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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雪云中路     定河山txt下载     定河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八十五章 司徒唤霜的决心

    自己逼着他与那些人断绝关系,更多的也是为了保住他。只是考虑到不想因为此事,让永王与自己产生什么隔阂。毕竟这是唯一一个,与自己亲近的兄弟。黄琼命人将这两年弹劾永王奏折整理出来,勾勒去姓名后。派人送到永王府上,让永王明白自己为何要如此做的原因。

    打发人去做这些事情之后,就在黄琼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骨,提起笔来准备继续批折子的时候。一个太监急忙的跑过来跪倒在地,启奏黄琼:“陛下,刚刚皇后娘娘下了懿旨,要赐死豫章庶人的郡王正妃和那个世子正妃。并将其他有名分的嫔妃,一律打发到西京圈禁。”

    听到这个太监的奏报,黄琼愣住了。司徒唤霜虽说性子清冷,可内心之中却还是心地善良之人。无论是在当初的英王府,还是后来的西苑,或是现在的宫中,从未打骂过人任何的宫人。待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一向都是极厚的。怎么今儿,突然想起赐死两个获罪宗室妇人了?

    看着面前回奏的太监,黄琼一脸好奇的询问原因。而从太监的口中得知原因,黄琼刚喝进嘴的一口茶,几乎尽数喷出。原来这二位让司徒唤霜破例原因,是那两个一脸狐媚之色,再加上劲爆身材,便是美女见多了的自己也有些震惊的豫章王妃和世子妃,居然都是叛王情人。

    叛王攻破赣州后,那两个妇人便就被叛王霸占。而那对荒唐到家的父子两个,却是根本就不知道。直到南安城破,这两个妇人几乎可以说,夜夜都被叛王留在身边侍寝。很是得叛王的宠爱。不过单单就这一件事,倒也不是司徒唤霜,此次要发狠心赐死她们两个主要原因。

    毕竟身为一个漂亮的女人,在遭遇到乱世的时候,又有几个能决定自己命运?既然黄琼已经发配她们到后宫为奴,司徒唤霜几个人也不打算为难她们。在知道她们的遭遇之后,还吩咐尚宫监的女官,多少给她们一些优待,不要苛刻她们。毕竟都是做过郡王妃和世子妃的人,

    让司徒唤霜发了狠心的是,这二位在被押送到浣衣局的时候,居然因为押送她们的女官,因为她们磨磨唧唧不肯走,二人推了她们一把。使得二女心中不满,满嘴大放厥词。说自己床地之术如何的了得,便是桂林郡王那个年纪的人,都被她们两个迷惑了,更别提皇上了、

    就她们两个身子,皇上只要一沾上肯定会沉迷其中。她们这些女官,最好对两个人尊重一些。否则等到她们找机会侍寝皇上的时候,绝对会让她们为今儿失礼而后悔。那个押解她们女官,那里见过一个罪妇,还除了宗籍的如此嚣张?直接派人上奏给司徒唤霜与段锦几个人。

    接到女官上奏,司徒唤霜倒是不想理会。可段锦与何瑶,再加上林含烟几人,倒是产生了一丝兴趣,想要看看到底是哪路的狐媚子女人,如此的自信?等到二女,被押到司徒唤霜那里的时候,见到二女姿色与身材,又详细的问了一些事情之后,才派人将二女送去浣衣局。

    就在段锦与何瑶几个人,以开玩笑的口气商议,是不是该给这二位一些惩罚,以免继续嚣张的时候。司徒唤霜刚开始,并未说什么。只是就在几个人,决定要给二女杖责大的时候。司徒唤霜却是突然一锤定音,直接开口派人追上去,将已经遣送到浣衣局的二女直接赐死。

    听罢太监磕磕绊绊的回奏,知道以司徒唤霜的为人如此做,肯定是有原因的黄琼。虽说也心疼那两个从里到外都透露着狐媚子气的妇人,就这么被一杯鸩酒送了性命。但却只是摆了摆手道:“既然是皇后下的决心,那自然是皇后的道理。这么大点的事情,也值得上奏朕?”

    黄琼的这个回答,倒是让跪下奏报的太监愣住了。这个太监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为黄琼与沈碧君牵线搭桥的那个太监。那个时候,沈碧君每次进宫与黄琼私会,都是这个太监以庄妃的名义,去何府招人的。再加上后来的南宫柔和何迎春,这个太监对黄琼的喜好十分的清楚、

    而他在黄琼登基后,因为其很机灵,一直被黄琼留在了身边。正巧今儿他去后宫办事,遇到了二女接到赐死懿旨,一改之前的嚣张,正在拼命的向着周边的女官和太监求饶的场面。知道黄琼喜好的他,本想投其所好将二女保下来。偷偷的送到黄琼身边,所以才有这次奏报。

    面前这位一向喜欢内媚入骨妇人的主,突然改变了喜好,居然说皇后定了便是定了,怎么能不让他吃惊。要知道,这位主只要他相中的,根本不管有没有家事。像那两位何夫人,都有家室的人,他都想方设法的临幸。这两个正符合他喜好的罪妇,他却放任被皇后赐死?

    黄琼的这个做法,在这个太监看来可谓极为不符合常理。只是黄琼都说了,作为太监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呐呐的退出去。而看着这个家伙的背影,黄琼的眼睛却是咪了起来。一个太监,想要讨主子喜欢投其所好这很正常。可干涉到皇后的处置,这就明显有些越界了。

    更何况,他就算投其所好,有些东西也要分清楚。那两个妇人不仅是罪妇,还是刚出了宗籍郡王妃。他想要投其所好,至少也要看看身份。更何况,自己喜好居然被一个太监摸得这么清楚,若是那天?这种人是断然不能留在自己身边的,就算不灭口,可也要调离自己身边

    想到这里,黄琼将李海招来,直接让他将那个太监,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安置。至于什么地方比较合适,黄琼清楚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李海,会给他找一个好地方的。而到底是跟随黄琼多年的总管太监,黄琼一个合适的地方,李海立马心领神会,直接将这个太监给带走了。

    不过,此时的黄琼并不知道,司徒唤霜如此处置那两个妇人,真正的原因正是她们说的那番话。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声称要引诱皇帝,甚至还断言皇帝肯定会接受。当二女被带到司徒唤霜面前时,见到二女妖艳的姿色,火辣的身材,还正好不是一般的对黄琼的胃口。

    再加上,二女当初给叛王做情人,本就让司徒唤霜很厌恶,甚至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只是母亲当年是被桂林郡王,拿着自己的性命做为要挟,逼迫就范的。而且在知道了父亲去世真相后,更是做出了不是一般刚烈的事情。而这二女非但不以为耻,反倒是当成荣誉炫耀。

    虽说二女身上有污点,可只要真心好好生活,诸女不是不能接受。可二女的这个人品,实在是太差了。长得漂亮不是错,可行为动作放荡就人品问题。若是留在宫中,压根就是两个祸害。而这两个从内媚到外,骨子里面都透露着媚态的妇人,却偏偏正好是黄琼喜欢的类型。

    这两个妇人,若是留在宫中,哪怕去浣衣局,以黄琼的习惯很难放过二女。而这两个妇人一旦得到黄琼的宠幸,就这种性子恐怕不是飞扬跋扈,便是要搞什么事情。到时候,整个后宫别在搞得鸡犬不宁。一个动不动就阴沉着脸的董千红,就已经足够让眼下后宫有些不宁了。

    若是在来上这么两个,一看就不是什么老实主,这后宫恐怕就永无宁日了。这二位,那里有一丝的体统?就算他们的丈夫是傀儡,是伪皇帝和伪太子,可那毕竟是她们的丈夫,是堂堂的一个郡王。结果,这二女居然与叛王搅合在了一起,婆媳两个居然都成了叛王的情人。

    就算是继室,可这也是朝廷承认的郡王正妃。就算那个郡王在荒唐,可你是一家主事之人,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虽说黄琼自己在外面,也有张巧儿和南宫媚。但那两个都是被黄琼强迫,后来虽说动了情,可人家死活不肯进宫。甚至被黄琼逼到了,给自己寻找替身的地步。

    更何况,无论是张巧儿,还是南宫媚都是那种有城府的人。尤其是张巧儿,可以说是老实人一个。人家即不想进宫,更不想要生出什么事端,在宫中的时候柔顺的很。可这二位并不是这样的人,可谓都是无风三尺浪的人。无论是明着收下了,还是暗输曲款都不是一个好事。

    原本段锦与林含烟的意思,对这二位给予一定惩戒之后,便将其放到浣衣局服上一段时日苦日。待隔了一段时日,此事稍微冷却一些后,在想法子打发出去。找一个偏远地方的,打发嫁人了便是。实在不行,由司徒唤霜这个皇后,直接出面送到静思庵,直接青灯古佛便是。

    而何瑶却是认为送到静思庵,这个处罚实在有些重了。等到此事冷却一些后,打发到外地嫁人便是了。只要不让那位主见到这二位,就算是再有什么心思,可近不了身子又能如何?当然,这些年也锻炼出来的何瑶,这次不再只为黄琼考虑,也坚定的认为这两个人不能留。

    一则二女实在太过妖魅,之前见面的虽说有些唯唯诺诺,但言语之中却是一股子轻浮之气。这那里像是两个郡王妃,简直就好像两个青楼女子?可何瑶毕竟是一个心软的人,认为二女毕竟年纪还不大,至少现在还不是黄琼的嫔妃,送到静思庵后半辈子青灯古佛,也有些残忍。

    一时之间,却是谁都没有了主意。就在几个人,商议不下的时候,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司徒唤霜突然开口道:“不用商议了,直接赐死便是。这两个人若是像巧儿一样,他若是不嫌弃的话,留下也就留下了。但这二女一看便是野心勃勃,并非是巧儿那种甘心一辈子平淡的人。”

    “留在宫中,今后宫中恐怕永无安宁。可若是放出去,她们若是认为自己失去了今后的荣华富贵,同样搞不好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事情了。她们一个郡王正妃,一个郡王世子妃,知道天家秘密,甚至是丑闻不少。再加上她们与叛王那些肮脏事,到时候天家都成了天大笑话了。”

第九百八十六章 成为他最坚强后盾

    说到这里,司徒唤霜沉默了一会之后,才继续道:“你们不了解那个人,那个人为了利益,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如果今儿这两个妇人,我们只是简单的罚没入宫廷,那要不了半个月,这京城之中某些流言恐怕就要漫天飞了。如今这大齐朝南有叛乱,北有豺狼正在全力入侵。”

    “京城之中,他那些兄弟们老实,恐怕也不过是表面上。此刻,他们在做什么,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才清楚。如今时局正是艰难的时刻,不能出现任何不利于他的东西,哪怕是那些小道传闻也不行。我记得他曾经与我说起过,流言传说一千遍,不是真的也是成真的了。”

    “他不仅是这大齐朝的天子,还是我们丈夫,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将哪怕一块泥巴抹到他脸上。身为他的妻子,我没有办法为他冲锋陷阵,抚平叛乱、征战沙场,没有办法为他治理天下,驾驭天下臣民。那就成为他最坚强的后盾,让他在前面永远都不用担心身后。”

    “既然我是正宫,那今儿这个恶人,就由我这个正宫来做。就用可以明诏天下的懿旨,直接派人去赐给她们,每人一壶鸩酒。堵上那个人的嘴,我看他还能拿这种事,再去做什么文章。只要为他好,不给别人暗中操纵的机会。哪怕就是此事做错了,冤杀了人,我也认了。”

    司徒唤霜这番与她往日为人,根本就不同的表现,语气之中带着斩钉截铁意味的话,让段锦几个不由得沉默了一。不过到底也是懂得政治险恶之人,没有多大一会,便想明白了司徒唤霜为何不肯放过二人的段锦,转过头对其他诸女道:“此事,我认为就按照霜儿的意见办。”

    “这两个妇人绝对不能留,无论是不是在京城。否则,此事正如霜儿说的那样,就给了某些人暗中操作的空间。虽说她们的罪过,还不到该死的地步,可谁让她们摊上这个时候了?这两个妇人无论怎么安置,都不会老实的待着。二女都是有野心的人,也不是什么老实人。”

    “恐怕便是她们自己,在达不成目的之前,也要搞出无数的是非来。她们名声已经臭了无所谓,可陛下是不行的。如今京城这里,不能起任何的风波。别忘了,德妃与宋王这对母子,便真的未必甘心。还有那个慎妃,我总觉得她也不是什么老实人,瞧着可是满身都是心眼。”

    “他虽说已经监国数年,可毕竟是初登大宝,根基还远不到稳的时候。而天下宗室,又因为当年淮阳郡王的事,对他并不是从内心之中服气。若是此时在有人从中间,离间他与宗室的关系。说那个豫章郡王是被叛王册立的,根本非真心实意要做那个伪皇帝,罪本不至死。”

    “现在被他赐了鸩酒,就是因为陛下看上了豫章王妃,所以仿效当年高宗皇帝的做法,利用这个机会杀夫夺妻。若是在加上这共内外,某些有心人纵容,恐怕陛下与这天下宗室的关系,立马便成了水火。那些宗室手中无军权,倒是无大碍。可人数一多,恐怕就难以应付了。”

    “霜儿坚决要赐死这两个妇人,除了两个妇人自己有野心,绝对不是什么老实人。便是进宫,也绝对不会像巧儿那般不争。到时候,指不定会把这宫中搞得如何乌烟瘴气之外。恐怕更多的,就是因为担心此事恐怕会成为,某些有心人离间陛下与宗室,之间关系的一枚棋子。”

    “这天下,再也经受不起任何一次,哪怕是微小的内乱。更何况,这两个妇人都是他喜好类型的,若是真被他惦记上,无论放在京城那里,都能被他弄回来。现在直接给他一个永绝后患,我看他就算惦记上,也没有地方在去找。他若是怪罪下来,此事我们与霜儿一同承担。”

    段锦这番话,明显说的比司徒唤霜更加的明白。不仅林含烟明白了司徒唤霜的意思,就连何瑶也都听明白了。何瑶虽说对黄琼登基之前,京中几个年长的皇子之间,水面下的波涛汹涌知道的不多。可林含烟是什么人?段锦只是开了一个头,便明白此事绝对不是杞人忧天。

    黄琼当初身为英王之时,便对那些宗室看不顺眼。在西京时,又夺了那个庆阳郡王的爵位。他与天下宗室,表面上看起来虽说风轻云淡,可私下里面却是势如水火。此传言若是流出去,恐怕那些宗室宁可信其有,而绝对不会信其无的。若是某些人在私下里,不断在推波助澜?

    到时候,这天下的宗室,恐怕趁乱起兵或是自保,或是想要在如今的乱局之下,分上一杯羹的人,未必就真的能按耐的住了。他们手中虽说没有军权,也调动不了地方的卫军。可天下这些宗室,又有那个差钱?手中有钱,募兵很困难吗?虽说一个人未必能掀起什么大麻烦。

    可若是几个宗室,或是十几个同时起兵造反呢?尽管那些宗室,不见得真的能搞出多大的动静来,可眼下这个时候,天下绝对经受不起哪怕在小的叛乱。杀了这两个女人,虽说有些残忍了一些,可不管怎么说都是永绝后患最好办法。想通这些后,林含烟也毫不犹豫支持。

    毕竟在座的几个人,若是说对南面那位主的了解,都不如司徒唤霜。别说他们,都没有接触过叛王。就是刘灵和刘敏这两个,一个叛王的亲妹子,一个叛王的亲生女儿,都对叛王除了阴狠狡诈,为了达成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一切人和物品都可以作为他达成目的牺牲品之外。

    便是刘氏这二女,对自己的兄长与父亲真正的面目,都犹如云山雾罩一般的看不清楚。别说只是作为一个妇人的自己,便是当初的景王,除了在未就藩之时,在叛王进京有过接触,其余的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接触。只是偶尔谈起此人的时候,唯一的评价就是此人深不可测。

    但林含烟却是知道,此人为了利益能将女儿,在自己做正室妹子还是在的情况之下,送给大理国那个鄯阐候做继室,逼着自己妹子让位。能将一个连养女都算不上的人,替代早就不在人世嫡亲女儿,在皇帝许诺为太子妃的前提之下嫁入天家,便足见那个人行事之不择手段。

    再加上,黄琼因为自己外公的原因,本就在宗室之中受到非议。身为官员的女儿,亲王的正妃。林含烟虽说没有经历过,可对当年之事,自从与景王定亲之后,便没有少听说过。尤其是当初淮阳郡王病逝,太上皇大权在握之后,各地宗室几乎一致上书,要诛杀黄琼母子。

    如今的宗室,于黄琼以当年淮阳郡王嫡亲外孙,当年他们欲杀之而后快的静妃。唯一儿子的身份,继承大统心中埋怨并不少,只是如今胜负未定之时,敢怒不敢言罢了。若是那个人,真想要利用这方面下手,几乎是螺蛳壳里面做道场,可谓是十拿九稳。尤其是黄琼那个性子。

    二女的姿色倒是无所谓,但二女的极其火爆的身材,让黄琼上套几率至少在七成。而那个人,能让表面上看着清冷,实则内心还是相当软的司徒唤霜,冒着千夫所指的风险,也要鸩杀两个妇人。搞不好,那两个妇人只要留在宫中,哪怕是去浣衣局为奴,都会给他造谣机会。

    要知道,大齐历代皇帝的后宫之中,被罚没宫中浣衣局服劳役的罪臣妻女之中,被皇帝宠幸并晋位妃嫔,甚至诞下皇子的虽说不多,可多少还是有几个。包括黄琼的皇祖母,不就是在浣衣局为奴的期间,被世宗皇帝春风一度,才有了当今的太上皇吗?留在宫中危险太大。

    虽说现在赐死这两个妇人,二人的确冤了一些。可总比真生出事端来,在费尽心思平息要好的多。流言未必真的止于智者。更何况,那些心中积满不满,睁大眼睛等着找茬的宗室们?牵一发而动全身那。对本朝了解远比段锦和蔡氏深的林含烟,在这件事上想得不是的长远。

    几女之中,除了何瑶还有些于心不忍之外,段锦与林含烟都支持。别看司徒唤霜、段锦,还有林含烟几个人都是女人,可却都是性子极其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人。这决心下了,便立马去落实了。两个妖艳至极的妇人,便是连浣衣局都没有到,便被直接灌进去一壶鸩酒。

    而就在两个妇人,在被灌下鸩酒的几乎同一时刻,在宗正寺内豫章郡王与其世子,面对监刑的永王,苦苦哀求无果之后,也同样各自被灌进了一杯鸩酒。看着拼命挣扎的这对父子两个,亲自坐镇监刑的永王心中一叹,这对父子两个哪怕在落入叛王手中之后,但凡矜持一些。

    以黄琼的性格,在还要顾及老爷子的前提之下,是断然不会做出这个处罚。可那个世子倒也罢了,那位豫章郡王就没有看过这么能做的。当了几天的傀儡,还真把自己当成了皇帝。被俘之后,面对前线将士还一口一个朕。送去饭菜,若是达不到他的标准,直接便掀翻桌子。

    都成了阶下囚,还整日里面要求寻找美女侍寝。甚至还将心思,动到了自己儿媳妇身上了。可他那知道,他那个继室还有儿媳,被叛王占了身子之后,早就看不上他了。在知道自己被押解进京之后,满脑袋心思都打到了,当今的皇帝身上。那还有丁点的心思,去给他侍寝?

    最为惹怒黄琼的是,这个家伙在被俘之后,私下里面大势对前线官军将领封官许愿,试图以高官厚禄拉拢前线将领,抛弃宫中的那位主拥立他为皇帝。他还真把他自己,当成了当初逆风翻盘的老爷子了?他也不照照镜子好好的看看自己,老爷子当年可是有静妃暗中帮忙。

    而且老爷子虽说是被淮阳郡王册立的,可毕竟占着皇位,更占着正统的名义。最为关键的是,当初各级将领之中还有一部分,以及大部分文官是忠心朝廷的。这才是当年老爷子,最终逆风翻盘的基础。老爷子为政虽说搞得一塌糊涂,但在帝王心术之上,那可不是白来的额,

第九百八十七章 色胆包天的永王

    至少一个忍,你就差的太远了。可你这头蠢猪有什么?除了一个臭名昭著的名声之外,就是早就被查抄的万贯家财。再不就是那个妖艳异常的老婆了。前线将领,都是宫中那位主,苦心拉拢,甚至是培养起来的。都是他在军中的心腹,又岂是你这么一个糊涂蛋能够拉拢的?

    更何况,你的那些拉拢,若是在朝廷大败情况之下,也许能拉拢一两个心动之人。可官军在江南联破叛军主力,各级将领都红着双眼,盯着前线的战局,满心打算建功立业,升官晋爵呢,又岂会让给拉拢过去。这么一个蠢笨入猪,看不清时局的人,还想要效仿当年老爷子?

    结果,非但是拉拢不成,反倒是触碰了黄琼的底线,最终给自己弄来了鸩刑。若不是看在身上,总算是还有天家的血脉,还算是天家子弟的面上,给留了一个体面的死法。换了别人,就他做出的那些事情早就弃市了。人愚蠢不可怕,可蠢到你们父子这里的,还当真的少见。

    看着已经僵硬不动的父子二人,永王心中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想到,刚安排人将这父子俩个装到,专门给他们购买的薄板棺材里面。宫中却又抬过来两具尸体,以及一道中宫的懿旨。等到这两具尸体脸上的蒙脸布掀开,永王才发现不是别人,正是豫章郡王妃和世子妃。

    这两个妇人,不是只罚没浣衣局为奴了吗?怎么一同躺在了这里不说,还是当今中宫皇后亲自下的懿旨赐死?一肚子疑惑的永王,打开司徒唤霜的那道懿旨仔细看了一遍,又询问了前来送人的几个行刑太监,才知道这两个妇人,从罚没后宫为奴,直接升为赐死的前因后果。

    看着几个太监,一边诉说原因,一边摇头感叹的样子。便是一贯心大无比的永王,也不由得不感叹,这豫章郡王一家当真不是一般能够作死。你想着勾引今上,那是能够公开说出来的吗?真当当今的中宫皇后,是软柿子可以任由今上拿捏,还是当其他的嫔妃,都放在眼中?

    当今中宫,看似在宫中任事不管,可却通过两位皇贵妃,还极有可能有自己那位二嫂参与其中,却是将宫中弄得铁桶一般。这宫中之人,别说大肆宣扬要勾引皇帝,就算是放一个屁,都逃过她们的耳朵。还宣扬自己罪妇身份只是暂时的,将来肯定能钓上皇帝,要做皇妃的人。

    就这二位的名声,此事传到了那个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实则却是什么都瞒不过她的中宫,那与自己送上门去主动找死,又有什么区别。那几个女人,那个真的是简单的人?便是除了中宫之外,那位段贵妃,还有自己的那个二嫂,又那个不是杀伐果断,出手绝不留后患之人。

    傻子都知道,这二位已经与叛王有了不止一腿,还是郡王妃的女人,一旦被今上看上了,会给今上惹来多大的麻烦。就那几个女人的性子,不当机立断斩草除根就怪了。尤其是自己的那个二嫂心思细腻,那么多年亲王妃不是白当的。对朝中与宫中那点烂事,更是门清的很。

    一旦这两个女人,会给别人拿来对付今上,她要么不出手,要出手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留情。至于自己这个二嫂,为何如此做派,永王自然是看透不说透。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个九弟,搞不好当年在郑州的时候,就与这个二嫂搞到一起去了。现在这个二嫂,被九弟接进宫中。

    说是为了保护二嫂的安全,可自己却知道,若不是顾及老爷子的颜面,自己这个二嫂早就封妃了。自己这个二嫂如今拿着今上当个宝,又岂会顾及别人怎么考虑的。尤其是在她对天下宗室,对今上的排挤态度一清二楚的情况之下。绝对不会给别人,任何造谣生事的机会。

    更何况,宫中还有那位同样看起来任事不管,可一旦出手绝不留情的段贵妃。一想起那位段贵妃,永王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当年的那一脚,他可到现在都没有忘记呢。若不是那位段贵妃,当初知道自己是今上最好兄弟。就那一脚,自己能不能见到当初的太阳都两说。

    至于那位中宫皇后,永王虽说见过次数不多,可自己老婆与其关系很好。自己老婆不止一次的说过,中宫看起来性子清冷的很,实则心中柔软的很。从做英王妃开始,从身为太子妃,在到如今的中宫皇后,从未见她处罚过身边的人。相反,还对她身边的人一向都照顾有佳。

    可永王却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位九弟妹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当初便是她名义上的养父,犯上作乱都没有影响到她的地位,还让黄琼亲自出面维护。能让两位已经诞下两个皇子的贵妃,再加上林含烟,一直都能甘心情愿围在她的身边,这样的一个人,又岂能是简单的人物?

    这两妇人,在这么一群不比任何男人差的母老虎面前,如此的大言不惭,当真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只可惜,这两个无论姿色还是身材,都极其火爆的妇人,竟然如此的红颜薄命,就此在这世上彻底消失了。当真是验证了,什么叫做祸从口出,什么叫做千万别去得罪女人。

    只是二女就此赐死,当真是实在的浪费。宫中那几位母老虎,就算实在不想今上沾染,可送到自己那里啊。反正自己在这朝中名声也不好,自己可不怕那些宗室与朝臣闹事。当初若不是知道,这两个妇人正是黄琼喜欢类型的,自己不敢与他做皇帝的争,早就开口索要了。

    早知如此,自己咋说都要争一把。现在可倒好,人是送来了,可变成了两具尸体了。只是就在永王叹息,这两个妇人实在可惜了的时候。正在准备将两个妇人,装进宗正寺匆忙采购来两具棺材中的几个衙役,其中一个突然开口道:“王爷,您来瞧瞧,这个好像还没有咽气。”

    听到衙役的这句话,永王急忙走到他的身边,顺着这个衙役的手指过去的方向一看,这个没有断气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豫章世子妃。永王有些不敢相信的伸出手去,在这个女人鼻子下面轻轻一探,果然发现这个女人的呼吸,虽说是若有若无,可当真还没有彻底断气。

    见到这个女人还有抢救价值,早就对这两个妇人心痒痒,原本还想着只要黄琼不碰,自己怎么说都得想办法将这两个女人要出来。还以为自己彻底没有机会,没想到还有一个活着,当时便昏头的永王咬咬牙,对着几个衙役道:“你们说平日里面,你七爷对你们怎么样?”

    几个衙役,面对他的质问,谁又敢说什么,只是唯唯诺诺的表示,七爷对自己素来都是极好的。当然,这些衙役并未说假话。这位七爷自从接掌了宗正寺之后,为人极是随和的。虽说对宗正寺的那些官员有些看不上,可对他们这些衙役、差人却是极好,很是能打成一片。

    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求到他那里,断然没有不答应的。谁家若是有个婚丧嫁娶,不仅自己经常会亲自到场,而且打赏也从来没有少于一百贯的。有几家穷的,甚至嫁妆和彩礼,都是这位七爷直接给出的。平常也是经常赏赐大家酒菜,不仅管吃,甚至还可以打包给家人。

    不过,这几个差人都是宗正寺内的老油条,永王这一张嘴,在想到那个女人还没有断气,在看看这位七爷看那个妇人时,一脸贪婪外加不舍的样子,立马便明白了这位七爷如此问的原因。其中一个年纪大的,有些犹豫的道:“七爷,不是咱们几个,不想替七爷圆这个场子。”

    “只是抬进来两个,抬出去一个,这万一有人查验起来,不仅咱们几个没法交待,便是七爷也没有法子向皇上交待。还有,咱们宗正寺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七爷又是以皇子的身份掌宗正寺,这京中盯着七爷没事找事的人可不少。便是这宗正寺内,盯着的人也不在少数。”

    永王什么人?这个差人这一开口,便知道他们担心什么了。只是他直接开口道:“那些都不用你们管,接下来你七爷做的事情,你们就当做没有看到就行。若是今后有人找你们麻烦,就往你七爷身上一推就可以了。皇上与中宫追究起来,有你七爷在,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到这里,永王从身上摘下一个玉佩,丢给说话的那个差人:“贾六替你七爷跑一趟如意赌坊,告诉他管事的,限他们天黑之前找一个女人尸体过来。还有,顺道将他们赌坊,一个姓祁的大夫招来。记住,回来的时候走右偏门,进门后自己小心一点,尽量别让别人看到。”

    听到永王的这番话,几个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话。只是一想起,这位七爷在执掌宗正寺之后,对自己这些人的照顾,最后还是报恩的想法占据了上风。那个贾六犹豫了一下,接过永王递过来的玉佩飞奔而去。另外几个人,则帮着永王将这个妇人抬到厢房。

    那个贾六动作很快,不长时间便带着几个人,抬着一个箱子赶了回来。那几个人见到永王之后,微微点了点头后。抬着那个箱子,进了豫章郡王一家人停尸的房子。将门关的严严的后,从箱子里面抬出一具女尸放到棺材里面。然后,又打开带的四张棉被给四具尸体盖好。

    只是就在几个人,刚想要拿起棺材钉,将棺木钉死的时候。门外却传来守在门外的差人声音:“给周寺判请安,不知道周寺判来此处何事?这间屋子里面,七爷正在办事,交待过不许任何打搅。所以,小的们还请周寺判留步。否则,七爷那里小的几个实在没有办法交待。”

    门外传来的声音,让永王皱了皱眉头。只是还没有等他开腔,门外却是传来一个响亮的耳光:“混账奴才,本官是正四品宗正寺判,专门负责督察宗正寺上下官员,对犯罪宗室的处置。今儿圣旨赐死豫章郡王,按照惯例本官是要监刑的。没有本官在场,谁敢擅自执行?”

第九百八十八章 送到周大人府上

    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现任权判宗正寺判。本朝因为宣宗朝开始,就出现过不止一次犯罪宗室,在被朝廷已经下了明旨处置。却因为执掌宗正寺上下的也都是宗室,在同气连枝的情况之下相互包庇。大罪按小罪执行,小罪压根就压着不处理,在宗正寺内比外面还舒坦。

    犯错的宗室,在宗正寺内一样花天酒地。不仅酗酒、赌博,还将青楼女子或是自己的侍妾,带到宗正寺内侍寝。甚至在理宗朝,还出现了朝廷已经下明诏赐死的一个将军,居然在行刑三年的之后,那个原本早就该入土的奉国将军,居然光天化日的,出现在大街上强抢民女。

    虽说事发之后,震怒的理宗皇帝,撤换了整个宗正寺上下所有宗室,将一位收了十万贯,用其他人尸体顶替犯罪宗室的,时任宗正寺正卿的一位郡公夺爵、圈禁。那位靠着同宗包庇,逃过一劫的将军直接被砍头。可那件事,造成的影响却是在相当长的时间之内,都难以消除。

    在加上自从宣宗末年开始,便屡屡出问题的宗正寺。无奈理宗皇帝,在无法改变宗正寺正卿、少卿,一律由三服外宗室担任的祖制之下,也只能设置正四品的权判宗正寺判官,以便对宗正寺上下多少有个监视,让那些人别无法无天。按照定律,这个判官只能由御史台派出。

    按照当初太祖定制,宗室犯罪不得公开杀戮,即便是造反那样的天大错误,也不得公开杀戮,最多只能三尺白绫与一杯鸩酒。但自从理宗朝开始,无论是不是朝廷下了明旨处置的,行刑时这个判官都要在场,而且要要签字的。哪怕只是圈禁,关进黑屋子后他都要检查封条。

    重罪宗室,虽说如今都是押送西京圈禁,可这个宗正寺判每各半年,都要去检查封条是否完整,朝廷的处罚政令是否真的被落实。如今宗正寺判官,手中权利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比少卿都要大。所以历任宗正寺正卿,就没有几个与他们眼中,纯属文官派来监视的判官合的。

    尤其是现任这位周判官,则是宋王那位外公的门人,十足的宋王心腹。是在黄琼变相压制了,那个门人遍天下,号称文官半朝的老人去世后谥号,以及直接取消了附葬皇陵的待遇,不断变相打压。那个老人一手打造的在文官体系中,举足轻重那个庞大团体,已经灰飞烟灭。

    曾经的门生故吏,大部分或是投靠了其他人,或是直接干脆中立之后。朝中如今仅有的,少数依旧铁了心支持宋王的铁杆。在永王接手宗正寺之后,两个人便处处都是针尖对麦芒。如果说其他的正卿与判官之间,只是相互讨厌的话。那么这二位,几乎就是公开撕破了脸。

    这位周判官仗着自己背后的宋王,可谓是处处找茬。而对于他的行为,永王直接干脆将其架空。宗正寺内的那点实权,根本就让他占不到边,而且与上下官员联手,千方百计在排挤他。今儿在对豫章郡王父子行刑时,半点都看不上这个家伙的永王,连告诉都没有告诉一声。

    谁也不成想,这个家伙耳朵居然如此的灵敏,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赶了过来,还是偏偏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知道,外面的几个差人,根本就拦不住这个在文官之中,倒是有些行道家伙的永王,扫了一眼屋子内四口棺材,倒也干脆直接让人,将那个蛮横家伙放了进来。

    而这位周判官进来之后,看着永王却是微微一拱手道:“永王,虽说你是宗正寺正卿,可这按照朝廷的惯例。有罪宗室在坐罪之时,本官这个判官是必须要在场的。如今豫章庶人行刑,永王居然不通知本官这个判官,不知道永王是何道理。难不成,永王想要掩盖什么不成?”

    “本官也知道,宗室之间因为血脉相连,向来都是同气连枝,犯了罪相互包庇的事例并不少见。所以当年理宗皇帝,才在宗正寺设立督察判官。今儿永王却是在行刑时,刻意避开本官不说,还如此匆忙的便要将犯人入棺。这很难让人想象永王,会不会重蹈那些以往覆辙。”

    对于这位话里有话,明显在这里挑刺的周判官这番话,向来都是就算理不直,但气一定要壮的永王,倒也没有丝毫顾忌直接道:“姓周的,少在那里对你七爷横挑鼻子竖挑眼,话里话外讽刺你七爷。你七爷这个人啥都怕,可就是不怕你这个王八蛋,还有你背后那个王八蛋。”

    “你说本王行刑不通知你,那本王就要问你一句。豫章庶人满门到今儿,押解进京已经三日,这三天你这个王八蛋跑哪里去了?今儿,你不在衙门里面坐差当值,一大清早的跑到宋王府做什么?本王这个宗正寺正卿,怎么不知道宋王府,什么时候变成了宗正寺衙门了?”

    “今儿明确告诉你,你若是去别的王府,本王还有兴趣去找一找。至于老十的府邸,本王实在懒得登门。所以,你少在那里与本王阴阳怪气的,这事责任在你,可不在本王。更何况,朝中铁律,亲王非奉诏不得与朝中大臣接触。你这个宗正寺判官,整日里总往宋王府跑。”

    “若是本王一个奏本上去,恐怕到时候倒霉的未必是本王吧。若是你这个王八蛋不信,大可以上本参本王违反定律,到时候本王倒要看看,你这个王八蛋会不会下场,是不是比本王凄惨的多?至于本王为何匆忙将其入棺,他们虽说坐罪除了宗籍,可毕竟都是天家的血脉。”、

    “人都已经死了,可谓已经是一了百了。本王不将他们入棺,难道还在这里暴尸不成?皇上只是传旨赐死他们父子,可没有要求暴尸示众。再说了,如今这天气已经热了起来。若是不赶快入棺,难道还留着臭了再入棺吗?到时候若是传起疫来,周大人恐怕担不起这个责吧。”

    “或是周大人,还准备找人给这几个罪人,摆个什么贡品,在找一帮和尚道士念经超度,在弄上一些鼓乐来点哀乐?若是周大人有这个想法,放心本王绝对不会阻拦。本王刚刚不是说了吗?他们虽说已经坐除宗籍,可不管怎么说也是太祖的子孙,身上流着天家的血脉。”

    “周大人若是想要做这个孝子贤孙,本王非但不会拦着,皇上那里本王也会替周大人隐瞒。甚至什么灵幡、孝布、贡品一类的,本王也可以友情赞助。便是周大人,要在这宗正寺内设置灵堂,本王也权当做没有看到。毕竟这年头,给别人当孝顺儿子的,那可真的少见了。”

    永王这番有意识曲解他话中意思的话,说的可谓是阴损之极,直接将这位周判官脸色气得铁青。给两个无权无势,如今更是坐罪除籍的宗室当孝子贤孙,他又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只是虽说被气的够呛,可这位今儿明显就是,来抓永王把柄的周判官,却并未彻底的失去理智。

    虽说不在这方面挑刺,可坚持要开棺验尸。要亲眼见到,那几个人彻底咽气。对于这个家伙的坚持,永王知道自己若是在坚持反对下去。只能让这个本就来找茬家伙更加怀疑,反倒是容易让他抓住把柄。反正如今几个具体棺材,还没有上钉子钉死,直接将盖子掀开就是了。

    想到这里,永王给身边的几个人使了一个眼色。这几个人虽说都是以张罗事身份,进入宗正寺的,可私底下都是他在府外的狗腿子,跟了他已经不止一年了。对于他每一个眼神中的意思,都能领悟的相当透彻。接到他的眼神,几个人直接掀开刚盖好的棺盖,翻开盖好被子。

    当然,几个人只是翻开了前面三具棺材内,尸体上的被子。最后一具,因为里面的尸体早就换掉了,所以却并未翻开。这位周判官,倒也算得上胆子大的人,直接仔细查看起来前面三具尸体。只是虽说胆大包天,可被强行灌进去鸩酒的尸体,又那里能如正常去世那般安详?

    一个个七窍流血,可谓是十分的凄惨难看。在仔细查看了豫章郡王父子的尸体,确认二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之后,这个周判官却是失去了耐心。便是连那具郡王妃的尸体,都没有兴趣去查看,便一甩袖子要离开。毕竟,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豫章郡王妃,也一并被中宫赐死。

    只是在这个家伙转身想着要走之前,背后却传来永王阴测测的声音:“姓周的,如今这几具尸体,既然你已经查验完毕,本王今儿这事也就算了了。那你的事,本王也该与你说说了。你小子不是不相信本王,想着要给这豫章庶人当孝子贤孙吗?那好,本王今儿就成全你。”

    “来啊,把这几具棺材盖好盖子,钉好钉子,都给周大人送到府上去。还有,周大人若是囊中羞涩,凑不齐什么贡品、鼓乐啥的,你们给本王回报一下,本王直接派人送上。还有将这宗正寺的守卫,都派到周大人家里面去守着。看着周大人守孝七天,若是少一天都不行。”

    听到永王这个缺德带冒烟的主意,在听着外面那几个差人响亮的应答声。知道面前这位生冷不忌,软硬不吃的主,上来那个二愣子劲头,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这位周判官。生怕他真的将几具棺材送到自己家去,急忙的开口道:“永王,本官如此做,只是为了公务而已。”

    “本官履行朝廷赋予的职责,绝非是要找永王的麻烦。本官什么时候,说起过要给自己坐罪除籍的宗室,做什么孝子贤孙?永王如此血口喷人,挟私报复当朝官员,难道真的不怕本官上奏皇上。皇上与永王就算在兄弟情深,恐怕也不会置祖宗家法不顾,一味的包庇永王吧。”

    对于这位周判官这番看似还硬气,实则已经是服软的话,永王却是权当没有听出来:“姓周的王八蛋,你今儿若是不上折子弹劾本王,你老小子就跟老子的姓。至于这几个死鬼,老子今儿就偏要送到你府上。老子看这京兆府上下的官员,又有那个王八蛋敢拦老子。”

第九百八十九章 被治服的周判官

    说罢,根本就没有理会周判官,已经阴沉得不能再阴沉的脸色,直接命人将四具棺椁钉死之后,装上大车便要强行送到周府。而见到这位永王软硬不吃,周判官也知道今儿自己若是再不彻底服软,真让这位上来那股子劲头,这天下事就没有不敢做的家伙,送到自己的家中。

    那自己还有脸,继续在这朝中混吗?想到这里,并不知道面前这位主,这番做派只是在担心自己瞒天过海的举动被人发现,而在这里刻意虚张声势的他。不禁心中骂了一句,即便是现在被家中那头母老虎,管束得异常严厉。却还惦记着棺中那两个,如今已经变成两具尸体。

    但却因为与叛王之事,弄得在京城有心人士之中,艳名远播两个妇人。叮嘱自己,那两个妇人若是关进了宗正寺,一定要想法子弄出来,让他一亲芳泽的宋王之后,连忙躬身直接开口求饶。还能怎么办,自己哪里能真让这位主将这四具晦气至极的棺材,送到自己府上去?

    二女虽说才被押解进京,而且江南西路也远离京兆。这通信全靠信件的年代,就是小道消息也传的没有那么快。此事之所以闹得,二女刚一进京便有心人士人尽皆知。还要有劳那位,即便是被押解进京的路上,也是某些心思不止的豫章庶人,旅途之中不断要求同行妻妾侍寝。

    对于他身为罪人,却根本没有自知之明的这种无理要求,开始押解官员并未理会。但这位主实在闹得太欢了,公开嚷嚷说什么朝廷还没有定他的罪,就算别的妻妾不许,搂着自己老婆睡觉难道也不行?押解官员不想得罪这个家伙太狠,毕竟是宗室,朝廷也还没有给他定罪。

    以这些年朝廷对宗室,几乎是无限度包容的态度。这万一那天真的开释了,出来之后再找自己的麻烦。干脆,就把那位王妃送到他那里去了。结果,曾经对他千依百顺的那位王妃,如今对他却是一百个看不上眼。在知道自己将被押解进京之后,心中更是惦记上了勾引皇帝。

    又那里,肯在像以往那般侍寝?结果一个想要用强,一个拼命的拒绝。几天下来,被抓了一个满脸花,却始终未能得手的那个豫章庶人,气得破口大骂自己王妃与世子妃,宁肯让桂林郡王那个王八蛋碰,居然不肯让自己这个做丈夫的碰,当真是混账至极,更是下贱无比。

    结果原本押送他的官员,并不知道此事。经过他一嚷嚷,不仅押解的官员知道了,便是押解他们的将士,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偏偏押解官员之中,有一个八品官是个碎嘴子。一路上,都将此事当做笑谈。结果等到这一行人押解到京城,第二天全京城人,该知道都知道了。

    在听到此事,原本想着通过宗室一事,多少给黄琼找点麻烦的宋王。特地当夜便将那个押解小官,找到府中谈心了一番。在得知二女异常美艳,宋王更是心里面异常的痒痒。如今家里的母老虎怀孕了,反应又是相当的厉害,基本没有太多心思管他,多少让他有些还阳了。

    虽说不敢往府中带,可在外面找个地方安置还是可以的。于是这个家伙,除了叮嘱周判官,在豫章庶人看押安置上,好好给永王找麻烦之外,就是想法子将那两个妇人,给他弄到府终中来。如果能办成,自己保证给他升个三品官。他外家虽说有些没落,可破船还有三千钉呢。

    无论是在宋王,还是在周判官看来,那一家子人虽说犯了大罪,可毕竟都是宗室。就算黄琼对他们恨得要死,最多也就是夺爵,留在宗正寺圈禁。却不成想,豫章庶人父子直接被黄琼赐死。那位王妃与世子妃,又被皇后赐死。等到周判官赶来时,四个人已经成了四具尸体。

    而这位周判官,自然不会真的昏头涨脑的为宋王,冒险将那两个妇人弄出去。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找永王的茬。至少将到任之后,几乎将自己架空的永王,赶出宗正寺。结果,却没有想到永王那个泼皮劲上来,他根本就不是对手,反倒被永王的虚张声势硬生生的给吓到。

    自己那是活人住的地方,别说这四具死状极为凄惨的家伙,是被人灌下鸩酒毒死的。便是正常去世的,除了自己直系亲属去世之外,又有那个把装着死人的棺材带回家去?虽说棺材寓意很好,升官发财。可要是这玩意,真的像寓意的那样,那些棺材铺岂不是早就发财了?

    而见到这个家伙终于服软之后,永王倒也收敛了一些。干脆将这四具棺材交给他处理,自己则一甩袖子大摇大摆走了。见到这位一向混不吝的主,总算是退一步,不在坚持将这四具晦气至极的东西,送到自己府上去。这位心中松了一口气周判官,赶忙擦拭了一下满头冷汗。

    生怕永王反悔,又回来找自己晦气的他,又那里敢耽搁。急忙吩咐人,将这四具棺椁装上车,自己亲自押送到城外化人场,直接烧掉了了事。这位周判官当真有点被永王给吓到了,待他到地方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人家都已经收工了。可他却不管不顾,硬把人找回来。

    利用自己的官威,逼着人家开工。而这位老兄,生怕火化慢了在被永王后悔找来,还自己除了五贯钱,买来助燃的菜油浇了进去。直到四具棺椁在熊熊烈火之中,与棺内的尸体一并化为灰烬才转身离开。至于那对灰烬怎么处理,那就是他不想操心,也不愿意操心的事情了。

    京城近郊的这个化人场,是京兆府官办的,所有的木柴都是由官府提供。原本的意图是用来处置京城内,无人认领的尸体。或是京城之中起了瘟疫,那些因为瘟疫而去世的人。当然京中百姓去世之后,如果家中子孙自己愿意,也可以选择来这里火化,也一样都是免费的。

    不过除了那些穷的要死,亲人去世之后,家中便是连一席裹身的草席都拿不出来,极为穷困的家庭在外。如今还讲究厚葬,而且随着奢华风气日重,葬礼都成了攀比的京城中人来说。但凡不是穷的地掉。家中真的有亲人去世,便是倾家荡产,也要置办上棺椁,买上一块坟地。

    但对于那些穷苦家庭来说,来这里处置去世亲人,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因为不仅可以省去一笔自己负担费用之外,火化完事化人场还免费提供一个带盖的陶罐,用来安置亲人。既可以在火化完成后带回家自行安葬,也可以放在场里面登记造册,等到每年年底集中一批。

    再统一安葬到,官府提供的义地里面。那块义地,是城内士绅无偿提供的,也同样不用花钱。虽说那块义地里面,如今都已经是罐子上面摞罐子,棺材上面摞棺材,如今都不知道已经埋到了几层。可总归还是让自己,已经去世的亲人有个容身之地,比暴尸荒野要好得多。

    不过对于这位周判官来说,这一切都不存在。对于人家询问他,剩下的灰烬怎么处理,急于离去的他直接摆了摆手,上了自己那顶轿子转身迅速的离开。别说怎么处理,便是连死者的性命,一个字都没有提供。如果不是他身上的官服施压,人家压根就不可能给他处理。

    只是这位将这四具棺椁,当成烫手山芋急着处理掉的周判官,却根本就不知道。在他急匆匆的离开宗正寺的时候,那位他以为已经离开的永王,其实一直都在看着他。在他离去之后,永王派了一个心腹跟上去之后,才忙里偷闲的对着身边人的询问,那具用来替换尸体的来源。

    他虽说为了美色,而多少有些利令智昏。可还没有真的昏聩到,随便杀一个人替换下那位 世子妃。而看着这个家伙,有些紧张的样子,送那具女尸来的人拱手道:“王爷,咱们是那种人吗?您来的时候,正好附近有一家媳妇难产。家里面又穷的要死,两个稳婆都请不起。”

    “那家又急着要儿子,结果孩子保住了,可大人却是没有了。钱管事原本正愁,这么短时间之内,去那里找一具女尸。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派人花了二百贯钱,将他们家媳妇的尸首买了回来。那家人见钱眼开,二百贯一出手,连个奔都没有打,便痛快的将尸体交了出来。”

    “在送过来前,钱管事有些不放心,又让老祁看了一遍,是不是真的咽了气。老祁也查看了一番,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咱们才给抬过来。王爷其实您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看那个妇人家人态度,估计还要攒钱给儿子再续娶。这个女人在他家,恐怕连一张草席都混不到。”

    “咱们都是王爷一手带出来的。若是偷个鸡、摸个狗的事情,那是做的太多了。开个赌坊,收点黑钱啥的也是没做过。可这种杀人抢尸的事情,是断然做不出来的。咱们又不是那些官,那里做的出那么黑心的事情?王爷您就放心吧,便是有人追查起来也啥问题都没有。”

    听到这个家伙的这番话,永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吩咐道:“这事办的地道,回去来的人找老钱各领五十贯钱,就说你七爷说的。奶奶的,老子倒不是怕朝廷追查。就是担心刚才那个老十豢养的疯狗,发现点东西便不依不饶的。老子那个十弟,如今想方设法整老子呢。”

    “老子就是对那个家伙太过于宽容了,他斗不过今上,便将仇放到了老子身上,派了一条疯狗在老子身边。整日里面盼着,抓住老子的把柄呢。这里不是久留之地,那个妇人一会若是缓过来,你们立马放到那个箱子里面,带回如意赌坊,就在赌坊后房替你七爷安置好。”

    其实这个家伙,早在刚一进到宗正寺,看着那个妇人就知道,身边这位主打的是什么主意。毕竟跟了这位主多少年了,对他的那点喜好实在太清楚了。所以,对于这位主胆大包天的决定,他并没有任何的意外。之前虽说没有做过这么大胆的,可类似的事情也替他做过几件。

第九百九十一章 除恶务尽

    现在让自己去接任宁夏知府,这几乎是将政绩送到自己面前。自己接下来,甚至都不用太操心,只要老老实实的萧规曹随,按照张迁当初的思路干下去。三年的任期做满,那个时候再回京,尽管做不到张迁那样的升迁,但至少一个三品跑不掉的刘昌,岂有不高兴之理?

    这三年的外放生涯,身为太子门人,有当初的太子,现在的皇帝在背后全力支持,这又有那个上官敢找他麻烦。在葭州三年,可以是放手大胆的去做事。比当初在西京,做一个闲职充实的多。刘昌倒不是那种,一门心思想着升官的人,就是想着要实实在在做一些的事情。

    所以在听到自己被黄琼,选为新任宁夏知府。再加上刘昌本就城府不是很深,再加上坐了多年的冷板凳,所以还不是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更是知道这个差事落在自己头上,是皇帝对自己重用的前兆。不由得心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心中更是对黄琼的一再重用感激涕零。

    便是听到除了两个侍妾之外,不能携带眷属上任的要求,也没有打消刘昌的兴奋。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任的时间罢了。反正已经不在家三年了,也不差如今这三年了。如今皇上对自己器重,家中的事情都有人上赶着给办。就京中那套宅子,至少是正三品官员才能居住的。

    家中的奴才和仆人,甚至都有些绰绰有余了。长子还被皇上选到宗学读书,这更是天大的恩赐。夫人便是自己在家,也不用操心太多的事情,这一切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趁着自己还年轻,还能拼的动,在用一任的时光,好好的报效皇上对自己一直以来的提拔与照顾。

    见到一口允诺下来,随时可以宁夏府上任,而且脸上还带着兴奋神采的刘昌,黄琼心中不由得叹息一声。当初那个老实的人,在尝到了权利带来的满足感后,居然也变的让自己有些不敢相认了。刘昌的为人,再加上自己监督,黄琼知道他做不出来,那种贪赃枉法事情的。

    但身为州县掌印官,那种身为百里侯,手中掌握着一县、一州、一府百姓生死,带来的权利感,却是其他任何东西无法替代的。哪怕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可还是不舒服的黄琼道:“这些日子,你就在家中好好陪陪夫人与孩子,等临上任前,再递牌子进宫见朕就可以了。”

    其实黄琼也知道,刘昌出现这种情况倒也怨不得他。毕竟这个时候,去接任宁夏知府,基本上就等于在捡政绩。只要不出现什么太大的差错,几乎等于一条光明大道,摆在他的面前。而且自从自己,完成陇右平叛和善后,一直都对宁夏府的恢复,可谓一直都是在亲自盯着。

    如今的宁夏府,在张迁的治理之下,基本上已经完成了重建。大量的流民迁入,再加上本身守着黄河百害,唯套一利的河套平原。张迁苦干了三年,原本前唐末年开始荒废的大量水渠,已经是全部开始恢复,并且还开掘了大量的新渠。如今的河套平原,已经成了塞上江南。

    现在宁夏府恢复,基本就是处在收口阶段。这么一个明晃晃政绩,摆在自己面前,只要按部就班,坐满了一任便是前途无限光明。别说在西京坐了多年冷板凳的刘昌,换了任何一个人,估计都会兴奋不已。虽说这也是人之常情,可黄琼不知道为何,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等到刘昌离开之后,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张巧儿在知道,自己要再一次将刘昌外放时,哀愁的神色,心中却是不由得一阵阵的心疼。只是刘昌在葭州做的很出色,甚至超过了自己将他外放时预判。而且现在看来,刘昌其实很适合在外任职,自己也相信他在宁夏一样会做好。

    一边心疼张巧儿一个人在京中苦撑,一边却是感觉到了刘昌,才干得到施展之后从内到外的变化。怎么说呢,如今的刘昌从外到内都产生了很强大的自信。敲了敲面前的御案,重新拿起折子看了起来的黄琼。却是只能在心中无奈感叹,自己现在只能再对不起张巧儿一次了。

    一想起张巧儿那活色生香,黄琼心中不由得一阵阵的火热。刘昌已经回来快十天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召张巧儿进宫。与以往隔三差五,便将佳人召到宫中私会一番相比。这一晃自己已经有十多天,没有在粘过张巧儿的身子,让黄琼不由得一阵阵的心烦意燥。

    其实如今的黄琼,哪怕在心疼张巧儿,可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情人的身上。黄琼发现,如今掌控江南战局的曹锐大局观,其实一直都很强。在黄琼商议要调兵的密旨还没有到,便上了折子主动提出,如今在江南战场已经无太多用武之地的骑兵,休整一段时日后将其北调。

    在这道密折上,曹锐将战局分析的很透彻。欧阳善南下之后,久攻南安府月余不下的叛军,只能快速的后退至梅关闭关死守。同时死守南岭各隘口,防止官军南下。接下来在广南东西路作战,骑兵用处不大。而且随着天气炎热,这些来自北地的战马,也承受不住炙热的天气。

    吃惯了北方谷草的战马,对南方稻草明显不习惯。如今南下骑兵战马,已经死亡或是因病只能留在后方治疗的,已经达到近五成。如今军中在与叛军作战期间,缴获了大批更适应南方炎热气候,并更擅长走山路的大理马。这些骑兵在继续留在南方,只会加大战马死亡数量。

    在南安府解围之后,除了留下五千骑兵作为机动力量,并配备了从叛军那里缴获的大理马,实现了一人双马之外。他已经命令其余的骑兵,陆续开始撤往江宁府。随时听从皇上的圣旨,调往北方作战。他自己则已经统带大军,进驻南安与赣州之间,一边休整一边侦骑四出。

    以便可以侦测广南西路境内,叛军的动向,为下一步做好准备。曹锐在奏折上,并未提出多少要求。只是希望,朝廷能将缴获大象留给自己,同时能在给自己补充一批火炮,并将缴获叛军重炮,留给自己一部分。朝廷发到军前的铁身铜芯炮的确是轻,但是极为容易炸膛。

    之前苦战,那些铁炮炸膛了一批。现在官军手中炮弹和药,数量都是充足的,就是铁炮数量不足。广南西路地形复杂,以山地为主,叛军的重炮虽说铸造精良,可重量实在太大了。攻城使用没有问题,可作为野战使用,实在太过于笨重了。而且使用的炮弹,只有实心炮弹。

    叛军缺乏对付步军的散弹。下一步在广南西路作战,这些轻便的铁身铜芯炮,是相当适合的。所以他希望,朝廷能够在给自己补充一批。而缴获叛军几千斤的铜炮,自己之所以要留下一批,就是为了准备将来攻城使用。自己想着留下大象,就是为了运载这些笨重的大炮。、

    在奏折的最后,曹锐对从叛军中缴获的天竺马与女真马,可谓是赞不绝口。尤其是天竺马,负重与冲刺能力都相当的出色,长途奔袭能力也一样不差,还能适应南方炎热的天气。比如今军中使用的党项马,以及契丹马都要出色的多。女真马也是一样,负重能力远超过两种马。

    党项马在被重骑兵使用时,基本一个冲刺便力竭。但女真马,却是可以多次冲锋。冲刺能力虽说不如党项马,耐力不如契丹马,可负重却极其的出色,更适合作为重骑兵使用。只是这两种马,便是在叛军之中使用数量也有限。女真马是因为不太适应南方的气候,数量不多。

    天竺马是因为价格过于昂贵,比所谓物美价廉,但却并不适合骑兵使用的大理马来说,实在是贵的离谱。所以即便是叛王,一向号称富甲海内,也舍不得花大价钱,购买太多的数量。便是在叛军之中,也只有叛王贴身护卫,以及高级官员才有资格骑乘,骑兵还是使用大理马。

    所以缴获的数量,二者加在一起也不过数百匹。在奏折上,曹锐对这些可谓是最精良的战马,只能配发给那些不能上战场的人使用,感叹在有些明珠暗投。不过在奏折上已经明言,缴获的天竺马与女真马已经押解进京,希望朝廷能够将这两种战马,大规模的繁育配发军中。

    看着曹锐的奏折,黄琼心中赞赏不已。直接在折子上,批了三个朕心甚慰。对于曹锐的要求,黄琼直接批了一个准字。不过在折子上,黄琼也再一次叮嘱曹锐,在进入广南西路之后,一定要注意大理国方向。如果欧阳善,他认为需要留在南线,也可以留在南线继续在他麾下。

    至于福建方向,自己已经交给杨继元负责。他下一步的作战,只需要重点放在广南东西路,重点就是广南西路。而战马繁育的事情,他要相信朝廷这边,会妥善考虑和处置的。在这道密折的最后,黄琼写上了除恶务尽四个字。命人将自己这道密折,八百里加急发出去之后。

    黄琼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骨,看了看天色,又抽出了于明远的折子看了起来。几个月过去,于明远那里还在胶着,不过北辽的攻势近日来,因为伤亡原因,已经明显开始大幅度的削弱。更多的是在外长城一线,不断寻找新突破口。而且前线辽军,也出现补给不畅的情况。

    这种长期时间拉锯战,对几乎无成建制补给习惯,历来南下补给就靠一个抢字的北辽来说,的确是难以承受负担。短期之内,还算是勉强为之,可时日一长却是难以支撑。虽说兵力处于劣势,可于明远却是依靠有利地形,以及长城一线守的是滴水不漏,几乎没有漏洞可言。

    辽军虽说多次突破蓟州一线,可都被于明远随即又组织兵力夺了回来。甚至在本月初,还在如今北辽重点突破的蓟州地带,打了一个漂亮反击,歼灭强攻下蓟州后,便立即开始快速进入,试图从蓟州方向包抄燕山府的万余辽军铁骑。仅仅北辽上等战马,就缴获了六千多匹。

第九百九十二章 朕心甚慰

    在加上偷袭没有得手,退到了辽东的周致远,不断的对北辽主要粮食产地东京辽阳府,不断进行骚扰,更让北辽后勤补给难以维持。如今春耕已经过去,但辽阳府境内耕地,却大面积撂荒。除了擅长耕作的汉人与渤海人,被北辽大量征兵,使得辽东如今劳力明显不足之外。

    周致远的在辽东境内的不断侵扰行动,也让辽阳府的北辽民众人心惶惶,根本就无心耕作。辽阳府是北辽主要农耕区,几乎承担了北辽六成粮食来源,今年大面积的撂荒,搞不好明年便要闹饥荒。为了保证东京辽阳府,北辽不得不从前线紧急抽掉了三万骑兵,火速返回辽东。

    而便是在前线的辽军主力,因为久战不利、伤亡巨大,军心和士气也在飞速的下降。尤其是那些被强行征召来的部族军,因为离家日久,惦记家中的牛马牲畜,是否已经转移到了水草丰盛的地方。自己出征在外,如今家中妇孺老幼,有没有能力将牛马牲畜赶到新的游牧地?

    草原上的那些强盗,有没有趁火打劫,劫掠自己的部族和家人?最为关键的是,今年的水草怎么样,能不能使得牛羊马匹长得膘肥体壮?今年草原上的狼多不多。草原多灾多难,冬季有黑白灾、狼灾。夏天有旱灾,也同样有狼灾,只是发生几率,不像是冬季那么频繁罢了。

    汉人地方有占山为王的土匪,草原上也有打家劫舍,抢劫牛羊和女人的强盗。一场狼灾,可以使得整个部族,连人带牲畜什么都剩不下。一场白灾,牛羊在厚厚的积雪之中找不到枯草,极有可能连冬天都熬不过去。草原上的牲口,全指着水草丰盛的夏天长膘呢。

    如今自己被征召进了部族军,跟随可汗与太后南下征战。家中留下老人、女人、孩子,能不能及时的将牛羊迁移牧场?没有了强壮男人的她们,能不能应对草原上狼群和强盗?自己若是战死了,那家人可还有人照顾?漫长的,无休无止拉锯战,耗费了随军各部族军的热情。

    别说那些普通的部族军战士,便是那些跟随征战的各部族的族长,如今也同样的厌烦。他们出兵征战,一个是奉北辽皇帝的征召令,第二个也是最为关键的原因是,此次南下他们都指望着发上一笔横财,在抢掠几个相貌,远比北辽女子漂亮的中原女子回去做妾,暖帐幕。

    可如今,这数月过去了,便是连外长城一线都未能攻破,反倒是自己部族的青壮男子死伤累累。若是本部族的战士死伤太多,自己又该如何向他们的家人交待。今后自己的部族,又有谁来保护?虽说大家现在都奉大辽皇帝为尊,各自部族之间厮杀的事情,已经是少了许多。

    但少了许多,却未必不是没有。若是自己部族青壮年死伤太多,部族中的女人、牛羊、马匹,很容易引起周边部族窥视的。部族军不稳,只剩下北辽的正规军皮室军和宫分军,还是难以支撑大局。渤海军、汉军的大量被抽调,跟随大军南下出征,也极大的影响了北辽农耕。

    于明远在奏折上断言,在对燕山府一线屡攻不破的情况之下,北辽最多再有一个月,恐怕就要撤军了。于明远已经派人,秘密经水路去辽东寻找周致远所部,命他们从水路撤回蓟州。于明远也请示,请求朝廷从山东路水师,调集船只到辽东苏州,将周致远所部接运回来。

    否则,一旦北辽军全部北撤,周致远恐怕就危险了。周致远所部军马,除了在青塘吐蕃征集的部分军马之外,其余的军马都是西京大营,以及西北边军的精锐。若是在辽东全军覆灭,或是折损太大,对于朝廷都不利。但经过陆路回撤,中间势必要面对北辽铁骑沿途截击。

    若是走陆路回撤,也实在太过于有些危险。于明远在奏折上,明确的汇报。他在燕山府大牢之中,找到了几个经海路向北辽与高丽的走私商人。提审之后,发现可以从北辽东京道的沿海诸路转移,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开北辽铁骑围追堵截。如果在蓟州沿海上岸,距离也很近。

    虽说蓟州沿海,没有什么港口,但沿海有不少水并不深的地方,可以直接涉渡上岸。现在转运周致远所部,差的只是可以运输的船只。他在燕山府,虽说利用捕获走私商筹集了一批船只,但若是想要将周致远所部,万余人连人带马全部转运,那些船只还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看罢于明远的奏折,黄琼不禁心中暗叹,果然人才到了什么地方都是人才。于明远是典型的骑兵将领出身,居然能够想到通过海路撤退,这无疑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建议。哪怕就算是撤退路上翻了几条船,可也比走陆地撤退的时候,沿途要面对北辽四处拦截损失要小的多。

    站起身来,黄琼走到温德殿内的,挂在大齐皇舆全图旁边的,北辽大致的地图面前。手指在北辽东京道、中京道沿海,手指不断的移动,脑袋里面也在飞快转着。从辽东半岛经海路撤到蓟州,直线距离并不远。如果从北辽辰州,甚至是锦州撤离,那距离蓟州沿海就更近了。

    沉思良久,黄琼转回御案后,提起笔在于明远密折批示。黄琼的意思是,周致远就不要经苏州撤退了。苏州三面沿海,与背后北辽腹地只有一个半岛相连。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孤悬在外的大军将会再无退路。最好还是选择北辽东京道,南部沿海的辰州,或是更靠西的锦州。

    黄琼在奏折上,直接告诉于明远,船队就不用他操心了,此事由自己来管。现在的问题是,在周致远撤退之前,他要黏住前线的北辽主力。二,告诉周致远,朝廷会尽可能的调集船只。 但如果船只实在不够的话,那就将所有的马匹全部放弃掉。一句话,只要人平安回来就好。

    而在密折的最后,黄琼给于明远下了一句眼光长远,朕心甚慰的极高评价。在放下笔之前,黄琼犹豫了一下,还加上了一句卿不负朕,朕定然绝不负卿的煽情话。在将折子发出去之后,黄琼立即提起笔来,给如今正在京城,向自己汇报商队去岁收入的马瑞,写了一封亲笔密信。

    要求他立即赶回登州,将原本向高丽、东瀛商贸的船队,只要在港口的全部抽掉出来,全部都调集到北辽辰州或是锦州海面待命。至于调集如今糜烂不堪,船只就连远海都出不了。就算在山东路沿海晃荡,都出了不少事情的山东路水师前去接应,黄琼压根就没有考虑过。

    此次马瑞进京已经十日有余,黄琼虽说没有公开召见他。可不止一次,私下里与马瑞密谈。马瑞如今还在京城,还没有来得及返回济南府。只是自己在宫中,这个时候不方便召见他。如今出宫也被心惊有余的司徒唤霜几个人,盯得死死的。所以只能通过密信方式与马瑞联系。

    不过,在批阅完毕于明远的密折之后,黄琼又亲笔给于明远写了一封密旨。在这道密旨上,黄琼询问于明远,如果自己给加强至少两万骑兵,他有没有把握在辽军撤退的时候,发起全线反攻?如果可以反攻,还需要增加多少兵力才可以。就差没有直接说,灭辽需要多少兵力。

    放下笔,将密旨亲自密封好并发出去后,黄琼神色上虽说没有表现出现,可在心中却是极其欣慰。北线的于明远、南线的曹锐,还有自己大胆启用赵无妨、欧阳善等,这批年轻将领表现都极其出色,没有辜负自己当初期待。当初,自己看似不经意的,调整了一批武官部署。

    现在看,却是起到了关键的,甚至是定海神针的作用。尤其是自己调任湖广南路节度使的郭晨,在朝廷南下精锐尽数集中在江南西路。带着一群老弱残兵,却整整拖住了叛军十余万大军。虽说丢掉了绝大部分湖广南路,可却守住了叛军从湖广南路,向湖广北路的必经之地。

    虽说战功看起来,不似曹锐那么显赫,可并不比任何人差什么。在这战场上,天生就是有人要吃骨头,有人要吃肉的。郭晨一直都在吃骨头,却从来没有任何的抱怨,黄琼心中也是感叹不已。自己虽说也下圣旨,加封郭晨为伯爵,可却是依旧无法完全补偿,郭晨的付出。

    从郭晨那里,黄琼又联想到此次平叛之中,暴露出来的下级武官,主要是合格武官不足。临到上战场,才从老兵之中提拔了一批。几经犹豫,黄琼提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了武国子监几个字。中国几千年来,为何不仅朝中有国子监,便是各地的知名书院,也是不断的出现。

    但却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设置过武国子监,也就是自己前世的军校。原因很多,一个是武官很多的家族传统,在战场上作战的经验,都是家族之中传承的。也就是对于实战经验更为重视,对于书本上的传承,却不是太过于重视。那些武官家族,也不愿意将自己经验交出来。

    同时武官与文官不同,武官在必要的时候,是要上战场的。相对于生活更加稳定,同级别权利更大文官来说,武官升官是要靠鲜血来换。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才是历代相传的。更何况,能够出任武官国子监教师的,只能是抽掉现役武官出任,而这些武官后背的人?

    确切说,他们背后的家族,会更让朝廷忌讳。文官在权势熏天,在结党营私,可他们手中没有兵权。没有兵,也就等于没有造反的实力。可武官,尤其是高级武官不同。他们本就在军中有一定的威望,已经通过自己的旧部,实则上有一定的实力。若是再加上,门生的关系?

    那这就对皇权威胁实在太大了。这也是历代帝王,从来没有考虑过设立武国子监,也就是军校的问题。可随着火器大量铺开,单靠经验历代相传,已经并不适合大量火器使用后的军队。如果自己真要设立武国子监,又要保证朝廷对兵权的控制,这就是门相当考校手艺的事。

第九百九十三章 表决心

    黄琼在纸上,反复写着军权与武国子监几个字。一直到了天黑下来,太监小心翼翼的请示,去那里用膳的时候,黄琼才停下了笔。将写满了字迹的纸张,拿起来之后又仔细看了,上面的内容一遍,将其牢牢记在。顺手放在烛火上点燃,丢掉了眼疾手快太监端过来的铜盆里面。

    净了手之后,黄琼看了看天色,才转身回到后宫。准备在司徒唤霜这里,用晚膳的黄琼却不成想,刚一迈进司徒唤霜的寝宫,见到十余个女人,正在与司徒唤霜、段锦、何瑶几个人,不知道再说着什么。这十多个女子中,除了两个年龄略长一些之外,其余皆是芳华正茂之时。

    直到带头一个与南宫媚,有几分相似的妇人,见到一身明黄便服的黄琼进来之后。知道进来的是皇帝,微微愣了一下之后。方才下跪磕头道:“民妇南宫珍,拜见皇帝陛下。民妇奉范家与南宫家的二位家主之命进京。在进京之前,二位家主再三叮嘱一切听从陛下安排。”

    听到此女自报名号,黄琼才想起来,自己曾经与范家去信,让范家选派一些女高手,进宫来保护一下司徒唤霜几个人。想必这个南宫珍,就是范家派出来的。只是黄琼也没有想到,范家此次派出的,居然是南宫家的人。就算南宫家与范家是姻亲,如今更是依附范家生存。

    这范家是怎么考虑的?不过见到这个妇人,与南宫媚有些神似的外貌,身材更是几乎一模一样。黄琼也不由得愣住了。直到司徒唤霜轻哼几声,才反应过来的黄琼。想要搀扶这个南宫珍起来,但略微有些犹豫的,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来。只是挥手示意她们,自己赶快起身。

    待这十余个妇人起身之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十余个年龄、肥瘦不一,但却无一不是花容月貌的女子,黄琼不由的有些头疼。他觉得范家,是不是对自己要求的理解有什么问题?自己是要一些女高手,用来保护自己后宫中嫔妃,掩护霜儿她们真实身份,并不是为了选秀。

    而且就算是要选秀,自己也不能从范家的这样家庭选。倒不是黄琼对范家,这样的商贾加上江湖世家有什么歧视。而是范家如今即是江湖世家,在自己扶持之下,也不断的赶超桂林郡王府。这势力在明面、私下,都已经够大了。若是在成为外戚,这势力又有谁能制约住?

    更何况,自己后宫中的妇人,能摆在明面上的,几乎没有什么官宦家庭女人,大多数出身都是普通的人。若是在进入几个范家这样商贾大户,加上武林世家的女子,又有几个人能压得住?自己如今还算是平静的后宫,还能保持平静吗?自己可不想后宫,出现德妃那样的人。

    可范家这派出来所谓女高手,身手高低如何自己不知道,可这姿色与身材,却几乎都是一顶一的。尤其是这个南宫珍,不仅与南宫媚有几分神似,就连身材也极其相似。想起张巧儿将张云儿接进宫初衷,黄琼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道这两个女人,该不会想到一起去了。

    只是这个猜测,黄琼并未有说出来。命李海将人带下去安排休息后,黄琼才对着司徒唤霜,以及其他几个女人道:“霜儿,这些日子出的事情太多。如今南面的战局,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朕有些担心,叛王在穷途末路之下,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来。狗急跳墙不可不防。”

    “朕便想着从范家要一些女性高手,进宫保护你们几个。男人,总归在这后宫还是不方便。至于朕之所以如此做,其一是因为,朕实在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皇后和贵妃会武,甚至还是高手的事情。朕登基以来并未选过秀,因为朕有你们足够了。但朝中有些人却是念念不忘。”

    “如今朝中,从勋贵到一二品大员,不少人都在与朕暗示,要重新选择皇后,或是重新选秀,将目前还空缺的妃位填上。朕已经明确与他们不止一次的表态,皇后是断然不会重新册立的。这一生就只有霜儿这一个皇后,也不会再进行任何的选秀,但很多人明显不是太死心。”

    “所以,有些东西朕不想让外人知道的太多,不想对你们造成任何的压力。更何况,朕的身边除了你与锦姐之外,其余的诸女武功,大部分都是稀疏平常。也就一个唐如是,武功还算是勉强可以。便是瑶姐,在诞下孩子之后,武学也是在退步。刘氏姑侄,也就三流境界。”

    “而除了你们几个,宫中更多的还是不通武学寻常人。这么大一个宫殿,霜儿与锦姐便是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子?你们都是朕心爱的人,别说出什么事情,就是你们那个受伤,朕又岂会能受得了?所以在没得选之下,朕也只能从范家调了一批女高手,进宫保护你们。”

    “如果但凡有选择,朕也不会选择那些范家。朕身边过去,的确有不少女侍卫。是当年来到朕身边的,可除了两个被永王选中做了侧妃之外,其余的都已经回去嫁人了。朕对人家没有心思,可总不能白白的将人拴在朕的身边。所以,该指婚的指婚了,该放回去的放回去了。”

    “现在宫中,除了你们几个,已经再无会无的女人。朕不想选范家,但问题是现在是真的没有选。只是朕也不知道,为何会成了这个样子,这那是给你们选女侍卫,简直就成了选秀了。也不知道,这些女侍卫的身手都怎么样。那天霜儿与锦姐,要好好的摸摸她们的底子。”

    “试的时候,你们两先不要出手。先用刘氏二女,杏儿大萍小萍她们一点点的试。实在不行,将唐如是也叫上。如果低于唐如是的,留下来也没有用。该退回去,就退回去。朕要的是能保护你们的女侍卫,不是要选秀。朕若是真的要选秀女,还轮不到他们范家来插这个手。”

    几个女子,听到黄琼的这番话,却是不约而同捂住嘴直笑。司徒唤霜开口道:“陛下的良苦用心,作为陛下的妻子,我们又岂会不明白?这些女子带着南宫媚的信,刚一进宫来,我便知道了你的用意。我们虽说多少有些吃醋,可对你的良苦用心,大家心中其实也是清楚的。

    “只是我们都有些担心你罢了。那些黄毛丫头,我们倒是无所谓。只是那个南宫珍,可是与某人念念不忘的某个人,实在太过于相似了。最为关键的是,我们刚刚与她聊过,她的丈夫早在三年前便去世了。从她的身上,我们不知道为何,想起了如今已经在宫中的张云儿。”

    说到这里,司徒唤霜横了黄琼一眼。意思是,姐妹们不是担心外面刺客,而是担心宫中你这个家贼。只要你不动心,就没有什么大事。司徒唤霜的话音落下,段锦几女也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范家或是南宫媚的心思,已经是昭然若见。毕竟如今宫中,就已经有了前车之鉴。

    见到几个女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赞同司徒唤霜的话,黄琼多少有些尴尬。不过,黄琼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边的段锦却是突然开口道:“霜儿与我们几个,刚刚与这些人谈了一下。那个南宫珍我倒是知道一些,在江湖上虽说名气不如其妹南宫媚,绰号玉面观音那么响亮。”

    “但实则,在武功上却是更高一些。南宫媚之所以名号响亮,虽说真实实力也不差,但更多的是得益于范家。南宫媚武功在她这一代高手之中,虽说称得上翘楚,可还进入不了一流境界。可这个南宫珍虽说处在一流末尾的地步,但却是实打实的一流境界,哪怕掉在末尾。”

    “此女天赋极高,是南宫家如今武功最高强的人。只是限于南宫家的整体能力,才没有能够更进一层。我自认武功自幼深得家传,可也只比她高不了太多。便是现在的霜儿,也就与她处在一个水平上。不过,比起你来还是要差一些。毕竟学武不仅是天赋,还要看师傅能力。”

    “这批女子之中,南宫家倒是占了大部分,范家只有寥寥几个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南宫媚一手操作的。南宫家现在已经没落到了极点,除了这个南宫珍外,其余的人几乎都停留在二流,甚至是三流境界。如果没有范家在撑着,估计早就被别人或是别的世家吞了。”

    “南宫媚这个时候,将自己这个姐姐派到你的身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是想着借助朝廷的力量,就算不能让南宫世家重回原来的荣耀,也要保住南宫世家。毕竟南宫世家总靠着范家,不是长久之计。你若是真相中了南宫珍,估计南宫媚非但不会反对,还会一力促成。”

    “甚至有可能,她将南宫珍派到你的身边,原本就是打着这个主意的。毕竟如果南宫珍真的入了宫,对南宫世家来说有利无弊。便是范家,恐怕也要跟着沾不少光。你是谁?如今大齐朝的天子。而在这大齐朝的天下,谁的实力又能强过天家,强过有着几十万大军的朝廷?”

    对于段锦的话,黄琼摆了摆手道:“你们当朕是什么人?朕又岂是见一个爱一个?南宫珍便是一流高手又怎么样?她只要保护好你们,朕自然不会亏待她,亏待南宫世家的。想要让朝廷扶持南宫世家,也不是不可能。至于其他的,靠一个女人便想要上位,那是他们想多了。”

    只是他这番表决心的话说罢,在座几女不约而同嗤之以鼻。段锦还不忘记,给黄琼一个大大白眼:“陛下的性子和喜好,姐妹们谁不知道。我们到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可这个可能性,就我们看来真的希望不大。你就算真的想要对那个南宫珍做什么,我们又那里拦得住你?”

    “不过,陛下我要提醒你的是。扶持哪家,不扶持那一家,虽说出自于陛下自决,但陛下要注意,不要打破江湖上的平衡。江湖之中无论那一家独大,不利于江湖稳定,同样也不利于朝廷。尤其是陛下,要考虑到平叛之后,江湖中的态势变化。”

第九百九十四章 不安的段锦

    对于段锦的话,黄琼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这次叛王作乱,不知道是为了求财,还是有其他的野心,江湖中人卷进去的数量实在不少。几次刺杀自己的那些人,总不该是桂林郡王府自己培养的?此次平叛,那些卷入叛军的江湖世家,肯定要面临一个接近彻底的重新洗牌。

    段锦虽然没有明说,可也在隐晦的提醒自己,范家如今有些风头过劲了。手中不仅掌握着大量的财富,还掌握着大量的江湖人物。别控制不好,到时候尾大不掉,在培养出一个桂林郡王府来。到时候,是百害而无一利。段锦这是在点自己,范家也到了需要控制一下地步了。

    自己若是真将那个南宫珍,收到身边倒是没有什么。但他也要考虑,那个女人背后的南宫家。尤其是范家,一定要多注意一些为好。至于几女对自己翻过来的白眼,并不相信自己的话,黄琼也只能苦笑着摸了摸鼻子。他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信誉度,不是一般的不好。

    不想在这件事上,牵扯太多的黄琼,随即便将话题差了过去。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是为了岔开话题。至少询问段锦大理国鄯阐候府一事上,倒是完全是为了公事。黄琼对鄯阐候府,询问的很详细。从鄯阐候在大理国的势力范围,兵力多寡,在大理国诸朝臣中的影响大小。

    随着黄琼问的越仔细,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好预感的段锦,脸色不由得有些苍白。当黄琼试问,如果没有了鄯阐候府,大理国会不会陷入诸侯混战时,到底事关自己家国,段锦开口道:“我知道,桂林郡王府与大理国鄯阐候府,自叛王父亲在位起,便一向都是关系密切。”

    “此次叛王犯上作乱,背后离不开鄯阐候府的支持。大理国的弓矢箭羽甲胄,甚至包括在军械在内,都堪称精良。而犹以鄯阐候所产,更是其中的翘楚。叛王起兵造反,肯定离不开鄯阐候府,在军械马匹上支援。尤其是硫磺,我还在大理皇宫之中,便知道叛王府需求很大。”

    “我来中原之前,鄯阐候府一年所产硫磺,至少有六成都被叛王府买走。这些硫磺被叛王府买走,要说走制成药材,恐怕就连鬼都不信。若是没有鄯阐候府在背后,恐怕根本就造不起来。陛下若是要进攻大理国,我也是无话可说。我只求陛下,能给大理国皇室留一丝血脉。”

    段锦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之中少见的哀求,让黄琼心疼不已。急忙将女人抱在怀中,在小脸上轻轻吻了吻后才道:“锦姐实在有些想多了。别说朕从未想过,要灭亡大理国。便是有过这个念头,也会不看僧面看佛面。大理国是锦姐的故国,锦姐为了朕连家都不能再回。”

    “朕,又何尝忍心让锦姐连家国都没有了。再说,暗中与叛王勾结的,只是鄯阐候府罢了。而大理国这些年,侍大齐甚躬,朕又有什么理由去攻灭大理国?朕之所以今儿问锦姐这些东西,是因为大理国朕不会碰。但那个鄯阐候府,该算的账,朕是一定要与其好好的清算一番。”

    听到黄琼斩钉截铁的话,段锦却是依偎在他的怀中轻叹一声:“按理说,你的军国大事,不是我一个妇人该干涉的。嫁夫从夫,我即跟了你便是你的人了,大理国再好与我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可我也不知道,为何要说这些话。自从诞下孩子之后,我有些变的不再像是我了。”

    “变得越来越不像,当初那个杀伐果断的蛇女剑了。反倒是,越来越多愁善感了。原本大理国,在我的脑海之中已经渐行渐远。可今儿不知道为何,听你提到鄯阐候府,我这心中便有些发慌。大理国对我,就算有再多的不是,可那毕竟是育我、养我,埋葬我父母的母邦。”

    “羊苴咩城外的苍山雪,漫山遍野的山茶花,洱海上的渔歌,有着我多少童年的回忆。陛下,真的不是我矫情,想要以后宫干政,实在是故国难舍。我不求陛下看在我面子上,有什么手下留情之举。只求陛下,若是真到非做不可的时候,能够给大理国的皇室留下一丝血脉。”

    段锦的这番话,却是让黄琼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明知道,这个女人看起来什么都漫不经心,可心思若是细腻起来,远非常人可及的。自己若是询问这些事情,大可以去找刘氏二女。以二女对那位鄯阐候的仇恨,会很愿意为自己提供自己需要的东西。干嘛非要找段锦问这个事。

    怀中的佳人,本就是大理国尊贵无比的长公主。抛弃了养育自己的家国,义无反顾的留在自己身边。现在还好些,有了一个贵妃的名分。前些年,留在自己身边却只能做一个妾,可以说为自己付出了一切。自己已经委屈了她,今儿却是累得佳人如此伤心,当真是混账至极。

    再说,黄琼如今也的确,没有灭掉大理国的意思。大理国内部说的出,说不出来的部族繁多,便是出身当初南诏名门世家的如今大理国皇室,自从建国以来,除了前两位皇帝之外,其余皇帝根本压制不住,国内的那些世家部族。内部的世家大族叛乱了,几乎是此起彼伏。

    再加上大理国地形过于复杂,黄琼可不想将大量的钱帛,都浪费在那边不断的平叛之上。便是此次平叛,打到现在别看朝廷,在战场上优势连连。但财力上,却已经快要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现在整个国库,几乎空空如野。诸路转运过来的钱帛,转瞬之间立即解往了军前。

    至少现在,灭掉大理国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至于今后,自己的子孙想要怎么做,便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了。看着自己怀中原本一向都刚强,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如今却是听到自己提起她的母国,极其少见的将虚弱表现在自己面前的段锦,黄琼不由得心疼不已。

    也知道今儿段锦如此表现,绝对不单单是真的担心,自己会迁怒大理国。恐怕更多的,还是有些想念家乡了。将脸贴上段锦的脸庞,黄琼深情的道:“锦姐放心,大理国是大理国,鄯阐候是鄯阐候,朕分的清清楚楚。而且朕发誓,有朝一日,定然会让锦姐光明正大的回乡。”

    听着黄琼语气之中的毋庸置疑,段锦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个男人既然如此说,便一定会想方设法做到的。那怕是孩子都给这个男人生了,可今儿的段锦却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男人的胸怀如此的宽广。她知道为了这句承诺,黄琼要放弃很多。

    其实早在叛王起兵造反开始,段锦心中就一直隐隐有种不安。她知道,叛王此次兴兵作乱,鄯阐候府不卷进去,几乎没有可能。但自己那个同样野心勃勃,一心想着将眼下多少有些旁落的皇权,从鄯阐候夺回来的皇侄,在这里面究竟有没有扮演什么角色,却是她也不清楚的。

    但尽管具体并不清楚,大理国皇室有没有卷进去。可她却担心,自己那个一直都不甘心的皇侄,暗中也参合了进去。因为段锦知道,鄯阐候府直辖地区虽说生产精良的军械。可大理国最好的战马,却是都产在大理国皇室直辖地。大理国皇室辖区的盔甲,制作的更为精良。

    大理国皇室直辖地区因为靠近吐蕃,所产战马融合了吐蕃马的骨血。所以战马质量,要超过鄯阐府。羊苴咩城外的苍山脚下洱海之滨,便是大理国最好的牧场。刚刚黄琼说起过,叛军之中的战马,绝大多数产自大理国。这其中有没有自己那个皇侄的影子,自己就不知道了。

    如是大理国皇室,真的也参与到了其中。到时候,他能真的看在自己面上,放过大理国一马吗?段锦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种事情上,给黄琼制造什么麻烦。更不应该,让他为自己多生困扰。可毕竟那是生养了自己的母国家园,是埋葬着自己父皇、母后、皇兄遗骨的家乡。

    而坐在一边,同样看着还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如此虚弱段锦的何瑶。也知道段锦心中担心着什么的她,站起身来想要去安抚一下段锦。却被司徒唤霜给拦住了。司徒唤霜用下巴指了指,将段锦抱在怀中的黄琼,意思是若是真正想段锦安稳下来,还是需要那位爷。

    并未有察觉到何瑶做法的黄琼,低着头看着依偎在自己怀中,脸上并未有多少自信的段锦。黄琼轻叹一声,大致也猜出来段锦心中复杂心绪。她这是在担心,大理国皇室也参合了进来。更担心,自己在查出来证据之后,鄯阐候府固然是跑不了,可大理国皇室自己也未必会放过。

    段锦为人实在太过于聪慧了,以她对大理国现任皇帝的了解,有些事情便是自己不说,便能准确的判断出某些东西了。她想要为大理国求情,却又不想担上后宫干政罪名。想到这里,黄琼却是对段锦道:“锦姐,你大可放心。大理国如今大权旁落,实权都掌握在高家手中。”

    “皇室参合进来,估计也是为人所迫,最多也不过是图财罢了。这些事情,朕还是分得清的,也更会区别对待的。朕在与锦姐说一遍,高家是高家,大理国皇室是大理国皇室。朕今儿与锦姐说这些,并不是要给大理国定罪。而是想要从锦姐这里,得知一个准确的答案。”

    “如果没有了鄯阐候府,大理国会不会内乱,皇室有没有能力重新接掌大权?朕知道,大理国皇室为了稳固皇权,自从你皇兄开始,便一直与高家联姻。从你的皇兄开始,再到如今在位的你的这个侄儿,前后两代皇后都是出自高家。便是宗室子弟,娶高家女的也不在少数。”

    “朕就是担心,如果朕剿灭了鄯阐候府,大理国反倒是内乱起来。所以朕才有些迟疑,是彻底剿灭鄯阐候府。还是为了避免大理国内乱,废掉现任鄯阐候,重新扶持一个新的鄯阐候上位。所以,才有了今儿询问锦姐的这些话。大理国毕竟是锦姐的母国,朕不希望他们乱了。”

第九百九十五章 朕不会坑害他

    黄琼的话音落下,段锦不由得愣住了。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睁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丈夫。而看着怀中,正一副吃惊表情看着自己的段锦,黄琼不由得有些好笑。一向在自己身边女人中,以果敢坚毅外加举重若轻而著称的段锦,居然也有如此不自信的时候。

    见到段锦罕见的表情,黄琼实在有些克制不住,直接便一顿深吻下去。一直将怀中的佳人,吻得意乱情迷才停下来。手一边直接伸进了佳人的衣襟,一边附在段锦的耳边,轻声的道:“锦姐,用不用朕帮着锦姐好好的想一想?或是说,朕与锦姐到床榻上,再深入交流一番?”

    当着司徒唤霜与何瑶,还有林含烟的面,被黄琼说出这番寓意明显的话,在加上不断作恶的手,让段锦不由得脸涨得通红,连忙按住黄琼的手道:“陛下别这样,今儿我身子来红了,实在陪不了陛下。至于陛下说的事情,等我回去好好的考虑一下,再给陛下答案好吗?”

    只是还没有等段锦的话音落下,又被黄琼堵上了嘴。又是一顿的深吻下来,黄琼才道:“但锦姐,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放心,一切都有朕在。若是在胡思乱想,朕可不答应。好好的留在朕的身边相夫教子。朕答应锦姐的事情,朕一定会做到的。难道朕就这么让锦姐没有信心?”

    伏在黄琼怀中的段锦,听着黄琼说这番话的时候,胸口传出的心跳声,却是什么都没有说。而黄琼直到将段锦弄得情绪恢复了,又陪着几个人用了晚膳后,才离开了司徒唤霜这里。原本黄琼今儿是想要留宿司徒唤霜这里。可司徒唤霜因为今儿也来红,还是让他去了别人那里。

    离开司徒唤霜的寝宫后,黄琼犹豫了一下最终那里也没有去。而是突发奇想的,派人将胡氏、李氏,欧阳氏等几个年纪比较大一些的,召到了李氏那里。自己则迈步去了先去了李氏的寝宫。而在见到黄琼到来之后,李氏的眼中充满了惊喜的目光。连忙起身,服侍黄琼宽衣。

    看着温顺的为自己宽衣之后,又端来温水为自己净面、净手,以及擦拭某些部位的李氏,黄琼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歉意。李氏是自己身边诸女之中,自己临幸最少的。在为自己生下一女之后,自己来她的寝宫更少了。宠幸了不过三五次,还不及蔡氏和其他诸女的一个零头多。

    而看着虽说生下一女后,身材多少有些赘肉,但姿色依旧是风韵犹存的李氏。黄琼此时那里还能克制得住?直接一把将妇人抱在了怀中。等到其他几个妇人到来的时候,李氏已经成了一只白羊。将李氏向下按去之后,又一把将欧阳氏抱在怀中,才对着几女轻声吩咐了一声。

    就在黄琼在这里**的时候,却不知道。在李氏寝宫隔壁的董千红那里,却是有一双充满了一丝嫉意的眼睛看着这里。原本董千红以为,黄琼去了李氏那里,会找自己一并前去侍寝。可她却没有想到,黄琼今儿并没有召她,而是将除了蔡氏之外年纪较大的,都召到李氏那里。

    这种擦肩而过的事情,让董千红心中极度的不舒服。尽管自从给黄琼生下了一个儿子之后,黄琼召董千红侍寝的次数并不少。与其他的诸女,也基本上差不多,即没有冷落,但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恩宠。对自己所生的儿子,也与其他的孩子差不多。也没有表现出特殊的疼爱。

    与何瑶所生的皇长子,段锦所生的皇二子相比,在疼爱上多少让人感觉差了一些。甚至与这让想要压制住段锦一头,一心想要晋封如今还空缺妃位的董千红,实在不甘心。今儿黄琼到了自己隔壁李氏那里,却是对紧邻李氏寝宫的自己擦肩而过,这更让董千红心中分外不甘。

    回到自己卧房,看着已经熟睡的儿子,董千红轻轻吻了吻儿子的小脸,才轻声的道:“儿子,你将来可得好好的努力,娘将来能不能反压过那个段锦一头,就看你将来能不能超过那个女人的儿子。当一个亲王有什么意思,像你父皇一样,做这个天下的主人才是你最该做的。”

    “娘将来能不能做太后,就看你将来如何做了。反正娘,绝对不能让那个段锦,就这么一直压在娘的头上。大理国长公主又如何?她身份在尊贵,但那是在大理国,这里可是大齐朝,还轮不到她来嚣张。娘动不了司徒唤霜的皇后之位,但绝对不能允许她与那个何氏压在头上。”

    董千红说这番话,别说孩子正在呼呼大睡。就算孩子还没有睡着,可一个还不到两岁的孩子,又能听懂什么。只是董千红说这番话时,语气和眼神都异常的坚定。当初她为能在黄琼身边站住脚,可谓是不择手段。如今有了皇子的她,对比当初底气可谓是一下子充足了许多。

    原本就有些野心,但在黄琼面前一直都小心掩饰的董千红。如今有了儿子之后,野心却是再也压制不住。现在的她,便已经开始为儿子谋划将来了。而她的目标,就是让自己儿子成为他父皇那样的人。甚至可以说,私下里对于未来皇太后那个位置,她心中可以说势在必得。

    说完这番话之后,董千红嘴角露出一丝的冷笑:“段锦如何?何瑶又如何?你们现在是贵妃如何?是皇长子、皇次子的生母又如何?将来的太后和皇位,还不是各看各自本事去争取?就算皇后的位置我争不到,可将来的那两个位置,我一定会争取到底。到时候看鹿死谁手?”

    如今董千红这幅样子,对自己儿子说的这番话。若是被黄琼知道后,非得重重处罚她不可。甚至有可能到黄琼,今后都不会再让她继续抚养孩子。对于孩子教育,尤其是亲情教育上,并不想自己儿子重蹈覆辙,也陷入老爷子这些儿子,那种自相残杀的黄琼,一直都很重视。

    若是知道董千红如此做,黄琼饶不了她。当然,董千红也是知道黄琼性子。所以,她只敢在夜半无人私语时敢这么说。当着黄琼的面,甚至包括司徒唤霜这个皇后的面,她的野心一直都压制得很好。只是偶尔控制不住自己野心的时候,自认不着痕迹的挑衅一下段锦与何瑶。

    而对于董千红,对自己儿子说的这番话,正与胡氏几个人翻云覆雨,沉浸在温柔乡的黄琼并不知道。今儿近似半强迫的,占有了欧阳氏另一处,并那里尽了兴的黄琼,却是对这个妇人紧致有些恋恋不舍。看着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欧阳氏,黄琼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道:“还疼吗?”

    面对着黄琼语气比较温柔的询问,哪怕是还隐隐有些疼痛,可欧阳氏又那里敢说。看了一眼正低着头,为黄琼清理的胡氏。又看了看黄琼今儿兴致有些高,欧阳氏小心翼翼的道:“陛下尽兴便好,臣妾受这点没有什么的。臣妾只是求陛下一件事,能不能让臣妾与他见一面。”

    欧阳氏提起的他,黄琼自然是心知肚明的。而这件事,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是母子连心,只是见一面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那个庆阳长子,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大错。只不过压抑,或是说被自己嫡母和父亲迫害的太久了,心理上出现了一些问题,还是有机会调整过来的。

    只是这个时候,让二人见面,黄琼却是有些为难。原因倒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那个家伙因为在国子监表现不错,被黄琼挑出来外放卫辉府去做县丞了。黄琼此举,是为了更好的帮着他调整心态。让他好好体会一下民生之艰难,相比之下他之前那些遭遇,其实算不上什么。

    在他被外放之前,为了摸清楚这个家伙心态调整如何,黄琼还专门抽时间,与他谈了近一个时辰。感觉到这个家伙整个心态,在国子监调整的还算是不错,才让吏部在河南路选一个中等县外放。当然,自己此举的确是有帮着那个家伙的原因,毕竟自己将他的母亲给临幸了。

    一个是要磨练他,也是更加为了调整他的心态,其中还有着一定补偿的心里。但也是为了给其他的宗室树立一个标杆,为将来改进宗室制度做准备。黄琼就是要告诉宗室,如果放弃爵位,在经过国子监培养之后,朝廷可以为其选官。并且只要有能力,也一样可以照常晋升。

    如今欧阳氏想要见人,自己总不能将才外放的人召回来吧。而看着黄琼听到自己想要见孩子的要求后,脸上多少有些阴晴不定的神色。欧阳氏不由得有些害怕,还以为自己触犯到这位帝王忌讳。生怕给儿子带来什么麻烦的她,连忙跪在黄琼面前磕头说自己不该痴心妄想。

    对于欧阳氏的磕头请罪,手在欧阳氏的脸上摩挲了好大一会,黄琼才道:“别胡思乱想。母子连心,你想要见见自己儿子没有什么错,朕又岂会怪罪你。只是这事,让朕多少有些为难。朕刚将他放了外任,到卫辉府做了官。这还不到三个月,便召回来这多少有些不好。”

    听到自己儿子,居然被放了外任,欧阳氏不由得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儿子居然还能做官。因为大齐朝开国以来的定制,宗室向来便是做什么都可以,除了做官和明面上的经商。尤其是涉及到文官利益,所以朝廷宁愿养着那些宗室,也断然不会允许他们做官的。

    自己的儿子,居然被选出去做官了,这几乎成了天大的奇谈。良久,多少有些担心这位主,想要借刀杀人的她才诺诺的道:“陛下,他能行吗?他可从来都没有做过官,年纪还有些小。再加上那个脾气,若是出去做官,臣妾担心会不会犯下天大的大错。陛下还是召回他为好。”

    对于欧阳氏的话,黄琼却是一把将其抱在怀中,手一边不断的作恶,一边附在她的耳边道:“这天下谁都可以对她没有信心,但只有你这个做母亲的,不能对他没有信心。而且,你也要相信朕的眼光。放心,就算不看别的事,就算看在你的面子上,朕也不会坑害他的。”

第九百九十六章 劝进

    说到这里,黄琼的一根手指突然突破了欧阳氏防线。将本就被黄琼那只作恶的手,弄得面红耳赤的欧阳氏,脸都要红得滴出水来了。而看着面前娇羞的妇人,兴致又上来了的黄琼,那里还能克制的住?手更是大势的作恶起来。顺手将胡氏也拽了上来,将李氏向下压了去。

    这一夜,黄琼就歇息在了李氏这里。几个妇人,他那个也都没有放走。第二日起床之后,在李氏与胡氏的服侍之下,神清气爽穿好衣物后的黄琼。将因为被自己重点照顾,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此时依旧还浑身无力的欧阳氏抱在怀中,好好的安抚了一番之后才离开。

    而就在黄琼与几个妇人,在李氏寝宫之内翻云覆雨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靖江府,从江南西路一路败退回到自己王府的汉王,却看着面前跪满一地的文武官员,却是暴跳如雷:“孤让你们来是针对目前形势,来给孤出谋划策的。不是让你们来,对着孤说什么汉王英明的。”

    “如今官军,已经打到了梅关。一旦梅关失守,广南东西二路将再无屏障。官军随时都可能打到静江府。难道你们要让孤,丢掉先王创建的百年基业,丢掉历代先王的陵寝,就此流亡海外吗?孤这么多年,花了无数钱帛,难道就养了你们这么一群,只会说屁话的酒囊饭袋?”

    今儿的这位汉王,撕下了以往一向都温文尔雅的神色,发如此大雷霆。原因除了战场上的形势,越来越不利。先是江南西路大败,自己费尽心思苦心培养的二十万大军,除了战死的之外,其余的都成了官军的俘虏。接下来,自己亲自统带几万大军,围攻南安城一个多月。

    以众攻寡,可却是拼了老命,就连南安城外城墙都没有能够攻下来。反倒是在欧阳善快速增援之下,被冲了一个稀里哗啦。若不是断后掩护的,是自己心腹将领,带着自己的侍卫亲军拼死力战,才掩护自己跑回到梅关。再一次上演了当初南安之事,还丢掉了自己最后亲军。

    现在的自己,只能闭关自守。还不知道,如今已经进驻赣州、南安一线的数万官军,什么时候南下进攻自己腹地。最为关键的是,江西连续几场大战下来,自己手中的能战之兵都已经丢光。剩下的那些军马,别说重新对朝廷发起攻势,就连防守广南东西路都已经力所不逮。

    如果再拿不出办法,自己就连广南西路这个根本之地,恐怕都无法再守住了。而自己这些年,拿着大笔钱帛这群家伙,除了说汉王英明,一切由汉王决断,吾等并无不服之外,却是连一个屁大点的主意都拿不出来。自己养着这群人除了伸手要钱外,居然就这么一点的本事。

    面对着这些人,心中升起无力感,却这也只是他今儿如此震怒的原因之一。今儿他如此震怒的原因是,为了改变不利局面,他将自己圈养那些武林高手,派了很大一部分去京城,想着来一个釜底抽薪。在他看来,一切根源都在那个皇帝身上,只要杀了他,这朝廷就会大乱。

    到时候,自己依旧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从京城传来的消息,自己派出的那些所谓高手,非但没有能够杀掉那个狗皇帝。反倒是派出去那些高手的人头,却反倒都快要将京城的南门给挂满了。明面上、私底下两个战场,可谓都是输的一塌糊涂,这如何让他不异常的震怒?

    但无论他如何的震怒,如何的责骂,底下这群文臣武将却就是一声不吭。倒不是他们不想为这位主出主意。大家到这个时候,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位主倒了,如今都成叛军中官员他们,又会是一个什么下场,恐怕就是傻子都知道。可面对如今的困境,他们也束手无策。

    谁也没有想到,当初看起来强大无比,在江南通过收买、刺杀,种种手段搞出来大批内应的这位汉王,居然垮的如此之快。那些被他收买的内应,除了在早期攻入江南西路和湖广南路之外,能起到的作用几乎是微乎其微。谁又能想到,如今那个年轻的皇帝手段如此的了得。

    仅仅是调动了几个年轻的武官,并将永王放在了江宁府几个月。便将这位主十几年苦心部署,搞得一个乱七八糟。而他启用的那些年轻武官,仅仅几个回合,二十几万大军便被解决一个干净。谁能想到一个,在升任节度副使前,刚刚做满了一任虎牢关都统的前四品武官。

    就敢直接杀了一个,这位主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才收买的节度使。放一个永王在江宁府,江南东路的那些内应,居然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的。如今走到这个局面,都被官军给打到了家门口,他们也是一筹莫展。那可是四大营啊,天下闻名的精锐,这广南西路还能守住吗?

    而看着无论自己如何的暴怒,除了汉王英明之外都一言不发的这些官员。知道不管自己如何再问下去,也得不什么回答的汉王,也只能有些头疼挥手示意,他们现在可以滚了。在诸官员离去后,他瘫坐在那张从三代桂林郡王,留下来的靠背椅之中,脸色铁青的一言不发。

    而留下来的陆文涛,看着这位面色铁青的汉王。咬了咬牙对着这位主道:“王爷,在下倒是有些主意,王爷觉得可以的话,大可以一试。王爷,这广南西路诸夷杂处,各部都有自己一定数量的族兵。王爷大可以传檄各部族,让他们部族出兵。至少筹集五万人马不成问题。”

    “这些人,虽说战力并不强,与朝廷经制大军无法抗衡。可王爷,足可以利用这些部族兵,熟悉广南西路地形、气候,并且擅长在山林之中作战的优势。缠住朝廷的大军,一点点的消耗官军元气。同时王爷也要,在整个广南西路境内实行坚清壁野,不让官军筹集到一粒粮食。”

    “没有了粮食,在被部族军一路的骚扰。在加上炎热的气候,广南西路四处流行的瘴气,官军就算战力再强,在下就不信他们能施展开?王爷,广南西路不是江南西路,官军不可能所有的粮食,都靠朝廷转运。大部分的粮食,恐怕都要靠着就地筹集。只要断了他们的粮道?”

    说到这里,陆文涛沉吟了一下道:“如果王爷还有些不放心的话,在下以为王爷可以让鄯阐候府出兵。鄯阐候府有三万军马,战力也算是不错。那个鄯阐候对黔中路,以及广南西路与大理国相邻的几个府,一直都窥视依旧。王爷可以用这些地方,调那个鄯阐候出兵相助。”

    “只要能保住王爷,那些地盘不过是暂时寄放在他那里。等到王爷的元气恢复,什么时候拿回来,不就是王爷一句话吗?到时候,只要王爷想的话,整个大理国不一样都是王爷囊中之物吗?王爷,退一步海阔天空。那个鄯阐候从王爷这里拿了那么多利益,总不能不出本钱。”

    陆文涛这番话说罢,汉王却是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陷入沉思。只是除了他这个主意之外,眼下也一时想不出其他什么办法的汉王,虽说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你马上起草文书,让诸夷部族出兵。告诉他们都给本王倾力动员,能出多少兵,就给本王派多少兵。”

    “谁若是怕朝廷报复,只派出点军马糊弄本王,或是不肯出兵,那就先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住本王的雷霆之怒。还有,命令各州府立即坚清壁野,并昭告乡里。若是谁敢提供粮草给官军,本王便诛杀他们的九族。若时候有部族敢提供粮食给官军,本王会让他们鸡犬不留。”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你就代本王跑一趟大理鄯阐府。告诉那个鄯阐候,孤与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孤若是倒下了,他又能独善其身到哪儿去?别看他鄯阐候,在大理国算是一言九鼎人物。可对于大齐朝来说,他那点势力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孤倒了,他能抗住朝廷报复?”

    对于汉王的吩咐,陆文涛点了点头,表示一定照办之后。又有些犹豫的道:“王爷,其实在下还有一个建议。王爷,有没有考虑过正位?如今军中,以及文武百官的士气都有些低迷。王爷若是能在这个时候登基为帝,势必会大大鼓舞官员和军中士气,对各部族也更有威慑力。”

    听到陆文涛劝进的话,汉王却是有些迟疑了。的确,登基为帝是他一直以来的追求。他起兵造反,就是为了这一天。可如今这种态势之下,他必须要考虑自己登基为帝,可能会带来的负面影响,尤其是军心士气和官员的影响。毕竟广积粮、缓称帝,才是自己既定的策略。

    而见到面前这位主,听到自己劝谏的话,虽说有些心动,但却还是有些犹豫。陆文涛却是继续劝道:“陛下,正是现在的时局有些艰难,才是您正位的大好时机。您是汉高祖的嫡系后代,这天下论起正统来,谁又能超过您。只不过因为后汉诸帝失得,才使得帝业中落。”

    “如今只有您这个大汉天子后裔正位,牢牢占据了正统的位置,才更能吸引天下英才为您效力。这天下大势,谁占据了正统的地位,才能在民心之上更加占据上风。如果只是称为汉王,毕竟在正统之争上落了下称。只有您顺应天意正位大统,伪朝民心才能尽归陛下所有。”

    “陛下,伪齐诸帝自宣宗朝开始,便昏庸无比。诸宗室无不鱼肉百姓。当今这位伪帝,就算再有能力,可已经丧失殆尽的民心,也不可能在短时日之内重新收拾起来。而当初开国先王功震天下,天下诸人无不敬仰。到如今即便是百余年过去,可天下子民却仍旧怀念异常。”

    “而当年开国先王去世的原因,更是天下皆知。这天下之人,为先王抱不平的不知道凡几。陛下身为大汉天子后裔,又有开国先王遗爱加身,若是正位大统,先天便占据正统之位。到时候,又何愁天下之人对陛下不归心?那些从龙之臣,自然也会对陛下尽心竭力辅佐。”

第九百九十七章 龙袍

    此时的陆文涛,为了达成劝进的目的。除了苦口婆心之外,就连称呼上都已经做了改动,直接称呼这位汉王为陛下。而听到他这些话,汉王倒是真的有些心动了。只是一时,还没有最后下决心罢了。正统意味着道义,只要占据了正统,自己在很多事情上的操作会便利许多。

    只是这个汉王,都是自己给自己加封的。若是自己在给自己登基为帝,这名声上会不会?大汉高祖皇帝后裔,那只是自己平日里,为了加重拉拢诸人的砝码,私下对那群官员自吹自擂罢了。这天下姓刘的多去,若是都成了汉高祖的后裔,那岂不是天下遍地都是汉室后裔?

    抬起头看着一脸诚恳的陆文涛,这位自封为汉王的家伙,却还是有些迟疑的沉吟一下后才道:“你说的这些,都不无道理,本王会慎重考虑的。不过此事兹事体大,本王要慎重斟酌一番才行。你先下去,将之前说的那些事情办好。这些事情只要你先办好了,便是大功一件。”

    见到这位主依旧不肯吐口,陆文涛却是不敢在劝。等到陆文涛离去后,这位主沉吟了一下,却是转身去了自己卧房之中密室前。亲自从腰带上解下一枚钥匙,打开门上的锁头,迈步进入后打开屋子里面,一张桌上的一个箱子。打开之后看着里面的冕服,以及天子所带十二琉。

    这件完全仿造汉代的天子冕服,为玄色上衣朱色下裳。上面绣满山川日月龙,制作的极其精美。而十二琉也完全是仿造汉代天子,所配前方后圆十二条、十二珠。但他只是看了看这件制作精美的冕服,却并没有动。而是从里面拿出一件,绣着极其精美九条团龙的龙袍。

    像是抚摸心爱女人一样,轻轻抚摸着这件龙袍。这件龙袍上绣的九条龙,都是五爪龙,而绝对不是四爪的蟒。色泽在本朝也是只有天子才能穿着的明黄色。随着这件九龙龙袍的,还有一条同样制作精美的玉大带。这件龙袍与本朝皇帝,大朝会时使用的龙袍几乎是一模一样。

    甚至在绣工的精美上,还要更甚一筹。本朝废除了前朝历代的六冕定制,只保留了绣制有十二章的衮冕一种服饰。非祭祀、登基、大婚,天子一律身着九龙明黄大朝服,头戴双龙戏珠翼善冠,佩戴玉制大带。常朝则身穿九龙明黄或是大红色龙袍,头戴同颜色双龙展脚幞头。

    至于日常,皇帝在皇宫的穿着倒是没有要求。黄琼的老爷子,愿意带无翅幞头,穿明黄色或是淡色的常服。至于黄琼,除了上朝之外,基本上就是一身书生装,头上则只带一个束发金冠,或是干脆就用布带系一下便是。与老爷子不同的是,黄琼貌似很讨厌朝服的展脚幞头。

    便是按照定制,叫大起的时候,黄琼也极少按照定制要求,身穿九龙明黄龙袍,头戴展脚幞头。大部分时间都是一身,连龙都没有绣的明黄袍子。除了明黄色之外,身上不多的帝王点缀,也不过头戴一顶双龙的,乌纱制成的翼善冠而已。九龙朝服,他向来都是极少穿的。

    反倒是,这位自封为汉王的桂林郡王,反倒是对手中这件九龙大朝服爱不释手。也就他已经公然起兵造反,若是没有,单就私藏这件绣着九条团龙,只能是皇帝在大朝会,接见外国使臣时,才能穿着的明黄龙袍。一个僭越的罪过,就已经足够他,连同他的直系子孙死罪了。

    只是对于这件龙袍,会不会泄露出去,现在的他已经毫不在意。抚摸了龙袍一阵之后,他又拿起箱子内的一顶,由极细的金丝编成,还有两条做工精巧金龙,一看就足以价值万金的翼善冠。仔细又是抚摸了一阵之后,直接摘下了头上的幞头,将这顶翼善冠带到了头顶上。

    又拿起龙袍抖开后穿在了身上。站到屋子内的一座铜镜前,仔细的打量良久后,才心满意足的自言自语道:“这才是真正的天子气概。京兆那个家伙,只不过是沐猴而冠罢了。哪有半分天气气概?这个天下是先王打下来的,他们黄家占据已经够久了,今儿也该物归原主了。”

    “当年,你给朕绣着的这件九龙袍,朕可一直都保留着。等到朕登基大典时,只要换下冕服,会只穿这件龙袍。这是你给朕留下的唯一念想,也是你给朕绣的唯一一件衣物。每次抚摸这件龙袍,朕都会想起当初得到你的那夜。便是当初曾对你恨之入骨,朕又那里舍得丢掉。”

    说到这里,这位刚刚还和善至极的汉王,突然神色异常的狰狞:“朕对你情深如此,却始终换不来你的真心。自从把你留在朕的身边,朕何尝亏欠过你们母女半分?朕为何在你心中,就始终比不过那个书呆子?为什么?为什么?朕那里对不起你,为何你如此狠心对待朕?”

    此时的这位汉王,就犹如学到了川剧之中变脸一般,一时一个神色。对着镜子之中的自己,一顿厉呵之后,随即又转为和风细雨:“为了你,朕将你的女儿送进宫,没错,她现在是当朝皇后。即便是她这个皇后,到如今已经做不了几天,可朕答应过你的事情,就绝不会食言。

    “放心,便是朕得了天下,也绝对不会亏待她的。到时候,朕也会将她收纳到自己的后宫,一个贵妃跑不了的。那个狗皇帝在她身上,可是下了不少功夫。现在倒是越来越像你了,无论姿色还是神采,都与当年的你有六七分相似。朕原本想要送她下去陪你,现在朕却不想了。”

    “朕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好好的宠幸她。谁让她是你的女儿,谁让她与你那么的相似?你当年对不起朕,那就由她来补偿吧。前朝的皇后,新朝的嫔妃,这在历朝历代很正常的事情。放心,这回朕会好好看着她的。绝对不会让你对朕做的那些事情,在她身上重新上演的。”

    “至于你,等到朕真正登基为帝的那一天,第一件事就追封你为皇后,咱们的儿子为太子的。母女两个不仅分别做过两朝皇后,还同时给朕做过嫔妃,朕给你的殊荣也足够了。哈哈哈哈哈,你是朕这一生唯一真正喜爱的过的女人,便是你早已经死了,朕也绝对不会放手的。”

    这位汉王将自己关在房内,像是一个疯子一样,时而一阵欢喜时而一阵愤怒。时不时的,还发出一阵瘆人的惨笑声。好在他的这间卧房,当初修建的时候颇废了一番手脚,隔音做的特别好,才没有引起外面人的注意。直到卧房外传来一声通禀,他这一番自娱自乐才被打断。

    听到求见人的身份,他倒也没有过多的在意。也没有将身上的龙袍与翼善冠换下,直接便穿着走出了这间密室。待坐到椅子上后,才让已经在屋子外等候的人进来。见到此人之后,他一改之前的狂热,而是极其沉着的看着此人道:“晋礼,你怎么突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进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他派出去经营最后退路的第三子刘晋礼,也是他心目之中,真正继承人的人选。不过此时,他对这个刘晋礼突然返回,却是有些不高兴。因为早在造反之初,这个刘晋礼便被他派去执行更重要的任务。他现在应该在长江口,而不应该在这里。

    听到父亲语气之中的略微不满,刘晋礼却是急忙道:“父王,儿子上个月带船队,趁着江水涨潮突入长江,直驶到了江宁府的江面。原本儿子打算严格按照父亲的吩咐,切断江南江北之间的联系。可却不成想,朝廷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江宁府周边修建了为数不少的炮台。”

    “而且朝廷在江宁府江面,不仅部署有大量千余斤的小炮,还有近百门几千斤的重炮。儿子带着二十艘战舰,刚一驶到江宁府江面,便遭遇到密集的炮火打击。咱们的战舰上,最大的一艘也不过装载了十二门炮。大部分只装备了五到六门大炮,根本就不是那些炮台的对手。”

    “除了那些炮台之外,官军在江宁之战中,还使用了一种奇怪的战法。他们用小船在上游,将一个个装满火器木桶,用线香做引信。计算好时间后,从上游抛下来让那些木桶顺水而下。等到靠近咱们的战船时在引爆。或是干脆用小船装上火器,直接强行突破后烧毁咱们战船。”

    “几个时辰苦战下来,儿子带领的二十艘战舰,被那些炮台击沉了十一艘。其余的即便是逃了出来,也大部分都带着伤。伤势最重的三艘,勉强驶出长江口便沉了。还有两艘船舵和帆桨都被打烂,已经无法行驶也只能弃船。儿子连着换了三次座舰,才勉强死里逃生回来。”

    听到自己儿子如此说,这位汉王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在陆地直插江宁府,抢占江宁府,切断朝廷漕运通道的计划失败后。自己调动当初桂林郡王府,麾下庞大的商船队,培养出来的水军准备走水路,靠着长江水路通道,走水路攻占江宁府的计划又失败了。

    不仅失败了,自己水军一共就八十艘大船。如今还有三成,因为季风原因还在南洋没有回来。而面对一直窥视自己经营多年,最后退路琉求的东瀛。自己还要在流求,至少留下二十条战船。这次深入长江偷袭江宁府的二十艘三千至一千石大船,已经是能抽调出最大力量了。

    这二十艘三千石至一千石的船只,再加上船上装运的一万三千,在流求训练出来的精兵,按照自己对朝廷在军务方面,一向都是重陆轻海的策略。诸路水师都是一些连远海都出不了的小船,水师官兵也都烂成了渣渣的了解。走水路突袭江宁府,基本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却没有想到,朝廷对自己的这种战术,早就有了准备。在江宁府修建了大量的炮台,还安装了那么多的大炮。自己这些战舰,还有舰上那些精锐,却是连一个浪花都没有掀起来,就大部分都沉没在了长江之上,这如何能不让自己心疼无比?

第九百九十八章 落了下乘

    二十艘战舰倒无所谓,只要有钱就随时都能造出来。王府还不在乎,那二十条战船的损失。这些年海上讨生活,那年不损失几条船?最多的一年,曾经因为遇到台风,在南洋一次损失十余条商船。所以,对于二十条战船的损失,他并不在乎。商船与战船,基本没啥太大区别。

    靠着海上贸易起家王府,最不差就是船。最大的损失是那些千锤百炼,在海上不知道摔打多少年,才培养的水手却是再多钱都换不来的。还有那一万三千精锐,是自己在流求部署两万军马之中大部分。而在流求那两万军马,是自己所有本钱中,用来做最后依仗的最后本钱。

    但问题是,自己这些年,为了与朝廷争夺天下,在十万大山之中苦心训练那二十万大军,还有收买朝廷官员花费了太多银钱。在水师方面投入,与以往比相差过大。如今维持这八十艘战舰,如今已经是到极致。现在一战损失了三成,自己在水师方面战力,可就捉襟见肘了。

    剩下的水师,都是自己保命最后资本,不能再有一丝一毫损伤了。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对着自己这个最为器重的三儿子道:“你起来吧,此事原本也要怪不得你。谁能想到,那个狗皇帝年纪轻轻,行事却是如此的老练。咱们能想到的法子,居然都拿出来了应对之策。”

    “不过二十条船吗?咱们还是损失得起的。如今咱们海上的力量,的确有些薄弱。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大齐朝七成的造船工匠,都在咱们的手中。别说东瀛和南洋,就是流求漫山遍野,都是几百年的大树。咱们又在流求种植了大量桐树,弥补这些损失轻而易举。”

    “咱们王府的船队,别说如今的战时,就算是平常日子里,遇到风浪损失个十几条船的年份,也不在少数。那些阵亡的船工与水手,该给的恩典与抚恤要给。就算是打了败仗,也绝对不能让那些跟着你,在海上、在流求讨生活的人失望。咱们家是靠着海外通商起家的。”

    “海上的生活,才是咱们真正根系所在。这些人,才是咱们真正的根本和退路。从陆地无论去流求,还是南洋都离不开他们。如果这些人到了海上,私底下搞什么事情,咱们这些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一点,你一定要记住。只有船队在,朝廷就永远奈何不了咱们。”

    “你在府中好好修养几日,然后立即返回琉求,将府中能带走的全部都带走。此外,本王手中还有七千精兵,还存有一大批大理**械、盔甲,以及两千匹刚运到的大理马,十门五千斤大炮,刚刚铸好的一千五百斤大炮三十门,火器药三十万斤,这次你也全部一并都带走。

    “此外,府中库存的二百万两白银,十五万两黄金,还有铸炮工匠也全部都带走。这个时候,流求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咱们如今局势不算太好,早就窥视流求的东瀛人和冲绳人,难保不会落井下石。琉求是咱们接下来存身之地,那些钱和军械是咱们在流求立足的根。”

    “朝廷那里,其实本王并不太担心。就朝廷那点破烂不堪的水师,让他们缉拿海盗都做不到,更别提远渡重洋攻占流求。本王最担心的是东瀛人。别看他们平日里面,求着本王的很。可若是咱们真的落难了,第一个动手的恐怕就是惯于笑里藏刀的他们。东瀛人一定严防。”

    听到他的吩咐,刘晋礼却是有些犹豫道:“父王,黄金细软和军械带走无所谓。可那些精兵,儿子若是带走,您身边可就真没有可用之兵了,接下来的局面您还怎么应对?还有,府中眷属,是不是也一并都带走?她们若是落到朝廷手中,给王府带来的羞辱,那可就太大了。”

    对于刘晋礼的担心,汉王却是摇了摇头道:“如果那一万三千军马,没有在此次损失惨重,本王自然不需要将这七千军马调往流求。可流求就两万军马,此次十去其七,剩下的七千军马,根本就无力固守流求。流求本身汉人就不多,咱们募民垦荒多年,也一共只召到三十万。”

    “而那些山地人,毕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些山地人可以用,但绝对不能信任。三十万人之中,之前征集两万军马虽说还未到极限,但咱们还要留人耕种。这七千军马调到流求,虽说不能完全补充损失,可总比咱们伤筋动骨要强。至于本王的安全,你就不用操心了。”

    “本王已经知会福建沿海诸府,让他们强行迁移所属民众出海。他们拿了本王那么多的钱帛,现在更借着本王起兵之势,做出割据一方的事情。他们也不想想,若是本王倒了,他们又岂能独善其身?拿了本王的钱,还想一点事情都不给本王办,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如今江西战局落幕之后,朝廷现在已经腾出手来,找机会对付他们了。根据京中传来的消息,现任签判枢密院事杨继元,正在星夜兼程南下。此人一旦到江南,恐怕着手便是福建路方向。所以留给咱们的时日不多了。既然现在已经公开撕破脸,那就不要再有任何的忌讳。”

    “保住咱们的根,那才是头等的大事。至于王府眷属,暂时一个都不能动。他们太过于显眼了,若是他们走了,这广南西路也就彻底乱了。如果你实在担心,走的时候,在雷州留下一条大船就是了。等到实在不可为的时候,本王会派人送他们离开,但是现在并不是时机。”

    当然,这位自继承郡王之爵以来,便一向以城府之深,著称本朝的汉王,自然不会当着这个还没有被功利彻底迷失了双眼,心中还尚存一丝善念的儿子说实话。桂林郡王府那些现存王宗若是他真的有一天,走到彻底失败地步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有打算让这些人活下去。

    他不会允许这些人,对流求那个他最后的立身之地,有任何威胁。别说没有与这个儿子说实话,便是神色上也无一丝的表露。只是尽管他没有说实话,可知子莫若父,但很多时候反过来其实也是一样。儿子对父亲,何尝又不了解?尤其是独自在外打拼这么多年的刘晋礼?

    也正是熟悉自己父亲的性格,刘晋礼虽说已经明白了父亲的想法,可却是连求情都不敢。生怕惹恼了父亲,提前给府中的亲人招来横祸。尤其是自己那几个,实际上已经是等同于软禁的叔伯几家。一旦父亲察觉到自己心中不忍,为了永绝后患,会在第一时间解决掉他们。

    犹豫了一下,还是多少想让自己那些叔伯,多活一段时间,给他们自己争取逃命时间的刘晋礼,最终还是咽下了继续劝父亲的话题。因为他知道,自己那些叔伯在府内心腹,早就被自己父亲肃清一空。在父亲起兵之后,又第一时间就直接被全部软禁,在自己居住院子里面。

    但他们一个个的,毕竟在府中经营这么多年。虽说被软禁在府中,可多多少少都还是有一些求生渠道。自己不求情,他们倒是还有机会能逃出去。若是自己坚持求情要带走他们,会让父亲以为他们,已经严重的影响到自己。恐怕就是明儿的太阳,都未必能绕过他们见到。

    不过虽说不打算再求情,可刘晋礼还是打算,将自己侄儿、侄女都偷偷的接走。父亲就算知道了,想必也不会迁怒自己孙子、孙女吧。而看着父亲身上,只有天子才能穿的龙袍以及翼善冠,刘晋礼却是沉吟一下之后,最终还是问出了口:“父王,您这是准备要正式登基吗?”

    而面对神色上,明显不是太赞同的刘晋礼,汉王却是没有发怒,直接开口道:“礼儿,你们这些兄弟。你大哥走的早,你二哥又是一个书生。其余兄弟不是不成材,就是只会贪图享乐。你是你们所有兄弟之中,本王最为看重一个。这段日子里面,有不少人都一直在劝进。”

    “他们的心思,本王还是清楚的。为本王着想,这恐怕他们自己都不会相信。他们劝进本王,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也正因为明白他们心思,所以本王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本王自从继承王位以来,还是第一有如此犹豫不决的时候。你是我最看重的儿子,今儿想听你的意见。”

    面对父亲的质问,刘晋礼沉吟了一下,掂对了一些措词之后道:“父王,如果咱们已经席卷江南,您若是登基为帝,儿子自然是全力支持。只是如今的局面?您这个时候登基,的确是可以起到鼓励军民,确切说一心想做从龙之臣士气的作用。可在大义上,却是落了下乘。”

    “最为关键的是,这个时候您登基为帝,会使得那些依附我们的夷人部落,在接下来时日,对我们配合或是支援有所顾忌。甚至有可能让他们为了从朝廷那里,获得重赏而转为配合官军对付我们。尤其是如今官军,已经进入梅关以北,接下来随时都有可能进入广南东西路。”

    “父王,你是太祖皇帝钦封的世袭罔替,镇守广南西路的郡王。便是造反,只要您一天没有另立国号,那些夷人部族便一日不敢对我们稍有不恭。可您一旦另立国号,登基为帝,就代表与朝廷彻底的决裂。就目前的态势之下,那些本就是墙头草一般的夷人部族,真不好说。”

    其实,刘晋礼并没有将所有的原因,都说了出来。因为后面的那句,若是登基为帝,就代表与朝廷彻底的决裂,到时候便是祖传的,便是造反也可以罪减一等的,太祖皇帝留下的丹书铁券,也就彻底没有了作用。您手眼通天,关系网密集,到时候实在不行可以扬帆出海。

    自己在流求,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不就是为父亲经营一块最后地盘?但王府的那些眷属呢?王府的王宗呢?如今开国已经百余年,历代郡王以及王子又无不广纳妻妾。百余年来的繁衍生息下来,如今整个王府已经是枝繁叶茂、树大根深。单单没出五服的叔伯兄弟就百余人。

第九百九十九章 刘晋礼的叹息

    在加上已经出了五服的,足足已经上千人。静江府城外七星山附近,王陵所在尧山西南麓的风水宝地内,王室宗藩的陵寝,都足足有几百个。单单有爵位之人的陵寝,都有一百多座。这些人若是都撤离,在来几十艘船都装不下。而且他也知道,自己这位父亲根本就不会管。

    而人数实在太多,便是自己父亲想要一丝隐患都不留,恐怕也杀不过来。若只是造反,没有僭越称帝,在官军攻占静江府之后,这些人也许还有一丝活路。可若是真的称帝了,那些人便是父亲放过他们,可朝廷也不会放过他们的。株连九族,足够朝廷一次性的斩草除根了。

    只是这番话说出来,刘晋礼只担心更会坚定,父亲提前登基的决心,所以在嗓子眼打转良久,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是刘晋礼却不知道,他这番劝谏的话,不说还好,这一说反倒是坚定了他这位老子,提前登基的决心。他是什么人?越是逆天而为的事情,就越是一定要做。

    就像是当年,他身为庶出之子,因为受到了嫡长子,也就是他之前的王世子几句冷嘲热讽。他的生母,在嫡母那里受了不少的窝囊气。他便发誓,一定夺取世子之位,让自己那个大哥和嫡母,也尝尝什么叫做冷嘲热讽,什么叫做哪怕即便受了天大的气,也只能憋在心里面。

    当年费了多少苦心,终究成了桂林郡王府百年以来,唯一一个以庶出之子继承王位的。而他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自己那个被废世子之后,降级为中尉的嫡出大哥,灌下了一杯鸩酒。至于那个嫡母,没有等到他继承王位,倒是提前病死了,倒是没有用他在费什么手脚。

    府中那些曾经瞧不起自己的兄弟,那个在自己接掌王位之后,不被自己整治的服服帖帖?那个生死,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当初在旁人眼中,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自己都做到了。如今自己手中还有数万军马,外有大理国鄯阐候府强援,内有王府百年积攒下的千万家产。

    虽说战局日颓,可自己未必没有一搏的实力。当年大家都不看好的事情,自己都做到了。如今自己还有本钱,再加上自己的能力和本事又怕什么。如今这个帝位,自己是坐定了。只是对于这个性子还是过于求稳的儿子,他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看着面前年纪还不到三十,可因为常年在海路上奔波,再加上这些年在流求苦心打拼,面相犹如四十许的刘晋礼。便是一向自认为心是铁打的,除了那个女人之外,从未对任何人心软的过的他,有些心疼道:“你也要注意身子骨。现在流求那里,大局既然已经差不多了。”

    “也就不要太拼了。如果不是你现在还不适合露面,本王真的想要将你调回来。本王这里,现在太需要得利的人手。你是本王的亲生儿子,还是嫡子,或是换了先王时,你就是本王的世子。本王若是登基为帝,太子的身份少不了你的。只可惜流求那里,至少现在还少不了你。”

    “这次既然回来了,你也不要着急回去,在府中好好的修养几日。让府中的大夫,彻底的替你调理一段时日。本王那里,还有几颗女真人送到百年老山参,一会派人给你送过去。记住,要想继承本王的基业,你得首先有一个好的身子骨。这样,本王百年之后才放心交给你。”

    听到自己父亲的吩咐,刘晋礼虽说心中不怎么是滋味,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至于说不是滋味的那番话,是因为父亲那句太子身份少不了你的话,让他知道,自己父亲这已经是铁了心要称帝了。自己之前那番劝慰的话,非但没有起到劝阻作用,反倒是成了变相的推波助澜。

    而看着父亲,脸上几乎从未有过的,明显酒色过度的样子。在想起,自己回来之后,听到父亲的贴身侍卫,与自己提起过。自从赣州兵败,自己父亲几乎夜夜**。一夜最少要宠幸两个女子,最多的一夜甚至宠幸了四个女子。而这段日子里,更是每夜都要服用助兴的药物。

    知道这是父亲将心中,连战连败带来的烦躁,倾泻在了府中那些妇人身上。可更知道,色是刮骨刀这个这个道理的刘晋礼,不由得内心之中忧心忡忡。那些药物都是虎狼之药,偶尔为之不会有什么大事。可父亲如今已经这个年纪,若是长期使用,这身子骨又那里经受得住?

    此次回来,知道战局不利之后,他一直与父亲的贴身侍卫和奴才,打听父亲的身体情况。得到的消息,却是父亲行为越发的乖张。原本也喜欢美色,可却一直都还是有节制的,也不是每一夜都宠幸妇人。而在他记忆之中早些年的父亲,甚至可以说在美色一事上,相当的淡。

    直到那个,自己记忆之中始终温温柔柔,静静坐在那里极美,甚至可以说美得足以让任何人惊艳的女人死后。父亲才性情有些大变,在美色上再无顾忌。想起那个女人死的那天夜里,被从房梁上解下来时,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可即便是成了一具尸体,可依旧美得让人心疼。

    而当时,她给自己父亲所生的弟弟,也躺在摇篮之中,也成了一具冰冷尸体,还是被人亲手扼杀的。当时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何那个,嫁给父亲享受这天底下最奢华生活的女人,为何从未笑过,看起来总是那么温温柔柔的女人。会狠心亲手扼死,自己出生不久的亲生儿子。

    直到有一天,他听到父亲两个心腹奴才私下议论,才知道那个女人的丈夫,也就是如今中宫的亲生父亲,是被自己父亲毒死的。那个女人知道是自己害了丈夫,自己又**给杀夫仇人,还给杀夫仇人生下一子,心里彻底的崩溃。亲手扼杀了那个弟弟后,并亲身以死明志。

    而正是那以后原本在美色上,素来都是淡薄的父亲,便开始纵情声色起来。但那个时候,父亲一向都还是有所控制的,也从来不使用助兴的药物。而自己从未在见过,他对那个女人,犹如当年那个女人那般迷恋。可却没有想到,如今日颓的局面,让父亲失去了最后自制力。

    只是在这件事上,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劝说的刘晋礼,也只能用父亲那句要想争夺江山,还是的一个好身子骨才行的原话,来劝慰自己父亲。希望父亲在美色上,能够节制一些、对于儿子劝说,他并未多说什么,却是直接将话题给岔开了:“你知道如今刘灵和刘敏在哪儿?”

    说罢,看了儿子提起自己那个从大理国,鄯阐候逃出之后,便无论自己翻遍了几乎整个大齐朝,也没有能够找到的妹妹以及的女儿,有些惊愕的脸,他才虽说神色平淡,但语气之中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怒意道:“本王找遍了天下,那两个贱人,如今就在京兆府的皇宫之中。”

    “还都成了,那个狗皇帝的嫔妃。那两个贱人,当初本王将其许配给鄯阐候的时候,一个闹着绝食自杀,一个死活不肯上轿逼着本王动手。在鄯阐候府没有待几年,不顾王府百年基业,居然联手从鄯阐候府逃跑。到了狗皇帝那里,一样个共事一夫,可却偏偏还欢喜的紧。”

    “只可惜,那个狗皇帝防护紧的很。否则,本王早就将其带回来,让这两个贱人,好好的尝尝王府的家法,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这两个贱人,亏得本王这些年来,对她们一向照顾有佳。弃兄长与父亲不顾,投入王府的仇敌怀中。本王现在恨不得将那两个贱人,碎尸万段。”

    听到父亲提起,从鄯阐候府逃离之后,便一直消失不见。任凭父亲与鄯阐候府,几乎将整个天下掘地三尺,都没有能够找到的姑姑与妹子,如今不仅都进了宫,还都成了当今那个皇帝的嫔妃。刘晋礼倒是没有感觉到愤怒,反倒即感觉到庆幸的同时,但却还隐隐的有些担心。

    他担心如今成了正宫的司徒唤霜,会将父母之仇报复在两个人身上。更担心,两个女人没有娘家支撑,在宫中会受到很多委屈。但两个人能够逃离鄯阐候府,却是又让他感觉到庆幸,自己的姑姑与妹子终于可以逃离了恶魔。就是不知道两个人进宫,是不是又跳进新的火坑。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自己那个性子几乎一样倔强的姑姑与妹子。在无法接受共同嫁给鄯阐候,居然会答应都跟在当今皇帝的身边。算一算时日,当年两个人跟着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还不是皇帝,只不过是英王罢了。那个人到底有什么魅力,会让她们变成心甘情愿的样子?

    现在想想也是,也只有躲在铁桶一般的皇宫大内。才能够是势力几乎无孔不入,便是北辽腹地的女真人,渔猎的地区都有眼线的王府查不到。才能让一样手眼通天的鄯阐候府,多年一直都没有找到人。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个皇帝,能够善待自己这两个苦命姑姑和妹子。

    那边愤怒的汉王,却在看到儿子听到自己提起妹子与女儿的下落之后,却是一脸的平静。想起这个儿子,性子多少有些随了他的母亲。做事不懂得行事只要能达成目的,一定要不择手段的做法。想到这里,他挥了挥手,让因为连续赶路而神色疲惫的刘晋礼,下去休息了。

    在刘晋礼离开之后,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换下身上这身龙袍和翼善冠,小心翼翼的放回那个箱子里。自己则抬腿离开了,自己的卧房。来到了后院的一处院子,在奴才打开门之后迈步走了进去。而屋子里面,三个明显被灌了药物,剥成白羊一般的妇人,则立即缠绕上来。

    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这三个妇人,将其中一个向下按去后。想起这三个妇人,都是那个被狗皇帝册封,接替自己郡王位置那个弟弟正侧妃的身份,他心中不由得一阵阵的解气。不过看着低头服侍自己那个妇人,半生不熟的动作。他却不由得,想起了赣州城内那两个妇人。

第一千章 败亡之相

    心中不由得暗叹,真是可惜了那两个极品女人。也不知道,如今落到朝廷的手中。会不会成为那个就喜好,成熟风韵女子狗皇帝的新禁脔,或是成为那个官员的口中的肉。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一次享用那两个妇人。一想起那两个妇人活色生香,他就心疼不已。

    那两个妇人,无论是姿色、身材,或是那方面的功夫都是一顶一的。自己还第一次,遇到这么可心的。只可惜,自己在南安突围的时候,因为形势所迫也只能丢下。面前这三个,姿色与身材虽说不差,可在那方面实在太过于木讷了。便是被灌下了药,也只是被动的迎战。

    这位如今人老心不老,还不知道那位豫章郡王妃,已经被司徒唤霜赐死。那位世子妃,在永王李代桃僵之下,最终逃过一劫,成了永王禁脔的汉王。一边心中为那两个妇人不断惋惜,一边将战场上的连战连败,积累下来的火气都撒在了面前,这三个是他弟媳妇的妇人身上。

    在药物的助力之下,整整折腾了大半夜才沉沉睡去。而第二天清晨起来之后,没有理会发现自己**与他。虽说愤怒异常,却因为他以往阴狠毒辣的作风,不敢上前撕扯的三个妇人,直接穿好衣物之后扬长而去。只留下身后只敢小声哭哭啼啼,却就连喝骂都不敢的三个妇人。

    而在他离去不久,原来的桂林郡王府,现在的汉王府则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原来桂林郡王府所属一等奉国将军,在他起兵造反之后,被朝廷册封为桂林郡王的九爷正夫人,突然在自己卧房之内用剪刀自尽。在死的时候,身上除了用幔帐裹身之外,可谓是不着寸缕。

    听到这个消息,正在书房与已经仅存不多的谋士,商议自己登基大事的这位汉王。却是连一丝的反应都欠奉,只是冷冷的吩咐,将那个妇人尸身丢出去喂狗之后,再没有在这件事上说过一句话。而在场知道他习性的那些谋士,却不约而同的猜出那位刘九爷夫人自尽的原因。

    其中一个略微老成一些的谋士,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来。心中暗叹:“如今正在商议,这位爷登基一事的档口,却是没有想到出了这等事。不仅府中横死了人,死的还是他嫡亲九弟的正房妇人。眼下出了这等事情,实在是有些不详之极。这登基大典,还是推迟一些好一些。”

    只是抬头看了看,在知道此事之后,一脸阴晴不定的这位主。在一想想这位主,对待忤逆他心思的人,一向丝毫不留情义的手段,这个谋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劝说的想法咽了回去。他担心,到时候自己别再劝说不成,反倒是将自己也搭进去,成了这位主的迁怒对象。

    而且,他也并不赞同这位主,这个时候登基为帝。别说如今战局打成这个样子,就是战局进展顺利,只要一天没有天大大定,都不到登基的时候。至于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位主本身就是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造反的。无论这个借口究竟有多拙劣,可至少打的旗号是为民请命。

    被你收买的那些官员,还有某些方面与朝廷有矛盾的士绅,只要你能打到他们那儿,都会支持你的。这些人本身就是墙头草。可你如今正式登基为帝,那就等于公开造反。不仅在大义和正统上,都名不正言顺,甚至就连民心都会尽失。就是傻子,都知道造反是要掉脑袋的。

    原本有些盲从者,恐怕立马就会偃旗息鼓。鼓动他造反的胆子大,一心想要成为开国功臣的主,的确是为数不少。大多数的人,配合你清君侧可以,但若是跟着你造反,却未必就没有其他的心思了。甚至那些夷人,都未必会老实跟着你。可这位主的性子,又有谁敢劝说?

    而且看着其他人眼中的狂热,这个还是有些老成持重,知道自己恐怕是在这群之中,仅有清醒派的谋士,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再看看面前,这位与以往意气风发模样几乎两样,满身酒色之气的主。他暗自摇了摇头,心中不由得隐隐生出了一股子,尽快抽身而退的想法。

    这个谋士心中复杂的想法,自然是没有人会去理会的。在座的多数人,还是将心思都放在了这位主的登基大典,以及官员选用之上。其实,所谓的登基也没有什么好商议。无非就是选一个好日子,修建一些祭祀天地所用的场所罢了。至于皇宫,现在自然是没有闲暇来修建。

    原本就金碧辉煌,比一般的亲王府还要辉宏一些的王府,完全可以暂时作为行在所在。至于太监,王府内逾制偷偷使用的阉人,虽说比不上皇宫大内那么多,可也有二三百人。这些都是王府私下里从广南西路夷人诸部,索要的一些小奴隶自行阉割的,至少眼下是够用了。

    真正的问题是,各级官员的选用。三省六部、六寺九卿,文官武将都是需要有的。好在广南东西路的原本文官,无论自愿或是不自愿,大多数都归属了这位主。再加上从湖南、福建俘获,或是归降一批文官,官员还是不缺。只是这职位上,究竟该如何的分配才真正是问题。

    不过这些事情,并不是在这个时机谈的事情。在定下自己登基的事情后,这些人便忙碌了起来。相对于当初拥立那位宏武皇帝时的草率,这次某人自己登基大典,可是细致的多。一方面命令方士,为其挑选黄道吉日。一方面强行征调民夫,修建登基祭祀天地使用的祭坛。

    当然这个日子是越快越好,至少要抢在官军休整完成之前,所有的事情都要完成。所以,很多东西也都潦草了一些。至少祭坛虽说修建完成,可却是多少显得有些潦草。而且相对京兆府那几座规制庞大,分别用来祭祀天地、日月、山川的祭坛,这里一个祭坛便代表了所有。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他来说很忙碌。白天商议各种职位的人选,夜晚在妇人身上忙碌。而随着定下来的日子越来越近,眼看自己一生的梦想就要达成,他却心中反倒是越来越焦躁。而更为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些文官对于他即将称帝一事并不热心,对他委的官职也推三阻四。

    虽说心中对那些文官,对自己登基并不热心的原因心知肚明。这些人担心,自己正式登基为帝,他们将再无任何的退路。原来他们最多算是附逆,自己登基为帝,他们可就是地地道道的伪朝官员。若是落到朝廷手中,这些人基本上就是一个死罪。若是局面没有如今这么坏。

    自己哪怕只占据了江南,若是登基为帝的话,那些文官自然会乐得做这个从龙之臣。但如今局势走到现在的地步,,这些人恐怕都在变着法子,给自己找退路。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很明白那些文官的龌龊想法。可偏偏这位做事一向是恒无顾忌,出手狠辣绝不留后患的主。

    就拿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并无什么太多的办法。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杀人解决不了问题。这马上的确可以打天下,但不能马上治理天下。自己推行政令、治理地方、征集赋税劳役,都要靠着这些文官。自己身边谋士还有一些,可那些人搞一些阴谋诡计还可以。

    若是说治理天下,他们还差的远。更何况,自己能杀一个,能杀两个,总不能将自己控制区内的文官都杀光吧。要是真将这些人杀光了,谁来替自己掌控地方。对于这些龌龊官,他也只能软硬兼施。对那些文官,大势封官许愿外加重赏,绝大部分官员,简拔不止一个级别。

    又撤销了中书省和门下省,三省六部只组建了一个尚书省。其他的有司,或是只有两三个官员,或是压根就没有组建。这样,才勉强将保证最基本运作的文官体系凑齐,保证他未来的天下,可以保持最基本的运转。可就这还很是有几个文官,在被迫上任新职位之前逃掉了。

    这些文官的做法,更让他心生烦躁。反过来,又将火气撒到了妇人身上。登基之前,这位老兄就好像恶性循环一般。一方面,天天琢磨从那里挑选官员,一方面又严令自己人手,看好那些被选中的官员,别在出现逃跑的事情。一方面,又因为心中的憋闷可谓是夜夜笙歌。

    他本身就已经奔六十的年纪,就算原来身子骨再好,也经受不住如此的折腾。更何况,还为了助兴,大势服用那些虎狼之药。夜夜几乎是无休止的砍伐,使得他原本还算是结实的身体,很快便垮了下来。感觉到身子骨日虚,有种被掏空感觉的他,又每日服食大量各种补药。

    登基大典还没有举行,他便已经是苍老许多。只是靠着王府之中,历代积存下来,堆积如山的各种补药撑着,每日里面拿着北辽走私过来的,上等人参当做饭吃,他的精神头才还可以支撑。可那些补药,在一定程度上,也一样是虎狼之药。吃多了,一样对身体伤害性极大。

    刘晋礼在临离去前一直都对自己父亲,如此纵情声色忧心不已。只是多次劝谏,却都未能取得任何的效果,反倒是一再的引起父亲不快。到最后,他甚至是被赶出王府的。无奈的 刘晋礼,担心在这么下去,桂林郡王府早晚都要遭受灭顶之灾,只能偷着将几个小侄儿都带走。

    随着原来多少还能听进劝的刘晋礼离去,这位主再肆无忌惮。甚至光天化日之下,都拽着妇人宣泄。一次召的妇人,也从两三个到五六个或是更多。这段日子里面,府中上至他那些侍妾,甚至是他兄弟的侍妾,下到但凡有些姿色的丫鬟和婆子,就没有一个能够逃过他魔抓。

    在无数刮骨刀的不断砍伐之下,这位主身子骨越来越虚。虽说登基大典还在紧张筹备,但他本人还未登基,就先呈现出一片败亡之相。他的这些做法,让府中的老人都摇头不语。包括被他强制征召到静江府的那些文官,也更加的担心,恐怕他的造反已经坚持不了多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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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介绍:
传说中破军、七杀、贪狼三星齐出,便是天下板荡、改朝换代之时。一个表面看还处在盛世,但平静的表面下却是危机重重。内有诸王夺嫡,外有敌国虎视眈眈的朝代,却突然出现三星联动的天象异变。暗藏野心,手握天下财富有三成的勋臣之后。夺嫡之争越演越烈,甚至动辄刀兵相见的诸皇子。雄踞西北,一心想要割据一方的游牧铁骑。还有潜藏在西南,时刻不忘恢复故国的前朝余脉。三凶星的预言,究竟会落到谁的身上?黄琼,一个自幼生长在冷宫中的皇子,面对复杂的局面,究竟该如何破茧而出,该怎样才挽回危局重定河山?定河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定河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定河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