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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雪云中路     定河山txt下载     定河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七章 说的已经够多

    打死不想继续参合到这里面去的黄琼,说到这里微微看了一下皇帝,刚刚有些放晴,现在听完自己这番话之后,又马上晴转多云的表情后。却是咬了咬牙之后,继续道:“而且儿臣也是皇子,在过几年也是一样要就藩的,也算是半个当事人之一。”

    “让儿臣这半个当事人出主意,搞不好会被外臣认为父皇是不顾百姓死活,而偏疼自己儿子。儿臣出身特殊,传言出去更会被有心人认为,这是儿臣在挑拨父皇与诸皇子,以及朝廷与宗室之间的关系。儿臣无论说什么,便是无私也是有私,一心为公也是无公。”

    多少有些搞不清楚皇帝,在这件事情上放着当朝太子,以及满朝的王公重臣不去询问,非要从自己这里要主意真正意思的黄琼,干脆给皇帝来了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既然当初自己在就府的时候,皇帝叮嘱自己要多读圣人的书,就干脆用圣人之言把自己摘出来。

    倒不是黄琼不想为这天下的百姓,尽一点绵薄之力,而是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不仅天下宗室几乎肯定大部分都被卷了进去,还有自己那些数量几乎到了一个加强排的兄弟中,已经就藩的。搞不好,还要加上满朝的文武百官。

    自己今儿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再多,搞不好这汪浑水,会把自己的也给淹了。而且在摸清楚自己这位皇帝老子,眼下究竟什么意思之前,黄琼即便有主意也不敢出。

    万一皇帝老子是在试探自己有没有野心,自己的回答很有可能搞不好,便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之前一时激动,忘记了母亲说的自己这位皇帝老子,有些听不进去劝的话。眼下母亲同样说过的,自己这位皇帝老子还生性多疑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在忘记了。

    在询问黄琼的时候,这个儿子究竟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回答,皇帝几乎都猜想到了。却万万没有想到,黄琼居然不是拿着圣人的话,便是拿着祖制来搪塞自己。想要发火,皇帝却发现黄琼这番话,基本上没有给自己留下发火的余地。

    自己总不能说圣人的话是错的,或是说自己平日里面口口声声尊崇的祖宗制度是狗屁吧。天家无私事,这个借口一出来,自己便是想要发火都不可能。被黄琼再一次气得不轻,而想发火都发不出来的皇帝,面对着黄琼的就是不接招,却也无可奈何。

    这个儿子这番话背后的意思,他是完全听出来了。这个儿子这是在明白的告诉自己,事情我已经帮你起了一个头,剩下怎么处理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这事别来找我,我还是回避一些为好。这事还是您老人家乾纲独断为好,我这个儿子就不参合了。

    毕竟那些儿子,是自己亲生的,也是你自己一手教出来的。俗话说,养不教父子过。你自己的儿子干出的事情,你还是自己去擦屁股吧。反正都是你的儿子,出了这事也怨不得别人不是吗?

    至于黄琼为何有这种想法,皇帝倒还是清楚的。今儿的事情,虽说只是指向了瑞王和景王。可窥一斑而见全貌,做出百般侵吞百姓土地之事,肯定不止自己两个儿子。自己的那些叔伯兄弟之中,也做出同样事情的不超过三成,自己就该偷着乐了。

    无论黄琼拿出一个什么样的主意,几乎都是与天下所有宗室,以及所有就藩或是未就藩的皇子为敌。已经得手的宗室,是不会放弃自己利益的。而尚未就藩的皇子,也同样不会放弃未来的财富。

    估计今儿他能领着自己去见那些流民,已经是做到了至少他认为能做到的极限了。一旦传出去,恐怕瑞王和景王那里,马上便会将其视为眼中钉。自己那两个儿子的性格,自己还是清楚的。有些事情,是真的能做得出来的。

    当然,皇帝也清楚,让黄琼如此投鼠忌器的,也不单单是得罪瑞王和景王的后果。当年他亲外公淮阳郡王杀的宗室血流成河,他要是在这件事情在搞出什么文章,很容易被那些宗室新账老账一起算。否则,黄琼的话中也不会点名自己所为的特殊身份。

    想到这里,也知道今儿无论自己怎么问,黄琼都不会再说什么的皇帝,也就没有在继续逼问他。站起身来,走到窗户外看着外面的景象良久,才叹息一声道:“你说的对,朕是天下的共主,应该有胸怀天下的胸襟。”

    “这些年,耳朵里面净听好话了,那些刺耳忠言很少能听到了。今天你的话虽说让朕有些难堪,可也给朕敲了一记警钟。朕当初既然下定决心要做明君,便要有始有终,绝不能做先明后暗的唐玄宗。”

    “涌入京兆府的流民如此之多,足以说明这些事情存在的时日不短,可这满朝文武居然无一人上奏给朕。如果不是你今儿带着朕去,朕恐怕到现在还蒙在鼓中。还不知道那两个孽子,在封地如此的胡作非为。”

    “我大齐一向以农为本,对于土地兼并的危害,朕比你清楚的多,朕还没有老糊涂到那个份上。但这件事情牵扯面太大,这种情况瑞王和景王那里,绝对不会是仅有的两个。大部分的宗室,尤其是郡公以上爵位的,恐怕基本上都差不多。”

    “天家无私事,好一个天家无私事。对于这些宗室的贪婪,朕当年作为藩王的时候便已经清楚。却没有想到他们,尤其是自己的儿子会如此的过分。可这些宗室都是朕的儿子、兄弟和子侄,砸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即便是朕下狠心处罚一两个,可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大齐开国已经百余年,宗室已经是枝繁叶茂。哪怕是其中三成的宗室如此,都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如果将不法宗室处理掉,会影响到朝局的稳定。”

    “可若是不处理,就此放任下去也一样会动摇朝廷的根基。正像是你说的那样,一旦有陈胜吴广之流登高一呼,恐立成黄巾之祸。到时候一旦北辽趁虚而入,恐怕亡国之祸立马就在眼前。此事究竟该怎么处理,真的让朕有些两难。”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以缓不宜急。以父皇之圣明,只要加以时日,一定会拿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对于皇帝的这番话,黄琼压根就不打算接口。顺嘴拍了皇帝一记马屁之后,黄琼再一次闭上了自己的嘴。

    黄琼觉得今儿话已经说的够多了,再多就已经超过自己的本意了。不是有句话叫做万言不如一默吗?该说话的时候绝对不能当哑巴,但是不该说的时候,一定要沉默是金。当然,马屁该拍拍,还是一定要拍的。不是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吗?

    “你?”正在为今天所见之事心烦的皇帝,被黄琼最后的这句明显有些拙劣的马屁话,气的不怒反笑。不过皇帝也知道,今天在想从这个儿子嘴里面掏出什么话来,肯定是千难万难了。

    也只得挥挥手道:“好了,朕知道你今儿陪朕一天,现在应该也乏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情究竟该怎么处理,容朕好好的斟酌一下再说。你去找高无庸,在宫中沐浴更衣之后在回去。省的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传出去成何体统?”

    听到皇帝对自己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评价,黄琼心中暗自嘀咕:“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不是你弄出来的?现在也知道这幅样子不成体统,那之前你砸我的时候,怎么不考虑成不成体统呢?”

    只是这番话,黄琼打死也不敢说出来。对于被皇帝搞成这个样子,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谁叫人家即是一国之君,又正巧还是自己这一世的老爹?自己这个样子,也就当二十四孝中彩衣娱亲吧。

    不过听到让自己就此打道回府,黄琼看了看天色之后,却是连忙道:“儿臣谢父皇恩典,不过儿臣今儿入宫还没有见到母亲。所以儿臣想要见一见母亲之后,在回府可行?”现在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按照定制来说,黄琼即便是皇子也不许留在宫中。

    黄琼现在要想去见母亲,也只能得到皇帝的批准之后,才能晚一些出宫。否则,一旦过了时辰,黄琼就是想出都出不去了。他已经出宫就府,留在宫中也一样违反定制。搞不好,还会被人扣上一定大帽子。无奈之下的黄琼,也只能请示皇帝让自己在多留一段时间。

    对于黄琼的这个要求,皇帝答复的倒也痛快:“去吧,你当初出宫的时候,朕曾经答应过你,每个月定省的日子都可以见你母亲。今儿虽说天色晚了一些,但毕竟事出有因。朕准你可以在你母亲那儿在待一个时辰。不过你先去沐浴更衣,省的你母亲在以为朕虐待了你。”

    皇帝既然开了金口,黄琼那里还敢在这里继续耽搁,继续浪费那本就不多的时间。在给皇帝行了大礼之后,黄琼立马转身像是火烧屁股一样离开。找到那位高公公沐浴更衣之后,便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之下,直奔着听雪轩而来。

    等到了听雪轩之后,黄琼发现母亲虽然还住在听雪轩,但原来堵住院门的墙已经拆除。听雪轩内的太监和宫女,虽说没有恢复到皇后的标准,但也按照皇贵妃的定制增加了不少。至于原来负责洒扫的那几名聋哑老太监,却已经不知道被调到哪里去了。

    见到听雪轩的变化,黄琼微微皱了皱眉头。虽说现在待遇,与以往已经是天差地别。至少与以往的冷清相比,眼下却是多了一些人间的香火气。但看着听雪轩内来往的一众太监和宫女,黄琼却知道这种变化,以母亲的性格来说却未必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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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这就是你们的命

    黄琼只是不知道,眼下这种变化是皇帝有意为之,还是其他人做的手脚。不过看着如今听雪轩内,太监和宫女的数量,黄琼却知道除了自己那位皇帝老子,眼下中宫又是重病期间,宫中恐怕没有人有这么大的权利。

    可如果说这种安排是皇帝做的,黄琼却是有些搞不明白,自己这位皇帝老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一想到自己府中内外的那些,几乎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观察自己的神秘人事,黄琼反倒是有些释怀了。

    看来母亲即便是眼下处在深宫之中,皇帝还是有些不放心那。听雪轩外的围墙,虽说拆掉了,可又安排人在母亲身边,用人眼又构筑了一道更加严密的围墙。想到这里,黄琼却是轻蔑的笑了笑。就这些人,真的就能看住自己那个神通广大的母亲吗,只怕是未必吧?

    不过对于黄琼来说,皇帝这番心思究竟是什么意图,这不在他今天考虑的范围之内。有些事情自己懂了就可以了,倒也没有必要在事事追究不是吗?只是这一点想得很明白的黄琼,却没有想到出宫之后第一次与母亲见面,母亲给自己的见面礼却是如此的特别。

    当见到黄琼进宫,在挥退身边的太监和宫女之后,母亲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了黄琼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一巴掌可不仅仅是抓痒痒那般,而是实打实的打在了黄琼的脸上。黄琼则被这一巴掌,当场就给打懵了。

    在得知自己挨打的原因之后,黄琼也只能无奈的给母亲跪下,与母亲讲述了事情的真实情况。告诉母亲,自己出宫之后并未作出任何欺男霸女的事情。自己之所以破了色戒,实在是事出有因。

    这一巴掌,黄琼挨的这个郁闷。女人有了第一次之后,有心人能够通过某些迹象,包括身形和走路的姿势能够看出来,这一点黄琼还是知道的。可黄琼万万没有想到,男人**之后居然也能被看出来。

    只是没有想到,在得知与黄琼那啥的人是谁之后,母亲二话没说,又是一个大嘴巴。这次下手的力度,比第一次还要狠。虽说没有用上内力,可这一巴掌几乎让黄琼半张脸都麻木了。不过相对上一巴掌,黄琼这一巴掌挨的倒是没有感觉到意外。

    母亲与瑶姐之间,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实际上却等同于亲姐妹一样。陈瑶八岁开始,就跟在母亲身边,一身武艺都是母亲传授的。十几岁开始一同陪着母亲进宫,并无怨无悔的在冷宫一待十八年。

    二十多年的相伴,母亲早已经把陈瑶当成自己亲妹妹一样看待。得知自己亲妹妹一样的人,与自己亲生儿子有了这种关系,换了谁估计都会震怒的。如果不是黄琼是自己亲生儿子,估计母亲一掌拍死他的心都有了。

    知道这次母亲动气的真正原因,生怕被母亲震怒之下,一掌打死自己的黄琼,连忙解释道:“母亲,这种催情香性情极其霸道,您想必也是清楚的。即便多智如您,当初尚且都中了道,更别说我与瑶姐了。”

    “儿子当时也曾经再三克制,只是这东西真的实在非儿子能够抵挡的。您总不能让我随便抓一个宫女去解毒,让瑶姐随便去大街上找一个男人解毒吧。儿子倒是无所谓,可您这不是要逼死瑶姐吗?”

    黄琼没有敢将这中间发生的实情,都与母亲说清楚。只是将当日的事情,加加减减说了一下。他知道,要是让母亲知道,自己虽然中了毒,但其实已经压制住。至于真正发生的原因,就是自己克制不住的话,估计母亲会当场废了自己,所以有些事情该瞒着还是要瞒着的。

    所以,黄琼在解释的时候,没有敢说实话。不过,解释完之后,母亲逼视过来的貌似看透了一切的目光,让原本就有些心虚的他,差一点没有全部都当场招了。倒也怪不得他意志不坚定,而是母亲逼视过来的目光太过于森冷,让他几乎无所遁形。

    打量了黄琼许久,也许是想明白了某些东西,母亲眼中的寒意才慢慢的散去。良久才叹息一声道:“是我的错,如果我早就放小瑶出宫,也许就没有这次的事情。十八年的漫长时日,可以让一个婴儿长大成人,也可以让一个女人对身边的人,产生不一样的感情。”

    “这些年,我还是忽略了她的感受。小瑶的为人我知道,如果不是对你有了那么一丝男女之情。她就算咬舌自尽,也绝对不会让你碰她的。也许这就是你们的命。其实这件事,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不管怎么说小瑶的终身也算是有了一个依靠。”

    “哪怕你并非是一个女人好的选择,但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若是强行拆散你们,即是违了她的心,恐怕也是违了我的初衷。你给我记住,你若是善待小瑶也就罢了,若是对不起小瑶、伤害到她,有些东西我能给你,自然也就能拿回来。”

    被母亲最后一句威胁吓了一跳,知道母亲一向说到做到。而且母亲话中的拿回来,绝对不单单是指她教会自己的武学。知道自己命也是母亲给的黄琼,很清楚母亲这番话中都包含着什么。尽管他很想问问母亲,自己为什么不是女人最好的选择?

    但在母亲威胁之下,知道母亲一向说到做到的黄琼,还是马上保证道:“请母亲放心,儿子一定会一生一世,都将瑶姐放在手心里面疼爱的。因为我们之间不仅有男女感情,更还有这十八年来的亲情。”

    “对于儿子来说,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您和瑶姐更会让我珍惜。请母亲放心,儿子一定不会辜负瑶姐的,更不会让您失望的。”黄琼这番话倒不是虚情假意的糊弄母亲,是他的真心话。

    至少在现在他所处的这个时代,到目前为止能让他真正能付出感情的,除了眼前这个早已经被他当成真正母亲一样看待的女人之外,恐怕就只有陈瑶一个人。哪怕就是皇帝,虽然是他这一世的亲生父亲,但在黄琼心中感情差的太远了。

    黄琼对母亲是又爱又畏,对于陈瑶是又爱又敬。至于对皇帝能有一分爱、三分畏,就已经很给皇帝面子了。即便是他那个生身父亲,足以主宰天下人的生死,但对他来说依旧远算不上畏惧。所以他敢糊弄皇帝,但却绝对不敢,也不会糊弄母亲。

    对于黄琼的保证,母亲抬手示意他起来之后,凝视他良久才叹息一声道:“我不要你所谓的这些保证,我只看你的行动。我说你非良人,你也不要不服气。你眼带桃花,恐怕今后你在男女之事上,不会让人会省心。”

    “你出生的时候,我也给你推过命格,你命中注定是桃花不断。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这个当母亲的能够做主的。我不管你今后要遇到多少女人,但有一点你要记住,千万不要伤到小瑶。也不要辜负了你那些桃花,女人这辈子不容易。”

    “还有,我教你的那些功夫,本不应该过早的接触男女之事。我本以为,你在冷宫这么多年,出宫之后也会收敛。更何况,有小瑶在看着你,你也不会太过于放纵自己。只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你们之间居然会结下如此的孽缘。”

    “从今往后,你的内功很难在大的进步。不过,你现在的身手,只要不遇到千军万马,自保还是有余的。我能教给你的,都已经教给你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你的性子有些偏急躁,今后你要切记行事不能操切。该稳的时候,一定要稳住了。”

    母亲这番话说完,知道母亲说什么的黄琼,在心中一喜之后连忙打蛇随棍上,将自己之前与陈瑶商议的想法与母亲说了出来。听完黄琼的想法,母亲微微沉吟了一下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转身返回自己那间的卧室,时间不长便拿出一把黄琼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玉箫,以及一支外形有些古怪,雕刻的图案并不是民间所常用的龙凤图案,而是一种非龙非凤图案,头粗底细的玉钗来。

    只是拿出这两样器物之后,母亲并未立即交给黄琼。而是放在桌子上,轻轻抚摸着那支通体雪白,略微长于一般萧的玉箫。像是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良久才叹息一声道:“这支玉箫,是我当年行走江湖的兵器。”

    “而这支玉钗是我救人时惯用的,虽不能说救人无数,但江湖中人识得这支玉钗的人,为数也不算少。不过,这两支东西虽说拿出去,在江湖上还算有些面子。但这年头人心变化太快,当年的事情又有几个人真能记得?”

    “这两样东西你拿去吧,小瑶知道该怎么用。他们自己是不会前来的,江湖人对朝廷和皇家,都是很排斥的,而且这些人本身也不会愿意,卷入皇家的争斗之中,最多也就会派他们的子侄前来。但不管来的是谁,你都要以礼相待,且不可怠慢了人家。”

    “还有,你也要叮嘱好小瑶,在见到想见到的人之前,这两样东西一定要收好。我当年在江湖上,固然也算是结下了一定的人缘。可结下的仇家,数量也一样不少。小瑶虽说也是我一手**的,但受制于先天资质所限,身手也只能算是二流。”

    “这些年又因为替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照顾你,功夫也基本上撂下了。当年有些人虽说拿我无可奈何,可小瑶却并非他们的对手。一旦发现小瑶落单了,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当年与我行走江湖多年,小瑶的经验方面我自然不会担心。”

    “可有些人的不择手段,根本就是防不胜防。至于你要陪她出京一事,你就不要去想了,父皇是不会同意的。他要是真的对你放心,你府中与门前的南北镇抚司的人,也就不会出现了。就连你在京中他都不放心,更别提出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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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搞不懂的关系

    说到这里,母亲凝神思考了一会后,提起笔来写下了几个名字交给黄琼道:“你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与你父皇不管怎么说,还是做了几年夫妻的。恐怕我对他的了解,远超过他对我的了解。”

    “以我对你父皇的了解,这事其实并不难猜到。你父皇多疑的很,他对我不放心,对你就更不放心了。生怕你与你外公的旧部联络,或是说被你外公某些不死心的旧部鼓动,重新造他的反。”

    “不在你府中安插人手,密切监视你的一举一动,恐怕他觉都睡不着。况且,即便是他同意,恐怕太子也会坚决反对的。今后,我这里你要少来,来多了他们父子又该瞎琢磨了。我在这里住的已经习惯了,你也不要过于惦记了。你照顾好小瑶,就是对我最大的孝心了。”

    “这几个人,是你外公在军中的旧部,对你外公也算是忠心耿耿。当年他们职务不算高,你父皇对军中的清洗,应该轮不到他们头上。你想办法查查他们是否还在军中任职,如果还在的话,对你今后会有一定帮助的。”

    “不过,不到关键的时刻,尽可能的不要去找他们。如果需要,也需先摸清楚他们究竟变没有再说。这年头,什么人都是会变的。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们究竟变了没有。总之,一切多加小心便是。”

    “我知道,我这个做母亲的很失败。你从小有话就不爱说,愿意自己憋在心里面。你要是不想说,没有人能在你嘴里面套出话来。不过,你总归还是我儿子。虽然我这个母亲做的很失败,但你心中大致想的是什么,我还是清楚的。”

    “我更清楚的是,我是拦不住你的。你很聪慧,这一点毋庸置疑。今天,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提醒你一句,不要走你外公的旧路。无论做什么,心都要放正。为兵者,在奇不在正。为政者,在正不在奇。走邪路,固然一时能够得逞,但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听完母亲这番话,黄琼对着母亲深鞠一躬后道:“母亲,儿子从来没有过什么非分之想。但儿子不能总是像现在一般,任人宰割而无还手之力。儿子就府第一天,在父皇的眼睛还在的情况之下,这些人都敢动手脚。今后,恐怕更加饰无忌惮。”

    “母亲,人无伤虎之意,虎却有食人子心。儿子不想害人,可有的人却是根本就不打算放过儿子。儿子一个人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子?儿子这么做,只想有自保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和亲人,不受任何的伤害。”

    “请母亲放心,儿子是您一手教出来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儿子心里面还是清楚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就是儿子的信条。”接过母亲递过来的名单,没有想到母亲居然也会买一送一的黄琼,很是有些喜不自胜的感觉。

    只是还没有等黄琼的欢喜劲过去,外面突然传来的脚步声,让母子两个都闭上了嘴。这个脚步声对于黄琼来说,简直太过于熟悉了。这个脚步的主人,正是自己才与其分别不久的人,也是自己白天陪着逛了一天街的人。

    黄琼听出来了,母亲又岂会听不出来?只是对于随着这个脚步声的主人,母亲的脸色从之前带着一抹淡淡温情,转瞬之间又恢复到了冰冷的状态。很明显这位主人制止了外面的太监和宫女通报,估计是打算偷听一会的。

    只是这位打算偷听的人,压根就没有想到,屋内的这二位耳朵尖的很。他刚一进听雪轩院子里面,就被这对母子给发现了。黄琼听出来是谁,至于黄琼母亲虽说十余年相隔,没有见过面。但正像是母亲说的那样,毕竟做了几年的夫妻。

    虽说是分别十余年,但又那里会听不出来?听出脚步的主人,母子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什么都没有听到的这个人,也只能有些尴尬的走了进来:“你们母子谈什么知心话那,可否让朕也听听?”

    皇帝不请自来,黄琼也只能站起身来,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躬身行礼道:“不知道父皇驾到,没有出门迎接还请父皇恕罪。儿子只是与母亲聊了一些就府之后的家常,其他的倒也没有聊什么。”

    而相对黄琼的平淡,母亲却是坐在日常坐的那把椅子上,连半丝恭敬也欠奉,语气依旧冷冷的道:“你来做什么?这里即不是你的三大殿,也不是你的温德殿,更不是你的宏徽殿。所谓的听雪轩,只不过是一座冷宫而已。”

    听着自己前妻语气冷冰,甚至可以说让他有些难堪的话,皇帝出奇的没有发火不说,看向黄琼母亲的眼光,也一直都相当的柔和。除了向黄琼示意,你小子可以滚蛋了之外,居然连一句硬话都没有说。

    接收到皇帝递过来的目光,黄琼却是很没有眼力价的,没有按照要求立即离开,而是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母亲。虽说面前的是皇帝,可黄琼知道听雪轩这块地盘,还是由母亲做主的。母亲不说话,自己也不好直接走人。

    不过在见到皇帝之后,母亲虽说语气依旧冰冷异常。但黄琼总感觉母亲说话的语气,多少有些不对劲。三大殿的作用黄琼是知道的,温德殿是皇帝日常用来批阅奏折,单独接见大臣的场所。只是这个宏徽殿是做什么的,黄琼却是一头雾水。

    母亲点出三大殿和温德殿,也许是在讽刺皇帝为了皇位,连自己儿子都可以舍弃。可这干嘛还单点出宏徽殿?除了没有搞明白这个宏徽殿,究竟哪里特别值得母亲单独点出来之外。母亲说话的语气究竟那里不对劲,黄琼却是一下子没有品出来。

    见到黄琼接收到自己眼色之后,居然如此的不解风情。只是看着自己前妻,而迟迟没有动地方,皇帝很是不满意的的轻咳几声。示意黄琼你小子怎么这么没有眼力价,该干嘛就干嘛去。我们两口子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至于挨了两巴掌,黄琼到现在还很明显红肿着的左脸,皇帝则权当没有看到。甚至连哪怕是妆模作样的关怀一下,都一点表示没有。除了视线在黄琼红肿左脸上停留的时候,嘴角带着一丝解气微笑之外,居然什么都没有。

    今儿皇帝莫名其妙登门,两人见面之后母亲的异样。都让黄琼一头雾水,搞不清自己这对父母,究竟在搞什么?好在母亲也没有让黄琼过于为难,在接到黄琼请示目光之后,母亲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爽快的示意黄琼可以离开。

    接到母亲的示意,在皇帝撵人时瞪视过来眼光之下,如坐针毡的黄琼,那里还敢继续停留?向着父母亲鞠了一躬之后,拿起母亲交给的东西抬腿溜之大吉,留下身后大眼瞪小眼的父母,在那里继续“含情脉脉”的对视。

    虽不知道皇帝突然登门究竟有何事,可黄琼并不为母亲担心。开什么玩笑,以母亲的能力别说皇帝,就是皇帝加上太子两个人一同来,估计也不是母亲的对手。可自己要是在皇帝杀人一样的眼光之下在待下去,估计都快要千疮百孔了。

    不过溜出听雪轩后,心中有些东西一直没有想明白的黄琼。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询问给他领路的一个太监,那个宏徽殿到底是一个什么所在,怎么会让一向天塌下来,都是万古不变冰冷表情的母亲,突然在皇帝面前提起,还是用一副讽刺的语气。

    听到黄琼的问话,那个太监倒也没有犹豫,直接鞠躬道:“回河间郡王的话,宏徽殿是当今皇后的寝宫。皇后自入宫后,就一直住在宏徽殿,至今已经十余年了。这在宫中,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您今儿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这个太监的回答,让黄琼差一点没有闪到脚?宏徽殿是当今皇后的寝宫,而且是自进宫以来,便一直居住在那里,这一点母亲明显是知道的。那她今儿当着皇帝的面点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吃醋,有些不太可能吧。就母亲那个性格,就是打死黄琼他也不相信母亲也会吃醋。是讽刺?可黄琼现在回想起母亲当时的语气,怎么想怎么都感觉不太像。现在的他,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父母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里,黄琼又问道:“这段时间,哦,就是除了今天,皇上还来没有来过听雪轩?我怎么感觉,今儿皇上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有些不是一般的熟门熟路。”

    对于黄琼的这个多少有些逾越的问话,这个太监倒是没有多想,干脆的道:“回河间郡王,这是您出宫之后,皇上第三次来听雪轩。除了第一次与静妃娘娘,单独待了小半天之外,第二次只是待了小半个时辰便离开了。只是皇上每次出来,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听到太监的回答,黄琼更是一头雾水。他现在搞不清楚的,已经不在是母亲与皇帝之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更看不清自己这位皇帝老子,现在究竟在想着什么?自己出宫好像才半个月吧,加上今天居然已经第三次来听雪轩了。

    被皇帝这个做派,搞的莫名其妙的黄琼,在回去的一路上也没有想明白,皇帝究竟是什么意图。好在黄琼也不是钻牛角尖那种人,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暂时放下。反正对他来说,一个是爹一个娘,虽说现在已经离婚了,可未必就非得拔刀相向。

    两个人就算做不成夫妻,现在看也明显不太像是还要做仇人。再说,就算是做仇人,母亲肯定不会吃亏不是吗?至于皇帝愿意看冷脸,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做人家儿女的,就别去操自己父母的心了。自己这对父母,都是顶尖的人精子。搀和太多,倒霉的总归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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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主动送上门的机会

    想开了的黄琼,回到自己府中之后,陪着一直在等他的陈瑶吃过晚饭后,才将母亲交给他的玉箫和玉簪交给陈瑶。抚摸着黄琼递过来的这两样东西,想起往昔陈瑶同样感慨良多。尤其是抽出那支玉箫中的短剑之后,看着被擦拭得雪亮的剑身,陈瑶更是长叹一声。

    随手将这把短剑挥舞成剑花,仔细感受了一下之后,才珍重收回萧中后,陈瑶才道:“这支萧中剑是小姐当年下山的时候,她师父所赐予的。一直陪伴着小姐行走江湖,可以说从来都没有离过身边。这把短剑的剑身上,也不知道染了多少恶人的血。”

    “自从小姐入宫到现在,也已经二十余年在没有见过小姐动过这把剑。即便是当年老王爷去世时,时局那么紧张,小姐也没有动过。除了偶尔拿出来吹奏一曲梅花三弄之外,平日里只收在卧室之中,便是我也不能见。”

    “没有想到,二十余年之后的今天,又看到了这把萧中剑。这把剑对于小姐来说太珍贵了,我不能带走。作为信物,有这支玉簪已经足够了。小姐的那些朋友,没有不认识这支簪子的。”

    说到这里,陈瑶有些不舍的放下手中的这支短剑,态度很是坚决:“这把萧中剑,今儿小姐让你带出来,应该就是给你作为防身兵器使用的。这支剑外表做的极其巧妙,不知道内情的人,就是拿着也不知道这支萧内还有一支短剑。”

    “你身为皇子,身份又是这么一个特殊性,带其他的兵刃并不方便。这支玉箫别人从外表看,最多也就是全玉的萧身显得奢华了一些。你是皇子,有这么一支玉箫也算不得什么贵重之物。”

    “将他在你手上既可以作为防身利刃,也并不引人注意。这才是小姐让你带出宫来的初衷。至于去寻人的信物,有这支玉簪便够用了。带上这支萧中剑,不仅不方便不说,还很容易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不说别的,不算其中这支削铁如泥的短剑。单就这支全部由和田玉制成的萧身,就很容易引起别人的窥视。我的身手我自己知道,一旦招来强敌,很难保住这把剑。对了,我今儿连夜就走,争取早去早回。”

    见到陈瑶态度坚决,熟知她性格的黄琼倒也没有再劝。只是将陈瑶搂在怀中道:“不,还是明天白天走为好。今晚走的确方便一些,但咱们府中的眼线这么多。凭空消失一个人,还是母亲最贴心的人,反倒是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就明天白天,大大方方的从正门走。回家探亲,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情,不走正门走哪里?偷偷摸摸的,搞不好会弄巧成拙。琼儿不是买了一批马吗?明天牵着一匹走,就从大门出去。”

    说到这里,黄琼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瑶姐,是琼儿无能,累得你为琼儿辛苦这么多年,到现在还不能享福不说,还要为琼儿到处奔波,是琼儿对不起你。你孤身一人出门在外,凡是一定要多加小心。如果事情不可为,便立即回来。”

    “琼儿没有什么大的念想,只希望你平安去、平安归。琼儿和你保证,等你回来之前,琼儿一定把府中清理干净,到时候风风光光的欢迎我的瑶姐回来。”

    黄琼这番包含深情的话,陈瑶即感动又有些担心的道:“琼儿放心便是,瑶姐还舍不得我的琼儿,一定会平平安安的给你带几个帮手回来。你孤身在京城,行事更加的不方便。凡是不要操之过急,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陈瑶的担心,黄琼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一把将怀中的佳人抱了起来道:“瑶姐放心,琼儿知道该怎么做。不过,咱们今儿先不说那些扫兴的话。瑶姐明天就要走了,这一别要许多时日才能再见。瑶姐,你走之前可要负责喂饱琼儿。”话音未落,便已经吻上了陈瑶的小嘴。

    临别时候的不舍,让两个人都异常的珍惜这一夜。如果不是知道陈瑶第二天便要赶路,黄琼还是有所克制,两个人差一点就缠绵一夜。即便如此,等到陈瑶到了实在无力承欢地步时,天色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其实黄琼嘴上说要在陈瑶返回之后,将府中门户清理干净。但他也知道这件事情,除非自己现在便于太子翻脸,否则绝对不能一蹴而就,还是应该徐徐图之。毕竟他的河间郡王府,现在除了太监和宫女,以及陈瑶买回来的部分奴仆之外,剩下的人都是太子的人。

    这些人数量众多,又占据了大部分重要的位置。短时间,很难彻底的清理出去。还是应该一步一步的来,逐步的一点点清洗。最好是不着痕迹的来,即让太子抓不到什么把柄,又肃清府中太子的人。

    虽说有些难做一些,但时日漫长自己可以一步步的来。只是黄琼并没有料到,这个机会在自己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之下,居然会来的这么快。更没有想到,自己与太子居然会如此快的,便发生正面冲突。

    往往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发生在机缘巧合之下。就在黄琼依依不舍的送走,女扮男装“回家探亲”陈瑶后的第二天。还没有等黄琼静下来心来,琢磨从那里动手。太子安排进来的人中,居然有人主动送上门来,把刀把子递到黄琼的手中。

    而且这个人不仅是太子安插进来的,甚至在所有太子安插的人中,恐怕地位还是不低的。否则这个人也不会被直接指定为二管事,而且是专门负责府中采购的外管事。如果不是太子的心腹,恐怕这个油水极为丰富的位置也轮不到他做。

    这些天,黄琼夜夜缠着陈瑶,却也不代表府中别的人也得干熬着,尤其是那些自认为自己多少有点身份的人。毕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尤其是女性比较多的地方待久了,心里面有点想法倒也正常。

    这位太子给黄琼指定的外管事,在陈瑶走的当天夜里饮酒过量,也不知道是真罪还是装醉,非礼了一个侍女。虽然没有得逞,但在府中也引发了一阵的轰动。这个家伙平日里,就是一个好色的胚子。整天正事不干,不是盯着宫女的胸看,就是盯着人家的屁股看。

    不过这个家伙到底是太子身边出来的,虽说色了一些,但也知道一些分寸。知道府中宫女都是皇帝所赐,如果他要是这的碰了,别说黄琼这个明显并不受宠的郡王了,就是太子也未必能够保住他。

    真的动手动脚他不敢,平日里面也就在言语上,多少吃那么一些豆腐,占一点小便宜而已。不过宫女不敢碰,可陈瑶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侍女却被他盯上了。只不过平日陈瑶在府中看管的很严,他没有找到机会而已。

    倒不是说他怕了陈瑶,而是这个家伙根本就是别有企图。陈瑶虽说已经年过三十,可不仅风韵犹存不说,成熟的身材和气质,也不是那些青苹果一样的小丫头可以相比的。这个色心极大的家伙,盯上的可不单单是那些粗使丫鬟,甚至就连陈瑶都被他给盯上了。

    他之前一直忍耐,就是不想给陈瑶留下一个坏印象。与那些被他只想当成玩物的粗使丫鬟不同,这个家伙是真的想着人财两得。因为被黄琼直接命为内管事的陈瑶,不仅人长的漂亮,关键还是管着府中的财物。

    如果陈瑶那里,他真的能够得手。到时候不仅得到一个大美人,关键是这内外管事一勾结起来。背后在有太子撑腰,这河间郡王府他就可以做到一手遮天,还不是成了他的自留地?这位河间郡王就府的时候,皇帝赏赐的大笔财物岂不是最后都成他的了?

    至于陈瑶与黄琼,自己的这个至少是名义上的主子是什么关系?眼下被财富和美色迷花了眼的他,根本就顾不上个了。认为自己只要水磨功夫做到位,一个在冷宫中久旷的怨女,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他也知道心中佳人与黄琼关系密切,还不知道外表看起来温雅贤惠的陈瑶,实际上是一只随时可以吃人母老虎的这个家伙,对陈瑶眼下还不敢用强,生怕坏了自己的计划。只是心中惦记着用足水磨功夫,花言巧语的来一个小火慢炖。

    之前陈瑶在府中的时候,这个家伙怕做出什么事情,坏了自己在陈瑶心中的形象,所以才一直忍着。昨日陈瑶离府返乡“探亲”,这个早就已经窥视已久的家伙。自以为机会来了,便借着酒劲装疯,逮到了一个丫鬟试图给人家来一个强行上车。

    结果也不知道他本身就是重口味,还是真的醉了选错了对象。陈瑶从人市买回来的粗使丫鬟,本身都是农家孩子出身。这些农家孩子可以说什么都缺,可自幼便需要帮着父母下地的她们,唯一不缺的就是力气。

    天生就是瘦小枯干的他,非但没有能够得逞,反倒是被那个膀大腰圆的丫鬟,给挠的像是一个血葫芦一样。这个家伙这次借着酒劲,试图强迫人家虽然未能成功,但却引起了从人市上买来的那些奴仆的愤怒。

    因为被皇帝从宫女赏赐的宫女,最多被这个家伙言语上骚扰几句。所以大家都认为这个家伙是在借酒装疯,否则那些漂亮得多的宫女,怎么没有受到其害?在加上这个家伙,在对待出身不同的仆人方面,也做的很是没有分寸。

    那些陈瑶从人市上买来的奴仆,他动不动就找借口克扣人家的月例钱。而太子选过来的人,每个月的月例都是十足发放的。而且府中好一点的位置,都是太子指派的人占据着。本就引起了那些人的极度不满,也正好把刀把子送到了正愁想杀鸡骇猴,找不到鸡的黄琼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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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齐家

    看着眼前这个被那个挣扎的丫鬟,挠得满脸像是血葫芦一样家伙,正琢磨着从哪儿下手的黄琼,不好好利用这次机会,那就真的怪了。更何况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犯错,面对黄琼这个主子的时候语气也是傲的紧。

    黄琼在亲自审讯的时候,甚至对黄琼都有些爱答不理。冷冷的看着这个飞扬跋扈,到现在还没有摆正自己位置的家伙,黄琼至少在表面上并没有发发火。而是用平淡的,几乎不能在平淡的语气道:“哦,这么说来你还是有理的,本王倒是错怪你了。”

    “没有,小的那里敢埋怨王爷?小的只希望王爷能够明鉴,还给小的一个清白,并严惩这些眼皮子里面没有高低之分的恶奴。”也许黄琼脸上的平淡,让这个自以为有太子撑腰的家伙,处于极度自我感觉良好之中。也许是这个家伙,压根就没有看上黄琼这个郡王。

    对于黄琼这个主子的盘问,根本就没有当回事。话里面的意思,虽说不敢有埋怨之言。但明显没有拿黄琼亲自审问当回事,话里话外连恭敬都谈不上个。就连黄琼问他话的时候,那腰板挺的比几个侍卫都直。

    见到这个飞扬跋扈,不仅话里话外透露着几分傲慢,当着自己的面还无理辩三分的家伙。黄琼不怒反笑道:“哦,听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在勾引你?来你与本王说说,你不过是一个奴才,有什么值得让人勾引你的。”

    “如果你说的通,本王今天非但不治你的罪,还将这个丫鬟许配给你如何?不过要是说不通吗,本王的家法可是只对错,不认人的。”

    看着黄琼脸上很明显的假笑,这个家伙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傲然的道:“王爷,小的也是奴才这不假,可奴才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奴才与奴才还是有区别的。小的是太子钦点来你府上担任外管事的,身后站的是太子爷。与这些从人市上买来的奴才能一样吗?”

    “况且,小的来之前,太子爷与小的说了,让小的在王爷这里好好干。干好了,将来给小的脱籍,并升小的做这个河间郡王府的大管家。小的跟太子这么长时间了,也算是太子一个知心人。

    “将来太子登基,小的在脱了奴籍。太子没准看到小的鞍前马后为太子效劳,没准还能赏小的一个官当当。这个贱婢之所以勾引小的,无非就是看小的与太子爷关系密切,将来很有可能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而已。”

    “小的好赖是有身份的人,那里会看得上这样的庸脂俗粉?小的还打算向太子爷求情,请太子爷把王爷身边的那位陈大奶奶,赏给小的做老婆。又岂会在这个时候,去碰这种小的压根就看不上眼的庸脂俗粉?”

    听到这个家伙在河间郡王府做事,不仅张口闭口却都是太子爷。甚至还打起了陈瑶的主意,还想隔着锅台上炕,让太子把陈瑶赏给他。他还真把那位太子爷,当成什么都能管到的神了。陈瑶现在是黄琼的逆鳞,别说太子来了,就是皇帝亲自来了,都一样不会给面子。

    原本黄琼只是想教训他一顿赶出去,现在听到他居然对陈瑶动起了歪心思,当即便起了杀心。这个家伙留不得,这是黄琼此刻唯一的想法。只是黄琼心中起了杀心,表面上却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少半分。

    而这个此时还在那边洋洋得意的家伙,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个平日里面,就是一个书呆子一样的主人,此时心中已经动了杀机。老虎不发威,他还真把面前这个年轻的王爷,当成了一只病猫,真的当成了一个连一只鸡都不敢杀的书生。

    此时这个家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可与他一同进府的几个侍卫,却是脸色都变了。尤其是那个相当机敏的侍卫首领,看到黄琼脸上的笑意虽说没有减少半分,可眼睛里面却透露出了异常冰冷的寒意。

    只是看出眼前这位年轻主子,心中已经动了杀机的侍卫首领现在干着急也没有办法。即便是现在将这个家伙嘴堵上,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在心中破口大骂这个家伙的脑袋,让驴给踢了:“先不说太子爷会不会这么和你说,就算是真的说了,你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提起。”

    “你丫的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眼前这位主子,才是这座府中真正的主人。就冲你方才的那番话,就算当场打杀了你,也没人能拿他奈何。就算官司打到御前,皇帝也不会为你一个小小的奴才说半句话的。”

    “太子固然眼下能压制住他,可未必真的为你这个家伙与这位主翻脸。太子就算看这位主在不对眼,可人家毕竟是亲兄弟。为了你这么一个小小的奴才,太子爷又那里会真的和眼前这个主翻脸?”

    “就算你小子在东宫的后台硬,可也没有硬到让太子为你一个奴才出面的地步。更何况,你在东宫的那个后台究竟怎么回事,你小子难道真的不知道?太子都不敢拿到台面上来说,你这么说岂不是自己找死。”

    “别说你方才那些犯忌讳的话,这位主饶不了你。就算太子知道了,也一样不会轻饶了你。就算你有一个在太子身边得宠的亲弟弟,也救不了你。你小子是真的被猪油蒙了心,还是真的不知道事的轻重?”

    几个侍卫对视一眼,都知道这个家伙今儿恐怕没有什么好结果。都只能用怜悯的眼光,看着这个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眉眼高低,还没有搞清楚怎么一回事。此时还以为黄琼被太子的名头吓到,不会拿自己怎么样,还在那里洋洋自得的家伙。

    就在几个侍卫在边上胡乱猜测,黄琼会怎么处理这个家伙的时候。那边的黄琼却是用始终平淡的语气,问着接到消息后赶过来的贾权道:“贾先生,这个家伙的卖身契,眼下是否在咱们府中?听他的口气,还以为他是在东宫?”

    听到黄琼的明知故问,早在黄琼一张口,就对黄琼此刻想法心知肚明的贾权,又岂会有不配合的道理。连忙开口道:“回王爷的话,这个小子现在是奴籍。当初太子将他们送给王爷的时候,连卖身契一同转了过来。也就是说,这个家伙现在是咱们府中的奴才。”

    贾权说完,黄琼笑了笑貌似不经意的问道:“很好,听这奴才的口气,本王还以为他是东宫的人。既然这个奴才现在是咱们府中的人,也就是说本王怎么处理这个奴才,都没有越权将手伸到东宫去,只是在执行自己家法了。”

    “对了贾先生,按照《大齐律》,打杀一个对主子不敬的奴才,祸乱王府的奴才,有什么样的处罚没有?本王虽说是皇子,但咱们也得遵守我大齐朝的律法不是?要不然,我们这些皇子,怎么给天下官民做出表率来?”

    “回王爷的话,按照《大齐律》,主子不得随意打杀奴才。如果主子在无过错的情况之下,随意打杀奴才要受到罚银和杖一百处罚。但如果奴大欺主对主子不敬,主子有权利按照家规处罚。即便打死了,事后向京兆府报备一下便可。”对于黄琼的话,贾权配合的紧。

    两个人这番对话说完,几个侍卫当时脸色就变了。除了那个当初这个家伙话一说完,就判断出黄琼动了杀机的侍卫首领之外。其余的几个侍卫就算在愚笨,此刻也都看出来面前这位年轻的王爷,恐怕要拿着这个家伙的脑袋开刀立威了。

    只是别人不好说话,可那个侍卫首领这个时候,却不得不说话。这个家伙的后台,虽说上不得台面,可在太子身边还是能说上话的。这个家伙如果真的河间郡王府中出事,太子固然不会拿这位河间郡王怎么样,可未必就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了。

    先不说枕头风的威力,就是那位心胸并不开阔,有着习惯性的出了事迁怒别人习惯,却又极为心高气傲的太子。如果他派来的人,当着自己的面被打死。无论这人做了什么,都会被太子认为在打自己的脸。他的那个后台,在猛吹一阵枕头风,恐怕自己的小命就有危险了。

    只是当这个侍卫首领正准备站出来,给这个家伙求情的时候,那边黄琼貌似与那位贾先生说,其实是给在场所有人听的话,又将他想要求情的心思直接给敲打的烟消云散:“你们都听到了?现在给本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奴才,让他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在和谁说话。”

    见到黄琼发话了,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善了的那个侍卫首领。就算在不情愿,不想得罪太子的情人,但场面至少也得应付一下。这个侍卫首领与这个家伙不同,他还是很能分清楚自己的地位的。

    他清楚,没有这个家伙一样,作为太子情人兄弟的自己,若是真的得罪了这位年轻的王爷,太子未必会为自己出头。无奈之下的这个侍卫首领,也只能躬身道:“请王爷放心,小的今儿一定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不过请王爷训下,今儿怎么教训他?”

    “本王记得,太子曾经说过,他在东宫对犯错误的奴才,一向都是以杖刑作为惩罚的。太子对本王来说,即是君也是兄,今儿本王也就学学太子的手段。你既然也是东宫出来的,那么怎么做,你自然应该清楚。”对于这个侍卫首领的请示,直接轻描淡写的道。

    就在侍卫首领带着几个侍卫,准备将这个总算反应过来不对的家伙拖下去,准备找一个地方随便打几下应付一下差事的时候,背后却传来黄琼的声音:“上哪儿去,就在这书房外面当着本王行刑,否则他怎么会记得这间府里面,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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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男人的枕头风

    说到这里,黄琼转过头看着这个侍卫首领,脸上的笑意没有减少半分,但语气却冰冷得与寒冰有得一拼的声音道:“你们那些平日里面玩的举轻放把戏,本王清楚的很。你要是糊弄本王,随便的不轻不重打几下了事,那么剩下的杖刑,你就替他领完。”

    “你是他们的头,所以本王不找他们只找你,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还有,把府中所有的奴才,还有你们这些侍卫都找过来观刑。本王过去对你们过于迁就了,今儿就借着这只鸡,让所有人都明白,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今后,多明白一点规矩,对他们有好处。”

    听到这位王爷的话,知道今儿的事恐怕要大发的这位侍卫首领,无奈之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身边的几个侍卫,将这个眼下还有些搞不清关系,还在那里叫嚣如果黄琼动了他一指头,太子饶不了他的家伙拖出了门外。

    本就准备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开刀立威的黄琼,又岂会因为这个家伙的几句叫嚣,而对这个家伙高举轻放?况且黄琼压根就没有把这个家伙当回事,因为这个家伙就今儿这番做派,在东宫估计连狗腿子都算不上。

    尽管一直没有猜出太子安插在自己身边这些人之中,那个才是真正的主事者。但黄琼认为,太子就算在看不起自己,就算在没有人可用,也不会派这么一个十足的草包来自身边,主持某些上不得台面事情的。

    所以就算自己真的打杀了这个家伙,太子也不会拿自己如何的。如果这点都拎不清楚,这位太子也就白当这么多年太子了。只是黄琼压根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当着他的面也敢如此嚣张,并不是真的一点本钱都没有。

    更没有料到,这个家伙在东宫的后台,居然是太子几位男宠中最得宠的一位,这样一种乱七八糟的关系。对这个家伙与太子之间,至少目前还一无所知的黄琼。不仅对这个家伙动了杀机,还在行刑的时候,让人从自己书房中搬出一张椅子,就放在书房的门外亲自监刑。

    黄琼此举,就是告诉那几位行刑的侍卫。你们要是打算替他分担一些杖刑的话,你们尽管手下留情。而见到这位郡王,居然屈尊降贵亲自监刑,知道除非自己与这个家伙一样,与这位郡王当面硬抗之外,也只能实打实的侍卫首领也只能下令按照王爷的意思办。

    听到自己头的命令,在看看手里端着书貌似在看书,实则心思应该都在这里的河间郡王。两个同样知道今天事情,已经不可能善了的负责行刑侍卫,也只能抡圆了手中板子,不敢有任何放水行为的实打实打下去。

    两个侍卫实打实的打,可以说用足了力气。不过那个受刑的人,屁股明显没有嘴巴硬实。只挨了几下总算认出清楚形势后,一改之前的嚣张气焰立马软了下来。口中如杀猪一般的喊道:“王爷,小的之前是猪油吃多了蒙了心,说错了话。您大人有大量,这次就饶了小的吧,小的今后再也不敢了。”

    只是这个总算看清楚形势,却是已经晚了的家伙,无论如何求情。秉承着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的彻底一些的黄琼,压根就没有半点怜悯之心。直到这个家伙屁股几乎被打烂,已经疼的昏了过去,黄琼依旧没有喊停。

    见到这个家伙已经疼昏了过去,感觉到差不多的两个侍卫,在不想将这个家伙,在太子身边后台得罪太狠的侍卫首领,示意之下也停下了手。这个侍卫首领也没有办法,这个家伙在东宫的那位后台,虽说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可这位人物的身份太特殊,一旦枕头风一吹,搞不好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这位侍卫首领,心中还是有所顾忌的。见到这个家伙已经陷入昏迷,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向黄琼交差了,便示意两个动刑的侍卫停下手。

    只是两个侍卫刚刚住手,背后一句冷冷的声音又传来:“本王刚刚说过的话,你们这么快忘记了?本王说过住手了吗?难道你们想替他,领完剩下的板子?”这句话音落下,那个侍卫首领,连同两个行刑的侍卫,无一不是被吓的一哆嗦。

    黄琼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虽说还带着笑意,但语气却冰冷的吓人。知道今天这个家伙死定了的侍卫首领,也只能接过一个行刑侍卫手中板子来到这个家伙面前,对着刚被一盆冷水浇醒的这个家伙,小声道:“对不住了啊,谁让你的招子没有放亮一些。”

    “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这个笑面虎。你也不想想,人家再不济也是一个王爷,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太子又岂会为你我这样的小人物,真的与这位主公开翻脸?今儿你是逃不过去了,哥哥下手准一些,让你少遭点罪。到那边记着,别总是分不清场合乱说话。”

    说完,照着这个家伙的腰眼就是一板子。这个家伙明显是老手,这一板子下去正打在致命处,直接让这个家伙去见了阎王爷。在摸了摸这个家伙的脉搏之后,他轻叹了一口气后转身对着黄琼道:“这个家伙扛不住打断气了,您看是不是?”

    “死了?这很好。既然他口口声声提及太子,本王虽说执行的是家法,但毕竟他是太子推荐过来的人,这个面子本王还是卖给太子的。本王就不把他喂狗了,赏给他一口薄皮棺材,拉到城外乱葬岗子直接埋了。”

    “一个奴才,居然敢在本王面前如此放势,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本王再不济,也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堂堂的当朝郡王,岂容几个奴才作践?今后谁在敢府中撒野,这个人就是他的榜样。这次本王心里还存着一分善念,下次再有人如此做,直接拉出城去喂狗。”

    杀威棒打完,黄琼转过头对那边被他今儿玩的这一手,搞的目瞪口呆的李海道:“在陈夫人探亲返回之前,府中的大小事你先掌管起来。如果有人敢不听话,就按照今儿的规矩办今后府中要立起规矩来,让这些奴才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黄琼这番话不仅是对几个之前动手时候,还有些犹豫的侍卫说的,更多的是对府中其他奴才说的。无论是太子派来了,还是陈瑶从人市上买来的。在被黄琼冷冷的扫了一眼之后,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不敢与这位郡王对视。

    “你们今儿表现不错,没有辜负本王的期望。一会下去,每人到贾先生那里领五十贯钱,这是本王赏给你们的。今后进者必赏,退着必罚。本王虽说没有带过兵,但这点道理本王还是懂得的。”接到过去验尸的贾权点头示意之后,黄琼看了一眼几个侍卫淡淡的道。

    黄琼在杖毙那个没有管住自己下半身,仗着有太子做后台便认为自己在河间郡王府,为所欲为的家伙时,表现的与往日温文尔雅大不相同的冷血。让府中那些太子的人为之一震,都明白了这位年轻的王爷,实际上并不是表面上这么文质彬彬,该有的狠劲一样不少。

    一时之间,这些人规矩了许多,原来的飞扬跋扈劲也被打消的一干二净。只是黄琼最初判断的太子不会为这么一个奴才与自己翻脸的预想,却是明显高估了自己那位大哥的胸襟,将太子的为人想的也过于理性化了。更没有想到,这男人吹起枕头风来威力也一样不低。

    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了太子在这件事情上最终的做法,也许绝对是小肚鸡肠,也许真的是肆无忌惮。居然会为了一个男宠,以及随后发生的一件事情,给他来了一个新仇旧恨相加,不择手段的报复他。

    事实上太子派到河间郡王府的一个管家,被河间郡王亲自监刑杖毙一事,在有心人刻意传播之下,甚至连夜都没有过,包括宫中在内的各间王府就已经都知道了。别的王府也就罢了,可东宫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黄琼预判的那样平静。

    如果黄琼有千里眼,可以看到东宫内发生的一幕的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恶心的吐出来。此时太子一间别院之内,铁青着脸的太子正端坐在一张座椅上。而此时他的膝头上,却俯着一个浓妆艳抹,正在哭哭啼啼的,呃,男人。

    此时正在哭诉道:“太子殿下,奴婢被太子相中,自然要终生侍奉太子。”原本奴婢终生侍奉太子,家里面香火的事情,自然有奴婢的兄弟承担。有这么一个兄弟在,奴婢原本并不用担心家中之事,可以安安心心的侍奉太子殿下。“

    “可如今却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被那河间郡王给活活打死。这可是奴婢唯一的兄弟,如今就这么说没便没了,你让奴婢该如何向家中二老交待,奴婢家中的香火又该如何传下去?眼下家中香火断了,您又该让奴婢如何活的下去?”

    “太子殿下,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您要是不能为奴婢做主,奴婢今儿也不想活了。”说罢,这位弄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简直变态可以的家伙,还扭了扭自己那副杨柳细腰。搞的屋子内几个太子的心腹太监,即便是经常见到这一幕,也差一点吐出来。

    一个大男人浓妆艳抹,外加哭的是梨花带雨不说,还张口闭口自称奴婢,摆出一副侍儿扶起娇无力架势。这一幕如果让黄琼看到的话,搞不好会以为这个男人,是从他前世泰国穿越来的。

    这个男宠虽说只是一个奴才出身,可是长的却是一副花容玉貌,要是换上女装之后,肯定是一个倾国佳人。只不过这个男宠,虽说长的红颜祸水,可却实打实的是一个真的男人。自从来到太子身边之后,便在几个男宠之中独得太子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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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太子的杀心

    尤其是这个男宠,不仅在某些方面不是一般的有特长,在其他方面也将太子伺候的异常舒心。入东宫不久,便成了太子的心头肉。甚至将太子迷得一天不见,便心头痒的难受,可谓是达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

    即便是眼下中宫病重,太子需要随时侍疾。可迷这位男宠已经到了如痴如醉地步的太子,也总是找机会偷溜出来宠爱一番这个男宠。此刻这个心头肉的哭诉,尤其是最后那句不想活了的话,简直让太子心如刀割一般。

    看着俯在自己膝上,哭的梨花带雨,这个自己最得宠的男宠。太子不是一般肉疼的将他搂了起来,一顿心肝宝贵之后,才开口道:“你放心,你弟弟的仇,孤一定会替你报了。只是眼下孤的这个九弟暂时还动不得,此事需要一段时日。”

    拍了拍这个男宠的肩膀,太子冷笑道:“你放心,即便没有你弟弟这事,孤的这个九弟,孤也绝不会让他活的时间太长。只不过孤现在更需要对付的,是另外两个心腹大患。至于宫中、朝中毫无基础的这个九弟,取他的性命如探囊取物罢了。”

    “待孤除掉了另外两个大患,剩下的第一个就除掉他。至于现在,暂时还没有到动他的时候。不过你弟弟也不能白死在他的手中,总归得先收点利息不是吗?你弟弟不是相中他府中那位陈夫人了吗?那孤就先让那个女人,下去陪你弟弟。”

    “听说那个女人是从小陪着他一起长大的,几乎等于他的另外一个亲人。你失去了一个弟弟,孤让他也失去一个亲人,先作为一点补偿给你。剩下的,孤在慢慢的收拾他。你放心,孤一向是说到做到的。”

    “你家的香火之事,也不用愁。你又不是净了身的太监,孤用的只是你的后面,别的地方不是还好好的吗。孤这座别院的女人,你可以随意享用。那个若是有了身孕,生下来一儿半女的,你们家不就有后了吗?”

    说罢,为了证明自己一诺千金,太子命人唤来两个宫女。自己则拽着这个男宠,连同两个宫女,一同走进了自己在这间屋子内间卧室之中。而原本在屋子内的两个太监,见到这位太子这番荒唐之极举措,在目瞪口呆的同时,连忙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知道太子的秉性的这两个太监,生怕被人打搅了太子的雅兴。虽说退了出去,但是不敢擅自离开。两个人就守在房门外,挡住一切想要在这个时候打搅太子的人。原本两个太子的心腹幕僚,想趁着这个机会找这段时间难得出宫的太子商议一些事。

    不想却被两个太监拼命的挡在房门外,也知道太子这点嗜好的两个幕僚,也只能无奈的望着房门大摇起头。太子回来不先商议事情,却是搞出这么一个勾当,让这两个幕僚多少有些失望外加寒心。

    太子虽说对黄琼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尽管不是一般的生气。而且能够身为一朝太子,毕竟也不是蠢货。对于黄琼此举,他在第一时间就判明了黄琼下一步的意图。他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端,接下来就是要逐肃清自己在他府中安插的人。

    不过对于眼下的太子来说,他还真的没有心思就因为这件事情,立马就都动手除掉自己这个弟弟。虽说他真的有些动了杀机,但这个杀机绝对不是因为这个男宠而来。这位男宠的梨花带雨,只是坚定了他这个想法而已。

    确切说太子对黄琼动了杀机,就是因为两天前黄琼带着皇帝,去游民聚居区一事引起的。至于原因很简单,那位京兆府尹正是太子的嫡系,也是太子一手硬推倒京兆府尹位置上的,更是他的大半个钱袋子。

    太子与其他就藩的亲王不同,他没有自己的藩地,也就没有除了俸禄之外的财源。他不用就府,更不用就藩,所以连皇帝在皇子就府的时候,每个皇子都给的分家钱都没有。也就说他虽说为太子,但在没有坐上皇位之前,至少能动用的明面上的钱,也就是那点俸禄。

    这些钱尽管在普通老百姓眼中,那是一笔天文数字,但对于太子来说根本就不够花的。与几位窥视自己储君位置的兄弟斗,拉拢官员需要钱。自己享受,置别院养男宠需要钱。最关键的是,培养一些暗中势力更需要钱。

    眼下的太子,可谓是整天花钱如流水。指着那些俸禄,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没有地皮可刮,又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不敢像已经就藩的那几个弟弟那么胆大,只要能捞到钱什么生意都敢做。

    他之所以将那位京兆尹,在武昌候致仕之后,硬给推到京兆尹的位置上,除了在自己枕头边上安插进自己人之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指望他从京城,这个一碗水都值钱的天下首富之地,给自己捞钱填补亏空。

    这位京兆尹上任之后,太子直接就把京兆府当成了自己的钱袋子。每年那位京兆尹给他上供的钱物,至少在二十万贯以上。这笔钱,可谓是解决了他很大的需要。而这些年这位京兆尹之所以能在弹劾奏折不断的情况之下,还能稳坐京兆尹的位置。

    除了其父武昌候甚为皇帝重用,即便是致仕,也没有放还返乡,而是被留在京城养老。时不时的还被召唤进宫,与皇帝谈心之外。与太子这几年全力力保,也有很大的关系。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要是这个钱袋子受到了威胁,太子恐怕真的要神挡杀神了。

    那天皇帝给京兆尹的警告虽说有针对性的,但让知道近几年来,皇帝对自己越发的不满,只是碍于重病的母亲,才一直对自己忍让的太子,已经明显很是有些不安,甚至怀疑皇帝已经知道自己在京兆府大笔的捞钱。

    而对于太子来说,自己在京兆府捞钱尽管不是什么大事。但他担心的一旦这件事情曝光,不仅一直在找借口攻击自己的几个弟弟,会再一次对自己狠狠的咬上一口,更会引起父皇对自己近一步的猜忌。

    太子是什么?对于其他成为有心储位的其他兄弟来说,是一心要搬倒下的目标。而对于皇帝来说,除了是第一接班人之外,更是的第一防范对象。太子有点风吹草动,传到皇帝那里也许即是大事。

    从京兆府捞钱的事情,也许在别人看来也许是正常,可在皇帝眼中那就是绝对不正常。太子是国之储君,也就是说等到现任皇帝死了,这个天下都是他的。既然已经做到储君,未来的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你要那么多的钱做什么吗?

    一般来说,皇帝在知道太子捞钱这种事情,大部分第一个想法就是太子想要提前接位。至于让皇帝这么想的原因很简单,大多数的太子在册立之后,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首先就被册立自己的那个人,当成了一个潜在的威胁和对手。

    纵观中国几千年历史,不能说全部的皇帝,但大多数的皇帝,在册立太子之后,对太子的提防之心往往是加重了。这些皇帝不管自己做的怎么样,哪怕是一个昏聩无能的郡王。也即想要太子成才,成为自己身后的明君。

    但又提防太子威望和权势过高,最后搞的自己灰溜溜的提前退位。所以几乎每位皇帝对自己册立的太子,都是一再的严加看管。一旦有风吹草动,不仅动辄便废掉,甚至宁杀错而绝不放过。

    尤其是前隋开始,首先被立为太子的几乎没有一个好的下场。从隋文帝的太子杨勇,,到唐高祖的太子建成。还有那位中国第一个女皇帝,杀太子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手软过。即便是被称为古今第一明君的唐太宗,不也一样废掉自己所立的太子承乾吗。

    至于那位唐玄宗,仅仅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将自己所立的太子,连同其他几个儿子一同处死。尽管太子是自己册立的,但一旦感觉到自己皇权受到威胁,没有那个皇帝真的会手软。甚至大多数的皇帝,连废掉流放这一点余地都不愿意留下。

    这也就意味着大多数的太子,在继承皇位那天来临之前,都活的战战兢兢的,甚至被逼得造反的也不在少数。这位太子虽说有些不检点,但也毕竟是皇帝一手**出来的。从就学的那天起,他的授业师傅都是朝中饱读诗书大学士一级的。

    这些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太子甚至可以说是倒背如流。再加上这些年跟在皇帝身边历练,帝王心术也学到了相当一部分。尽管大多数时间,都没有用到正地方。虽然不能说玩心术的高手,可至少也不算是一个庸才。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前车之鉴,才让太子在得知皇帝可能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感觉到异常的恐惧。担心皇帝会更进一步加深对自己的不满,甚至是猜忌。尤其是自己在宫中最大的后台,自己的亲生母亲已经到了油尽灯枯地步的情况之下。

    至于皇帝是怎么知道,京兆府在流民之中收钱的,太子虽说没有亲临现场,但通过京兆尹那边传来的消息,却也能猜测的出来。而如果他这个当朝太子,在皇帝身边连一个能通风报信的眼线都没有,他这个太子也就真的失败到家了。

    他虽说不知道皇帝那天究竟出宫去了那里,但那几个差役倒霉的那天,皇帝正好在自己这个九弟撺掇之下,微服出宫散心这件事情他还是知道的。再加上被派去监刑的那个太监,太子可以认定那天出现在流民居住地的人,就是微服出行的皇帝一行人。

    那里在外城,又是京城内极为偏僻的地方,如果没有人带着皇帝去,皇帝自己是压根就不会知道京城中还有那么一个地方,更不会主动的去那里。除了自己那个九弟撺掇之外,陪着皇帝出宫的侍卫和太监,没有一个敢劝说皇帝去那里的,除非他们真不要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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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都在装

    尽管不知道黄琼带着皇帝去那里的真实意图,但黄琼对自己钱袋子打主意这件事情,太子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尤其是皇帝采取的变相警告,虽然只是告诉那个京兆尹,不许在去打流民的主意。可在太子眼中,这不仅是对京兆尹的警告,更是对自己的警告。

    要是那位京兆尹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倒了霉,岂不是变相切断他的财源了吗?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引起皇帝对自己的猜忌,自己的这个他太子地位还能保住吗?这件事情,太子自然不会从自身找原因,更不敢将事情归咎到皇帝头上。

    所以带着皇帝去了不该去地方的黄琼,在他眼中就成了始作俑者。秉承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理念的太子,可以说当天就动了杀机。这件事情如果是别的皇子做的,尤其是自己那几个亲兄弟做的,太子没准只能忍下来。

    因为太子心里明白,那几个兄弟私下里面,在朝中都有自己的势力。很多时候,明知道他们是在给自己上眼药,可自己却偏偏拿他们没有办法。可这件事情却是黄琼这个曾经与他,有过一段恩怨人的儿子做的,对于太子来说就是忍无可忍了。

    对于黄琼,太子现在根本就没有瞧得起。当年那位淮阳郡王的庞大势力,如今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自己弄死这个在朝中既没有背景,除了一个还在冷宫中的母亲之外,简直就是一个孤家寡人的九弟,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只不过太子的几个心腹幕僚认为,眼下中宫病势日益沉重,这个时候皇帝不仅不想朝局发生任何变化,更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兄弟之间出什么问题。一旦那个皇子出了问题,皇帝势必会追查到底。

    而河间郡王刚带着皇帝去流民聚集地,让皇帝见到流民真相后不长时间就出了事情。皇帝不会怀疑别人,首先第一个就会怀疑到太子的头上。那个京兆尹是太子的人,难道皇帝就真的不知道?

    到时候,就算不是太子做的,都是黄泥落在裤裆里面,不是屎也是屎了。如果已经气若游丝的中宫,再因此受到惊吓出了什么事,太子连最后一个支柱都没有了。谁也保证不了皇帝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动手废储的劝说,或者说是警告之下,太子才没有立即动手。

    但以太子的心胸,如果就此咽下这口气是不可能的,他只不过将这笔账暂时记下了而已。再加上今天的事情,太子对黄琼来说可谓是老账新账都记着呢。只不过听从几个心腹幕僚的劝说,暂时忍了下来而已。

    虽说在心腹的劝说之下,太子勉强忍住了怒火,没想着立即动手、但做点什么警告一下黄琼的想法,却是在太子心中越来越强烈。在几个心腹都强烈反对他动黄琼的情况之下,他将报复的首选目标放在了,黄琼在宫外最亲的人陈瑶身上。

    而就在这位太子在自己别院内,搞出这极其荒唐一幕的时候。中宫的病床边上刚入京两天,此时正在接替急忙离开太子侍疾的蜀王,在得知黄琼杖毙了太子指派的管事后,看着床上昏睡中的母后,在看看手中永王送来的一张请柬,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没有料到自己杖毙一个管事,会引发如此大风波的黄琼,在接到同样永王送来的请柬时候,却已经是三天后了。看着永王派人送来的请柬。略微琢磨了一下永王的用意,黄琼看着前来送请柬的永王府管事太监,笑道:“你们家王爷,怎么在这个时候想起请客来了?”

    那个太监见到黄琼问话,马上恭敬的道:“回河间郡王的话,我们家王爷说了,眼下蜀王入京探亲,可谓机会难得。他请在京城的几位兄弟一同坐坐,免得等将来就藩之后,想见也见不到了。正好王爷还没有见过其他兄弟,正好也借此机会大家见一面。”

    听到这个太监的回话,黄琼转了转手中的请柬,略微沉吟了一下之后,便也爽快的同意了。待这个太监走后,黄琼又打开这张请柬,看了一下上面的时间。也只能苦笑永王这个家伙,知道自己不用去宗学读书,整天又闷在府里面读书。

    所以上午送来的这张请柬,上面标注的时间却是今儿下午。这个家伙,就会给自己搞突然袭击。这多亏前几天陪皇帝出宫散心,搞出的那场事让自己决定,这两天先在府中装两天乖宝宝。否则,这个聚会自己非错过不可。

    黄琼虽说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更没有在乎过其他的兄弟怎么看自己。这场聚会对于黄琼是来说,错过就错过了。可现在这个档口,黄琼却不想得罪永王。至少目前为止,这个自己唯一能说上话的兄弟。

    更何况将来清洗太子在自己府中安插人手,黄琼还得借重那位狐朋狗友满京城的永王。有些埋怨永王搞突然袭击的黄琼,其实在这件事情上还真的误会永王了。永王与蜀王交好,而现在又与黄琼交好,自然希望蜀王也与黄琼交好。

    永王先是给蜀王送的请柬,毕竟蜀王这次返京不是来玩的,是来专门为中宫侍疾的。以眼下中宫一天不如一天的情况来说,蜀王能不能出来还真两说。如果蜀王来不了,又一门心思想要将黄琼介绍给蜀王的永王,也就觉得这次聚会没有什么意思了。

    毕竟在黄琼之前,能让这位永王看得起的兄弟,也只有蜀王一个。至于剩下的那些人,这位永王虽说为人混账了一些,可还真的看不上眼。他这次请客的两个真正主角,除了黄琼之外就是蜀王了。其他的兄弟,不过只是为了堵住老爷子嘴的配衬而已。

    而且永王也清楚自己与诸兄弟之间的关系,如果蜀王来不了的话,估计其他的兄弟恐怕也没有几个会来。这其中除了永王与在眼下在京的大部分兄弟,自身都相处不是那么融洽,不一定有多少人会给他面子之外。

    还有黄琼,这个他们之间大部分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兄弟在。黄琼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兄弟,出身在诸皇子之中,现在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了。虽说皇帝封爵的明诏上并没有写,可这些兄弟那个在宫中没有眼线?

    估计黄琼出宫的第二天,他的身世所有的兄弟就都知道了。而按照永王对自己这些兄弟的了解,估计这些人对黄琼这个淮阳余孽之后,内心即是三分看不起,又有七分是怕得罪太子不想沾。

    蜀王不来,那些兄弟没有几个会来的,这一点外粗内细的永王看的很清楚。到时候不仅会把黄琼搞的很尴尬,而且他永王同样丢人也就丢大发了。但如果蜀王来了,永王打赌除了病重的赵王之外,其余的兄弟有一个算一个,都会上赶着来赴宴。

    单独宴请蜀王与黄琼,永王倒是无所谓,可他又担心皇帝和太子那里会没事找事。尤其是本就看自己不顺眼,更把黄琼当成仇人的太子,不搞出一点事情来,就不是他的做派了。最关键的是太子与蜀王之间的关系,是不是真像是表面上那么融洽,永王也是心里有数的。

    所以蜀王没有定下来不来,永王后面有些请柬就不好发。一直到昨儿晚上,蜀王给了回话之后。他今儿才给其他的兄弟发了请柬。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帮兄弟知道蜀王会来,就算有事脱不开身,也会想方设法来的。

    虽说黄琼有些错怪了永王,也不想去参加这个什么兄弟聚会,但在不想得罪永王,更不想得罪蜀王的情况之下,黄琼还是硬着头皮按照请柬上的时间,只带着李海和一名侍卫,即没有乘轿也没有骑马,就这么溜溜达达的到了永王府。

    到永王府门前,黄琼才发现永王府外已经摆了一溜的亲王三十六人大轿。用来开路的仪仗和马队,让永王府外几乎成了一个热闹的集市,一时间人喊马嘶热闹异常。知道的这是永王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到了什么热闹的地方呢。

    此时黄琼才知道,除了自己是散步过来的之外,合着其他的兄弟都是乘坐轿子,摆着仪仗过来的。看到这一幕,黄琼摇了摇头很是有些无语。自己这些兄弟,一个个年岁不大,这谱摆的却都不小。

    与皇子之间就藩的地域相隔,动辄上千里相比。在京的各个皇子府邸都比较集中,几乎都在内城靠近皇宫御街的两侧。各个王府之间的距离,要是走最多也就两柱香的时间,甚至比邻而居的皇子也不在少数。

    这么点的距离,一个个都乘轿而来,还用的都是亲王的大轿不说,还摆出全幅的仪仗。这用自己前世的话来说,都不是一般的装逼。他感觉自己这些兄弟的这个做派,就好像前世的某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的暴发户一样,买个菜都要开着奔驰、宝马去。

    明明就是一场兄弟聚会,就像自己前世那样,兄弟几个没事凑到一起吃个饭而已。大家住的还这么近,至于乘坐三十六人抬的大轿,摆出全幅的仪仗来吗?这不是装逼是什么?这让外城那些连饭都吃不上的流民见到,会把这些天家子弟想成什么样子?

    黄琼在这里摇头不语,而那边等接到通报,亲自出来迎接黄琼的永王,见到就这么散着步过来,身上还是一身书生装的黄琼,倒也很是无语的摇了摇头。自己好像在请柬上说过,希望各个兄弟都盛装出席。可黄琼却偏偏一身书生装就来了不说,还是溜达过来的。

    见到永王大摇其头,知道他因为什么弄出这么一副表情的黄琼,却是笑了笑道:“工部和宗正寺办差不利。我现在只是一个郡王的爵位,他们送过来的却是亲王的轿子。我要是乘了,这不是逾越了吗?正好我那儿离你这儿也不远,就边散步边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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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冷遇

    对于黄琼的解释,永王还能说什么。指了指他,也只能继续无语的摇头:“你小子也是,按理来说你本来现在就应该是亲王。虽说现在只是封了一个郡王,可这也就是早晚的事情。一点小事,你又何必如此较真呢。等一会天色暗一些,我看你怎么回去。”

    对于永王这番关心的话,黄琼转过头看了一下身后的李海,还有两个侍卫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很难听清楚自己说话。才用下巴指了指身后的几个人,刻意压低声音道:“话虽这么说,可现在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毕竟我还比不上几位哥哥和弟弟。”

    “现在宫中、朝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等着盼着在找我的毛病。稍有不慎便会给人以口舌。这不是较真不较真的事情,在别人那里可能无所谓,可到了我这里搞不好就是大事。”

    见到黄琼身后的几个人,也知道他府中眼下的情况,永王脸色有些阴郁的微微一叹道:“小心一些也好,眼下非常之时别给别人找到什么口实。现在老爷子,就斗得一个个和乌眼鸡一样。等老爷子走了,这还不得天下大乱?”

    说到这里,永王多少有些惆怅。不过终归还是豁达的人,永王的不满也就一阵子。这个家伙虽说一身书生装就这么溜达的过来了,可不管怎么说都已经来了。书生装就书生装吧,他愿意装自己还能怎么办?

    自己之前还担心,这个整天在自己府中读书,等闲连大门都不出,摆明了在避祸的家伙,这次不会给自己面子呢。其实永王此时与黄琼内心的想法,倒是有些不谋而合,都在认为别人是在装逼。只不过一个认为黄琼是在装,一个是认为其他所有人都在装而已。

    等到黄琼跟随永王进入永王府之后,才发现让他更惊讶的事情还在后边。因为受到邀请的六个兄弟,身上都是一身红色亲王常服。虽说头上没有带展脚幞头,但也一个个都带上了亲王常服配用黑色无翅乌纱帽。

    大齐朝的亲王服饰,分为礼服、朝服、常服,在使用上有着严格的定制。礼服,非册封大礼、祭祖、娶正妃等大礼仪之外不得穿。这些皇子虽说不用上朝,可也都配发了朝服,以备皇帝召见。至于平日里面有些小事,则有大红色、五条团龙常服。

    这些亲王一个个的不仅全套亲王常服,身后跟着一大帮的太监、仆役,鼻孔更是个顶个的朝天。永王在向他们介绍黄琼这个他们的兄弟的时候,除了排行第八的沈王,向着黄琼点了点头示意,还过来拽着黄琼说了几句话之外。

    其余的几个皇子,却是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一下。尤其是那位宋王,更是将身子转了过去,摆出一副不想与自己这个九哥为伍的架势。见到这群家伙居然如此的不给自己面子,被弄得很尴尬的永王张嘴就想要骂。不过还没有等他发作出来,却被黄琼一把给拽住。

    转过头见到正对着自己,微微摇着头的黄琼。永王也有些泄气的道:“这群混球,还他妈是一个人吗?见到自己的亲兄弟,居然连一个招呼都不打,都他妈的什么玩意。真不知道,都是谁教出来的。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算了,今后少搭理这帮混球。一会蜀王就到了,他这次从蜀中回来,可是给我带了不少蜀中的好酒。你小子能喝,他的酒量也不差,今儿咱们可是不醉不归。今天你先不要着急走,等一会先把那几个混球都打发走了,剩下咱们三个在好好聚聚。”

    说到这里,永王向着黄琼挤了挤眼睛,一脸别有用心的道:“今天晚上,我可还给你安排了一个特别的节目,到时候保证你大开眼界。先说好了,到时候你可不许在给我装。要是还给我装的话,我可会翻脸的啊。”

    看着这个家伙一脸的怪笑,黄琼马上就知道,这个家伙所谓的节目,绝对不是什么好节目。只是如果现在要走,这个家伙肯定会当场翻脸的。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不管这个家伙搞什么鬼,自己把握住自己就是了。

    就在两个人在这里扯皮的时候,永王府的管事太监一路小跑进来,见到永王连忙躬身道:“蜀王马上就要到府门外了,您是不是出去迎接一下?”

    “迎接个屁啊,他自己没有长脚吗?告诉他,爱进来不进来,反正我是不去接他。”正因为几个兄弟没有给自己面子,对黄琼表现的不是一般冷淡。想要发作,却又被黄琼给拦下来,正在这里和自己生着闷气的永王,听到蜀王马上要到了,有些没好气的直接撅了回去。

    对于永王这番明显在置气的话,黄琼倒是笑了笑,给他一个无所谓的眼色道:“走吧,蜀王到底是我们的兄长,我们出去迎接一下也不算过分。况且今儿你还是主人,哪有做主人的,客人到了不出门迎接的道理?”

    黄琼这一说话,之前因为听到蜀王到了,刚刚正准备出门迎接,却因为永王莫名其妙的发火,而停下了脚步的几王不由的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纷纷快步向外走去,反倒是将永王这个东道主仍在了后边。

    见到眼前的一幕,刚被这些兄弟奚落了面子的永王,着实被气的不轻:“都他妈的一群什么玩意,小小年纪一个个学的这么势利眼。都他妈的是兄弟,非要分出一个三六九等来,真是一群王八蛋。中宫生的就高人一等,不是和咱们一样都要就藩?艹。”

    说到这里,永王用下巴指了指走在最前面的宋王道:“那个宋王的母亲,就是最近今年来宫中最得宠的德妃。近年来中宫身体不好,宫中之事一直都是那位德妃在打理。那位德妃别看封号上有个德字,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教出来的儿子也是混账一个。”

    听到永王嘴里面颇有些气急败坏的脏话连篇,尽管心中也一样对这几个人的之前举动很是不以为然,但黄琼也只能嘴上故作严肃的道:“七哥,这话可有些过了啊。都是亲兄弟,他们是王八蛋,那我们成什么了?”

    “按照你的这个说法,那父皇不也成了那什么了?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到,到时候一本上去,你岂不是又要倒霉了?小心,言多语必失。再说,人家也是子以母贵,这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黄琼这么一说,永王才反应过来。自己与那帮家伙虽说不是一个妈的,可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爹的。自己骂他们王八蛋,岂不是连自己也一并骂进去了?想到这里,永王也只能苦笑道:“你说的对,我骂他们,把自己也骂进去了,我这也是实在被他们气昏头了。”

    “走吧,咱们也出去接接咱们这位五哥,别让这帮势利眼把风头都抢光了。咱们这位五哥一会你见到就知道了,人还是不错的。比他那位亲生兄长,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不过这家伙那都不错,就是好挑点歪理。咱们要是出去晚了,又得落下一顿埋怨了。”

    对于永王的解释,黄琼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跟在永王身边走出了永王府。就在他们刚到门外时候,蜀王也几乎同一时间抵达。只不过这位蜀王这次来永王府,同样没有乘轿子,而是骑着一匹白马,虽说侍卫带的有点多,可与其他人张扬相比,倒也算的上轻车简从。

    当见到这位鲜衣怒马显得潇洒之极,本身就很帅气的长相,被身上一身白色便服和身下的白马,更衬得面色如玉的蜀王。即便是黄琼,也不得不在心底赞叹一声:“好一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

    只不过看到这位蜀王骑的那匹白马,黄琼突然想起了前世的那个笑话,骑白马的未必是王子,也许有可能是唐僧。想起这个笑话,黄琼嘴角不由得有些不自然的抽动了几下。不过笑话终归是笑话,人家不仅仅真的是王子,还算得上是嫡子。

    自出府门之后,一直站在黄琼身边,没有与其他兄弟一样,见到蜀王抵达之后便上前,很是虚伪嘘寒问暖的永王。见到黄琼嘴角微微有些抽动,还以为眼前的一幕触动了黄琼某些心事,便不着痕迹的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察觉到永王的动作,黄琼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因为想起了那个笑话,又不能笑出声来,有些不自然的表情,肯定是让永王误会了。不过黄琼尽管知道永王有些误会,但也没有张嘴解释。因为在他看来,这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倒也不能怪永王想偏了,普通人尚且都有攀比之心,更何况他们这些天家子弟。在永王看来本来黄琼,就已经在爵位上就有些委屈了。那些比黄琼年龄小的,如今都进封了亲王,他却只是一个郡王,要是换了他自己得把自己窝囊死。

    更何况黄琼的出身也算是嫡子,身份心里面在这些皇子之中,算是最高贵的,心里面岂不是更加窝囊。在加上刚才遭受到的冷淡,永王不想偏了就怪了。要是换了永王自己,早就拂袖而去了。

    不过黄琼自己都没有解释,永王在这个场合也没法子多问。还以为黄琼受了多少委屈的永王,打定主意把这帮混球送走之后,好好的补偿一下自己这个九弟。弥补一下,今儿因为自己这个九弟遭受的委屈。想到这里,永王嘴角一样流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

    只是这个一心要补偿黄琼的家伙,此时不知道心思放到了什么地方去了。他的这个笑容,与黄琼嘴角露出的那丝淡笑,虽说嘴角划起来的弧度都一样。但黄琼的淡笑,看起来让人有种莫名的神秘感。而他的笑意,在外人看来却是显得不是一般的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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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朱门酒肉臭

    在蜀王抵达之后,黄琼没有跟着那群势利眼,一同上去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只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就站在府门处观看。也许是为了补偿黄琼,也许是真的没有心思,与那帮家伙同流合污,永王也一一样没有过去。就在府门处陪着他,反正前边多他一个不多。

    他们两个没有过去,但不代表那边的人不会过来。与一众兄弟寒暄过之后,蜀王来到永王面前,伸手锤了这个家伙一下道:“你小子不会是嫌弃我来晚了,挑我的理了吧。跟你说,我昨儿在宫内可是待了一夜,现在可是刚从宫里面出来。连衣服都没有换,就到你这里来了。”

    蜀王这番话,永王却是嗤笑一声道:“我倒是也想上去与你打招呼,可我挤的上去吗?在京诸兄弟虽说除了太子之外,以我年岁为长。可我这个眼下做二哥的,远没有咱们那位大哥有威风。没看到我身边还有一个人吗?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只是永王刚要张嘴,却被蜀王给拦住了。仔细打量黄琼好大一会,蜀王才笑道:“我猜这位一表人才的兄弟便是九弟了。常听说当年静妃娘娘学富五车,想来**出来的人,肯定与我们这些常人不同。今儿一见九弟,果然是清新俊逸。”

    说到这里,蜀王一挥手,身后一个侍卫脸上递过来一个盒子。接过盒子后,蜀王将这个盒子塞到黄琼手中之后才道:“九弟的事情,我也是到了京城才知道。来的匆忙,也没有给九弟带什么礼物。一点小心思,还请九弟笑纳。”

    见到蜀王塞到自己手中的这个包装得异常华丽盒子,黄琼连忙道:“多谢五哥关心了,五哥一路千里奔波,小弟未能及时给五哥接风洗尘,倒是有劳五哥惦念,这个礼物小弟实在受之有愧。”

    “九弟说到那里去了。先不说你我骨肉至亲。单就你出宫就府一事,我这个做五哥的就不能送上一份礼?平民之家,尚且讲究一个乔迁之喜,更何况你我乃是至亲兄弟?”对于黄琼的谦逊,蜀王至少在面上表现的很是喜欢。

    将礼物塞到黄琼手中之后,蜀王才转过头对着被他晾在一边的永王道:“我说,我都到你府门前了,你不主动来迎接我就算了,现在居然连让都不让一下。你这是打算让我们在你府门外,就这么喝西北风?”

    对于蜀王的调侃,永王很是无语的翻了翻白眼道:“走吧,知道你好吃,亏不了你那张嘴。不过你答应的那些蜀中好酒呢?喝过你的那些酒,这京兆府的其他酒就喝的没味了。你不能把别人馋虫调上来就不管了,今儿你要是带少了,别怪我跟你翻脸啊。”

    “还有,你也不用给老九带什么礼物,在这里磕碜别人。你要送,就送给他一车书,估计他更会喜欢一些。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出宫的时候,除了几件衣服之外什么都没有,就是书反倒是拉了整整两大车。”

    也许是想在蜀王面前争回一些颜面,也许是不希望黄琼在这位中宫嫡子面前,表现出什么出色的才能,以免给黄琼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永王把黄琼说成了书呆子一样的人。只是说者无意无心,可到了蜀王的耳中,就变成了听着有意了。

    永王话音落下,蜀王别有深意的又打量了黄琼一下后,才笑道:“原来九弟喜欢的是这等雅事,倒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显得有些俗气了。成都号称锦官城,一向是西南人文荟萃之地。前唐皇室又两次迁都成都。”

    “当年唐宫中,倒很是流出来一些珍本书籍在成都。九弟的事情,五哥记下了。下次回来的时候,五哥一定帮九弟收集一些孤本和珍本回来。九弟可是咱们兄弟之中,少见的读书人。既然有这个喜好,五哥这个忙肯定要帮的。”

    听到蜀王与黄琼之间的对话,永王很是有些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道:“行了,你们两个都是读书人,就我一个不学无术的痞子行了吧。两个就别在这里酸了,有什么话进去说不行,非要在这里磨磨唧唧的没完?”

    “五哥既然要在京城待上一段时间,以后见面的机会有的是,你们俩个要酸,要么到你的别院去,要么就去他的河间王府,反正别在我这个有名的混货面前酸就是了。你们一群王爷在这里给我当门神,我这尊小庙可受不起。”

    说罢,永王一手拽一个,将蜀王与黄琼拽进了自己的府中。蜀王进去了,其他的兄弟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用永王的话来说给他当门神。永王向来不是那种将规矩的人,见到人都到齐了,直接将这些兄弟带到了设在永王府一处花园中的用餐地点。

    只是在落座的时候,蜀王却是拽着黄琼的手不松开,直言要和九弟坐在一起。蜀王这个做派,别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这里蜀王的年纪最大,又是中宫所出嫡子,自然说话有力度。尽管别的亲王很是不以为然,但永王都没有反对,他们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等到众人落座后,永王挥了挥手。一溜侍女将山珍海味,流水一样端了过来。一看到永王准备的席面,黄琼多少有些摇头不语。这洛阳城中有名的黄河鲤鱼,在这个席面上居然有些上不了台面。

    除了海鲜因为运输不便,只有一些干贝、海参之类的外,其余的菜色居然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山珍。有些东西黄琼前世的时候听说过,但因为这些东西例如熊掌、虎鞭之类的东西,已经被吃成了特级保护动物,所以尽管已经前后两世为人,但也没有见过。

    有的东西,黄琼见过但是即便是前世小有身家的他,也是估计吃不起的。比如那碗鸡舌羹,至少要用近百只鸡鸭才能做出来。甚至熊掌一类的高档山珍,还是落位的。在座的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盅炖虎鞭、一只熊掌。

    至于鹿肉、狍筋之类的,在这个席面上只能算是大众菜色了。只是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这些龙子凤孙已经吃腻了,还是自幼在皇家养成了惜食的习惯。除了炖的虎鞭被吃的干干净净之外,其余的东西都只是每人夹了几筷子浅尝而止。

    看着桌面上堆积如山,已经是无处摆放却根本没有怎么动的这些山珍海味。这一桌在黄琼看来,保守估计也得一两千贯钱左右的席面,这些皇子究竟为什么没有胃口,黄琼并不知道,也更不想知道。

    而他自己之所以没有胃口,是因为看着这座丰盛的席面,想起了父亲去世无钱安葬,只能以举人之身卖身葬父的贾权,想起了那天在外城见到的,那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流民。眼前的这一幕,正应了前唐诗人白乐天的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见到黄琼只是挑清淡的几个菜吃几口,便放下了手中筷子。不知道他此时心中所想的永王,给他夹了一筷子海参之后,有些纳闷的道:“怎么,这些菜不符合九弟的胃口?这些熊掌,可都是你七哥我去年陪着老爷子去长安祭祖,亲手在终南山打的。”

    “风干之后,一直都没有舍得吃。还有这些鹿肉,都是我安排人买得活的,都是今儿早上现杀的。整治这座席面的厨子,也是请的这京兆府中最有名酒楼品悦轩的厨子。虽不能与老爷子的御宴相比,可论起这食材的新鲜,咱们也不差哪去。”

    听到永王这番关心的话,知道他只真的关心自己的黄琼,连忙道:“七哥今儿的这桌席面,可谓是山珍海味具备,那里不合小弟的胃口。只是小弟自幼吃的清淡,已经习惯了清淡。今儿这菜色实在有些油腻,小弟怕吃多了回去这胃肠受不了。”

    也许是惦记着后面更精彩的节目,极其罕见的面对蜀王带来的蜀中好酒,也只是浅尝即止的永王,闻言指了指刚被侍女端上来的一盅东西,笑道:“既然九弟不习惯,那做哥哥的就不强迫你了。这盅东西,是今儿专门准备用来去油腻的。你尝尝,肯定适合。”

    看着永王特别推荐的,每个人面前刚摆上的,泡着红枣的奶一样东西,黄琼还以为这是自己前世没少吃的牛奶炖红枣,不以为意的喝了下去。虽说味道有些怪怪的,可倒也没有特别的感觉。反倒是感觉满桌子的酒菜,就这个最符合他的胃口,也很是夸了几句。

    听到黄琼的夸奖,永王很是有些得意的道:“这东西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是我从太医院那里搞来的一个古方。是用妇人乳汁炖的红枣,这东西醒酒是最好的,而且还大补。想想一个什么都不能吃的婴孩,就靠着乳汁存活长大,这东西的精华可见一般?”

    “而且这个红枣,也不是用水发出来的。而是选天葵初至,尚未破身的女孩在月事干净后,将干枣放置于其下身,以其自身精华发成的所谓阴枣。此处乃至阴之物,吃了正好可以去油腻。”

    只是永王在这边很是洋洋得意,可他身边刚把一个枣子吃完的黄琼,闻言却差一点没有当场吐出来。人奶倒也罢了,反正自己小时候也是吃这东西长大的。虽说有些那啥,但也算不上恶心。可这个枣子的来历,却是让黄琼感觉到恶心异常。

    看着面前的这碗所谓的红枣,黄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心头的那种恶心感觉压下去。对于永王的邀功,黄琼也只能无语的摇了摇头:“七哥的这个爱好,还真的是有些特别。还好,还好。”只是嘴上说还好,黄琼在心中却决定打死都不在碰这玩意。

    不过虽说黄琼不感兴趣,可不代表在座的其他人不敢兴趣。一听到永王的这个东西,居然如此的来历。其他几个王爷,哪怕是之前一口酒菜都没有吃的,也纷纷端起来将这个玩意吃的一干二净不说,还不断的大声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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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都在试探

    看着这些皇子,年纪轻轻便如此荒唐,黄琼的眉头不由自主的微微皱了一下。这些皇子除了蜀王之外,最大的永王也不过二十岁。沈王比自己大一岁,剩下的基本都比自己小。除了宋王比自己小半年之外,其余的都不过十六七岁,像那嘉王今年才十五岁。

    一个个年纪不大,可这心思却是如此这般。虽然没有像永王那般贪杯好赌,可真实一看却也没有好到那里去。看来瑞王和景王在封地,如此的胡作非为,不是单独的个例。一句话,就是自己那位皇帝老子的教育,整个方向都出了问题,才教出这么一群儿子来。

    只是眼前的一幕让黄琼的眉头,虽说只是微微皱起,表现的并不是很明显。可也许别人没有注意到他微皱的眉头,但自见面之后一直都在暗中仔细观察黄琼的蜀王,却是很敏锐的察觉到了黄琼这个明显表示不满的举动。

    不过虽说察觉出来了黄琼的不满,但永王却并未声张。而是端起那盅让黄琼做呕的东西,大口的吃了起来。末了放下碗后对着永王笑道:“真不知道七弟还有这么一样好东西。等回头,你把这个方子抄给我,回去让我的那个厨子也好好学学,怎么给自己主子进补。”

    “别整天就知道搞那些什么人参、鹿血一类的东西,吃的主子直上火不说,那鹿血是常年给主子喝的东西?这个东西弄好了,才是真的孝敬自己的主子。”说到这里,蜀王别有深意的看了黄琼一眼,却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蜀王的这番表现说实话,刻意而为的痕迹太明显。所以对于蜀王这番带着试探的做法,黄琼并未接招。其实从一见面黄琼就感觉到了,自己这位五哥除了一开始的寒暄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在暗中的观察着自己。

    自己在见到这些年轻的兄弟,如此荒诞一幕的时候,眉头虽说皱的并不明显,但肯定是被蜀王给发现了。所以才有了刚才那种看起来荒诞,但实则却明显是试探的动作。想到这里,黄琼不由的感谢贾权曾经与他提起过,诸皇子的性格。

    其中对蜀王的那段评价,黄琼记忆尤为深刻。如果不是贾权事先那番评价,搞不好黄琼也许真的,就被蜀王刻意表现出来的荒诞给迷惑住了。这位蜀王这次恐怕是来者不善,这是黄琼给自己这个第一次见面五哥的第一个评价。

    有了这个印象,之后黄琼便分外的小心。无论这些皇子表现的在过于荒诞,他也绝对不在显露一丝心中的想法。这次永王举办的酒宴上,蜀王虽说都在一直有意或是无意的试探着黄琼,但黄琼又如何不是同样在试探着这位蜀王。

    相对于心思各异,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相互之间还相谈甚欢的黄琼和蜀王,之间多少有些异样的气氛。不仅大大咧咧的永王没有注意到,就坐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人,一直都在谨慎的、不着痕迹的试探着对方底。

    其余几个则因为本身就看不起黄琼的原因,在酒桌上只顾着给蜀王搭讪、敬酒,却对就坐在蜀王身边黄琼无意的,或是说有意识冷淡。给蜀王敬酒,从来没有捎带上黄琼的几个皇子,也同样没有注意到两个人之间若有若无异样。

    而面对着这个尴尬的场面,黄琼脸上的淡笑却是都没有少了半分,对于这些兄弟的冷淡他就当做没有看到一样。甚至在桌子下面,还几次拽住了再一次见到冷落黄琼的场景,想要发火的永王。

    黄琼的这个表现,让在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同时,在心里面却是暗暗一惊。只是蜀王的吃惊,并未表现在脸上。对于前来主动敬酒的兄弟,虽说没有人搭理黄琼。但举杯的时候,他却总要将黄琼带上。

    而黄琼对于前来给蜀王敬酒的兄弟,因为蜀王拽上自己而表现出来的,甚至就直接挂在脸上的不满,权当做没有看到一样,几乎是来者不拒。尤其是那个对自己最冷淡的宋王,黄琼甚至还主动找他喝了一杯。

    黄琼的这番表现,落在蜀王与永王两个人眼中,却是各有不同的滋味。见到黄琼被冷落,永王这个东道主,就和上刑一样难受。黄琼不管怎么说,是他请来的客人。今天在自己举办的酒席上,居然被如此的冷淡,就好像有人在打他的脸一样。

    相对于坐卧不宁的永王,那边的蜀王却是别有深意的看了黄琼一眼。但这位蜀王除了在黄琼敬宋王酒,而那位谱摆得最大的宋王不肯举杯,多少有些冷场的时候,说了宋王一句之外,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对于蜀王这种拉自己下水之后,却始终不动声色的在一边隔岸观火。但却在关键的时刻不轻不重点了宋王,帮了自己圆了场面的做派,黄琼却是心中暗暗有了提防。一席酒宴下来,两个人对对方都有了一个,几乎近似于相同的评价:“这个人不简单。”

    好在酒宴再好,也有结束的时候。这场别人倒是无所谓,却让永王这个东道主,如坐针毡的宴席,在永王被自己几个兄弟弄到忍无可忍之前,终于还是到了散场的时候。一桌子人中,蜀王和黄琼不用去上书房读书,自然不用担心明天起早的问题。

    而永王则是皇子之中有名的混子,他去上书房读书也就是应个场面而已。但其他的几位皇子,第二天却还要寅时便进宫读书。这些人估计又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敢像永王那样饰无忌惮。所以到了酉时,在沈王带头之下纷纷约了蜀王单独聚餐之后,便陆续的告辞。

    见到这帮家伙总算走了,差点没有被他们今天的表现气死的永王,阴沉着脸将自己面前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道:“还整天去上书房读书,真不知道他们那些书,是不是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就这个样子书读的再多,也他妈的枉为人。”

    因为蜀王在场,对于永王的这番发泄,黄琼没有说什么。倒是蜀王,很是潇洒的拍了拍永王的肩膀道:“你小子,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九弟都没有发火,你就不会克制一些。他们不管怎么样,说到底也是你我的兄弟。”

    “虽说今儿有些过分了,可你也不能让他们真的下不来台不是?你也眼看着就要大婚就藩了,到时候也就眼不见心为净了。凡是多与九弟学学,心中多一点城府,别动不动就发火。你发火这些人就能改?自己气坏了自己,遭罪的还不是自己?”

    说到这里,蜀王看了一边默不作声的黄琼,却是笑了笑道:“好了,今儿的事情给五哥一个面子,就此翻过了啊,不许在追究了。九弟,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带这些不懂事的弟弟,今儿给你陪个罪,你也别往心里去啊。”

    蜀王的这个做派,黄琼却是无所谓的道:“五哥言重了,赔不赔罪的无所谓。弟弟们年龄还小,等到长大一些也就好了。这些事情不过是小事,也许是兄弟们对我这个人不太了解。等大家慢慢熟悉了,我想会有改变的。正像五哥说的那样,都是兄弟,小弟那会往心里面去?”

    黄琼的回答,蜀王笑笑点了点头,便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下去。看着面前还在置气的永王,蜀王却是转移话题道:“我说老七,你小子单独把我和九弟留下来,不是就为了在这里陪你生闷气吧。”

    蜀王这一提,才想起来今儿最精彩节目还没有登场的永王,也顾不上置气了。连忙带着蜀王与黄琼两个人,来到他永王府一间密室里面。待几个人进入密室后,永王府的几个太监,立即将密室的大门关好。

    等进到这间密室内后黄琼才发现,这间密室内此时早已经是烛火通明了。整个密室面积虽说不大,但却被装的异常豪华。地上,都铺满了厚厚的波斯地毯。分别摆在三面墙处的三张地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水果和葡萄酒。

    每张地桌后面摆着厚厚的靠垫,边上则分别站着两个身上只披了一层薄纱的美艳侍女。而在密室的另外一侧,则被一层幕布遮挡的严严实实。靠南面的窗子上,则同样被幕布遮挡的严严实实。

    看着密室内的场景,黄琼的眉头不由得在一起微微皱了起来。他早就该知道,永王所谓的精彩节目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自己眼下已经进来了,如果现在想要走的话,除非自己真的愿意与永王翻脸,否则想都不要想。

    但黄琼现在却知道,自己最不能翻脸,更翻不起脸的恰恰便是永王。如果蜀王不在,自己走了倒也罢了。可偏偏眼下还有蜀王在,自己要走的话,永王非翻脸不可。无奈之下的黄琼,也只能硬着头皮坐在靠垫上。

    只是还没有等他坐稳,那两个只披着薄纱的侍女,已经像是蛇一样靠了过来。一个举着倒满了葡萄酒的酒杯递到黄琼的嘴边,一个则把切好的水果送到黄琼的口中。而就在对这种场面很不适应的黄琼,正在想方设法躲开这二位美女送到嘴边的酒时。

    坐在他一侧的永王,则轻轻的拍了几下巴掌。随着永王的巴掌声落下,对面之前掩盖了一切的幕布徐徐拉开。随着幕布的拉开,一曲悠扬的曲子传了出来。听到幕布后边传来的曲子,黄琼不由的微微一愣。这首曲子他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与他前世在西安看古代艺术表演的时候,听过的那首盛唐音乐巨著《霓裳羽衣曲》,倒是有那么几分相似。只是虽说听起来很像,但某些细节上却又似是而非。不过在经过简单对比之后,黄琼还是听出来这就是《霓裳羽衣曲》。

    而且如果他没有判断错的话,这应该是正宗盛唐所留下来的。与自己前世所听,先是经过南塘李后主与周后,在唐代留下残谱上增补,后又有南宋词人姜白石修改,与原版对比肯定有所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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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霓裳羽衣曲

    黄琼前世虽说是个乐盲,可在这一世在母亲和熏陶之下,虽说只学会了吹箫一种相对简单的乐器。但是至少对乐理方面,却是已经不再陌生。这首曲子在他的耳中,听起来是如此的美妙。

    尽管此时演奏的只是最后的一段舞破部分,但依旧让黄琼听的如醉如痴。舞破在整个曲子之中,尽管是最后一部分。但黄琼却知道,这部分是整个曲子中最精彩的一部分。至于前后两世所听曲子之间的差别,黄琼却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除了自己前世听的,只是后人根据少量残谱后补而成,与原版相比有不同之处的之外。自己前世所听的曲子,是用现代工艺制造出来的乐器演奏的。这些乐器无论是使用材料,还是制造工艺,与现在相比差异是很大的。

    古代战乱频发的中国,那些经典工艺失传的太多了。用现代工艺制造出来的乐器,与古代相比只是原理相同而已。就像钢丝制成的古筝弦,与古代用蚕丝制成的弦,发出的声音不可能一样。也就造成了古今曲子,很多地方都不一样。

    只是黄琼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首曲子,与自己前世所听的之间差异。却没有注意到,已经完全拉开的幕布后面,一群同样身上只披薄纱的舞女,正随着舞曲翩翩起舞。直到从被身边的侍女,不小心给弄的惊醒过来,却又被眼前更加荒诞的一幕搞的目瞪口呆。

    见到黄琼目瞪口呆的样子,永王很是有些得意的道:“怎么样,精彩吧。这部曲子,还是去年陪老爷子去长安祭祖,无意之中得来的。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无事的时候爱赌上几把。那天也是运气好连赌连赢,一个小子输急眼了又还不上账,就把这个曲子低给了我。”

    “那个家伙输的那点钱,我虽说不在乎,可赌债那是绝对不能欠的,这是赌桌上的规矩。那个小子被我逼得没办法,就把他们家的传家宝偷了出来顶账。他说他们家是祖传的乐师,前唐的时候还是什么宫廷乐师。”

    “当年安史之乱,唐玄宗仓皇出逃,宫内没有人管事。他那个不知道几辈子的祖先,就把这个曲谱偷了出来。我当时也就好一个面子也就收下了,谁想到回来之后我府上的乐师见到这个什么曲子,激动的差点没有昏过去,我这才知道这个就是当年杨贵妃跳的曲子。”

    听到永王这个半是得意洋洋,半是自夸的解释,黄琼与蜀王对视一眼,也只能感叹这个曲谱落到这个家伙的手中,实在有些明珠暗投了。只是都知道永王那副狗脾气的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几乎是不约而同的看透,但谁也没有说破。

    只不过对于黄琼来说,看看永王一副自得的表情,再看看那些身上穿和没穿没什么两样舞女。见到这个自己前世已经失传上千年,能听到的都是后来人七拼八凑出来盗版,根本就表现不出来前唐盛世那种恢宏和气势的曲子,被永王用到今天这个场合,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那些舞女虽说跳的相当不错,可问题是这些舞女身上穿着,实在是太过于清凉了。就在黄琼对永王此举很是有些不满的时候,场面上的情景却是已经又变了。身材多少有些矮胖的永王,像是一头大狗熊钻入舞女之中。

    不仅自己在那儿上下其手,还把领舞的那个舞女一把推到了黄琼的怀中。被永王突然搞出来的此举,给吓了一跳的黄琼正待推开这个舞女的时候,鼻子里面却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昙花香气。而随着这股昙花香气的传来,黄琼身上也不由的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燥热。

    这股钻入黄琼鼻孔的昙花香气,让黄琼不由得微微一愣。这股昙花香气,让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就府那天晚上,那三支神秘的催情香。为了证实这种昙花香气,不是怀中这个叫做婷婷的舞女,身上水粉发出来的,黄琼还特地在人家脖子上嗅了嗅。

    只是黄琼这个证实自己猜测的举动,却被那边的永王有所误会。此刻因为角度的关系,没有看到黄琼在做什么,还以为自己这个九弟,此时正做着与自己一样事情的永王,见到黄琼的举动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我说老九,你这么做就对了。”

    “咱们这些皇子,别看表面上荣华富贵,可私底下却是最爱无奈的一群人。不仅自己兄弟防着你,就连自己的爹也防着你,无论怎么做都不对。你贪酒好色吧,他说你败坏天家名声。你贪钱吧,他说你不爱惜民力。”

    “可如果你要是什么都不好,那么有的人就开始怀疑你,金钱美女你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得,你喜欢的总不能是权利吧。而皇子喜欢的权利是什么权利,除了皇权之外还有什么?要是让别人以为你喜欢这一点,那就真的是危险了。”

    “所以,该吃吃、该喝喝,该玩就玩,怎么闹腾怎么玩,这样最多是挨顿骂,却可以让大部分的人放心。反正咱也没有那个指望,弄那个好名声也无所谓。反正老爷子总不该因为这些事,把咱们都给圈禁了。这就叫做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再说明天的事情。”

    说完这番大道理,永王又开始了自己异样的忙活。而那边的蜀王,虽说表面上看,并未看向黄琼这边,永王话音落下也只是随声附和了几句,看似在与永王做着同样的事情。但黄琼却感觉到,蜀王一直在用目光观察着自己。

    只是看着这两个荒唐的家伙,黄琼却是摇了摇头。虽说他并不是完全赞同永王的这番话,可也不能不说永王这些话极有道理。在天家,要想让皇帝和储君真正放心,唯有沉迷于酒色之中,自污自身才是明哲保身的正理。

    不过虽说明白归明白,但让黄琼与永王一样如此荒唐,却是他真的很难做到。只是因为蜀王和永王都在场,尤其是那个看起来无害,但至少现在感觉精明无比的蜀王在场,黄琼却又不敢运功抵抗,越来越让他难以抗衡的这股异香。

    这些香出现在永王府中,永王不意外很正常。但蜀王的过分平静,却让黄琼产生了一定的怀疑。当初出现在自己府中的那炷香,是蜀王暗中派人做的。以蜀王与永王之间的亲热程度来看,此人通过永王府中人暗中做手脚的嫌疑很大。

    这个家伙太精明,表面上滴水不漏,今天一看却是出手又准又狠。他若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搞点手段,永王别看外粗内细,可还真的不见得是他的对手。不过,黄琼却是随即又摇了摇头,又将自己刚刚的想法推翻。

    自己出宫就府的时候,蜀王还远在成都,或是在从成都赶来京兆府的路上。就算他在第一时间便知道,也不可能如此快的便拿出如此缜密的方案来。就算他在永王府安插有人,但通过这件事情就这么暴露了,危及到他与永王之间的感情,明显得不偿失。

    以自己五哥今天虽说不多,但也偶尔流露出来的精明,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蠢事的。

    来日方长的这个道理,大家都是明白的。况且以他今天的做派,要想对付自己,不见得会亲自出头。

    今儿看,这个人很会挑事,而且挑事的手段相当的巧妙。像他这种人更喜欢像是一条毒蛇一样,躲在暗中窥视他的对手。非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自己是绝对不会出面的。但只要他出手,一定会做到一击必杀。

    不过那件事情,到底是不是蜀王做的,黄琼现在暂且不知道。但他知道这种情况在持续下去,自己非但容易引起蜀王的怀疑,甚至还会引起这种相当霸道香气反噬的黄琼,也只能干脆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理念,与那边已经是**的二王同流合污了。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那边的蜀王虽说一直在忙活着,可眼角的余光从来都没有离开自己身上。自己在这么硬抗下去,很容易暴露一些东西的。所以干脆牙一咬、心一横,将被永王推过来的那个领舞的舞女,抱在了自己怀中。

    见到黄琼也开始有所动作,永王不由得哈哈一笑道:“对了,这就叫做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尊空对月。咱们这些当皇子,即不用参赞政务,又不能领兵出征作战,能做的除了给皇家开枝散叶之外,就是多给自己后代积攒一点家底。”

    “剩下的,不过就吃喝玩乐四个字而已。又何必去惹人生嫌,给自己找不痛快?你就算在有能力,又能超过老爷子?所以,咱们怎么开心就怎么来没错的。你这么做就对了,跟哥哥学保证你什么烦恼都没有。”

    永王永远都有的歪理,让黄琼已经很是无语。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不能一同上天堂,那就一同下地狱的黄琼,没有理会歪理不断的永王。不知道黄琼不说话,是实在对自己已经无语的永王,却在那边还洋洋得意,自以为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只是两个人谁也没有看到,一边的蜀王看着同样忙碌的黄琼,眼睛里面却是一道精光闪过。黄琼并未想到,这一夜的荒唐过后,待三人离开密室的时候,已经是启明星升了上来,东方一丝晨曦也挂到了天边。

    见到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放亮,早朝之后还要进宫的蜀王,不敢在耽搁急忙的离去。送别蜀王之后,永王却一把抓住黄琼道:“五哥急着进宫,你又没什么事情,就别着急回去?我已经让人准备好香汤,你好好沐浴一番在回去也不迟。”

    对于永王的这个邀请,正好有些话想要与永王说的黄琼,知道此时永王也搞不出什么幺蛾子,最终还是决定从善如流。当坐进浴桶,将全身都浸泡到热水中一刻,饶是一向不太讲究享受。但刚经历过大半夜荒唐,此时多少有些疲倦的黄琼,也不由得舒服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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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要一手羊腿一手大棒

    听到黄琼舒服的**声,坐在他对面另外一个浴桶中,正忙着往身上撩热水的永王,挥手示意伺候的侍女都退出去之后,却是语气一改之前的轻浮,显得异常平稳的道:“怎么样,今儿过瘾了吧。今儿的事情,你也别说做哥哥的放肆。”

    “刚才五哥在,有些话我不好说。现在就你我两个,有什么我便说什么。咱们这些做皇子的,如果想要给咱们那位大哥留下一个好印象,甚至说要想平平安安的活到老,那就越荒唐越好。”

    “还有咱们那位老爷子,在他的想法之中固然都盼着咱们这些当儿子,一个个饱读诗书,个顶个的有出息。看看宗学的那些先生就知道了,那个不是大学士、翰林学士?可咱们这些做儿子的,要是真的像他盼望的那样精明能干,估计他就该找借口收拾了。”

    “咱们这些当儿子的混账一些,不高兴是肯定,可最多也就斥责两句,最多也就是罚跪而已。越荒唐,才能越给自己少找麻烦,越荒唐才能保住自己的命。我没有那么大的志向,如果说之前也有一些,可这些年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就像母妃说的那样,她不求为什么太后,只要我平平安安的活着,对她来说就比什么都好。而对于我来说,只要母妃能平平安安的终老,我也就无所谓了。我们这些皇子,在别人眼中是大富大贵,可其中的味道也只有自己知道。”

    说到这里,永王叹了一口气后才道:“我这个人虽说冥顽不灵了一些,可我并不是真的都看不出来了。听哥哥一句话,凡是小心一些。别把自己陷进去,那是一片烂泥坑。保住自己,就是保住了家人,一家人好好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咱们天家这点事情,实在是太乱套了。兄弟之间便是连说句话,都要倍加的小心。一句话说不对,搞不好就进了别人的陷阱。所以,像你七哥这样,虽说声色犬马一些,可也躲过了很多的东西。要不然,你现在见到的,搞不好你七哥我,坟头上的草都比人高了。”

    永王的这番话说完,黄琼不由得一愣。永王这番话里面,绝对是话里有话。自己这位七哥,也许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荒唐的。正向他自己说的那样,这其中的滋味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可永王可以用荒唐来躲过那些刀剑,自己呢,恐怕连这个福分都没有。

    不过黄琼很明智的,在这件事情上并未多问。永王如果想要对自己说,他自己就会说。自己没有那个必要,非要去刨根问底。想到这里,黄琼便转移了话题:“七哥,今儿在那间密室里面,你用的那些香闻起来很特殊吗?”

    “昙花香一起,刹那之间芳华遍地。各种檀香我也见的不算少,可这昙花香气的檀香,我还是真不多见。想必七哥搞来这些东西,也算是煞费苦心了。”说这番话的时候,黄琼显得很是风轻云淡,那天晚上的事情并未直接提出来。

    听到黄琼夸赞自己的香,刚刚还情绪有些低迷的永王,转瞬之间又恢复了得意洋洋的架势:“怎么,你也想要一些?你小子该不会是初尝**,有些上瘾了吧。和你说吧,这种香是宫中供奉局秘制的,外人根本就见不到。”

    “这几炷香,还是去年我在宫内供奉局内偷出来的。当时不知道这玩意是做什么的,只知道父皇临幸嫔妃的时候,偶尔有的时候会用。而且这种香与宫内供奉局制的其他香不同,父皇也从来不赏赐给诸王、大臣。”

    “我当时只是好奇,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就顺手弄了点。后来才知道,这种香居然有如此的妙处。只是可惜,当时还是有些胆小,没有敢多拿。不过这玩意因为制成材料过于珍贵,每年的产量也就那么一点。当时要是拿多了,非被人发现不可。”

    “要是让老爷子知道我拿这种香,估计就不是罚跪了,你七哥的屁股非被打烂了不可。老爷子自己妃嫔不少,足足二十多个。可要知道我拿了这玩意,绝对不会轻饶了我的。今儿要不是为了你小子,我才舍不得用这么好的东西。”

    “咱们那位五哥是色中饿鬼,根本就用不到这么名贵的东西。今儿这也是最后一点了,你要是想要却是没有了。原本倒还是有一些的,可也不知道府中那个下人手脚不干净,前些天莫名其妙的丢了一炷。到现在也没有查出来是谁干的,把我心疼的够呛。”

    “咱们要是从老爷子哪儿,要点文房四宝或是什么绝版书一类的,老爷子会不吝赏赐。要是要这玩意,估计至少也一顿训斥。今儿把最后这点都用了,也不知道我在就藩之前,还能不能搞到了。”

    听到永王对这些催情香很是看重,因为丢了一炷还在心疼不已。黄琼却是淡淡的笑道:“行了七哥,你丢的那柱香下落就不用找了。谁偷的我不知道,但你丢的那柱香最后的下落我却知道。”

    “记得我就府那天吗?你我喝酒的时候,我就发现这种香。如果不是那天你喝多了,那柱被点燃的催情香,引发的后果就不是你一个人挨板子了,甚至搞不好我这个刚出炉的郡王,还得回冷宫继续锻炼。”

    “想想我一个刚出宫的郡王,刚就府便做出如此之事,还拽上你这个亲王在一起,父皇是饶不了我的。我那里与这里比不了,身边的人不是父皇的人,就是太子的人。哪怕是我在府中放个屁,父皇和太子用不了当天晚上就会知道,便是想瞒都瞒不了。”

    “原本我并不知道那柱香,究竟是谁带进我府中的。在发现之后,我还以为是太子的人带进去的。因为对于太子来说,这么做不仅更有理由,下手的机会也更多。现在看,那柱香应该就是你丢的那柱。”

    “至于是谁偷的,查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就从那天你带到我府中的人身上查起,横竖出不了他们几个人身上。早查出来,你也早点安心。留着这样一个人在你身边,这次丢的只是一炷香,下次可就未必了。”

    黄琼的话音落下,听到自己丢失的那柱香,居然出现在黄琼的府中,还在自己与他喝酒的时候被点燃,永王不由得大吃一惊。想到当时此事可能引发的后果,声音都变的有些磕巴起来:“那柱香,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府中,居然还在我们喝酒的时候被点燃?”

    “奶奶的,这不是明显要将你我一勺烩了吗?谁这么胆大包天,居然在你就府第一天就下手不说,还打算连我都牵扯进去。这件事要是捅到老爷子那里,不仅你要倒霉,我受到的惩罚也绝对不会比你轻的。他这不仅仅是要弄你,连我也要一同往死了搞。”

    “这件事情,不像是太子做的。除了我身边的几个心腹之外,就是当初宫内都没有查出来这些香是我拿的。如果到时候我打死不承认,这柱香是从我这里流出去的。那么这件事,换谁看都会指向到太子身上。”

    “因为无论从哪里看,除了他有下手的原因和机会之外,别人是没有的。咱们这位大哥虽说心胸狭窄了一些,但他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反倒是有些像是别人想要利用这件事情,给太子下了一个套。他的目标不单单是你我,应该最终还有太子。”

    到底都是聪明人,在从慌乱之中清醒过来之后,永王马上便明白其中的利害。甚至马上分析出来,幕后黑手针对的不仅仅是自己两个人。不过现在对于永王来说,他最担心的是黄琼准备怎么做。

    对于永王的担心,诚心想要在这件事情上卖永王一个好的黄琼,却是摇头道:“还能怎么做?这件事情,原本我就打算认了下来。你猜到的这些,我也猜了出来。我不想糊里糊涂的给人当刀使,所以这件事情我愿不愿意,也都只能认了。”

    “这件事情捅上去,无论是不是太子做的,我和太子之间都将再无任何的回旋余地。现在便与太子起冲突,对我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只能让那个暗中操纵一切的人渔翁得利而已。更何况,现在这件事情又牵扯到你,我更是只能认了。”

    说到这里,黄琼顿了一顿道:“不过七哥,我这边可以忍下来,但你这边一定要查,幕后黑手先不要着急查,关键你身边的那个内鬼是谁,一定要查出来。有这么一个人在你身边,你还能睡得着觉吗?”

    听到黄琼准备忍下来,永王略微心安了一些。对于黄琼的最后一句话,平静下来的永王却是咬牙切齿的道:“查,这个人一定要查出来。不仅内鬼要查出来,你要是相信你七哥的话,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我替你查出来究竟是那个王八蛋,居然如此的下作。”

    对于永王的回答,黄琼却是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来,擦拭好身体穿上了衣服,来到了见他起身后,便也起身穿衣的永王面前,沉思了一下后才道:“幕后黑手是谁,先不用着急查。因为现在即便查出来,咱们也拿他没有办法。”

    “你先全力把你身边的内鬼查出来,查出来之后也别声张,悄无声息的处置了就是了。不过为了给你身边其他的人一个警告,对这个内鬼的家人也可以采取一些手段。让有些所谓心思灵活的人知道,这就是背叛的下场,罪未必就不祸及妻儿。”

    “株连的办法,虽说丑陋了一些,可对于震慑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来说,却是最有效的手段。一家哭,何如你一府哭?驭下之道,要羊腿加大棒才可以。一手举着大棒,一手举着羊腿。羊腿要给足,大棒该抡圆了的时候,也要抡的足够圆才有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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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结盟

    黄琼的话音落下,永王却被他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原本自己内鬼找出来处置了就是了,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九弟出手更狠。不仅那个内鬼要处置,便是他的家人也要一并处置。虽说这个做法的确可以杀一儆百,可是不是有些那个了?

    见到永王脸上有些犹豫,猜出他心中想着什么的黄琼,却是淡淡的道:“七哥,你知道这个世上什么人最可怕吗?也许你会以为是那些秘密监视咱们的人,也许你会以为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

    “但我可以和你明确的说,你的这个想法不能说不对,但那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的。对于我们这样已经算是天下最富贵的人来说,最可怕的不是那些行事不择手段的人,而是自己身边人中间出了叛徒。”

    “这不仅仅是自己任何事情。都几乎是无密可保。最关键的是会在你最想不到的地方,留下一个随时可以要你命的漏洞。而更为可怕的是,这些人一旦暗中居中联络策应,甚至可能鼓动你身边更多的人一同叛变。”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句话说的相当在理。这些人都是砂砾不错,但越是这种不起眼的砂砾,往往在很多的时候可以带来一场彻底的失败。因为在相持的时候,任何一粒微小的东西都可以改变胜负。”

    “对于这种人,除了杀一儆百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更为适合。想想如果有一天,你落到他们的手中,他们会放过你的家人吗?对叛徒的慈祥,就是对自己还有自己的家人最大的残忍。”

    “你和我的情况不一样,我那里谁的人都有,就是没有我自己的人。可你这里的人,听说绝大部分都是你从危难之中拉出来的。现在居然背着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不是背叛是什么。而且这种人相对那些主动投靠的,更加的可恨,”

    “在很多时候,人的背叛与否,看的不是关系远近,而是利益是否给足。一个受过你大恩的人都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些没有受过你恩惠的人呢?会不会别人给足了利益,也一样做出背叛的事情来?”

    “很多时候,一个榜样的出现,会带动更多的人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一个人背叛,搞不好就能带动十个。要想刹住这种风气,不下一点狠手是不行的。不让那些同样心动都的人,心中真正有所忌讳,这种事情有一便会有二,甚至是三四。”

    “不过,终究是你的人,怎么处置还是你说了算。但还是那句话,一家哭总好过你一府哭。这种风气要是刹不住,你早晚有一天会栽在这些小人身上。杀了一条养不熟的狗,来震慑一下其他有异动的猴子,还是物有所值的。”

    有些话既然已经点到,黄琼便不想在多说什么,至于剩下的事情,就看各人的领悟了。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下去的黄琼,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后道:“对了,父皇让你查那个马公良的家人,你查的怎么样了?”

    “这件事情,你得抓紧时间。要是在查不到人,估计你我得一起去温德殿罚跪了。以你的消息灵通,宋公良的案子背景应该很清楚。至于父皇为什么要我将他的家人养起来,天威难测,你也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听到黄琼提起皇帝之前交待的事情,永王却一拍脑袋道:“你说的那个宋公良家人的事情,我还真的给忘记了。不过你也别着急,我马上就安排人去查。只要他的家人还在京城,我保证三天之内给你一个交待。”

    “不过九弟,你听哥哥一句劝,这件事情之间的水太深,中间涉及到很多人,你可千万别参合进去。老爷子怎么想的,咱们这些做儿子的左右不了。可自己要把握好自己,别到时候把自己也折进去。”

    “你也别只说我这里,你那里也一样要整顿。听说你前些天,杖毙了一个太子派过去的奴才。真看不出来,你小子该下手的时候,也绝对不含糊。不过,你这么做就对了。正像是你说的那样,一手羊腿一手大棒,羊腿该给的时候要给,但杀威棒该用的时候一样要用。

    “有些事情,既然早晚都要做,早做就比晚做要强。事到临头,也不要太顾及太子那边。还是那句话,你不能把脑袋放到人家刀口下面去。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言语一声,你七哥我绝对全力以赴。”

    说到这里,永王看了看听完自己这番话之后黄琼的脸色,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咱们那位大哥,说实在的我并不太看好。心胸太过于狭窄,没有人君气量不说,为人更是瑕疵必报。等到他真的登基那一天,咱们这些兄弟说血留成河恐怕都是轻的。”

    “这一点,我都能看出来,更何况是老爷子?再加上在政事上拈轻怕重,一分担子也不肯去担,老爷子对他不满已经许久了。咱们这位大哥,恐怕在这个储君的位置上,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至于其他的那些兄弟,本事都不知道怎么样,这眼睛却一个个都看着天呢。咱们这帮兄弟里面,我也就看好五哥和你。单就之前在密室内,要不是那柱催情香,虽说美色当前,但你小子还真不一定会搞出那些事情来。”

    “即便是后面的事情,恐怕也是做给蜀王看的吧。不说别的,单就这份定力,在咱们兄弟之间就无出其右者。你小子现在看,虽说受了一些委屈,但今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你小子今后要是真有发达的那一天,你可别忘记哥哥。”

    永王这番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话里面,实际上已经挑明的结盟意思,黄琼听出来了。永王的这个想法,也正符合黄琼眼下的心思。原本他还琢磨怎么与永王提出来,现在永王主动提出来,黄琼又岂会不主动的就坡下驴?

    心中了然的黄琼笑道:“七哥放心,这一点我心里还是有数的。我府中那些人怎么处理,我现在也有了一点想法,估计到时候少麻烦不了七哥。至于出息不出息的,七哥以后就不要再说了,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你我都要有麻烦的。”

    “我们只要做好人臣、人子的本分便好,再多的事情也轮不到我们操心不是?不过,你我兄弟之间如果能相互帮衬一下,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七哥是我骨肉至亲,我不相信七哥还能相信谁?”

    “咱们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小弟为人究竟如何,七哥早晚也会清楚的。请七哥放心七哥对小弟的情谊,小弟绝对不会忘记的。也打搅七哥一夜了,小弟也该回去了。”说罢,黄琼向着永王一抱拳,便准备离开。

    虽说对永王抛来的橄榄枝,黄琼没有给予正面的回答,但黄琼知道自己这番话中的意思,永王肯定会听懂的。只是就在黄琼临出门的时候,背后传来永王低沉的声音:“九弟,你还不知道吧,中宫眼下病重,已经几次咳血,看情况很难熬过今年。”

    “中宫这一去,宫中、朝中势必会起一定的波澜。你要当心,别成为某个人转移怒气的对象。还有,你要多注意一些静妃的安全。皇后也许对静妃还有所顾忌,可要是那个二百五的德妃掌后宫事,你要担心她对静妃不利。”

    “德妃此人大能耐没有,但是私下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却是极为擅长的。还有那个宋王,被她教育的也差不多。明面上拿静妃娘娘没有办法,她私下绝对会搞出一些事情来的。这次的事情,我猜就是德妃做出来的。”

    “也许是我多虑了,以静妃娘娘之能,德妃那点能水恐怕连一个疥癣之患都算不上。不过,凡是还是小心一些为好。你也要多加小心,咱们兄弟之中有的人手黑着呢。有什么事情通知一声,我的人手随你调动。”

    听到永王的这番好意,黄琼没有说什么。只是回过身望着永王,眼睛里面透露出感激的目光,并郑重的点了点头。尽管他还没有猜出永王这番提醒的真正意图,也许真的只是一个善意的提醒。但他知道,至少眼下永王把他当成了真正的同盟者。

    只是当从永王府告辞的黄琼,走到永王府门外的时候。送他出来的永王府管家指着一顶双人小轿,又指了指一边的马车后道:“这顶轿子是我们王爷送给河间王的,说您将来少不得出门。如果嫌大轿不方便,这顶双人小轿正好给您做代步工具。”

    “至于马车之中,是我们永王送给您的礼物。说是您看着喜欢,他就送给您了,以免您以后长夜寂寞。我们王爷特别交待我,这三个人虽说不是完璧了,但都是良家出身,到府中之后也是没有人碰过的,身子都是干净的,所以请您大方笑纳便是。”

    听到永王府管家这么一说,黄琼微微一愣。走到马车前面掀开车帘一看,却是发现马车里面在密室内,伺候自己的那三个美女。其中一个正是那个身材极其火爆,领舞的那个叫什么婷婷的。

    见到马车里面所谓的礼物,黄琼脸色微微一变。但马上便明白永王如此做心思的他,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过头对永王府的管家道:“如此,替我谢过七哥了,就说他的心思我领了。”

    这三个女人,黄琼知道这是永王对自己最后的试探。永王在试探自己,对他能不能做到完全信任。他在考验自己对这三个女人,其实就是他的信任程度。如果将这三个女人退回去,恐怕自己与永王的这个所谓联盟,从一开始便会存在一丝裂痕。

    对将来两个人之间的合作,会有很大的不确定因素。尽管感觉到自己收下这三个女人,很是有些对不起正在外面奔波的陈瑶。但眼下的情况让黄琼也别无选择,对于这份特殊的礼物只能咬牙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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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永王的礼物

    明白永王这份心思的黄琼,与那位管家简短的对话之后,便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向着正在永王府大门处,微笑看着的永王拱了拱手之后,转身上轿离开。而在他背后,永王则一直注视着黄琼一行人,背影彻底消失之后才转身回府。

    只是还以为黄琼真收下这三个女人的永王不知道,在回到自己府中之后,黄琼将三女找到自己面前。连同她们的卖身契,外加上每人三百贯的银票都放在了三女面前,直接道:“这是你们的卖身契,现在本王还给你们。”

    “你们拿着卖身契,还有这三百贯钱,返乡找个好人嫁了,从今以后可以再不用过以色侍人的生活了。这三百贯钱虽说不多,可也足够买上几十亩地了。有了几十亩地的嫁妆,也没有人敢不起你们,你们下半辈子也算是有一个依靠。”

    “如果担心你们返乡之后,有人会为难或是骚扰你们,本王会修书一封一同交给你们。如果真的有人为难你们,你们可以直接到当地官府告状。想必有我与永王的名头在那里压制,那些地方官也是不敢怠慢的。”

    这三个女人,黄琼第一个想法就是留不得。到不是担心永王往自己府里面插钉子,除了自己府中各方势力安插进来的人,已经够多的不差这三个之外。他也相信以永王外粗内细的性格,是不会做出这么愚蠢事情的。

    别说永王此举除了向自己示好之外,更多的是在试探自己对他的信任程度。真的往自己府中安插钉子的可能不是没有,但几乎是微乎其微。况且就算是永王真的打算在自己府中安插钉子,眼下正需要永王帮助的自己现在也只能忍着。

    他之所以不想留下这三个女人,除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已经深感对不起眼下正在为自己奔波陈瑶,留下这三个女人只能让黄琼愧疚更深之外。还有一点很重要,这三个女人长相实在太过于艳丽。

    别说现在,即便放在自己前世,那个人造美女一大把的年代,这三个女人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绝对是超一流的。尤其是那个婷婷,相貌虽说不是最出色的,但身材之火爆绝对是超一流的。任何一个男人,只要是正常人,很难不被激发出最原始的那啥来。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黄琼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控制力并不强。留着这三个尤物一样的女人在身边,他生怕自己会沉溺于其中而不能自拔。尤其是这三个女人还是这样一个来路,要是被母亲知道了,也绝对不会轻饶自己的。

    听到永王这是要将自己发银遣散,这三个女人非但没有半分的喜色,反倒是哭哭啼啼的。那个叫做婷婷的女人,也许是年龄比较大一些,胆子大一些。看着黄琼哭道:“王爷,您这里如果容不下我们,这天下之大就真的没有我们容身之地了。”

    “王爷,我们回去了又能怎么办,回到家里面等到再一次揭不开锅的时候,我们一样都还是会被再一次卖掉的。这次她们比较幸运,是被卖到了永王府。永王虽说贪花好色,可为人还是可以的。”

    “虽说限制比较多,却并无虐待之事。除了不能出府之外,其他的尚还算自在。而且永王买下我们之后,虽说请了不少的青楼人士,来教我们那些东西,但一直都没有来得及碰我们,直到这次遇到了王爷。”

    “这次她们还是处子,还算是幸运的,可下次就未必有这么幸运了。搞不好会被卖到了勾栏院里面,那里才是真正的地狱。还有,我们的家人都是普通人家,如果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看上我们,我们又能怎么办?”

    “现在还略有一些姿色可以侍人,等到人老色衰的那天呢,我们又该如何。况且我们现在都是残花败柳,那些有权有势的只会把我们当成玩物。至于普通人家,我们嫁过去搞不好会给人家带来灾祸的,那个又敢娶我们。”

    “王爷,您的书信能护的了我们一时,可能护得住我们一世吗?而且,就算她们有家可以回,而小女子却是连家都已经没有了。娘家,父母早就已经不在了。几个兄弟家,也非我能容身之处。回到他们那里,要么被他们草草下嫁,要么会再一次被卖掉。”

    “至于婆家,早已经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处。饿死是小、失节事大,我虽然是被丈夫卖掉的,可在世人眼中也算是失节之人。他们家自认是书香门第世家,又岂会让我这个失节之人回去?王爷,您总不该眼睁睁看着我流落到勾栏院,或是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吧。”

    这个女人到底是年岁略大一些,经验也丰富。她的一席话,正刺中了黄琼的软肋上。黄琼的心还是没有那么的狠,能将这几个女人毫无顾忌的赶出自己府中。尤其是其他两个女子,昨夜陪伴自己的时候,虽说动作像是老手,但实际上却还是处子之身。

    就这么硬生生的撵出府去,黄琼还真的有些下不了这个狠心。尽管他前世就是在女人身上吃了大亏,也知道女人狠起来比男人还要狠的多,并不可轻视。可见到这几个女人的泪水,黄琼最终还是有些心软了。

    “你既然已经有了婆家,本王看你的谈吐也算是井井有条,也不像是小户人家出身。你为何被你丈夫卖到永王府,你可以与本王说说。如果你在理上,一切有本王与你做主,断不会让他们继续欺负你。”

    对于这个婷婷的这番话,黄琼明显有些好奇。这个时代的女人,远没有自己前世女人的那种几乎已经到了说一不二的地位,被自己丈夫卖掉并不稀奇。只是一个已经成亲的女人,居然能被卖进亲王府,这倒是让黄琼有些好奇。

    一般这种情况倒也不是没有,但大多数都是男方相中了女方相貌,采取的一些下三滥手段夺占**。可被主动卖进一个王府的,这几乎是不可能。据黄琼所知,永王虽说贪花好色了一些,可夺**室的事情还真没有做过。

    不过黄琼如此询问,除了有些好奇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多少还有些不死心。说白了,就是在与狠心赠银送走,与将这三个女人留下之间,还在垂死挣扎。他在给自己找一个,能够说得过去的借口。

    “奴婢本姓高,十八岁那年嫁给了京兆府一秀才为妻。原本以为这秀才不仅家资尚可,而且是读书人出身,一旦考中了功名也算是苦尽甘来。只是没有想到,这秀才外表看起来斯文。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一身赌博的恶习,嫁过去之后才发现他就是一赌鬼。”

    “公公活着的时候,他尚且还有些忌讳。只可惜,奴婢嫁过去的第二年,公公染病不起直接撒手人寰。而晚年方得一子的婆婆,对其只知道溺爱,对他的行为从不多加管束。他嗜赌如名,却又赌技不精,几乎屡赌屡输。”

    “奴婢夫家只是小康家庭,那里经的起他如此折腾?不到两年的时间,不仅失去了进取心,学业都已经被他荒废掉,家中也被他输的几乎是倾家荡产。如果不是他有秀才功名,每月还可以从衙门领一些钱粮,搞不好一家人早就都已经饿死了。”

    “一年前,赌红了眼的他,在他那些早就窥视奴婢已久的狐朋狗友撺掇之下,将奴婢也压上了赌桌。如果不是那天永王也在,他那些狐朋狗友不敢用下三滥的手段,恐怕奴婢早就被他送进了地狱中。”

    “可即便是这样,奴婢也被他输给了永王。他又如何敢于当朝亲王对抗,奴婢也只能告别刚刚满月的孩子,被送到了永王府。奴婢的生父原本是一个乐师,奴婢自幼便通晓一些乐理,便做了永王府的舞妓。后来因为舞跳的好,这次被永王点为领舞。”

    “也许嫌奴婢不是处子,奴婢自进永王府之后,便只是单纯的做一个舞妓。虽说也找了些青楼之人教导我们一些闺房之事,可并未将奴婢选为伺寝。她们二人也是如此,只是一直作为舞妓。直到这次遇到了王爷,才那个什么。”

    “王爷,奴婢知道您是正人君子。昨夜,您是因为永王和蜀王在场,才不得不与我等须虚与委蛇的。如果不是因为其他二位王爷在,您恐怕早就掀桌子走人了。奴婢这些人自知身份低贱,从不敢奢望飞上枝头做凤凰。”

    “只是希望将来,不会再像是牲口一样被买来卖去,不被人家当成玩物。正像是王爷所说,摆脱以色侍人的生涯,哪怕是为奴为婢都可以。王爷要是也容不下我们,这天下之大就真的没有我等容身之处了。”说到这里,这个女人的眼圈又是一红。

    听到这个女人的这番话,在看看这个女人看向自己时候,一脸的期待与渴望的眼神,黄琼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好吧,你们暂时就先留下。如果你们将来有了意中人,就与本王说一下,本王会风光的打发你们出门。”

    “但是在这之前,府中的规矩你们要遵守。如果做了一些什么不应该的事情,被本王抓到了,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别人能做出来的事情,本王也一样会做,而且手段也一样的不差。”

    最终还是决定留下这三个女人,黄琼除了最终还是有些心软之外,也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不经意回忆。召唤过来李海,将三女带下去安置之后,黄琼却是想起了眼下奔波在外,还音信全无的陈瑶,久久的陷入了思念之中。

    看着书房外枝繁叶茂的一颗大树,听着树上知了不断的鸣叫声,黄琼也不知道自己将这三个女人留下是对还是错。他知道的是,每个轻视女人的男人都会摔的很惨。就像是前世的自己那样,到死都没有合上眼睛。这个时候的黄琼,分外想念着不知道在何方的陈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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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介绍:
传说中破军、七杀、贪狼三星齐出,便是天下板荡、改朝换代之时。一个表面看还处在盛世,但平静的表面下却是危机重重。内有诸王夺嫡,外有敌国虎视眈眈的朝代,却突然出现三星联动的天象异变。暗藏野心,手握天下财富有三成的勋臣之后。夺嫡之争越演越烈,甚至动辄刀兵相见的诸皇子。雄踞西北,一心想要割据一方的游牧铁骑。还有潜藏在西南,时刻不忘恢复故国的前朝余脉。三凶星的预言,究竟会落到谁的身上?黄琼,一个自幼生长在冷宫中的皇子,面对复杂的局面,究竟该如何破茧而出,该怎样才挽回危局重定河山?定河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定河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定河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