。

    原本以为自己丈夫,就在旁边屋子中安睡的情况之下,这个家伙眼光虽说无礼,但未必就敢真的做出某些事情来。不管怎么说,能与丈夫一同饮酒,还让丈夫如此不做防备,喝了这么多酒的人,至少是丈夫可以信任的人。虽说不知道这个家伙,究竟用什么方法迷惑了丈夫。

    可这里是在自己家,这个家伙总不该会毫无忌讳吧。只不过这位刘夫人,想的还是有些单纯了。就在她端着茶走到黄琼身边时候,被鼻子中传来的一股如兰似麝一般的体香,搞得神魂不定,心火直冒的黄琼。突然毫无顾忌的,伸手一把将这个妇人,突然抱到了自己的怀中。

    不顾妇人的拼命挣扎,一边吻住了妇人小嘴,一边手强行伸入了妇人衣襟之中,大势活动起来。被他突然袭击,搞得措手不及的妇人,在反应过来之后拼命的挣扎。只是她又那里是黄琼对手,很快便被黄琼束缚在自己怀中动弹不得,只能靠拼命摇头,试图摆脱开黄琼的吻。

    此时心火上来,实在难以克制的黄琼,又那里顾得上理会这个妇人的反抗。将其翻身压在书房的书案上,几把撕扯开妇人的衣物,撩起自己衣摆便压了上去。只是在最后关头,那个妇人突然转过头道:“你口口声声自称是我夫君的朋友,你如此做对得起我的夫君吗?”

    “你如果现在收手,我保证不会向我夫君提起此事。如果你继续下去,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让我夫君好好的看清楚,你这个所谓朋友的真正为人。我看你今后,如何有面目再见我夫君?都说朋友妻不可欺,你现在的样子和做法,与那些禽兽一样的人还有何区别?”

    这个妇人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直接浇在黄琼头上一般,瞬间便让此时正沉迷于其中的黄琼清醒过来。想起此时正在另一间屋子内,呼呼大睡的刘昌,为自己效力时勤勉的样子,黄琼不由得停下了下来。哪怕他只要往前就那么一点点,便能进入自己刚刚还梦寐以求的地方。

    正像是这个妇人说的那样,自己如此做与禽兽何异?刘昌才华横溢,又是进士及第出身,自己将来要做大用处的。自己如此对待他的妻子,他知道之后又会做如何的感想?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自己不能让自己人寒心的问题。更何况,自己手中可用的人才本就不多。

    只是就这么放弃,这已经到嘴边的肉,又实在有些不甘心的黄琼。将这个妇人抱在怀中,一边手不断的在作恶,一边轻声的在妇人耳边道:“嫂子说的实在没有错,寡人如此做的确有些不地道。可嫂子这么活色生香身子,便是寡人身边美女如云,也没有几个能够比得上的。”

    “如今咱们两个只差这最后的一步,就这么放弃寡人实在有些不甘心。只要嫂子从了寡人这一次,事后寡人定然会好好补偿他的。官位、金钱,他想要什么,寡人便赏给他什么。就算他犯了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寡人也会看在嫂夫人的面上,对他格外网开一面的。”

    说到这里,黄琼又轻轻的在门外蹭了蹭后,语气格外邪气的道:“只要嫂夫人不想,寡人保证这事没有人会知道。今后,寡人保证也一定重用刘昌的。请嫂子放心,寡人绝对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向来都是说到做到。只要嫂子从了寡人,寡人今后一定对得起嫂子。”

    听到黄琼突然改变的自称,这个妇人的神色从愤怒,一下子变成了惊愕。虽说自己丈夫原来只是一个七品官,但并不代表她作为官员的妻子,对朝中一些事物一无所知。寡人是什么人的自称,她还是知道的。眼前这个色狼一样的人,自称自己是寡人,也就意味着他是?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虽说看起来气势不凡,但面貌却是平常。现在更是在非礼自己的年轻人,居然会正是当朝的储君,也是欣赏并简拔自己丈夫的那个人。想想能让自己一贯防备心很重的丈夫,毫无顾忌的喝得如此酩酊大醉的人,除了他如今跟随的太子又会有谁?

    只是这位太子爷,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这哪有一国储君该有的样子,简直就活脱脱的是一头色狼。自己可是他臣子的妻子,他居然对自己如此做,难道他就不担心让自己的部属寒心吗?还有自己都已经年过三十了,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他居然还有这个想法。

    沉浸在惊讶之中的刘妻,几乎忘记了自己与这位储君,正处在一个异常亲密接触,对方的那个东西正顶在自己门户上,只要微微一动,便会突破自己最后一道防线情况之下。直到感受到不对,对方火热已经要破门而入,才清醒过来刘妻,一边急忙又羞又气的拼命推着黄琼。

    一边拼命的摇头道:“不,不行,你是朝廷储君,刘昌是你的臣子,更是我的丈夫。你如此做,是君夺臣妻,这又岂是人君该有的做派?你今后让刘昌如何面对你?你如此做,又与那些无道昏君又有何区别?太子求求你放过我吧,您身边美女如云,又何必非要我一个妇人。”

    只是她不挣扎还好,在两个人只差那么一点点的情况之下,这一挣扎反倒是有些弄巧成拙。原本只是外面徘徊,最多也就是蹭蹭的黄琼,她这一挣扎却是误打误撞的,直接闯了进去。当一阵疼痛后,发现不对的刘妻,生怕近一步引起这位爷的兴致,根本不敢在有任何的挣扎。

    面对这位当朝太子,更怕惊醒沉睡中的丈夫不敢喊叫。只能苦苦哀求黄琼放过她,赶快退出去。而她之所以苦苦哀求,是因为她不想就这么随便,与一个自己还陌生的人,甚至可以说第一次见面的人,有如此超乎寻常,本就不该有的关系。更不想,对不起自己的丈夫。

    另外一方面,与自己丈夫相比,黄琼的那个东西,对于她来说实在太大了,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了。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黄琼便是想停也停不下来了。而那种异样的,根本感受不到曾经生育过两个孩子,层层叠叠的紧致。使得原本就兴致高涨的黄琼,越发停不下来。

    直接一把将其抱在书案上,轻轻压了上去。吻了吻这个妇人娇艳脸庞,轻声的道:“嫂子,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还不如将错就错。请嫂子放心,寡人一定会让嫂子尝到这世上最美妙的感觉。”说罢,也不管妇人的回答,实在已经克制不住的黄琼,直接便开始了动作。

    而在黄琼或是暴风骤雨,或是温柔到极点攻势下,让妇人之前的抗拒,也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平息了下来。甚至到后来,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剧烈感受的她,慢慢也沉迷其中。一手臂膀虽说也曾经有过犹豫,但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不由自主的搂到了这个年轻男人的脖子。

    正像是黄琼说的那样,这个年轻人给了她,自成亲以来从过来没有过,这几年更是从未有过的感受。在适应了之后,这个妇人逐渐也被挑起了兴致。甚至还一度,主动吻上了黄琼的嘴。只是她一个人,又那里应付得了?一直软成了一摊泥一样,黄琼却依旧没有平息下来。

    好在这个男人虽说禽兽了一些,但还算是怜香惜玉。在见到怀中的女人,实在已经无力应付,便是连声音都有些变了,最终还是主动停了下来。尽管没有尽兴,可黄琼还是在事后,温柔的将女人的衣物穿好。将已经经受不住疲惫,沉沉睡了过去的妇人抱到了卧房之中。

    只是在临别之前,黄琼将手腕上一串白玉念珠摘了下来,轻轻的带在了妇人洁白的脚腕之上。又吻了吻妇人的小嘴,没有看睡在一边依旧鼾声如雷的刘昌,轻叹一声才转身离开。如果换了别人,他会不顾一切的,哪怕冒上昏君的名声也不怕,直接将这个妇人带回宫。

    可偏偏却是刘昌,自己接下来准备要重用的人。自己想要将人带走容易,可自己却不能不顾及刘昌的感受和想法。将刘昌卧房的门掩好,走到院子内的黄琼看着漫天的飞雪,不由得长长的叹息一声。虽说只是一次激情,可这个妇人太让他满意了,却偏偏又不能带走。

    这多少让黄琼有些不舍,更让他这一阵子,一向顺风顺水的他,心中有些不怎么畅快。而在黄琼出来时,搬完东西后一直守在门外,不敢打搅的高怀远,两个人虽说有些疑惑。一时没有搞清楚,这位太子爷怎么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出来的时候,脸色微微有些低沉。

    这种事情,黄琼自然不会主动去说。高怀远二人看着他有些低沉的脸色,自然不会上赶着主动去问。待回宫之后,黄琼罕见的没有去任何女人那里休息,而是直接回到了万春殿内。哪怕在妇人那里并未尽兴,他也没有去任何人那里。只是坐在万春殿内,脸上神色有些不定。

    良久,才拿出一本长安府尹的折子看了起来。这本折子,是那位长安府尹上报的,今年秋收的情况。仔细看过折子后,黄琼直接在折子上批上一句知道了。但在后面却批上了一句要这位三品府尹大人,多脚踏实地而少玩一些虚活。只要他做好自己的本分,朝廷是看得到的。

    黄琼并不打算,直接训斥这位为了升官,而玩出花样来的府尹。而是采取了一种借机敲打的办法,隐晦的提示他,有些东西做的过头了。至于这个府尹在接到自己批示之后,能够转变,说明这个家伙还有救。如果自己批示之后,依旧不肯改变,那就别怪自己出手无情了。

第七百一十章 秦氏眼中的惊喜

    这种昏官、庸官,别说继续升官。就是留在这位置上,都有些不适合。自己也许,该考虑一个新府尹人选了。批完这道折子后,黄琼却是没有了心思,在批其他的折子。而是拿起了从刘妻那里,顺过来的兜衣,看着上面绣的相当精美鸳鸯戏水图案,坐在椅子上发呆。

    这件当时妇人,就贴身穿在身上的兜衣,依稀还带着妇人的体香。让黄琼多少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把玩了良久,黄琼才依依不舍的放下。小心翼翼的收藏好后,却是去了秦氏的院子。到了秦氏的院子,想起此女对自己的冷淡,黄琼尽管多少犹豫,但最终还是推门而入。

    摆手制止了殿内服侍的太监宫女施礼,黄琼信步走到了秦氏的卧室。看着此时已经沉睡,却依旧是花带海棠的秦氏。黄琼宽衣解带,轻轻掀开被子睡到了她的身边。而腹中孩子已经两个多月的秦氏睡得并不踏实。感觉到身边有人之后,马上便从睡梦之中惊醒过来。

    见到躺在自己身边的黄琼,不由得惊讶的啊了一声。自从怀了孩子后,黄琼虽说也经常来看她,偶尔还陪着她用膳,但却再没有招她侍寝过。虽说这让秦氏心中松了一口气,可同样偶尔也有一阵失落。今儿见到这位爷不请自到,一向冷漠的秦氏,心中多少有点小欣喜。

    双臂虽说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搂住了这个小男人的腰。感受到一贯对自己冷漠的秦氏,突然展现出来的对自己依赖,自然不会推拒的黄琼,也伸手一把将这个妇人搂在怀中。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只是静静这么相互依偎着。黄琼现在才发现,这个女人虽说对自己有些冷漠。

    可在她的身边,便与在何瑶身边一样,让自己有一种格外心安的感觉。尤其是这个秦氏,可能是自己离开京兆太久,有些太过于思念家人了,总感觉她与司徒唤霜有几分的神似。尽管相似的地方不多,可总是有几分的相似。尤其那个嘴型与鼻子,几乎是一模一样。

    虽说每次见到秦氏,黄琼总是不经意的想起这个事情。可一转念,却也知道自己在瞎琢磨。两个人,一个出身自江南苏州府,自幼在广南西路长大。一个人虽说也出身江南,却嫁到了这西北的延安府。而且这两个人之间,年龄相差太过于悬殊,怎么可能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黄琼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将怀中的妇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后,也许有了一些酒意,也许是这个妇人让他感觉到心安,不长时间便沉沉睡去。只是在黄琼睡去后,一直依偎在黄琼怀中闭着眼睛的秦氏,突然睁开了眼睛,静静的看着这个男人,心思却是极为复杂。

    这个男人虽说年轻,比自己要小上近二十岁。还强迫自己做了那些事情不说,现在更是强迫自己有了他的孩子。按理说,自己应该恨他才对。可今儿自己在见到他来自己这里,却莫名的发现,自己心中居然掠过一丝的惊喜。哪怕持续的很短暂,但她可以确定那绝对是惊喜。

    而现在,自己被他抱在怀中,更是感觉到了,即便是曾经的丈夫,也从来没有给过自己的安全感。难道自己真的是因为,怀了这个人的孩子而有些变了?这不可能,自己与他的年纪相差太大,根本就不可能会喜欢上。哪怕是已经知道自己动了情,可秦氏在心中还是在否认。

    听着这个男人平稳呼吸声,还有自己枕着的那具,给自己带来从未有过安全感,甚至让自己再也不想离开的胸膛。心思混乱,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的秦氏,眼睛里面不由得透出一丝的迷茫。轻轻抚摸了自己还平坦的肚子,实在不想离开这具胸膛的秦氏,静静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一个睡得格外踏实,一个几乎是半梦半醒,直到天亮时分才沉沉睡去。而当黄琼醒过来的时候,见到还在沉睡的秦氏,轻轻吻了吻妇人微微皱起的眉头,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没有用任何人服侍,自己穿好衣服。打消了陪着她用早膳想法后,轻轻的离开了秦氏这里。

    原本昨夜,黄琼来秦氏这里,本想着与她说说话。毕竟年龄大一些,经历的事情相对来说,也更多一些。与她说说话,哪怕不能解决自己心中的烦忧,但总比一直憋在心中为好。秦氏的为人有些冷淡,向来不是那种愿意与人交往的人,倒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合适的倾诉人。

    只是秦氏在发现自己之后,眼神之中那一闪而过的惊喜,却让他随即便放弃了这个想法。现在看,也许是有了自自己孩子的原因,这个妇人至少看起来,对自己并非是真冷漠无情。自己与她去谈论另一个女人,对于这个女人来说有些残忍,尤其是她还怀着身孕的情况之下。

    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的黄琼,也只是抱着怀中的妇人睡了一夜。哪怕怀中这个妇人的丰盈,也曾经也一度让他心猿意马过。可也知道,这个时候实在还不是时候的他,最终勉强按捺住了自己的心火,而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抱着这个不安的女人,沉沉睡了一夜。

    清晨起床后,有些心思重重的黄琼不知道,就在他起床的时候,在宫外刘妻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起了床。尽管前一夜,被黄琼折腾得疲惫不堪,好不容易熬到黄琼总算放手,连衣物都来不及穿便沉沉睡去。甚至就连那个侵占了自己的男人,什么时候走的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但出于惯性的习惯,刘妻还是早早的便清醒过来。只是醒来之后,准备强忍着浑身酸痛,起身给家人准备早膳的她。刚一起身的时候,却感觉某个部位,一阵阵与初夜类似的疼痛传来,不由得又坐回了床榻之上。而这阵异样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夜的经历。

    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居然背着丈夫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是与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想到昨夜,自己从抗拒到最终也沉入其中,甚至到最后的迎合,刘妻不由得羞愧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庞,一丝清泪流了下来。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居然最后还做出那么羞人的事情来。

    抬起头,看着身边还在沉睡之中的丈夫,刘妻轻轻的擦拭了眼泪。她不敢想象,以自己丈夫的性格,在知道昨儿夜里的事情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丈夫苦熬了这么多年,如今总算遇到了一个欣赏的人,眼看出头日子就到了。可那个欣赏他的人,却偏偏做出了那种事情。

    这如果让丈夫知道了,丈夫又怎么能接受得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丈夫知道,否则他会崩溃的。而那个男人,今后自己也绝对不能再见了。昨夜的事情,就权当做一场噩梦吧。想到这里,女人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水,强忍着满身不适,再一次起身准备给家人准备早膳。

    只是当她穿鞋子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脚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待上了一串手链。而这串手链,一看就是由上好墨玉雕刻而成,大小均匀一模一样价值不菲的手链,妇人却是一眼就知道是谁给自己带上的。而看着这串手链,妇人更加羞愧的同时,心中不由得一阵阵的恼火。

    这算是什么?是他在糟蹋了自己后的补偿吗,还是代表他送给自己某样信物?自己已经**给他,还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还要他什么补偿作甚?他已经糟蹋过自己一次,怎么还想着接下来还要继续?只是就在妇人正要解下手链的时候,身旁的刘昌却是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听到丈夫的嘀咕声,妇人急忙放下腿上的裙摆,挣扎着起身去厨房忙乎去了。好在昨儿黄琼送来了不少的东西,早饭也用不到费什么手脚。将羊肉切下来一块,与胡饼一同放在灶上热着。又熬了一锅金黄的粟粥,再切上一盘咸菜和咸蛋,便是一餐即简单又丰盛的早餐。

    等到两个孩子起床后,见到盘子里面的羊肉,不由得高兴起来。虽说他们也都是官宦家庭,可一个七品官的俸禄实在有限。便是他们这样的家庭,也很少能够吃到肉。看着两个孩子大口的吃肉,想起妻儿这些年跟着自己受的苦。刘昌自己没有舍得吃,只是看着孩子再吃。

    又给同样只吃咸菜和粥,从未向着羊肉伸过筷子的妻子,夹了几块肉后道:“吃吧,别只顾我们爷几个,自己却舍不得。现如今我跟了太子,今后也算是熬出头来。太子虽说表面看着严厉,可实则内心还是一个宽厚之人,从不亏待跟着他的人。跟着他,以后还愁什么吃肉。”

    “说起来,还是我对不起你们娘几个。你大小也是一个官太太,可咱们的日子却过成了这个样子。这些年,从来就没有宽松过。你们娘几个跟着我,实在吃了不少的苦头。如今储君厚待,咱们一家人总算看到了希望。虽说不能大手大脚的浪费,可也不能总太过于紧着自己。”

    听着丈夫的话,刘妻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碗中的肉给刘昌夹了过去。又撕开一张胡饼,塞到刘昌的手中后才道:“你也多吃一些,别总惦记着孩子,少不了他们。你这进宫又要忙上一天,只喝点粥怎么能行?我们娘三,在家里也不用干什么活,喝点稀的就可以了。”

    看着爱妻,温柔体贴的样子。在看着两个教育良好的孩子,虽说面前是好久都没有吃过的肉,却依旧细嚼慢咽的吃着。而且每个人,也只吃了两块羊肉,剩下都推给了父母。有些心酸的刘昌,将装肉的碟子向两个孩子面前推了推,将碟子中的肉给她们娘三分了下去。

    自己碟子中,除了妻子给夹来的两块肉,在没有碰过一下那碟肉。而大女儿见到父亲将肉都夹给了自己,更是贴心的将自己碟中的肉,分给爹娘和弟弟。直到肉又被母亲夹回来,在母亲的严令之下,才将肉又分出来一半给弟弟后,自己就着粟米粥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

第七百一十一章 夜长人奈何?

    爱妻的体贴,孩子的懂事,让刘昌心中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好好的为太子效力,再不让自己的妻儿过回原来的那种苦日子了。在也不用过那种每日青菜、咸菜,别说肉了,每个月就连豆腐都舍不得吃上两块的日子。妻子也不用,一条裙子穿三四年都舍不得换了。

    不过用过早膳后,刘昌却发现也许今儿早膳吃的好一些。自己妻子的气色,可比以前强了不少。肤色,也滋润了许多。再不见以往那种,有些憔悴的样子。见到妻子这个样子,刘昌有些大惑不解。难道一顿羊肉,居然有如此的功效?能让妻子气色,变得如此之好?

    只是就在他张嘴想问的时候,却被妻子轻推了一把:“时候不早了,还不赶快去上差?咱们家的宅子,离宫中有些远,你又没有一个牲口代步。昨儿的雪又下了半天一夜,这路上指不定怎么难走呢。你如此磨蹭,若是去的晚了,在惹恼了那位太子爷。在好的事情也飞了。”

    听到妻子的催促,刘昌不敢在耽搁,叮嘱了一下她别忘了监督儿女读书后,便匆匆忙忙的离去了。待刘昌走后,刘妻看着一双乖巧的帮着自己收拾碗筷的儿女,叮嘱一声女儿与弟弟好好读书后,便回了卧房。今儿早上起来,她便发现自己没有穿兜衣,这个样子实在不舒服。

    而且早上做饭,都是强忍着疲惫的她,身子多少有些不舒服,那个部位还隐隐有些做疼。那个混蛋东西实在太大了,哪怕后来自己也很享受,可前面也遭了一些的罪。现在忙完了,又有些隐隐作痛。而且满身的酸痛,也还没有任何的缓解。应付丈夫,已经是耗尽了力气。

    现在的她,只想着回到床上躺一会。只是没有想到体贴的女儿,看着有些不舒服的母亲,轻声道:“娘亲,你是不是病了?昨夜我好像听到您喊叫的声音,只是过了一会又没有了,天色又实在晚了,我才没有过来看您。您若是不舒服就感慨去休息,放心弟弟有我照顾的。”

    女儿还有些天真无邪的话,让刘妻不由得脸色涨得通红,甚至感觉到有些羞于面对自己的儿女。只能摸了摸女儿的头,叮嘱女儿不要告诉父亲,自己从昨夜便开始不舒服的事情。以免让他担心,在办差的时候再出现什么差错。自己则有些仓皇的,有些踉跄的返回了卧室。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最为羞愧一面,居然被女儿给听到。好在女儿没有出来看,否则自己还怎么面对孩子?失神了半天,才缓过心神的她,不知道自己贴身衣物已经被带走。强撑着身子寻找着兜衣,想要穿好后休息一下。只是卧房几乎都翻遍了,去书房也没有能够找到。

    百般寻找都没有找到的她,也只能另拿了一件准备换上。只是当她脱下衣服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满身都是吻痕。甚至在丰盈之处,上面还有两个明晃晃的牙印。这让她不由得有些惊慌,将衣物草草穿好之后,看着脚腕上系着的那串手链,捂着脸再一次小声的哭泣了起来。

    这一身的痕迹,又那里是一天半天能够消除下去的?若是被丈夫发现了,自己又该如何的解释?难道与丈夫说出实情?一天下来,刘妻都是在心神不安,以及愁肠百转之中过去。只是心一直悬着的她,却没有想到这麻烦,昨儿那个男人早已经想到了,并出手替她给解决了。

    傍晚时分,一个太监带着一辆大车来到刘宅。告诉她,刘大人被太子爷派去长安府所属州县去查看雪情去了。近几日想必都不会回来,请她不用担心。还有刘大人忠心为公,太子爷非常的满意。特此赏赐绸缎各十匹,宁夏府上好羔羊皮三十张,金银各两锭、钱一千贯。

    上等的江南米二十石,精面三十石。整猪、整羊各两口,鸡鸭鹅各二十只,白霜糖三十斤。上等白霜炭两千斤。给两个孩子,各赏赐钱五十贯,绸缎各两匹,大红绸罩面的羊皮袄子各一件。另外,太子爷还专门赏赐了刘夫人。除了一件青狐皮袄子,以及绫罗绸缎各五匹。

    还有一个装在原盒中。而至于这个原盒之中装的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因为这个原盒,是太子爷指定刘夫人亲拆的。此外,还有刘大人的一封信。在送上太子赏赐之物后,这个太监带着人转身离开了。待那个太监离去后,看着堆满了整整一院子的东西,以及欣喜的儿女。

    这个妇人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心中却是不由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她知道这些东西,与其说是太子看在刘昌面子上,还不如说是因为昨儿那一夜。如今他给了自己家这么大一笔的赏赐,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成了什么人?难道他如此大手笔,是还在想着今后继续?

    不,那种事情不能在发生了。自己昨儿已经对不起丈夫了,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自己是有家有丈夫的人,那种事情不能一而再了。今后自己一定要躲着他,绝对不能与他再见面了。心中胡思乱想的她,直到女儿轻声的呼喊,才从纷乱的心思中清醒过来,转身去给孩子做饭。

    虽说危机解除了,可她的心中并没有半点的喜悦。给孩子做了一顿丰盛晚餐,自己却只是草草的吃了几口。安排儿女睡下之后,回房打开丈夫的信。昨儿发生了那件事,丈夫今儿便被派出去出差,她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她最为担心是,那位太子爷为了自己,对丈夫下毒手。

    不过刘昌在信上告诉她,这次长安府雪下的很大。太子因为担心下面的州县,有人会因为积雪压垮了房屋,而出现人死伤的。如今太子爷,不是很相信下面的奏报,所以自己才主动请缨去下面的州县查看。这一去,虽说只是长安府下属州县,可至少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

    原本太子是不想让他去的,还是他自己再三要求,太子才同意的。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日里面,让她照顾好自己,不要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不要总是心疼柴火,家中烧的热乎一些。看着信上熟悉的笔体,知道自己丈夫性子,遇到这种事肯定是第一个的她,微微有些放下心。

    但她也知道,其中肯定有那位太子顺手推舟,外加有意识的引导。什么不相信那些官员,恐怕是他有意为之吧。自己丈夫性子自己知道,苦苦挣扎了十年,如今终于看到了出头希望,那还不玩命干?想必这位太子爷话一出口,便是第一个自己报名,以便为太子爷分忧解难。

    这位太子爷,手腕如此的高超,几乎是不动声色的便将丈夫送走。估计丈夫现在,还在为这位太子爷的慧眼识人,而心中异常的感激涕零,玩命的在尥蹶子干。自己丈夫虽说没有什么城府,脾气与有些倔强。可也算是一个干才,才学与能力都是一顶一的,手腕多少还有些。

    可却被这个小他近一轮,腹黑得很的储君给耍团团转。真不知道,跟了这位储君是福还是祸。想到这里,妇人不由得又想起了昨晚,那具虽说年轻却很宽阔,还很温暖的胸膛。叹息了一声,心中只盼望着,就算看在昨晚事的份上,这位太子别再对自己丈夫有什么不利的。

    更看在丈夫对他忠心卖命的份上,别再来纠缠自己了。合上手上的信,心思稍微定下来的妇人,眼睛又落在一旁的圆盒上。原本并不打算打开的她,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好奇,将这个不大的圆盒打开了。却发现,里面只有一枚鸳鸯玉佩,一枚同心结,以及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云一緺,玉一梭,澹澹衣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秋风多,雨相和,窗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最后还有一句,日日思君不见君,帐寥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看着这张纸条,还有上面的两首表达相思之意的小词,妇人不由得满脸的晕红。

    这两首词表达的意思,实在有些太过于露骨了,作为也是读书人家庭出身的她,又如何的不明白?只是心中有些感动之余,随即又不由得苦笑。这联手小词,表明这位太子爷,是明显的不想就此放过自己。可自己有丈夫,还有一双儿女,不能在与他在这么继续下去了。

    君夺臣妻,那样不单单会毁了丈夫、毁了自己,也会毁了他的。想到这里,妇人最终下了决心,拿起那枚同心结和那张纸条,便要丢在炭盆里面,想要将这两样东西,还有昨夜的事情一并都彻底烧掉。只是几次想要丢下去的时候,却又都犹豫了起来,最终还是没有丢下去。

    拿着那枚同心结,还有那张写了情诗的纸条,犹豫良久,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收到了丈夫找不到的地方。只是这一夜,她却是辗转难眠。一会是黄琼的身影,一会是丈夫的身影,不断在她面前来回的晃。间或,昨夜那种自己从未体会过的滋味,也涌上了心头。

    直到夜已经很深了,辗转反侧良久的她,才实在耐不住困倦入睡。好在后来的几天,黄琼没有再来纠缠,让她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曾经满身的吻痕和齿印,也终于在丈夫回来前消失不见。不过,在放下心来的同时,却心中却也涌起一丝,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少许低落感。

    其实,她并不知道,黄琼一直在惦记着她。只是眼下青海吐蕃诸部族长与头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到西京。眼下在青海吐蕃,以及吐蕃腹地的两位大德高僧,也一并抵达西京。眼下在吐蕃密宗占据统治地位是红教,近几年来白教却是日益兴盛,对红教的地位产生了极大威胁。

    自从黄琼在宁夏发出邀请函,邀请白教高僧来西京弘扬佛法后。红教为了彻底的压制白教,维护自己在吐蕃的地位。虽说因为身居吐蕃内地,并未接到邀请函,可为了不让白教获得朝廷的支持。在接到青海湖周边红教寺庙传来的消息之后,也派出大德高僧星夜兼程前来赴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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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介绍:
传说中破军、七杀、贪狼三星齐出,便是天下板荡、改朝换代之时。一个表面看还处在盛世,但平静的表面下却是危机重重。内有诸王夺嫡,外有敌国虎视眈眈的朝代,却突然出现三星联动的天象异变。暗藏野心,手握天下财富有三成的勋臣之后。夺嫡之争越演越烈,甚至动辄刀兵相见的诸皇子。雄踞西北,一心想要割据一方的游牧铁骑。还有潜藏在西南,时刻不忘恢复故国的前朝余脉。三凶星的预言,究竟会落到谁的身上?黄琼,一个自幼生长在冷宫中的皇子,面对复杂的局面,究竟该如何破茧而出,该怎样才挽回危局重定河山?定河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定河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定河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