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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雪云中路     定河山txt下载     定河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一十二章 群殴与怒火

    而白教为了获取外援,击败依靠吐蕃分裂出来古格国,支持之下独霸吐蕃腹地红教。其掌教波南觉,亲率四大弟子赶到西京赴会。相对于担心白教拦截,而绕路川西路悄无声息来西京的红教。白教这位上师为了弘扬佛法,一路上可谓法号齐鸣,旌旗招展、锣鼓喧天。

    一路上更是讲经说法,不断宣扬白教的教义。虽说从青海湖到西京更近,可却晚于翻越了诸多大雪山,绕路而来的红教僧侣。先发而后至,一路上都在忙着弘扬佛法,所以来晚了的白教,一看居然被死对头红教抢先,当时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尤其是红教还是自己来的。

    这两派在吐蕃,就因为对经书以及教规的理解不同,更是为了争夺地盘,本身就相互看不顺眼良久了。结果当白教到了会同馆,发现了红教的人居然已经到了两日后,双方为首的两位大师倒还是冷静。只是对视一眼,心中暗骂了一句贼秃该死,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可双方的随行人员,却没有这二位的涵养,相处就没有那么愉快了。都在一个地方居住,可以说是比邻而居,免不了舌头碰到牙齿了。先相互之间冷嘲热讽。一个指责对方未接到请帖擅自而来,一个指责对方打冒支。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竟然敢来西京弘扬佛法。

    随着争吵越来越激烈,双方进而迅速的将骂战升级为口水,再前后直接发展成了全武行。从最基本的拳头、牙齿,到手中的法器,脚上的僧鞋,到随手捡起来的石块、板砖,甚至是木棍都成了武器。一时之间会同馆内再一次锣鼓喧天,法器齐响,只不过法器这次砸的是人。

    一时之间,会同馆内鼻血与僧袍齐飞,惨叫与哀嚎共鸣。而且这群吐蕃僧人之中,会武实不在少数,一时之间什么大手印、龙象般若功同时上阵。等到负责警戒的五百官兵,听到里面不对弹压的时候,这间虽说不算富丽堂皇,但却相当典雅的会同馆,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

    除了两位上师所居之处外,整个会同馆内门窗,基本上没有一个好的。几处花圃也被拆散,冬季干枯的树枝与板砖,都成了趁手的武器。各间屋子内的床榻、桌椅,也被拆成了零件,同样成了砸向对手的利器。馆内的空地上,则躺满了双方的伤患,还有无辜被牵连的差人。

    几位礼部和鸿胪寺派来的接待官员,也受了无妄之灾,也一样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哎呀、哎呀的叫疼。只是虽说哦外面混战的一塌糊涂,两位上师到底是大德高僧。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居然不惊不躁,颇有种泰山崩于左而不变色的心态,只是端坐在自己屋子内诵经。

    别说出面制止这种有损声誉的行为,就是瞟一眼都没有过。带队的武官,以及接到消息后,赶来的西京礼部尚书,加上长安尹面对这个局面,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该如何的处理。一群域外高僧,在自己地盘互殴受伤,这该怎么处理,他们也没有相关的经验?

    无奈之下,只能上报给了黄琼。接到奏报的黄琼,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无语。他之前,考虑到红教位于吐蕃腹地,路途有些遥远。从逻些到西京,更要翻越无数大雪山,长途跋涉才能到长安。所以这次的邀请函,只送给了在青海湖以西,唐古拉雪山以东传教的白教领袖。

    如今分裂成了数块,在加上开国之初桂林郡王屡次的打击,如今的吐蕃早就已经没有那个实力入寇。青海湖周边的吐蕃诸部,也早已经脱离了吐蕃,有的归到了大齐的旗下,有的则处于独立状态,无论是逻些还是京兆那边都不靠。不过为了获得铁器,对大齐还是恭敬一些。。

    只是大齐自世宗年间便开始衰落,除了青海湖周边的吐蕃诸部之外,对吐蕃腹地却是越来越鞭长莫及。即便是拉拢红教,也基本上是无用之功。再者,就黄琼看来,红教控制的核心区古格,以及逻些距离长安城也太过于遥远。一路上又是雪域高原,又是崇山峻岭的。

    搞不好,等到信使将信件送到了,恐怕都得等到明年了。但却出乎黄琼意料的是,红教反应如此的迅速,为了防止如今日益兴盛的白教,在他们眼中更加强大的大齐,支持之下愈发做大,对自己形成致命的威胁。接到消息后几乎是立即启程,这一路上快马加鞭星夜兼程。

    吐蕃福地虽说不是大齐治下,可百余年前桂林郡王铁骑,在雪域高原奔袭突袭上千里,直捣逻些城,给这些吐蕃人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至今还记忆犹新。再加上百余年来,为了减轻西北压力,防止吐蕃在一起兴起,给大齐朝西北方向带来什么麻烦,防止自己两面受敌。

    一直到理宗年间,朝廷每隔三五年,便要派出西北大营骑兵深入吐蕃内部,在归顺朝廷的青海吐蕃部落配合之下,深入吐蕃内部袭杀一番。虽说因为不适应高原,基本上止步于唐古拉大雪山以东,百余年从未再踏入吐蕃腹地。但却给吐蕃人,带来了长达近百余年的创伤。

    一度唐古拉大雪山以东的肥美草原上,再也见不到吐蕃部族游牧。多年来,吐蕃对大齐屡战屡败,多次被齐军铁骑攻入腹地。使得吐蕃诸部,已经将大齐视为天朝上国,从上到下畏惧很。在红教看来,一旦白教获得大齐朝廷支持,那么对于红教来说,威胁就是在太大了。

    若是齐军再来一次西征,对红教来说那才是灭顶之灾。所以在得到青海红教寺庙,跑死了十几个僧人,才拼命送来的消息后,红教甚至当天便出发。为了加快速度,每人都带了几匹马,一路上可谓是星夜兼程。甚至为了避免被白教拦截,还专门绕路川西路走汉中。

    相对于白教因为距离很近,显得有些不急不慢的动作相比,自然要快上许多。在加上白教的高僧,要与青海湖周边的吐蕃诸部族同行,一路上又要弘扬佛法,这速度自然就慢了许多。即便是红教这一路的绕道川西路,也抢在了白教前进了长安城,而且在第一时间便上表求见。

    虽说那位掌教上师,因为身体不适而没有来。可却派出了他的师弟,亲自前来西京城。在得知红教来人,黄琼也下了一跳。因为他只邀请了白教,而根本就没有邀请红教。这个红教不请自到,将礼部的官员都给搞得出错了。热烈欢迎了一番之后,却发现来的是另外一个教。

    其实,对于吐蕃这些教派,朝廷本就稀里糊涂的。别说绝大部分的官员不知道,就连礼部自己的官员都搞不清楚,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区别,在他们眼中都是和尚罢了。而且不仅仅是吐蕃的教派,朝廷稀里糊涂的。甚至就连吐蕃内部如今的情况,除了一些边军将领之外。

    大部分人,也都一样一无所知,甚至包括黄琼现在的父皇。毕竟吐蕃已经百余年来,对大齐朝没有过任何的威胁。反倒是无论青海吐蕃,还是川西吐蕃诸部,都被齐军压着打。近几十年来,更是温顺的很。尤其是青海吐蕃诸部,对朝廷毕恭毕敬的很,甚至任由搜刮。

    看到对吐蕃宗教各派之间,稀里糊涂的礼部官员,还有那位长安尹,黄琼有些头疼的抚头。那位长安尹倒也罢了,可这位礼部尚书当的是真不合格。吐蕃与回纥的贡使,每年到京兆府朝圣,都要途经西京。你礼部尚书平日里,在西京屁事没有,这件事几乎等于你唯一的差事。

    但凡只要长点心,也不至于无知成这个样子。就算你礼部的官员,被调任西京就等于进了养老院,整天嘛事都没有,可摸鱼摸成你这个地步的,对自己每年只要皇帝不来,仅有的一间差事居然陌生成了这样子,就很是有些过分了。甚至就连尸餐素位这四个,都是好评价了。

    无奈,但更无语的黄琼,看着这几位一脸茫然的家伙。也只能让陪同红教一行人的西川路官员,陪同白教一行人的西宁州抚蕃同知,给这老哥几位解释一下。至于自己,则端起茶碗拼命的灌茶水,想要压制住一下心中的火气。只是却没有想到,碗中新沏的茶水烫的很。

    刚喝一口就被烫得受不了的黄琼,一口茶水又喷了出来。口中被烫了一下,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可却让他本就有些压制不住的心火更胜。手中的钧瓷御制茶盏,被他一把重重的摔在地上,怒道:“那个不中用的混账奴才伺候的,给寡人上这么烫的茶,居心到底何在?”

    他这怒吼,原本万春殿内无论是解释的,还是听着的不约而同的闭上嘴,都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而听到黄琼的怒吼声,因为之前黄琼在与大臣谈事,按照他的规矩太监不得在殿内候着,只能在殿外等候的几个小太监,在一个七品管事太监的带着下,飞快的跑了进来。

    见到这位主铁青着脸,还有碎得一地茶碗,几个太监被吓得直哆嗦,谁也不敢说话,只是跪在地上一味的磕头。好半天,一个小太监才战战兢兢回道:“今儿白天,按照规矩是奴才当值伺候。奴才刚刚奉命进殿,给几位老大人续茶时,见到太子爷边上的茶盏一直没有动。”

    “担心茶凉了走了味,便自作主张给太子爷换上新的。奴才也担心,这大冷天的喝了凉茶,在引起太子爷什么不舒服,万一在坏了肚子。实在没有想到,奴才换的不是时候,太子爷正要用茶。奴才不是故意的,还求太子爷看在奴才第一次犯错的份上,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说罢,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磕的脑袋都流血了,也不敢停下来。直到眉头皱得死死的,也知道自己今儿是有些迁怒的黄琼,有些歉意的出声道:“起来吧。寡人又没有说要把你怎么样,磕这么多的头做甚。你今儿不用当值了,一会找个大夫去看看,别把脑袋磕坏了。”

第七百一十三章 话与你们说透

    听到黄琼的吩咐,几个太监不敢在说什么。急忙将地上收拾干净,又给黄琼上了一盏新茶后,退出了万春殿。待几个人推出去后,跪在地上的几个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搞清楚,这位眼睛里面不揉沙子出了名的爷,这个时候搞这么一出,究竟是因为什么?

    不过经过两位官员的介绍,他们才知道眼下吐蕃居然乱成这个样子。不仅奴隶主之间,为了争夺奴隶、牧场、工匠相互攻杀,甚至为了一个女人都能打的血流成河。经常有奴隶主在争夺失败之后,本着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的心思,干脆来一个玉石俱焚。

    在自己全军覆灭之前,将手中的工匠全部都统统杀死。如今的雪域高原铁骑,早就没有能力威胁大齐了,相互之间争夺奴隶、草场还来不及,又那里有心思向外扩张。而且因为密宗在雪域高原极其流行,吐蕃几乎人人信佛,而且都极其的虔诚,人人都以被高僧摸顶为荣。

    而如今的雪域高原,除了奴隶主之间相互攻杀之外,原本是殊途同归,同宗同源的两教,相互之间居然敌视到了这个地步。原本穿白色僧衣的白教,在吐蕃本土各大奴隶主的支持,以及吐蕃后裔的古格王朝的全力支持之下,独霸雪域无人可当,牢牢把持着各大寺庙。

    但近年来,雪域高原之上却突然兴起,一个因为只带红色僧帽而被称之为红教的新教派。其创始人极其雄才大略,几经努力与发展,使得这个新兴教派日益兴旺,信徒日增,对原本独霸雪域的白教形成了极其致命的威胁。甚至一些极其有势力的大奴隶主,都改为皈依红教。

    两派都认为自己解释的经义和理论,才是最为正确的。对方的所谓教义,都是对佛经的曲解,甚至是歪理邪说。两派在高原的时候,几乎便已经势如水火,只是纵容信奉自己的奴隶主相互攻杀,自己倒还勉强维持着平静。但私底下的较量,却是一日都没有平息下来。

    为了争夺信徒,两教一直暗中争斗不休。这次也许是到了大齐,原本了本土那些信众,两派人才没有太多的忌讳。听罢解释,无论是礼部尚书,还是长安尹无不瞠目结舌。虽说佛教历来派系众多,就算是中土的佛门弟子,也分为八个教宗。可也没有乱成这个样子。

    动辄便拳脚相加不说,还能打成这个样子。是否筋断骨折不知道,可鼻青脸肿却是普遍的。这次来的二教之人,除了那些低级僧侣之外,可听说在吐蕃那边都是很有地位,很多人都把他们当成神。这刚一见面,便大打出手,这那里还有大德高僧的样子?就不怕君前失仪?

    都说吐蕃人向来彪悍,可没有想到吐蕃的和尚也彪悍如此。只是人都已经来了,也不能赶不是?可究竟该怎么处理,几个官员一时之间都束手无策。这件事事关国体,处理不得当引起朝廷震怒,到时候未必就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只是二人想要踢皮球,将此事推给对方处理。

    尤其是那位长安尹,认为这事是礼部的事情,与自己长安府是没有半点关系,该怎么处理是他们礼部的事情。而在礼部尚书看来,他这个礼部尚书实则就是一个虚衔,手下就那么几个官,就连侍郎都没有一个。衙役与兵丁更是一个都没有,这事礼部根本就处理不了。

    若是这些凶神恶煞的吐蕃蕃僧闹起事来,礼部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那里是这些人的对手?这事发生你长安府的地盘上,就该你这位长安尹来处理。只不过,这二位都不想沾这个烫手山芋的家伙,想要再一次发挥大齐官场超高的足球技艺,将这事踢给别人处理时。

    见到端坐在御案之后,黄琼铁青的脸色。不约而同的,将口中推诿的话给咽了回去,但却是谁也不说话。摆明了,谁也不想接这个差事。而看着面前礼部尚书、长安尹。这两位等着自己裁决。如果自己不在场,这二位恐怕又要表演高水平球技的黄琼,心中不禁有些恼火。

    这也叫做事情?就这么屁大点的事情,还要自己亲自裁决,那朝廷还要这些官员做什么?闹到自己这里来,不就是面对一群外国和尚怕担责任吗?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什么麻烦吗?这么大点的事情都担不起来,自己要他们这些二三品大员,到底有什么用?

    只是刚想发火的黄琼,抬起头看到万春殿内自己书案上方,老爷子在自己到西京后,派人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戒急用忍牌匾,只能将心中的火气又压了下去。尽管对付这些老油条一样的官员,黄琼也知道,发火未必真的能够解决问题。他们糊弄你的办法,可谓种类繁多。

    可不发火,面对这些官员的推诿与不作为,黄琼实在过不去。压制住心中的火气,微微琢磨了一下,看了看等待自己处理决定的两个官员,沉吟了一下后道:“该就医的找几个跌打大夫看看,虽说事是他们自己捅出来的,可咱们毕竟是天朝上国,该有的大度还是要有的。”

    “看大夫的钱,与汤药钱就不用他们出了。至于会同馆里面被砸坏的物品。该让他们赔偿的,列出一张单子来给他们。虽说用不到照价赔偿,可也不能就此放下。不要以为他们来自高寒贫瘠的雪域高原,这些人就穷了。吐蕃人一向以信仰密宗为荣,捐出全部财产不在少数。”

    “这些吐蕃和尚有钱的很。单子上的损失,写的多一些。就算不用他们赔偿,最起码也让他们知道。朝廷自然有朝廷的待客之道,若是他们自己不像一个客人的样子。朝廷也不会一味的因为他们身份,而对他们过于宽容或是纵容。朝廷的宽容是有限度的,而绝非是无限的。”

    “见面就闹出了这种事情,那就不要安排在一起了。找两座佛寺分别安置进去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这几日,西京城内来了这么多的吐蕃人,长安府属下要打点起来精神。寡人已经行手谕给陕西节度使司,节度使标营暂时调归长安府调遣。”

    “吐蕃人如果有闹事的,有违法犯纪的。包括那些番僧在内,见一个抓一个。如果长安府处理不了,现在提出来还来得及,寡人立马就可以换人。如果长安府手软,堕了朝廷的国威,也自己上折子请辞吧。朝廷可以养闲人,但是绝对不养废物,做不到早点提出来。”

    听到这位主,重点在敲打自己。这位自接到黄琼批阅的那道折子后,知道自己弄虚作假事情,已经被这位储君知晓,一直都有些胆战心惊。虽说这位太子爷,只是批语严厉一些,对自己没有什么处罚,可这段日子里面却一直在提心吊胆的长安尹,不由得浑身上下冷汗直冒。

    他知道,此事是这位太子爷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做不好,恐怕要两罪并罚。如今陇右、陕西二路政务,皇上全权移交给了这位太子爷。两路官员升迁罢黜,甚至掉了脑袋,都是这位太子爷一句话的事情。这位太子爷自从督师陇右以来,多少官员都掉了脑袋?

    杀一个二品节度使,都跟杀一只鸡一样,更别提自己这个三品长安尹?自己之前也不知道得了什么失心疯,非要在师爷撺掇之下,搞出那么一出来。结果却没有想到,正好撞到这位太子爷的刀口上。这位太子爷虽说处理自己,可批在折子上的那一行字,也是字字诛心。

    甚至已经可以说,不再是单纯的警告,而是直截了当的告诉自己。若是这次自己在做不好,别说脑袋上的官帽子能不能保得住,就是脑袋能不能保得住都两说。在想明白这一点之后,这位长安尹登时不敢在有任何推脱的想法,哪怕心里在打鼓,也忙不迭拼命点头应承了下来。

    敲打了一番长安尹后,黄琼端起茶来抿了一口,才对那位礼部尚书道:“此次接待吐蕃诸部首领、族长、高僧,还是以你为主,其他诸有司衙门只是配合你罢了。此次会盟吐蕃诸部首领、高僧,对大齐西北稳定与否至关重要。尤其是这几年,这些部族被某些人折腾不轻。”

    “有些人眼睛和心,一并都钻到了钱眼里面去了。朝廷委以他镇守西藩要职,他却是拿着朝廷授予的权利,为自己借机大肆敛财,使得朝廷在吐蕃部族眼里,已经是威严荡然无存。寡人之所以如此做,就是为了借机缓和与修复,被某些人损害的朝廷与青海吐蕃诸部关系。”

    “借机安抚那些吐蕃部族,以消除其对朝廷的恨意。此次会盟干系重大,寡人绝度不能允许有任何的失误。你其他的什么事情都不要管,就这件事办好就是大功一件。有什么需要,就直接上折子给寡人。本王已经给陕西安抚司、西京户部下了手谕,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如果是干不好,影响了朝廷的大政,甚至是西北的稳定,那就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你们两个都是朝廷的命官,话寡人可以与你们说透。如今稳定住西北局势,是朝廷也是寡人最为看重的事情,也是高于一切的。父皇之所以派寡人坐镇西北,就是为了这一点。”

    说到这里,黄琼看了一眼听罢自己这番敲打的话后,眼下也是冷汗直冒的这位礼部尚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重话:“有些话,寡人不想多说什么?你也是官场老油条了,事情究竟该怎么做,自己掂量着办。有些人若是认为,西京诸行在是养老院,心中不安于事。”

    “整日里只知道浑水摸鱼、尸餐素位,寡人不介意杀几鸡来吓唬西京这群猴子。西京诸有司,虽说权限有限,可也是这大齐朝的官员,在其位就要谋其责。既然做不到,那就趁早把位置让出来。寡人就不信,就算西京这些衙门都是清水衙门,这官当真的没有人愿意去做?”

第七百一十四章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黄琼这番话说罢,下面的二人脸都白了。生怕被这位太子爷,当成杀鸡骇猴那只鸡的二人,不约而同的重重点了点头。对于二人的表现,黄琼却是微微一笑:“寡人要的不是你表态,寡人要看的是你们行动。寡人相信,人都是有羞耻心的,更希望你们能够知耻而后勇。”

    “你们一个礼部尚书,一个是长安尹,都是两榜进士出身,论起学识来,寡人相信你们都是不差的。只要把心都用到正途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都说响鼓不用重锤敲,这件事就看你们二人的了。寡人不是那种吝啬之人。做得好了,寡人该赏的赏,该表彰的表彰。”

    “若是做的不好,那就别怪寡人翻脸无情了。寡人的行事作风,你们也该听说过。寡人想,你们做到如今的位置,一个正二品、一个正三品,寡人话中的意思听得明白。记住,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更别去做触碰朝廷底线,触碰到寡人底线,危害到江山社稷的事情。”

    “用心做事,用心做官,这才是升官真正秘诀。不要总想着变着法讨寡人好,将你们心思用在正道上就是讨寡人好了。你们做的好,朝廷看得见,寡人也看得见。如今该说的不该说的,寡人都已经说了,你们自己回去都好好体会。说了这么多寡人也有些乏了,都跪安吧。”

    听到这位主,总算是松了口放人了。二人急忙的跪下磕头后,转身便要离开。只是就在他们要迈出万春殿大门时,背后却传来黄琼的声音:“寡人考虑了一下,那些番僧还是不给他们换地方为好。安排人抓紧时间将会同馆收拾一下,家具都换一下,还是让他们住在会同馆。”

    “只要他们不搞出人命来,随着他们去折腾罢。不要他们一动手,你们自己就吓一个半死,生怕出了人命官司不好弄。这一点,寡人明确告诉你们想多了。脱了僧袍,他们没有比你们强到那里去。都是凡人一个,有什么可怕的人?对他们重视不假,可这其中也要有一个度。”

    “重视,不代表放纵。记住,他们之间打的越激烈,打的越狠,对朝廷才越有利。所以,别怕他们之间内部斗殴。不过,这个节奏要把握好。他们内部怎么打,这个度得由你们来控制。此外,还是那句话,他们自己内部打斗不要多管,但若是骚扰到了百姓,有一个抓一个。”

    “还有,会同馆内的其他吐蕃王公,都给迁出来另寻住处,将整个会同馆都让给他们。他们不是能打吗,那就让他们打个够。此外,告诉两位大德高僧,明儿让他们好好休息一天,后儿下午寡人听他们讲经说法。五日后,寡人要在甘露殿与到长安的吐蕃诸王公会面。”

    黄琼的话音落下,二人急忙转过身重重的点了点头。见到黄琼将视线又转回到书案上堆积如山的折子,知道这里没有自己的事情了,二人才倒退着小心翼翼的轻轻离开。在二人离开之后,心思根本就不在折子上的黄琼,却是放下手中的笔走出书案,在万春殿内踱步良久。

    抬起头,看到小心翼翼的在殿内候着的,二人离去后赶忙进来伺候的两个小太监,想起一件事情道:“刚刚那个小太监,去找大夫瞧过没有?没有出什么事情吧。一会让他去董夫人那里,支五十贯钱,算是寡人给他的汤药费和补偿。今后,让他就留在寡人身边效力就是了。”

    黄琼说这番话时,极其和善的语气。让这两个从未被人待见过的,不仅宫中那些高级太监,没有人拿他们当做人看。便是跟随皇帝巡幸来西京的那些主子们,又有那个何尝将他们当做人看?见面好不好,先给三巴掌涨涨记性。尊重是从未有过,挨打骂倒是从来没有少过。

    、也算是饱尝人间冷暖的低级小太监,不由得一愣。这位太子爷自搬入太极宫后,对他们这些太监,平日里虽说从未打骂过,至于作践他们,也从未有过。但也是相对冷淡,更从来不用他们贴身伺候。除了在万春殿,他们连身边都靠不上。说不上虐待,但也说不上多尊重。

    他们总感觉这位太子爷,给他们的印象是有些拒人千里。对于他们这些人,是即不信任,也不重用,甚至多少还有些排斥。但对于他们这些平日里面,从未有过任何一个主子,还想着一个受委屈的同伴不说,就连如此和颜悦色的说过话,都几乎很少有过的小太监来说。

    黄琼这个多少有些补偿意思的做法,却是让这两个人感动至极。急忙的跪倒磕头,语气有些哽咽的道:“奴才们替小三子,谢太子爷的惦记和赏赐。刚刚尊太子爷的吩咐,已经找大夫看过了,没什么大事。太子爷如此忙碌,还惦记着奴才,奴才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着自己在迁怒打了人家一巴掌后,不过是随手递给了一枚甜枣,就把这几个小太监弄的如此感激涕零,黄琼自己也有些愣住了。随即想起在京城之中,听说过这些低级太监,除非遇到了像庄妃那样宅心仁厚的主子,或是能察言观色,迅速的攀附上有地位的高级太监。

    否则,在宫中的生活,都是很凄惨的。不仅带他们的那些所谓的师傅大太监,都是非打即骂。若是遇到那种,根本不拿他们当做人看的主子,挨打受骂饿饭更是家常便饭。甚至活活打死的也不在少数。宫里面那年不抬出去,几个冤死鬼?有理没理三嘴巴的事,黄琼也知道。

    对于那种靠着打骂饿饭,来惩罚这些年纪都不大太监的手段,黄琼向来是不屑于用的。他府中的那些太监,他也从来没有打骂过。何瑶本身又是宅心仁厚的人,不仅自己对这些太监还算尊重,也要求诸女对这些太监尊重一些,不准打骂和虐待。家中有事了,该帮都是帮的。

    每个月的月例钱粮,从来都不克扣,到时都是足额的发给。到了年底,还要另外给赏钱。即便是犯错了,也最多也就是关柴房。用黄琼的话来说关今天紧闭,去去火气,轻易的连板子都不打。所以黄琼府中的太监,过的日子都很舒服,比在宫中的日子更不知道舒坦多少。

    今儿见到这几个年纪并不大,最大的也不过与自己年岁相当的小太监,饶是已经磨练的铁石心肠,黄琼也多少有了一丝恻隐之心。轻轻抬手示意她们起来后道:“都起来吧,只要你们忠心侍主,没有什么二心,寡人自然都不会亏待你们。记住,心不诚,头磕再多也没用。”

    说罢,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们跑一趟刘大人家,以董夫人的名义,将她的家人带进宫来。告诉董夫人,这些日子刘大人不在家。城内又来了许多的吐蕃人,刘夫人连同两个孩子,就暂时先安置在她的院子里面。今晚设宴款待,寡人也是要参加的。”

    两个太监听到黄琼的吩咐,连忙应了一声就要去办。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又被黄琼叫住:“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去找高怀远,让他带上五十名军士,套上一辆马车跟着你去。自己去人别在没有接来,再把自己也搭进去。到了刘大人家中,态度要好一些,别摆上差的架子。”

    “若是刘夫人不肯来,自己动动脑子,将人给请过来。总之人一定要给寡人请过来,但也绝对不能强来。这件差事做好了,寡人重重的有赏。若是做不好,或是得罪了刘夫人,当心回来后寡人家法从事。去吧,说话注意点。还有,这件事情要严格保密,不准传出去。”

    黄琼的话,让两个小太监慎重的点了点头。待二人离开后,黄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西京城内,如今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吐蕃人。这些吐蕃人在高原上放荡惯了,也习惯了高原上独特的生存法则。在高原上,女人就跟牛马一样,都是他们的财产,也一样是劫掠的目标。

    那些女人,不管婚嫁与否,谁抢到的就是谁的。如今到了大齐朝的西京城,这些吐蕃人未必就会改变某些骨子里面,与生俱来的那些东西。虽说自己给长安尹下了手谕,让他加强西京城内的治安。如果吐蕃人有又违反大齐律法、骚扰城中百姓的,见到一个抓一个。

    但有些东西,谁又能百分之百提防?尤其是那些吐蕃人野性难驯,骨子里面都散发着野性。见到比吐蕃女子漂亮得多的中原女子,谁又知道会不会搞出什么事情来?刘昌如今不在家,最快还要半个月才能回来。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年幼孩子,又是住在鱼龙混杂的外城。

    再加上那位刘夫人本身的天姿国色,万一引起那些吐蕃人的垂涎,惹出什么事端,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刘昌。别说刘昌,便是自己这关都过不去?将她们暂时接进宫来,也是对她们一个保护。只是以那位刘夫人的性格,会顺当听从自己安排吗?若是死活不肯来,自己该如何?

    想起那一夜,已经回到了书案后的黄琼,找出了那条顺手牵羊而来的东西,轻轻抚摸着,貌似还在回忆那一夜。这一阵子自己因为吐蕃之事一直在忙碌,两个人足足十天没有见面。虽说刘昌被他打发出去,可也一直没有见面机会。当然黄琼也知道,那位刘夫人未必会待见他。

    但此时偶有闲暇,却是又想起了那一夜怀中的美丽。以及那夜,他耳边响起每一声越来越粗重的呼吸,至今依旧让他感觉到极其的难忘。想到这里,黄琼不由得又是一阵阵的意乱情迷。手中一直攥着的那件衣物,一直都没有在放下。感受着上面,依稀还带有的体香。

    良久,黄琼才将手中的兜衣收起来,重新的收好。刚刚脸上的回忆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庄严。看着书案上堆积如山的折子,黄琼只能摇头叹息一声,自己都督师在外了,老爷子还不放过自己。这其中大部分的折子,几乎都是从京城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他也不嫌累。

第七百一十五章 烦心事

    自接到黄琼已经返回长安的消息之后,在京兆的皇帝便将绝大部分的折子,从京城转送了过来。原本只是陇右、陕西二路,以及涉及到西京诸留守有司的折子。后来,随着黄琼搬进了太极宫,这折子也从陇右、陕西二路,先扩展到了两川和山西路,河北两淮等诸路。

    这些折子,都不在送往京兆府,而是直接从本辖区送到长安府。最近这段日子里面,就连六部中的户部、工部、兵部、吏部,以及枢密院的折子,也从京兆八百里加急发了过来。尤其是户部折子,几乎就连请安折子都给发了过来。万春殿的书案上,几乎每日都堆满了奏折。

    面对这些堆积如山折子,黄琼一度以为是老爷子在整自己。因为黄琼在一道奏折上,发现老爷子的御笔亲批,可批语却是转呈西京太子处酌定。看着这道御批,黄琼差一点没有吐血。你折子既然都已经看了,直接批了发下去就是了,干嘛非得转给我酌定?这么搞,累不累啊。

    这段日子里面,京兆与长安的官道上,每日都有大量八百里加急来回穿梭。驿站的人累个半死不说,原本自太宗迁都之后就基本成了摆设,闲到向来都不用上班,一共就剩下三个官员西京通政司。如今整日里面忙的是脚不点地。三个人,每日里面几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后来,还是黄琼从西京九寺之中,抽调出几个年轻官员帮忙,情况才好了一些。只是作为冷板凳中的超级冷板凳,西京九寺之中本身就没有几个官员。黄琼这么一调人,通政司的压力是没有了。可九寺就只剩下正卿一个光杆司令,本就有限的几个下属,都被抽了一个精光。

    不过虽说有些腹议,老爷子这是脱裤子那啥多此一举。但不长时间,黄琼却发现这些京中转来的奏折,尤其是户部的折子,除了上报今年秋税、秋粮入库的情况之下,大部分都与一件事有关,那就是伸手要钱。这眼看到了年底了,这方方面面伸手要钱的地方实在太多。

    也许老爷子自知,自己实在不是理财的料。所以干脆大笔一挥,将所有要钱的折子都转到了黄琼这里。再加上吏部与兵部,涉及到官员调动的折子,还有长江以北诸路的折子。搞得这段时间里面,黄琼这里简直比老爷子那里的折子还多。无奈的黄琼,也只能每日忙碌着。

    可问题的关键是,这不是折子多少的事情。西京的确有四部,枢密院、九寺、通政司,这样的衙门也齐全。可问题是,没有中书省、尚书省,这样的执行落实衙门。而无论是四部,还是枢密院、九寺、通政司,官员没有一个齐整的。少的也缺编一半,多的就小猫三两只。

    最关键的是,这些折子批下去,也没有人落实。西京诸有司,没有几个有实权的。真正的大权,都还在京兆各衙门手中掌握着。工部甚至沦落到了,只是维修太祖陵寝,以及西京宗庙宫殿的活计。所有的折子自己批完了,在西京也找不到人执行,还得在送回京城去。

    做事不要紧,可你得有足够的人手。现在黄琼面对的是,一个残缺不全的诸有司,根本凑不齐的官员人数,还有堆积如山,永远都批不完的折子。批了一个多时辰之后,黄琼放下手中的笔,有些疲惫捏了捏鼻梁。只是转过头看到还有一大堆的折子,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么的折子,黄琼感觉若是这么继续下去,自己早晚得有一天过劳死。现在他总算知道了,为何古代的皇帝寿命都不长了。除了美女成群诱惑力太多之外,恐怕这么成山堆岭的折子,也是原因之一吧。哪怕这里面有三成的折子,不是马屁震天就是一堆废话,可也得看不是吗?

    落下一道折子不看,搞不好都会被那些超级喷子,喷一个满脸桃花开。一堆昏聩之君,懒政的帽子又会扣了上来。况且那些伸手要钱的衙门之中,很多还是真等着朝廷下拨的钱粮办差。所以只是叹息归叹息,工作该干还得干,折子该批还是要批的,算盘该打还得打。

    黄琼端起御案上,已经凉掉的茶盏一口气喝干之后。提起沾满朱砂的毛笔,又开始批起折子,继续做他的老黄牛。一文钱、一文钱的在那里算计,那些伸手要钱的衙门,上报的数额之中有多少水分可以挤干,应该都该给多少。尤其是漕运、河工这一块,这钱该究竟怎么批。

    先将来年官员的俸禄,需要朝廷统筹的四大营、西京大营,以及诸边边军的军饷禄米,还有来年两河河工所需钱粮提前留下来。其余剩余各处好用,黄琼在一项一项的核算。一边打着他自己发明的算盘,一边在心中盘算着,前不久刚刚入库秋税,还剩下多少可以动用多的。

    权利大了,可这责任也同样相对多了。眼下岁入一年不如一年,这些钱粮都必须要花在刀刃上才行。只是除去必须要提前留下的钱粮,剩下可动用的钱真的不多。看着堆积如山的请拨钱粮的奏折,黄琼自己嘲笑自己,在老爷子的安排之下,自己如今都快要赶上善财童子了。

    正批着折子的黄琼,突然被一本工部的折子给弄愣了。这道折子的内容是,工部询问去年因为陕西、陇右大旱,而停建的皇陵是不是继续。如果来年开春要续建,工部现在便需要备料。工部意思是,皇陵地宫已经挖开并修建了一半,很多用料都已经制备完成。

    如果现在不继续修建,存在巨大浪费。尤其是那些木料,长期风水日晒雨淋极为容易腐朽。到时候更换,还需要额外的定制与补充。这些楠木都是价值千金的,都需要到两川采伐。不仅极为耗时,价格也更加的昂贵。金砖也是如此,如果长时间在外面,也极为容易风化。

    眼下地宫只修建了一半,如今只能用芦席覆盖,也担心走了风水。如果眼下朝廷实在不宽松,哪怕方城、明楼、祾恩殿、石像生,还有碑亭、风水墙等其他建筑暂不修建。可最好还是先将地宫、宝顶,还有神道修建完成。即可以让大行皇后先入土为安,也更有益保持风水。

    看着这道奏折,黄琼却没有直接批。此事老爷子明明可以自己处理,却非要转到自己这里,是在试探自己,还是有心要继续修建,可又一向以节俭自称的老爷子,实在有些张不开这个嘴。所以干脆转到自己这里,推给自己处置?至于走了风水这一说,黄琼倒是还知道的。

    他也知道,这个年代的人对风水,异常的迷信。而且越是地位高的人,越是迷恋风水这一说。历代皇帝继位,做的第一件事往往便是勘察风水,找陵寝的位置。哪怕先不修建,可龙穴都要先点出来。然后在选定金井位置要封上,同时要开始严密的戒备,直至陵寝开始修建。

    历代皇帝,没有一个不重视身后事的。陵寝在修建过程中,以及修建完成后,亲自去看的不在少数。不仅从地宫修建的位置,取出的土壤要亲自查验,要看地形图。在金井选定之后,亲自查看也不在少数。有的陵寝修建完成,地宫石门暂时封闭之前,还要亲自下地宫去看看。

    老爷子虽说现在还算是龙体康健,可毕竟也是上了春秋的人了,对自己身后事想必还是很看重的。如今陵寝只是挖了一个坑,虽说三层鹅卵石加上三层三合土堆砌的地面已经做好。但是在停工之前,也就是修建到这个地步。但铺设地面的金砖虽说已经到货,可还没有铺设。

    至于整个地宫的其他部分,都还停留在土坯的地步。虽说用芦棚将地宫遮挡住,可老爷子心中不舒服是肯定的。尤其是大行皇后,已经躺在了暂安奉殿一年多了,却因为陵寝停工,而迟迟不能下葬。在这个时刻都讲究入土为安的时代,这样做实在有损天家的颜面。

    恐怕这道折子,发到自己这里来,还是老爷子想要继续修建,可却有些张不开这个嘴。便将这道折子发到自己这里,让自己替他开这个口。不过这位工部尚书,恐怕对自己还有些忌讳,话说的很隐晦。张口闭口只谈将地宫和宝顶,这样最重要的建筑修建完,以免走了风水。

    而其他不是很重要的建筑,一律可以延后修建。可实际上话里话外,还是建议将陵寝继续修建完成最好。老爷子有这份心思,自己不批恐怕会伤了老爷子心不说,一旦传出去在自诩为孝字传家本朝,自己恐怕在很多人眼中都是大逆不道。只是继续修建,这花销也实在有些?

    黄琼看了一下,整个陵寝全部修建完成,至少还需三百万贯。如果只完成地宫和宝顶,倒是耗费不算多只需四十万贯。这是因为修建地宫的金砖、石料,还有石灰以及河卵石、黄土,在去年停工之前,就已经从产地运送到货。所以即便是完成继续修建,也花费不了多少钱。

    如果连方城、明楼、石五供都完成,则需一百万贯左右。而如果修建一个抽条版,比如祾恩殿不使用楠木,所有木料只使用河南本地产松木。将祾恩殿地面以及地宫的墙壁,不在使用本朝皇陵惯用的花斑石与汉白玉条石,而是改为普通金砖与青砖,则花费可以进一步打折。

    当然如果将五券改为三券,地宫内不雕刻、不做壁画,这花费还可以近一步减少。若是连石像生一并都给裁撤,花费将更加的低,大致只需要二百万贯,比历代先帝陵寝要足足节省一百万贯。只不过究竟怎么做,因为修建的是皇陵,还是需要御裁,工部是不敢擅专的。

    看着这份那位工部尚书,苦心算计出来的这份东西,黄琼当真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如果自己真按照他说的,一味裁剪与节省,先不说老爷子高兴不高兴,接受不接受。单就这份折子内容一旦传出去,恐怕这铺天盖地的不孝大帽子,就会严严实实的在第一时间扣自己脑袋上。

第七百一十六章 只能顺意

    要知道,历代皇帝只要有实权,自己陵寝都是其最为重视。很多皇帝虽说不求陵寝多奢华,可至少也不能太差,而且越结实越好。毕竟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墓,都怕被盗墓贼光顾,更何况那些陪葬品更加奢华的帝王陵墓了。所以历代帝王有一个算一个,陵墓造价都极为 高昂。

    按照工部尚书的这个办法,钱固然是省下了,可老爷子那里根本就无法接受。合着你这个儿子掌权后,到你爹这里是什么都省,来一个一切从简?眼下朝廷的岁入的确有些艰难,可还没有难到这个境地,连帝陵都要一省再省吧。这大齐朝,还远没有到亡国灭种地步吧。

    中国人都讲一个孝字,真孝假孝虽说谁也不知道。可这个孝字当头,没有几个人敢不孝的。对待自己的父母,不仅要将就厚养,更要讲厚葬。尤其帝王陵寝,是否壮观、结实,不仅涉及到天家的威严,更涉及到天家的颜面。你一个帝陵修建的过于寒酸,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本朝虽说没有前汉那样天下赋税,三分之一养百官,三分之一供天家,三分之一修陵寝。也不像是前唐那样靡费巨大耗资以山为陵,可毕竟作为一代帝王,这陵寝总归不能太简陋不是?老爷子虽说他自己也没有想过太过于奢华,可你总该也得差不离,该建总归还是要建的。

    想了良久,黄琼还是在折子上批道:“陵寝诸般事宜一切照旧。地宫既然已经动工,今年便先将地宫、宝顶、方城、明楼兴建完成,以便先将大行皇后安葬为宜。其余诸般事项,着工部拿出一个规划逐年增添。想了想,黄琼又在折子添加了,先由户部拨付七十万贯给工部。

    批完了这道折子,放下手中的笔后,黄琼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实际上,这笔钱他拨的实在有些不情愿。在他看来,老爷子身体还康健,陵寝一事至少在眼下也不是最为重要的。原本这些钱粮,他还有更为重要用处。欧阳老爵爷的那道遗折,黄琼心中一直都没有忘记。

    在与于明远信件之中,于明远也证实了这个事情。甚至于明远还道,四大营出现这种情况,还要早于西京大营。当初他与前任兵部尚书是同年,靠着那张老脸才扣住部分想要外放的武官,才勉强维持了骁骑营的斗力。如今但凡有些能力的武官,宁愿去边军也不愿意来四大营。

    四大营与西京大营的武官,俸禄虽说高于卫军近一倍。但卫军,尤其是沿海靠边诸路的卫军,谁靠朝廷的俸禄生活?便是内地的卫军,协助地方官府查私盐一项,便捞的脑满肠肥。于明远现在所在的河南路,就算是一个州的团练使,背地里面灰色收入,比他一年俸禄都多。

    人心都是不知足的,一方面自己只能靠着俸禄,哪怕是本朝武官俸禄已经很丰厚了。一个六品武官,俸禄都要超过四品的知府。即便不贪不捞,足可过上一个富家翁的生活,还是没有问题的。可见到外面那些卫军武官,一个个各种手段捞得肥得很,又是置地又是置房。

    四大营与西京大营,这些只能靠俸禄生活的武官,又那里安得下心来?有点门路的,都想方设法的外放。宁愿去做一个五品的州防御使、团练使,也不愿意留在京军做个四品武官。黄琼知道,地方卫军糜烂腐化,各级武官大发横财的这种情况,不是短时间之内可以改变的。

    所以,他原本打算今年秋税进京后,想办法调剂一些,给四大营与西京大营各级武官,贴补一些,发一些战勤津贴。在把这些拖欠官员,尤其是那些下级京官的俸禄给补齐。可如今老爷子的心思昭然若揭,自己也只能顺势而为。将这笔钱粮,先挪去给老爷子修建陵寝。

    其实黄琼也知道,给俸禄已经比文官高的武官发补助,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这样不仅无法真正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反倒还要增加朝廷的负担。中国历朝历代都有一个毛病,某一项事情哪怕在不合理,但若是一旦开始实施,尤其是涉及钱财方面的,在想取消就很难了。

    可问题是,现在先把四大营与西京大营,武官的事情解决了。千里求官只为财,不分文武官员其实都是如此。这个年代的人,你与他讲主义、家国情怀,大多数的人都是讲不通的。尤其是那种三十多岁的武官,建功立业的心思也早就没有了。升官发财,才是他们最终目标。

    黄琼的打算是,至少先通过增加一部分津贴,留住部分有真才实干的武将。至于那些滥竽充数的武官,就算自己不走,黄琼也打算将他们调离。可现在,老爷子的陵寝为重,这件事也只能暂时先往后放一放。不过之前拖欠文官的俸禄,黄琼还是打算筹措偿还一部分的。

    看着自己批完的折子,黄琼也只能苦笑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想,黄琼又拿起户部的几个折子看了一遍之后,要求户部一增加江北诸地粮仓的存粮,并派出官员督察核实存粮的数量。其二,筹措一笔钱粮,暂时将两京四品以下京官以往拖欠的俸禄,先偿还三成。

    好在朝廷以往拖欠文官俸禄,主要是折钱的俸这一块,禄米倒是不拖欠。虽说已经积欠了不少,可总数相加也不算太多。如果只偿还四品以下京官,数量相加也就是几十万贯。如今朝廷紧一紧还是掏得出的。刘昌家庭的情况,让黄琼见到了那些品级低,无实权京官的清苦。

    这些京官品级虽低,但却都是进士及第,今后的国之干才。生活如此清苦,也辜负了朝廷开科取士的初衷了。长期能支撑下来的,都是家世雄厚的人。那些家世不好的人,除了寻找机会外放之外,恐怕就是苦熬了。六部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些人才,用不了两年就全跑光了。

    尤其户部、工部、刑部,这样专业性更强的有司,官员都是需要一定相应才能的。不是抓一个人,就能干得了的。你一个七品知县调到户部,官威可能是足够了。可真的懂得户部那些账本一类的东西吗?留不住真正专门人才,也难怪户部账目一团糟,几乎年年都入不敷出。

    现在给京官长俸禄,暂时还有些不现实。所以黄琼这段日子就在琢磨,是不是先将那些四品以下的京官,之前拖欠的俸钱偿还一部分。这样,对那些穷苦的小京官,也是一种变相的稳定人心作用。这段日子里面,黄琼是一贯钱一贯钱的算,觉得去年的秋税还能支撑得起。

    在暂时还无力全部偿还的情况之下,最终拿出了这么一个妥协方案。同时让户部清点国库内,历年来各国的贡品数量以及种类。同时,让户部就朝廷历年拖欠的文官俸禄,拿出一个偿还的计划,每年要偿还多少。那些人已经不在的了,但朝廷却还欠钱的官员也算在内。

    以往拖欠的什么烤火钱,冰钱先不算,先以拖欠的俸为主。偿还以往拖欠的俸禄,先从四品以下的京官开始。至于四品以上暂不偿还,待致仕后由朝廷一并全部补发。若是不幸在任上去世,则连同恩典钱粮一同拨付给家眷。至于外任,看政绩考核以及所任府道州县。

    先将穷州县开始补发,两浙、江南等富裕地区的外任官,一律暂时不做偿还。四品以下官员,比照京官例子。同时黄琼行文吏部,要求吏部对官员退休后的俸禄标准,做一个大幅度的调整。将原有退休官员,不分文武品级只要到了七十岁致仕,俸禄一律全额发放惯例。

    改为在任期间,京查连续五年甲等,且无贪腐事宜的,或是六十岁前主动申请致仕的,除了禄米打对折之外,其他待遇比照在任期间全额照发。连续三年乙等,六十岁申请主动致仕的,禄米打对折,俸钱则发七成。如果到七十岁才按照朝廷惯例退休的,则一律全部打对折。

    文官有军功者,致仕后俸禄各增加一倍,同样可以受封爵位。文官五十岁之前致仕的,则按照现行标准,在七十岁之前不发给俸禄。任期内因罪被罢官为名的,取消一切的退休待遇,到七十岁也不在发给任何的俸禄。同时根据官员品级不同,制定一个退休年龄段的梯次。

    一个七品的官员,你不能让他都七十多岁了,还逼他在岗位上坚持。这种官到了衙门,除了打瞌睡还能办什么差事?若是外放,搞不好目的地都没有到,就有可能死在半路上。不能不分品级,一律都无差别对待纯属扯淡。要拿出一个根据品级不同,而逐步退休的方案。

    黄琼在秉政的初期便发现,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年纪偏大。尤其是二品以上官员,几乎找不到六十岁以下的。朝廷规定除了因罪罢免,或是自己主动致仕的之外,官员七十岁才可以退休。在七十岁之前退休,如果自己主动致仕的,哪怕年已经过六十九也是不给发俸禄的。

    使得朝中不少的官员,年纪都已经六十多了,还在那里老骥伏枥。而到了老爷子这里为了保证朝局的稳定,甚至是侍郎的官员,几乎没有一个六十岁以下的。有的一二品官员,上朝走路都一步三颤,需要人搀扶着才能走路,碍于祖宗制度还依旧占着位置不松手。

    如果这些官员,都有才干倒也罢了。可大部分却是老迈昏聩,除了点头什么都不会的人,有的就连话都已经说不利索。这些人占着官位,而朝中的官位却是有限的。他们不退下去,新鲜血液就补充不进来。祖宗的制度再好,可到了该调整的时候,还是应该做出调整。

    不过考虑到老爷子对吏部的敏感,黄琼还是让吏部阅后,将这道行文转呈送给老爷子。而在行文上,黄琼也要求吏部尚书,在此事最终定下来之后,要做到严格保密。放下手中的笔,多少有些疲惫的黄琼,端起茶碗想要喝一口的时候,却发现手中的茶碗已经空空如也。

第七百一十七章 黄琼的念想

    待要喊人的时候,才发现万春殿内伺候的人,已经被自己打发出去了。那两个家伙,这一去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人给请回来。想起那个女人倔强性子,黄琼也一时不知 道,她会不会答应进宫来?好在没用黄琼胡思乱想太长时间,被他派去请人的人总算回来了。

    那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见到黄琼一撩袍子跪下道:“回太子爷均旨,刘夫人总算让小的给请进宫了。眼下正在董夫人寝宫,与董夫人她们几个说着话。不过小的无能,任凭小的费尽口舌,刘夫人也只是答应进宫谢恩,可死活不肯答应带着孩子,进宫来住一段日子。”

    听到这个小太监的话,黄琼到不以为意。只要进了宫了就好,至于能不能留下人,还是自己亲自来做。看着这个小太监,膝盖处湿漉漉,想必在雪地上跪了不少时间,黄琼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后笑道:“你这苦肉计使的不错,人总算是请来了,自己找总管去领五十贯的赏。”

    说罢,抬腿就向外走了出去。见到太子爷如此急匆匆的样子,这个小太监只能将一肚子的话,都咽了回去。跟在黄琼的身后,向着那位董夫人所在的彩丝院赶过去。黄琼虽说奉召搬进了太极宫,可在一些细节上还是很注意的。太极宫虽说庞大,后寝的宫殿也是层层叠叠。

    但在跟着自己进宫的几女,都还没有身份。而且自己本身居住在太极宫,便已经越位的情况之下。黄琼选定了太极宫内的丝彩院,作为她们居住的地方。一个分隔几个小院子的大院子,足够几女居住了。而且这样住在靠近万春殿的一个大院子内,对于黄琼来说也方便一些。

    来到丝彩院内,见到酒席已经预备好,就等着自己过来,黄琼满意的点点头。待进到董千红的房间内,一眼便看见还是第一次进宫,多少有些拘谨的刘妻,正带着两个孩子与董千红几女说着话。看到黄琼进来,这个美艳的妇人不知道想起什么,脸上不由得升起一丝羞红。

    待要行礼的时候,却被黄琼轻轻的扶住。数日没见,这一见面黄琼便被妇人美艳的样子,弄得心直痒痒。在扶起刘妻的时候,手有些控制不住的摸了摸人家的小手。直到刘妻感觉到不对,自己抽回被黄琼攥着不放的手,才让黄琼勉强克制住心中的火气,没有将人抱在怀中。

    黄琼没有理会见到刘妻之后,便猜出他做着什么打算。内心多少有些气苦,很是横了他一眼的董千红。又装摸做样的,表现得异常慈祥的样子,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发顶,才招呼诸女入席。在入席之后黄琼打破尊卑,倒也没有丝毫客气的,直接便招呼刘妻坐在自己身边。

    面对黄琼的招呼,刘妻实在有些犹豫。她甚至都能想象得到,自己坐下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个男人从进来,就用饿狼一样的眼神在看着自己。就在刚刚,还在占着自己的便宜。若是坐在他的身边,自己难以逃过他动手动脚。她实在是不想,与这个男人再有什么关系。

    自己已经对不起丈夫一次了,不能再第二次了。再加上这个男人是太子,是当朝的储君。更不是自己丈夫,古语有云男女七岁不同席。不仅尊卑有别,自己坐在他的身边,实在有违礼法。只是她这么一犹豫,却发现这张桌子边上,除了黄琼身边的位置,都已经坐满了。

    董千红虽说对黄琼此举有些吃醋,可这段日子黄琼的冷落,让她心中也了很大的危机感。知道这次黄琼将这场宴会,安排在她的院子内,准备再给给她一次机会的。所以强忍着心中的醋意,出面安排其他诸女,除了黄琼右手边那个位置之外,将其余的位置都抢先占用了。

    等到刘妻反应过来,桌面上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位置。无奈之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坐到了黄琼身侧。好在也许是因为两个孩子也在这里,黄琼并没有什么不轨的举动。相反,还相当彬彬有礼。刘妻不擅长饮酒,黄琼也从来不有意的灌她,原本以为不老实的手也规矩的很。

    两个孩子吃饱后,就有些耐不住睡意。孩子都还年纪不大,吃饱了就困了也正常。但刘妻想要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休息的举动,却被董千红跟拦住了。不敢在这位听说,很得储君宠的董夫人面前,表现得太过失礼的妇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孩子,被秦氏与李氏带去休息。

    看着两个孩子被带出去休息,知道有些不妙的刘妻正想也顺便告辞离开。却不想一把被黄琼抱到了怀中,紧接着黄琼的嘴便吻了上来。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腰间那铁臂一样的臂膀。而尽管在拼命躲避黄琼的吻,却不想黄琼的手直接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后,吻了下来。

    感受着怀中妇人丰盈的身材,此时已经有些克制不住的黄琼,一边吻着这个妇人的小嘴、脸庞,还有小巧的耳垂。一边将手伸进衣襟之内大势活动,一边在妇人的耳边道:“巧儿,这些日子没见,你可真真的想死寡人了。若不是这些日子实在太忙,寡人都想半夜去你家了。”

    面对黄琼的热情,还有不规矩的手,闺名巧儿的这个妇人,却还一边挣扎一边低泣道:“太子,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了,我也不能再对不起刘昌了。您身边这么多的佳丽,董夫人她们也都是国色天香,为何偏偏不放过我一个已经成亲,还有两个孩子的女人。”

    其实,早在黄琼邀请她入宫来居住,她便已经猜出来,这位太子爷让自己进宫的真实想法。恐怕那些吐蕃人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原因她一想就想明白了。可面对跪在雪地里面,苦苦哀求,说请不到她,回去便要被活活打死的那个小太监,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进宫一趟。

    一方面她不忍心,让一个小太监因为自己是遭殃。另外一方面,她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拒绝这位太子爷。这位太子爷手中攥着的,可不单单是丈夫的前途,还有她全家人的命。哪怕之前再下定决心,不与这位太子爷见面。可这一次无法决拒绝的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宫。

    而直到见到董千红,尤其是已经年近四十的秦氏与李氏,她才明白原来这位储君,看上自己是因为喜欢的,就是年纪大一些,丰盈一些的女人。她知道自己这一来,几乎是等于羊入虎口。可即便是明知道这一点,在这位太子爷的强势面前,她也只能无奈的选择了接受。

    原本想着,这位储君在自己妻妾面前,能够能放过自己。自己也机灵一点,点个卯就赶紧返回。却没有想到,这位太子爷甚至当着他姬妾的面,便做出如此的事情来。虽说黄琼那只不安分的手,让她想起了那一夜。可脑海里面依旧保留一丝清明的她,还是拼命的抗拒着。

    只是随着黄琼手不断在作恶,以及不断的热吻,她抗拒的力量越来越弱。当黄琼的那只手,触碰她不能为外人触摸的地方时,随着一声的低吟,她到后面已经若有若无的最后抗拒,彻底的平息了下来。而此时被有些日子不见面,搞得心火很旺的黄琼,又那里管得了那么多?

    见到妇人的挣扎平息了下来,便一把将妇人抱进了董千红的卧房。几把剥光两个人最后那些遮掩,将跟进来的董千红与顾氏的脑袋向下压去。自己则将妇人抱在怀中,再一次吻上了妇人的小嘴,堵住了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接下来,这间屋子内便是一片春意盎然。

    这一夜,黄琼没有在放她回去。加上董千红与其他几女,黄琼几乎折腾了一夜。两个孩子有秦氏与李氏的照顾,黄琼自然也放心的很。二女因为怀有身孕,在相邻另外一个院子居住。这边发出任何声响,那边都听不到。不用像是当初在刘家那样小心翼翼,所以黄琼放肆的很。

    直到天亮时分,看着因为疲惫过度,依旧沉沉睡在自己怀中的妇人,再一次得手很是有些心满意是的黄琼。虽说感觉到有些对不起刘昌,却还是吻了吻她,才小心起身穿衣离去。而在黄琼离去后,这个闺名张巧儿的妇人却是睁开了双眼,神色茫然的看着自己一身痕迹。

    这次因为有人帮着分担,她并没有像是上次一般事后那么疲惫。实际上黄琼刚一起身,她便已经醒了。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身边这位,所以直到黄琼离开才睁开眼。现在的她,心情极其复杂。尤其一想起昨夜自己从反抗,到默认再到最后投入,更是感觉到一丝的羞愧。

    这个年轻人,给了自己自从成亲以来,丈夫从未给过的感受。但自己如此做,又那里对得起丈夫?身为一个已婚妇人,做出如此事情来,更是违背了妇德。虽说一开始是被他半强迫的,可最后她却羞愧的发现,自己居然也投入其中,而且不仅这一次,就连那一夜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心中异常矛盾,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更不想给自己昨夜的投入,寻找任何借口的张巧儿,不禁潸然泪下。现在的她,一想起昨儿自己居然如此不知羞耻,那么投入进去,还与那么多的女人一同伺候他。她不知道自己在丈夫归来之后,究竟该如何的面对丈夫。

    而更让她担心的是,昨夜那个男人将最后留给了自己。若是自己因此有了身孕,又该怎么办?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甚至因为自己无能,而一直觉得亏欠自己的丈夫知道后,又会成什么样子。自己与丈夫因为他的病,除了那次短暂之外,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同房了。

    自从丈夫得了那个病之后,因为根本无力支撑,自己一直都没有能再有身孕。这次若是怀孕了,自己就连一个借口都找不到。想到此处,她心中异常矛盾,更是充满了浓浓担忧。想要摆脱眼下这种情况,却又没有任何办法的妇人,也只能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

第七百一十八章 愧疚与补偿

    就在惆怅的时候,张巧儿突然想起宿在他处的两个孩子,这个时候也要起床了。生怕被孩子看出来什么的她,急忙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脸,忍着满身的疲惫起身穿衣。昨夜的一夜风雨,虽说没有像上次那样,让她差一点连床都起不来。可依旧让她,感觉到异常的疲惫。

    相对于在床榻上也温文尔雅的丈夫来说,那个年轻男人实在太能折腾了,自己丈夫就算没病的时候也远远比不上。一个人,根本就应付不了他。昨儿夜里,一次那么多的人服侍他,自己居然还被他折腾得浑身酸疼。而更让她羞愧的是,昨儿夜里黄琼在折腾他时搞出的花样。

    一想起昨儿自己与黄琼,张巧儿脸上不由得又是一阵阵红晕。生性保守,更是从来没有做过那些的她。那里会想到床榻之间,居然还能有那么多的花样。尤其是他还让别人用嘴那个,实在让人一想起来有些羞愧。亏他还是一国储君,居然如此变着花样的折腾这些女人。

    虽然没有强迫自己也那么做,可她也有些担心今儿夜里,那位太子爷还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强忍着此时满身的酸痛,只想着快一点出宫回家。她原本就没有打算留在宫中,这次进宫不过是在那位太子爷逼迫之下无奈的选择罢了。眼下经历了昨夜的她,更想快一点逃离这里。

    只是在她带着孩子准备离去时,却被一个太监领到了秦氏院子里,一座工字样的内外两重的小殿里面。太监指着已经布置好的屋子,以及从她家中取来的衣物,还有一些书道:“刘夫人,尊太子爷的吩咐,在刘大人回来或是吐蕃人离京之前,您与两个孩子就暂时住在这里。”

    “太子爷吩咐了,您留在宫中这段日子里面,孩子的功课由秦夫人负责。您和孩子的每日膳食,都会比照董夫人她们的来。太子爷说了,让您就安心和孩子先住在这里。其他的事情有他在的,让您不用担心。太子爷已经吩咐下去了,给您与两个孩子置备一些衣物。”

    “一会内侍省织造院的裁缝,就会过来给您和两个孩子量尺寸,裁剪一些新衣物。所以奴才们,昨儿去您家取东西时,只给您和孩子取了几件临时换洗的。请夫人放心,给您带过来的衣物,都是由宫女收拾的。太子爷说了,奴才们若是敢动一手指头,便打断奴才们的胳膊。”

    听到这个太监的话,才知道黄琼根本就没有打招呼,不仅将自己娘三个住处都安排好了,就连衣物都给取来了。一想到自己的衣物,尤其是那些贴身小衣,被一群陌生人翻来翻去,张巧儿是又羞又气。可她也知道那位太子爷做的这么彻底,至少是暂时不打算放自己出宫了。

    想明白这一点,张巧儿即便再不想留在宫中,可也只能无奈接受这个现实。她更知道的是,这位太子爷将自己强行留在宫中,恐怕还不会放过自己。只是看着面前这个太监,一副要强行留人的架势。知道这恐怕也是那位太子爷吩咐的,自己今儿根本就别想走出去这座皇宫。

    再看着两个同样不知所措的孩子,生怕若是自己强行离开,不仅同样走不出去,而且还会惊吓到两个本就有些害怕的孩子。眼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却又明知道留下来,昨夜的事情还会上演,自己还会再一次对不起丈夫的张巧儿,也只能无奈的接受好意。

    相对于不甘心的张巧儿,再一次得偿所愿的黄琼,却是心满意足的来到了万春殿。昨夜春风得意的黄琼,批起折子来却是格外的舒心。看着书案上堆积如山的折子,也不会在感觉不顺眼了。而看着这位太子爷一改以往的阴霾,便是前来面见的大臣,都有些相当的意外。

    虽说不知道,这位太子爷究竟遇到了什么好事,一副春风得意的表情,可今儿无论是见面还是谈事,这位太子爷一改以往眼睛里面不揉沙子的习惯,竟然没有那么在苛刻。虽说要求和标准都没有降低,可这话却没有那么的强势了,却是让这些大臣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那位前来请示黄琼,明儿见两位密宗活佛安排的礼部尚书。对于他的安排,这次黄琼基本上没有为难他什么,只是提出了折子上几点不足之处。而也许是因为在群殴之中受伤的人太多,实力都有些不足。经历过昨儿的斗殴之后,那些吐蕃番僧也老实了许多。

    至于那些吐蕃的部族首领,以及各部头人,也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安排的客栈之中。那些族长与头人,几乎不约而同的约束自己的属下上街。当然也有一两个闹事的,酒后调戏妇女的。再被长安府的衙役,以及官兵直接抓回去醒酒后,这些头人与族长也就更加的老实了。

    尊严是建立在实力基础上的。自从大齐开国,桂林郡王攻入逻些城,将末代吐蕃王室几乎一网打尽。百余年来,大齐对吐蕃诸部用兵几乎百战百胜,再加上不断分化瓦解。就算再桀骜不驯的吐蕃人,也都被打的老老实实了。尤其是青海湖畔的这些吐蕃部族,更是老实的很。

    尽管其内部在相互攻杀,六谷部与青唐吐蕃更是相互之间视若仇敌,可侍大齐朝还是恭恭敬敬的。吐蕃人的老实,让这位礼部尚书可谓是无比的省心。今儿这位出镇西京的储君,更是通过了他几乎全部方案,更让这位来之前还战战兢兢的二品大员,更是心情惬意的很。

    而一天的忙碌下来,黄琼自己也觉得今儿的效率奇高。也知道今儿高效来自何原因的黄琼,虽说有些犹豫,但最终黄琼还是大笔一挥,直接让还有几日便要回来的刘昌,在查明长安府所属州县之后,再劳心跑一趟延安府。查看一下延安府所属州县,灾民回归以及安置的情况。

    派人将手谕送给如今在外的刘昌后,黄琼多少有些心虚之感。内心之中,对刘昌也不时的升起一阵阵愧疚。只是一想起昨儿夜里的火热,实在不想放弃的他,也只能从其他方面补偿刘昌了。他知道,刘昌一直都想要外放做一个州县主官,以便自身才华可以造福一方百姓。

    眼下整个陕西路的州县实缺不是没有,便是延安府还缺一个知州,待年后给刘昌一个机会不是不可以。只是提起笔来,想要拟一道手谕的黄琼几经犹豫之后,还是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倒不是刘昌没有这个能力,只是在他看来,至少眼下自己身边更缺乏这种全局型的人才。

    想了想,黄琼还是决定待过了年,还是将其在简拔一级,从当前的正六品左中允,简拔为正五品左庶子,在加一个翰林学士的衔。等他到了四品的时候,直接外放知府更合适一些,这样将来.asxs.也更高一些。这也算是一种变相补偿吧,更何况刘昌自己也有这个能力。

    批了一天的折子,有些疲惫的黄琼,没有急着回后宫。而是就在万春殿,简单的用了晚膳之后,便起身去沐浴了。明儿要见那两位,有些事情他还得仔细琢磨一下。尽管老爷子将此事已经完全放手给自己,还从特地派人从京城八百里加急,送来了一大堆的空白官封。

    可这些官职,究竟该怎么封,自己还要在仔细的琢磨一下。吐蕃内部如今已经四分五裂,大的部落之间相互攻伐。而如今僧人日渐得势,在很多部族之中已经是大权在握,明显有建立政教合一政权的趋势。吐蕃腹地的那些部族,对于大齐朝,实际上早已经无任何的威胁。

    现在的问题主要是,青海湖周边的青塘诸部,以及河西走廊的六谷部。这些吐蕃部族,虽说已经归顺大齐,可游牧所在的地方,对于大齐朝来说太过于重要。一个整个游牧范围,几乎覆盖了整个河西走廊。不仅丝绸之路受到威胁,而且也威胁到大齐主要军马产地。

    一个在青海湖周边游牧,不仅在地理上对大齐形成居高临下的优势,而且青海湖周边也一样是优秀军马的产地。这两部的吐蕃,才是最大的问题。虽说还远不到心腹之患的地步,可也不能任其发展壮大。但一味的高压,只会让吐蕃诸部心存怨恨,反倒是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眼下大齐朝还算安定,这些吐蕃部族不敢造次。但一旦朝廷内部出现变乱,这些吐蕃部族恐怕就未必有如眼下这般驯服了。前一段日子,党项人犯上作乱的时候,无论是青海的青塘吐蕃,还是祁连山周边的六谷部吐蕃,都出现了一些不安定的因素,甚至其中一些蠢蠢欲动。

    如果不是自己雷霆手段,平息了此次党项人的叛乱,恐怕搞不好整个陇右都要大乱。与局限在宁夏府一地,并被朝廷反复分割,即便是起兵造反,也难以冲出宁夏府的党项人不同。吐蕃诸部无论是人数,还是实力都在党项诸部之上。若是他们也跟着造反,整个陇右便危险。

    好在吐蕃诸部不和程度,还要超过党项人。党项人虽说各部也不和,但是因为朝廷分割使用,以及百余年来的汉化,不和归不和,可还没有到相互厮杀的地步。而吐蕃诸部,因为还完全是游牧状态,因为争夺牧场与奴隶,内部相互厮杀的程度,远不是党项人可以相比的。

    所以,并不赞同一味高压的黄琼,才一力促成此次的会盟。但让这些吐蕃部落真的驯服,单靠佛法是不可能。最重要的,还是再一次分化瓦解,让他们内部无法形成统一的,足以威胁到西北稳定势力。而从这一点上来看,密宗诸派即是一个帮手,但也无异于也一样是对手。

    无论那一教派,都不能让其在吐蕃,无论是吐蕃腹地还是青塘、六谷部吐蕃,形成绝对的优势。否则那种政教合一的政权,一旦稳定下来,同样对陇右也是一个威胁。谁说那些大德高僧,就真的会体会上天有好生之德了?这世上又真的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超凡脱俗?

第七百一十九章 蜀王行踪

    而更让黄琼担心的是,还有那个如今依靠范家情报网,总算查明白下落的蜀王。眼下蜀王已经到了回纥,并依靠带去的几千军马,占据回纥东北重镇伊州,正一方面北联北辽西北诸部族,一边依靠回纥所产良马,不断的在大肆的扩充实力,如今已经得到骑兵三万有余。

    其自占领伊州后,不断的采取远交近攻策略。一边与更西面的喀喇汗国联络,对回纥采取两面夹击,以分散自己的压力。甚至向喀喇汗国求亲,娶其长公主为妻。一边不断的趁着回纥内乱,向回纥腹地发起进攻,并利用自己前大齐亲王的身份,在回纥内部不断招降纳叛。

    蜀王的爵位,虽说已经被老爷子废除,可在西域诸国依旧有一定影响。他在西域依旧自称蜀王,依旧吸引了大批回纥贵族的归顺。如今两年不到的时日,便攻占了大半个西州回纥。与喀喇汗国的结亲,更使其势力大增。一时之间,其在西域风头极盛,回纥可汗也无可奈何。

    而根据范家收集来的情报,这位蜀王在逃往西州回纥时,之所以能够绕过朝廷在陇右的边军,尤其与玉门关这样关卡重镇,就是得到了青塘吐蕃掩护。青塘诸部不仅为其派出了向导,为蜀王提供了七千匹上好战马,几千头骆驼与牦牛,还提供了大批的青稞与酥油作为补给。

    还有上千青塘吐蕃青壮,作为骑兵与生力军,还跟着蜀王穿越了整个高原,一路跟着去了西域。甚至可以说,若是没有青塘吐蕃诸部的全力掩护。蜀王一行人,根本就到不了西域。蜀王选择的那条路,黄琼还是知道的。一路上不仅是高原、雪山,更多还有上百里无人区。

    没有熟悉的向导,沿途没有大量的物资补给,蜀王一行人根本就不可能走出去。就是饿也将他们都给饿死,在吐蕃北面那些高山、荒漠之中了。不过即便如此,待蜀王抵达西域之后,跟随他的人马也是损失近半。只可惜当时回纥正在内乱,根部无暇顾及进入他们境内的蜀王。

    才让蜀王在进抵回纥之后,得已靠着四处劫掠,休养生息了大半年。并在这期间拉拢西域吐蕃部族,以及一些回纥小部族的支持。在短时间之内缓过气来。有了西进回纥腹地,并抢占伊州的本钱,并通过攻占伊州最终在西域那片黄沙之地,最终才站稳了自己的脚跟。

    范家依托商队建立的情报网果然了得,朝廷每年耗费巨额开销的南北镇抚司,拼了老命都没有查出来的东西。人家不到两个月,详细就连蜀王到西域之后,每夜宠幸几个女人,都给查的清清楚楚。蜀王整个出逃路线,一路上从那里得到的补给,吐蕃诸部给了多少的支持。

    这份情报,几乎可以说将蜀王查了一个底掉。南北镇抚司那里,却是连一只小鸟都没有查出来。到底是南北镇抚司无能,还是范家的情报网过于高效?想起范家前两日转送过来的情报,黄琼也只能摇头叹息。想必南北镇抚司对于蜀王,不是查不出来,而是不想查吧。

    只是这其中,到底是老爷子意思,还是南北镇抚司里面有蜀王的人?第一点,虽说自己恼火一些,但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是个人就有舔犊之情,便是权倾天下帝王也不例外。尤其是老爷子,本身就是一个有些过于儿女情长,看着杀伐果断,实则到了自己哪儿便墨迹的人。

    蜀王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更是大行皇后仅存的一个儿子。即便是做了天大的祸事,只要未到真正祸起萧墙那一天,他都会尽可能包容。板子往往是高高举起,到了真正落下时,哪怕之前还恨得咬牙切齿,却是往往不轻不重。非但起不到真正的教育,反倒助长了气焰。

    如今皇子之中成器的几乎没有,恐怕便与老爷子这种看似管教,实则骄纵的不无关系。想想自己那些未成年兄弟,跟着师傅读书还要奶娘与太监跟着。有的都六七岁了还在吃奶不说,读书还要奶妈子抱着才肯去。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动辄就敢罚师傅的跪,师傅却不敢反抗。

    师傅教训两句,就敢让贴身太监去掌师傅的嘴。搞得满朝文官虽多,饱读之士更多,可却没有几个人愿意去教皇子读书。这其中难道都是那些兄弟母妃的原因吗?老爷子何曾在这种事情上,说过一句话??但凡他说一句,自己那些兄弟又何苦骄纵和娇贵成那个样子?

    就连放个屁,都能被吓哭,这些人几乎等于废物。南北镇抚司迟迟没有抓到蜀王,如果有老爷子的因素到不稀奇。而这其中,除了蜀王是他的儿子,是大行皇后唯一还算自由的儿子之外。恐怕他也认为,蜀王便是真抓了回去,对于他也是烫手山芋。杀,自然是舍不得。

    就算看在大行皇后的面子上,他也不会下不了这个手。可不杀,却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平自己的愤怒。更给其他皇子,乃至后世子孙树立了一个极坏的榜样。以后为了争皇位,杀兄灭弟,甚至到了弑父的地步都没啥事情。大不了就是圈禁,就连三尺白绫都轮不到。

    与皇位相比,这种大不了失去自由处罚,几乎等于是没有,又何乐而不为?施政不咋地,但帝王心术却玩得很溜的老爷子,这一点岂会看不明白??如果蜀王真的抓回来,他真的留下他一条命,恐怕在不远的将来,西晋的八王之变,南北朝的宗室子弟相互残杀立马会上演。

    所以干脆,就来了一个欲擒故纵。只要蜀王不留在大齐朝境内造反,就干脆变相礼送他出境,这样对谁都是一个交待。反正南北镇抚司,都在他手中掌握着。追捕的真实情况,也只有他手中掌握着。他来个死不认账,说没有抓到,又是一国之君,谁又能把他怎么地?

    这一点,虽说让人很寒心,但黄琼却并非是最担心的。他最为担心的是,南北镇抚司里面有蜀王的人。蜀王封地那么多南北镇抚司的眼线,都没有查出他什么东西。端王封地南北镇抚司的眼线全部暴露,这也在另外一个方面,验证了蜀王在南北镇抚司内部安插有人。

    只是这一点,自己也问过慎妃。她只交待,端王封地南北镇抚司的密探,是端王自己查出来的。而成都府的南北镇抚司密探,是她偶然在皇上那里知晓后,透露给蜀王的。至于蜀王究竟在南北镇抚司之中,还有没有其他的眼线,她就不清楚了。这一点又变相证明了不太像。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南北镇抚司的效率,远不如范家靠着商队建立起来的,那些情报网及时准确。这一点,无疑让黄琼很是无语。而且,范家的情报网之高效,也让他感觉到了一定的威胁。这个情报网如果不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实在是犹如让他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不过,虽说眼下感觉到范家情报网的威力,以及将来可能会带来的威胁。但范家情报网,毕竟提供给了他,蜀王一行人的下落。也就是这份情报,清楚的告诉黄琼。若是没有当初青塘吐蕃的全力支持,蜀王那里还有今儿的风光?恐怕早就饿死在阿尔金雪山的无人区之中了。

    黄琼相信,就算那些吐蕃贵族不知道蜀王出逃内幕,但至少也会从蜀王当时情况,做出一些判断。不管历朝历代,能稳坐贵族的人,尤其是那种内斗频繁游牧民族贵族,草包不是一个没有,但恐怕不会太多。否则他们部族,早就成为别人奴隶了,自己也早成别人刀下鬼了。

    而这些人,在见到蜀王的狼狈样子,却依旧提供了大量的帮助。七千匹战马,几千头骆驼可不是一般帮助。由此可见,青塘吐蕃诸部与蜀王之间的联系紧密。若是蜀王认为实力已经足够,决定兴兵东返争夺皇位,很难说与其联系紧密的青塘吐蕃诸部,会不会成为他急先锋。

    尤其这几年因为那位李节度,残酷逼迫以及大肆搜刮,青塘吐蕃诸部对朝廷不满大增。虽说没有公开起兵造反,可也已经隐隐有了不稳之势。蜀王若是东返,这些吐蕃人又有几个会站在朝廷这边?这些吐蕃部族,虽说祖先流传下来的彪悍之气,早已经衰退的差不多了。

    但几万吐蕃铁骑,依旧是不可小视的力量。如今朝廷即将全力对付桂林郡王,实在无太多的精力顾及西北。所以这些吐蕃人,就算不能彻底收为己用,不能彻底的驯服。但也要将他们手中的刀子,指向到另外一个方向。至少,让这些吐蕃的人,没有能力在威胁到陇右。

    想到这里,黄琼在心中不由得,又是痛骂了那对混蛋父子一万遍。他们脑袋都掉了,可这几年做下的恶,却是短时间之内难以消除的。而他作为羁绊、管辖青海湖周边青塘吐蕃的陇右节度使,对青塘吐蕃诸部掩护蜀王西逃一事,居然是一无所知,当真是混蛋到了无以复加。

    这对父子两个,虽说任职不过数年,可自己不知道为他们擦这个屁股,收拾这些烂摊子,耗费多少时间与精力。好在不单单是在吐蕃腹地,极为兴盛并占据统治地位红教。眼下新兴的白教,一样可以成为自己手中棋子。有了宗教的麻痹,至少可以让吐蕃人举不起手中的刀。

    至于扶持谁,不扶持谁,这还用选吗?当然是两个都扶持,也都不真心实意的扶持。既要防止他们一家独大,也要防止他们谁的实力更强。不仅这两个教派之间的纷争,此次要好好利用,就是吐蕃内地诸部,也同样要好好使用。该给的加封要给,该给的恩赏也要给。

    想到这里,黄琼突然想起了几百年后,某个胡人建立王朝,搞出的那个盟旗制度。利用其内部纷争,让那个民族在无法形成大部族。与宗教配合彻底废除了那个游牧民族,重新一统的希望。让那个王朝终其一世,也没有形成历代中原王朝,都要面对严重的北部边患。

第七百二十章 思路与郁闷

    一个曾经让前一个王朝,从兴起到灭亡,始终视为劲敌,并深受其害。只能依靠不断耗费巨大的经费修建长城,以阻拦其南下劫掠。先祖更是曾经横扫欧亚大陆,一直打到多瑙河边,让整个世界为之颤抖的民族,自从喇嘛教开始盛行,再也没有对中原王朝,形成过任何威胁。

    盟旗制度,让这个民族因为过上稳定的生活,手中的马刀再也举不起来。甚至就连硬弓,都已经拉不开。通过联姻让一部分部族,成为自己内藩,甚至是打手。在辅以宗教,整整二百年的时间,让一个曾经桀骜不驯民族服服帖帖的,几乎没有给那个王朝带来任何的麻烦。

    那个王朝虽说是由渔猎民族建立的,但却总结了中国几千年的政治智慧。成功的运用宗教、制度和联姻,彻底废掉了一个民族的武力。让一个曾经兴胜,控制了大半个世界的民族,只剩下了几十万人。这些做法极其高明,不起眼的让整整一个民族,一点点的放松了戒备。

    这种手段比他们先辈,为了减轻所谓的边患不断派出军队,深入草原搞屠杀所谓的减丁手段,不知道要强出几百倍。在王朝灭亡时,甚至不少那个民族的官员,为了王朝而尽忠。比他们的先祖灭亡后,所有的男丁被那个民族屠杀余烬,女子则被掠到草原上为奴要强得多。

    想到这里,黄琼轻轻的撩起一捧水,浇在自己的脸上。当然,自己还要依据现实,根据两个民族的不同文化、传统,以及传统的生活习惯,还是要进行一些针对性改进。吐蕃是半游牧半农业民族,甚至可以说是农牧各半。尤其是吐蕃腹地,农业的水平还真不算低。

    与漠北眼下还在北辽之下民族,纯游牧性质有区别的。别看占据中原近百年时日,却依旧还没有学会种地。甚至退回漠北之后,就连一些工匠手艺都给忘记了。就算是一口铁锅,都要越过长城来抢。吐蕃人的工匠水平还是很高的,吐蕃的弯刀和弓箭,也曾经锋利无比过。

    虽然没有达到漠北那个民族,横扫欧亚大陆的威风。可也曾经威震西域,以及河西走廊。但不管怎么样,民族如何的不同,可性质上还是都差不多。采取类似盟旗制度分化、瓦解,青塘吐蕃三大部族,唃厮啰、阿柴、脱思麻三部,使其三部不能形成一体,对西北形成威胁。

    便是各部自己,也不能形成一体。如今这种实际上,已经各自为政的羁縻州策略必须要改变,朝廷必须要对其保持一定的控制。给予依附朝廷的吐蕃头人、贵族,一定的官位和爵位。各个头人轮流坐庄担任盟主,爵位和官员可以继承,但是盟主之位必须要轮流坐庄。

    在扶持二教中的一教,对青塘吐蕃诸部近一步的分化。尤其是帮着蜀王逃脱的阿柴和脱思麻这两部,绝对不能让他们在形成大部族了。只是想到这里,黄琼微微轻叹一声。这个计划,虽说可以软化瓦解这个民族,却无法起到后世王朝利用宗教,彻底让那个民族废掉的作用。

    无他,今儿他接见一路护送那些吐蕃族长,一同来西京的西宁州同知时才知道。在吐蕃和尚只要自己愿意,居然可以结婚,也可以生孩子。甚至因为当和尚收信徒供奉,手中有的是银钱。同时不用去为了奴隶主征战,更不用去耕种放牧,所以和尚在吐蕃女子中还很受欢迎。

    而那些嫁给和尚的女子,因为自己的和尚丈夫,在吐蕃人地位很高,自己也一样可以获得很高的地位。这么一来,即便是自己将全吐蕃的青壮男子,都给鼓动出家了,也达不到减少丁口的目的。宗教只能起到软化这些吐蕃人的目的,却达不到自己所知那个王朝的效果。

    原本他一直都在以为,吐蕃的和尚如汉地和尚一般,是终生都不许娶妻的。前世的他,也是认为那里的和尚都是不娶妻的。毕竟在黄琼的前世,那两个和尚名声实在太大了。尤其是其中一个时不时搞点啥事的,让人想不知道,不想去了解都不行。所以,他才有了这个印象。

    今儿他才知道,吐蕃和尚不仅可以娶妻,还不禁荤腥的。不禁荤腥这一点,黄琼倒是还可以理解。在吐蕃那种雪域高原不吃肉食,先不说那里本就缺乏蔬菜。就是不缺乏,完全吃素食也难以抵御高原上的极寒。可身为出家人,居然不禁婚姻嫁娶,这就是他不能不理解的了。

    想到这里,黄琼有些摇头不语。他也知道,自己也是有些操之过急了。所有的事情,无论利用软刀子,还是正面硬对硬的钢刀对钢刀,都是需要漫长的时日去实施,甚至是落实的。任何事情,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便全部的做好、做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的去等待。

    感觉到水以及有了一些凉意,黄琼便站起了身。正在服侍他沐浴的几个人,急忙拿过浴巾给他擦拭身上的水。而见到此刻正在边上,身上只披薄纱服侍自己沐浴,正忙着给自己擦拭的,被董千红几乎半强迫来的张巧儿,以及董千红还有高氏,黄琼却是微微一笑迈出了浴桶。

    一边让三女给自己擦拭干净身子,一边将双手伸进张巧儿与高氏,未着寸缕的薄纱内大肆作恶。看着面红耳赤的二女,黄琼却是哈哈一笑。想想也是,如此可人红粉,又有那个人会真的舍弃?又有几个人,真能视作骷髅一堆?真正能跳出红尘外的,那都是极少数存在。

    看着还是第一次这么服侍自己,脸色羞得异常通红,甚至不敢抬头看向自己的张巧儿。再将手很不规矩的,伸进那件什么都遮不住的轻纱中,一把将佳人紧到怀中后,黄琼才一边舔舐着佳人小巧的耳垂,一边轻声在她耳边道:“如此良辰美景,便是出家人也要心动的。”

    一边抓起张巧儿的手,放在自己的旗杆上。一边自己的手突破张巧儿的防线,在那迷人之处反复的爱抚着。一脸猥琐的继续道:“难怪那里和尚可以娶妻,就这身子活色生香的,是个男人这辈子都舍不得放手。美人窝、英雄冢,这小小方寸之地,让多少英雄好汉迷恋其中。”

    说罢,便将这个被他这么一弄,脸色羞红得都快要滴出水来的妇人。一把抱了起来,走到了浴室内的床榻上后,将怀中女人的脑袋向下按去。而张巧儿看着面前的东西,想起了昨夜其他几女的那种伺候方式,还是多少有些犹豫。只是生性保守的她,何曾弄过这个花样?

    只是在黄琼的坚持之下,最终还是无奈的张开嘴。感受到张巧儿的变化,正一把将高氏抱在怀中亲吻的黄琼,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而见到张巧儿与高氏都被拽到了床榻之上,董千红却没有立即跟着上前,而是去将顾氏那几个妇人都喊了进来。

    这个祖宗自看了那些坏书之后,那个能力反倒是更强了。不能让他尽性不说,要是只自己三个人,又那里承受得了?董千红一心惦记着要孩子,想到留在最后承受。若是就这三个人,自己就算被他折腾累瘫了,恐怕那些肥水,最终还要流到外人的田地里面去,自己还得落空。

    而这一夜,也许是打开了一定的心结,张巧儿这个成熟妩媚的妇人,则给了黄琼更多的惊喜。虽说还相当生涩,可最终还是顺了他的意思不说。甚至在后来,还主动的坐到他身上。便是黄琼搞出的那些花样,也不在只是被动的承受和顺从,而是也知道主动的配合。

    一夜的荒唐下来,神清气爽的黄琼,看着那张宽大的卧榻上横七竖八的人,没有惊动她们。而是悄无声息的起身穿衣。昨儿夜里张巧儿给予黄琼的意外,让黄琼实在恋恋不舍。这个女人那种层层叠叠的紧致,异常丰盈的身材,再加上放开后的热情,几乎使得黄琼欲罢不能。

    要不是今儿是接见吐蕃诸部族长,以及两大教派高僧日子。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妇人会如此热情的黄琼。真想抱着张巧儿,在她那个温柔乡里面再来上一次。真是一个极品女人,穿好衣物后,看着还在沉睡中的张巧儿,嘴角上还有一丝自己留下的污渍,黄琼满意的离去了。

    不过早上起来之后,有些不放心的黄琼,先去看了一下张巧儿的俩个孩子。见到两个孩子正在秦氏的教育之下,早早便捧着书本在读,情绪之类的也相当稳定。见到他施礼之后,也没有问东问西的,让黄琼略微放心一些。很明显,这两个孩子被张巧儿教育的很好。

    陪着秦氏还有两个孩子用完早膳,又告诉两个询问母亲去向的孩子,昨儿她们母亲在沐浴斋戒,今儿准备要见高僧的。两个孩子听到黄琼的保证,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那边自然知道黄琼这两夜,究竟对孩子母亲做了什么的秦氏,则是背着孩子,狠狠瞪了黄琼一眼。

    对于秦氏的白眼,眼下在这方面脸皮已经不是一般厚的黄琼,则权当做没有看到。趁着两个孩子看不到,将已经多少有些显怀的秦氏。搂在怀中一边很是亲吻了一番,一边则大势轻薄了一阵才满意的离去。只留下面带羞红,看着他的背影恼怒不已,却无可奈何的秦氏。

    回到万春殿,黄琼在几个太监的服侍之下,换上了从京城送来的九章七条团龙太子冕服。随即便在一行宫女、太监,在全套太子仪仗的护送之下,来到了作为太极宫正殿的两仪殿。而此时两仪殿外可谓是旌旗招展。两排黄琼的亲兵站的笔直从两仪殿外,一直排到了承天门。

    当黄琼登上御阶,在龙椅右侧特别摆放一张椅子上做好后。早已经等候在两仪殿内的礼部尚书,鸿胪寺正卿,两个人跪倒在御阶前,禀奏前来西京朝见的,青塘、六谷吐蕃诸部族族长和头人,已经按照太子钧旨等候在承天门外。询问黄琼这位主持西京政务的太子是否接见。

第七百二十一章 各怀心思

    对于这种为了显示帝王权威,乾纲独断的权柄,而专门安排的纯属礼仪性询问。感觉到纯属多余的黄琼淡淡一笑,只是答了一个宣字。在黄琼看来,所谓的尊严向来不是对等的,都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这与宫殿修的多高大威严华丽,礼仪有多繁琐根本就是两码事。

    你宫殿修的再高大壮丽,修的在华丽无比,没有那个实力几乎什么都白扯。唐朝初年靠着赫赫军威,前唐皇帝被周边少数民族,称之为天可汗,当时可谓是万邦来朝。可到了晚唐,回纥、沙陀人,都可以拿皇帝不当回事。甚至吐蕃人与回纥人,还轮流攻陷过长安城。

    皇帝废立都掌握在家奴手中,藩镇动辄杀入京师劫持皇帝,将天子的尊严当成无物。这个所谓的谱便是摆得再大,又有什么天威可言?没有实力,就什么都不是。如今大齐军威还算鼎盛,可以压制住这些部族。若是有一天大齐衰弱,搞不好这些部族就第一个敢窥视神州。

    这个谱摆不摆,其实并无实在意义。没有那个实力,谁又会拿你当回事??更何况,现在这帮家伙的恭敬,又有几个是真心实意诚服的?不过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了。只是这个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历朝历代都是这么玩的,黄琼觉得自己还是老实的服从为好。

    否则很容易被人指责,会堕天朝上国的威风。天朝上国吗,哪怕国力衰退的在厉害。但只要没有真正倒台的那一天,架子还是要端起来的。而随着黄琼声音落下,这位礼部尚书回答了一声臣谨遵钧旨后。走到两仪殿外,高声喝到传太子钧旨,宣吐蕃诸部族长、头人觐见。

    只是这位年以六旬的老尚书,毕竟年纪大了,这中气明显不足。他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句话,可这声音依旧没有传出多远,根本显现不出作为二品大员,该有气势来。好在下面还安排了专门唱旨的人。这些人中气足的很,一声喊下来几乎是震耳欲聋,声音直接传出去很远。

    随后,从两仪殿到承天门,一路上便采取这种声音接力办法,将黄琼宣布接见吐蕃人的消息,直接传播到等候在承天门外那些族长、头人耳中。听到宫内传出来的宣见声,这些吐蕃僧人、族长、头人,在几个官员的引导之下,战战兢兢穿过宏伟的承天门,向着两仪殿走去。

    百年军威下来,这些吐蕃人面对大齐铁蹄与马刀,曾经一再被打得心惊胆战。再加上太极宫虽说始建于前唐。尽管历经了几百年风雨与战火,依旧是高大庄严。这些吐蕃人除了曾经来过西京,或是曾经去过京兆进贡,其他人又那里见过如此高大肃穆,而且富丽堂皇的建筑?

    中国历代皇宫,除了无尽的奢华之外,首先讲的便是庄严、高大、肃穆。以便突出君权神授,君王至高无上的理念。高大的承天门,本人就给人一种施压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便心生胆怯。而在进入承天门之后,一排排奢华壮观的宫殿,更让这些吐蕃人显得紧张。

    尤其是作为太极宫正殿,坐落在多层汉白玉丹陛之上,修建得高大的太极殿,更加突出那种君权至上的理念。这些吐蕃人在进入承天门之后,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也唯有两位高僧,还算是沉住气。一路跟着薄卤、依仗,以及法,在几个官员的引导之下,走在最前面。

    两仪殿距离承天门并不远,进了承天门、过了嘉德门、太极门,又经过太极殿左侧的左延明门、朱明门、两仪门之后,便是两仪殿。两仪殿在前唐是历代皇帝,以太极宫为正宫的时候,朔、望,以及初一、十五视朝的地方。只是作为常朝的一个殿,规制不如太极殿大。

    论起富丽堂皇以及威严来说,也远不如太极殿。原本老爷子是指定太极殿,让黄琼作为此次会盟的地点。但黄琼却认为,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将地点定在太极殿还是有些逾越。所以几经选择,还是将会盟地点放在了太极宫第二大,也远没有太极殿敏感的两仪殿之内。

    也就是老爷子,最初给他选定的接见诸臣议事的殿。当红白二教两位法王,带着一行族长、头人、贵族,来到两仪殿外。听到礼部尚书禀奏诸部族长,已经到了两仪殿外。黄琼微微沉思了一下,说了一句语气坚定的宣字。听到这个字,礼部尚书转过身高声喊了一句宣。

    而随着他的这个宣字说出口,两仪殿外鼓乐齐鸣。两位法王与诸部头人和族长,怀着一种不知道什么滋味的心思走进了两仪殿。在进入两仪殿后,两位法王只是行了佛礼。跟在他们身后的一众吐蕃贵族、族长、头人,却是跪倒在地,按照大齐的规矩恭恭敬敬行了大礼。

    待这些吐蕃贵族,完成三拜九叩大礼后,黄琼淡淡一笑说了一声免礼、赐座。殿内的两排太监,听到黄琼赐座的话,连忙将早就准备好的两排椅子搬了出来。待这些吐蕃贵族小心翼翼落座后,黄琼才站起身来走下御阶,对着一众吐蕃贵族笑道:“诸位远道而来,多有辛劳。”

    “诸位虽说生活在雪域高原,但既然如今已经归顺我大齐朝,也同样是我朝的子民。诸位身上,还有朝廷所赐的世袭官职。不过,虽说我们同在天子治下为民,寡人却还是第一次与诸位相见。既然难得与大家相见,诸位但凡可以心中有什么便说什么,俗话说畅所欲言吗。”

    听到黄琼这番话,一众吐蕃贵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纷纷呈上自己携带的贡品,除此之外恭敬虽说异常恭敬,但却多少有些拘束。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有些不敢。这位大齐朝太子爷,只以几万军马便在宁夏,以雷霆个手段剿灭了党项人的兴兵作乱。

    那位一贯欺压吐蕃人,对吐蕃人大肆盘剥的李节度,父子两个人一并被斩首。那个搜刮极狠备藩兵马使,更是在他们这些人面前被斩首。虽说此举是去了压在吐蕃人,身上一座大山,更是缓解了吐蕃人心中,对朝廷官员的仇恨,但也足以见这位太子爷,其手段之雷厉风行。

    一个二品大员说杀便杀了,还是父子两个一同上刑场。让这些吐蕃贵族心中极为忌讳。在灵州活剐了拓跋家族一事,也早已经传遍了陇右诸部族。这些族长、头人,见到这位太子爷,更是心中惧意。当初党项人造反的时候,拓跋继迁也曾秘密派人,邀请他们一同起兵造反。

    如果不是黄琼以雷霆手段,平息了党项人的叛乱,这些吐蕃人没准真的与党项人联手造反。虽说六谷部与党项人是世仇,而且是死敌人。可青塘的其他吐蕃部落,与党项人却没有什么恩怨。而且青塘吐蕃诸部,因为那位李节度的横征暴敛,对朝廷也是极为的不满的。

    此时族长和头人,内心都有着小九九。六谷部的诸人倒是心思坦荡,可脱思麻、阿柴,以及唃厮啰诸部却是有些不安。生怕自己那些与党项人秘密勾连的事情,被面前这位杀人都杀红了眼的主知道。他能活剐了党项人,灭了整个党项拓跋一族,对自己又岂会手下留情?

    前来朝拜的那些族长与头人心思各异,都怕这一张嘴被抓住什么破绽,所以干脆谁也不肯先说话。而那两位法王,在对视一眼后,却不悦而同的看到了对方眼中,听罢这位太子爷这番话后,眼神之中的惊喜。同时看向对方时,眼神之中的不屑,还夹扎着几分的憎恶。

    只是就在二位法王,不约而同都想要张口说话的时候,黄琼却是摆了摆手道:“等到今儿下午,寡人在来听二位高僧讲佛法。今儿上午,寡人还是想要听听这些贵族的心中想法。今儿的机会难得,错过今儿,以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听听他们的心里话了。”

    堵住了二位法王想要说话的想法后,黄琼才抬起头对着还在沉默的诸贵族,却是笑了笑:“寡人也知道,你们这几年在那位李节度手中,吃了不少的苦头。现在那位李节度,与那他那个狗仗人势的儿子,已经被寡人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现在你们可以说说心里话。”

    这次黄琼的话说罢,那些吐蕃贵族之中,总算有一个胆子大一些的站起身来,手捂着胸口躬身道:“太子大人,吾等在青海湖周边放牧、耕种,虽说辛苦了一些,也是风餐露宿,这是吐蕃人千百年来的习惯,吾等已经习惯了。只不过,唐古拉雪山南面也有些吐蕃部族。”

    “因为牧场不如青海湖周边水草丰美,也为抢夺奴隶和工匠。时不时的翻越唐古拉雪山,来偷袭吾等部族。吾等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朝廷能够不在限制的,向吾等出售军器和盔甲,还有一些铁器。并同意吾等各族,可以扩充吾等部族军,吾等愿意始终如一奉大齐朝为正朔。”

    说这话的是脱思麻族的一个族长,他的部族在巴颜喀拉大雪山与积石山之间游牧,正好遏制吐蕃腹地自古以来,与中原的交通要道。是三思麻部族,游牧在最西面的一支。虽说游牧地区水草丰美,正是放牧牛羊的好地方。但是却有一个问题,正好处在交通要道之上。

    吐蕃腹地如果要道青海,中原,他们的部族可以说是必经之地。他的部族又很富裕,便引起了吐蕃腹地,因为常年战乱而一贫如洗的部族窥视。这些部族,经常翻越他唐古拉大雪山,或是巴颜喀拉雪山,前来他的牧场劫掠。或是抢劫牦牛肥羊,或是抢劫牧民回去作为农奴。

    他的部族往往一到入夏,雪化冰消雪山可以通行的季节,便要开始戒备腹地来的同族人来抢劫。吐蕃腹地部族以及贵族之间仇杀,可是远远比青海吐蕃诸部之间,可要凶狠的多。牧场与农奴争夺,永远都是存在的。所以这个族长,便是想要让朝廷开恩,多给一些军器。

第七百二十二章 盟旗制度

    对于这个族长的意思,黄琼却是微笑道:“朝廷对于出售军械的数量,做出一些限制,真正的意图是不想让自己自相残杀。你们自己说,这些年你们之间除了与唐古拉雪山南面的部族厮杀之外,你们自己也没有少结怨吧。若是不受限制的出售军器,恐怕你们自己损失更大。”

    “一些小的部族,恐怕早就已经灭族灭种了。朝廷限制向你们出售军械与盔甲,着眼点主要还是为了你们好。至于今后,可以考虑酌情增加向你们出售军械的数量,但完全放开这个不可能。朝廷并不能只考虑你们这些大部族的利益,而对那些实力薄弱的小部族视而不见。”

    “不过,你的要求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寡人也知道,你们脱思麻部族,因为正处在吐蕃腹地与青海之间要道上,被吐蕃腹地的那些贵族,当成了肥羊一样看待。每年夏天,经常会翻越唐古拉雪山与巴颜喀拉雪山,过来抢劫你们的牧场牛羊,还有你们的子民、妇女和奴隶。”

    “你放心,你们脱思麻部与其他部族不同,所在地位重要,朝廷会有一个通盘考虑的。不过,你们脱思麻诸部如今四分五裂、各自为政,自保能力太差,以寡人来看还是稍微整合一下才好。拳头还是攥紧了,打人才会打的痛不是吗?一个巴掌,永远都打不过一个拳头的。”

    黄琼这番话说罢,在座的脱思麻诸部的族长与头人,脸色都有些变了。他们以为,朝廷这是还要给他们在派来一个爹。自前唐年间吐蕃内乱,对青海吐蕃早已经是鞭长莫及。除了腹地那些打了败仗,穷疯了的贵族时不时的过来抢劫一遍之外,他们的日子过得很安详和自在。

    在他们看来,唯一差一点的就是大齐朝的那些官员,有时候搜刮的实在太狠了。尤其是那位李节度,几乎是刮底三尺。但不管怎么说,虽说负担重了一些,可有大齐朝的军威保护。如今还生活在雪域高原腹地那些同族,在怎么对他们羡慕嫉妒恨,也不敢动辄兴兵前来讨伐。

    现在朝廷,居然还要给他们在派出一个管事的人来,这如何不让他们感觉到不舒服?而且不是一般的不舒服。那位李节度的嘴脸,让他们着实在见到了什么叫做贪官。若是派来的人,都与那位李节度一样,那么自己日子还有什么奔头?这群汉人的官,又有几个不贪不占的?

    只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黄琼接下来却是道:“除了六谷部为朝廷直接管辖之外,阿柴、脱思麻二部,朝廷决定设置盟旗制度。每一部按照所属部族不同,以部落为基础,每一部落设置一旗或是两旗。以同属一部族四到五旗设置一盟,相互不为同属,同归朝廷统一管辖。”

    “旗设置旗噶伦两名、僧、俗各一人。协理噶伦两名,噶伦同知两人,具体处理旗内事物,朝廷不予任何干涉。不过除了僧人噶伦由诸活佛提出人选之外,其余的协理噶伦与噶伦同知,均有噶伦自己提出,但需要报请朝廷批复。旗俗噶伦由朝廷册封一定的爵位,并由诸位世袭。”

    “僧人噶伦则根据俗噶伦,以及旗中大多数百姓所信奉教派,分别由诸活佛指派,并上奏朝廷承认后册封。只处理旗中僧人事务以及管理寺庙事务,不得干涉普通旗务处理。僧人噶伦一旦被选定,则不为终身制,每五年重新选择一次。中途除了活佛之外,任何人不得替换。”

    “协理噶伦与噶伦同知,如果出现空缺,一样由噶伦从本旗挑选后上奏,得到朝廷批准之后才能正式上任。至于盟设盟长、副盟长统管各盟内部事务。由朝廷颁发印信,任期为终身制,但不得世袭。盟内同时设置帮办盟长两人,协助盟长处置盟事务。不过这盟长吗?”

    说到这里,黄琼扫了一眼在座的这些,听到自己这番话之后,不约而同耳朵都树立起来的青塘吐蕃各部族长与贵族。知道这些人,最关心的便是这个盟长,是由朝廷委派还是从他们之中挑选。毕竟大家都各自为政,都自由自在惯了,谁也不愿意头上,再多一个爹不是吗?

    对于这些人心态,心知肚明的黄琼却是淡淡一笑。在摆足了架子,将这些人的胃口彻底吊起来之后,才慢悠悠的道:“盟长与副盟长,皆由盟属各旗执政噶伦之中挑选,朝廷不另派管事人员。六谷部与唃厮啰直接编为旗不设盟,由陇右安抚使与西京兵部尚书直管。”

    “诸盟旗对内处理盟旗内部政务、刑名、征税、差派,清理本旗丁口,管理各自的部族军等事情。但需每三年要在指定地点简稽军实、巡阅边防,清理刑名、编审丁册。设置盟旗之后,每一旗由朝廷制定划定区域,便为各自永久游牧地区,诸旗不得擅自越界放牧、耕种。”

    “诸旗噶伦一旦被选为盟长、副盟长,便不得在兼任本旗噶伦。由朝廷在其所属旗贵族之中,指定人选接任。盟长与副盟长,主要责任是协调处理盟内各种事务,整理本盟诸旗丁口数量,尤其是牧场的纷争。荒年协同其余未受灾的诸旗救济,或是向朝廷申请救济。”

    话音落下,黄琼看了看在座的这些听完自己这番话之后,脸色各异的族长与头人,又抛出了一个就连两位活佛都有些坐不住的话:“至于两位活佛,则在其驻跸寺庙周边设置直属喇嘛旗。对于喇嘛旗,朝廷有特殊的待遇。旗下百姓有纳税和出徭役供养活佛的义务。”

    “我大齐朝在一天就永远免除,喇嘛旗的一切赋税与差役。喇嘛旗与地方旗平级,双方不得干预地方旗务。喇嘛旗所属的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一切财产,都属于活佛所驻跸之各寺庙。喇嘛旗不对地方任何盟负责,一切事务均由西京礼部直属管理,朝廷同样颁发给印信。”

    “至于其他诸旗,朝廷将按照其对朝廷贡献的大小,分别赐予贵族镇国郡公、辅国郡公,辅国将军、奉国将军,以及骁骑尉、云骑尉等世袭爵位,并颁发世袭罔替的丹书铁劵,并给予一定钱帛的俸禄。如果今后对朝廷有特殊,或是重大贡献的,朝廷将不吝赐予郡王爵位。”

    说罢这些之后,多少有些口干舌燥的黄琼,端起茶碗喝一了一口之后。才抬起头对着这些部族头人道:“这种盟旗制度,是朝廷考虑到你们的特殊需要,专门研究决定的。即可以使得你们免于相互因为牧场争斗,损耗各部的元气。也考虑到脱思麻、阿柴两部平日的自卫。”

    “脱思麻部,要面临唐古拉大雪山,以及巴颜喀拉雪山南面、西面诸部族的攻击。阿柴部,要面对黄头回纥的不断骚扰。建立盟旗,可以把你们分散的力量相对集中起来,足以应对其他部族的攻击。同时也可以解决你们各自因为牧场,以及土地动不动便相互厮杀的内杠。”

    “谁若是有什么不同意见,也可以提出来。当然,寡人也不是要求你们现在便答应朝廷会给你们一定时日考虑的。毕竟朝廷派出人手去勘察你们的辖区,以便给你们划分旗地也需要时日的。寡人认为,青海一地足够富饶,也足够宽大。足以容纳你们这些部族同时生存下去。”

    “你们的利益和爵位,朝廷不仅要保护,还要给你们更高的俸禄与爵位。你们在自己的旗地上,各自耕种青稞,放牧牛羊也完全可以不用相互打搅。有什么事情,大家都在一个盟内,也可以上报盟主统一协调解决吗。实在不行,也可以上奏朝廷,由朝廷给予相应的处理。”

    “寡人以为,设置盟旗制度,总比你们如今各自为政要好的多。你们原本的权限没有减少,得到助力却是大大增加了,而且权利也没有减少。应对黄头回纥与其他吐蕃诸部的时候,也不用各自为战。一旦战败,只能沦为奴隶。放心,朝廷在设置盟旗的时候,会替你们考虑的。”

    黄琼这番话说罢,在座的三部族长与头人,都陷入了沉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至于那两位活佛,则是对于黄琼的整个思路眼冒金光。眼下吐蕃的僧人,虽说地位相当高,但更多的财富与地位,来自于对那些信仰虔诚奴隶主的赠与,本身还没有太多权利。

    寺庙虽说也占据了大量的土地,但是没有任何的权势。只是靠的,还是自身的影响力。远还无法与几百年之后,政教合一的地位相比。如今大齐朝的这位太子,不仅授予了他们向所驻跸地区派遣噶伦官权利,还答应让他们设置各自所直属的旗,等于让自己有了自己的部曲。

    这无疑,又让他们获得了更高的权势与地位,更有利于他们传教与发展信徒。而信徒发展越多,自己的影响力也就越大。只要让自己寺庙,遍布每一个吐蕃人所在的地区,获得更多旗噶伦的支持,那么自己便可以在接下来争斗中稳占上风,对方就是存在又能怎么样?

    想到这里,二位活佛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高宣一声佛号:“朝廷与太子殿下,如此心怀慈悲,为吐蕃诸部族着想,老僧等自然感激不尽。回去之后必定下令所属寺庙日日在佛前,为朝廷为太子殿下诵经祈福,以求佛祖保佑我大齐国事兴隆,更保佑太子殿下龙体康健。”

    黄琼是什么人?这二位一张口,便知道他们虽说并未看透自己真实的用意,却是明了这种制度对他们大力弘扬佛法只有好处,没有任何的坏处。尤其是一向在青塘吐蕃诸部传教的白教,更是看出来了,这种制度对于他们来说,远比还未受到大齐控制的吐蕃腹地的红教有利。

    这个制度一旦实施,红教再想向白教佛光普照之地,渗透进来可就很难了。想想,每一旗都有自己派出的总管僧人事务的噶伦,红教想要渗透进来,还能有这个机会吗?自己又岂会给他们传播他们邪说的机会?至于吐蕃腹地还是一盘散沙的情况之下,自己机会却是大大的。

第七百二十三章 毛骨悚然的贡品

    想到这里,那位白教的活佛不由得脸上带有一丝笑意。而那位红教法王,同样是顶尖的人物。对于这位白教活佛的那点心思,又如何看不懂?只不过对于红教来说,这种盟旗制度对他们在青塘吐蕃地区佛光普照,虽说阻力一样不比现在算小,可机会也是一样大增了许多。

    在青塘吐蕃诸部,主要在吐蕃腹地传教的红教,的确影响力远不如新兴的白教。在那些贵族与族长、头人之间,也不是一点影响力也没有。白教的那个秃驴,只惦记着诸旗的僧噶伦由活佛指派。可却是忽略了另外一句,归属那座寺庙派出,则由该旗世俗噶伦与信徒决定。

    自己更可以有机会,在青塘设立直属于自己的喇嘛旗。只要这个喇嘛旗设立,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青塘地区留下楔子。只要在青塘地区设置属于红教的喇嘛旗,距离红教在青塘诸部中佛光普照的日子还远吗?至于白教想在他的辖区设置喇嘛旗,只不过是痴心妄想。

    吐蕃腹地的那些大贵族,大半都是自己的信徒,又不归属大齐朝管辖。大齐朝的盟旗制度,管不到雪域高原的腹地。既然管不到,又何来直属喇嘛旗一说?这样一来,自己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在白教核心之地设立喇嘛旗以便弘扬佛法,可白教却无法在自己地盘设置喇嘛旗。

    想明白这一点,这位红教的法王看着那位,还在瓮中的白教活佛差一点当场笑出声来。当然,深知佛理的他,自然不会在这位当朝太子爷面洽失礼的。所以,还是在肚子里面闷声发大财。在这位红教法王看来,这一趟虽说辛苦了一些,差一点倒在途中,可这个代价还算值。

    待二位各怀心思的活佛表态之后,那些吐蕃贵族、头人,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二位。他们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表态,这二位他们心目中的佛爷,却率先提出了赞同,这无疑让这些人又再一次审视自己来。原本那些意志坚定的想要反对的人,当即便心中有了些动摇。

    对于这些都拥有大量土地、牧场,还有为数不少奴隶的吐蕃贵族来说。朝廷的那些空头爵位,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吸引力,那点俸禄多也多不了什么。更何况,他们大多本身就有朝廷加封的世袭官职。虽说只是什么团练副使,知藩使,最高也不过是同知一类的低级官员。

    可也是官不是吗?世袭的官职,也就等于封爵了。所以,对于俸禄额和爵位来说,他们并不是十分的看重。他们更看重的是,这个盟旗制度对他们自身的利益,有没有什么保证,或是能不能扩大自己的地盘,让自己有更多的奴隶与牧场、牛羊、土地,可以收获更多的青稞。

    不过相对于那些大奴隶主、大的部族族长,那些小部族却是对于这个盟旗制度很是高兴。这个盟旗制度,各旗一旦划定范围,各部族便只能在自己旗地内游牧耕种,不得擅自轻易越界。这对他们这些小部族来说,利益更加的有保证,不用在整日里面担心大部族的吞并。

    自己族民,也不用在担心沦为那些大部族的奴隶或是农奴。自己也不用,在受那些大部族的欺压。如果不是那些大一点的部族,对这些小部族的威胁太大。这些小部族恐怕对朝廷,确切说是黄琼,提出来的这个盟旗制度,当场便举手表示同意了。这个制度对他们太有利了。

    现在只不过是碍于那些大部族的威胁,才不敢立马举手赞成。不过那些中小奴隶主与贵族,各自都做好了打算,回去立马就背着那些大奴隶主,上表答应朝廷这个制度。不过那些小部族的头人,虽说没有敢当场表态,可看向黄琼这位储君的眼光,却不约而同的有些掐媚。

    感受到那些小部族头人的眼光,黄琼只是淡淡一笑。对着那些还在沉思不语的大部族,族长与头人道:“不要心急,寡人说了,此事不用你们立即回答,回去想清楚在给朝廷答复比较好。凡是都是利弊吗,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凡事多琢磨几日,总比事后在反悔要好的多。”

    “至于今儿,咱们大家难得相聚。这一次相聚,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你们在雪域高原,寡人在中原相隔不止千里。寡人,又如何忍心让你们每年都长途跋涉,千里迢迢去京兆相聚?今儿机会难得,既然来了,就不要想太多。寡人传旨设宴,今儿大家好的高兴一回。”

    “听说你们都带来了不少的吐蕃舞姬,何不让寡人也领会一下雪域风情?寡人自幼便长在深宫,还未领略到过这吐蕃歌舞。这雪域高原诸般舞蹈与汉地完全两样,寡人可谓是闻名已久。今儿既然难得有这个机会,寡人自然要好好的欣赏一番,以免得将来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

    随着黄琼的一声令下,早就准备好的一桌桌珍馐美味,都跟着一张张桌子端了上来。此时两仪殿内,不仅是青塘吐蕃各部族长,在西京四品以上官员也列席其中。等到赐宴开始之后,那些吐蕃贵族对于这位储君,想要欣赏吐蕃歌舞以便助兴的想法,自然不敢、也不会去拒绝。

    随着一群群吐蕃男女舞人进入两仪殿,伴随着乐器的响起开始翩翩起舞。当然吐蕃的舞蹈与汉人舞蹈完全两码回事,不仅充满了各种异域风情,还布满了雪域高原特有的粗旷与神秘。

    几乎从不欣赏歌舞的黄琼,这次反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说实在的,就黄琼看来,这些虽然不华丽,但却充满了特有粗犷风格的舞蹈,在他看来比汉地那些舞蹈强多了。再加上吐蕃歌姬那特有的高原嘹亮嗓音,比给人别别扭扭,过于讲究阴阳顿挫的汉人歌曲也悦耳的多。

    尽管听不懂吐蕃话,但黄琼依旧听出了歌曲之中,表达出来的高原人特有风情。一曲舞罢,看得有些心旷神怡的黄琼,不由得带头鼓掌起来。待这些舞姬舞男退出去后,黄琼举起杯子走下御座来到吐蕃诸人面前,举杯道:“一曲歌罢,不由得让人对雪域高原的神秘充满向往。”

    “恐怕也只有广大的青海湖,才能孕育出如此动人,却又不失豪迈的歌舞。来,寡人代表父皇,更代表自己,敬你们这群来自雪域高原的汉子。愿佛爷与长生天,都能永远的庇护不和保佑你们,让你们永远生活的安康幸福。愿高原上的暴风雪,永远无法侵蚀到你们的身体。”

    说罢,黄琼没有看诸人,自己先将杯中酒一口都干了。见到黄琼干了杯中酒,那些吐蕃贵族又有那个不敢喝?急忙的将杯中酒都干了。说实在的,面前这位太子爷对粗犷的吐蕃歌舞,如此的喜爱是他们之前没有想到的。喜好吐蕃歌舞,也就意味着这位太子爷对他们并不排斥。

    这些吐蕃头人都知道,别看在自己地盘一言九鼎。可到了这大齐朝腹地,可没有人拿着自己真当做一回事。甚至大部分的人,在内心之中对自己这些人还看得很低。大齐朝那些官,更没有人拿着自己这些人真当回事。就像那位李节度父子两个,何尝将他们看在眼里?

    如今这位太子爷,对自己献上的歌舞如此喜爱,说明至少在这位太子爷心中,对自己这些人就不那么排斥。这样,就可以通过这位太子爷取得朝廷更多的信任。这样,自己的部族就可以获得更多的好处。黄琼说罢这番话之后,原本本就不坚定贵族,都慢慢开始倾向接受。

    相对于在黄琼鼓动之下,开怀畅饮的那些吐蕃贵族。在座也只有两位佛爷,只是以面前的清茶代酒。那些吐蕃贵族对黄琼如此喜好吐蕃歌舞,有些出乎意料。说实在的,他们也是一样的出乎意料。看着面前的这位储君,那位白教法王却是不由得庆幸,多亏自己离得近一些。

    在来之前,想尽办法从陇右地方官那里,打听到了这位太子爷一些喜好,提前做了一些准备。等到今儿晚上献进宫去,看这位太子爷动心与否。到时候,只要这位太子爷的全力支持,白教彻底驱逐红教,一同雪域高原的梦想还遥远吗?大齐朝的铁骑,那些奴隶主可不是对手。

    当然白教在这里盘算,红教那里也不是善茬子。他们的随行僧人,也献上了一曲金刚舞。而与之前的粗犷豪迈的民间舞蹈相比,这些密宗佛舞则更显得庄严。随着法号齐鸣,一队僧人随着手中的法器发出的不同声音,整齐划一的进退有序,相互之间不断交替穿插。

    一曲舞罢,黄琼不由得微微点头。这种舞蹈虽说少了一些美观,可多了一些庄严肃穆。而在一曲金刚驱魔舞结束之后,那位红教活佛又向黄琼进献了嘎巴拉碗,罡洞,以及由一百零八位大成就者顶骨制成的念珠一串。还有各式的唐卡,佛门金刚杵,以及一大批吐蕃工艺品。

    尤其是是十六枚他亲自加持过的象雄天珠,一看就是最为珍贵的九眼天珠,实在更加难得。见到这些贡品,黄琼很是无语。那些嘎巴拉碗、罡洞、念珠,虽说都是密宗最具修为和神力的法器,可对于汉人来说,实在有些太过于毛骨茸然了。至于那些唐卡,黄琼却是很喜欢。

    而那些天珠,对并不信佛他来说,一样没有太大兴趣。见到这位储君对自己贡品,除了唐卡之外兴趣实在是寥寥,此次受师兄之命前来西京的索波切,不由得有些挠头。这些东西,可是红教能拿出来的最好,也是最珍贵的贡品了,甚至可以说是红教大成所在。

    这位储君,怎么一副根本没有兴趣的样子?他虽说是吐蕃有名的高僧,在红教中的地位,也仅次于自己的师兄,可对于这位储君的性格喜好,却是远不如白教的那位波南觉了。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有什么办法的索波切,也只能一脸沮丧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第七百二十四章 不会插手

    他这次出来很匆忙,根本来不及从其他寺院筹集什么好东西。只能将自己驻跸寺庙内,自己以为最好的东西带了来。之前在会同馆内见到白教一行人,居然还带了一大批女子。他还曾经与随行弟子嘲笑过白教,来朝见大皇帝代表,也是大齐朝未来的皇帝,还带了一群女子。

    这又那里有出家的样子?密宗僧人虽说不禁婚嫁,也有些密宗不屑僧人,私底下搞什么明妃那一套。但你作为一个所谓有道高僧,出行带了这么一批女子,固然是为了摆排场,可在汉人眼中又那里有出家人的样子?吐蕃僧人可以成亲这不假,可汉地的僧人是不许成亲的。

    大家虽说私底下都不是太干净,可将在吐蕃那一套放到汉地来,还生怕别人不知道,搞得那么醒目。知道的是你在摆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带着一群明妃来呢。单从这一点上,你们这个白教,在某些方面就落了一个下乘。你当谁都与那些对你们言听计从的贵族呢。

    所以一直在暗暗嘲笑白教的他,压根就没有往其他地方去想。不过在发现这位太子,对自己贡品没有兴趣后,即便在红教内一向以见多识广,佛法高深闻名雪域高原,可这个时候,一时之间也没有了什么主意。而坐在他对面的波南觉,看着一脸沮丧的他却是在暗暗发笑。

    你们红教进贡的那些东西,在吐蕃的确是无上的法器。可到了汉人的地盘,却是实在有些吓人。你们送这些东西,自以为是最好的东西了。却不知,汉人所信仰的佛法,与吐蕃是不同的。他们对你送的这些玩意,绝对不会喜欢的,也没有那个人愿意带着那种的念珠。

    就算你们再鼓吹,将那些法器加持了无上法力又有什么用。人家对这些法器都敬而远之,谁还在乎有没有什么法力?你们红教利用吐蕃腹地,那些大奴隶主的支持,一向狂妄自大。对秉承不同教义的教派拼命的打压,却忘记了这天下并非只有雪域高原,可以弘扬佛法的。

    长期不与外面接触,根本就不知道,汉地的风俗与吐蕃完全两样。汉地的佛门弟子,无论是什么禅宗,还是净土宗,根本就不认同密宗佛法。在汉地,密宗的那一套佛法根本就吃不开。送这些东西,可谓是找错了地方。更不知道汉人的那些王孙公子,喜欢的都是什么。

    不过到底是老谋高深的人物,白教的这位掌教,尽管在心中对红教的这些贡品,大加以讽刺。但在表面上,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脸上依旧是一副宝相庄严。就好像,红教的这些贡品,是无价之宝一样。至于真相,这位太子爷真正喜欢什么,他才不会与红教说一个字。

    黄琼对那些在密宗眼中,可谓是难得一见法器贡品,实在有些提不起兴致来,的确让索波切有些沮丧。正像是波南觉心中想的那样,一直在吐蕃腹地传教,与汉地几乎不接触的红教。对汉人的风俗习惯,是真的一点都知道。这些他眼中的无上法器,却让黄琼着实毛骨悚然。

    好在黄琼并未让索波切沮丧的太久,他对着这位红教活佛笑道:“这些礼物,贵教足以有心了。密宗的教义寡人虽说不是太懂,但寡人也知道,这些法器都是要大德高僧才能修炼而成。只有大智慧的人,才配得上持有。放心,贵教的这些礼物,寡人一定会全部呈送父皇。”

    黄琼的这番安抚之下,索波切原本沮丧的神情,一下子便好了许多。对着黄琼高宣了一声佛号之后,又很是谦虚了几句,表示这只有大皇帝才配拥有这无上法器。而听到黄琼的这番话,那边波南觉却是急得有些抓耳挠腮。他的那些贡品要比红教丰盛许多,也更为诱人的多。

    只是这个时候在这人满为患的大殿上,实在不宜呈现,只能单独呈现给太子爷。心中默念了一大段心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波南觉冷笑着看着对面的索波切。想起自己的那些贡品,心中不由得暗自嘲笑道:“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人家说这番话不过是在安抚你罢了。”

    “你真当面前这位主,是你那些贡品能糊弄住的?这里是汉地,不是你们红教所依仗的吐蕃本土。待本法王的贡品呈送上去,看这位太子爷到底是喜欢谁的贡品?恐怕到时候,你们红教哭都来不及。不过这也怨不了别人,谁让你们出发之前,不好好的去打听一下人家喜好?”

    虽说这次见面,搞得很是热烈。黄琼对待那些吐蕃族长、头人,也是相当热情。但在宴席上软硬兼施的黄琼,即暗示这个盟旗制度势在必行,但也用部分承诺,安定了那些族长头人情绪。一顿酒宴下来,虽说那些族长和头人还没有最终点头,但黄琼相信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尤其是红白二教这两位大师,如今都急于获得朝廷的支持,肯定在此事上会全力的配合。更何况,设置单独的喇嘛旗,更可以让他们的势力进一步扩大,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任何的坏处。只要有他们这两教肯配合,盟旗制度推行下去,未必真的会遇到多大的抵触。

    在送走都有些醉熏熏的族长、头人之后,看着留下来的二位活佛,黄琼沉吟一下后对着身道:“寡人刚刚没有少饮,也有些有酒了。如今实在无法与二位活佛,同时探讨佛法。这样,寡人先与索波活佛研讨佛法。至于波南活佛先休息一会,寡人一会再向波南活佛请教佛法。”

    见到送走那些族长与头人之后,黄琼原本一直带着淡笑的脸上,此刻却是一片的平静。而且看过来的眼光,可谓是异常的锐利,犹如两把尖刀一样。就算心中实在有些不甘,这位波南觉活佛,也只能按照黄琼的要求,在礼部尚书的陪同之下,去了另外一间偏殿休息。

    而黄琼则与面前这位索波切活佛,去了万春殿。到了万春殿,示意身边的太监上茶离开后。黄琼站起身来,在万春殿内来回踱步良久,才抬头看着面前这位大活佛,神色淡淡的道:“大师,此次不惜跋山涉水,一路翻越了不知道多少大雪山,来我大齐朝的西京面见寡人。”

    “大师的来意不用多说,寡人也是清楚的。不过大师,寡人有句丑话先说在前面。贵教与白教之争,这是佛门内部的事情,朝廷是不会插手的。而且红教的佛法能否传承,还是看红教自己。不过在寡人看来,一个偌大的雪域高原,还是容得下贵教与白教同时弘扬佛法的。”

    “就算寡人,出兵或是采取其他的办法,帮着你们将白教压制住。可你能保证,整个雪域高原不会在出现其他教派了吗?寡人可是听说,在雪域高原上还有一个花教,现在开始慢慢的传播?大师如今如此提防白教,可知自古以来有人地方,便总会有分歧,出家人也不例外。

    “诸位大师虽说佛法精深,可未必就真的能跳出红尘外不在五行中。有时候,单纯的排挤未必就能见效。红教也好,白教也罢,都是我佛弟子,相互还是要兼容并蓄为好。佛家讲究的不就是一个包容吗?当然,贵教确实需要朝廷协助的,朝廷自然也不会真的袖手旁观。”

    “只不过,红教主要在吐蕃腹地弘扬佛法,朝廷即便是想要支援,恐怕也是鞭长莫及。大师是大德高僧,自然知道内地的汉人到了吐蕃腹地,一般能适应的不多。再加上粮草供应问题,十万大军出征,返回恐怕十不足一二。对于远离中土的雪域高原,朝廷现在是有心无力。”

    对于黄琼这些话,索波切强忍住翻白眼的心思。以他的大智慧,又何尝听不出这是这位太子,在这里跟自己谈条件呢。要说汉人,的确是对吐蕃腹地严重不适应,十个人来吐蕃,到了逻些能有三四人幸存就已经不错了。可青塘吐蕃诸部,那一族不是在朝廷手中控制着?

    不算祁连山游牧的六谷部,单单是青塘吐蕃这阿柴、脱思麻、唃厮啰这三部,便足足有三十万之众。只要你这个朝廷支持得力,给予足够的军械、盔甲,随时可以组织起至少五万铁骑。红教最忌讳兴起自青塘,得到青塘大多数奴隶主的支持的白教,不就是这一点吗?

    要是没有这些部族铁骑威胁,如今在吐蕃腹地异常兴盛的红教,又何尝会将白教看在眼里。虽说这些部族内,平日里面各部相互不服从,各自为政已久。但若是你这个大齐朝廷出面,想必三部那些奴隶主还是很愿意出兵的。或是说,距离你们近在咫尺的他们,也不敢不出兵。

    五万铁骑,眼下最支持红教,但最多的时候民众也不过十万的古格王国,即便倾尽全国兵力,都没有这么多的兵。更何况眼下四分五裂的雪域高原,那些忙着相互征伐,以便争夺牧场、田地、工匠,甚至是女人的其他诸部那些大奴隶主?五万铁骑,足可以横扫整个高原。

    眼下整个红教,最为担心的便是青塘诸部,那些头人、族长受了白教的教唆,出兵吐蕃腹地。而那位白教掌教波南觉为人了得,更不知道从那里搞出来一套歪理邪说,他传播的他那些歪曲的我佛经义,再加上净搞什么密宗双修一套,很受青塘那些大奴隶主和族长头人欢迎。

    虽说红教一直都很鄙视,白教用房中术来吸引信徒。但不管什么怎么说,白教如今的发展,让红教着实感觉到了威胁。便是佛光普照,也是需要武力来支持的。所以红教才拼命的试图向青塘地区发展,以便压制住眼下发展势头,实在有些迅猛的白教,就是一直在担心这一点。

    只是让索波切这位红教活佛有些意外的是,对于红教的示好,这位大齐的太子似乎并不买账。难道他真的不知道,红教在吐蕃腹地究竟有多大势力吗?吐蕃本土几国,国相都是红教僧人。甚至可以说,那几国红教掌握了大半权利。若是红教不点头,那个国王都坐不稳位置。

第七百二十五章 靠你们自己

    这些东西,他作为大齐朝的太子,难道真的一无所知,还是故意在这里跟自己唱高调?或是干脆的说,自己出的本钱不够,这位太子爷才在这里说什么雪域高原足够大,足以容纳红白两教,外加那个处处给自己掣肘花教?他难道真的不知道,红白二教如今就跟死敌一样?

    就如大齐朝只能有一个皇帝一般,雪域高原虽说面积够大,但也只能有一教独大。这不单单是关系到权利大小的问题,更关系谁才真正是我佛的传人。原本都黄琼的回答,很是有些气结索波切,直接想要拂袖而去。但一想到白教如今咄咄逼人的态势,最终还是坐了回来。

    良久才抬起头对着黄琼道:“太子殿下,如果贫僧与红教出面,让雪域高原内尚未归附大齐的部族和贵族,也实施盟旗制度。或是接受大皇帝的册封,归附大齐朝大皇帝陛下,成为大齐朝的子民,不知道太子殿下认为这个条件,是否可以让朝廷帮助红教来压制白教?”

    “当然,我教也不是要大皇帝出兵青塘。我佛慈悲,向来是不忍心多造杀孽的。红教只希望,大皇帝在青塘诸部吐蕃部族中,设置喇嘛旗的时候,对红教有所倾向,或是说有所照顾?贫僧可是听说当年大齐朝开国时,道家诸门之间的争斗越演越烈,甚至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最后因为天师道势力过大,朝廷转而全力扶持袁家,使得如今江北道门尽属袁家。难以与朝廷相抗衡的天师道,只能退缩江南一隅。朝廷虽说没有直接插手,可是也给了袁家的大力扶持。红教不肯求大皇帝直接出兵干涉,只希望朝廷能够有如当初扶持袁家那样,帮助红教。”

    因为所贡的物品都是密宗法器,而一直都在心中暗自嘲笑红教土包子,不通汉人事物的波南觉。如果在听到索波切的这番话,一定会肠子悔青。,感觉到自己太过轻敌了。这索波切大师,那是不知晓汉人的事情,而是真正的真人不露像。更知道,自己真正送礼该送什么?

    就连开国之初,朝廷扶持袁家与天师道抗衡往事,都一清二楚的这位大师,难道真的不通汉地人情世故?逻些虽说远离汉人聚居地,甚至作为红教主要控制区域的吐蕃腹地,都极少有汉人。但远离与数量稀少,并不能说真的一点没有,或是对汉人的风俗习惯真的不了解。

    不说别的,范家就有一支商队专门跑吐蕃,贩卖吐蕃人喜欢的砖茶,以及那些贵族老爷们喜欢的丝绸和瓷器的实际上不止青塘古道上,从来都不缺少汉人商队。便是川西路那一边,需要翻越无数的大雪山,相对于青塘古道更加危险更危险的路上,一样有汉人的商队。

    吐蕃人以青稞,辅以牦牛奶提炼出来的酥油,贵族与奴隶主再加上牛羊肉为主要食物。日常根本吃不到汉地常吃的青菜,便是连咸菜都没有。青稞是粮食,可无论是酥油,还是牛羊肉都是荤腥很重,也很油腻的东西,长期吃谁也受不了。吐蕃人,又不会种植蔬菜和水果。

    所以从汉地运过去的茶叶,用酥油冲泡之后的酥油茶,就成了吐蕃人长期吃肉食消腻最好饮品。而吐蕃本土又不产茶叶,全部的茶叶都需要从汉人地区运过去。因为吐蕃那边茶叶消耗量很大,于是便有些汉人,专门从两川、湖广,向吐蕃那边贩运用茶叶制成的茶砖。

    汉地通往吐蕃,一路上到处是艰难险阻,散茶叶不易运输更不易保存。所以前唐年间,特别将茶叶压制成砖头模样以方便携带,这便是俗称的砖茶。是吐蕃人最为喜欢的汉人东西,也是日常需求量最大的东西。吐蕃大量的贵族、大奴隶主,在这方面出手一向都是很大方的。

    一驮子用劣质茶叶制成的茶砖,运到吐蕃腹地便是百倍的利。一斤上好茶叶,运到吐蕃更是暴利。此外,汉人的丝绸、蜀锦、云锦、瓷器等,吐蕃人也是一样喜欢的。一些药材,吐蕃也是一样需要的。而吐蕃生产的珍贵药材、毛毡制品、地毯、各种香,汉人也是一样喜欢。

    商人重利轻别离,为了十倍的利润,便铤而走险的商人也大有人在。更何况,是上百倍的利。所以无论是沿途的暴风雪、地震,还有翻越雪山之后的高反,都阻止不了这些商人的脚步。便是川西路与吐蕃交界处的那些高耸入云,飞鸟都飞不过去大雪山,一样也阻止不了。

    当年于明远的发妻,便是跟随他去川西路在知县任上,被一个往来吐蕃与大齐的行商给拐跑的,被于明远至今还视为奇耻大辱,一直都难以忘怀。所以,红教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的确比地处青塘,与汉地距离较近的白教,较少与汉人接触。隔阂,也是相对较多一些。

    但并不能说,他们对汉人就真的一无所知。更何况,这位索波切大师精通汉话,又岂会真的对汉人一无所知?毕竟那些砖茶,便是红教的高僧也一样需要。与其说对汉人不了解,更不如说对黄琼这位太子爷一无所知罢了。至于对汉人一无所知,那只不过白教自己猜想的。

    索波切的回答,让黄琼微微一愣。感觉到自己之前,多少有些小看红教的黄琼,也没有预料到眼前这个吐蕃僧人,对大齐朝并非是一无所知。而且对当初开国往事,还居然如此的了解,甚至可以说比自己都了解。看来,这位大和尚来西京,并非是莽莽撞撞的直接过来。

    在来之前,还是下过一番苦功的。想到这里,黄琼略微琢磨后,对于这位掌控着吐蕃腹地,大半边天的活佛,却是微微摇了摇头道:“青塘是青塘,与吐蕃腹地是完全不同的。盟旗制度,适合青塘吐蕃诸部,但不表示也适合于吐蕃腹地各部。吐蕃腹地,眼下虽说已经分裂。”

    “但毕竟王权还在,当年赞普的后人,还建有几个各自独立的国家。如果在那里采取盟旗制度,恐怕根本就推行不下去。一旦那些大奴隶主,感觉到自己的利益受到了威胁,便是你们红教也无法安抚下去。至于究竟该怎么办,此事寡人还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在给大师回答。”

    “此事记不得,朝廷要通盘考虑这些。说实在的,红教此次能够来京,也很出乎朝廷最初的预料。而且还绕了那么远的路,冒了那么多的艰险。对于大师的想法,朝廷也是清楚的。不过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师也不要过于操切,急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式。”

    “此次大师不远千里来到西京,足见贵教侍朝廷之恭。大师如此对待朝廷,朝廷自然绝对不会亏待红教。至于吐蕃腹地那些王公贵族,究竟该怎么处理,朝廷也一定会拿出让大师满意方法的。至于其他的,这次朝廷肯定会给红教一个说法,对贵教一个封号是肯定免不了的。”

    听着黄琼这番有些模棱两可的话,这些索波切大师不由得有些黯然。他只听到朝廷要给红教一个封号,却没有听出来黄琼这句话其中的含义。对于如今在吐蕃腹地的红教来说,朝廷承认不承认,根本就无伤大雅。所谓封号来说,意义也一样不大,远不如给点实际支持重大。

    比如说,在白教盛行的青塘地区,对白教做出一些限制。或是协助红教,在青塘诸部中弘扬佛法。朝廷既然打算在青塘诸部,采取盟旗制度。他代表红教,也表示了全力支持。可这朝廷设置喇嘛旗,需要按照当地头人信仰那个教,来设置的这个做法,明显不是在偏白教?

    相比在吐蕃腹地兴盛,寺庙几乎遍布吐蕃大大小小城镇、游牧地,几乎吐蕃腹地所有大奴隶主都信奉的红教。白教本身就是兴起于青塘地区诸部,白教在青塘诸部之中影响力极大,白教寺庙几乎遍布于青塘诸部。红教虽说也在青塘有几座寺庙,可信徒远不如白教众多。

    自己还盼望着朝廷,此次对青塘地区采取盟旗制度。红教可以在朝廷的支持之下,能设置属于红教的喇嘛旗,以便打开局面。吐蕃腹地,索波切自认还是没有问题的。可青塘这里白教发展,却让红教一直隐隐不安。青塘诸部铁骑,就像是一把剑一样,时刻都悬在红教头上。

    急于打入青塘地区,遏制住白教的发展。以免有一日,白教挟青塘铁骑杀向雪域高原腹地。威胁到红教的根本,就成了红教的当务之急。佛家虽说不讲究杀生,但很多时候弘扬佛法,也是需要武力作为后盾的。而如今这位太子爷的这番回答,却是等于什么承诺都没有给。

    空给一个封号,能管得住青塘吐蕃诸部的铁骑,还是能让红教在青塘地区,可以与白教真正做到分庭抗礼?给个封号,还不如在青塘地区,多给红教一个喇嘛旗起到的作用更大。朝廷如此做,等于一文钱没有花,还要自己做出在青塘诸部的寺庙,配合朝廷推行盟旗制度。

    的对于这位大师有些失望的样子,黄琼却是笑笑道:“大师,朝廷的封号可不是谁都能给的。有了封号,大师如果有需要,随时都可以进京面圣。有了这个封号,若是有人依仗武力对贵教下手,或是要动大师,可就是等于是在与朝廷作对了,朝廷绝对不会视而不见的。”

    “朝廷虽说不好插手贵教与白教之争,可有了这个封号,便等于朝廷承认大师乃是本朝的国师。就相当于朝廷命官一样,领了朝廷的印信,谁若是想要杀害,便就等于是公开造反,朝廷绝对不会视而不见的。封号给了贵教,会让对方不敢在佛法之争中,动辄诉诸于武力。”

    “至于其他的,就看贵教自己的弘扬佛法的能力了,毕竟最终还是要靠你们自己。至于喇嘛旗设置的问题,朝廷会在尊重各旗王公意见的基础上,通盘考虑的。如果红教在青塘地区建立新寺庙,朝廷也会视情况,给予贵教一定钱帛补助的,这是寡人现在能够承诺给贵教的。”

第七百二十六章 十六天魔舞

    听到黄琼解释这个封号的重要性,这位刚刚还因为以为朝廷给的封号,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空头承诺和人情,实则什么用都不管,而内心极其沮丧的索波切大师。不由得立即喜上眉梢,宣了一声佛号之后,对黄琼道:“没有想到大齐朝如此重视本教,本教上下甚感荣幸。”

    “请太子殿下放心,今后红教上下一定会忠心为大皇帝效力,为大齐朝和大皇帝,还有太子殿下诵经祈祷。如果朝廷有什么需要,敝教上下一定全力为大皇帝奔走效力。只是不知道,大皇帝这个封号,是封给红教的,还是封给敝教那位高僧的?是一代,还是可以世袭几代??”

    索波切的这个回答,看似感激涕零,对于朝廷给的好处,做出了很重的承诺。实则却是耍了一个滑头。他明显知道,红教能左右各国国王,却未必真能够左右得了下面的那些大贵族,或是那些大的奴隶主。所以他只承诺奔走效力,至于什么尽忠的话,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只不过,他耍的这个滑头,黄琼也只是一笑了然。他在言语上,玩的这点小心机又如何能瞒过黄琼?只不过对于黄琼来说红教这次来长安,本身就是一个意外。红教身居雪域高原腹地,朝廷如今根本就是鞭长莫及。如果不是还需要他们来对付白教,恐怕自己见都不会见他。

    白教在青塘吐蕃诸部之中发展,对朝廷有利这不假。但是如果饰无忌惮的发展,将青塘吐蕃结成一块,这对朝廷反而是弊大于利。铁板一块的青塘诸部,对朝廷更是百害而无一利。所以,自己才趁着红教此次来长安的时机,利用二教的矛盾,采取了分化瓦解的办法。

    红白二教之争愈烈,对朝廷控制青塘吐蕃才越有利。所以,他才打定主意,这个时候拉红教一把。至于吐蕃腹地,朝廷眼下实在是鞭长莫及。如果能趁此次红教有求于朝廷,先对吐蕃腹地实施羁縻最好。如果实在不行,也没有什么可惜的。毕竟眼下最重要的是西北稳定。

    更何况,自己拉拔的不单单是红教。白教向吐蕃腹地发展受到红教的打压,自己一样好扶持一把的。二教争斗的越厉害,朝廷才可以更好的坐收渔利。至于红教的那些承诺,在他看来有没有都是无所谓的。等什么时候,朝廷能真正的控制吐蕃腹地那一天,在履行也来得及。

    对于索波切最后的一个问题,黄琼却是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封号到底是给谁的,只是告诉他,到时候就知道了。至于再多的话,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的黄琼,也不想多说了。与这位大德高僧的这一番谈话下来,多少感觉到有些疲惫的黄琼,捏不由得了捏自己的鼻梁骨。

    端茶送走了喜气洋洋,而又因为始终没有得到确切答案,而有神魂不定的索波切之后,黄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让人,宣那位恐怕等得心烦了的波南觉大师进来。反正这些事情早晚都得办,早办完了自己也好舒心一些。只是出乎黄琼预料的是,回话的太监告诉黄琼。

    那位波南觉大师,希望能够早一个隐秘的殿,他有一些独特的贡品,要单独呈现给太子殿下。这些贡品有些独特,实在不宜让外人观看到。这位波南觉大师的神神秘秘,倒是引起了黄琼的好奇。艺高人胆大的黄琼,虽说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他的这个请求。

    在来到一座精巧的小殿之内后,这个太监躬身离开。而在殿内等候已久,甚至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波南觉大师。待得知黄琼正在过来,这位立即迎了出来。而此时的这位波南觉大师,脸上却是始终带笑意。那个很是有些掐媚的笑,在黄琼看来根本就不是一位高僧露出的笑容。

    待这位波南觉大师,将黄琼引入殿内。进殿之后,还不待黄琼搞明白这位密宗大师搞什么,弄得如此神神秘秘的。随着这位大师拍了三掌,一阵优美的音乐响起。已经等候在殿内十一名吐蕃女乐师,立即开始一阵阵华丽奏乐。待黄琼两个坐到椅子上,殿内的帷帐也徐徐拉来。

    当帷帐拉开之后,十六个头戴象牙佛冠、身披璎珞,或是身着大红绡金超短裙,金丝袄,或是身着云肩合袖天衣,绶带、鞋袜,手执各种法器,头发还梳成小辫,妖艳至极的美女,随着伴奏不断的起舞。时而宝相庄严,时而妖艳诱惑,时而低泣沉吟,表演得惟妙惟肖。

    这些舞女表演的异常精彩,将一个得道高僧抵御外界诱惑的心魔,演绎得惟妙惟肖。只是开始,虽说这些舞女身上的衣着极具诱惑力,但表演还算是中规中矩。让黄琼看得,也是不断的赞赏。但当舞蹈进行一半时,十一个身上只披着轻纱舞女上场后,却是有些变味了。

    随着这些舞女将黄琼围绕起来,做着各种夸张的动作。伴乐声,也越来越让人心火沸腾,黄琼的眉头却是微微的皱起。而那位之前,还一直陪着他的波南觉大师,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与几个原本在殿内伺候的太监离开这座殿,只留下了黄琼一个男人。

    待离开这座殿内后,这位波南觉第一件事情,就是一边口呼佛号,一边示意身边的贴身弟子,给这几个太监怀中,每人都塞进一锭二十两的黄金。至于那位太极宫副都总管太监,除了一百两黄金,已经提前送到居处之外,则直接便是一张一万贯武威钱庄银票塞进了怀中。

    当初,为了拉拢这些太监帮着自己,波南觉可谓是费尽了心思,直接便许下了重酬。他们白教虽说眼下弘扬佛法范围,主要还是局限于青塘一隅。但青塘诸部侍这位大活佛,可谓是极其虔诚。将全部财产都捐献给寺庙的信徒,并不在少数。那些大贵族,也一样出手大方。

    虽说不若历史更加久远一些,控制范围也更大一些的红教,那么财大气粗。但是这钱帛方面,却是不差事。更清楚大齐朝这些官员,是一个什么德性的他,此次来西京,仅仅黄金便足足带了一千两。至于其他名贵珠宝、玉器,乃至武威钱庄见面即兑的银票,更是带了大笔。

    至于那位身为皇位继承人的太子爷,虽说那些珠宝没有什么太大用。但此刻殿内正在上演的十六天魔舞,便是他这个青塘吐蕃,人人口中称赞的大德高僧,看后都要默念大悲咒,才能心中的火气压制下去。却又岂能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能够抵御得了诱惑的?

    这次带来西京的这些舞姬,都是早些年便精挑细选出来的。在青塘吐蕃诸部,都绝对是堪称妖艳的处子。而且在培养的时候,还给她们服用了一种特殊药物,让她们身材即婀娜又不失丰盈。穿着衣物自然看不出来什么,若是脱去了衣物,是个男人看到都会失去控制。

    当然这些舞姬并不是为了这位太子爷准备的,最早是为了蜀王准备的。曾经青塘吐蕃诸部,对蜀王相当的看重。不少部族的头人与族长,甚至包括他这个白教活佛,都将宝压在了蜀王身上。为了讨好蜀王,知道蜀王性好什么的白教,早早的便准备了这些,以便献给蜀王。

    只可惜,他们都看好的蜀王,最终却是败在了一个不知名,他们听都没有听过的王爷手中。一路狼狈经青塘吐蕃诸部,逃向了西域。蜀王在流亡青塘期间,曾经向波南觉索要过这些舞姬。只是这个时候的波南觉,又那里会将这些被他当做最关键棋子的舞姬,送给一个失败者?

    当即便矢口否认,不承认有这回事。而当时狼狈不堪,知道自己逃亡到西域,还要借重青塘吐蕃诸部力量的蜀王,鉴于这位大师在青塘吐蕃之中巨大的影响力。知道自己若是得罪了他,自己在青塘地区连一匹马都征集不到,甚至吐蕃人还会出卖自己,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了。

    能够让一向心狠手辣,便是连自己兄弟都敢饰无忌惮杀害的蜀王,放过这位活佛老爷。也足以说明,白教在青塘地区不是一般的有影响力。而这次接到朝廷通报,邀请他与青塘吐蕃诸部族长与头人一同来西京会盟。在派人向收买的官员,好好打听了一下这位新储君喜好后。

    当即,便决定将这些舞姬,还有那幕极其吸引人的十六天魔舞,一并打包进献给这位新太子爷。汉人不是常说,枕头风是最猛的风吗?有了这么多的女人,还怕这位新储君,不支持白教?而这位波南觉大师口才也的确了得,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说服了服侍太监。

    当然,与汉人接触更多的这位大师,更知道金钱开道无往不利的道理。所以,直接便许下了重酬。大齐朝缺少黄金与白银,金价极其昂贵。一锭二十两的黄金,便可以置上几百亩的地了。对于这些太监来说,这绝对可谓是一笔巨财了。更何况,这些太监本身就是贪财之人。

    人生只有与夏秋冬三季,更没有了传宗接代功能的太监。除了金钱之外,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的喜好。因为他们之所以被家人卖进宫内,就是一个字穷。所以这些太监,对金钱的期待是无以伦比的。在加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波南觉这套金钱开道果然大行其道,也找对人了。

    而且这位大师,拉人下水外加塞钱的这套动作端是熟练无比,甚至比那些世俗人还要熟练和老道。若不是他一身袈裟、僧帽,外加口中不断高宣佛号,看起来极其宝相庄严。恐怕别人会以为这位大师,只是一个年纪有点大的商人,而且还是刚刚完成某种不道德交易的商人。

    待得到了银票和金子,还以为自己这次如此轻松,便发了大财的几个太监,从那个七品管事太监到下面最低级太监,都喜气洋洋,很是有些心满意足,对这位大师歌功颂德时候。这位波南觉大师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阵不是很热烈,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显得很突兀的掌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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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介绍:
传说中破军、七杀、贪狼三星齐出,便是天下板荡、改朝换代之时。一个表面看还处在盛世,但平静的表面下却是危机重重。内有诸王夺嫡,外有敌国虎视眈眈的朝代,却突然出现三星联动的天象异变。暗藏野心,手握天下财富有三成的勋臣之后。夺嫡之争越演越烈,甚至动辄刀兵相见的诸皇子。雄踞西北,一心想要割据一方的游牧铁骑。还有潜藏在西南,时刻不忘恢复故国的前朝余脉。三凶星的预言,究竟会落到谁的身上?黄琼,一个自幼生长在冷宫中的皇子,面对复杂的局面,究竟该如何破茧而出,该怎样才挽回危局重定河山?定河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定河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定河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