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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雪云中路     定河山txt下载     定河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一章 她们是你们的了

    更有些人担心,他的身子骨照这么折腾下去,也一样坚持不了多少时间。虽说这位主身边都是心腹,他服用虎狼之药以便助兴,每夜都要临幸几个妇人的事情,外人并不知道。可大家毕竟都不傻,那些做到一定品级的文官,更那个不是人尖子?有些事情就算掩盖的再好。

    可见人的时候,他脸上止不住的疲态,以及被女色掏空的样子,根本就瞒不住人。若是有些人,在用心的略微打听一下,也不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他就算手段在阴狠毒辣,可他现在在王府之中,府中的人也未必都真正是铁板一块。他的那些兄弟,在府中多少也是有心腹的。

    只要有心,未必就真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他如今表面上看雄心壮志依旧在,可骨子里面和实际的某些做法上,却是日益颓废的样子。让那些归顺他文官武将,只要手中没有以往同僚鲜血的人,都心思有些浮动起来。很多人都在想方设法的,拼命向着朝廷那边示好。

    那些地方官员到好一些,还不知道静江府的实际情况。可被他或是强调,或是威逼委为中枢官员的官员,面对这种局面,一个个的忧心忡忡。可偏偏这位主的为人,又几乎没有人敢劝说他。虽说他大笔的赏赐下来,可他的国号啥的都还没有建立,这个人心却已经有些散了。

    毕竟在世人的眼中,那个朝代的开国之君不是性子刚毅,便是遭遇到再多挫折,也不会轻言放弃的人?他整日里面沉迷于美色之中,根本就不顾及自己的身子骨,这哪有一点开国之君的作为?那些所作所为,倒是与那些,如秦二世,汉桓、灵,隋炀帝、唐僖宗一般荒唐。

    如今朝廷的数万精锐,就驻扎在距离广南东西二路的腹心之地,不过一道梅关之隔的赣州与南安,说话就会打过来。你这边苦心经营的二十万大军,已经是灰飞烟灭。稍微有点能力的战将,不是死于战场就是被朝廷俘获。这个时候不思抗敌之策,整日里醇酒妇人的做派。

    又那里真正能笼住,那些本身就靠着钱买来官员忠诚?人家跟着你造反,是看着以往精明能干,将来可以成为从龙之臣,可以封王封侯,顺便还可以拿到大笔钱财。如今颓势日显,竹篮打水一场空已经注定,谁还会给你老实卖命。况且花钱买来的忠心,本身就有限的很。

    而其实这个道理,以这位汉王精明,那里又如何真的不懂?他手下这些官员的心思,他看得更透。但这些年苦心设计下来,从挑拨诸皇子夺嫡到刀兵相见,再到重金收买各级文武官员。大势收买武林人士为自己效力,做刺探情报爪牙,做刺杀那些拒绝收买官员、勋贵杀手。

    再加上铸造大炮和制造炮药,打造军械,从大理国购买盔甲和军器。从海外、契丹、女真、高丽,大批的采购军马。在到十万大山之中,训练的那二十万大军,所需的大批粮食、饷银,这些年钱帛花出去就跟流水一样。若是全部折合成制钱的话,足足已经填进去了上千万贯。

    最为关键的是,自己已经正式起兵造反。自己那些部下谁都可以降得,唯独自己是绝对不能降的。可如今手中精兵已经耗尽,便是能战之将也所剩无几。就连那些原本一向对自己老实温顺,任自己摆布的那些夷人部落,这些日子里面也频频出现异动,自己却根本无力顾及。

    如今登基为帝,也是自己为了维护百年桂林郡王府,最后一丝体面,而不得不做的。而且也对某些心怀不轨之人的一个威慑。至于那些墙头草一样官员,内心之中真实的想法,他其实也并不怎么在乎。他在广南东西二路真正的部署,都交给了陆文涛去暗中秘密着手布置。

    他整日里沉迷于美色之中,固然有发泄心中那股子无名的烦躁,甚至是憋屈感。可何尝又不是在迷惑朝廷,为自己接下来秘密着手布置做准备?他知道,自己那些叔伯兄弟之中,还有人秘密与朝廷私通。自己现在做的越是一副破罐子破摔,才越是能给自己部署争取时日。

    所以,对于秘密监视那些官员的人汇报,他基本没有太多的理会。因为他知道,在那些人看来,只要给他们荣华富贵,给谁磕头都是一样的。自己真正倚重的,是那些当初手上沾上了同僚鲜血,在那边已经彻底没有了退路的官员身上。那些官员,早就被自己提前调离了。

    剩下的那些官员,自己如果不是现在人手不足,还需要他们为自己效力。更还要给其他人做一个表率,早就将他们一勺烩了。跟自己玩两面三刀,收着自己的钱,还暗中与朝廷私通,谁给了他们那么大的胆子?自己当初玩这一手的时候,他们还在家里面两耳不闻窗外事呢。

    就在这位主,看着下面汇报上来的官员异动,嘴边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时。他的一个心腹管事,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禀报,如今被他软禁在王府自己院子之中,那个在自己起兵之后,被朝廷委任接替自己桂林郡王爵位的九弟,像是发了疯一样,拿着脑袋撞墙威胁要见自己。

    听到这个禀奏,他挥手示意汇报的人下去之后,却是没有任何迟疑的,抬腿去了那个九弟的院子。这个一直仗着自己嫡子的身份,却是不自量力的总想跟着自己争什么。一直都对王位念念不忘家伙,自己也该去看一看了。两个人这么多年的恩怨,也该到了彻底了断的时候。

    不过,走到门外,在临进去之前,他却是残忍的吩咐人,将自己这位九弟的那两个,这些日子经常被自己临幸的侍妾接来。既然要做一个最后了断,自己便让他在临死之前,在多绝望一些岂不是更好?只是可惜了,那个自己还没有享用够的九弟妹,这性子太过于刚烈了。

    跟在自己身边,岂不是比跟着那个废物强太多了。只不过陪自己玩了一夜,何至于一死了断?现在,还不是被自己丢了去喂狗?若是将那一夜,自己在那个九弟妹身上做的事情,当着这个与自己妻子,一向是鹣鲽情深的九弟,面前再重新做一遍,那才叫做真正的致命一击。

    不过,他并未等到将那两个侍妾带来,而是自己先迈步走了进去。进到圈禁了这个九弟屋子内,看着这些日子下来,已经憔悴得不成人样的这个九弟。接过看守心腹递过来的茶,惬意的喝了一口,又挥手示意心腹可以暂时退出后,才慢悠悠的道:“不知九弟见本王何事?”

    “咱们都是兄弟,九弟若是想要见本王,打发个人通禀一声就是了,又何必在这里又是撞墙,又是绝食的?本王虽说如今可谓是日理万机,但若是九弟相召,怎么也得抽空过来不是?谁让九弟是父王当年最为喜爱的一个儿子?谁让九弟在这间王府之中,向来都是说一不二?”

    听到自己这个兄长,言语之中的讽刺加上看似热情,实则是相当冰冷的语气。他的这个自从他起兵造反,就一直被软禁在自己院子之中,身边的心腹和仆人都被调走。在他败退回到广南西路后,就连身边的妻子与爱妾也都被夺走,在不断折磨之下,已经是憔悴不堪的九弟。

    突然跪倒在地,不断的给他磕头道:“五哥,我什么都不会与你争了。只求求你,将云娘还给我。只要能将云娘还给我,我愿意去做一个闲云野鹤,从此再不踏入桂林郡王府半步。若是我们留在广南西路,五哥也不放心的话,可以将我们夫妻流放到安南也好,大理国也罢。”

    见到曾经一贯心高气傲,在自己被册立为世子之位后,什么事情都要与自己争夺。甚至两次,害的自己几乎差一点就无法继承王位的这个九弟,如今为了自己的娇妻,像是狗一样匍匐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这位主却是没有半分心动,甚至便是就连眼皮子都不愿意撩一下。

    直到面前的人,两个侍妾被送了进来之后。他才当着自己这九第的面,将两个已经被他糟蹋够呛的侍妾,一把搂在了怀中。一把扯开了二人的衣襟,大势轻薄了一阵。并没有理会面前跪着的人,通红的双眼道:“说起九弟妹,那一身活色生香,倒也是这世间少有的女子。”

    “可惜,就是福源薄了一些。只服侍了本王一夜罢了,便用剪刀自尽了。你说九弟,她一个女人,陪谁不是陪?怎么就如此的想不开了呢?可惜啊,那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妇人,却是如此的命薄。本王可是还没有享用够。你说你都成亲这么多年,也没有能够管教得温顺一些。”

    听到自己的爱妻,居然被其凌辱了不说,还用剪刀自尽了。在看看面前,被他搂在怀中,不断上下其手,正在用哀怨的眼光看着自己,希望自己能够将她们,从魔抓之中解救出来的两个侍妾。他的这个九弟,不由得眼神崩裂。突然发了疯一样起身,便要找他拼了性命。

    只是还等他靠近,却被自己这位五哥,送那两个侍妾进来的几个侍卫,死死的按在了地上,只能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而见到自己这位,在府中得到为数不少的王宗支持,一直不断在给自己找麻烦的九弟,如今只能以嘶吼来抗议自己。这位不用药,其实已经力所不及的主。

    当即便感到了异常的兴奋。不顾两个妇人的挣扎,直接剥光了她们的衣物压了上去。这一次,他居然没有用药便将二女全部临幸,甚至还连二女的另一处都给占用了。直到从其中一个嘴里面尽兴之后,才心满意足的,对着刚刚就在自己面前,那几个按着人的心腹侍卫。

    系好自己的腰带后,才兴致勃勃的吩咐道:“这两个妇人,本王开恩赏给你们了。你们愿意怎么弄就怎么弄。你们给本王记住,一会在折腾她们的时候,不许出这间屋子,一定要当着你们九爷的面。让你们九爷有荣幸,亲自为你们加油助威。现在,她们两个是你们的了。”

第一千零二章 想陛下了

    说罢,又砖头看了看被两个侍卫,死死按照地上。听到他不仅自己光天化日之下,将这两个极其宠爱的侍妾,糟蹋了一番不说。接下来居然还要赏赐给了他的侍卫,继续糟蹋。急怒攻心之下,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又看着两个被自己折磨得,浑身一片片青紫的两个妇人。

    这位主才发出一阵瘆人笑声后出门而去。又在院子里面,很是倾听了一番,屋子内传来的亲弟弟嘶吼声,两个妇人被折磨时候,发出沙哑的惨叫声。以及自己那些侍卫,兴奋的笑声和两个女人那个才更好一些,以及评论谁坚持的时间更长讨论声,才极其满意的转身离开。

    等到回到自己书房后,没有多大一会便传来九弟,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趁着侍卫不注意,一头直接撞死在墙壁上消息。他只是冷笑了一阵后,却是连一口薄板棺材都不愿意制备。命人将这位九弟尸身,与他那位夫人,两个被折磨死的侍妾一样,拉到城外乱葬岗子上喂了狗。

    这个如今已经陷入最后疯狂,什么事情都做出来的家伙。一边不断加紧做着登基的准备,一边不断对着桂林郡王府,原来的诸王宗做着清洗。一边派人,在广南东西二路大势的征兵。一边却是将王府财物,秘密转运出去。除了被刘晋礼带走那些之外,其余的都被他藏了起来。

    而就在这位主,一边紧锣密鼓的准备自己登基大典,一边在府中大势纵情声色的时候。在京城的黄琼,却是已经接到了范家转交过来的,关于他要正式登基为帝的情报。放下手中的消息,黄琼却是淡淡一笑。这个时候选择登基,也只能说这个家伙,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他这个时候登基,是最后的疯狂?这不是等于是变相在帮着自己,鼓励前方士气吗。对于这个情报,黄琼一笑了之。他想做皇帝,就让他做两天好了。一个月的休整时日已到,前边的曹锐请战的奏折,已经送到了自己面前。自己已经批了下去,也许他连一天皇位都做不到。

    他既然想要当皇帝,非要搞这个所谓的登基大典,那自己就好好的,送给他一份最大、最重的厚礼。想到这里,黄琼提起笔来,给曹锐加一封密旨。在这道密旨上,黄琼明确告诉曹锐,活捉伪帝者为世袭罔替之国公。若是能将桂林郡王府财物起获,尽数上缴朝廷者封侯爵。

    放下手中的密旨,黄琼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突然想起了,刘昌已经去宁夏府上任一个多月了,而自己这段时日却因为过于忙碌,一直都无暇与张巧儿幽会,不由得心中分外想念。急忙将李海喊了过来,小声的在他耳边叮嘱了几句。让他立即去刘府,将人给自己请过来。

    接到黄琼吩咐,李海不敢有丝毫耽搁,一路小跑着去办差了。等到李海离去,黄琼这才转过身,回到自己的御案之后,一边批着折子,一边耐心的等待。若不是这个时候出宫不合适,前后相加已经与张巧儿,,足足两个月没有相会的黄琼,早就换上便服溜去张巧儿家中了。

    再加上司徒唤霜与段锦等几个人,因为前几次自己多次遇到刺杀,就连南镇抚司都指挥使都叛变了。便死活不肯,再让他轻易在出宫。便是要出去,至少也要带上几个高手。问题是自己身边高手,实际上数量并不多。确切说,如今自己身边侍卫之中,男高手一个都没有。

    老爷子留给自己的那些老底子,大部分被他派到了傅远山、吕蒙正,于明远、曹锐等人身边。眼下非常时期,这些人都是自己得力助手,如今那个都容不得出一点意外。那个家伙便是连刺皇帝,绑架皇后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谁又能保证,那个家伙会不会对着自己助手下手

    尤其是前面的曹锐与于明远,已经遇到了不止又一次刺杀。若不是他们临出发之前,自己从宫中给他们每人配备几条猎犬,还强制每个人调三十名弓箭手做侍卫。用猎犬做警戒,用箭雨反杀刺客。于明远那里还好些,契丹人还没有下作到这个地步。但曹锐恐怕早就出事了。

    所以,黄琼将自己身边,能够拿得出手的侍卫都派了出去。就连刘虎,都被自己派出到了军中。侍卫之中高手本就不多,黄琼还给老爷子留下一部分。虽说老爷子那里,只要有母亲在,就压根用不到那些侍卫。这宫中的侍卫,武功便是再高,又有那个真的能够高过母亲去?

    可问题是,黄琼并不希望母亲会武的事情,知道这件事的人太多,或是总是惊动母亲。更何况,母亲只有一个人,京娘最多也就适合做一个帮手。而要保护的人,却是多了不少的人。尤其自己那个性子,随足了自己母亲的三女儿年纪还小。这世间万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总靠母亲一个人,便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不是?这番操作下来,黄琼身边侍卫几乎都是三流的,大部分都是下级武官出身。战阵上冲锋陷阵倒是可以,可这贴身搏斗就非所长了。黄琼原本调他们到身边,就是为了考察这些人的目的。又那里肯让这些人,真的陷入危险?

    女的,倒是有南宫珍一行人。可问题是,自己并不想招惹南宫珍。再说了,若是那样做,又有什么乐趣可言?所以,黄琼干脆直接派人将张云儿召进宫来。而且专门叮嘱,让李海带着人去帮着收拾一些衣物。以张云儿在宫中不安心为理由,将张巧儿接进宫来多住一些日子。

    黄琼一边批着折子,一边等待李海的回话。只是那个家伙,这一去却是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才来回话。听到人已经进宫了,就在张云儿与冯氏那里,实在克制不住的黄琼,将笔直接丢开,匆匆的赶往张云儿的寝宫。反正大事,自己早就处理完了,剩下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

    等到张云儿那里,却见到清减了许多的张巧儿,正在与冯氏和张云儿说着话。而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佳人的黄琼,又那里还按耐得住心中的相思,更那里还顾忌到,这屋子内还有两个人?没见到孩子在的他,几步走上前,一把将张巧儿抱在了怀中,直接便深深的吻了上去。

    直到怀中佳人有些喘不定,才松开佳人。但却还是将佳人抱在怀中,手也不管不顾的插了进去,攥住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处。附在张巧儿的耳边轻声的道:“巧儿,这些日子不见,可真真要把朕给想死了。不知道巧儿有没有想朕。让朕好好的看看,巧儿怎么清减了这么多?”

    依偎在黄琼怀中的张巧儿,听着黄琼倾诉的这番情话,只是轻声道:“没事的,我和他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这段时日里面,家里琐事太多。前些日子,他侍妾生的那个孩子,因为刚与母亲分离,可能有些不习惯。又生了一场病,照顾孩子有些累到了。再有,就是想陛下了。”

    听着张巧儿说起,如今的清减的确有想自己的原因。让再一次异常兴奋的黄琼,又一次深深的吻住了张巧儿。在佳人实在承受不了的时候,虽说放开了佳人的小嘴,却是一把妇人抱了起来:“这转眼,朕又好几个月又没有碰巧儿了。巧儿今儿,可是要好好的伺候朕才是。”

    黄琼的最后这话,哪怕是与黄琼在一起已经数年,可张巧儿又那里好意思去回答他?只能任由黄琼,将自己抱起来走入内室。听着二人进去没多久,屋子内便传出来的异样声音,张云儿与冯氏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轻叹一声。只是轻叹归轻叹,但二人却没有立即跟进去。

    而就在两个人还在外面犹豫的时候,刚被李海招来吴氏姐妹也进了来。见到二人还在外面站着,内室却是已经传来激战的声音。已经不是一起侍寝的张巧儿,侍寝时那特有的若有若无的轻吟声,已经传了出来。还以为二人还是有些害羞。吴紫玉示意一边的吴芝玉先进去后。

    才轻声的道:“你们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侍寝了,更不是第一次与巧儿一同侍寝了,怎么还这么的害羞?他的那个能耐,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你们在不进去,一会巧儿就承受不了了。快进去吧。既然已经成了他的人,也就别想的太多了。皇后娘娘那么尊贵,现在也不一样吗?”

    吴紫玉的话,张云儿与冯氏又能怎么样?入宫日子也有一段时日了,她们也知道这位刘夫人,在宫中地位可谓是举足轻重。别看在表面上,只是尚宫局的一个高级女官而已。可在宫中却是除皇后、两位贵妃之外,接下来就属她了。宫中的日常事务,都是她配合何贵妃处理。

    而且这个女人,对皇帝却是死心塌地。虽说与张巧儿类似,也是一个有夫之妇,同样在侍寝名单之中。相差的,只不过一个嫔妃的名分罢了。这个女人性格坚韧,自己若是不进去,恐怕她会找宫女来押着自己进去。无奈的张云儿与冯氏,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一同进入内室。

    进宫已经有了一段时日,也侍寝了几次。甚至还有一次,大中午的被黄琼,将二人换上太监的服侍,秘密召到温德殿折腾了一番。还被逼着不穿衣服,坐在他怀中看他批折子。几次经历下来,二女现在已经缺认,这位主是真的从来不吃药,是真的完全靠本事那么能折腾。

    而等二女与吴紫玉进入到内室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三人的花样,实在让她们有些难以接受。张巧儿与先进来的吴芝玉,正头脚相倒抱在一起。而那个男人正在张巧儿那儿,以及吴芝玉小嘴之中轮番。二人之前都是普通的妇人,那里见到过如此荒唐的一幕?又那里敢向前。

    只是还没有等到,迟疑之中的二人想要后退,就被身后的吴紫玉,突然向前推了一把。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推到了床榻前,又被黄琼直接一把拽到床榻上。一边疯狂,一边却是将二女抱在怀中,轮番的深吻下去。如今倒是放开的吴紫玉则帮着黄琼,为二女宽衣解带。

第一千零三章 他才是真正主宰

    这一番折腾,直到黄琼在张巧儿另一处尽兴后,才彻底平息下来。知道二人长时间没见面,肯定有话要说。等到几女略微缓了一会,有了力气站起来后。吴紫玉便将张云儿和冯氏,还有吴芝玉都给领走,去了隔壁冯氏那里休息。只留下紧紧被黄琼,抱在怀中不放手的张巧儿。

    依偎在黄琼的怀中,感受着这位主还攥住自己的手。张巧儿却是轻叹一声:“陛下,我也知道我不该在这么做,可我实在忍受不了,这么长时日没有见到你。接到陛下召我进宫时候,我哪怕明知道不该再来,可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他回来这一个月,我只让他碰了一次。”

    “甚至,还没有让他留在我这里。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他才是我的丈夫,可我现在却不想让他碰。仅有那一次,已经是我能忍受到极致。再多,我怕我真的会挣扎,让他看出来些什么。明明一直都盼着他回来,可真等他回来,我却发现如今已经不习惯,与他在一起了。”

    “我现在变得,我都不相信这是我自己。更不会想到,自己会做出冷落丈夫事情来。好在他这次回来,只待了一个月,若是再长一些时日,我都不确定会不会被他看出什么来。不过在他走前,我把他侍妾给他,生那个孩子留了下来,由我亲自来照顾,也算是给他一个补偿。”

    听着张巧儿这番茫然的诉说,让黄琼心疼不已。感受着怀中妇人深情厚谊,黄琼一把将张巧儿抱在到自己身上,抬起伏在自己胸口妇人的头,凝视着妇人的双眼,轻声道:“朕知道,巧儿这么做,一切都是为朕。巧儿放心,一切有朕在。巧儿不负朕,朕也定然不会辜负巧儿。”

    “而刘昌那里,朕也一定会补偿他。只要他不作出贪赃枉法的事情,该给的官职朕绝对不会吝啬。便是他真的犯下了不可宽恕死罪,朕也会看在巧儿的面上,对他格外网开一面。几个孩子的前途,也都包在朕的身上。只要巧儿不离开朕的身边,便是想要朕做什么都愿意。”

    只是依偎在黄琼的怀中,听着这个男人心跳声,张巧儿却是轻声的道:“陛下的心意,我自然是了解的。我也知道,陛下自然是不会亏待他,可心中对他还是有歉意的。毕竟我是他的妻子,却不想对自己的丈夫尽妻子的义务。更没有却陪着他吃苦,这又算什么做妻子的?”

    “过去,他虽然在那方面不行,可对我是真的很好。一直都将我捧在手心里面,也是将我疼爱到了骨子里面。也曾经为了我,不惜得罪了上司,差一点前途尽毁。若不是遇到了陛下,他这一辈子恐怕都难施展心中的抱负。只是如今,作为他的妻子,我却竟然如此的负了他、”

    说到这里,张巧儿一脸的娇羞:“便是唯一的那一次,虽说与他在一起,可脑海之中却是想着,与陛下在一起的时候。那次,我一直都担心自己在情不自禁的时,会喊出陛下来。好在他没有陛下那样能折腾,虽说比过去算是强了很多。可撑死了,也就是一炷香的时候。”

    “与陛下在一起时候多了,与他在一起一直都没有那种感觉,才没有喊出口来。否则,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瞒下去。若是那个时候喊出陛下,恐怕他就算性子再粗,也会知道哪里不对了。真到了那个地步,即伤了陛下与他的君臣之臣,也让我恐怕也再无颜见人。”

    看着张巧儿说这番话的时候,娇羞的几乎抬不起头来的表情。感受着怀中惊人的丰盈,黄琼不由得又是一阵兴奋起来。顾不得妇人实在无力承受,却依旧不由自主再一次,突破了妇人最后防线。而感受到了黄琼的火热,此时依旧是身无力的张巧儿,又那里真的抗拒得了?

    好在黄琼也知道,如果不让张巧儿好好休息一会,恐怕真的承受不了。所以,深入之后便停了下来,只是与妇人紧密的连接在一起。感受到黄琼停了下来,松了一口气的张巧儿却是轻轻的打了黄琼一下,才轻声的道:“其实,刚刚陛下在最后的时候,不应该留给我的。“

    “还是应该让冯姐姐和姐姐,都尽快有了身子才好。我之前与她们说话的时候,感受到了她们,还没有真正的沉下心来留在宫中。女人,有了孩子才真正有了根。有了根,才会真正的死心塌地。陛下,还是要尽快让她们有了身子,这样才能让她们,两个心甘情愿留在这里。”

    听着张巧儿的这番话,黄琼到没有不同意见。其实他几次召二女侍寝,最后也都留给了她们。只是一时不凑巧,二人都没有怀上罢了。怀孩子的这事,还是需要看机缘的。二女的身体都没有问题,怀上孩子也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对二女的事情,黄琼倒也没有太过于着急。

    至于这次,还是因为太长时日,没有与张巧儿亲近,才最后留给了张巧儿。不过也知道,此事对张巧儿的压力很大,所以黄琼也对张巧儿保证,只要张巧儿好好的配合,他一定会尽快的满足她的心思。黄琼这番话中明显带着其他意思的话,让张巧儿脸色不由得羞得通红。

    这一夜,黄琼哪儿没有去,也没有放着怀中的妇人离开。直到第二日清晨,黄琼睁开眼睛,看着还伏在自己身上,与自己紧密相连,还在睡梦之中却是显得无限诱人的妇人。感受着怀中的风韵,正巧今儿不用叫大起,离着常朝时间还早。便控制不住自己,又一次的动了起来。

    而这一次,黄琼很是配合的,将最后留给了原本进来,要服侍他起身更衣洗漱。却连同昨儿没有离去的吴氏姐妹,以及张云儿一起再一次,被拽到了床榻上的冯氏那里。放开已经无力的冯氏,再一次心满意足后,黄琼才起身在吴紫玉服侍之下,更衣洗漱用了早膳离去。

    在黄琼离去之后,此时根本就无力行动的冯氏与张云儿,却是看着比她们更软的张巧儿,又是一阵无奈的轻叹。如今的她们也看明白了,想要让二人断了,便是张巧儿愿意,那个年轻皇帝也不会放手的。可她们就想不明白,这位皇帝放着宫中那么多,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

    却偏偏喜欢上,如今已经年过三十,孩子都三个的张巧儿?而且还是那么的疼爱?这刘昌才走多长时间,便急急忙忙的召进宫来,几乎是半公开的偷欢?张巧儿的确漂亮,这身材也没的说。可毕竟年纪在哪儿摆着,宫中那些等着他宠幸的女孩子一大把,他却看都不看一眼。

    想起宫中那些女人,二女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实在搞不明白,这位主怎么会有这种特殊的喜好?其实二女虽说还略微有些心中不甘,可现在基本都已经死了出宫的心。前些日子,刘昌进宫探视冯氏,也曾经劝说冯氏在宫中好好的待着。将来有个一男半女,也是一个依靠。

    至于二女为何会成了妃子,张巧儿说是两位贵妃,某日来府中闲坐相中了二女。便回宫之后,派人将二女接进了宫。后又被皇帝看中,便有了如今的事情。对于张巧儿的这番话,早在西京便知道宫中那位主喜好,也知道自己嫂子和大姨子外貌的刘昌,倒也没有感觉到意外。

    对于张巧儿的这番话,无论是张云儿,还是冯氏又有那个敢揭穿?隔着隔开与刘昌之间珠帘的二女,也只能苦笑着默认。而走到如今的这个地步,二女也都知道再出宫,已经不可能的事情。宫墙之外虽说贫穷,但却安宁平静的生活,今后与自己两个人已经再无任何关系。

    如今冯氏也只是有些心疼刘昌,这个前小叔子而已。好在这位主只是喜欢张巧儿,沉迷与张巧儿的偷欢之中。而没有打算将人,强行带进宫彻底留在自己身边。否则,冯氏都不知道,刘昌会不会崩溃发疯。一个是自己挚爱的爱妻,一个是自己眼中可以效死命的恩人与帝王。

    若是知道这些内幕,刘昌估计都要发疯。而二女如今心思不稳,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位主实在太能折腾了,每一次侍寝都让她们疲惫不堪。还要担心,那位年轻的主,会不会与宫中其他嫔妃那样,也要占有自己那里。毕竟都是性子保守之人,有些花样她们还是接受不了。

    其实她们也都知道,这位主身边的女人,也都是良家妇人出身。跟在这位主身边之前,那个在那方面见过那么多的花样?除了扛不住这位主软硬兼施,以及其中部分人有意识的讨好之外。其中也有实在受不了他的折腾。否则,还能够怎么办?真的想要几天,都走不了了路?

    现在的二女,心中只是盼望着早点有身孕,这样就不用被这位精力无穷的主,在每一次侍寝时没完没了的折腾了。至于张巧儿与这位主的事情,知道现在自己不单单管不了,还得帮着她们瞒着的二女,也不想在理会了。尤其是张云儿,张巧儿是她的妹妹,她还能怎么办?

    相对于各有所思的二女,心满意足的黄琼回到温德殿,该处理政务处理政务,该见人见人。今儿反倒是格外的精神。只是到了下午,高怀远进宫上奏的事情,却是让他多少有些扫兴。高怀远此次进宫,是汇报对南镇抚司清洗情况,以及请示对秘密关押在某地的温邰亦处置。

    活捉这个家伙之后,黄琼只是命人将此人秘密监押起来,却一直都没有杀了他。至于原因倒是很简单,除了这个家伙还有很多秘密没有交待之外。黄琼几经犹豫,还是将他的最终处置权,交给到了老爷子的手中。这个家伙被抓的第三天,知道老爷子与母亲已经回来的他。

    便带着高怀远,去永福宫面见老爷子。却没有想到,老爷子压根就没有见自己。只是打发高无庸告诉自己,此事他已经知道了。至于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他需要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如今他才是一国之君,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臣子的生杀大权,他才是真正的主宰。

第一千零四章 高怀远的念想

    所以,今儿才想着求求自己这个皇帝舅舅,想拜在静妃娘娘门下。哪怕只交给自己一些功夫,自己今后就受益无穷了。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位舅舅眼中,居然是半点天分也没有,这让高怀远多少有些郁闷。而看着郁闷的高怀远,黄琼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你呀。”

    “你的这番心思,我这个做舅舅还是知道的。你能不能吃苦,我这个舅舅也是知道的。你若是不能吃苦,当初也不会随我去陇右。但习武之事不仅对你来说,已经确实是完了。而且想要练成高深的武功,更是要吃常人难以忍受的苦。学武与学文一样,没有任何捷径可以走。”

    “你舅父我,从三岁便开始习武,到了十八岁出宫就府之前,整整十五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那些年当真是九夏迎阳立,三冬抱雪眠,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才勉强学成那个样子,最多也就算是有小成。你现在根骨已经长成,想要练武就算付出更多的辛苦,也未必有所成。”

    “你的那个外祖母,在这事上便是亲生儿子,也是没有半点情面讲的。一把戒尺,可谓满是辛酸。怀远,你现在年纪渐长,马齿已成,学不学武几经无太大的意思。你将来是要接南镇抚司的。现在要学是如何的将人,学会如何将天下英才为己所用,而不是总想着自己出手。”

    两个人说这些的话时,一直都刻意的压低声音。跟在他们两个人身后南宫珍几个人,却是并未听清楚他们说什么。而黄琼会武的事情,南宫媚也并未与家中说起。而在背后看着两个人,这一路窃窃私语。并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是黄琼嫡亲外甥的南宫珍,嘴角不由得撇了撇。

    心中不由得腹议,那个家伙不知道又在耍什么心眼,在那里拉拢人心了。只是看着这个家伙的背影,想起自己那个嫡亲外甥神态,甚至行走的姿势,南宫珍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只是随即又推翻了自己,多少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自己的妹妹与妹夫,那可是青梅竹马。

    两个人自幼便在一起,感情相当的深厚。自己的妹妹性格,又是外柔内刚,又是南宫家族有名的慧女。应该不至于,与这个家伙有什么关系吧。再说,以范家的实力、若是自己那个外甥,真的是这个家伙的儿子,范家岂会一点都不知道?孩子的相貌,可是都随着父母的。

    自己那个外甥和外甥女,虽说相貌十足像了自己妹妹,并不怎么像范家的那位少家主。可早晚都是掩盖不住的,自己那个以聪慧著称范家与南宫家的妹妹,绝对不会那么糊涂。皇帝又能怎么样?范家比皇家差到哪儿?除了没有天家那种权利之外,是财富差,还是声望差?

    想到这里,南宫珍心中略微放下一些心来。不紧不慢的,跟在黄琼两个人身后。直到来到了内外城交界的一处院子中,黄琼才收住脚步。转头看一眼,身后跟着四个男扮女装的妇人。黄琼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她们几个走进了这个,外面看着普通,里面却别有洞天的院子。

    进了院子,黄琼在刘氏二女耳边,低声叮嘱几句。手不着调的,轻拍了一下二女翘臀后,才跟着高怀远走进一间屋子。南宫珍想要跟进去时,却被刘敏与刘灵给拦住了:“南宫小姐,陛下在屋子里面见人,不太适合我们这些妇人听。我们就不要跟进去,在外面守着便是了。”

    听到刘敏的话,知道这两个女人是黄琼嫔妃,自己得罪她们两个犯不上。更何况,刚刚那个家伙,在二女耳边叮嘱的事,她们虽说没有听到。可那个家伙,与二女咬耳朵外加作恶的手,她们却是看得清楚。南宫珍只是在心中呸了一句,骂了一句色胚,便也没有坚持跟进去。

    不用跟进去,她倒是也轻松的拎着宝剑,靠在门外一棵树下,不断的打量着对面的刘氏二女。看着二女国色之姿,丰盈之极的身材。便是自己一个女人,都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在心中感叹,那个家伙果然是艳福无边。要不是他那个皇帝身份,这等天姿国色又岂会轮到他?

    对于南宫珍不断看过来的目光,刘氏二女多少有些不自在。不过,心中挂念着屋内的黄琼。所以,二女虽说被南宫珍弄得不自在,可还是坚持守在门外。直到一个带着手铐脚镣的人,被押了过来,将南宫珍的目光吸引过去,才缓解了二女被南宫珍,一直盯着看带来的尴尬。

    而看着这个被押解过来的男人,南宫珍原本散乱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集中起来。她死死的盯着,这个男人看了好大一会。甚至还有些不由自主的,向着那个男人方向走了两步。若不是自己的弟媳,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及时出手拦住了她。她差一点,就要靠了上去。

    在南宫珍死死的,盯着这个男人的同时。那个男人也以一贯敏锐的感应,看到了此时女扮男装的南宫珍。只是在见到南宫珍的时候,他不由得愣住了。神色也从惆怅,慢慢的变得苦涩。甚至还不顾身边押解人催促,停下脚步向着南宫珍,向着她的方向凝视足足一盏茶时间。

    直到身后押解的人,实在等的有些不耐烦,在背后推了他一把,才转过头继续前行。而南宫珍却一直望着他的背影出神,一直到那个人进了那间屋子,眼神都没有离开。南宫珍的异常,不仅她身边的五弟媳发现了,就连刘氏姐妹也都看了出来。只是谁都没有出言询问罢了。

    在这个人进了屋子后,看着坐在屋内椅子上的黄琼。尽管略微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老实的下跪磕头。而见到这个人,黄琼不紧不慢的喝起了茶。直到押解他的人,转身离开之后。黄琼才慢悠悠的道:“不知温大人,这段日子过得可好?有些事情,还有没有彻底的想明白?”

    这个满身镣铐,被押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任南镇抚司都指挥使温邰亦。而跪在地上的他,听到黄琼的这句话,却是道:“皇上,罪臣该交待的都交待了。罪臣不知道,还有什么隐瞒皇上的。罪臣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如今恐怕已经被抄了的家人,也不敢欺瞒皇上。”

    对于温邰亦,依旧在跟自己绕圈子不肯说实话,黄琼却是站起身来背着手,看着外面站着的四女,还有几个高怀远的属下,却是淡笑道:“温大人,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谁都别和谁玩装神弄鬼了。温大人之前,是不是如实供述了,朕知道,温大人心中自然也是清楚的。”

    “朕,今儿再问你一遍,当然也是最后一遍,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别告诉朕,你刺杀朕,就真的是为了你们家的家仇。当年的淮阳郡王府已经灰飞烟灭了,你的那点家仇,也就早就该灰飞烟灭了。作为南镇抚司都指挥使,你若是这点清醒头脑都没有,太上皇就真看错人了。”

    “将本就不该有的私怨,放在到朕的身上,又岂是你温都指挥使的做派?今儿,朕明确告诉你,你前些日子的那些供词,朕是一个字都不信。当然,如果温大人,若是坚持用自己阖府满门脑袋,来死保那个人,朕也无所谓。反正去了你这个最大的内鬼,他也做不出来什么。”

    “说罢,那个人是废太子?或是如今逃亡在西域的蜀王?温大人,朕告诉你,其实你这个做舅舅的,其实不是很合格。你真当朕查不出来,你是大行皇后娘家,出生后便过继给,大行皇后表姨家的弟弟?当时的温家,并无亲生儿子。你那个兄长,实际上是你父亲的养子。”

    “你养母因为无法生孩子,先后过继了两个儿子。你养母虽说过继了两个儿子,但一直感觉对不起你的养父。最终,给你养父纳了一个妾。毕竟温家身上,是一个世袭的爵位。虽说这个爵位不高,可毕竟是人家祖上传下来的。而过继的你们两个兄弟,都是你养母娘家的人。”

    “你们兄弟三人,只有那个妾生的弟弟,才是温家唯一的真正儿子。至于你,则是先皇后的嫡亲弟弟,而且还是最小的一个。也正是你与先皇后年龄相距过大,再加上你自己刻意的隐瞒,太上皇才一直不知道,你这位他最为信任的温都指挥使,居然是先皇后的嫡亲弟弟。”

    “至于先皇后为何不说,那就是你们姐弟之间的事情了。不过在朕看来,恐怕大行皇后不说,是因为你这个南镇抚司的职位。大行皇后所出的四子,性子究竟如何,大行皇后自己是最清楚的。若是你与大行皇后的关系被揭开,你这个南镇抚司都指挥使,就不可能在坐下去”

    “大行皇后不单单想要保住自己儿子,她还想要保住太子的位置。因为她知道,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废太子会有一个善终。她想要保住自己儿子的储君之位,所以她才刻意隐瞒了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因为她的那四个儿子,屁股底下究竟有多少肮脏事,她并非是一无所知。”

    “那些事情,无论掀开那一点,就算是太上皇再想保住他们,恐怕都是难事。而你这个南镇抚司都指挥使,想要给那四个人隐瞒下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大行皇后,想要保住自己的儿子,想要保住他们的储君之位,首先要保住的便是你这个南镇抚司都指挥使的职位。”

    “当初,因为你养父与养兄被杀,太上皇出于补偿。你回京之后,虽说没有恢复你们温家的爵位,可在暗中一直多加照顾。再加上你的那个身份,你的那几个外甥,估计也在暗中帮着你添砖加瓦。你在南镇抚司一路升迁,恐怕不单单是你的能力出众,深得到太上皇的器重。”

    “你的那些功绩,究竟怎么来的,你自己心中应该清楚很。若是都是你自己挣的,这话说出去,恐怕你自己都不相信。当然,朕不否认你的确有才干。否则别人送给你再多的功劳,你也未必能抓得住。虽说未必超过三成,但这已经足够成为你这一路,平步青云的登天梯了。”

    说到这里,黄琼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温邰亦,语气极其冰冷的道:“温邰亦,朕今儿是耐着性子与你说话。你这些年做的那些事情,真当朕一点都查不出来?这些年,你私下里面做那些事情,足够你们全家掉几回脑袋了。不说别的,就你隐瞒与先皇后关系,杀了你就不屈。”

    “朕之所以一直容忍你到现在,朕是有原因的。朕的脾气秉性,你是清楚的。朕什么时候,是那么好说话人了?朕虽说不是独断专行的人,可也是眼睛里面不揉沙子的人。你以为你拿着纪王当盾牌,就能糊弄得了朕?纪王的真实身份,无论是什么,又岂会放在你的眼睛里面?”

    “说罢了,那个人到底是废太子,还是蜀王?废太子一直都是南镇抚司监控的,若是废太子想要通过你,这位执掌南镇抚司八年的都指挥使,做些什么太容易了。还有蜀王,他能逃到西域,背后没有你这个嫡亲舅舅影子,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温邰亦你杀朕,是为了废太子。”

    “因为朕自从登基以来,将废太子的圈禁,从你的南镇抚司改为宗正寺。在你看来,朕与永王关系好,怕朕处理了废太子。更何况,谁当皇帝又比得上自己嫡亲外甥。或是干脆说,你想做第二个淮阳郡王。如今蜀王跑到西域,便是如今回来,他的名声也不可能在继承大统。

    “现在你手中,唯一可用的棋子便是废太子。废太子虽说作恶多端,但毕竟做了近二十年的太子。这破船还有三千钉,如果将废太子扶上位,号召力多少还是有些的。而废太子不管怎么说,毕竟也被废了几年。要想站住脚,除了你这个嫡亲舅舅之外,也没有人可以依靠。”

    “所以,你便怕朕除掉废太子,除掉你仅有的一个可利用的牌位,所以便要图穷匕见。正巧,叛王屡屡联系你。你正好可以趁机借刀杀人,与叛王联手除掉朕。你这些年做南镇抚司都指挥使,恐怕在朝中也安插了不少的眼线,也掌握了不少官员的那些事。到时候这朝政?”

    黄琼的话音落下,原本还神情自若的温邰亦,脑门上的冷汗瞬间便落了下来。

第一千零五章 朕一个字都不信

    “无论是大行皇后,还是你自己都很清楚。本朝外戚只能恩养,不得任六部九卿,不得掌握实职,不得掌军。所以,你们选择了隐瞒。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主意应该是你们姐弟两个共同的决定。你只要保住这个,南镇抚司都指挥使位置,有些事情她就要好操作很多。”

    “大行皇后不单单想要保住自己儿子,她还想要保住太子的位置。因为她知道,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废太子会有一个善终。她想要保住自己儿子的储君之位。因为她所出的,从废太子到三王这四个儿子,屁股底下究竟有多少肮脏事,她并非是一无所知。俗话说,知子莫若母。”

    “那些事情,无论掀开那一点,就算是太上皇再想保住他们,恐怕都是难事。而你这个南镇抚司都指挥使,想要给那四个人隐瞒下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大行皇后,想要保住自己的儿子,想要保住他们的储君之位,首先要保住的便是你这个南镇抚司都指挥使的职位。”

    “当初,因为你养父与养兄被杀,太上皇出于补偿。你回京之后,虽说没有恢复你们温家的爵位,可在暗中一直多加照顾。再加上你的那个身份,你的那几个外甥,估计也在暗中帮着你添砖加瓦。你在南镇抚司一路升迁,恐怕不单单是你的能力出众,深得到太上皇的器重。”

    “你的那些功绩,究竟怎么来的,你自己心中应该清楚很。若是都是你自己挣的,这话说出去,恐怕你自己都不相信。当然,朕不否认你的确有才干。否则别人送给你再多的功劳,你也未必能抓得住。虽说未必超过三成,但这已经足够成为你这一路,平步青云的登天梯了。”

    说到这里,黄琼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温邰亦,语气极其冰冷的道:“温邰亦,朕今儿是耐着性子与你说话。你这些年做的那些事情,真当朕一点都查不出来?这些年,你私下里面做那些事情,足够你们全家掉几回脑袋了。不说别的,就你隐瞒与先皇后关系,杀了你就不屈。”

    “朕之所以一直容忍你到现在,朕是有原因的。朕的脾气秉性,你是清楚的。朕什么时候,是那么好说话人了?朕虽说不是独断专行的人,可也是眼睛里面不揉沙子的人。你以为你拿着纪王当盾牌,就能糊弄得了朕?纪王的真实身份,无论是什么,又岂会放在你的眼睛里面?”

    “说罢了,那个人到底是废太子,还是蜀王?废太子一直都是南镇抚司监控的,若是废太子想要通过你,这位执掌南镇抚司八年的都指挥使,做些什么太容易了。还有蜀王,他能逃到西域,背后没有你这个嫡亲舅舅影子,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温邰亦你杀朕,是为了废太子。”

    “因为朕自从登基以来,将废太子的圈禁,从你的南镇抚司改为宗正寺。在你看来,朕与永王关系好,怕朕处理了废太子。更何况,谁当皇帝又比得上自己嫡亲外甥。或是干脆说,你想做第二个淮阳郡王。如今蜀王跑到西域,便是如今回来,他的名声也不可能在继承大统。

    “现在你手中,唯一可用的棋子便是废太子。废太子虽说作恶多端,但毕竟做了近二十年的太子。这破船还有三千钉,如果将废太子扶上位,号召力多少还是有些的。而废太子不管怎么说,毕竟也被废了几年。要想站住脚,除了你这个嫡亲舅舅之外,也没有人可以依靠。”

    “所以,你便怕朕除掉废太子,除掉你仅有的一个可利用的牌位,所以便要图穷匕见。正巧,叛王屡屡联系你。你正好可以趁机借刀杀人,与叛王联手除掉朕。你这些年做南镇抚司都指挥使,恐怕在朝中也安插了不少的眼线,也掌握了不少官员的那些事。到时候这朝政?”

    黄琼的话音落下,原本还神情自若的温邰亦,脑门上的冷汗瞬间便落了下来。自从面前这位主,说出自己真正的身份后,他便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瞒不住他。无语良久,温邰亦却是开口道:“我当初真没有想到,范家居然有如此的能耐,这等陈年往事都查的出来。”

    “皇上如此器重范家,指望着范家替代南镇抚司。难道就不担心,范家仗着皇上的依仗,趁机大势发展自己的势力。要知道,范家不仅仅是这天下第二大行商,在这江湖上还是第一大武林世家。范家在江湖上,可谓是一呼百应。在官场上,也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势单力孤。”

    “范家虽说不如桂林郡王府有钱,可在这天下范家称第三,就绝对没有人称第二。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一样可以买到官员出力,甚至是效忠。侠以武犯禁,手中握着武力,在握着天大的财富,在得到你的扶持,用不了几年,你就会培养出,一个比桂林郡王府更难对付的。”

    听到温邰亦这番话,黄琼却是淡淡的一笑:“你想多了。范家,朕是用所长,但一样会严格的限制。如果为了那点助力,一味的任范家做大,朕岂不是得不偿失?况且你的那点事情,朕若是只靠着范家去查,岂不是太过于无能了?当年知道那件事情的人,可远还没有死绝。”

    “查出你的身世,在上下左右一联想,其他的事情很难吗?其实,你也不用说了。你现在的表情,足以告诉朕,朕没有猜错。你是想着与桂林郡王联手除掉朕,然后立即扶持废太子上位。如今废太子,当年做太子时积攒的根基,早就太上皇与朕的操作之下,彻底的冰消了。”

    “你杀了朕,在利用手中控制的南镇抚司,立即封锁皇宫,并第一时间控制住永福宫太上皇,同时将诸王府控制住。拿着诸王的性命,要挟太上皇起草明诏,废掉朕的皇位,改为册立废太子。至于在这之前,可以利用你手中控制的南镇抚司,将朕遇刺的消息牢牢封锁住。”

    “等到大局已定的时候,你在宣布朕的死讯。至于为何你选择是废太子,而不是蜀王,是因为废太子,会让你更容易达成目的。蜀王这些年苦心经营,内结外联不知道暗中搞出了多大的势力。便是你这个权倾朝野,耳目遍及朝野的南镇抚司都指挥使,恐怕都要相当忌讳吧。”

    “扶植蜀王上位,恐怕他不会为你老实的控制。况且,他如今远在西域,想要赶回根本就来不及。所以,你最终的选择是废太子。因为废太子早些苦心构筑的那点根基,早就随着他被废,而彻底的被瓦解掉。你册立他为帝,他便只能依靠你这个嫡亲舅舅,也更好为你控制。”

    “以你的心思和手段,用不了几年下来,这朝中便都是你的人了。这天下,也就成了你的了。至于为何你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原因更简单,那就是江南叛乱,已经大致敉平。剩下的,只要不出现什么太大的变化,前面的曹锐等将领不出问题,大局便已定了。你倒是一个会捡便宜大的主。不过朕有些不解的是,你就这么有信心朕死后,前面的各级将领不会为此生变?”

    黄琼充满不屑的话说罢,温邰亦却是沉思了一下之后,苦笑道:“我知道了,你是用的永王之前手下那群鸡鸣狗盗之人,查明白的这件事。也是我大意了,我居然没有想到,永王手下的那些鸡鸣狗盗之辈,居然有如此大的本事。一件三十年前的事情,都能查的如此清楚。”

    “我更是小瞧了你。居然有如此本事,只是通过我的身世,便能将这些事情推断的一清二楚。不错,我的确起了要做皇帝的心思。因为我知道,只有获得天大的权利,才能保证我的家人,我的儿子,不会遭受我曾经经历的那些事情。而这天下,没有比皇帝更大的权利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这世上没有一个家族会长盛不衰。温家怎么样?也算是赫赫有名勋贵世家,可在强权前,不一样的灰飞烟灭?我那个姐姐,当年跟着太上皇吃了那么多的苦,可就是因为出身低微,家族得到了什么?一个三品武官而已,却还不是世袭的。”

    “她死,太子被废后,整个家族便快速失去了太上皇的信任,甚至我那个大哥,便是连进宫面圣都很难。我姐姐,死前求了多少次皇帝,给娘家一个空头爵位,可你那位父皇一直推脱。到我姐姐去世,连个子爵都没有封到。依旧是一个三品空头,只领着一份俸禄的武官。”

    “人走茶凉,被你们天家演绎的如此真切。甚至真切到,都让人不敢相信,那个男人在我姐姐活着的时候,曾经与她如此的恩爱。出了那件事情之后,我便发誓自己一定成为强者,保护我家人再不会受到如此的委屈。而要想成为绝对的强者,这世上没有比做皇帝更好的了。”

    “更何况,这天下本就是有德者才能得之。你们黄家那些蠢猪一样人,都能做了上百年的皇帝,我又为何不能。你分析的不错,我的确是想着借桂林郡王的手除掉你,然后扶持废太子继位。当年你外公能做的,我一样能做。况且,以南镇抚司权势,控制了太上皇轻而易举。”

    “只要控制太上皇,我扶持谁上位,不就是一句话吗?借着叛王手除掉你,可以将影响降到最低,不会影响到我接下来的布局。还可以将弑君之事,推到叛王的身上。反正如今叛军的颓势,傻子都能看的出来。以叛王的为人,在逼急眼的情况下,狗急跳墙也是可以理解的。”

    “借刀杀人,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只可惜,我有两点没有预料你。你的母亲,居然是鼎鼎大名的寒冰罗刹,而你也是一个武学高手。有你母亲在,恐怕派多少人来刺杀你,成功的希望都不会太大。而我更没有预料到的是,我的那些心思,你居然从点滴就判断的一清二楚。”

    “我知道,你很聪慧,你的能力别说我那个姐姐所出四个儿子,没有一个能够比的上的。就是太上皇所有的儿子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可我没有想到,你的能力如此的强悍,仅仅通过一些蛛丝马迹,便判断出整个事情的脉络。虽未全中,可也与事实相差无几。”

    温邰亦的回答,黄琼却是并未理会:“你的那些事情,朕既然已经判断出来了,也就用不到你给朕带高帽子了。朕现在问你的是,你那来的把握,京中一旦生变,前线的将领不会出现反复?”

第一千零六章 杀了你就不屈

    提起那位大行皇后,查清楚两个人真正关系后,黄琼却是发现那位大行皇后,绝非是表面上所谓的贤良淑德。也是,就算再删善良的一个女人,在后宫那种勾心斗角的环境之下,又有几个不会发生转变的?尤其是,还有四个虎狼之性的儿子情况之下,再好的人也会变的。

    更何况,就那位大行皇后来说。能让老爷子,在平息淮阳之变后,第一时间冒着重重压力复立为皇后。而没有选择根基更为身后,外家在文官之中有更大影响力的德妃为皇后,可绝对不单单是其所生的长子,而被册立太子的原因。从复立到去世,一直能深得老爷子敬重。

    这可绝对不是,纯真善良之辈能够做到的。相对于老爷子对自己母亲的爱,在与自己提起过不多,但寥寥几次提及这位大行皇后时,语气之中的敬却表现得很明显。就是自己母亲,在她去世时也表现出极其少见的尊敬。那这个女人,就真的是了不得,至少手腕上是不差的。

    只是老爷子,知不知道这个事情,黄琼就有些费解了。不过,黄琼更认同老爷子并不知道此事。否则,就算老爷子在器重这位温邰亦,就算老爷子在敬重那位前皇后,都不会把自己的亲小舅子,这样一个外戚。放在南镇抚司都指挥使的位置上的。他还没昏聩到那个地步。

    至于老爷子为何被瞒得死死的,其中除了大行皇后做了手脚之外,恐怕眼前的这个家伙,才是真正的主因。他是掌管内查的南镇抚司都指挥使,若是想要做点手脚,欺瞒自己的真正身世,实在太过于容易。他甚至都不用多做,将知道自己当年身世的人,灭口就完全可以。

    再加上三十多年过去,期间又经历了淮阳之变,以及朝局之中无数变化,无数人经历了多少跌宕起伏?知道当年过继之事的人,本已经是寥寥无几。作为南镇抚司都指挥使,职责便是监视天下所有官员、宗室、皇子,甚至富商大贾。找机会除掉一些人灭口,可谓轻而易举,

    而老爷子对于此人,信任度恐怕还要超过,他自己大多数儿子。再加上他口中,一直都贤良淑德的大行皇后帮着隐瞒,老爷子不知道也就很正常了。不过黄琼却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结。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反正无论如何,这个家伙自己都不可能让他再活下去了。

    不过,有些该问清楚的事情,自己还是要问清楚的。让这个家伙,带着这么多的秘密去见阎王爷,自己岂不是太过善良了?看了看面前的温邰亦,黄琼却是继续冷笑道:“无论是大行皇后,还是你都很清楚。本朝外戚只能恩养,不得任六部九卿,不得掌握实职,不得掌军。”

    “所以,大行皇后是为了给自己那四个儿子擦屁股,保住废太子的储君之位。而你是为了南镇抚司权势。所以,你们不约而同选择隐瞒。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主意应该是你们姐弟两个共同决定。你只要保住这个,南镇抚司都指挥使位置,有些事情她就要好操作很多。”

    “大行皇后之所以不单单想要保住自己儿子,她还想要保住太子的位置。因为她知道,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太子丢掉储君之位后,会有一个善终。她想要保住自己儿子储君之位。因为她所出的四个儿子,屁股底下究竟有多少肮脏事,她并非是一无所知。俗话说,知子莫若母。”

    “那些事情,无论掀开那一点,就算是太上皇再想保住他们,恐怕都是难事。而你这个南镇抚司都指挥使,想要给那四个人隐瞒下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大行皇后,想要保住自己的儿子,想要保住他们的储君之位,首先要保住的便是你这个,南镇抚司都指挥使职位。”

    “当初,因为你养父与养兄被杀,太上皇出于补偿。你回京之后,虽说没有恢复你们温家的爵位,可在暗中一直多加照顾。再加上你的那个身份,你的那几个外甥,估计也在暗中帮着你添砖加瓦。你在南镇抚司一路升迁,恐怕不单单是你的能力出众,深得到太上皇的器重。”

    “你的那些功绩,究竟怎么来的,你自己心中应该清楚很。若是都是你自己挣的,这话说出去,恐怕你自己都不相信。当然,朕不否认你的确有才干。否则别人送给你再多的功劳,你也未必能抓得住。虽说未必超过三成,但这已经足够成为你这一路,平步青云的登天梯了。”

    说到这里,黄琼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温邰亦,语气极其冰冷的道:“温邰亦,朕今儿是耐着性子与你说话。你这些年做的那些事情,真当朕一点都查不出来?这些年,你私下里面做那些事情,足够你们全家掉几回脑袋了。不说别的,就你隐瞒与先皇后关系,杀了你就不屈。”

    “朕之所以一直容忍你到现在,朕是有原因的。朕的脾气秉性,你是清楚的。朕什么时候,是那么好说话人了?朕虽说不是独断专行的人,可也是眼睛里面不揉沙子的人。你以为你拿着纪王当盾牌,就能糊弄得了朕?纪王的真实身份,无论是什么,又岂会放在你的眼睛里面?”

    “说罢了,那个人到底是废太子,还是蜀王?废太子一直都是南镇抚司监控的,若是废太子想要通过你,这位执掌南镇抚司八年的都指挥使,做些什么太容易了。还有蜀王,他能逃到西域,背后没有你这个嫡亲舅舅影子,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朕没有老爷子那么好糊弄。”

    说到这里,黄琼凝视了面前,自己提起太子与蜀王之后,脸上的神色终于出现微微变化的人。沉思了一下之后,却是突然点头道:“温邰亦,你想着刺杀朕,是为了废太子。因为朕自从登基以来,将废太子的圈禁,从你的南镇抚司改为宗正寺。让你心中产生了一丝恐惧。”

    “在你看来,朕与永王关系好。永王如今深得朕的重用,正在劲头上。而且永王本身,与废太子关系就不好。你是怕朕派永王,秘密处理了废太子,你手中在关键的时刻,就缺少了一个可利用的招牌。再一个,你也是一直都在担心,朕从废太子那里,查明你的真正身世。”

    “你心中清楚,你与朕的关系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你如今还能坐在南镇抚司的位置上,是朕看在老爷子面子上。再加上目前南方的叛乱,朕更需要稳,所以才没有立即撤换你。等到江南战乱平息,朕会立即撤掉你的职位。朕派高怀远到南镇抚司,更加剧了你危机感。”

    “你是玩弄人心,操纵权术的高手,自然知道朕派高怀远到南镇抚司,就是为了接替你。所以,你对朕早就产生了杀机。更何况,谁当皇帝又比得上自己嫡亲外甥。或是干脆说,你想做第二个淮阳郡王。如今蜀王跑到西域,便是如今回来,他的名声也不可能在继承大统。

    “现在你手中,唯一可用的棋子便是废太子。废太子虽说作恶多端,但毕竟做了近二十年的太子。这破船还有三千钉,如果将废太子扶上位,号召力多少还是有些的。而废太子不管怎么说,毕竟也被废了几年。要想站住脚,除了你这个嫡亲舅舅之外,也没有人可以依靠。”

    “你便怕朕除掉废太子,除掉你仅有的一个可利用的牌位。更担心朕会查明你的身世,借机连你也一并除掉。所以虽说认为时机还不算到,但最终还是决定图穷匕见。正巧,叛王屡屡联系你,想要与你联手一同对付朕。而你正好可以趁机借刀杀人,利用叛王之手除掉朕。

    “你这些年做南镇抚司都指挥使,恐怕在朝中也安插了不少的眼线,也掌握了不少官员的那些龌龊事。到时候这朝政,恐怕就会尽为你所掌握。别说废太子了,便是老爷子复位,都未必能掌握住朝政。温邰亦,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这天下,居然无人不在你的利用之中。”

    黄琼的话音落下,原本还神情自若的温邰亦,脑门上的冷汗瞬间便落了下来。自从面前这位主,说出自己真正的身份后,他便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瞒不住他。无语良久,温邰亦却是开口道:“我当初真没有想到,范家居然有如此的能耐,这等陈年往事都查的出来。”

    “皇上如此器重范家,指望着范家替代南镇抚司。难道就不担心,范家仗着皇上的依仗,趁机大势发展自己的势力。要知道,范家不仅仅是这天下第二大行商,在这江湖上还是第一大武林世家。范家在江湖上,可谓是一呼百应。在官场上,也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势单力孤。”

    “范家虽说不如桂林郡王府有钱,可在这天下范家称第三,就绝对没有人称第二。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一样可以买到官员出力,甚至是效忠。侠以武犯禁,手中握着武力,在握着天大财富,在得到你扶持。用不了几年,你就会培养出,一个比桂林郡王府更难对付的对手。”

    听到温邰亦这番话,黄琼却是淡淡的一笑:“你想多了。范家,朕是用所长,但一样会严格的限制。如果为了那点助力,一味的任范家做大,朕岂不是得不偿失?况且你的那点事情,朕若是只靠着范家去查,岂不是太过于无能了?当年知道那件事情的人,可远还没有死绝。”

    “查出你的身世,在上下左右一联想,其他的事情很难吗?其实,你也不用说了。你现在的表情,足以告诉朕,朕没有猜错。你是想着与桂林郡王联手除掉朕,然后立即扶持废太子上位。如今废太子,当年做太子时积攒的根基,早就太上皇与朕的操作之下,彻底的冰消了。”

    “你杀了朕,在利用手中控制的南镇抚司,立即封锁皇宫,并第一时间控制住永福宫太上皇,同时将诸王府控制住。拿着诸王的性命,要挟太上皇起草明诏,废掉朕的皇位,改为册立废太子。至于在这之前,可以利用你手中控制的南镇抚司,将朕遇刺的消息牢牢封锁住。”

第一千零七章 就这么简单

    黄琼用锐利的,貌似可以看穿所有一切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的温邰亦。而虽说低着头,可感受到黄琼那冰冷,却带着杀意的目光,正看向自己的温邰亦。虽说不明显,可却是不由得微微发抖。他虽说没有吭声,可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这个年轻帝王,真正可怕之处所在。

    他能从一个身居冷宫多年,直到十八岁才走出皇宫的黄琼。在诸多兄弟之中杀出重围,走到今儿的地步,绝非是枉然。单就这份心智,对事情轨迹推断的能力,自己在其他皇子身上,却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这里,温邰亦只能在心中感叹:“当真是上天的定数,非人力能改变。”

    而黄琼却是没有理会,他心中怎么想的。一边不断的冷笑,一边用着极其冰冷语气道:“等到大局已定的时候,你在宣布朕的死讯。至于为何你选择是废太子,而不是蜀王。原因也很简单,只是因为目前根基全无的废太子,会让你更容易达成目的,也更为容易被你所掌控。”

    “蜀王这些年苦心经营,利用大量的钱财,在朝中广布密网。内结外联的,不知道暗中搞出了多大的势力。便是你这个权倾朝野,耳目遍及朝野的南镇抚司都指挥使,恐怕都要相当忌讳吧。扶植蜀王上位,恐怕他不会为你老实的控制。你当初秘密一路护送蜀王逃亡西域。”

    “不就是担心蜀王若在,你便是册立废太子也坐不住。况且,他如今远在西域,想要赶回根本就来不及。所以,你最终选择是废太子。因为废太子早些苦心构筑那点根基,早就随着他被废,而彻底被瓦解掉。你册立他为帝,他便只能依靠你这个嫡亲舅舅,也更好为你控制。”

    “以你的心思和手段,用不了几年下来,这朝中便都是你的人了。这天下,也就成了你的了。至于为何你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原因更简单,那就是江南叛乱,已经大致敉平。剩下的,只要不出现什么太大的变化,前面的曹锐等将领,不出反叛一类的大问题,大局便已定了。”

    “你倒是一个会捡便宜大的主。叛王已经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翻腾不出什么大风浪了。如今燕山府一线入寇的北辽,也已经是余力用尽,从上到下都心生了退意。再变,也变不出什么花样。不过朕有些不解的是,你就这么有信心朕死后,前面的各级将领不会为此生变?”

    黄琼充满不屑的话说罢,温邰亦却是沉思了一下之后,才苦笑道:“我知道了,你是用的永王之前手下那群鸡鸣狗盗之人,查明白的这件事。也是我大意了,我居然没有想到,永王手下的那些鸡鸣狗盗之辈,居然有如此大的本事。一件三十年前的事情,都能查的如此清楚。”

    “我更是小瞧了你。居然有如此本事,只是通过我的身世,便能将这些事情推断的一清二楚。不错,我的确起了要做皇帝的心思。因为我知道,只有获得天大的权利,才能保证我的家人,我的儿子,不会遭受我曾经经历的那些事情。而这天下,没有比皇帝更大的权利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这世上没有一个家族会长盛不衰。温家怎么样?也算是赫赫有名勋贵世家,可在强权前,不一样的灰飞烟灭?我那个姐姐,当年跟着太上皇吃了那么多的苦,可就是因为出身低微,家族得到了什么?一个三品武官而已,却还不是世袭的。”

    “她死,太子被废后,整个家族便快速失去了太上皇的信任。甚至我那个大哥,便是连进宫面圣都很难。我姐姐,死前求了多少次皇帝,给娘家一个空头爵位,可你那位父皇一直推脱。到我姐姐去世,连个子爵都没有封到。依旧是一个三品空头,只领着一份俸禄的武官。”

    “人走茶凉,被你们天家演绎的如此真切。甚至真切到,都让人不敢相信,那个男人在我姐姐活着的时候,曾经与她如此的恩爱。出了那件事情之后,我便发誓自己一定成为强者,保护我家人再不会受到如此的委屈。而要想成为绝对的强者,这世上没有比做皇帝更好的了。”

    “更何况,这天下本就是有德者才能得之。你们黄家那些蠢猪一样人,都能做了上百年的皇帝,我又为何不能。你分析的不错,我的确是想着借桂林郡王的手除掉你,然后扶持废太子继位。当年你外公能做的,我一样能做。况且,以南镇抚司权势,控制了太上皇轻而易举。”

    “只要控制太上皇,我扶持谁上位,不就是一句话吗?借着叛王手除掉你,可以将影响降到最低,不会影响到我接下来的布局。还可以将弑君之事,推到叛王的身上。反正如今叛军的颓势,傻子都能看的出来。以叛王的为人,在逼急眼的情况下,狗急跳墙也是可以理解的。”

    “借刀杀人,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只可惜,我有两点没有预料你。你的母亲,居然是鼎鼎大名的寒冰罗刹,而你也是一个武学高手。有你母亲在,恐怕派多少人来刺杀你,成功的希望都不会太大。而我更没有预料到的是,我的那些心思,你居然从点滴就判断的一清二楚。”

    “我知道,你很聪慧,你的能力别说我那个姐姐所出四个儿子,没有一个能够比的上的。就是太上皇所有的儿子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可我没有想到,你的能力如此的强悍,仅仅通过一些蛛丝马迹,便判断出整个事情的脉络。虽未全中,可也与事实相差无几。”

    温邰亦的回答,黄琼却是并未理会:“你的那些事情,朕既然已经判断出来了,也就用不到你给朕带那些高帽子了。朕现在问你的是,你那来的那个把握,京中一旦生变,前线的将领不会出现反复?要知道,一旦前线将领有一个因此反水的,江南战局便会立即祸起萧墙。”

    “毕竟你苦心设这个局,已经这么长的时日,绝对不会允许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大问题的。若是这个时候出什么问题,你岂不是机关算尽,却为别人做了嫁衣吗?温邰亦,朕现在不想知道你其他的事情,只想知道你这个把握从何而来。朕不相信,那些将领就会这么老实。”

    “你死定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朕不会允许一个,想要刺杀朕的人还活着。更何况这些年,你利用南镇抚司的权利,暗中布置了多少张网?你在南镇抚司,培养了多少的心腹?你不死,换了谁做朕这个位置都寝食难安。但你说了,朕可以答应你,放过你的那些家人。”

    “朕可以不杀他们,给他们留下一条活路,而且不会太过于为难他们。你的那个罪名,朕也不会向天下人宣布,会替你瞒着。因为你不要脸,太上皇还要脸。若是你还想着继续欺瞒朕,那就现在就可以为他们安排棺材了。就你犯下的那些罪名,朕便是灭了你的九族都为过。”

    说到这里,看着还有些迟疑的温邰亦,有些耐心耗尽的黄琼,却是冷冰冰的道:“朕可以在给你一天的时间。想好了就写出来。过了明儿这时候,朕就不会在给你任何想说的机会。你大可以,带着那些东西和你一家老小的性命,一同去下地狱。朕的性格,你应该是知道的。”

    黄琼的话音落下,正要迈步向外走,身后却是传来温邰亦的声音:“我若是如实说了,你当真会放过我的家人?我虽说与你有矛盾,但你现在身为一国之君,君无戏言的话,你身为皇帝应该知道。若是你能保证绝对不追究我家人,我可以告诉你,我对那些人会做什么。”

    对于这个家伙的话,黄琼没有回答他。只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他,直到将温邰亦看得有些心虚,才喃喃的道:“其实,我控制他们不反弹的办法,说白了也没有什么。就是他们的家人,如今都在我的监控之下。包括现在他们的身边,都有我的人在秘密监视着他们。”

    “到时候,他们若是不听我的话,我不仅可以拿他们家眷威胁他们,还可以在必须要时除掉他们。曹锐和赵无妨家人,如今就在我手中。于明远和欧阳善的家人,阖府也都在我的监控之中。至于郭晨,他是世家子出身上。只要不攸关他们生死,他们是不会在乎谁做皇帝的。”

    “我知道,郭晨在郑州的时候,就已经私下里面认你为主。回京之后,你一直通过他,掌握着骁骑营。但郭晨就算在忠心于你,可在整个家族利益面前,他也得服软。更何况,你活着,他也许会你死忠。可若是你驾崩了,在你与家族面前,他们这些世家子都会选择家族。”

    温邰亦这个出乎意料回答,让黄琼不禁有些皱眉:“你控制他们手段,就这么简单?你在他们身边安插了人手监视朕知道。这是齐军自从太宗年间的惯例,将领统军出征,身边都有南镇抚司的人监视。可曹锐与赵无妨的家人,朕早就已经接进京安置好,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黄琼质疑的话音落下,温邰亦却是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才哈哈的笑道:“我还以为你当真是天纵奇才,现在看对人心的揣摩却是不过如此。这事看起来很复杂,但其实就这么简单。原因很简单,你活着他们也许会为你效忠。可你都驾崩了,那他们效忠谁不是效忠?”

    “他们都是武将,可欧阳善与郭晨都是世家子出身。对于他们来说,家族利益才会高于一切。他们家族那些肮脏事,都在我手中掌握着。包括他们家族所有人的脑袋,也基本都在我的手中控制着。你若是真的驾崩了,他们就算不想听新君的,可难道真不要整个家族脑袋了?”

    “至于曹锐与赵无妨,他们家眷的确在战乱一开,便被你接进京城了。可安置上,却是并未像那位刘大人家眷那样精心,阖府上下都是你的人,我便是想要渗透都渗透不进去。因为那两家夫人,与你这位皇帝陛下并未有一腿。也不用经常陪着你私下里面幽会,而遮人耳目。”

第一千零八章 不会给第二次机会

    既然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也许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温邰亦倒也没有在隐瞒,有什么说什么了。甚至就连黄琼与张巧儿有私情的事情,都干脆了当的抖落了出来。不过,在这件事上也知道多说无益,更不想给自己家人找麻烦的他,倒也只是一带而过,而没有让黄琼太难堪。

    接下来的话,他倒是想的很平静:“所以,你对那两家眷属也做了一定的保护。可真正安置的时候,你虽然不放心我,却是交给了当时的宗正寺。在你调永王接任宗正卿之前,南镇抚司对宗正寺一直都有很大的监视权,里面监押犯错宗室人手,基本上都是南镇抚司派出的。”

    “所以,我借着这个机会,直接在两人府邸插进去一批人。当然,这些人的身份,便是在这京兆府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们都是我在南镇抚司绝对的心腹,向来只听我一个人命令,在京城也只认我一个人。别说永王了,便是南镇抚司的其他人,都不清楚他们的真正身份。”

    说到这里,温邰亦看着陷入沉思的黄琼,却是轻声一笑道:“看来,你这位皇帝,对南镇抚司的权责,到现在也不够了解。今儿我可以告诉你,南镇抚司监视缉拿的目标,可不仅仅这天下官员,武林江湖人士,宗室也是最重要监视目标之一。你的那些祖宗可都是多疑之人。”

    “他们对于宗室的防范之心,并不在那些掌握兵权的武官之下。只不过碍于名声,表面上的事情都交给宗正寺。可私下缉拿监视看押的事情,还是交给南镇抚司来处理。南镇抚司是做什么的?不就是替你们黄家的历代帝王,做着那些最肮脏的,也是最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我身为南镇抚司的都指挥使,在这其中做些手脚很难吗?所以,事情就是这么的简单。有些时候,往往越是简单的方法,也越是管用。你都驾崩了,新君都已经登基了。朝中风云都已经变化了,换了你在家人或是家族,与效忠一个死人之间,你觉得他们会怎么选择?”

    听到温邰亦这个解释,哪怕明知道他说的没错。很多时,越简单的方法越管用。可黄琼依旧气得差点一个窝心脚踹死他。站起身来,满肚子火气无处发的黄琼,将等候在门外高怀远唤进来。让他给温邰亦一副纸笔,让他将安插在前线将领身边人写出来后,直接甩门走出去。

    只是在离开前,黄琼犹豫了一下,还是去看了一眼温邰亦的家属。二者关押的地点极近,却不能时时见面。在被关押的这段时日内,只是为了动摇温邰亦的心志,所以每隔五日才被允许,离着远远的看自己眷属一眼。其余的时日里,哪怕与家人关的极近,也是不许见面的。

    出了与温邰亦谈话的屋子,还不到一百步便到了,关押温家人的院子。黄琼没有带南宫珍几个护卫,只是在院子内管事陪伴之下,进到了院子内。看着知道自己到来,跪倒一地老弱妇孺,黄琼却是轻叹一声。权力之争中,从来都么没有罪不及妻儿一说,斩草除根才是根本。

    若是失败的是自己,恐怕自己的妻儿,恐怕也是这个下场。示意跪着的人都起身之后,黄琼走到温邰亦,那个不过五岁小女儿的身边。看着死死攥住母亲手孩子,睁着一双好看,却充满惊恐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摸了摸孩子的脑袋,黄琼却只是轻叹一声之后,便要转身离开。

    只是就在黄琼离开之前,身后却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陛下留步。拙夫,只不过是一个二品学士,整日里埋首故纸堆里面,不知道所犯何罪?能使得陛下,对温家满门抄家拘禁。臣妾,今儿便斗胆问一句,拙夫究竟所犯何罪,如今被羁押在何处?陛下又准备如何处置我们。”

    听到背后传来的质问声音,黄琼转过身却看到一个三十多岁,姿色异常秀丽的妇人。正推开一个与她相貌差不多,却比她年轻一些妇人的阻拦。走到黄琼的面前,直接开口询问道。至于这个妇人身份,黄琼是知道的。不是别人,正是温邰亦当年,由老爷子亲自指婚的正妻。

    最初在看到这个妇人的姿色时,黄琼微微愣了一下。这个妇人他虽说没有见过,可对温邰亦这个正妻却是知道的,老爷子极少为臣子指婚。可温邰亦的这个正妻,却偏偏是少数中的哪一个。娘家虽说只是翰林院学士,可是却是连续三代都是翰林出身。这在本朝还是独一份。

    这个女人,虽说对温邰亦真正的职权一无所知。可就从这番话来看,这位温夫人绝对不是那种,没有见识的家庭妇女。看了看面前神色倔强,再三要求黄琼这位当朝皇帝,给出抄家拿人原由的这位温夫人,黄琼却是笑了笑。只是黄琼原不想理会,但这个妇人却是不依不饶。

    不能不说这位温夫人的表现,比温邰亦那个在见到黄琼出现之后,一直都在战战兢兢,便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弟弟要强的多。更问出了,整个温家人都想要知道,却是不敢问的话。见到这个妇人大胆拽住自己衣脚,表现出的一副你不给我一个明确答案,你也别想走的架势。

    在不想动粗的情况之下,黄琼也只能示意跟在身后的一个管事,将她带到一个空屋子内。只是这个明显知道,这位皇帝某些不太好方面传闻的妇人。听到黄琼这个要求,却是心生警惕,直接开口怼了回来:“陛下要想说,便在这里说。这里都是温家人,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朝廷如今还没有定下温邰亦的罪名,臣妾还是陛下臣子的妻子,更是清清白白的女子。臣妾与陛下终归还是男女有别,孤男寡女单独处在一室,还是不合规矩的。况且,他们也一样都是温家直系的眷属,一样也是有知情权的。陛下若是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

    这位温夫人的话,虽说没有说得太明白。但话中的意思,却是表达得很清楚。就是说你的那点喜好我是知道。你把我单叫到一个屋子里面,恐怕是想要侮辱我的清白吧。温邰亦如今虽说被你抓了,可你还没有定他的罪。我还是你臣子的夫人,你心中的那些龌龊事想都别想。

    听到这个妇人的这番话,黄琼却并未发火。因为他对这个妇人,确实没有什么想法。虽说第一眼见到这个妇人的时候,的确是有些惊艳。但那个惊艳,也就是一刹那。但在那过后,倒也没有太过理会。他不想在这里说,是因为不想太多的温家人,也知道温邰亦的真正身份。

    原本一直顾虑老爷子的他,原本就没有打算着斩草除根。更何况,刚刚那个孩子恐惧的眼神,也触动了他心中最为柔软的那片。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希望太多的温家人知道。因为一旦温邰亦的真正身份泄露,这些人就算自己留下他们一命,可这一辈子就只能圈禁起来。

    因为这不单单涉及到朝廷的机密,更涉及到南镇抚司那些,很难在短时日之内,被彻底清理的温邰亦心腹。有些东西,越少的人知道才越好。所以,面对这个妇人的坚持要知道原因,黄琼只打算单独与他交待一番。想必以这个妇人并不简单的脑袋,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见到这个妇人死活不肯与自己单独谈,黄琼淡淡一笑,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朕要与你单独交待,正是因为不想斩草除根,还想着给你们温家人,留下一些后续的余地。你若是真想让温家所有人,在不远的将来给温邰亦陪葬,朕可以在这里直接说倒也无妨。

    “不过人多嘴杂,事后朕为了保守一些秘密。听到这些东西的温家人,就算朕饶他们不死,但一辈子别想走出这个院子。朕也不为难夫人,朕会去前面那间屋子等夫人。至于来与不来,就在夫人自己。朕给夫人一炷香的时间考虑,若是夫人不来,朕绝对不会给夫人第二个机会。”

    说罢,黄琼抽出被这位一心想要答案的温夫人,死死拽住的衣袖转身离开了。至于他为何要单独见一下这位温夫人,是因为黄琼突然想了解一下,在某些事情之中,这位温夫人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再多,黄琼是真的没有想过。至少现在,黄琼对这位温夫人并无什么想法。

    转身进了隔壁院子的一间屋子之内,一边品茶一边思考着什么。至于那位温夫人,会不会进来他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是出乎黄琼意料的是,那位温夫人最终还是来了。只不过身边还带着,那个相貌与她有些相似的妇人。见到温夫人带个人进来,黄琼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不过,他倒也没有太过于在意。只是慢悠悠的喝着茶,貌似正忙着对温邰亦最后审讯的高怀远,送过来的这种不过普通,甚至还有些粗糙的茶叶,是什么高档的茶叶一般。黄琼的不紧不慢,让那位原本沉稳的温夫人,却是反倒先焦急了起来。救夫心切的她,直接跪倒在地。

    看着跪倒在地的温夫人,黄琼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看着守在屋外的刘氏二女,姣好的背影。良久才开口道:“你真的不知道,温邰亦的真正职位是什么?你与温邰亦成亲已经十余年了,作为他相濡以沫的妻子,难道对他平日的所作所为,就真的一无所知?”

    黄琼的这番话,倒是把那位温夫人给说的愣住了。这位温夫人有些迷茫的道:“他不就是一个,靠着祖上恩萌做官,从来都没有外放,一直在翰林院打熬的翰林学士?他还能做什么官?最多,是这些年比较受到太上皇器重一些。成了本朝唯一一个,二品的翰林学士罢了。”

    听出了她话里面的迷茫,黄琼没有转过头,只是背对着这位温夫人,冷笑了一声:“看来,咱们这位温都指挥使,还是一个谨慎主,这些年便是自己家人都能一直瞒过去。你们这些家人,对他做什么竟然真的一无所知。就是不知道,他是为了保护你们,还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第一千零九章 都改为姓冷

    而听到黄琼这番话,这位温夫人更是有些不明白了?也算是官宦家庭出身,对本朝官职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她,还是知道都指挥使是武官职务。可自己丈夫明明是一个文官,还是一个在翰林院打熬了半辈子,除了出差多一些之外,倒是连一个外放都没有捞到的,苦哈哈文官。

    成亲这么多年,自己从来不知道他做过武官。更不知道,他还做过什么都指挥使一类的官职。自己府中倒是经常有一些人,来找丈夫谈事。可那些人看起来都很普通,根本就不像是武官。怎么到了这位年轻帝王口中,他就成了什么都指挥使?再说,都指挥使不是三品吗?

    转过头,看着这位温夫人,依旧的一脸迷茫与不解。黄琼微微摇了摇头,倒也直接开口道:“既然温夫人真的不知道,那朕就明确的告诉温夫人。你的丈夫,并不是什么二品翰林学士。他自从恩萌进入官场之后,便一直在南镇抚司做事。一直做到了南镇抚司,都指挥使的职位。”

    “而且这个都指挥使的职位,到今年,他已经做了整整八年。至于朕为何要拿下他,并拘禁温家的满门真正原因,朕告诉温夫人倒也无妨。你的那位丈夫,掌握大齐朝最大的密探衙门,整整八年的都指挥使,非但不思上报国恩。却是为了自己夺国野心,与叛王联手刺杀朕。”

    “不算他在南镇抚司任上,做的那些龌龊事。单就他做的这个事,朕要了你们温家满门的脑袋,都不足为过。朕若不是心中还存在一丝善念,又岂会轮到你今儿来质问朕?朕今儿就告诉你,他是死定了。至于你们这些人,还要看你那个丈夫,供述会不会达到朕满意程度了。”

    黄琼的话,让这位原本还满心想着,自己丈夫被抓,自己家无辜被抄。是这位年轻帝王,纯粹就是看自己丈夫,这个太上皇老臣不顺眼,想要清理太上皇的旧臣,所以无辜受到牵连。毕竟向来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种后任皇帝清理先皇老臣的事情,在历朝历代都不少见。

    自己丈夫,究竟有多受太上皇重视,温夫人还是清楚的。不仅十五年前,自己是被太上皇亲自指婚给丈夫。这在大齐朝可谓是极其少见的,在本朝更是独一无二的 特例。而且这些年,庄子、田地都没有赏赐。丈夫虽说没有谋到一个外放的实缺,可这品级一直都没耽误生。

    可自己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丈夫得到太上皇如此厚爱,并非是因为他的文采。而是朝廷的南镇抚司都指挥使。作为一个官宦世家出身的人,她虽说是一介女子,可也知道在寻常人家眼中,极其神秘的南镇抚司是什么所在。原本这位温夫人,对这个事情是打死都不信的。

    但再一想到这几年,总是有奇奇怪怪的人上门拜访,却从来没有一个丈夫在翰林院的同僚拜访。丈夫也从来没有在府中,宴请过任何一个翰林院同僚。就算丈夫性格在冷,可在翰林院连一个交好同僚也没有?而且那些奇奇怪怪的人来访时,丈夫与他们谈事时总是很神秘。

    而且丈夫经常一消失便是一个,甚至是几个月的时间。自己问起,丈夫总是说被太上皇,私下里面派去外地考核官员了。原本自己你以为是丈夫养了外房,可丈夫破例给自己看过两次圣旨。中使有又几次来府中宣读圣旨,委派自己丈夫外出办差,自己倒也打消了那些怀疑。

    如果丈夫的身份,真的像是这位年轻帝王说的那样,之前的那些事情,倒也解释清楚了。原本听到这位年轻帝王,说起丈夫的真实身份,这位温夫人心中便已经有些不镇定了。再听到他口中的,丈夫竟然做出了与叛王联手,刺杀这位皇帝的事情,温夫人几乎直接瘫软在地。

    只是在口中,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陛下,温邰亦的为人,作为妻子我是清楚的。若说他贪赃枉法,臣妾还是相信一些的。但若说他刺杀陛下,臣妾是万万不信的。他既然做了这么多年南镇抚司都指挥使,又深得太上皇的器重。想必得罪了不少人,有人刻意的在诬告他。”

    对于这位温夫人的狡辩,或是说在找说服她自己的理由。黄琼转过身,走到此时还跪在地上的温夫人面前,抬起她精致的下巴,看着她倔强的双眼,却是轻声的道:“诬告他?他当着朕的面,联手与叛王派来的刺客一同行刺。若不是有人相救,朕早就成了短命之君了。”

    “这一切,都是当着朕面进行。你告诉朕,别人怎么诬告他?朕也告诉,你心目之中对太上皇忠心耿耿的丈夫,却是虚伪的很,野心更是不一般大。值此江南有人犯上作乱之机,他却并不想做郭子仪那样力挽狂澜的忠臣,而是想要做曹操那样,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奸佞之臣。”

    “朕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料理他,是因为到这个时候,他还在与朕耍心眼,拿着虚假的供词来糊弄朕。没得到他的真实口供之前,朕暂时不会杀他。他以为他很聪明,这些年能将太上皇玩的团团转,也可以同样将朕装在翁中。他的那些心思瞒得住太上皇,却瞒不了朕。”

    听到黄琼说出,自己丈夫当着他的面刺杀他,这位温夫人却是彻底瘫软在地。刺杀皇帝是什么样的罪名,会落得一个什么结果,她还是清楚的。满门抄斩都是轻的,株连九族才是最可能。不仅这一家老小,都要跟着他掉脑袋。甚至自己娘家,恐怕都要跟着他遭受无妄之灾。

    呆若木鸡良久,她才捂住了自己的脸,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就算他的刺杀没有成功,就算这位年轻的帝王,看起来连块皮都没有破,可毕竟事情是做下了。这温家的满门老幼,都要为他的决定而掉人头落地。刺杀皇帝,这无论在那一朝这就是谋反,是天下的第一大罪啊。

    而跪在她身边,与她有几分相似的那个妇人,听到黄琼的这些话,也用绝望的眼神看着他。只是就在二女一个哭泣,一个绝望的时候。黄琼却是站起身,对着二女道:“朕之所以将你单独召进来,而没有当着你满府的人说。就是不想你们府中,有太多的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朕之前与你们话,出了这间屋子,若是传出去半句就别怪朕无情。至于该怎么对他们解释,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们自己要心中有数。他是必死无疑,至于你们究竟该怎么处理,朕还没有考虑好。不过他在上路之前,朕会安排你们见他一面。”

    这番话说罢之后,黄琼突然发现,自己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只是就在黄琼正准备抬腿离开的时候。背后却是传来,那位温夫人虚弱的声音:“陛下,我知道他做下的那些事情罪无可恕,陛下怎么处置他都不为过。就算陛下诛杀温家的满门,作为罪臣之妻也是无话可说。”

    “但我恳求陛下,能不能饶过几个孩子?还有府中的其他老弱妇孺?我可以保证,这个家中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南镇抚司都指挥使的真正身份。更没有人知道和参与,他做的那些事情。阖府的人,都以为他不过是靠着太上皇的恩宠,才做到一个二品翰林学士的书生。”

    温夫人这番恳求的话,却是只让黄琼的脚步略微停顿一下,最终还是转身离开。直到走到这座院子外,黄琼才回头看了一眼这个院子。而此刻在他的身后,却是传来那位温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声。跟在黄琼身后的南宫珍,听到院子内传出的哭声后,也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院子。

    原本想要说些什么的南宫珍,在看到黄琼有些低沉的脸色后,却是犹豫了一下,将口中的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回到宫中,黄琼将南宫珍一行人打发去休息后,自己却是坐在温德殿内陷入了沉思。直到拿到温邰亦详细口供的高怀远到来,他才从长久失神之中反应过来。

    仔细看了一遍纸面上,温邰亦的供述后,黄琼沉吟了一下。将这张供述交给了高怀远,让他去尽快处理。只是在高怀远,关于温邰亦是不是还需要在留着一段时日,以便看看能不能再审出一些东西的请示。黄琼却是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站起身来,在温德殿内踱步良久。

    才转过身来,对着高怀远道:“他该说的,或是想说的、能说的,已经都在这里了。人在留着,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他在南镇抚司,还有大量的心腹,留的时日长了,极为容易生变。今儿晚上,你就送他们兄弟上路吧。二人眷属,所有男丁十岁以上一律发配到宁夏府。”

    “女眷,四十岁以下的,一律没到宫中为奴。若是有襁褓中的孩子,找个地方连同其母安置了就是了。不过要派人,一律秘密的监视。朕会告诉刘昌,对那些发配到宁夏府的温家人,给予一定的优待。但是他们的姓一律都要改,温这个姓氏绝对不能在使用,都改为姓冷。”

    “他虽说与朕有恩怨,但对太上皇还是忠心,这些年也不能说一点好事没做。他们兄弟就不要公开枭首了。今儿晚上让他与眷属见一面后,一人一壶鸩酒送他们上路。事后,每人赏一具棺材。找一个地方埋了便是,不过墓穴要不封不树。下葬的地方,不得对于任何人泄露。”

    听到黄琼的这个处置决定,高怀远不由得呆愣一下。温邰亦犯的可是私下里,勾结叛王刺杀当朝皇帝的滔天大罪。就一人一壶鸩酒,家眷也不过男丁发配宁夏府,女眷没入宫中为奴,这个处罚是不是太轻了?要知道在历朝历代,这种大罪都是诛族,甚至是要株连九族的。

    看着面前听到自己这个处罚决定之后,有些发愣不说,甚至多少还有些不服气的外甥。黄琼微微皱起了眉头,想要训斥他两句不长脑子,可最终还是忍耐了下来。这孩子虽说相当的聪慧,悟性也很好,也知道努力。但终归还是太年轻了,在很多方面的经验也太过稚嫩。

第一千一百章 要多从全局着眼

    最终黄琼还是忍住了怒火,开口道:“你呀,今后考虑问题,要多从全局着眼。朝廷负责天下监视、侦缉、捉拿一切事物的,南镇抚司都指挥使都起了谋反的心思,这让别的官员会怎么想?会让天下的臣民怎么想?的确温邰亦的身份是保密的,对外只是一个二品的翰林。”

    “但即便是这样,在京城之中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也不在少数。这年头,爬到高位的那些文武官员,那个不是人精子?温邰亦的身份,的确能瞒住一部分的人,可那些有心人就未必能够瞒得住了。他当初附逆原由无论是什么,不管是牵扯进去多深,但他都是与叛王联手。”

    “若是公开处以极刑,你怎么对天下交待?若是实话实说,恐怕会立即引发朝臣的恐慌,甚至是混乱。若是在一个理由搪塞,你认为那种理由能搪塞一个诛族的处罚?况且他是专司缉拿监视的南镇抚司都指挥使,这些年不知道查出和掌握了多少,那群龌龊官的肮脏事。”

    “他被抓,那些还在位的人,首先便担心自己的那些事儿,会不会落到朕的手中。若是在平常时分,朕不会介意借着这个机会整肃官场。可如今毕竟江南叛乱,还没有完全平息。这个时候,朝廷与朕都更需要的是稳。若是朝局真的乱了套,高兴的只能是北辽与南面的叛王。”

    “与其引起朝局的动荡,还不如悄无声息的送他上路。越是这种事情,处理的时候越是要慎重。更何况,他深受太上皇器重多年,是太上皇一力简拔的人。可谓是太上皇在位的时候,朝中的第一心腹。他不要颜面,太上皇的颜面还是要的。至少还是要给太上皇留下一丝体面。”

    到底是有悟性的人,黄琼的话音落下,高怀远略微仔细琢磨了一下,便立即明白了这个舅舅的意思。只不过高怀远在临走之前,犹豫了一下之后,对着黄琼道:“陛下,您身边那个南宫家的人,好像与温逆认识。臣的属下,在押温逆去面君的时候,温逆见到那人呆立良久。”

    “两个人,一直对视到温逆被强行压走。如今那个人在宫中担任嫔妃的侍卫,臣有些担心,若是她与温逆交情匪浅的话。在得知温逆死信之后,会对诸位娘娘做出不利之事。只是这些人都是陛下亲自请来的,并不在宫中侍卫名单上,究竟怎么处置,还是要看陛下的圣断。”

    高怀远的汇报,这下倒是把黄琼给搞愣了。南宫珍与温邰亦居然认识,这倒是让黄琼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南镇抚司的职责之一,便是对江湖人事的监视和缉拿。南宫家虽说如今已经成了范家的附庸,可不管怎么说,依旧还是江湖世家,也是南镇抚司监视的目标之一。

    作为南镇抚司都指挥使的温邰亦,与南宫世家高手相识,倒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不过,南宫珍与这个温邰亦究竟什么关系,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到底有多深,自己倒是要好好查一查。若这两个人,只是因为监视与被监视,相互之家相识倒是无所谓。

    不过这一男一女,一个看起来也算是温文尔雅,一个别说当年,便是现在也是花容月貌。而且两个人年纪,又相差不是太多。温邰亦略大,可未必大几岁。这两个人,万一是那种男女关系呢?二人若真是情人关系,哪怕曾经是恋人的关系,那这个南宫珍就不能留在宫中。

    挥了挥手,示意高怀远去落实自己的吩咐后,黄琼心中一直都在琢磨,南宫珍与温邰亦之间关系。南宫珍这些女侍卫,是自己专门通过范家要过来,用来保护自己后宫的。若是南宫珍真的与温邰亦有什么关系,虽说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可此事毕竟关系到自己后宫的安全。

    可此事看起来简单,但背后却是很复杂。南宫珍是自己找范家,或是说找南宫媚招来的。若是没有确实证据,便就这么打发回去,倒是有些伤人。而且对自己与范家的关系,多少有些会受到影响。可偏偏在眼下,南镇抚司出了这么大事的情况之下,自己还需要范家的配合。

    沉吟良久,黄琼最终还是打消了试探南宫珍的想法。那个女人一身的傲气,而且为人也很聪慧。南宫媚的嫡亲姐姐,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自己若是采取试探的办法,很难瞒过她不说,反倒是容易引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与其遮遮掩掩的,还不如从南宫媚那里询问一下。

    所以黄琼干脆提起笔来,直接给南宫媚去了一封信。不过,黄琼在这封信上,写的东西却是绕来绕去。即说不上直白,可也没有做太过的隐晦。总之一句话,便是即让人有种云山雾罩的感觉,可也让人大致一看。只要但凡脑袋不是太蠢的,就能便知道南宫珍那里出了问题。

    至于为何这封信上,写的如此云山雾罩。是因为黄琼提起笔来,准备要写信时,脑海中想起了南宫媚与自己在一起时,那种即异样又分外的火热,那种如泣如诉的神情。一想起这又是有一年多,没有见到佳人了。黄琼便想着采取这个办法,看看能不能将佳人调进京来。

    当然,在这封信上,黄琼将自己龌龊的心思,掩饰的很好。写的都是南宫珍的问题,至于自己对佳人的思念,却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只是放下笔来,想起佳人前次与自己最后一次相会,在离别时分外决绝的眼神。黄琼却是又有些犹豫了。南宫媚的性子,他实在是太清楚了。

    只是问题出了,就一定要解决。尤其此事,还关系到自己后宫的安全。两世为人的黄琼,实在太清楚女人那种感性思维方式。哪怕以往伤的太深,可只要心中还有着对方,还是会为对方不惜一切。从高怀远的汇报来看,两个人若真是自己预判那种关系,恐怕用情不会太浅。

    想到这里,黄琼还是派人将信,八百里加急送了出去。看了看天色,黄琼也就没有在批折子,而是起身回到了后宫。其实黄琼虽说自认为勤政的人,可他也知道,自己在政务的勤快程度,比当初老爷子在位的时候,还是差上了不少。至少做不到,每日都批折子批到深夜。

    虽说他基本也做到奏折不过夜,但若是没有太紧急的事情,他一般还是不愿意加班的。当然,这也与他处理折子的效率,远比老爷子高有关系。他设立的军机处那几个年轻的臣子,精力也是相当的充沛,在政务处理上更是有条不紊。而且经常会给黄琼,一些意外的惊喜。

    尤其是那个寇准,在政务上简直可以说才华横溢,让黄琼极其欣赏。这几个年轻臣子办事效率高,协助他处理政务时,也展现了惊人才华。这让他自然也就轻松了许多。便是老爷子在听说了他设置这个军机处后,都曾经与母亲私下里面提起,他自己若是早点想到这个办法。

    当初,也不会被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经常批折子一批一夜了。不过老爷子也不知道,这真的是朝局的需要,还是自己这个儿子,专门为了偷懒省事而搞出的点子。有了这个军机处,黄琼倒是省心了不少。虽说也经常需要熬夜,但也有很多时候,都可以做到正点下班。

    回到后宫之后,黄琼在司徒唤霜那里用了晚膳,又将司徒唤霜抱在怀中,很是说了一会话之后。又去张云儿的寝宫,与张巧儿几个人说了一会话。见到张巧儿还是有些浑身无力,实在是无力在服侍自己。黄琼倒也没有舍得太过于强迫她,便转身去了胡氏几女那里休息。

    而见到黄琼的到来,胡氏倒是表现正常,可廖氏却是眼中充满了惊喜。对于女儿的心思,胡氏却是知道的。作为她前嫂子,吴氏已经为黄琼诞下了皇子。便是自己这个已经年过四旬的人,也为黄琼诞下了一个公主。可偏偏几人之中,年龄最小的廖氏,却一直没有怀上孩子。

    与自己和吴氏相比,被召侍寝的次数也是最少。有时候,自己与吴氏被内侍带走,去其他的地方侍寝,被留下的廖氏眼中的落寂,她作为母亲又岂会看不出来。尤其是在得知,原本一直都没有身孕,与她境遇差不多的林婉清几个年轻嫔妃,这段日子里面也都相继有了身子。

    自己这个女儿更是整日里,都有些郁郁寡欢。这天下又有那个女人,不想做母亲?尤其是在这皇宫之中,没有孩子就意味不受宠。不受宠,也就意味着没有地位,便是宫中的那些大太监都能欺负。至于将来,更不会有什么依靠。吴氏虽说是她前嫂子,也给黄琼诞下了龙子。

    可如今与她的关系,除了成了姐妹之外,在一定程度上还成了某种对手。而自己却偏偏诞下的又是一个女儿,将来便是想要照顾她一些,都恐怕无能为力。而如今自己又是到了这把年纪,便是这位爷还没有忘记自己你,不断的在召自己侍寝,可这孩子却很难再生出来了。

    只是这事,自己也是无可奈何。也曾经几次找过何贵妃想要劝说一下,只是起到的作用貌似也不大。而今儿这位爷,到自己的寝宫来,不仅廖氏很是兴奋,便是胡氏也很高兴。至少有机会,总比一点机会都没有要强的多。而见到胡氏与廖氏眼中的兴奋,黄琼倒是很了然。

    自己在回京之后,的确在这关系密切的三人之中,召她侍寝的次数最少。可不管怎么说,她的年纪还很年轻,不急于在这一时。自己便是年纪青紫二萝,想要孩子都暂时没有答应。不过转念一想,与她关系密切的三人之中,也就她还没有身子,这着急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一夜,服侍黄琼的时候,廖氏是最卖力的一个。而在最后,在胡氏与廖氏二人哀求的眼神下,黄琼最终也是随了廖氏的意愿。而在第二日清晨,黄琼离开胡氏这里之前,将这个妇人抱在怀中又是一番作恶之后,才轻声的附在她耳边,告诉她有些事情要随缘,不要太执着。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选秀

    让胡氏好好劝说一下廖氏,有了最好,没有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自己以后,也会多宠幸她几次的。然后又在胡氏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让胡氏,即便是这个年纪,也不禁满脸红晕的,这事需要你更卖力才好话后。才在满脸羞红的胡氏极其温柔服侍下,穿好衣物悄然离开。

    在去往前朝的路上,几乎从不坐肩撵,一般都是步行的黄琼,却是正好看到正准备押到浣衣局,温家的那些妇孺。而如今,昨儿自己见面时,虽说身处困境,却依旧表现出性子高傲的温夫人。正眼睛通红的,在押解太监大的看着之下,神情有些麻木的向前被动移动着。

    见到眼前的一幕,黄琼皱了皱眉头。吩咐身边的太监,将押解太监的头召了过来,询问这些人分派差事没有?听到黄琼的询问,那个跪倒在地回话的太监急忙道:“回万岁爷的话,这些人刚押进宫,正准备往浣衣局送,名单还没有来及抱到尚宫监,所以还没有派差事。”

    看着面前已经停下来押解队伍,心中多少生出一丝恻隐之心的黄琼,沉吟了一下后,吩咐那个太监道:“你到尚宫监传话,就说是朕吩咐的。她们虽说是罪官家属,可娘家也是翰林世家。夫家虽说犯了死罪,可也曾对朝廷有过一些功勋。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在佛面上。”

    “就不要打发去做苦力了。将她们交给何贵妃,分到永福宫做个洒扫就是了。至于那个温夫人姐妹俩个,就安排到御书监,帮着朕收拾藏书就可以。翰林世家出身,总归不会连字都不认识。还有,你让尚宫局将浣衣局,还有多少罪官眷属在服苦役,拿出一个名单报给皇后。”

    黄琼的吩咐,这个太监哪敢说什么?急忙起身起身去布置了。而在他离去之后,黄琼又看了那边的温家眷属一行,轻声的叹息了一下之后,转身去了自己登基之后,将五日一大起改到的南熏殿。今儿是叫大起的日子,自己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因为一群罪官家属而浪费。

    下了早朝,换下身上一身繁琐的大朝服,回到温德殿之后的黄琼,又将傅远山几个人召集到温德殿商议事情。一天的忙碌下来,温家的那些人,则早就被他给抛到了脑后。直到傍晚时分,高怀远进来汇报,温邰亦兄弟已经下葬。府中男丁,今儿一早便已经启程押送宁夏府。

    黄琼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不过,黄琼没有在温家人的事情,做过多的纠缠。而是叮嘱高怀远,让他将从温家,以及南镇抚司衙门之内抄出来的东西,抓紧时日整理出来。将南镇抚司安插在宫中眼线,立即全部调离宫中。至于前线将领身边的,让他抓紧时日考核。

    如果能为所用,便暂时留下。如果不可靠,立即调回或是直接除掉。只是吩咐完高怀远,尽快将这几件事落实后,黄琼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怀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到现在已经是过了守孝期了。你这个年龄,也到了该指婚的年龄了。不知道,大姐有没有给定下亲事?”

    听到黄琼的询问,立马便知道自己这位舅舅,这是打算要给自己指婚的高怀远,倒是有些无奈的道:“回陛下的话,之前倒是有几家提亲的。可之前一是臣身上有重孝在身,别说成亲了,便是定亲都不合适。其二,当年太上皇曾经不止一次说起过,臣的亲事由他给指婚。”

    “所以,臣到现在倒还是单身一个人,即没有成亲也没有定亲。母亲的意思是,如今臣身上的孝期刚过不到一年。还是和等到过了今年,在与太上皇或是陛下提起。不过,臣这些日子观母亲的意思,不是很想与那些勋贵联姻,还是想要给臣定一个,普通一些人家的女子。”

    高怀远的回答,黄琼却是笑道:“大姐到底是女中豪杰,这头脑始终一直都是清醒的。看看那些勋贵世家,大部分都烂成了什么样了。培养出来的后代,除了吃喝玩乐,又有那个真能持的住家?你这马上要袭爵的人了,找夫人是得慎重一些,别找一个整日里惹是生非的。”

    “到时候,再搞得家宅不宁,也让你没有什么心思办差事。不过,毕竟是你自己娶亲,也要考虑一些你的想法不是?朕今儿问你,你自己有没有意中人?若是有,倒是可以与朕说说。只要家世清白,人品没有什么问题,朕给你说这个情去。放心与朕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黄琼的话音落下,性格多少还是有些大咧的高怀远,这个时候反倒是有些吱吱纽纽起来。看着这个家伙的表情,黄琼马上便明白了。这个家伙,这是肯定有自己的意中人。在黄琼再三追问之下,有些别扭的高怀远,实在被逼问不过,才小声的说出了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高怀远告诉黄琼,这个女子是他在调往南镇抚司之后,一次带队去某地办差的时,意外遇到的。那个女孩子虽说不是国色天香,只能算得上姿色略微出众罢了。但这个女孩子,却是气质极佳,而且知书达理。两人这刚一见面,高怀远便喜欢上了那个女子,可谓是一见钟情。

    如今高怀远在南镇抚司,虽说一直受到温邰亦的压制,可查清楚一个人的身世还很容易。尤其是那个年轻女子,身边还跟着两个丫鬟,身上的衣衫虽说不是什么奢华之物,可也是制作精美,明显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子。有了这个前提,查清楚自己一见钟情对象,更加容易了。

    在知道那个女孩子身份后,高怀远便想尽办法接近人家。这越接近便越喜欢。只是那个女孩子,到底是性子矜持的大家闺秀。再加上家教也很是有些严格,虽说也喜欢上了高怀远,但最终还是没有敢私定终身。高怀远原本想着,等到女孩子父亲回来,便要央求母亲提亲。

    相对于说起恋人,一脸甜蜜的高怀远。黄琼却是听这个女孩子的名字,倒是很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可琢磨好大一会,却是一时没有想起来,这个女孩子到底是谁家小姐。最终还是高怀远告诉他,他那个意中人不是别人,正是于明远那个还待字闺中,还没有许配人家小女儿。

    听到是于明远的女儿,黄琼不由得皱起眉头。于明远如今手中掌握重兵,而且下一步自己,还是要继续重用的。至于高怀远下一步的使用,黄琼已经是明确的,就是要接掌南镇抚司的。这一个情治衙门的掌印官,一个枢密院掌军的人,若是成了翁婿亲家,这可能带来的威胁?

    黄琼不得不考虑,一旦两个人结为亲家,这对将来朝局的影响,黄琼不得不慎重考虑。而看着黄琼凝重的脸色,高怀远却是后悔的差一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于明远在黄琼那里的地位,高怀远不是不知道。更知道这次于明远返京之后,肯定还要进一步的提拔重用。

    爵位肯定是要给的,国公未必给,可至少是一个侯爵。至于将来就是不知道,是执掌枢密院,还是掌管殿前司了。自己现在看,板上钉钉是准备要接掌南镇抚司了。翁婿两个,一个管军的,一个管侦缉的,这那个皇帝会放心?自己这个心机厚重的舅舅,肯定是要棒打鸳鸯。

    一想起心中的佳人,高怀远却是打算宁肯自己今后,只能做一个空头子伯爵,也绝对不会放弃。不就算连爵位都没有了,自己也绝对不会放弃。在情字的事情上,明显继承了自己父母死心眼性子的高怀远,虽说看着黄琼越来越凝重的神色,自己的神色却也跟着坚毅了起来。

    而看着这个家伙,眼神之中的不放弃,黄琼倒是笑了笑。告诉这个外甥,自己知道了后,便让他下去了。而在这个家伙离去后,黄琼看着他的背影却是有些头疼。这个家伙虽说没有说出来,可这眼神之中的坚毅,却告诉自己他绝不会放弃。想起自己那个情路坎坷的大姐。

    再想起,自己那位真正的姐夫,为了自己那位大姐,到了如今这么一把年纪,还孤身一个人,便是连个侍妾都不肯在纳。而这个高怀远,明显继承了自己父母的情种性子。如果自己棒打鸳鸯,恐怕这个家伙会伤得极深,搞不好还会打一辈子光棍。同样,自己也伤了于明远。

    只是想到这里,黄琼却是不由得笑了。自己这是对自己得多没有信心?一个枢密使的女儿,嫁给自己的外甥,心目中的南镇抚司都指挥人选,自己便要担心他们联手,会给朝局带来不利?于明远是自己的肱股之臣,高怀远是自己的嫡亲外甥,自己真就对他们如此不放心?

    想了想,黄琼打发了一个太监,先去将李秀请到林含烟那里。还特地,让李秀将于明远的女儿带过来。此时的他,总算想起来了,自己为何对那个女子的名字那么耳熟。原本自己登基不长时日,礼部在老爷子授意,以及某些还存着攀龙附凤官员撺掇之下,张罗给自己选秀。

    自己登基半个月之后,便给自己上了一个名单。上面足足有三十家,四品以上官员家中待嫁女子的名单,其中就有这个女子。只是这次选秀,被自己给否了。自己心思都放在了江南战局之上,哪有心思搞这些事情?更何况,那些在黄琼眼中的青苹果,他自己又那里会喜欢。

    而且以黄琼的性格,绝对不会选择与那些官员联姻,来稳固自己的皇位。便是当初的老爷子,也几乎很少选品级高官员家的女子为嫔妃。德妃是特例,是德妃的娘家人,为了两面下注自己送进宫的。与那些高级官员联姻,是老爷子为了收权,那儿子的婚姻作为筹码罢了。

    所以,黄琼直接否了选秀。他的后宫之中,前官员的夫人有几个,可妙龄女子就只有廖氏一个。其余的,更多的都是江湖女子。不过自己事后曾找到于明远解释过,只是于明远当时也有些莫名其妙。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进入过这个选秀名单。

第一千零十二章 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同时于明远也明确表示,自己不希望女儿进宫。在于明远看来,自己女儿性子柔和,并不能适应后宫的争斗。若是进了宫,恐怕早晚都是要出事的。而且于明远也委婉的表示,他与黄琼君臣之义,并不需要所谓翁婿关系来稳固。若是要靠女儿进宫,自己就是一个无能的人。

    见到于明远压根不知情,黄琼命人将礼部尚书招来,了解具体的情况。才知道,那件事情一半是老爷子搞出来的。在礼部搞出选秀名单之前,老爷子特地吩咐将黄琼几个最信任的臣子,家中的适龄女子都列入。就是为了想用这一层关系,帮着黄琼这个新君尽快的巩固皇位。

    不能不说老爷子治理天下,虽说只不过是中人之资,可在玩帝王心术上,却还算是有些手段的。他知道,黄琼继承大统争议太大。不仅朝中的官员,有很多不服气之人。在宗室之中,反对意见更大。他之所以让礼部,将黄琼心腹重臣,文官武将都有,女儿列入选秀名单之中。

    就是想着用这种手段,将那些心腹重臣不分文武,与黄琼捆绑的更加紧密一些。这样,这些人才会更加的忠心于他。这对于一个初登皇位,多少还有些不稳,江南叛军还在势如破竹的情况之下,倒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只是这种通过联姻稳固皇权手段,黄琼却是不屑为之。

    不过,除了老爷子鼓弄出那些事情之外,这个选秀名单自然也离不开,某些一心想着攀龙附凤,以便在官场上可以走捷径的官员,在背后鼓弄出来的。但这件事情都没有到司徒唤霜那里,就被黄琼直接给否了。没有想到,今儿又因为高怀远的事情,倒是又让自己想了起来。

    黄琼倒是没有想到,那个女子还是与天家有缘。虽说未能进宫为嫔妃,反倒是要成了自己外甥媳妇。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黄琼不由得苦笑。在接到李秀带着那个女子,已经进宫的消息后。黄琼倒也没有耽搁的,放下批折子的笔,站起身来向着林含烟的寝宫走了过去。

    待到了林含烟那里,黄琼却发现不仅林含烟在,便是何瑶与吴紫玉居然也在这里。见到几个妇人,都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示意李秀两个人起来之后,黄琼倒也没有多解释。只是在李秀坐下之后,耐着性子好好端详李秀这个继女,自己依为肱股之臣于明远的唯一掌上明珠。

    这一看,却是发现这个女子,虽说长相只是略微出挑一些,可是却一副温婉典雅的样子。最吸引人的,莫过一双小巧好看的眉毛之下,那一双漂亮的杏核眼,难怪把高怀远迷得神魂颠倒。打量了一番这个女子后,黄琼顺势询问了她之前读过书没有,平日里都读了什么书。

    待这个虽说第一次面君,也多少有些怯场。可却是比一般人家女眷战战兢兢,可是要强得多的女子,一一做了回答。黄琼才满意点头。对着不知道为何黄琼急匆匆,将自己召进宫来,还让自己将继女也带上,有些忧心的李秀开口道:“于夫人,不知道于小姐是否已经婚配?”

    听到黄琼询问这孩子是不是已经婚配,李秀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立马想起了,丈夫去燕山府之前,说起过礼部搞出那个选秀名单上,有这孩子名字的事情。难道是这位主看上了这孩子了?可怎么看,怎么都有些不太像。自己这个继女姿色只比平常,略微强上那么一点点。

    就身材上,也满足不了这位主的喜好。关键是这位主,压根就不喜欢那些年轻女孩子。可要真的不是他看上了,这么急匆匆的召自己进宫,还询问起这件事倒是为何?相对于李秀的满心猜忌,那个本就勉强镇定的女子。听到黄琼询问起这番话,不由得脸色立马苍白了起来。

    明显,那个女子也是会错意了。甚至就连何瑶、林含烟与吴紫玉三女,对于黄琼的这个问话都有些大惑不解。甚至也一度猜测,这位主搞出这么一手,是不是突然换了原本的口味了,如今不喜欢成熟的白菜,改为喜欢青苹果了?尤其是眼下于明远,正在领兵在外与北辽作战。

    不仅在最重要的战场,而且如今大齐半数精兵都在他手中。为了稳固与于明远的关系,更是为了他的皇位着想,才想着采取这种方式。见到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一副大惑不解的目光,在看看神色苍白的于小姐。知道这群女人,肯定是误会自己的黄琼,却是不由得苦笑连连。

    良久,才很是有些无语的对着诸女道:“你们想什么呢,朕是那种只能通过联姻,才能笼络住肱股之臣的人吗?若是真的非要将人家的女儿,纳入后宫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那朕成了什么人了,与汉献帝又有什么区别?朕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想要给于小姐指一场婚事罢了。”

    在场的都不是外人,黄琼便也有话直说了:“大姐的儿子,怀远今年已经到了该大婚的年纪。朕原本着就是要给他指婚的。你们也知道,朕在这件事上,一向不喜欢生拉硬拽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确重要,可关键也要两个人自己看对眼。便问那个小子有没有意中人。”

    “那傻小子,就与朕说早就喜欢于小姐了。虽说按照本朝祖宗家法,亲贵不得联姻。可老于是朕信得过的人,高怀远也是朕将来要重用的人。只要两个孩子两情相悦,相互喜欢,朕也不妨破个先例,成全她们。若是朕连这么一点担待都没有,还怎么给这天下臣工做表率?”

    “再说,一个是朕的嫡亲外甥,一个是朕爱将的爱女,怎么也不能亏了这两个孩子不是?不过,朕就算愿意成全两个孩子,可也不能乱点鸳鸯谱?指婚之前,朕还是要问问,老于那边这些年,有没有给于小姐定亲。若是于小姐现在还没有定亲,朕便下旨给两个孩子指婚。”

    听到黄琼的解释,在座的诸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搞出了一番乌龙,这位主今儿搞出这么一档子事,要给高怀远指婚,不是要选于小姐进宫。只是虽说松了一口气,可李秀的脸上,却是有些为难。她毕竟不是亲生母亲,是孩子的继母。虽说成亲后两个人相处很好。

    当初自己与于明远成亲,于小姐心疼这些年父亲的不容易,很快便接纳了自己。经过一段时日相处之后,更是拿着自己当成亲生母亲一样。而自己也尽可能的,给这孩子弥补错失多年的母爱。相对大她三岁的兄长,这位于小姐更可怜。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便被母亲抛弃。

    这些年,一直都没有享受过母爱。而父亲又整日出兵放马,只能与兄长一样,由父亲身边的老仆照顾。李秀一直都很心疼这个小女孩,成亲之后便一直当成亲生女儿在照顾。可不管怎么说,毕竟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而且自己成亲以来,家中大事一向都是丈夫做主的。

    现在让自己答应下来,这多少有些让自己为难。可黄琼的话,却又不能不回答。转过头,看着继女听到高怀远这个名字后,平静的就好像没有一丝波澜的样子,李秀沉吟良久之后,才开口道:“回陛下,孩子倒是还没有定亲。只是这事臣妾坐不得主,得问一下家夫的意思。”

    李秀的为难之处,黄琼自然是清楚的。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亲生母亲。作为继母,在这件事上自己不好多说。明白这一点的黄琼,看着婚后明显很幸福,风韵增加了不止一筹的李秀,倒是笑了笑道:“于夫人放心,于大人那边朕自然会去信与他沟通。现在看,孩子们的想法。”

    只是出乎黄琼意料的是,听到黄琼这番话,那位于小姐却是突然站起身来,直挺挺的跪在黄琼面前道:“陛下,若是询问民女的意思,民女不愿意。民女就是出家,去做一辈子尼姑,也不愿意嫁一个满嘴胡话的骗子。请陛下收回指婚的成命,也不要去让民女的父亲答应。”

    这位于小姐这番拒绝,直接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黄琼,更被搞得一头雾水。之前看高怀远那副非君不娶的架势,明显是已经两情相悦,甚至搞不好都私定终身了?怎么到了女孩子这儿,却变成了不愿意嫁了?还满嘴胡话的骗子,高怀远那么蠢,骗她什么了?

    只是黄琼心中的这些疑惑,却没有当着这位于小姐面提出来。他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位于小姐,良久才道:“于小姐,这话可是当真?如果于小姐确实不愿意的话,那朕可就给高怀远指婚别人了。这朝中勋贵世家和一二品大员,盯着高怀远这种所谓青年俊杰的人可是不少。”

    “正好,这几日因为高怀远守制已经满了。倒很是有几个世家与大员,上折子希望朕能为他们家的女儿,指婚给高怀远。如果于小姐保证今后不会反悔,那朕可就为他指婚别人了。朕只希望,于小姐等到肉落别人家的时候,不要为今日因为使小性子拒绝,而到时候后悔。”

    黄琼的话音落下,那位说完那番话之后,原本一直低着头的于小姐,却是突然抬起头道:“皇上,他是陛下的外甥,自然这天下的女人可以随着挑。既然有哪些名门显贵来求婚,皇上大可以给他指婚便是。他这个大骗子,愿意娶谁是他的自由,与小女子并无半点关系。”

    说罢转过身,对着李秀道:“母亲,想必皇上该问的已经问了,女儿该说的已经说了。咱们母女两个妇人,单独面圣的时间有些太久了,若是在继续耽搁下去,恐怕会引得别人说闲话了。况且女儿一向身子骨弱,也有些乏了,咱们该回去了。家中幼弟,还在等着母亲。”

    看着这位于小姐看向自己时,躲躲闪闪的目光,李秀也有些无奈。大家都是从年轻人那里过来的,小女儿的心思还是知道的。之前自己从她的话中可以听出,这孩子明显对那个高怀远,明明不是这种心思的。刚开始时,听到指婚眼睛还一亮。可到最后,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一语双关

    话说的如此决绝,若是真的到时候无法挽回可怎么办?她不希望,自己这个性子极其温柔,无论是对她父亲,还是自己这个继母都很体贴的继女。因为钻了牛角尖,而将话说的如此决绝,而最终错失了一段好姻缘。原本想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可当着黄琼的面却又不好拒绝。

    再看着继女去意已绝,在看看孩子发红的眼圈,李秀却也只能将一切疑惑,都压到了心里面。带着于小姐,向着黄琼行大礼之后,告辞而去。而在背后看着这母女两个离去时,那位于小姐有些踉跄的背影,黄琼皱了皱眉头。女孩心思,他虽说看出一些,可又没有全看明白。

    回过头,看着正在瞪着自己的林含烟几女,黄琼也觉得今儿这事,自己貌似有些草率了。尤其是让那位于小姐,与李秀一同进宫,这多少有些冒失了。只是这些小女孩的小心思,他上哪儿去猜明白去?现在的婚姻,不是都是君有赐不可辞吗?怎么这女子,这么有个性?

    而看着黄琼一头雾水样子,林含烟有些头疼的捂着自己脑门:“你呀,那有这样生搬硬套的?就算是拉郎配,也没有你这么直接吧。明显是郎有情,妾有意事情,你这么一搅合,反倒是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人家是一个年轻女子,于明远虽说是武官,可也是两榜进士出身。”

    “人家能不矜持一些吗?而且那个女孩子我看了,于明远的家教是相当不错,那孩子自身也相当的有涵养。你这么做,谁能当场告诉你愿意啊。还有从她的话来看,你那个外甥至少没有跟人家说实话。搞不好高怀远的身份,你今儿若是没有说出来,恐怕现在人家还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的小情人,原来是你这位当今皇帝的嫡亲外甥。堂堂金城长公主的独子,马上要袭封伯爵。于明远是你的心腹爱将这不错,如今在你一力简拔之下,也是一品大员了。估计这次回朝,一个侯爵是少不了。可你知道,正儿八经的文官,每一个愿意与勋贵结亲的。”

    “尤其是那些两榜进士出身的文官,更是不愿意与宗室、勋贵结亲。除了那些勋贵子弟,没有几个成材的不错。更多的是,那些勋贵世家虽说早年都辉煌过,可如今大多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在朝中已经无任何的实权。非但不能成为那些文官的助力,反倒是容易成为绊脚石。”

    “虽说无明文规定,可按照本朝历代帝王的习惯。勋贵世家之间的联姻不管,大家都是空壳子家族,便是再同气连枝,也影响不到朝廷的安稳。可官员不一样了,尤其是掌握实权的官员,历代帝王都防备心思很重。一旦官员与勋贵结亲,不分文武今后便只能当一个闲职。”

    “皇帝对官员与那些从龙臣子的后人,联姻一直都很防备。与宗室结亲也是如此,非到万不得已,没有一个官员愿意与宗室结亲的。本朝的官员但凡有些心思的,宁肯将女儿嫁给一个贩夫走卒,也不愿意与勋贵、宗室结亲。至于皇子,老爷子玩的那手帝王心术,你更清楚。”

    “与皇子结亲,基本便意味着仕途的终结。品级虽说照常会升,坐到二品大员可谓是易如反掌。但想要一展雄心壮志,却是根本就不可能了。这天下又有那个官员,愿意在闲职务上的干瞪眼?便是当初我的父亲,若不是太上皇强行指婚的,都实在不愿意将我嫁给皇子。”

    “况且,这事你还没有长公主商量。就金城长公主的那个性子,此事若是她不同意,你在下明诏指婚,搞不好最后只能闹僵。她虽说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可对自己这唯一的儿子,看得比性命还重。她若是不同意,高怀远怎么蹦跶都没有用。她可是看不上那些名门之后的。”

    林含烟的这番话,倒是让黄琼一愣。好像明白了,那位于小姐口中那句骗子是什么意思了。高怀远这是搞什么猫腻?谈一个恋爱,就连身份都不敢明说,这换了那个女人不介意?人家姑娘今儿没有直接走人,那是给自己这个皇帝的面子。于明远什么身份,难道配不上他们家?

    说真格的,他们家与于明远结亲,倒是有些高攀了于明远。若不是自己重视,他后半辈子就只能与他名义上的父亲一样,做一个空牌子伯爵罢了。于明远是自己准备用来接手枢密院,或是殿前司的人。他自己也不想想,在于明远那样人眼中,他那个空牌子的伯爵算个屁?

    搞什么猫腻,搞得人家配不上他一样。想到这里,黄琼走到林含烟身边,将妇人抱在怀中,却是笑道:“这事,还是让高怀远那小子,自己头疼去吧。这是他自己的婚事,如果搞不定自己的爱人,搞不定他自己的老妈,那朕就真的看错人了。至于含烟,现在还是先喂饱朕吧。”

    这个家伙说这番话的时候,手却不是一般的不老实。感受到这个家伙作恶的手,林含烟想要拒绝,却被他直接给堵住了嘴。在吩咐人去将张巧儿带来之后,黄琼便将怀中的佳人压到了床榻上。这一夜,黄琼没有离开林含烟寝宫,直接便歇在了这里,几女一个都没有放走。

    今儿多少有些放的过头的黄琼,在最后根本就不顾林含烟反对,直接留给了她。搞得担心自己因此有了身子的林含烟,一脸幽怨的看着黄琼。倒不是林含烟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可问题是她的身份太特殊。至少在黄琼的皇位,还没有彻底的坐稳之前,她并不适合有身孕。

    而对于林含烟的担心,黄琼却不是一般自负的道:“一切有朕在,含烟没有可什么担心的。反正如今天下大势,再坏又能坏到叛军席卷江南,那般的险恶?还是能坏到北辽趁虚而入,顷全国之兵南下?更何况朕的皇位,又岂是那几句流言能够动摇的?那含烟也太小瞧朕了。”

    “含烟与瑶姐,巧儿、紫玉几人都是一样的,都是朕的女人,都有为朕生儿育女的权利。不要与朕说什么高宗时的那位贵妃,含烟不是那位娴贵妃,朕也不是高宗皇帝。高宗皇帝是君夺弟妻,朕与含烟最多算是寡居之人再嫁。二哥当初活着的时候,朕可还不认识含烟呢。”

    “再说,别说含烟如今是寡居之人,不是又能怎么样?只要含烟爱朕,朕也爱含烟,这天下又有谁能阻挡我们。朕的个子虽说不算高,但既然能为天下万民,撑起这一片天,更能为自己的女人同样撑起一片天来。含烟不要担心,一切有朕在。更何况,朕与含烟是日久生情。”

    黄琼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他话中的意思,以林含烟的聪慧又那里听不出来?被他这句话,弄得娇羞不已的林含烟,不由得恨恨的捶了黄琼几下。这个家伙,都当皇帝了,还如此的没有正行。与他说不上两句话,就被他给搞偏了。尽管对他的话很感动。

    可对于他后面的那些废料,一贯端庄稳重林含烟,当然,她又那里舍得真的用劲?只是接下来看着黄琼眼神又变了颜色,林含烟急忙从黄琼怀中脱离开来:“你不能总这样没完没了,得学会节制一些。霜儿与段锦都与我说起过,这事对你非但没有坏处,反倒还有一些好处。”

    “可这世上在健壮的牛,如果整日里面都忙于耕田,早晚有一天会累垮的。今后日子还长着呢,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骨。更何况,你是当今的天子,整日里面总是这般沉溺于妇人怀中,你让这天下臣民怎么看你这当朝天子?打开你的起居录,今儿临幸了多少的妇人?”

    林含烟说这番话,固然是自己实在有些耐不住他折腾了。更为重要的是,也是心疼他的身子骨。哪怕司徒唤霜与段锦都与她说起过,这位主如今修行的内功,这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林含烟对武学的东西,终究还是一窍不通。在她看来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

    对于黄琼的这股子折腾劲头,她虽说不好说什么。毕竟他的大老婆都不管他不说,还有纵容。可到底是大家闺秀出身,还是心疼黄琼身子骨的。只是林含烟的这番劝说,明显效果有限。不过看在几女都已经无力承受,黄琼最终还是放过了她们,只是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

    而在第二日,黄琼在温德殿见到高怀远之后,却被这小子的黑眼圈,明显是一夜没有睡好。见到黄琼,高怀远无言的苦笑。直到黄琼问起他,他才说出来原因。原来这个家伙,一直都没有与人家说自己真正身份。在那位于小姐的眼中,他一直不过是御林军一个小小的武官。

    虽说他告诉了人家真实姓名。可问题是那位于小姐,又那里知道这个姓高的小武官,就是当今金城长公主的独子,他本人即将袭一个伯爵?倒不是高怀远,刻意的隐瞒自己真实身份。而是因为他担心,一旦自己的真实身份被于小姐,确切说是于明远知道后,反对这门亲事。

    于明远的性格,他多少还了解一些。知道于明远很讨厌,自己这种勋贵世家出身的。认为这些勋贵世家出身的人,一身都是毛病,除了吃喝玩乐,败坏先祖名声之外,基本是什么都不会。若是现在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搞不好连点希望都不会给自己,就要被棒打鸳鸯。

    这位于小姐,明显也继承了父亲的观点,对那些世家子很排斥。虽说跟着父亲在军营长大,对大部分武官,也不是很感冒。自己即是勋贵,又是武官,于家人讨厌的人之中,他几乎都占全了。而那位于小姐虽说对他印象很好,可毕竟还没有表态,更让他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所以,暂时他没有敢明说自己真实身份。虽说没有盼着,等到生米煮成熟饭时再说。可他也打算等到感情,再加深一些之后再说。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份被自己亲舅舅,提前给揭穿了。昨儿晚上,这个家伙忙里偷闲,屁颠屁颠的去与佳人幽会。结果碰了一鼻子的灰。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这笔钱还是要花的?

    等了小半夜,只得到了于小姐身边,一个贴身小丫鬟的口信。那个丫鬟告诉他,说她家小姐说了,她们家就是普通的人家,配不上当今皇帝的亲外甥,更配不上一个伯爵。还是让他另配高门显贵人家。今后,二人还是不要再见面为好,免得影响了他伯爵府的声誉和清白。

    小丫鬟的这一席话,让高怀远直接呆住了。无论他怎么恳求,这个小丫鬟帮他带句话,他可以向着于小姐解释。只是无论他怎么说,那个小丫鬟却就是不肯替他传这个话。只是告诉他,她传的这些话都是小姐原话。她只不过是一个小丫鬟,又那里敢参合主子的事情?

    无奈的高怀远,回到自己家中几乎一夜都没有睡,在自己院子里面,驴拉磨一般几乎转了一夜。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怎么泄露出去。尽管他也知道,这事根本就瞒不了多久。甚至都不用远,等到于明远回京之后,自己的身份就会暴露。可他总还想着能瞒一时,是一时。

    听着这个家伙的话,黄琼无奈的摇了摇头。直接骂他蠢到家了,一点担当都没有。既然喜欢人家,没事隐瞒什么身份?实话实话不行吗?若是他真的喜欢人家,实在不行可以找自己吗。自己这个做舅舅的能不帮着他?于明远不同意,自己可以帮着劝说吗,非要搞出这一出。

    被黄琼这顿骂,高怀远更是垂头丧气。等到黄琼问他,此事与作为他母亲的金城长公主商议过没有。他却是摇了摇头,表示还没有与自己母亲说这事。见到这个家伙居然两头都瞒着,黄琼更是头疼不已。让他先滚回家去,与自己母亲说清楚,先搞定他自己母亲再说其他的。

    至于于明远那里,在高怀远摆平自己母亲与佳人之后。他会与于明远谈的,但如果于家同意,他可以支持这件婚事。如果于家不同意,他也不会勉强于家。他高怀远的确是自己重点培养的人才,可于明远也同样是自己的肱股之臣。自己不会逼迫于家,去被动接受这个亲事。

    待高怀远被自己骂的落荒而逃后,黄琼很是有些头疼。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这位于小姐的性子,倒是与他爹几乎一模一样。当初自己调于明远进京后,想要将于明远那个,在陇右四处风沙肃州,做知州儿子调回京城来。若是想要继续做地方官,也要换一个好一点地方。

    那小子从进士及第,便外放到陇右,从知县一步步的走了出来。若说历练,这几年也历练的差不多了。但于明远却是想都没有想,便直接拒绝了。当初儿子外放,自己便没有托任何的关系。儿子去哪儿实授,他从来没有插过手。虽说他现在转武,可毕竟是两榜进士出身。

    在朝中,还是有一定人际关系的。让儿子留在京城,或是外放一个富庶地方任职,都是没有问题的。可偏偏于明远却硬是没有插手,甚至儿子被踢去陇右最贫穷的一个县任知县,这其中都有他的手笔。曾经在川西最穷的一个县,做过两任知县的于明远,认为真正锻炼人。

    越穷的地方,才越能获得磨练。若是调任一个富庶的地方,用不了多久,就会在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拉拢之下,下水成了贪官。越富庶的地方,局面就越复杂,越不利于自己儿子成长。而且在于明远看来,自己如今坐到署理枢密使的职位,是自己对朝廷还有些微末功劳换来的。

    那小子对朝廷还未建什么功勋,还没有资格享受他老子的功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事情,在他这里便行不通。况且儿子的历练还不够,火候还差的太多,调到京城这个大染缸里面,那是害了他。他于明远不求名垂青史,家里可以出一个纨绔子弟,但是绝对不能出贪官污吏。

    当初于明远亲口说的这番斩钉截铁的话,黄琼到现在依旧是记忆犹新。以他对于明远了解,他知道这并不是在投自己的所好,而且这才是真正的目光长远。当初开国以来,那些跟随太祖、太宗征战天下,曾经声名显赫的勋贵世家,现在还剩下几个?又有几个不是在勉强维持。

    若是没有朝廷一年的俸禄,再加上历代皇帝赏赐庄子,现在恐怕至少七成都解不开锅了。便是如此,可那些世家子,尤其是武勋贵出身世家子,除了为祸地方之外,还有几个会骑马的?自己去陇右平叛,征调御林军出征时候,那些世家子弟的表现,自己到现在还记忆深刻。

    想到这里,黄琼内心还是对高怀远这个家伙,到底能不能成为于明远的女婿,有些不太看好。虽说高怀远在世家子之中,算得上青年才俊。可在于明远眼中,与那些世家的纨绔子弟,也没有太大差别。而且越是大家族的内部,有些东西便越是复杂,争斗并不比宫中差到哪去。

    于明远当初能为了这一儿一女,单身了那么多年的鳏夫,可见他有多疼爱自己这两个孩子?虽说于明远并不溺爱自己两个孩子,但从这两个孩子的教养来看,他是真的疼爱这两个孩子。这样一个父亲,真的会将自己唯一女儿,为了一个伯爵夫人虚名,嫁到一个内部复杂世家吗?

    对于这一点,黄琼却是很不看好。当然,如果高怀远能搞定那位于小姐的话,这事就另说了。不过看那位于小姐的固执,恐怕自己的这位外甥,追妻的路会很难。看着书案上堆积如山折子,黄琼还是决定让小子自己去头疼吧。自己事情这么多,那有那么多闲工夫去操心他?

    拿起一本折子的黄琼,最终还是将注意力都转回了折子上。一个军费的事情,都够自己头疼的了。相对有南北两个方向,繁重的军费负担,复杂的形势,高怀远那点事情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就在黄琼不紧不慢批着折子的时候,一封来自南线的八百里加急,送到他的面前。

    当黄琼看了上面的内容却是乐了。在南线曹锐的大军,已经突破南岭叛军堵截,率先攻破了梅关,攻占广南东路北部重镇梅州。而在西线,从岳阳星夜兼程南下的郭晨所带一万二,已经从原本不堪一击的弱旅。在湖广南路几次大战之后,成了如今百战精锐原两湖地方卫军。

    从湖广南路越过十万大山,突入广南西路,而且在被曹锐留下的欧阳善,指挥的五千全部换成,缴获叛军大理马的骑兵配合之下,兵锋直指桂林郡王府所在静江府。而在这封八百加急上,除了详细汇报南面战况之外,还有两个即在黄琼意料之外,也在黄琼意料之中的情况。

    一个是几天之前,叛王正式在静江府登基为帝。自称汉高祖后裔,所以建国号为汉,以永历为年号,以静江府为行在,以原来的桂林郡王府为皇宫。并追封了历代先祖,大势封赏文武百官。而就在他登基为帝的当天,伪汉政权委梅州知府与梅州守将,却是率军开城投降。

    另外一个消息是,他在占领梅州府之后,所派的五百侦骑,在切断静江府与广州府通道时,意外在西江之上俘获了,叛王府正在秘密转移大批金银的船队。按照俘获押运的人供述,之前已经转运了几批。不过之前转运的都是以军械为主,转运的金银财宝,数量并不是很大。

    这批最后转运的,才是以财物为主。而这批财物之中,仅仅黄金就有二十万余两。白银则在五十万两左右,至于其他的珠宝玉器更是无算。还有一批军械、盔甲、火药,精铸的万斤大炮十余门。之前已经运走多少,他们并不清楚。他们现在只知道,如今叛王府的府库已空。

    至于这些金银和军械,都被运到哪里去,便是这些叛王府的心腹都不知道。他们唯一知道的是,这些东西都是准备运到广州府,然后装船运往海外。曹锐在折子上奏报,金银他会如实押运入京。不过,他也希望朝廷能拨付一部分出来,给参战各军一些赏赐,以鼓舞士气。

    因为对于此次南下作战的官军之中,大部分北地出身的人来说,这广南东西路的天气实在太操蛋了。每日这太阳,就像是一个大火球一样,天气热的人都要被洒脱皮了。原本江南西路就够热的了,没有想到这广南东西二路更是热的要命。这一路上中暑的将士实在太多了。

    这刚一进入广南东路,每日都要有几百人中暑。甚至每日都有人,因为酷热而被活活的热死。再加上种类繁多,自己以往听都没有听说的各种毒蛇、毒虫,以及粮草供应上的不畅,使得大军自从过了梅关之后,士气一直都不是很高。多少发点犒赏的钱,也鼓舞一下士气。

    看罢曹锐的奏折上最后的要求,黄琼手却是紧紧攥住这本折子。手上鼓起的青筋,显示了他心中的异常愤怒。在黄琼看来,该不该给犒赏,或是给多少犒赏那应该是朝廷给的,而不是他曹锐该自己张嘴要的,尤其不该是这个时候张嘴要的。他这么做,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是在与自己示威,还是有其他的心思?想要挟诸军,以要挟朝廷和自己?或是在干脆收买军心?心中的愤怒,让黄琼丢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来在温德殿来回的踱步。沉思良久,派人将傅远山找了过来。等到傅远山赶到温德殿之后,黄琼直接将曹锐的这道奏折丢给了他。

    而看完这份奏折之后,傅远山却没有如黄琼所料的那般,对曹锐的做法提出什么异议。而是在沉吟了好大一会,却从自己袖子里面抽出一封信,交给黄琼之后才不紧不慢的道:“陛下找臣,臣也正想着来见陛下。这笔钱该不该给,陛下还是看完这封信,在下决心不迟。”

    傅远山的话,让黄琼愣住了。接过傅远山的信,打开之后仔细看了起来。只是信上的内容,让他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合上信之后,黄琼对傅远山道:“以傅大人的意思是,就算是为了广南东西二路接下来的善后,这笔钱还是要花的?”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算得上老实人了

    对于黄琼的反问,傅远山却是躬身道:“陛下,广南东西二路,已经叛王府盘踞百余年。尤其是广南西路,百余年来当地百姓、百夷诸部,向来只知道有桂林郡王府,而不知道有朝廷。自从曹锐进入广南东路,郭晨进入广南西路以来,看起来进展还算顺利,但那只是表面。”

    “实则,却是处处都是障碍。当地百姓,甚至视官军为入侵者。诸夷部族,部分也都配合叛军与朝廷对抗。无论是曹锐所部,还是郭晨所部可谓是步步遇袭。而除了当地百姓并不配合,夷人部落不断偷袭之外,还因为气候、补给等一系列问题,造成官军士气不断的下降。

    “便是四大营这等,向来军纪严明的劲旅。居然也出现抢掠民粮,以及对当地的妇人用强。而且类似的事件,还在不断的增加。虽说曹锐严惩了一批违反军纪的士卒,可这些事情每日都还在不断的增加。而如今大战当前,曹锐在怎么严整军纪,可也不能按照平时那样要求。”

    “尤其是在眼下这个局面之下,他还要尽可能的维持诸军的士气。若是单靠着杀人来维持军纪,非但不能解决问题,反倒是更容易让上下离心离德。可有些东西,又没有办法搬到台面上来说。他知道犒赏三军事情,不应该由他提出来。但现在的情况是,他也处在两难境地。”

    “所以,才有了这封他在上奏,这封八百里加急的奏折同时,私下里给臣的这封信。他的想法是,如果放纵部下为祸地方,靠着劫掠民财、民女,自然可以在短期之内恢复各军士气。但这样一来,不仅给以后诸军出征,造成一个极为恶劣的开端,甚至会贻害大齐诸军的未来。”

    “他知道,这种事情若是一旦开了头,今后恐怕便再难改正回来。而且纵兵为祸地方,事后追究起来,他自己也是难逃其咎,罪责更是难逃。也会给将来广南东西二路善后,带来几十年都难以消除的影响和后患。可他又一时想不出其他办法,也只能想法子拿钱鼓励士气了。”

    “这次曹锐截获了叛军转运的财物,他便将心思动到了这笔财物上。陛下,其实曹锐这个人做事还算是规矩的。若是换了其他的将领,恐怕这笔财物根本就不会上报。不是私下里面分了,就是自己独自一人吞了。就算不私吞这笔财物,面对当前这种局面,也早纵兵劫掠了。”

    “这种事情,在本朝并不是少见。当年开国之初因为粮饷不继,诸军平定江南的时候,就曾为了鼓舞士气、筹措粮草,多次纵兵大势劫掠。平定广南东西二路的,甚至就是压根一路抢过来的。在平蜀之后也因为筹集军饷,在两川首府的成都府大势勒索,最终激起了民变。”

    “入蜀参战之军,除了桂林郡王所部,被太祖皇帝提前调离之外,留守川中的三万大军,在那场民变之中折损六成。便是我朝历次对北辽和回纥,包括对吐蕃诸部用兵,作战也都是一路靠着劫掠补给的。历朝历代无论是内部平叛,还是对外征战,基本也都是这么做的。”

    “士气关乎这战斗力,若是南下诸军士气,真的低落到如此地步,恐怕下一步的仗就难打了。的确,四大营的精兵都是北方人,这南下进入广南东西二路作战,对这天气短时日之内,也的确难以适应。再加上毒蛇猛兽还有瘴气,这士气短时日之内,肯定会出现一定的低落。”

    “曹锐在这方面,也算的上老实人了,考虑的也很全面。若是换上其他的将领,早就做的更为过分了。陛下,以臣的意见,这笔钱还是批下去一部分。先拿出十万两来,给南征将士作为犒赏。毕竟这是朝廷内部平叛,而不是对外征战。若是真因为军纪引发一些事情出来。”

    “恐怕这今后的善后,要多费不少的手脚。尤其是广南西路,处于百夷杂处之地。一旦军纪放纵,这将来敉平那些夷人部族,付出的代价只能更大。更何况,将来攻占静江府之后,府库之中缴获的财物不一定会有多少。叛王府富甲天下,在本朝便是牙牙学语的孩童都知道。”

    “到时候,诸军一旦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就难以收拾了。甚至若是因此此事,引发诸军强功或是四处劫掠,或是将领内部不合,恐怕会为叛王所入。朝廷一方面该给的犒赏给了,一方面对军纪也要严格要求。若是犒赏在发下去,还不老实就别怪朝廷收拾了。”

    对于傅远山的话,黄琼却是苦笑摇了摇头:“傅相,还是不了解那些武官。朕当初在宁夏府平叛的时候,那些人在朕的眼皮子低下,都敢藏匿私分缴获的财物。你真当曹锐上报的那些战利品,都是实打实的数?朕与你说,军械上他未必敢隐瞒,可这财物上他和各级将领。”

    “恐怕是个官,都至少会发了一笔小财。广南东西二路,是叛王家族盘踞了上百年的地方,也堪称富庶。那群家伙,这手恐怕干净不了。你看看抄家的名单上?那些附逆官员,只要人没有死的,的确都押送到了京城,可那些官家中的财物呢?又有多少脏物一同被押解进京?”

    “若说那些附逆的官员,一个个都清廉如水,恐怕这话他们自己都不相信。此次叛乱,江南西路与湖广南路,附逆的文武官员究竟有多少?这些年叛王为了拉拢那些官员,在那些官员身上下了多少的血本?尤其是江南诸路的武官,没有大笔的钱财收买,谁肯跟着他造反?”

    “他叛王虽说相貌的确丰神俊朗,可那些跟着他造反的官员,都看中他的相貌,便跟着他造反可能吗?他只是一个人,又不是玉皇大帝,那有什么虎威可以让天下人拜倒?那些附逆官员之中,若说有盼着叛王造反成功,自己可以成为封妻萌子的新贵,这一点朕是相信的。”

    “这种不是没有,但数量未必就真那么多。大部分的人,恐怕都是收了他的钱,被他拉上了贼船下不来。那些不知道,收了叛王多少钱财的王八蛋,就算有抱着元宝跳井的人,可其他的人呢?怎么凡事经过南下诸军,查抄的那些附逆官员之家,平均财物不到一千两白银?”

    “傅相,你说的那些原因也许会有,但未必都是因为那些原因。这其中恐怕更多的,还是曹锐担心进了静江府之后,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诸军的军纪,所以才提前与朕这边磨牙呢。另外一方面,也是在为接下来攻占静江府之后,叛王府的一些财物消失,而给朕找推脱理由呢。”

    说到这里,黄琼收住了话题。站起身走到温德殿的大门处,看着门外的残阳如血,良久才道:“不过,傅相说的也不无道理,两害相权取其轻。既然决定给了,就别扣扣索索的,大方一些。八百里加急给曹锐,让他就地从缴获的白银之中,拨出二十万两发给诸军作为恩饷。”

    “其余的黄金等其他的财物,立即一两都不许少的押解进京。但若是他的部下,在广南东西二路搞出为祸地方的事情。到时候别怪朕,老账新账与他一起算。还有,攻占静江府之后,叛王的眷属一个都不能少的给朕押送到京城来。收缴的叛王府财物,让他自己掂量着办。”

    “除了给曹锐的圣旨,傅相在给吕蒙正拟一道圣旨。告诉老吕,让他注意一点自己的身子骨,不要那么急着赶路。现在广南东西路的战事刚开始打,还没有什么需要他赶过去善后的。让他在江宁府先休整几日在继续南下。只要在曹锐攻占广州府之前,赶到广南东西路便可。”

    听到黄琼最后两个意见,正提笔起草圣旨的傅远山愣住了。人倒是好说,曹锐没有那个胆子,真正去屠戮俘获的叛王家眷。可问题是收缴的财物,让曹锐掂量着办,那岂不是等到吕蒙正去善后的时候,什么都剩不下了?如今正是催促吕蒙正赶路的时候,怎么还放慢速度?

    看着听罢自己两个意见之后,正提笔发愣的傅远山,黄琼却是淡笑一下道:“曹锐是一个精明的人,而对于那些所谓的聪明人,有些话就不用说的太过于直白。朕这是在告诉他,有些事情朕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能包容。但前提是,他这个前面带兵的人,也别做的太过了。”

    “接到朕的这道圣旨,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至于让老吕放慢一些脚步,朕是担心他也被搅合进去,更担心他现在赶到前面会难做。若是诸军真的将叛王府劫掠一空,他管还是不管?不管,明显是他失职。而且那些财物,也正是眼下空空如野的户部,所最急需的。”

    “管,他一个手无寸铁的文官,真的能够管住那些丘八吗?那些战场上见过生死的家伙,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管急眼了,搞不好在给老吕带来什么危险。不管,到时候朝中某些人,会不依不饶弹劾他失职。就老吕的那性子,在气出什么病来。朕让他放慢脚步就是为了这些。”

    “朕不希望,他搅合到这件事之中。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的,朕都不希望他搅合进去。曹锐是一个聪明人,接下来想必他应该知道,自己该究竟怎么做了。不过,从曹锐上奏的叛王府,已经转移出大笔财物的情况来看。就算是攻入叛王府,恐怕也收缴不了太多的财物。”

    “朕与傅相,想要通过缴获叛王府的府库,来填补这场经历了两年多的平叛之战,如今空空如野的国库心思,恐怕难以实现了。该死的南镇抚司,但凡他们能起到一些作用,朝廷也不会如此被动。都已经打到了叛军核心之地,却依旧让人家悄无声息,将大笔财物给转移走。”

    “此次侥幸截获的这些财物,恐怕连原来叛王府库存的一成都到不了,却还在那里洋洋自得,惦记着那些想要在其中过上一水。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脸与朕提这件事。两道圣旨就这么写,写完之后直接八百里加急,给他们发出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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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介绍:
传说中破军、七杀、贪狼三星齐出,便是天下板荡、改朝换代之时。一个表面看还处在盛世,但平静的表面下却是危机重重。内有诸王夺嫡,外有敌国虎视眈眈的朝代,却突然出现三星联动的天象异变。暗藏野心,手握天下财富有三成的勋臣之后。夺嫡之争越演越烈,甚至动辄刀兵相见的诸皇子。雄踞西北,一心想要割据一方的游牧铁骑。还有潜藏在西南,时刻不忘恢复故国的前朝余脉。三凶星的预言,究竟会落到谁的身上?黄琼,一个自幼生长在冷宫中的皇子,面对复杂的局面,究竟该如何破茧而出,该怎样才挽回危局重定河山?定河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定河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定河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