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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雪云中路     定河山txt下载     定河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妻贤夫祸少

    当初的那位官宦小姐,在知县俸禄养活不起太多下人情况之下,自己洗手作羹汤。为了给自己补充一些营养,亲自养鸡种菜磨豆腐,可谓是吃尽了苦头。想起自己的老妻,吕端同样对黄琼的话赞同之外,在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暖暖的笑意。哪怕这个笑意只是一瞬间。

    不过在见到黄琼,有些错愕的看着自己后,吕端也知道在这个商讨国之重事的时候,露出这样的笑容实在有些不恰当。所以,倒也干脆的说起了当年的那个事情。甚至就连自己被伪帝拉拢时,心思多少有些动摇。若不是自己老婆拦着,恐怕现在也亦一样变成了从逆之人。

    听着这个家伙,变相的夸奖自己的老婆,黄琼却是苦笑的摇了摇头。只是一想起傅远山的夫人,吕蒙正的夫人,黄琼不由得感叹果然无论在那个方面上,妻贤夫祸少这话当真是一点都不差。妻子若是贤惠的话,懂得劝阻丈夫的,一般做官的丈夫,大致上是不会走上歪路的。

    至少丈夫在做出错事之前会拦着,而绝对不会与其同流合污。而稳固的家庭,也是丈夫坚强的后盾。不过虽说感慨良久,但黄琼在表面上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在第二天,给吕端一个大大的惊喜。说出这个事第二天,吕端便接到了册封他的夫人,为三品诰命的圣旨。

    这道突如其来的圣旨,还偏偏选在了他下值回家的时候。接到圣旨的吕端,不由得苦笑连连。给老妻以诰命的圣旨,对于他来说倒是没有什么。他知道,这是那位年轻的帝王,给自己这几年的一个补偿,也是对自己的一个认可。自己已经是副相,官职的上升恐怕缓慢一些。

    可问题是圣旨上,那句吕端大事不糊涂得益于夫人,却是让他真的实在有些难以接受。只是这道圣旨都下了,想让皇帝更改也不太可能了。吕端也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得益于夫人的评价。其实黄琼之所以下的这道圣旨,的确是在了解情况之后,对这位吕夫人评价极高。

    甚至在了解这位吕夫人实际情况之后,黄琼将那位吕夫人原定册封四品诰命,大笔一挥直接提了一级,加封了一级改为三品诰命。而在本朝,只有一品官员,以及勋贵侯爵以上的正室夫人,才能册封三品以上诰命。便是那位德妃那位号称半朝的娘家,正室也不过一个五品。

    至于黄琼如此厚待吕端夫人,其中的意味是什么,那就只能让吕端自己去品味了。反正在温德殿的吕端,还没有到这个尴尬的时候。不过,也正是回忆起来,当初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前车之鉴。对伪帝消息之灵通,也是深有感触的傅远山和吕端,最终没有反对黄琼走密旨。

    当然,这个事情要说合规也合规,要说不合规也不合规。若是按照本朝,战时军令一律走密折的定制,走密折倒是正常。可若是按照高宗年间制定的,开边衅必须要三省六部,内外有司合议之后方可出兵定制,也算是违背了祖制。可这位主说的没错,这事若是走明诏的话。

    以伪帝消息之灵敏,此次出兵不知道要有多少官军埋骨他乡。而若是此次征伐大理国败了,不仅如今已经苟延残喘的伪帝,极有可能会死灰复燃。便是损失过大,这位如今皇位,还远称不上稳固的年轻帝王,甚至有可能会根基动摇。这一仗,两个人都知道只能胜绝对不能败

    一旦战败,那损失以及带来的后续影响,可就是太大了。两个人都不是那种死板和教条的人,在考虑清楚泄密可能带来的影响,最终还是点头。大不了事后,让朝中那些清流喷几句唾沫星子罢了。本朝有那么一群人,到不一定是言官,专门以弹劾人为生,以便沽名卖直。

    所谓的清流,不过是他们自己给自己长脸,以示意自己绝对不会与其他人同流合污,是朝中这潭污水之中一股清流,可以荡涤一切的尘埃。在他们的眼中,貌似除了他们自己和同党,就没有人是好人。这些人都是党争的一把好手,可若说干点正事,却是连知县都未必做好。

    朝中官员对于这群拿谁好处,便为谁喷人的人,私下好听一些的被称之为喷子,不好听的直接叫做疯狗。只是没有办法,这些人都是进士及第的官员,官职虽说不算太高,可手中掌握着笔杆子。本朝文官地位一向清高,而这群清流虽说无多大实权,可一般人却也不敢得罪。

    本朝历代皇帝,因为前唐藩镇割据的前车之鉴,虽说加强了皇权。可为了牵制武官与勋贵世家,又不准重用外戚,倒是抬高了文官的地位。尤其是那些进士及第的文官,总是感觉到自己高人一等。朝中现在有些自负清高也好,还是结党营私,沦为某个势力的打手也罢。

    除了弹劾人,啥都不做的喷子,喷两句倒也没有什么。最多在他们的眼中,将来不耻与这种人为伍罢了。反正自己这些人,与他们这些喷子,也压根就不是一路人。反正在郭晨所部调往黔中后,一直到如今都是靠着川东路,在转运供应粮草。在战事打响之前他们也不知道。

    如今的湖广南路几乎全部被打烂,而湖广北路又距离太过于遥远。至于黔中路自身,平日里尚需湖广南路的粮食接济,上哪儿去满足这两万军马所需要的粮草?那里穷的,便是伪帝席卷湖广南路与江南西路的时候,都没有想过攻占那里。因为他暂时,还不想背上一个负担。

    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人无三文钱,又是地处夷汉杂处。山林之中夷人诸部,每日里面为了几个奴隶,一个女人,甚至几斗粮食,几亩啥都不长的山坡地,都能打的你死我活。平日里面,无风都三尺浪。这里粮食又不能自给,除了生产药材和飞禽走兽,啥玩意都没有。

    打仗最消耗的便是钱粮,大炮一响是黄金万两。这战事一开,金山银海得往里面砸。这个时候,谁又愿意耗费大量粮食养活一路的人,谁又想背上这么一个沉重的包袱?伪帝玩命的想要湖广南路和江南西路,一个是想要湖广南路的粮食,另外一个便是想要席卷整个江南。

    至于黔中路,却是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所以郭晨所部调往黔中路之后,一直都是由川东路供应粮草。这个时候,倒也不用再刻意调动粮草,也不会引人注意。等到他们知道了,一切已经成了定局。这群人就算在喷又有什么用。这位主可不是,之前那位骄纵文官的太上皇。

    做事,可向来都是眼睛里面不揉沙子。真把这位主惹急了,杀了倒是不可能。估计打发回家,恐怕是逃不掉的。想到这里,两个人心思倒是定了下来。将密旨密封好之后,傅远山亲手将其交了出去。定下了出兵鄯阐候府属地这件事情,今儿倒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看着傅远山与吕端,皆是一脸的疲惫。黄琼邀两个人,去御花园散步放松一下。三人在御花园内一边散步,一边聊着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就连午膳,都是在御花园之中凉亭用的。对于这两个自己的得力干将,黄琼根本就不是很在乎礼仪。三人围坐在圆桌之上一同用膳。

    傅远山倒是还好说一些,已经习惯了与黄琼一同用膳,到还算是放得开。倒是第一次陪同黄琼用膳的吕端,却是显得有些拘束。看着有些拘束的吕端,黄琼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多劝。只是用公筷,不断的给吕端夹菜。不过虽说吕端有些拘束,但这一顿饭也算是吃的很尽兴。

    只是这三荤三素六道菜,却是没有动多少。虽说三人都是惜食之人,吃的都不多。可这御膳的口味,实在连普通都算不上。黄琼吃的多了,也是没有办法,还算好一些。可傅远山与吕端,都是兴趣缺缺,只是唬弄几口罢了。用黄琼的话来说,还没有傅夫人做的菜好吃。

    待太监撤去残席送上茶水,傅远山与吕端两个人,又陪着黄琼品了一会茶,倒也识趣都告辞离去。而在两个人走后,黄琼坐在这座凉亭中,看着园子内的风景,突然想起自己与司徒唤霜,两个人在这座御花园内那次。当年的那一幕,虽说已经数年过去了,可依旧无比清晰。

    黄琼不由得感叹,这时间如白驹过隙,一眨眼便已经几年过去了。如今自己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之前自己撑起不过是一家人,现在自己要撑起是天下苍生。身上的担子是越来越重,也是越来越忙碌。现在自己忙碌的,已经有些回想不起来,曾经的过往了。

    尤其是想起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黄琼却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有些回忆不起,自己那个时候是一个什么样子了。甚至就连前世的父母,相貌都已经越来越模糊。便是那三个当初谋财害命,为了自己手中那点东西,便杀害自己的仇人相貌,黄琼都有些想不起来了。

    二十年来家国,八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做烟萝。抬起头,看着重重叠叠的宫殿楼宇。想起这些年自己的经历,还有那些死在自己手中的人,黄琼又是一阵的茫然。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狠心的。权势的斗争,当真是磨练人那

    就在黄琼回忆往事的时候,却见到何瑶与段锦带着孩子,走进了御花园。见到了孩子们见到自己,跌跌撞撞的向着自己跑过来。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到孩子的黄琼,心中不由得一暖,急忙几步走下凉亭。将自己大女儿抱在怀中,几乎是习惯性的,放在自己脖子上骑好。

    又牵起拽着自己衣袍的长子与次子,走到二女面前笑道:“你们两个带着孩子散步,怎么连个太监和宫女都不带?这御花园中,又是飞禽走兽的,又是湖水的,万一一眼着不到怎么办?这么大的孩子,都正是调皮的时候。再说,把你们两个累到怎么办,朕还不得心疼死?”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难得温情

    对于黄琼的这番话,何瑶没说什么,段锦却是翻了翻白眼道:“陛下是心疼我们两个,还是心疼你的宝贝女儿和儿子?三个孩子,我和小瑶难道看不住?再说,这御花园里面那些飞禽走兽,都是谁弄出来的?还不是那些龌龊官,当初为了捧陛下的臭脚,贡进英王府来的?”

    看到本就姿色极其艳丽,诞下儿子后身材更加妖娆,一嗔一笑可谓风情万种的段锦。说这番话的时候,极其罕见的做出一副小女人的样子,黄琼却是不由得心思大动。只是碍于三个孩子在身边,不能做的太荒唐,才有所收敛。不过还是将段锦抱在怀中,亲了亲小脸才作罢。

    而在一边的何瑶,见到两个人斗着嘴,不由得捂嘴在一边偷笑。她与段锦一向极其交好,段锦最终留在黄琼身边,可以说是她一手促成。两个人在宫中,可谓都是一体的。何瑶本身又是一个不争的性子。再加上黄琼疼爱她,一点也并不比段锦少,所以何瑶并未有吃醋举动。

    不过见到女儿骑在黄琼的脖子上,趾高气昂的看着哥哥与弟弟,便急忙的要将女儿接过来。只是黄琼却是宠溺的将女儿扶正,制止了何瑶要将孩子抱下来的动作:“让咱们的大宝贝,就坐在这儿吧。女孩子大了要避父,在过个一两年朕想要抱都不能抱了。女孩子就要富养嘛。”

    看着两个男孩子,一脸渴望的看着自己父亲,如此的宠溺自己姐姐,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渴望。何瑶轻轻的捶了一下黄琼:“哪有你这样做爹的,就知道宠溺女儿。这俩儿子就不是陛下的亲生骨肉?看这丫头,被陛下娇惯成什么样子了。见到陛下,我这个当娘的都不理了。”

    “男孩子需要锻炼,陛下的心思我们不是不知道。可男孩子也是孩子,就算在懂事,可也还是孩子。这世上没有一个孩子,不想要父爱的。天家抱孙不抱子的规矩,我们也不是不理解。可陛下就算在想着磨练他们,总归也得有一个度不是?陛下也不能太厚此薄彼不是?”

    听着何瑶的埋怨,黄琼却是笑了笑。也是疼爱的摸了摸,两个儿子的头顶道:“他们是男孩子的,将来要担大任的,朕便是再心疼他们,再想要抱着他们,也只能强忍着。男孩子是不能溺爱,娇惯的过分了,将来那是毁了他们。他们都是朕的骨肉,朕都是一样心疼的。”

    “可越是心疼,朕有些事情越是只能忍着。看看他们那些叔伯,一个个的都成了什么样子。除了骄横、跋扈,贪财好色之外,还有什么作为。他们都是朕的儿子、是皇子,将来更是要给这天下人做表率的。老爷子怎么教育的他们那些叔伯的,朕是管不到,但朕的儿子不行。”

    只是这话说的很重,但看到两个儿子渴望的眼神,黄琼犹豫了一下。想起了自己被母亲,操练得只剩下一口气,现在想想还有些哆嗦的童年。再想想这一世的自己,几乎从未享受过父爱。再看看已经慢慢长大,眼看便要开始读书的儿子,黄琼最终还是没有彻底的狠下心来。

    毕竟老爷子,当年教育他自己的那些儿子方式,黄琼本身就很不赞同。什么抱孙不抱子?儿子成材与否,与抱不抱的没有关系。孩子的成长,是需要引导与教育。老爷子当年教育儿子之所以失败,便是将民间百姓疼幺儿,皇帝重长子的这句俗语,履行的不是一般彻底。

    对废太子是要求太过严厉,事事要求不是一般的严格。但对废太子身边的人,却又是甄别不是太仔细。而大行皇后也许是出于当年的补偿,又对这个长子近似偏执的溺爱。甚至还要超过,其他几个儿子。这也就导致了,废太子不仅自身出现心理分裂,身边还养着一群小人。

    可对其他的儿子要么散养,要么完全彻底交给他们母妃教育,自己啥都不管。也就教出了滕王和宋王那种人,也教出了景王、端王、蜀王,这样不择手段的人。何瑶说的没错,再懂事的孩子也还是需要父爱的。孩子的成长是靠着大人去引导,不是小时候抱与不抱的关系。

    想到这里,黄琼最终还是放下了女儿。蹲下身将两个儿子抱在怀中,挨个亲亲了他们的小脸。见到黄琼在何瑶的劝说之下,最终还是抱起了儿子,一边的段锦不由得摇了摇头。其实这俩孩子小的时候,黄琼都是抱过。每次到自己与何瑶寝宫,都要先亲亲还在襁褓之中孩子。

    但是随着孩子逐渐开始成长,黄琼这方面便开始收敛了。也一样是出身帝王之家的段锦,同样经历过自己父皇,对身为太子的长兄自幼严厉教育,自然理解黄琼用意。历代的皇帝,都是讲究的抱孙不抱子,再宠爱的儿子也不会抱。越是寄予厚望的儿子,要求越是严厉。

    因为他们的儿子要接手的是,万里锦绣的江山和亿兆黎民。过于宠溺,害的不仅仅是他们自己,还有这天下的黎明百姓。段锦也清楚的知道,老爷子在位的时候,从未抱过任何一个儿子。无论是现在被圈禁的废太子,还是前中宫其余几个嫡子,小的时候一个都没有抱过。

    这就是天家,这就是帝王之家。什么骨肉亲情,都得让位给帝位。段锦看得出,其实所有的孩子不分男女在黄琼的眼中,都没有什么主次之分,都特别的喜爱。只是他如今的身份,注定让他与自己的儿子,只能保持一定距离。不能如女儿一般,将所有的疼爱都表现在脸上。

    段锦还知道,黄琼之所以特别疼爱这个长女。其实在这个长女的身上,还有对自从生下来便性子清冷,对自己父母都冷冰冰的次女,一种寄托。想起那个,从满月便在黄琼母亲身边长大。除了对自己的祖母依恋之外,性子清冷的谁都不理会,便是自己亲生父母都不亲热。

    便是她亲生母亲的何瑶,想要抱一抱她都得看机遇的。至于黄琼这个父亲,一直都在不断碰壁的小丫头。想要与二女儿亲热一会,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那个小丫头,却是压根就不理他,段锦也苦笑不已。那个丫头年纪虽小,却太过于高冷,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正因为将两个女儿疼爱,都寄托在这个长女身上,所以黄琼才对这个长女格外疼爱。见到黄琼这个样子,看着几个孩子与黄琼相似相貌,心中暖暖的段锦,却是一直在微微笑着。而看着黄琼如此疼爱长女,又抱起了女儿,知道这其中部分原因的何瑶,也只能同样摇头苦笑。

    黄琼溺爱这个女儿,溺爱到很多时候,自己这个做母亲都有些看不惯。可自己又能如何?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又能怎么说。尤其是在见到黄琼还未起身,女儿又极其熟练的爬到黄琼脖子上。而黄琼却根本就不在意,何瑶捂着脸简直都有些没脸看。

    此时的黄琼,脖子骑着女儿,一手牵着一个儿子。在御花园一边散步,一边引导和教育孩子一些东西。而看着面前的这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同样感觉到温暖的段锦与何瑶笑了笑,跟在他们父子四个人的身后。三个大人带着三个孩子,一边赏花一边散步,显得格外温馨。

    只是看着前面的父子四人,一边与何瑶说着体己话的段锦,却是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在如今已经出生的诸子之中,黄琼倒是最器重自己的儿子。对何瑶所出的长子,疼爱归疼爱,却是并不十分的看重。否则,至少今儿的这番话,不会当着自己,还有自己儿子的面说出来。

    再想起黄琼母亲,曾经与自己说过的那句话,段锦心中不由得一叹。转过头,看着一脸平静,看不出半点异常的何瑶,段锦却是摇了摇头。她并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去与何瑶儿子的争夺什么。更不想自己的儿子,将来与他的叔伯那般,为了皇位拼命的在相互残杀撕咬。

    尤其是这两个孩子,一个是皇长子,一个是被他祖母与父亲,都寄予了厚望的。将来会怎么样,便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也决定不了。想到这里,段锦虽说神色依旧如常,可心中多少隐隐有些担忧。不过,并不想打破眼前这份宁静的段锦,最终还是将所有的事情压在心里。

    只可惜,这份温馨并未维持太长的时间,就被赶来的李海给打破了。急匆匆赶过来的李海,见到黄琼急忙施礼道:“陛下,永王与沈王前来求见陛下,现在就温德殿外等着陛下。看着永王的那个样子,明显是有急事要找陛下。奴才请示陛下,是不是抽空接见一下两位王爷。”

    听到永王,将沈王也带来了,黄琼立马就猜到了永王这次来,究竟是什么意思。放下肩头的女儿,黄琼习惯性的捏了捏鼻梁骨,轻声的叹息一声,这个混蛋什么时候,能把用在下半身的精力和心思,多用在公事上一些,多政务上帮着自己分担一下,自己又何必这么累?

    将女儿交给何瑶,黄琼却没有急着去见永王。沉吟了良久之后,才转过身背对手道:“永王与沈王,是自己来的,还是带着女人来的?若是只是两个人自己来的,让他们那来的滚回那里去。朕没有那么多闲暇时候见他们。若是带着女人来的,就把他们三个都领到这里来。”

    听着黄琼的话,李海急忙的道:“回陛下,二王带着一个女人来的。奴才劝说了半天,说不明身份的女人不能带进宫,更不能带进温德殿,可奴才的话永王就是听不进去。沈王虽说不吭声,可也是奴才怎么劝都不听。奴才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才来禀奏。奴才这去将她们带来。”

    话音落下,李海转身就跑去带人了。而段锦与何瑶,听到永王与沈王要见黄琼,倒也识趣的转身便要离开。只是她们要的走的时候,却被黄琼给拦住了:“都是自家兄弟,没有什么可忌讳的。再说,那两个家伙前来找朕,不过是满肚子的龌龊心眼,急着想要实现罢了。”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黄琼的怒火

    黄琼将永王,还有沈王的那个想法,与二女说了一遍:“这两个家伙除了下半身的那点事,还能有啥正事?不过就那些龌龊心思罢了。永王这次拉着沈王来,就是想着拉上一个陪绑的罢了。他知道,若是他自己来的话,就这个事情,肯定是要挨骂的,所以才拽上沈王一起来。”

    听到黄琼的话,段锦与何瑶不由得捂嘴轻笑。还没有等二女说什么,李海已经带着二王与一个相貌清秀的女孩走了进来。见到黄琼几个人,二王倒也规矩的行礼。只是在见到牵着,二皇子的段锦,永王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何瑶他不怕,可对这位段贵妃却真的是害怕。

    如果说黄琼,是让他现在畏惧。可这位一脚差一点,直接将他送走,让他第一次体会到腾云驾雾,是一样什么感觉的段贵妃。每次见到都让他内心之中,生出一种浓浓的恐惧感。段锦在这儿,永王不由得老实了许多。反倒是沈王,倒是很光明正大的,说出自己来的理由。

    听着沈王的理由,黄琼示意段锦与何瑶,先将那个女子带走。二女接到黄琼的示意,立马便明白了黄琼的用意。倒也没有推辞,直接将那个女孩子给带走了。在那个女人被带走后,黄琼背着手审视面前二王良久,才开口道:“这个乡君,就是你们两个今儿急着见朕的原因?”

    “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女人眼下,还应该待在羁押所吧。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擅自将这个人带出来?一个女人,便让两个天家子弟,堂堂两个亲王。不顾国法与天家的体统,不管不顾的跑到朕这里撞木钟?朕以为七哥就够胡闹了,没想到八哥居然也做出这种事。”

    沈王不是胆子比鹅蛋还大的永王,其实胆子着实不大。今儿来,本就是永王鼓动了好长时间,才装着胆子来的。黄琼这一番话说罢,直接让沈王直接没有声。在黄琼严厉目光逼视之下,甚至还往后缩了缩。沈王的表现,段锦走后压力骤减,还了阳的永王不由得恨铁不成钢。

    只是永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黄琼目光又逼了过来,让本就有些心虚的永王,也不由得缩了缩。沈王鳏夫一个,身边侍妾虽说一群,可毕竟没有正妻。人家相中那个乡君,倒也是情有可原。可自己却是正妃侧妃齐全,好不容易养个外室,前些日子还被这位主抓了一个现场。

    想起黄琼那日把自己吓个半死的怒火,永王不由得心更虚了。见到永王现在这个样子,黄琼恨不得上去一个窝心脚踹死他。就这副熊样,连这么一点担当没有,居然还舔着一张老脸,鼓动沈王一同来自己这里撞木钟。来的时候,还一副理直气壮样子,现在却缩成了这个样子。

    面对着二王,黄琼无奈的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们两个,当真混蛋到家了。为了一个女人,倒是肆无忌惮,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朕看你们两个,当真就是真的是闲得没事。八哥,如果朕没有记错了,去年让你重新组织人修订《唐史》,你如今做的倒是如何?”

    “放着朕交待给你的差事,不好好的认真去做,却整日里面盯着一个女人转。差事办好了,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围着一个女人,还是一个逆属转这成何体统?另外一个,已经得手一个,居然还不安心。难道当真以为,朕就会这么一直顾念兄弟之情,会一直这么纵容你们?”

    黄琼这一番话说完,永王与沈王不约而同的脸色变得苍白。二人急忙下跪,便要磕头请罪。对于二人的举动,黄琼却是摆了摆手:“现在你们两个,有一个算一个,立马给朕麻溜的滚蛋。朕现在不想再看到你们。尤其是七哥,若是每日里面再这么摸鱼下去,当心朕执行家法。”

    听出黄琼语气之中的冰冷,二王不敢在继续停留。哪怕沈王离去的时候,眼神还看着女人被带走的方向恋恋不舍。可还是被吓坏的永王,急忙的给拽走了。而沈王离去的眼神,黄琼却是摇头不语。沈王的这件事,倒不是一点不能考虑的。只是自己还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

    至于永王那个龌龊的想法,倒是想都别想了。若是他在来因为此事纠缠自己,自己对他绝对不会再客气。黄琼转过身看着御花园内的风光,看着树丛中不时出现的鹤以及各种鹿,还有园子之中那两只,不,现在已经是三只的大熊猫,正靠着在一块假山石上,悠哉啃着竹子。

    黄琼倒是想起了,前些年自己因为坏了身孕的何瑶,喜欢成都知府送来的一对,当时还很幼小的熊猫幼崽。结果在那些龌龊官的操作下,当时自己的英王府,便成了野生动物园。到处都是飞禽走兽。实在有些养不起的自己,无奈之下开了一个动物园,本想着收点门票回本。

    却没有想到,被老爷子直接给叫停了。结果给自己造成了巨大的亏空,差点没有把自己赔死。最终还是老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派人接手了这个动物园。并将其中的鹤类、孔雀、锦鸡,鹿一类的寓意吉祥的动物,全部改为放养到了御花园,这才没有让自己赔了一个底朝天。

    至于那个动物园,工部和内侍省的官员,联手贪污动物的饲料,造成大批动物饿死。自己西征归朝的时候,就已经关门大吉。剩下的几头大象,被补充进了宫中的依仗。至于其他的,没死的都已经处理了。皮毛进了一些人的腰包,肉也同样的变成了某些人餐桌上的美味。

    不过,其他的动物倒是好说。可灵活又机敏的猴子,却是很难处理干净。当初的英王府,现在的藤王府,时不时的还有猴子出没。前些日子,滕王妃进宫侍寝的时候,还说府中又发现了几只大小不一的猴子,很是抓伤了几个仆人。还把滕王一个怀孕的侍妾,给吓得流产了。

    想起这些往事,黄琼倒是笑了笑。抬起头看了看天色,也没有在继续逛下去。只是在路过御书库附近的一个院子的时候,却是看到了温大夫人一闪而过的身影。见到两个夫人被吴紫玉安置在这里,又想起昨儿夜里两人,那一身的活色生香,还有深入时遇到的那种别样紧致。

    黄琼不由得,又是一阵阵的心痒难耐。他昨儿临幸了两人,说实在的只不过是一时荒唐之举罢了。不过,他却没有想到二人都是一身的媚骨天成。甚至并不次于张巧儿,以及自己念念不忘的南宫媚,这多少让黄琼有些难忘。今儿正好走到这里,黄琼便是又有些心猿意马。

    只是就在黄琼,准备迈步向着院子里面走的时候。却听到院子里面,传出的清脆声音喊着娘。以及那位温二夫人,温柔的回答声。这一声娘,让黄琼不由得收住了自己的脚步。同时眉头皱的紧紧的。自己让吴紫玉重新安置一下二人,怎么还将温家的其他眷属,都接了过来?

    最终还是回到了温德殿。不过回到温德殿后,想起一件事,黄琼却是派人将吴紫玉给找了来。只是被黄琼传来的吴紫玉,好像是刚刚完成沐浴。虽说穿的也算是严实,可身上的衣衫却是很单薄。已经有一些日子,没有与这个妇人亲近的黄琼,见到眼前的这一幕那还克制住?

    一把给抱到了御书案后。一边上下其手,一边亲吻,直到怀中的妇人有些喘息不均,才放开了此时衣衫半解的佳人。将吴紫玉的抱在怀中,又是好一阵爱抚,才想起问起来对那两个妇人处置。对于黄琼的询问,吴紫玉却是叹息一声:“你呀,后宫中还养着一群身份未定的。”

    “现在又招惹这么两个。你动了人家倒是无所谓,但后续有些事情,我却是不得不考虑。虽说她们两个现在是罚没入宫的罪官眷属,年纪也有些略大,但毕竟是你临幸过的。就算是暂时还不能给名分,可该照顾的还是要照顾一些的。早上接到你的通知,我便调整了一下。”

    “你不让她们在干活了,可御书库的活还是要有人干的。正好,我听李海说,她们的女儿都被罚到了教坊司。教坊司那是什么地方?真的进了那里,女孩子这一辈子就毁了。既然你碰了人家,该给的恩德还是要给的。反正也要给她们派宫女,索性就将两个孩子接出来了。”

    “想要让人留在你这里,没名没分的伺候你,好处总得给一些不是?省的两个人因为担心孩子,在做出什么冲撞陛下的事情。最多,就是不方便陛下偷香窃玉罢了。不过,陛下的能耐,就她们两个也伺候不了陛下。到底还是要去别人寝宫之中的,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忌讳了。”

    听到吴紫玉的安排,黄琼倒是感觉到佳人的安排,比起自己安排更加适合一些。自己强占了两个妇人,总得给一些好处。免掉了二女的苦役,这实际上倒也不算是补偿。将两个人女儿,从教坊司接出来,放到二女身边倒也算是一个恰当安排,也算是给二女一个真正的补偿。

    想到这里,黄琼最终还是点头算是答应了吴紫玉的安排。至于教坊司那里,自己让李海跑一趟,将手续补上便是了。不过,对于吴紫玉说这番话时,多少有些拈酸吃醋可爱的表情,却是将黄琼心中的火气,彻底的给引了出来。再加上有些时日,没有与吴紫玉在一起了。心中也有些补偿的心思,一把将佳人抱了起来走入了后面,他平时用来偷香窃玉的那间小殿。

    只是吴紫玉一个人,又那里是他的对手?两处都用上了,都没有让黄琼放松下来,自己却是耐不住疲惫实在无力应战了。而看着怀中的佳人,疲惫不堪的依偎在自己怀中。原本还想着将其他人招来的黄琼,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想法。而是就这么陪着妇人,好好休息一会。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奴大欺主

    直到吴紫玉缓过来一些,感受着自己与黄琼还紧密相连,不由得脸色羞的通红,轻轻的捶了黄琼一下:“陛下当着是越来越荒唐了。这温德殿是陛下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又那里是做这个事的地方?陛下还不赶快放开我,若是被别人看到了,别人又该怎么样看待陛下?”

    只是黄琼又那里肯放开,便将吴紫玉搂在怀中,又要开始动作。见到黄琼还要继续,惊得吴紫玉不由得用手顶住黄琼的胸口,拼命的推拒:“陛下,我实在是不行了。求陛下还是怜惜一些,若是在这么继续下去,我恐怕明儿连路都走不了了。求陛下,还是去他人那里吧。”

    见到吴紫玉确实是无力应战,黄琼倒也没有再继续强迫她。起身亲自为浑身酸软无力的吴紫玉,一件件的穿好衣物。又将吴紫玉抱在怀中,一顿亲吻加上上下其手,才最终放吴紫玉离开。而在吴紫玉离开之后,经过这么一出,黄琼炙热的心火非但没有去掉,反而弄得更盛。

    想了想,黄琼还是去了同样有些时日,没有去过的楚家几女那里。楚家这几个女人的地位,现在在宫中多少有些尴尬。说是嫔妃吧,连一个最低等级的封号都没有。说是罪眷吧,却是还要侍寝不说,还按照才人的标准发放着月例和布帛。每人还配了两个宫女、两个太监服侍。

    管事的何瑶与吴紫玉,对她们日常也是很照顾,该给的一样都不缺,也不许太监宫女非议。虽说如今因为战事正燃,钱粮重点向前面倾斜。宫中支出一直在紧缩,可何瑶与吴紫玉也没亏待她们。但在宫中因为没有名分,却也是饱受非议。经常受那些管事太监,还有女官白眼。

    虽说何瑶严令禁止,可明面上不敢说,但私底下说几句讽刺的话,谁又能真正的管得住而这些日子,黄琼因为过于忙碌。再加上之前照顾司徒唤霜心情,黄琼更多的时间都是宿在司徒唤霜那里。所以来她们这里,也就少了许多。这次之前,已经有几个月没有招她们侍寝了。

    这更让她们几个,受尽了宫女太监的白眼。宫中是个人都知道主子受宠,做奴才的脸上也光彩不说,好处也是实实在在的。主子不受宠,这做奴才的非但脸上无光,却也没有一点的好处。宫女倒好好一些,胆子没有那么大。可那些太监不能说全部,但大部分都是真小人。

    没有了好处,服侍也就不用心了。而且宫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各宫主位身边的太监和宫女,主子都要私下里面拿出一部分体己,每个月都要贴补着一些。这几位都给了一个才人的待遇,每个月领到的月例着实不是太多。又没有外家贴补一些,自己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

    没有了好处,在加上跟着这几位,连名分都没有一个,年纪还都不算年轻的人,看不到出头之日。这太监和宫女,服侍起来又有那个会真用心?黄琼来的时候,几个太监正懒洋洋的,坐着摇椅在院子里面喝着茶水,吹着晚风好不惬意。屋子里面主位,却是根本就没有人理会。

    见到黄琼进来,几个正舒服得很的太监,不由得吓呆了。手中的茶壶,掉在地上都没有理会,急忙的跪倒在地上不断的磕头。而听到外面的响动,以及口呼陛下的声音。一个穿着九品太监服侍的太监,急忙与一个宫女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慌忙的从一间屋子里面跑出来。

    看到院子里面的太监,这么一副样子,黄琼自从进来之后,这眉头就没有松开过。黄琼也知道,这宫中并不是世外之地,捧高踩地的人同样大有人在。尤其是太监之中,更是以小人居多,都是见人下菜碟的主。伺候的主子若是不得宠,受这群太监和宫女窝囊气的大有人在。

    黄琼知道,这不是何瑶与吴紫玉安排的。这种事情,无论是何瑶还是吴紫玉,都是断然做不出来的。二女主持宫中杂物,向来都是事多而且繁杂。更不可能面面俱到的,每个主位那里都了如指掌。应该是这群见人下菜碟的王八蛋,被派到这里服侍几个没名分的主子不服气。

    再加上自己又有些日子没来,也没有召五女去其他人那里侍寝,以为她们失宠,便有些肆无忌惮了。而几女手上没有余财,没法子拉拢这些人,得不到什么好处,便更不把人放在眼里面,甚至都不当主子看待了。恐怕这些日子,五女在这群混蛋身上,受了不少的窝囊气。

    那个管事的太监,与那个宫女躲在那间屋子在干嘛,如今对这宫中道道已经很清楚的黄琼,自然清楚的很。只是这宫中的太监与宫女,结对食过过干瘾的也不在少数。可那都是背着自己主子,不当值的时候私下里面。可这对如此肆无忌惮,主子没有休息便敢如此堂而皇之。

    甚至还是在自己主子的寝宫里面,搞出这种事情的恐怕还是第一个。如果黄琼没有看错,这两个混蛋跑出来的屋子,原本是楚家那位长孙媳高氏的屋子。这几个人,当真是胆大包天。最让黄琼恼火的是,如今虽说天已经黑下来,可几间屋子里面都是漆黑一片,没有半点烛火。

    这个时候还早,五女不可能都休息了。可院子里面灯火通明,几个太监品着茶磕着瓜子。几个主子的屋子之中,却是漆黑的一片。搞不好,这几个太监便是连主子照明的蜡烛,都给克扣了。而跟着那个管事太监出来的宫女身上,衣服料子规制,明显不是她这个地位该穿的。

    这只能说明,这群王八蛋不仅宫中为五女配发的,衣服料子都贪污了,私底下给自己对食的对象,便是就连主子的蜡烛都敢克扣。宫中胆大包天的太监不在少数,像是今儿这几位如此肆无忌惮的,恐怕倒是独一份。跟着黄琼身边的一个太监,见到黄琼此时脸色极其冰冷。

    同样见到院子里面这一幕的这个小太监,附在黄琼的耳边请示了一下之后,便急忙转身跑了出去,寻找后宫总管太监李海去了。这个太监甚是机灵,而且也是李海的心腹。如今服侍各位主子的宫女,虽说都是归着尚寝吴大奶奶主管,可这后宫中等的太监却是归李海主管。

    现在皇帝被眼前这一幕气得脸色铁青,表明了今儿这事恐怕是无法善了。今儿出了这码子事,总不能让皇帝亲自处罚这几个混蛋太监吧。若是真的走到哪一步,恐怕作为总管太监的李海,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这个立马看出眉眼高低的太监,急忙跑去给李海报信去了。

    这个小太监离去之后,黄琼背着手站在那里,看着跪满了院子,此时浑身直哆嗦的太监与宫女,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脸色却是异常铁青。而总算感觉到不对那五个女人,从一间偏殿内走出来时,通红明显哭过的眼睛,还不如那个宫女的衣着,让黄琼更加的怒火中烧。

    一脚将那个管事太监踹倒在地后,依旧控制不住自己怒火的黄琼,一脚接着一脚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等到接到消息的李海跑过来的时候,这个太监已经黄琼活活踹死。见到李海跑过来,黄琼咬牙切齿的道:“你的属下,真的很不错,让朕今儿第一次见到什么叫做奴大欺主。”

    听到黄琼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这些话,李海也被吓得差一点尿裤子。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到那个传话的小太监,说起事情的经过。等到来到这处院子,一看院子里面的场景,更立马的便清楚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情。可这里出现了这种事,他真的是一点都不知情。

    他现在管着后宫几百个太监,那里有那么多的闲暇功夫,去管这么一个起眼的地方?若是早知道,这里出现了这种事情,他早就处理了。可偏偏,他就真的一点不知道。不过李海也清楚,自己这次不是一句不知道就能推脱得了的。出现这种情况,与他自己态度也有关系。

    作为内侍省内给事的身份,督掌管后宫事务,也就是内宫总管的李海。如今身份与地位,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在宫中饱受欺辱的小太监了。他在内侍省虽说只挂名一个从五品的内给事,可内侍省的那些掌权大太监,又有那个敢真正轻视,当初那个英王府都总管太监?

    如今中宫看似不管事,可谁都知道,这位主最为疼爱的便是中宫。中宫地位,可谓是无人可以撼动。而段贵妃与何贵妃,如今一个管着日常事务,一个管着大事。中宫虽说不怎么管事,可却利用两位贵妃将整个后宫管得死死。宫中便是傻子都知道,这三位主其实是一体的。

    剩下的便是如今挂着尚寝身份,协助二位贵妃管理宫中具体事务的吴大奶奶。这位主整个宫中都知道,虽说只是一个尚寝,可实际的地位比其余嫔妃都高。更有一些知道内幕的人清楚,这位吴大奶奶尽管只挂着一个尚寝的职位,可实际上在潜邸的时候,便就是皇帝的禁脔。

    再加上虽说一样没有名分,可在宫中地位超然的景王妃,这几位掌控了整个后宫。作为后宫都总管太监,李海将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这几位身上。当然,还有与中宫关系密切,时不时的留宿在中宫寝宫。当初生产的时候,中宫一直都守在外面,直到龙子降生才安心的蔡氏。

    还有宫中那些诞下皇子和公主的主子那里。至于五女这里,既没有名分,又并不怎么受宠。来这里的次数,都远不如胡氏与李氏那里多,更没主动召过去侍寝。听说还是西京那边的罪人眷属,估计也就是这位一向喜好成熟女子的皇帝,一时也就是兴致,现在估计已经够了。

    如今也就是养在宫中罢了,所以李海也就难免有些轻怠了。这里他几乎都没有来过,对这里的事情更加的不上心。而他的态度,又影响到了下面的太监。也就出了如今这几个太监,加上宫女奴大欺主的事情发生。所以见到黄琼如此怒火,李海被吓得差一点没有了魂魄。

第一千零五十章 这个恶人我来做

    尤其是在见到,那个活活被踢死的管事太监尸体之后,李海更是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这位主虽说平日对待太监严厉了一些,但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相对历代的主子来说,还算是宅心仁厚的。若不是被气急眼了,是断然做不出来,将一个管事太监活活给踢死的事来的。

    除了做太子时,在温德殿杖毙了几个太监之外,这位主自从即位以来,几乎没有下狠手处置过太监。而且后宫的太监,他一向都是交给何贵妃与吴大奶奶掌管。他自己是轻易不管的。今儿不仅打死了一个太监,还是自己亲自动脚将人活活踢死。可见这位主,心中的怒气之盛。

    而出了这种事情,李海知道,自己如今作为后宫都总管太监,自己是脱不了干系。自己但凡对这里稍微上点心,都不会出这种事。他眼睛毒的很,一眼就看出那个宫女身上衣料有问题。那些贡绸别说一个宫女没有资格穿,便是那些女官出了吴大奶奶之外,也没有资格穿的。

    原本该给主子穿的布料,出现在一个普通的宫女身上,这其中的猫腻想都不用去想,就明白怎么一回事了。跟吴大奶奶相比,这个宫女她配吗?如今这里出现这种奴大欺主到,做奴才胆大包天,将宫中赐给主子的布料,私下里面给自己结对食的宫女,做衣裳事都做出来。

    想必将主子的月例揣进腰包,也就更不在话下。毕竟李海自己也是太监,在宫中又待了那么多年,对于宫中太监的那个德性,还是一清二楚的。有些事情,他都不用问闭着眼睛都能想出来。别说历朝历代,就本朝宫中那些不受宠的主子,受身边那些龌龊太监气的还少吗?

    李海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这次还能不能保住命。还好,这小子机灵一些。在来之前,打发人去请何贵妃与吴大奶奶来帮着求情。而且作为黄琼在潜邸太监总管,对黄琼性子了解的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越是给自己辩解。哪怕理由再正确,越是容易引起面前这位主的更大怒火。

    一旦被这位主,认为自己没有担当,自己这个督总管太监也就做到头了。所以他赶到之后,倒也干脆磕头认罪,连半句辩解的话都不敢有。当然,在心中也将那几个作死的太监,骂的一个狗血喷头。那几个太监,难道不知道这位主,看似对女人不太上心,可实际最念旧情。

    当年在英王府,一个侍妾红杏出墙。在任何一个王府,哪怕是没有名分,便是活活打死都理所当然,可这位主只是打发出家了事。而这几位,别看都是罪人家属。可好赖也服侍过这位主一段时日。这位主若不是念旧情,干嘛从西京千里迢迢带回京城来,还一直留在身边?

    不受宠归不受宠,没有名分归没有名分,可总归还是主子。就算是不甘心,被发配到看不到出头之日的这里。平日里,在岁赐上卡点油也正常,可也不能做的如此过分。配发给主子的布料,都敢给一个宫女穿。那上等的贡品绫罗,是给一个宫女穿的吗?也不怕折了你们寿。

    哪怕就算是你的对食也不行。这种奴大欺主的事,也就这几位因为身份特殊老实一点,受了欺负不敢吱声。若是换了其他嫔妃,不说别人,便是告到吴大奶奶那里,也够扒了你们皮的了。主子混的再差也是主子,奴才混得再好也是奴才。主子没有休息,奴才就喝上茶水了。

    这胆子上,真的就长鸡毛了?只是此时,哪怕心中对这几个奴才恨得要死,可李海却是半点屁都不敢放。好在何瑶与吴紫玉在接到消息之后,没有多大功夫便赶来了。尤其是吴紫玉在听说了这事之后,知道是自己疏忽了。所以哪怕是现在依旧浑身酸软,却也坚持赶了过来。

    见到何瑶与吴紫玉赶来,黄琼心中的气稍微顺了一些。面色虽说还依旧冰冷,可神色却是缓和了下来。而何瑶与吴紫玉赶来后,看到眼前景象也不由得叹息一声。一地瓜子皮,几把躺椅和胡凳,还有胡桌上茶水,外加那个被踹死的管事太监,都告诉她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看着黄琼让站起之后,眼眶依旧通红的几女,身上简陋的衣物。跪在地上的那个宫女,却是一身有主位的嫔妃,才能穿的贡绸衣物。饶是性子温柔,何瑶也不由得被气得柳眉倒竖。她没有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出现了这种奴大欺主的事情,这简直在抽自己的脸。

    虽说不太讲究面子的事,可毕竟从当初管家夫人,到如今管六宫事的贵妃,何瑶身上的威严日重。看着面前跪着的太监与宫女,何瑶语气极为冰冷的道:“本宫让你们来伺候几个主子的,你们却把自己当成主子。做奴才张狂这个地步,不把主子放到眼中,当真是罪该万死。”

    “她们几个,虽说还没有封号,可在宫中大小也是主子。便是本宫见了,也要称一声姐妹。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蹬鼻子上脸,将自己凌驾于主子之上的?今儿是被陛下堵住了,若是没有被陛下发现,几位姐妹还不知道要受你们多少气?本宫便是在宽厚,也饶不了你们。”

    “你们几个,既然连宫中规矩都敢不遵守。那么本宫,也就没有必要再给你们留下什么颜面了。先去慎刑司,每人领上三十板子,都好好的清醒、清醒,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至于今后怎么发落你们,是罚去做苦役还是其他的,本宫会与皇后娘娘商议再定。”

    只是就在何瑶,让跟着自己来的慎刑司管事太监,将几个人拖下去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司徒唤霜的声音:“何姐姐性子宽厚,这等恶奴还给他们留脸做甚?以我看来,也不用等明儿了,今儿就正好借着他们几个,给这宫中的太监与宫女做个表率。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规矩。”

    “免得他们今后,认为自己主子不受陛下宠爱了,便可以肆无忌惮的欺凌。何姐姐性子宽厚,对这些奴才还是心存怜悯,轻易不肯处罚。但该让他们明白的规矩还是要明白的。何姐姐管的事情又多,一些东西做不到那么仔细。有些胆大的奴才,便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今儿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让这群奴才懂得什么叫做规矩。免得其他姐妹,因为陛下少去了几次,便被他们以为不受宠,而受他们的肮脏气。何姐姐要为孩子们积福,别脏了自己手,这个恶人便由我来做。来人,将这群奴才中太监,还有那个宫女都拖到院子外面去。”

    听到身后传来这清冷的声音,何瑶转头一看,才发现司徒唤霜与段锦、林含烟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而且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各宫中的管事太监与女官,还有内侍省的几个总管。只是就在何瑶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段锦与林含烟却是不约而同的,向着她摇了摇头。

    而司徒唤霜话音落下,一群如狼似虎太监,将几个知道事情不妙,而一直在苦苦哀求的太监,还有那个宫女拖到了外面。当着一群管事太监和女官面,举起板子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有人不忍心看想要闭上眼睛,耳边却传来段锦声音:“谁若是闭眼,明儿一律打发去做苦役。”

    这冰冷的声音,让想要闭眼的人不敢在闭眼,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几个人被打得,从哭爹喊娘的求饶,到气息一点点的消失。而看着眼前,几个人被打得血肉横飞行刑的场面,虽说是下懿旨的人。可段锦与何瑶却感受到,司徒唤霜握着自己的手,却是有些不明显的发抖。

    司徒唤霜虽说在与黄琼成亲之前,手中也死过几个人。可那些人毕竟不是有该死之道,便是想着法的占她便宜的人。她手中可是,从来没有死过普通人。这些太监与那个宫女,虽说是罪大恶极,做出了奴大欺主的事情。可毕竟只是普通的奴才,所犯之罪还算不上必死。

    便是按照宫中以往的规矩,除了那个已经被黄琼打死的首恶之外,其余的人也就是三十板子发配去做苦役。虽说今儿这个事,最后下决心的是司徒唤霜。可到最后行刑的时候,见到这个血肉横飞的场面,司徒唤霜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心。攥着身边二人的手,也忍不住颤抖。

    感受着司徒唤霜,攥着自有些颤抖的手,段锦与何瑶私下对视一眼,又看了看神色虽说清冷,可却多少带着一丝不忍的司徒唤霜。二人却是都明白,这个妹子终归还不是心硬的人。今儿下的这个懿旨,尽管明面上是给她自己立威,可二人都知道实际上这是帮衬着何瑶。

    何瑶虽说当初在英王府,便是管家的夫人。黄琼即位之后,在第一时间便被册封为贵妃,而且被授予管理六宫事务。只是管理一个王府内宅,与管理皇宫的内宫,那完全是两码事。需要管的人就多出来上百倍。虽说日常有吴紫在玉协助,可依旧有很多细节的东西顾忌不到。

    再加上自己又一直在亲力亲为,管教两个孩子。时不时的,还要跑到永福宫那里,却看看养在老爷子与娘娘身边的三女儿,精力实在已经用到了极致。至于段锦,除了大事上出面之外,对琐碎的事压根不上心。平日里面,何瑶处理日常事务,靠的就是这群管事太监与女官。

    后宫之中不是世外桃源,这里不仅有主子之间的勾心斗角。那些太监与女官,大多也都是见人下菜碟的主。若是一旦被他们认定主子不受宠,经常会出现奴大欺主的事情。若是不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整肃一下后宫。让那些人沆瀣一气,欺上瞒下的话,这后宫就很难管了。

    何瑶性子宽厚,处事又一味过于讲公平。一般奴才就算犯错,惩罚也并不重。虽说一直都在宫中管事,可一般太监与宫女,对这位何贵妃都很尊重。但相对于平时不管事,那眼神犹如一把宝剑一样,更让人惧怕的段锦来说。宫中绝大部分人,都这位何贵妃却并不是很惧怕。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都是朕的女人

    如今何瑶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越来越大的孩子身上,很多的时候都是精力有限。黄琼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很看重的。不过,他的教养方式与历代皇帝都不同。他的子女身边,一个教养嬷嬷都没有安排,便是宫女与太监也只能帮着带。带孩子的事情,都是有母亲自己来。

    何瑶诞下的皇长子,黄琼要求更加严厉,就给安排两个太监服侍。而且黄琼要求,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三岁以后衣服必须要自己穿,吃东西一律不许喂。当初给皇长子哺乳的奶娘,在皇长子断奶之后便被直接打发出宫。这还是何瑶生的多,她一个人实在不够喂三孩子的。

    就算最小的女儿,满月就被抱到黄琼母亲身边抚养,需要她哺乳的时候并不多。可两个孩子,也有些难以招架,所以还用了两个奶娘。其余的皇子与公主,只有母亲有奶,一律不用奶娘。即便用了,孩子断奶后便直接打发出去。为此,几个皇子还大病一场,黄琼也没心软。

    何瑶又是创记录,一口气就生了三。尽管留在身边的就俩,可依旧让何瑶很忙碌。在处理具体事务上更多的是依靠吴紫玉。而吴紫玉为人虽说精明能干,可这么大一个后宫,吴紫玉总有照应不到的地方。更何况私底下,内侍省与尚宫局很多管事,对吴紫玉并不是很买账。

    实际上,如今多少有些有心无力的何瑶,一直想让林含烟也参与进来。可林含烟虽说在宫中不如这几位一般,绝对是无人敢轻视。可毕竟也没有名分,管事多少有些名不正言顺。所以林含烟,一直都只愿意在后面帮着出主意,但让她参与管理后宫,却是自己也并不愿意。

    在得知此事之后,段锦与林含烟与司徒唤霜一碰头,都认为这个时候是整肃一下内宫的时候。知道何瑶性子的三人,都有些担心何瑶这次还是会心慈手软,只是惩处一下算了,放过此次杀鸡骇猴的机会。更担心若是错过此次机会,那群龌龊的家伙,可能会更加的欺上瞒下。

    所以,才有了今儿司徒唤霜出手。而在内侍省行刑的少监,上前禀奏几个人已经断气后。司徒唤霜沉稳了一些后,语气清冷的道:“今儿这几个人,便是给你们做出的榜样。若是今后,再有人沆瀣一气、欺上瞒上,以为何姐姐和吴姐姐,日常事务繁忙,管不了那么仔细。”

    “胡乱猜测,自己主子不受宠便沆瀣一气,联手欺上瞒下,做出什么奴大欺主的事情来,这几个人便是你们的下场。何姐姐性子宽厚,一向都不忍心重罚奴才。所以有些人,便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何姐姐与本宫向来为一体,有些事她不忍心做,本宫便来替她做了。”

    司徒唤霜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异常的冰冷。而在场所有的管事太监,以及那些女官,没有一个敢抬头看这位正宫皇后。见到眼前一幕,司徒唤霜才道:“今后后宫日常事务,还是由何姐姐处置,由吴尚寝配合处置。本宫与何姐姐向来为一体,她的意思就是本宫的意思。”

    “若是你们再有人,以为何姐姐性子宽厚。如今又要照顾皇长子与大公主,没有太多精力放在具体事务上。便敢于欺上瞒下,不服从吴尚寝的管教。何姐姐不忍心处置你们,那这个恶人就由本宫来做。若是再有人瞎琢磨,做出今儿这般奴大欺主的事情来,一律打死不问。”

    待司徒唤霜的话音落下,在段锦示意之下何瑶接过话茬道:“今儿的事情,是给你们一个教训。回去都仔细的琢磨、琢磨,今后该怎么伺候自己的主子。宫中的主子们性子我知道,大部分还都是宅心仁厚的,从未作出过虐待自己奴才的事情,也从不苛刻自己身边的奴才。”

    “但这不代表你们,可以爬到主子头上作威作福。宫中的规矩,难道都是白纸一张不成?还是只给主子定的,对你们没有作用?如今宫中虽说有一些没名分的,可也是陛下的人。只要服侍过陛下的人,便是你们的主子,谁允许你们作践的?今儿的事情,绝对要下不为例。”

    其实后面这句话,何瑶原本没有想说。只是一想到,宫中如今没有名分的,可不单单这几位。林含烟虽说没有人敢作践,可还有欧阳氏等几个人。今儿自己吴紫玉告诉自己,昨儿那位主,又把温家那二位给临幸了。如今桂林郡王府的人又押进京,指不定类似人还有几个。

    以那位主的喜好,搞不好类似五女之类的人,还会增加不知道多少。若是不好好整治一番,恐怕日后类似的事情还会出现。此时的何瑶,也是彻底想明白了。恐怕司徒唤霜与段锦几个人,也正是看到这一点,今儿才会下这么重的手。补上了自己之前,一些没有想到的事情。

    何瑶性子虽说宽厚,可这些年从英王府便开始管家,一直到如今管理宫中具体事务,眼界也实打实的锻炼出来了。更何况,她与司徒唤霜和段锦,向来都为一体的。自然不会因为,司徒唤霜和段锦横插这一杠子而不满。如今完全想通的她,甚至对司徒唤霜还有些感激。

    她知道,这是司徒唤霜在替自己堵之前疏忽之处,更是替自己做了恶人。虽说此事,不知道是不是她们几个人商议出来的,可这替自己挽回了一定颜面却是实打实的。何瑶现在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若是此事再发生其他人那里,自己还没有脸继续坐在这个管事贵妃的位置上。

    吩咐了内侍省和叮嘱了吴紫玉,重新挑选可靠的太监与宫女,来伺候五女之后。何瑶才牵住司徒唤霜与段锦、林含烟三人的手 ,轻声的叹息一声:“今儿若不是你们,我这脸可就丢大了不说,还要累得霜儿替我做这个恶人。多亏得你们两个人,我才能保全最后一丝颜面。”

    听到何瑶的感叹,司徒唤霜却是笑笑道:“何姐姐说那里去了,什么挽回颜面不颜面的?咱们姐妹都是一体的,何姐姐若是丢了脸,我们也不是也一样吗?何姐姐平日里面,都替我们担了那么多的事情,这宫中大小事都是何姐姐在做,我这才出面一次又算得了什么?”

    司徒唤霜看了一下院子里面,却是捂着嘴笑道:“咱们几个还是别继续在这里打搅了,还是去我那里商议一下,今后这些奴才该怎么管。我看吴姐姐刚才走路有些发虚,估计某个人在她那里没有折腾够,才跑到这里来的。咱们在这里,某个火气没发出的人该嫌咱们碍事了。”

    说着,便要牵着何瑶三人去了自己寝宫。而三女听到司徒唤霜的话,同时回头看了看此时悄无声息,里面那几位不知道再做什么,搞不好已经操作上的院子。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无奈的苦笑之后,跟着司徒唤霜与吴紫玉一同离开了。将这里,留给了院子里面的几位主。

    其实离去的司徒唤霜几个人不知道的是,此时院子内的黄琼,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只是心疼的看着面前的五女。司徒唤霜惩治那几个奴才的时候,黄琼并没有出面。因为此事在他看来属于后宫之事,本就该司徒唤霜几个人管。若是司徒唤霜几个人不出面,自己出面还说过去。可现在身为后宫之主的司徒唤霜,处置六宫事的何瑶、段锦,外加军师林含烟也都来了。

    这个时候,自己在出面就不合适了。所以处置那些奴才的时候,黄琼并未露面。而是在屋子里面,安抚着几女。对于此事,黄琼知道并非是何瑶几个人刻意整治几女。如今后宫管事的几个人之中,司徒唤霜极少插手具体事务。而段锦为人大气,何瑶又向来都是宅心仁厚。

    三人虽说地位高于其他嫔妃,而且三人向来都为一体,处事也绝对称得上公允。只要不触碰到她们底线,她们不会如此整治任何一个人。便是再加上一个幕后军师林含烟,以及协助何瑶管理后宫事的吴紫玉,本性都是善良的人,都断然做不出这种纵容恶奴欺主的龌龊事。

    之所以出现此事,应该还是何瑶与吴紫玉顾忌不到,或是的确有些疏忽了,低估了那些太监的人性。而无论是之前的英王府,还是实际上作为东宫的西苑,虽说都是一样管家。可不管是英王府还是西苑,与如今的宫中态势都实际上是两码回事,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这宫中的事务,宫女、太监至少多出了几十倍,复杂性更是不知道繁几。还有老爷子留下的那些嫔妃,那样都需要面面俱到。霜儿与段锦又是那么一个,万事不愿意操心的性子。宫中全靠何瑶与吴紫玉两个人具体操作,恐怕也有些分身乏术的二人,有些顾及不到也正常。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的是,几女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就算不敢来找自己。也不敢找何瑶申诉。便是找吴紫玉,哪怕是李海说一声也好?这些奴才如此作恶,肯定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怎么她们几个都是一声不吭?楚家也是大家,出来的妇人可不是那种一点见识没有的。

    尤其高氏,听说在原来的楚家,虽说不得那位楚五爷欢心,可被那位楚大爷看中。一直都委以管家奶奶的职责。要压制住那么大一家子人,没点性格怎么成?如今进了宫,却是如此的胆怯?就算没名分,可也断然不至于让自己如此委屈。

    想到这里,黄琼看着几女还是轻叹一声道:“是朕的疏忽,让你们几个受委屈了。受了这么天大的委屈,就算不来找朕,可何贵妃与吴尚寝都不是恶人,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去找她们?就算她们事务繁忙,可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就算她们真的顾及不到,找朕也不是什么难事。”

    “朕这些日子,的确来你们这里有些少。可朕每日也是来这后宫休息的,你们要想见朕也不是什么难事。又何苦这么委屈你们自己?朕虽说平日里面不插手后宫的事情,可也断然不会太过于委屈了自己的女人。虽说现在还没有给你们名分,但你们也是一样都是朕的女人。”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与老爷子的矛盾

    黄琼这番着实暖心窝子的话说罢,这些日子因为这位皇帝来自己这里少了,也没有招自己去其他人那里侍寝。在指派给自己的太监与宫女身上,受了太多的气,实实在在感受到这人间冷暖的五个女人。虽说也知道宫中的规矩,并不敢哭出来,可眼圈不由得又红了起来。

    将五女挨个亲了亲之后才道:“之前也都管过家的人,怎么能被奴才欺负成这个样子?就算楚家不是宫中,可有人的地方,都一样会有争斗。当初在西京太极宫门上,为了产妇与朕对峙的那个勇气哪儿去了?就算是现在暂时还没有名分,可也断然不至于如此的委屈吧。”

    “以后若是在遇到这种不开眼的奴才,直接一个大嘴巴子上去便是。若是还不行,直接打发出去便是了。一起都有朕给你们做这个后台。只要你们用心伺候朕,该给你们的,朕绝对不会吝啬的。你们是朕的女人,朕是你们的丈夫,朕不护着你们又护着谁?放心一切有朕在。”

    捏了捏几女的脸,看着虽说有些梨花带雨,可却显得分外娇艳的女人。原本认为几女的心态,今儿并不是太适合侍寝,还准备离去的黄琼。却突然改变了主意,一把将青云位抱在怀中,又一把将楚三、五向下按去之后,才笑道:“朕心疼你们,你们也得心疼心疼朕不是?”

    经历了这一番的大悲大喜,也都明白了这宫中也不是世外桃源。甚至与当初的楚家相比,更加的复杂。原本以为自己没有资格争宠,只要在宫中不引人注意老实的待着,就可以平安的活下去。只是却没有想到,这宫中的恶奴,比当初楚家的恶奴更加的可恶,更加的势利眼。

    这个五个女人,经历过此事后,如今也都有了一个清楚的认知。知道离了面前这位主的庇护,她们连平安的活着恐怕都是一个奢望。如今心态都出现了很大转变的五女,一改之前侍寝时的逆来顺受,甚至是麻木的样子。反倒是异常主动配合了起来,给了黄琼不一样的惊喜。

    一夜**下来,黄琼倒是显得神清气爽。不过第二天,黄琼在下了早朝,却是罕见没有去温德殿,而是去了司徒唤霜寝宫。并派人将段锦何瑶,还有林含烟一同找到了司徒唤霜那里。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几女,都急匆匆赶过来后,黄琼却是没有先提昨儿晚上的事情。

    而是先询问沈王那个意中人,人品究竟怎么样。听到黄琼的询问,何瑶虽说有些不明白,但段锦是什么人,那也是在勾心斗角,还有政治交易之中长大的。一想起昨儿黄琼说起的沈王来意,再一想黄琼让自己与何瑶,将人带回到后宫中品品,却是立马明白了黄琼的用意。

    段锦沉吟了一下之后道:“此女,虽说出身桂林郡王府,也许可能是出了三服的远枝,却没有什么骄奢之气。为人倒还算是机敏,琴棋书画虽说不算精通,可也都有涉猎。以我的意思,如果陛下为了稳定桂林郡王府的那些王宗,将她许配给沈王做继室,应该是个不错选择。”

    “只是陛下的这位八哥,表面上看似老实,实则圆滑的很。看似书生意气,实则并无什么担当。这位沈王,这辈子恐怕只会为自己活着。他那位前王妃,去年才难产去世。这一年还不到,便要急着续娶,这人品其实也不咋地。那位乡君真的嫁到沈王府,恐怕要有苦头吃了。”

    “不过这事,还是询问一下太上皇为好。虽说处置沈王亲事,陛下也是分内事。可不管怎么说,陛下就算是当朝天子,可只是沈王的弟弟。陛下为天子,但弟弟为兄长指婚,总归还是不太合适。尤其如今太上皇还在,又是沈王的亲生父亲,陛下还是与太上皇商议一下为好。”

    说到这里,段锦却是微微一笑:“陛下这段日子,又有多少日子,没有去探视过太上皇了?本朝以孝治天下,太上皇如今还健在。陛下却是与太上皇如此的不亲近,哪怕事出有因,可总归还是不好的事情。正好陛下可以借着谈沈王婚事的机会,重新与太上皇密切一下关系。”

    段锦这番话,却是让黄琼沉默了。倒不是他不愿意去探视老爷子,只是老爷子与母亲却总是不在永福宫。不多次的能见到人,老爷子又总是与他提起寿陵续建的事情。尤其是这两次去探望,老爷子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如今叛军颓势已定,平叛差不多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形势已经不再是前两年那么严峻,自己的寿陵不能总这么停工。大行皇后的灵柩,不能总停留在暂安奉殿,至少得入土为安吧。尤其是地宫在平叛之前就已经完工,将方城与宝顶也已经完成了一半。就算其他石像生一类的先不建,可方城与宝顶还有神道,能不能先完成?

    老爷子这个态度,让黄琼很是有些伤脑筋。他不知道,为何老爷子这么执着自己寿陵?老爷子如今虽说退位了,可身体还相当的不错。经常与母亲两个人,溜出宫四处走走,精神头反倒是比之前在位的时候好得多。不仅肚腩出来了,甚至时不时的,还经常与母亲梅开二度。

    更何况,有母亲那个神医在,就算老爷子想要早点没,恐怕都很难。这么龙精虎猛的人,却整日里面惦记着自己的坟,什么时候修好。江南的战事,现在虽说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可江南诸路善后才刚刚开始。如今又没有了桂林郡王之前的,原本一年几百万贯银钱的进项。

    虽说随着对外通商陆续的放开,自己也制定了优惠的政策,鼓励江南商户自行组建船队出海。可毕竟一切才刚刚开始,收上来的税赋根本无法抵消,以往桂林郡王府每年的进项。如今几乎到处都是在伸手要钱,军费更是占了大头。全靠着自己,与傅远山几个人精打细算。

    拆东墙补西墙,才勉强维持住钱粮的支出。可这每年的秋税入库,也就是你在国库打个旋,便都拨付了出去。甚至有些税,连国库都没有进,就调拨给了前线。如今国库空得都能饿死老鼠,便是宫中的开支都已经一再缩减。身体结实的老爷子却在这个档口,还惦记着寿陵。

    在老爷子第一次提起这个事的时候,自己就曾经找工部修缮陵寝的官员问过。老爷子的皇陵,虽说地宫都已经完成,宝顶也基本差不多。可其余的,不算五供那种小部件,其余的工程神道、棱恩殿、明楼、石像生等,要全部完工的话,至少还需要百万贯钱、两万匹的帛。

    单就修建明楼、棱恩殿、碑亭,在原有基础上补足不足的楠木,就需要十五万贯钱。当然,如果棱恩殿与明楼缩减一下,不用楠木只使用河南境内盛产的松木。台基不使用汉白玉,只使用青砖的话。暂时不修石像生,陵寝内栽种的树木只使用普通松柏,还能节省一部分。

    这样合计下来,最多可以节省二十多万贯左右。只是这个工部提出的这个意见,却被黄琼直接否决了。自己不过暂时停止了陵寝的工程,集中全部钱粮都用于平叛,老爷子都有些不情愿。若是在缩减陵寝的规格,不用楠木和汉白玉,老爷子还指不定与自己怎么闹别扭呢。

    不是黄琼不想去永福宫,可一想起这几次去,老爷子絮絮叨叨的就与自己谈陵寝这一件事。让黄琼不由得头疼不已。难道自己就不想尽快的修完,至少可以先堵住老爷子那张嘴。可这续建陵寝所需的钱帛从哪里来?至少自己又不是神仙,有什么撒豆成金或是生钱的法术。

    老爷子现在还龙精虎猛的很,陵寝的事情也不差这一两年。至于那位大行皇后,都已经够在巩义皇陵暂安奉殿内,躺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么一两年。黄琼认为只要挨过这段最困难的时候,老爷子想要修什么样的,咱们就修什么样。可现在,这笔钱真调拨不出来。

    而更让黄琼可气的是,他退位之前国库是个什么样子,他又不是不知道。若没有自己到处算计,苦心积累那点钱粮,就连第一年的平叛都打不起。更何况,到了今年还是两线作战。南要应对叛军,北要面对倾尽全国之兵南下的北辽。这钱粮,就跟流水一样的花出去。

    若不是这两年,老天爷还算是照顾,虽说偶尔也有一些旱灾,但总体来说还算是风调雨顺。黄河也没有给自己,弄出什么溃口来。自己又精打细算,这才勉强维持过来。否则,自己就连维持局面钱粮都掏不出来。自从叛军兴起到现在,黄琼真正体会到当家人的难处。

    更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原本还想着国库没钱,内库也许会好一些。可等到自己即位才发现,老爷子的内库比国库好一些,可总数还不到一百万贯。就这,其中大部分还是不能动的钱。不说别的,自己几个弟弟眼看就要出宫了,分家钱还是要给的。

    剩下的,在去除两处皇宫修缮费用,以及宫中太监、宫女的月例,他留给自己那些嫔妃月例,都要在这里面出。而且黄琼即位之后才知道,每年宫中这些主子过生日时,都是要给赏赐的。这个赏赐至少要三个月的月例,还有宫女太监年底恩赏,都是需要内库支出的。

    当初老爷子让自己监国的时候,朝政是交给自己了,可这内库却是捂得死死的。便是提前传位给自己,老爷子还控制内库三个月之久。而这三个月之内,老爷子额外给每个出宫皇子十五万贯,公主六万贯的恩赏。哪怕黄琼也知道,这笔钱是老爷子在替自己收买人心。

    用这笔钱,收买自己的那些兄弟,别再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事,让自己全心平叛。可面对着巨大的军费开销,黄琼依旧是心疼不已。尤其是有几个人,虽说收了老爷子的钱,可并未老实下来。老爷子收买的用意明显落空了之后,黄琼更是对这笔巨大开销心疼至极。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段锦的劝说

    更是在心中,有种这笔钱都喂了狗的感觉。可老爷子在传位之初,却是絮絮叨叨的,叮嘱自己一定要给那些没出宫的兄弟,留下足够的分家钱。那个样子,哪还有当初的帝王风范。简直与一个一门心思想着,多给儿子积攒家底的农家老头,可谓是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自己是有些节省,用内侍省那些太监的话来说,如今宫中的花销,还不足老爷子在位的时候六成。自己也的确有些看不上,如今自己的这些亲戚。可规矩毕竟是规矩,自己至少在现在还不能打破。更何况,那些人都是自己的兄弟,再看不上也不能让他们饿着不是?

    如今内府库能动的钱帛,基本都被自己借给国库了。剩下的,还要给老爷子惦记着的那些儿子。不说别的,今年出宫别府的皇子就三个。还有一个公主要出嫁,两个亲王要指婚,这都是要内府库出钱。如今除了这些钱,内府库所能动用的钱,也一样所剩寥寥无几了。

    可自己这番心意,老爷子明显并不体谅。自己这段日子,不是刻意在躲老爷子,而是实在被唠叨的有些烦了。当然,黄琼躲着老爷子,不与老爷子谈陵寝的事情,还有一些不能明说的原因。是因为他对那位大行皇后嘴上不说,可心中还是有一些怨气,甚至是迁怒的。

    不是因为母亲,老爷子、母亲、大行皇后,这几位之间关系,让黄琼明显有些看不透。母亲也是有些吃醋,这一点黄琼看出来了。母亲躲进听雪轩,一躲就是十八年。若说都是因为当年外祖一事,黄琼打死都有些不相信。肯定是与大行皇后走出冷宫,有一定的关联。

    可母亲对大行皇后吃醋归吃醋,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却是很复杂,绝非单纯是情敌的关系。否则,大行皇后临走之前,也不会将最为不放心的小女儿,托付给了自己母亲。再加上上一辈事情,因为由他们自己去解决的观念,所以黄琼并不会因为母亲,而迁怒到那位身上。

    而且母亲的性子,自己也是知道的。哪怕之前醋意再强烈,可若是因为此事,而不将大行皇后下葬,肯定是要收拾自己的。哪怕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再乱,母亲像来都是一是一,二是二的。绝对不会因为私怨,就在这种事情上做手脚的,阻拦自己将人入土为安的。

    之所以让黄琼迁怒,其实还是因为陈瑶死在蜀王手中的原因。老爷子一提起早日让大行皇后入土为安,黄琼就气不打一处来。凭啥我的老婆,还躺在京郊无量观内,迟迟无法入土。你那个养出四个性情暴虐儿子,其中一个还是杀害我老婆凶手的老婆,就非要入土?

    都是老婆,凭啥你老婆就要高出我老婆一级?陈瑶的死,黄琼心中一直都是有怨气的。尤其是一想起,自己如今国事繁忙,又是有一段时日,没有去探视陈瑶了,黄琼心中就更是充满了对陈瑶的歉意。可自己刚即位,皇陵的事情还没有影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黄琼在这件事上,却是就有些想不开。尤其是如今蜀王,因为老爷子的放纵,如今在西域不仅活的很好,甚至还可以说活的很潇洒。陈瑶却只能与自己第一个孩子,躺在无量观冰冷的棺椁之中。自己如今还要为蜀王的生母,在这里被老爷子逼着操心下葬的事情。

    老爷子越絮叨这事,黄琼反倒是越逆反,最后干脆有一段时日,不在踏入永福宫了。而这个事情缘由,面前这几女都是心知肚明的。而今儿段锦说出这番话,明面上看似为沈王续弦的事,实则还是要给自己一个台阶。暗示自己利用这个机会,与老爷子缓和一下关系。

    听明白段锦的意思,黄琼不由得捏了捏鼻梁骨。他也不愿意与老爷子,关系搞得太僵。这不单单是,为君二十余年的老爷子,在朝中还是一批心腹。更为关键的是,在如今还是讲究子不逆父,天下无不是父母的舆论,以及本朝以孝治天下的传统,也不允许他真正失和。

    只是一想起去永福宫,老爷子又要絮叨陵寝的事情,黄琼又是一阵阵的头疼。而见到黄琼摇头不语,知道他因为什么事情,与老爷子搞僵的几女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林含烟开口道:“其实陛下也不用太伤脑筋。其实老爷子念念不忘的是,就是将早日让大行皇后入土为安。”

    “我听说,如今老爷子的陵寝,地宫已经完成。宝顶与方城,基本上也已经大致完成,所差的不过就是明楼,还有刷浆罢了。这几样,都修建下来也花费不了太多。其实按照祖制,皇后若是先薨若是葬入皇陵,一般地宫和宝顶完成就可以先行下葬,其余建筑都慢慢来便可。”

    “现在地宫与宝顶已经完工,剩下的明楼材料也已经大致采购齐备。方城刷浆与明楼修建,其实也花不了多少的。若是这么拖下去,建造明楼已经采购完成的木料,岂不是都要烂掉?到时候反倒是更加增加造价。陛下大可以先将明楼和刷浆完成,将大行皇后尽快下葬就是了。”

    “实在不行,现在下葬也没有什么。至于其他的,慢慢的添置就是了。反正老爷子身子骨还强壮,时日拉长一些也没有什么的。如今南方平叛,已经进入收尾阶段。虽说也遇到了一些问题,可毕竟都不是什么大事。这钱说省下来,也就省下来了。至少军费没有那么的大了。”

    “宫中在节俭一下,拿出一部分费用也就差不多了。其实陛下,老爷子虽说如今已经颐养天年了,可并非是真到了老糊涂的时候,如今时局他真不明白?陛下可别忘了,老爷子在位那些年,也是乾纲独断的。虽说只是中人之姿,但绝非是那种昏聩至极,不理世事的昏君。”

    “如今国库有没有钱,这钱粮都去哪儿了,老爷子又岂会真的不明白你?他不是真的要在这时给你添堵,他只是惦念着大行皇后入土罢了。毕竟与大行皇后,一同走了二十多年。就算没有感情在,可还有夫妻情分在。尤其是大行皇后所出四子,如今的下场都是那个样子。”

    “老爷子恐怕对大行皇后,心中还是存有一分愧疚的。而且老爷子此举,我感觉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要让天下人,看看你这位新君的胸襟。老爷子、娘娘、大行皇后三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世人知道的是娘娘进宫,大行皇后被废并圈入冷宫。大行皇后出冷宫,娘娘被废圈入冷宫。这么一圈下来,外人眼中,娘娘与大行皇后是死敌。”

    “而你开始协理朝政的时候,却恰恰是前太子被废之时。在一路统军平叛,被册立为太子,再到如今继承大统。接手的又恰恰世人眼中,本应该是大行皇后儿子的。所以,在世人眼中,大行皇后与娘娘恐怕就是一对死敌。但其实,在大行皇后临终前,将寿阳交给娘娘抚养。”

    “再看看如今寿阳,那么开朗的样子,宫中每一个不喜欢的,娘娘不知道在那孩子身上,费了多少的心思。甚至有可能,并不比当年在陛下身上费的心思少。我便知道,这其中的真实情况,恐怕并非世人眼中所看那么简单。娘娘与大行皇后间关系,绝对不是世人所想象的。”

    “可这些事情,老爷子他们知道,陛下也应该知道一些,可外人却不知。甚至在大部分人心中,娘娘与大行皇后还可能是死敌。毕竟这前后两任的皇后,都因为对方的原因,被圈在冷宫之中。陛下这个做儿子的,踩着大行皇后所出儿子上来的新君,自然要为母请命了。”

    “我曾听过一些来见霜儿的官眷说起,民间包括朝中一些官员都隐隐有些担心,陛下在继承大统之后,大行皇后还能不能与老爷子将来合葬。尤其是如今老爷子,独宠娘娘的事情,已经是天下皆知。因为往事,甚至很多官员都断言,大行皇后恐怕最终还是被单独葬在外。”

    “老爷子想必,也是听到一些流言蜚语,才担心这些流言会引起一些非议。对陛下老爷子也许不会太在意,可老爷子恐怕还是会担心那些流言,会伤害到娘娘。如今已经退位为太上皇,想要操作此事自然已经是有心无力。现在也只能催促你尽快操办,以便将流言给压下去。”

    段锦的话,让黄琼沉默了。这些流言其实他早就知道,但他并不是很在意。自己只是碍于形势,一直拖着没办而已,也并不是真的要将大行皇后,另外安葬在其他的地方。就算老爷子干,自己还不干呢。在修建一个皇后陵,还不知道花费多少钱呢,自己又不是钱多烧的。

    本朝向来是不给皇后单独起陵的,只要皇后生前没有被废。哪怕是帝后二人,活着的时候整日里挥刀对砍,也是葬在一个陵寝的。当然,除非皇后活的寿禄远超皇帝,再加上卑不动尊习惯,才会为皇太后另外起陵。不过,这也要看皇太后自己意思,想去陪先帝也没人反对。

    而且,这也要继任皇帝的做法。无论皇太后怎么想的,最终落实的还是要靠继任皇帝。如果继任皇帝不想的话,就算死前留多少遗言,都未必会搭理。尤其不是亲生母子的情况之下。就像世宗皇帝的皇后,一直活到自己出宫前五年才驾崩。遗言卑不动尊,不与世宗皇帝合葬。

    要求老爷子,给她单独修建一个皇太后陵寝。这是有惯例的,当年高宗那位娴贵妃,也不知道是心中有愧,还是真的卑不动尊。遗命给她单独修建一个太后陵寝。当然,她的儿子宣宗自然不敢违背母命。给这位皇太后,修建了一座奢华几乎不次于帝王陵寝。

    可老爷子也不知道是心疼钱,还是对这位在国难的时候,一丝作为都没有皇太后,实在有些看不上眼。在加上,又不是他亲生母亲,那有那个心思给她花钱修太后陵?直接重启世宗陵的地宫门,将这位与世宗皇帝夫妻并不和睦,备受冷淡的继任皇后的灵柩,直接塞了进去。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做给那些人看的

    有了前面的惯例,黄琼就算心中有气,可也没有必要,与他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一个死人较劲。反正他知道,自己母亲是不会与老爷子葬在一起的。他更不会花一大笔钱,给这位大行皇后重新起陵的。他之所以,在伪帝起兵之后,再一次叫停了老爷子的陵寝修建,就是没钱。

    至于母亲,将来为何不会与老爷子合葬在一起,这事母亲自然不会与他说起过。之所以黄琼如此认为,只是心中隐隐这种感觉罢了。黄琼甚至感觉到,母亲如今还留在宫中,只是因为老爷子。一旦将来老爷子真的不在了,母亲会带着自己那个女儿,消失的让自己都找不到。

    而他在地宫和宝顶已经修建完成,已经到了入葬标准,也没有将大行皇后棺椁葬入。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国库实在没钱。当然,要说凑也能凑出来这笔钱。毕竟陪葬物都是已经准备好的,地宫都已经修建完成。下葬所需,与之前操办丧事和修建帝陵的花销,可谓九牛一毛。

    按照礼部的估算,如果不继续大规模开工修建皇陵。只是完成下葬仪式,最多也就十万贯多一些,毕竟大行皇后人都已经躺在了皇陵之中。唯一差的,就是没有进入地宫罢了。所花费的费用,也就是一些仪式需要的费用。这还将已经建到一半的明楼,全部完工费用都算上。

    便是再多一些,也不会多出太多。这点钱说句心里话,若是真的要想挤出来的话,从那儿都挤出来了。但黄琼认为眼下,应该集中一切人力和物力在平叛上。反正对于黄琼来说,大行皇后也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剩下这一年半载的了。在名义上,这么做也容易带来非议。

    在国事艰难的现在,黄琼不想给这天下的百姓。留下一个南边叛乱尚未平息,可天家却在这个时候,大肆操办一场葬礼的印象。不过,段锦这番话虽说有些杞人忧天,可黄琼也知道是这是为自己考虑。而沉吟良久,黄琼最终点了点头,还是将此事允了下来,表示尽快操办。

    不过,不想在此事上继续下去的黄琼,却是开口道:“既然几位贤妻,都觉得那个乡君可以。那朕便与老爷子商议,将其指婚给沈王作为继室。另外,朕打算在从桂林郡王府王宗之中,选出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最好是嫡女出身的,指婚给今年也要大婚的十五弟定王。”

    “几位贤妻,帮着朕仔细挑选一下。不用姿色太过艳丽,但一定要贤良淑德。定王不是滕王和宋王,一个实打实的老实孩子。弄一个性子太过厉害的,别整日里面被家暴。永王与宋王,挨揍是有原因的,大部分都是活该。定王倒是没有这个必要,贤良淑德比什么都重要。”

    黄琼的话音落下,几女都微微点了点头。不过林含烟却是犹豫了一下之后道:“陛下,从桂林郡王府的王宗之中,连选两位亲王正妃,如此像天下展示陛下的胸怀,怀柔那些被押解进京的王宗,倒不失为一着妙棋。只是臣妾担心,一味的如此怀柔,会不会过犹不及?”

    “陛下也知道,桂林郡王府百余年来,积累下来的财富可谓是天文数字。就算大部分财产,都已经或是被运走,或是已经被朝廷查抄。恐怕隐藏在这些王宗手中的,依然不是一个小数目。陛下,以伪帝这些年为人来看,在某些方面的部署肯定会狡兔三窟,绝不会都集中一地。。”

    “这些年,他们依仗着桂林郡王府庞大的船队,以及海外的关系网,不知道在海外布置了多少暗棋。若是流在海外的人,在伪帝被剿灭之后,不甘心失败。在朝中搞出一些事情,陛下的这一招,可谓是正好给了他们操作的机会。陛下,臣妾建议,此事还是仔细斟酌为好。”

    林含烟的这个提醒,黄琼却是笑了笑道:“含烟苦心朕领会了。不过含烟放心,经过朕苦心查探他们在海外,的确建立了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据点。就在福建外海琉球岛。他的第三子上奏朝廷是病死。但实际上,他的那个所谓已死的第三子,是被他派遣去主持琉球事宜了。”

    “当初那个在京城,被朕说斩的所谓世子,只不过是他用来吸引朝廷眼光冒牌货。真正他心中世子人选,只有这个第三子刘晋礼。这个刘晋礼为人精明能干,是其一手苦心教养出来的。短短几年,就为他在琉球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据点。桂林郡王府的好东西,都运到了那里。”

    “如今这个面积不小的琉球岛,不仅有堆积如山金银,还有三万大军。而且那里还有优良的港口,他们的船队大部分都隐藏在那里。这些人留在琉球,不仅有三万成建制的军队,还有大笔的金银。这群人留在海外,朕可谓是连觉都睡不安稳。这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酣睡?”

    “但朝廷的水师实在太差,而朝廷现在也没有余力来重整水师。在朝廷水师没有足够实力,剿灭琉球残余叛军之前,朕不能一味的来强硬的。这不仅仅关系到朝廷开放通商大计,还有沿海百姓生计的问题。一味来硬的,对朝廷百利而无一弊。对于那些残余,还是软硬兼施。”

    “从那些王宗之中,挑选两个亲王妃,就是软的那一手。这些东西,是做给那些人看的。至少可以拉拢岛上的一些人,分裂他们的内部。背井离乡,朕就不信那些人真的不思乡。至于硬的,待广南西路的叛军彻底被剿灭后,朕就要重整水师。但现在,还是需要以怀柔为主。”

    黄琼的话音落下,林含烟倒是反应了过来。娶亲,便是两个亲王妃又能如何?如今亲王已经不再就藩。都在这位主的眼皮子底下,便是想要做出什么事情,恐怕都没有那个胆。如果能借此两个女人嫁入天家,怀柔并分化瓦解掉伪帝的余部,这对朝廷倒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这两个事情谈下来之后,原本几女还以为黄琼接下来,要问昨儿晚上的事情。结果,黄琼却是一句话都没有问。而何瑶想要主动谈起,黄琼却是摆了摆手道:“这事与瑶姐并没有什么关系。这宫中如今事情日多,瑶姐与玉姐两个人操心这么一大家子的事情,难免顾及不到。”

    “此事可恶的是那些奴才,朕也有一定的责任,瑶姐倒是不用自责。朕今儿来,就是要与你们几个商议一下,还是给她们几个名分。若是你们认可她们,就给一个才人的名分。不过,这事还是你们几个商议定。包括今后后宫怎么整改,这是你们的事情,朕还是不插手的为好。”

    “还有一件事,朕想着先给你们打一个招呼。朕考虑很久,决定将内侍省分拆为十二司。同时成立内务府,专门管理天家内部的事情,以及天家内部所需物品采购的事情。由文官担任内务府总管,品级就定为正三品或从二品。所有太监由内务府主管,不在由内侍省掌管。”

    “或是内侍省设置侍郎一职,改为由文官接任。同时将宫内各处太监,改为各宫设置总管太监。女官暂时不变,但也归内务府或是内侍省掌管。太监之中不是没有好人,可身体上的残缺,会让他们性情大变。更何况,再好的人在这等级森严宫中,心态上也会出现一些问题。”

    “太监掌权,朕绝对不能允许。便是现在的权,也要一点点的削弱。哪怕是只管后宫之事,也绝对不能几个太监独大,必须要能相互制衡。前唐宦官干政事情,绝对不允许出现,便是在后宫之中也不行。他们现在能掌握后宫,明儿就能插手朝政。后儿,搞不好就能掌控皇帝?”

    “朕是年长即位,可朕也保证不了,将来会不会出现幼帝临朝。朕为何坚持要你们,亲自带孩子,便是因为朕不想朕的儿子,长于太监的手中。太监这个弊端,朕一时无法去除。但他们在宫中,就只能设定这些怪物刚出现时,被赋予他们的职责。权利,不是他们该碰的。”

    说到这里,黄琼看了看身边的何瑶与段锦,却是坚定的道:“朕的儿子,不仅不能长于太监之手,而且将来都要去军中磨练。朕可不希望朕的那些弟弟,离了奶娘就知道哭的事情,在朕的儿子身上重新上演。朕不指望他们开疆扩土,但绝对不能养出一群纨绔子弟和娘炮来。”

    在坐的四女,司徒唤霜与林含烟没有孩子。而何瑶与段锦,则分别是皇长子与皇次子的母亲。黄琼这番话,其实只是对于何瑶和段锦说的。因为相对目前数量越来越多的儿子来说,黄琼最重视的便是这两个儿子,还有蔡氏的儿子。对于其他的儿子,却多少还是差了一点。

    所以,何瑶与段锦都知道,黄琼这番话与其说是,对后宫所有嫔妃说的,还不如说是单独对自己两个人说的。因为二女都知道,在司徒唤霜很难生育的情况之下,黄琼是多重视自己两个人的儿子。至于其他的儿子,疼爱和待遇上的确不差,可在某些方面却是差的很多。

    何瑶倒是无所谓,自己虽说诞下了皇长子,可何瑶并无什么野心。她不想儿子,也陷入到她曾亲眼所见的皇位争夺时,极其的血腥之中。当初景王的死,以及林含烟几次遇刺,她可是亲身经历的。所以何瑶更希望的,自己的儿子与女儿,平平安安的长大,将来结婚生子。

    而且对于何瑶来说,儿子是男孩子,教育更多还是要靠父亲。黄琼打算怎么磨练儿子,何瑶倒是不怎么太在意。但相对于平静的何瑶来说,段锦却是心思有些复杂。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黄琼虽然没有明说,可不止一次的示意过。在加上黄琼母亲,当初与自己的说那些话。

    可段锦与何瑶一样,也一样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卷入到如此血腥之中。同样希望,自己的儿子平平安安的长大。哪怕就连这个亲王爵位不要都行。段锦相信,自己与黄琼生下来的儿子,便是什么都没有,也一样会活的无比滋润。只是黄琼貌似,已经看中自己儿子了。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善良的何瑶

    自从昨儿御花园之中,黄琼与自己和何瑶,说的那番话之后,段锦昨儿夜里几乎辗转反侧了一整夜。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黄琼为何就断定,自己给他生的儿子,就会那么的出色?就可以比其他人生的儿子,肯定就会出色?常言都说三岁看到老,自己儿子虽说已经过了三岁。

    可如今还也才刚刚五岁,现在便要下定某个决心,这怎么看都有些言过太早。如今宫中的皇子数量越来越多,林婉清前些日子,才给他诞下一个皇子。朱杏儿和寥氏,如今也同样有了身孕。他怎么就能断然,自己生的儿子肯定就那么出色?将来会远远超过其他的儿子?

    若不是实在不愿意,以及实在丢不起那个脸。为了打消黄琼的这个念头,段锦昨儿夜里甚至想过,将自己儿子教育成永王那样的混蛋,以便让黄琼不会在想起这个念头。而让段锦最终打消这个念头的,最终还是因为她担心。若是自己真的叫出那种儿子,搞不好会被气死。

    只是实在不想,自己的儿子也搅合到其中的段锦。此时却是一直都想着,怎么能让黄琼彻底的打消这个念头。因为段锦知道,无论自己把儿子教育的再好。可一旦搅入到这种事情上,都未必会成为一个无辜者。自己便出身皇室,这种情况不仅听说过,也不止一次的见过。

    想到这里,段锦不由得瞄着司徒唤霜的肚子。打算想想法子,让司徒唤霜尽快的能够怀上嫡子。以便打消黄琼心中的那个念头。什么纯阴之人很难怀上孩子,吴紫玉不是一样生了一儿一女?既然当年吴紫玉都能行,司徒唤霜肯定一样能行,就看自己怎么帮她来一起努力了。

    只要有了嫡子,想必自己儿子就不会被太惦记。段锦虽说自幼生长在皇室,可在父母兄长的娇惯之下,自小便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苍山脚下,洱海之滨纵马驰骋,弯弓射雁。冬赏苍山之雪,夏听渔舟晚唱。年纪轻轻,就为了那点江湖梦,就敢连个侍卫不带就敢进中原。

    如果不是为情所动,以她的性子又哪里会在呆在这皇宫之中?大理国的皇宫,虽说规模宏大方面比不上大齐,可也一样是等级森严的皇宫大院。段锦连大理国皇宫都不爱待,大齐的皇宫又么没有多出什么花样来?以她的性子,她能留在这大齐国皇宫之中,也就是为了黄琼。

    她自己本身,就是喜好逍遥自在的人。所以,她不仅不希望自己儿子,参与到夺嫡的血腥之中。更希望儿子,能过上自己想要的,却最终没有那种逍遥自在的生活。而以她的性子,若是教出老爷子,那些扔到地里面都没有要,丢在那里都嫌臭块地的儿子事,她又干不出来

    所以,她现在最为希望的是,司徒唤霜能尽快诞下嫡子。反正在她看来,以司徒唤霜的为人,也教不出废太子、蜀王那种杀兄灭弟人的。如果有了更适合的继承人,黄琼未必会将眼光放在自己儿子身上。而在黄琼离开之后,段锦不由得将目光,都聚集在司徒唤霜的肚子上。

    段锦的目光,让司徒唤霜感觉到很奇怪。只是无论司徒唤霜,还有何瑶与林含烟怎么问,段锦却是一声不吭。良久,才下定决心一般,咬牙切齿的道:“霜儿,你大可以放心。我段锦就算翻了天,为了这后宫稳定,也会找出法子来。让你尽快给那个家伙,诞下一个嫡子来。”

    听到段锦的话,司徒唤霜与林含烟两个人,略微一沉吟便明白了,段锦这番话之中的意思。不过,司徒唤霜却是无奈摇头:“我就是这个体质,想要孩子恐怕是难上加难。将来,这宫中将来安稳,还是要看段姐和何姐。只要你们能将两个皇子,好好的抚育成人,比什么都强。”

    “段姐,你就不要在我这里打主意了。有琢磨我肚子这功夫,还不如想想,该怎么教育孩子。何姐与你诞下这两个皇子,可是咱们这位陛下的长子和次子。俗话说,百姓疼幺儿,皇帝重长子。陛下对咱们这两个皇子,可谓是寄托了很大的希望。你与何姐,还是要多费费心。”

    司徒唤霜虽说很少谈论这种事,可她却是什么都清楚。段锦的意思,她一听就听出来了。可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司徒唤霜知道自己很难怀有身孕。就算勉强怀上孩子,保不住的几率也是极高。就算是生下来,九成九也只会是女孩。若是怀的是男孩,十成十都站不住的。

    吴紫玉当初能怀两个孩子,那是刘虎当年习练是至刚至阳的武功。两个人无意中阴阳融合,才得以有孩子的。而这种至刚至阳武功,必须要童子身才能习练,否则根本就不能成功。黄琼都当爹多少年了,身边的女子一大群。他就算得到类似的内功心法,也根本就无法修成功。

    段锦有琢磨自己肚子的心思,还不如好好的培养孩子。段锦是出身皇室,不仅人长得漂亮,为人更是博学多才。做事从来都不拖泥带水,一旦下定决心绝对不会留情。看待事物眼光,也相当长远。虽说性子有些粗线条,但那只是不愿意计较罢了,而绝对不是真正的粗心大意。

    若是关键时刻,真的论起心思细腻,便是自己都远不如。最为难得的是,身上那股子富贵无双的风范,宫中如今女子虽多,可段锦的这个风范却是独一份。也正是这样女子,教出来的孩子,才有可能会具备君王该有的胸襟和手腕。宫中的女子,也只有段锦与娘娘有些相似。

    所以,虽说何瑶诞下的才是皇长子,可司徒唤霜却是隐隐的猜出,黄琼最中意的却是段锦所出的皇次子。何瑶人虽好,可毕竟受制于出身,不仅博学多才上,远远无法与段锦相比。而且性子也更为的柔和,在关键的时刻经常当断不断。胸襟虽有,可却是性子过于善良了。

    相对于关键时刻,心够狠但手却不辣的段锦来说,何瑶这个性子是她最大的弱点。段锦别看平日里不争不抢,但那只是她的胸襟足够宽广。在一些她认为的小事上,懒得计较罢了。若是真的有人触碰她的底线,恐怕就会见识到什么叫做大理国云霄长公主,蛇女剑的手段。

    想起何瑶过于善良的性子,司徒唤霜不由得心中叹息一声。司徒唤霜很难想象,这样的性子教出来的皇子,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就像这次处置那几个,奴大欺主的奴才,还是下不了狠心。如果不是自己与段锦,在关键时刻出手,何瑶的处置,那几个奴才也就挨上一顿板子。

    最多,也就是便发配去做苦役。何瑶是在处置时候,虽说表面上看似严厉,可到了见真章的时候,却最终还是心生怜悯,不肯轻易处置。可这样一来,虽然留下了几条人命,但她这位掌六宫事贵妃威严,将会荡然无存。最关键的是,今后后宫那些奴才,便再难以严厉约束。

    恐怕,也正是看出何瑶的个性,教出来的儿子可能会知书达理,也可能会是一个悯民的亲王,更会是一个善良的人。可这些作为一个亲王,也许是合格的。可身为一代帝王,却是最致命的。当然,现在也不能就这么定了。司徒唤霜知道,在两个孩子成长之中黄琼还会品的。

    而司徒唤霜之所以这么认为,原因很简单。她现在行事的果断、利落,并善于隐拙,都是跟着师傅历练的。若是跟在自己生身父母身边,以自己父母善良、单纯的性子,恐怕自己的性子,也不会比何瑶还太多。也正是跟在师傅身边那些年,才真正的改变自己原本的性格。

    一个男孩的成长,在父亲因为太过于忙碌,无法长时间陪伴在身边的情况之下。母亲的性格,对孩子的性格养成,几乎可谓是起到关键性作用。司徒唤霜很理解,黄琼嘴上虽说不说,可心中为何对大行皇后,多少还是心存一些憎恨的。哪怕黄琼并未见过,这位大行皇后的面。

    何瑶太过善良,向来都是不争不抢。虽说深得黄琼的宠爱,还诞下了皇长子、皇长女,可从来都没有骄横。对宫中的嫔妃,都是一样不分远近的。虽说深得后宫这些女子的敬重,可她的性格很难教出一个真正的帝王。不过,司徒唤霜也知道,现在谈这些都还言之过早。

    以黄琼的性子,是不会太早立太子的。对于还不是一般年轻的黄琼来说,现在册立继承人还有些早。不过对于自己能不能诞下嫡子,对自己身体状况了如指掌的司徒唤霜,却是早就已经不抱希望了。成亲这几年,黄琼也是想尽办法,给自己还有刘氏二女治疗,可却没有用。

    黄琼母亲的医术更高明,也多次给自己诊脉。甚至还拿出了,黄琼当初在少林寺得到的《洗髓经》,交给自己与刘氏二女习练,可内功修为虽说有所增加。但在体质上,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先天命理决定的东西,远不是人后天可以改变的,自己恐怕注定今生膝下空虚。

    心中的这些想法,司徒唤霜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是鼓励何瑶与段锦,好好教育自己的儿子。千万别教出与他们叔伯那样,为了权势什么事情都做出来的人。再多,司徒唤霜则闭口不谈。而以林含烟的聪慧,更是在这种事上一言不发。只是她也不是太看好,何瑶说出的皇长子。

    而离开的黄琼,并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几女会有这么一席对话。原本黄琼还是想与段锦,谈谈大理国的事情。毕竟自己已经给郭晨下密旨,对大理国开始用兵。哪怕自己给郭晨划定范围,只有鄯阐候府辖区。但谁也保证不了,战事一旦兴起,大理国王室会不会卷入进来。

    唇亡齿寒的道理,不单单是大齐懂得。一样饱读汉书的大理国人,也一样会很清楚。一旦鄯阐候府遇到险境,大理国王室难保不会出兵增援。自己到时候,就算顾及段锦的颜面,想要放过大理国王室,但也会给大理国王室带来一定的危险。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金城公主的盘算

    只是考虑到段锦的情绪,黄琼最终还是没有告诉段锦。黄琼还是决定,视前方战事进展再说。而回到温德殿之后的黄琼,沉吟良久还是去了永福宫。在见到了足足有半年未见的老爷子,黄琼沉吟一下后,还是告诉老爷子,自己已经命工部,抓紧时间将陵寝的明楼修建完成。

    等待明楼全部修建完毕之后,他会命钦天监选一个日子,将大行皇后入葬。考虑到大行皇后四个儿子,一个被圈禁,一个逃亡域外,两个已经灰飞烟灭。他决定派十五岁以上诸王,全部到带孝至巩义皇陵送葬。如果老爷子想要让废太子去送葬,自己也可以安排人监送过去。

    虽说有些犹豫,但黄琼还是告诉老爷子。如今军费开支,实在太过于浩大。国库还要留下一部分钱,以备河工和应急之用。现在只能将未完成的明楼,以及方城、宝顶还未完工部分先完工。至于祾恩殿、石像生、配殿一类的建筑,等到平叛全部完成之后,会立即着手兴建。

    听到黄琼服软了,老爷子却是横了他一眼。很是傲娇的扭过头,直到半响才道:“总算做了一件人子该做的事情。朕也知道,现在用度艰难,岁入几乎都花在了平叛事宜上。可也没有要求你马上全部建好。可她总不能一直躺在暂安奉殿内,等到你什么时候心情好才下葬吧。”

    “你心中那点小九九,朕这个做爹的还是知道的。就算岁入再艰难,可就那么区区十万贯,你就真的拿不出来?朕现在虽说退位了,可毕竟也当了二十年的皇帝,有些事情你糊弄不了朕的。恐怕你现在,心中还有些怨气。蜀王你现在无可奈何,便将气都撒到了他母亲头上。”

    “朕以为你现在已经是皇帝了,所作所为虽说还看不出一个明君,可至少胸襟还是足够的。至少,那些虚名还是要的。但现在看,你的胸襟还是多少差一些。当年世宗皇帝的继任皇后,与朕也有大过的。可朕可一直好好的奉养到薨了。薨了的时候,该给的都给了一样都不差。”

    “可你的气度,却是比朕还差了一些。你呀,已经身为人君,就要有人君的气度。连一个已经去世的人都容不下,你又怎么去包容这天下的百姓。就算不看朕的颜面,可也要看在寿阳的面上不是?她毕竟是你最疼爱的妹妹。若是她长大后,知道了你这么做,她会如何想?”

    老爷子的话,黄琼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却是看了看原本精瘦的老爷子,如今已经隆起的大肚腩,私下却是撇了撇嘴。心里面对老爷子,这种半道德绑架式的劝说,很是有些不以为然。自己看着长大的寿阳,自己的确是重视。可在这种事情上,自己会心软,可也会一味的让步。

    不过,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扯下去的黄琼,最终还是将话题岔到了沈王与定王的婚事上。听到黄琼说出自己的想法,以及原因之后。老爷子沉思了良久,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事情你做的很好,很好的一步棋。你这是彻底成熟了,这天下现在交给你,朕彻底放心了。”

    “什么叫做怀柔之策,这就是怀柔之策。在无法斩尽杀绝的情况之下,如果一味使用强硬手段压制,只能适得其反。软硬兼施,这才是为君大道。朕当初传位给你时,唯一担心你一味过钢,行事不知退让,反倒事倍功半。如今你能如此做,也算是领悟到了真正为君之道了。”

    “这事,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沈王与定王虽说是朕的儿子,可现在你才是一国之君。他们即是你的兄弟,但也是你的臣子。你那些弟妹长大了,婚事你自己看着办。你觉得怎么做,更有利于稳定这天下大局,你就怎么办,朕不会有任何的干涉。”

    说到这里,老爷子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之后,却是话风一转的道:“如今高怀远的孝期已过,他的婚事是不是也该考虑了?你这个外甥的事,你还是要管管的。于家那个丫头既然不愿意,你就好好说服一下于明远吗。你一向引他以肱股之臣,你的话,他应该还是能够听进去的。”

    “再说,与朕的女儿结成儿女亲家,难道还亏待了他们于家不成?若不是高怀远那个小子,死心眼的很,非要一棵树上吊死,朕今儿也不至于与你谈这些。你金城大姐心疼儿子,又不好意思因为这点私事去找你。这些日子,便天天到永福宫来烦朕,让朕居中帮着说和一下。”

    听到老爷子提起高怀远的婚事,黄琼也只能苦笑不已。这事自己给于明远去信了,可于明远的回信上,态度却是始终模棱两可。在信上于明远表示,他对高怀远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可对高家那些乱遭的事,却是很反感。尤其是上任颍川伯,自己府中事物处置的乱七八糟。

    虽娶公主为妻,却养了一堆侍妾。还一再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不仅冷落长公主不说,生出了一堆庶出之子。尽管不敢明着来,可暗中一再争夺爵位。想要将颍川伯的爵位,交给自己庶出之子。搞得颍川伯府中乌烟瘴气,那群侍妾连同所出的庶子,行事根本就无法无天。

    这个颍川伯府,在京城都快成为一大笑话了。若不是金城公主大度,就他做下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早就不止一次被训斥,搞不好爵位都得丢了。于明远担心自己女儿嫁过去,面对着这么一家子如狼似虎的家人会吃大亏。再加上金城公主性子,又是太上皇最宠爱的女儿。

    于明远担心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会适应不了世家大族,那些繁多规矩。于明远还担心的是,自己前妻的事情,会不会让女儿嫁到颍川伯府之后,会受到那些人嘲笑。自己现在官职再高,可在那些世家大族之中却还算不上。女儿的性子他知道,因为前妻的原因即内向也敏感,。

    与还享受过几年母爱的长子不同,前妻与人私奔的时候,这个女儿还在牙牙学语。自己又常年领兵在外,女儿几乎没有享受过什么父母的疼爱。等到迎娶到贤惠的李秀进门,女儿却是已经长大成人了。在三个孩子之中,于明远对两个儿子,特别是长子,要求极其的严厉。

    但最心疼的,便是这个小女儿。只是于明远带兵习惯了,对女儿的疼爱不会表达。所以在女儿的婚事上,于明远一直都很敏感。女儿虽说已经到了待嫁的年纪,可于明远原来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让自己女儿嫁入世家大族。在他看来,女儿嫁入那些世家大族,只能带来伤害。

    所以,于明远在女儿选择夫家的问题上,一直相当的慎重。甚至他已经做好了,招一个上门女婿,将女儿的将来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以便可以更好的保护女儿。更何况,于明远也担心,高怀远现在看着不错,将来会不会像他父亲一样,整日里的花天酒地,娶那么的侍妾?

    尽管在给黄琼的回信上,一直都模棱两可。可于明远话里话外,也透露了一个不是很情愿的意思。黄琼甚至相信,若不是那位于小姐对高怀远,多少还有些意思,于明远会直接拒绝自己。就连这种含糊其辞都不会有。因为曾他听李秀说起过,于明远究竟有多疼爱这个女儿。

    而于明远恰恰又是黄琼,依为干城的武将之首。黄琼并不想在这件事,强行逼迫于明远在此事上同意。这么一来,此事便拖延了下来。黄琼倒是亲眼见到,始终搞不定佳人的高怀远,这段日子饱受了相思之苦,人倒是罕见的瘦了一大圈。只是这事上,黄琼也不好说什么。

    他能告诉于明远,那位颍川伯之所以纳了一大堆侍妾,还生出了一大堆的庶子,就是因为高怀远不是他的骨肉。二人成亲到那位颍川伯驾鹤,他连自己大姐的手都没有抓过?高怀远的亲生父亲,是同样被自己极为看重的郑道远?即便是到现在,两个人还是在藕断丝连?

    若不是自己连续封赏了,人家两个亲生儿子,变相的将爵位还给了人家,估计那位颍川伯到还现在都闭不上眼。这事要是捅出来,估计那些世家都得疯,搞不好京城都得大乱。不过,黄琼也没有想到,自己没有继续在插手此事,金城大姐却跑到了老爷子这里,求老爷子帮忙。

    黄琼一边心中暗骂自己这个外甥,都快要蠢到家。到现在连一个女孩子都搞不定,亏得自己苦心栽培了他那么多的时日。简直都废柴到家了,实在不行先将生米煮成熟饭还不会?更是埋怨金城大姐,也太过于宠爱这个独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干嘛非得在这一根绳上吊死?

    其实黄琼那里知道,听到儿子哀求自己,去向于明远家提亲,金城公主马上便动心了。金城公主虽说是一介女流,可这在某些方面的智慧,却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差。老爷子如今已经退位为太上皇,现在皇帝是自己这个九弟。与那些退位后,还时不时发挥余热的太上皇不同。

    老爷子在退位之后,对朝政的影响力消失之快,饶是金城公主都感觉到诧异。眼下老爷子对朝政,可谓是连用一根手指都插不进去。以往朝中那些对老爷子忠心耿耿的老臣,除了一些能员干吏之外,被快速的边缘化,有的更是被直接勒令致仕。朝中现在几乎是铁板一块。

    金城公主一边惊讶,自己的这位九弟手段如此出色。登基两年都不到,便将老爷子留在朝中的影响力肃得干干净净。一方面,也在不断的为自己儿子打算。金城公主也不糊涂,清楚的知道,于明远是自己这个九弟,最为倚重和信任的武官。现在更是已经稳居朝廷武官之首。

    老爷子指望不上,儿子将来便只能指望这个九弟照应。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虽说极有才干,没有京城那些世家子弟的纨绔习气,现在也入得了自己这位九弟的眼。可随着自己年纪越来越大,朝中没有一个人照应是不行的。如果能与于家结亲,对儿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没有不透风的墙

    在亲自去于家提亲,却被李秀给种种理由推脱后。也知道李秀身为继母,有些话不太好说的金城公主,倒也没有过于纠缠。但一心想在,在后老爷子时代,给自己膝下这根仅有的独苗,找一个强大靠山。心中更加急着促成这门亲事的金城公主,在不敢去找黄琼的情况之下。

    便想起了来老爷子,这里做起了水磨功夫。希望老爷子出面,让黄琼下旨直接赐婚。至于未来儿媳那点家丑,在现实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更何况在金城公主看来,于明远在那个环境之下都能打熬出来,其意志之坚定可想而知。这样的人家教出来的孩子,是绝对不会错的。

    如果不是实在有些不敢,面对黄琼母亲凌厉的目光。金城公主在老爷子之前,一直含糊其辞,不肯给个实在话的时,都一度打算去求让黄琼畏惧如虎的母亲了。好在老爷子最终还是吐了口,答应想法子帮着促成此事。在加上实在有些不敢,金城公主才没有去找黄琼母亲。

    心中对这个女儿,一直有所亏欠的老爷子,除了实在架不住金城公主磨。在加上对高怀远这个外孙,也是相当的喜爱。更知道,黄琼对于明远有多重视。金城公主是自己的长女,也是朝廷长公主,身份地位虽说贵胄,但是身为长公主却又没有什么实权,也就是贵而不重。

    所出之子,又是世袭的伯爵。虽说是皇帝的嫡亲外甥,但非天家直系血脉,身份又是显而不贵。若是两家真的能够联姻,也可以更加的拉拢于明远,将天家与于家牢牢的绑在一起。让于明远彻底成为,黄琼最得力的臂膀。同时相对于皇子联姻,也不会对天家带来什么隐患。

    老爷子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对那些世家子弟除了少数的几个人,比如郭晨一类人之外,大部分根本看不上眼。当然,大部分的世家子弟,别说黄琼了,老爷子自己也知道是一个什么德行。自己这个儿子能看上高怀远,还一直在苦心培养,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可高怀远现在得他看重,可谁又能保证花有千日红?如果高怀远能成了于明远的女婿,便是犯了错误,自己这个儿子也会不看僧面看佛面。所以,老爷子最终还是答应了金城公主,便有了今儿与黄琼的这番话。只是看着有些为难的黄琼,已经知道此事的老爷子也有些头疼。

    只是老爷子的这个意思,黄琼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事,又那里有这么做的?哪怕这个时代,讲究的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问题是,现在于明远也有些不愿意。自己这个为君的又能奈何?总不能强行拉郎配吧?此事的关键,还是在高怀远和那位于大小姐的身上。

    对于老爷子一脸期待眼光,黄琼虽说明确表示,于明远那个性子,如果他内心不愿意,就算硬按住头也不会喝水。一味强行硬绑在一起,搞不好只能会适得其反。在于明远自己答应这门亲事之前,自己不会强行下旨指婚,不搞拉郎配。但也表示自己,会尽力而为促成此事。

    知道以黄琼这个性子,能做出这样的承诺,已经是极为不容易了,老爷子倒也没有继续在追问下去。爷俩个又闲聊了一会之后,老爷子便放黄琼去看母亲和孩子。而父子两个人,说这阵子话当真是闲聊。老爷子半句关于朝政的话都没有问起,便连其他儿子的事都没有问起。

    直到黄琼准备离开之前,老爷子才轻声叹息一声:“纪王妃的事情,你自己收敛着一些。你以弟欺嫂,传出去总归对你的名声不好。纪王的事情,的确是做的不对。你怎么处罚他,都是你份内事。此事即是家事,可他跑的方向又是北辽,也是朝政,朕本不应该在继续过问。”

    “可你不该,将纪王妃收入到宫中。美其名曰保护,可这朝中内外都清楚,这个保护什么意思。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先是林含烟,后是唐如是,现在又是这个王雪梅。你总不能将你那些犯了事兄弟的王妃,都收入自己的账中。就算还没有给名分,可这朝中谁不知道?”

    “林含烟的父兄,原本在景王犯事后,连边都不敢让林含烟摸到。可现在,自己虽说还慎重,却让她的母亲和嫂子,一遍一遍的往宫中跑。朝中那些官员,那个不比猴子精。若不是林含烟,与你有什么特殊关系,她们会跑这么勤?你那个保护的意思,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

    “你现在是一国之君,按照道理来说,朕不该管这个事情的。可是吏笔如刀,朕不希望朕的继承人,今后在史书上会留下一个贪花好色,甚至到了饥不择食连自己嫂子,都不放过的名地步。有些事情,朕不想说,可朕却不能不说。因为你是朕的儿子,是这大齐朝的君主。”

    老爷子的话音落下,黄琼想要为自己辩解,可却发现自己在这事上,还真的无话可说。只是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自己再放手已经不可能了。而早在当初纪王跑路的时候,黄琼就隐隐猜出来当初纪王跑路,除了他自己野心之外。也极有可能,恐怕也知道了自己与王雪梅的事。

    自己一直没有废除纪王的爵位,其实也是多少心中有一点歉意。当初虽说与王雪梅是误打误撞。在不能杀人灭口的情况之下,为了保住林含烟而被迫做出一种无奈之举。当然,自己对姿色艳丽,身材丰盈的王雪梅早就惦记上了。可在那次之前,自己是真没有想过夺人之美。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王雪梅,与林含烟和唐如是一般,已经成了自己的私宠了。自己面对老爷子的指责,的确是心中有些难为情。可若是让自己放手,却是万万不可能。所以面对老爷子批评,黄琼也只能一言不发。心中还暗暗庆幸,自己与滕王妃的事情,老爷子还不知道。

    而黄琼的一言不发,让本来还算是心平气和的老爷子,不由得心生怒火。只是想发火,却是想起这个儿子那个另类的爱好,以及现在面前这个儿子,已经是一国之君,最终还是将心中火气压下去了,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骂他一顿又能如何??也就自己出出气罢了。

    又能把他怎么样?算了,这江山都给他了,还差一个女人?他自己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所幸,他在朝政处置上表现相当出色,也算是知人善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日,之前势头那么张扬的叛军,就被打回了老巢。否则,单就这么一条,就足够在史书上被视为昏君了。

    儿子大了不由爹。自己也只能希望,他能够体会自己这个做老父亲,这一番良苦用心吧。而见到黄琼转过身来,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老爷子也只是摆了摆手。见到老爷子示意自己离开,黄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最终选择听话的离开这间老爷子的书房。

    等到了母亲这里,却看到母亲正在教自己的女儿,还有寿阳、花朵,以及另外两个女孩子中读书。而在与母亲请安过后,黄琼疼爱的摸了摸几个女孩的发顶之后,又将目光转向了自己女儿。只是这个女儿,性子很是清冷只是看了父亲一眼之后,又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书上。

    相对于见到黄琼之后,一个大大笑脸的寿阳。却连一个笑脸,都没有施舍给自己父亲。黄琼想要抱抱女儿的举动,却是被女儿直接给拒绝了。被女儿再一次拒绝的黄琼,很是无奈的摸了摸鼻子。看着女儿清冷的样子,越来越有母亲当初的风范,黄琼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而在见到女儿手中的书一眼之后,黄琼却是有些汗颜。他没有想到,留在自己身边的大女儿和长子,连书还没有开始读。这个长在母亲身边的小女儿,却是已经开始读《周髀算经》了。挠了挠头,黄琼为了拉近与女儿的距离,便随口与她说一些学习算术,需要注意的事情。

    却没有想到,小丫头很是高傲的扬了扬下巴,极其傲气的道:“父亲说的这些东西,祖母早就与我说起过。还有,今儿我只是按照祖母的要求,在温故知新罢了。这本书,我上个月就已经读完了。所以,父亲就不要多费口舌了。虽说你是我父亲,可也不要胡乱干涉我读书。”

    这小丫头还是这么另类和高傲,根本就不与宫中其他皇子那般,称呼黄琼为父皇,而是开口称黄琼为父皇。就连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之中都透露着一股子傲气和清冷。反正这个在母亲身边长大的熊孩子,母亲别的方面不知道学得怎么养了。可这傲气,却是学了一个十足十。

    孩子清脆的声音,让黄琼很是有些尴尬。不过虽说觉得颜面尽失,可黄琼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孩子,叫自己父亲,黄琼心中还是很开心。只是黄琼还要摸她发顶举动,却是转头又避开。虽说没有说什么,脸上还是表现得极其不屑样子。相对于可爱的长女,这孩子真的很扎心。

    看着已经身为一国之君,却在自己女儿身上一再吃瘪的黄琼。母亲也是无奈摇摇头,但却没有当孩子面说什么。将黄琼带到隔壁后才道:“这孩子少年老成的很,可心思极其的聪慧,甚至比你当年还要聪慧。学东西,几乎是一点就透。而且,也能耐下性子来学,比你强得多。”

    “不过,这孩子性子也的确是过于清冷一些。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没有像她这般与谁都不亲近。别说你这个很长时间,都不过来看她的父亲了。便是隔着三五天便来看她的何瑶,也不是很亲近。现在可以抱着她睡了,偶尔也可以摸摸她的头顶,但想要亲亲她都是不行的。”

    “别说与自己的哥姐了,便是一同长大的寿阳和花朵,几个孩子都不是亲近。她身边这几个孩子,那个刘丫头还好一些。也你不要用对其他两个孩子,那样的方式与方法来对待她。对她再多一些耐心,多来看看她就会好一些。她总归是你的女儿,血脉上的联系是断不了的。”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她的命已经注定

    听到母亲的话,黄琼也唯有苦笑。而在看着儿子一脸无奈,外加上心疼的样子。母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也许这样,对于这孩子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她从生下来,这命运就已经注定了。与父母关系冷淡一些,将来也不会像我这样牵挂太多,也不会让你们难过。”

    母亲的话,让黄琼心中一惊。直接张口便想要询问母亲,为何如此说?黄琼知道,母亲从来不会打诳语。她说这孩子命运是注定的,那这孩子命运就是注定的。只是母亲口中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命运。却让黄琼想起了,母亲从来都没有说起过,她那个一直神秘的师门。

    只是黄琼想要询问母亲的时候,却发现母亲转过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良久才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孩子命运是什么,你不要问,问了我也不会说。你虽说是一国之君,可这天下管不到东西很多。对于师门来历,我还是那句话就算你在好奇,我也不会与你说的。”

    “这对你,对师门都好。你虽说与我学了一身的功夫,可从来都没有在江湖行走过。这个江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江湖之中,不是就那么几个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是就那么几个世家。这江湖上,还有许多隐身,极少在江湖行走的门派。而这些门派才是真正的危险。”

    “你只要知道,我的这身所有的本事,都是在师门那些年修习的便可以了。在师门之中,我这样身手和学识的人,足足有十余个。对这天下大势的影响,虽说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实则却是极深。而在师门之前,别说如今更像是一个商人世家的范家,早已远远比不上师门。”

    “便是所谓的掌控江北道门的袁家,其实在师门眼中也什么都不是。当初便是你外公那么强势的人,也不得不将幼年的我交给师门。以获取师门,对他所作为不再有任何的干涉。因为师门一旦认为他的所作所为,会影响到天下大势,出手干涉的话,他未必真有反抗的能力,”

    说到这里,母亲叹息了一声之后,轻声的道:“这也许都是命运。我当初违背誓言,为你父皇破师门而出。却没有从未想到,当初对师门许下的那番誓言,最后应在了我自己的亲孙女身上。这事因我而起,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对不起你与她的母亲,只是这个我也改变不了。”

    “不过这孩子的命理,我也一直都有些摸不太准。师门的占卜之术,我虽说不算是精通,可也略有涉猎。我不止一次的推算过,这孩子的命格。可我却是一直都看不透,也始终都推算不出来她的命格。便是你师伯在占卜之术上,向来为师门之冠,却也只是推断出来一部分。”

    母亲的话音落下,黄琼却是愣住了,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有想到,这其中居然不仅有这么多弯弯绕,居然还涉及到了母亲。而且母亲还极其罕见的,居然对自己道歉。要知道,母亲在黄琼心中几乎一直都是神一样的存在,更总是有如一座冰山一样的样子。

    这也是黄琼这些年,一直都畏母亲如虎的主要原因。今儿母亲居然罕见向自己道歉,倒是把黄琼给弄愣住了,甚至多少还有些被吓到了。反应过来后,尽管不太信母亲口中的命格一事,可一想起自己这个母亲的那身本事。再看看母亲看向自己的时候,脸上带有的一丝内疚。

    黄琼急忙连连摆手道:“既然是这孩子的命,儿子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命这玩意是天赐予的,非人力能够改变。与母亲又有何关系?母亲千万不要因为心生什么愧疚。儿子只是希望,这孩子将来能够一生平安。哪怕只是偶尔,让儿子与她的母亲,知道她生活得很好就行。”

    而听到黄琼的话,母亲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内心却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良久才轻声的道:“你这次过来,想必是想通了那件事,不想着在与你父亲顶牛了。人都已经不在了,很多东西没有必要那么斤斤计较。与我相比,其实她才是最为可怜的人。”

    “她这一生,又何尝有人问过她,过得幸福吗?当初愿不愿意,嫁到这天家?我可以左右我自己的命运,而她却只能随波逐流,任由命运的摆布。你父亲我知道,这一生对她有敬、有重、也有怜,但唯一没有的就是情。所生四子短短几年,如今却是只剩下了一个在圈禁中。”

    “去世到如今已经数年,却还是没有能够入土为安。生前看起来为天下之母,但这其中的辛酸却又有几个人能够知道?死后不仅因为自己儿子,弄得不得安宁,到现在更是连入土都成了一种奢望。哪怕便是其中确实有一些难以言表的因果,可她不该走到如此凄凉的地步。”

    “我知道你父亲治国二十年,虽说也算是励精图治。可受资质所限,所选之人又大多所用非人。使得在你接手之前,已经是国势力如江河日下,导致如今国力匮乏。你想着集中所有精力,都放在江南平叛之中。可财力在难也不差这么一点钱。你实在不愿意,这笔钱我来出。”

    “但我更希望,我的儿子是一个胸襟开阔,能够容下任何人的帝王。而不是一个胸襟狭窄,凡事睚眦必报的人。身为皇帝,便要有为君之量。你父亲为君二十余年,哪怕他这个皇帝做的再失败,可这胸襟还是相当的开阔。至少在容人上,配得上他那些年身为帝王的身份。”

    “不管当年的事情,到底谁对谁错,但人已经不在了。你连一个已经去世的人都容不下,这天下的臣民,还能指望你能容下他们吗?为君之道,首要看的你是不是能容得下不同意见。更何况,当年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对错?你已经身为当今皇帝,又何必抓着某些事不放?”

    母亲的这一番话,让黄琼多少有些汗颜。黄琼这才知道,之前自己与老爷子争执的时候,母亲虽说从未插手之中,但却什么都知道。而且,对自己拒绝将大行皇后下葬的心思,更是看得相当的通透。面对母亲的批评,相对于当初与老爷子争吵,此时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看着黄琼一脸的汗颜,母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做好你该做的事情,不要总想的太多。我知道在处理政务,选人用人的方面,你比你父亲要强得太多。可胸襟和气度上,与他相比还是差一些。我虽说不能要求,你有你父亲那样的气度,可作为帝王气量上不能太狭窄。”

    说到这里,母亲转过身斜了黄琼一眼,却是道:“他将这个江山交给你,我可以看得出,他是相当放心的。但唯有在女色上,却是一直都在担心。我也担心,这个弱点也会成为你最致命的问题。什么人只要看中,都往身边划拉,你真当你的那些事情,能够捂得密不透风?”

    “你父亲的那些嫔妃,绝大多数都是为了稳定朝局,而不得不纳入宫中。我相信,以我教出来儿子的手段,还用不到这种手段来稳定天下。我也不是讲究出身的那种人,只要是良家女子出身,不是祸乱后宫的那种人。你若是真的喜欢,我作为母亲又那里会真的干涉?”“

    “可再看看你的身边的女人,虽说也都是良家女子,可这关系都乱成了什么样子。姐妹倒是无所谓,古来类似娥皇女英的事情多了去了。可在看看你的那些女人,相互之间都是什么关系?刘氏二女就不说了,胡氏那几女是什么关系,还要我明说嘛?还有何家藏着的那三个。”

    “还有,那个蔡氏与司徒唤霜之间的关系,我就不相信你看不出来?也亏得霜儿性子那么倔强的人,居然就这么忍耐下来不说。甚至在我面前,还在拼命的维持你。你让她今后,将来如何与蔡氏所生的那个孩子相处?你有没有在内心之中,真的设身处地的为她们想想?”

    “看你现在的那些做派,说你荒诞不羁,都成了是在为你开脱。我也知道,皇帝也是人,是人就会有自己的毛病,毕竟人无完人。但你这个毛病,别说上史书了,就是流传出去到了民间,都足够写成一部野史了。你回去吧,今儿我说的这些话,你自己好好的考虑一下。”

    又因为女人挨了一顿训斥,黄琼不敢说什么,只是摸了摸鼻子,回去又看了看女儿之后,灰溜溜的离开了永福宫。而在回宫中的时,黄琼却没有走连接两宫之间的通道,而是选择了从宫外走外面回宫。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黄琼每次来永福宫,从来不走两宫之间的夹墙。

    而更喜欢绕路宫外返回。只是在返回宫中的时候,黄琼心情很是不好。他身后带着的,男扮女装一身侍卫打扮的青紫二萝,还有那位南宫家的五夫人,见到黄琼脸色有些低沉,也不敢问什么。便是见到黄琼没有立即回宫,而是转身走向了皇城之外,也没有敢上前阻拦。

    其实黄琼这次选择了绕路宫外,是因为连着被父母训了一顿,在加上母亲的那些话,让他有些心事纷乱。所以,不想那么快的回宫,而是选择了绕路走皇城外,以便散散心的同时,也理顺一下自己在某些事情上的思路。甚至他便是连皇城都没有待,而是直接走到了内城。

    当年世宗皇帝在修建永福宫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自然不会选择绕路走内城。所以,在两座皇宫之间修建了一道几里路的夹墙。以方便自己,与宫中的人来往两座皇宫。而黄琼在老爷子搬到永福宫时,每次定省都是去的时候走夹墙,回来的时候穿过皇城走内城。

    他此举除了想要清醒一下脑子之外,还有着放松一下在宫中,一直都紧绷着心的打算。也许在宫中关的久了,每次走出皇宫,黄琼都感觉到离开政务,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轻松。而如今因为几次遇刺事件,宫中诸女看管日严,自己也就只能趁着来永福宫,出来放松一下。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我从不开玩笑

    原本他想去张巧儿那里,只是快要走到张巧儿府外时。却突然想起前两天两人私下里幽会。张巧儿曾经与自己说起过,如今几个孩子渐渐大了也开始懂事了,尤其是大女儿都能帮着管家了。他总去家中会引起孩子怀疑,让他以后不要去自己府邸,隔几日自己会进宫陪他的话。

    想起当初张巧儿依偎在自己怀中,说起这番话时眼中的泪水,黄琼还是收住了脚步。他也知道,张巧儿说这番话的时候,肯定心中经历过一番挣扎。甚至有可能,已经被她那个敏感大女儿发现什么了。不想给张巧儿,带来什么意外伤害的黄琼,最终还是选择了调头离开。

    从张巧儿家中附近离去后,黄琼回头看了看身后几个男扮女装,面对周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些紧张的女人,又看了看天色已经黑下来,到了用膳的时候之后。沉吟了一下道:“既然难得出宫一次,咱们今儿就不回去用膳了,咱们就在外面用了膳再回去,也是换换口味。”

    “反正宫中御膳房的那些菜色,大家也吃腻了。翻来覆去就那些东西,至于手艺更是糟蹋了那些菜。拿着铁饭碗的人不思进取,便是朕这个皇帝老爷子也没有办法。走吧,咱们看看周边有什么好吃的。我现在倒是很怀念,西京外城那个不知名小饭馆做的羊肉,当真是一绝。”

    看着几女听到自己暂不回宫决定后,多少有些紧张的神情。黄琼却是摆了摆手笑道:“难得出来一次,你们几个也不要那么的紧张。那个家伙现在自顾不暇,自己都顾不来,那还有那个闲工夫在来刺杀我。再说我总不能因为那几个刺客,躲在宫中一辈子都不出来了吧。”

    说罢,也没有理会几女欲言又止。迈步走向,不远处的一间中档酒楼。几女相互对视一眼,也只能无奈的跟了上去。进了酒楼之后,黄琼看了看这间倒是生意比较兴隆酒店内,已经坐了七成客人,人声相当鼎沸的大堂。皱了皱自己的眉头,还是向着小二要了一间临街的包厢。

    挥手示意几女都坐下来后,黄琼让小二挑选几个店内,特色菜上来之后便推开窗子,看着街上现在还热闹的街景,以及街道上人来人往的人群,对身边的青紫二萝叹道:“你们说,人这一辈子,争来争去为是什么?朕,我的那些兄弟,死的死,逃的逃,现在还剩下了几个。”

    “就算真的争到了,又有什么意思,每日都累个半死。稍微偷一些懒,就无数双眼眼睛盯着你。做到这个位置上,还远不如做一个平头老百姓,更加的自在和快乐一些。至少,与家人出来逛逛这京城夜色,共享一下天伦之乐,也不用这般遮遮掩掩的,搞得与做贼一般。”

    听到黄琼口中很是有些牢骚的话,青紫二罗不由得捂嘴直笑。最后还是紫萝开口安抚道:“老爷这话说的,老爷若是真的想要出来转转,这家里面那个又拦得住老爷?就算是前些日子出了那么多事情,大姐她们几个虽说有些不满,可不也是没有完全拦着老爷子出来散心?”

    “再说了,老爷忙不也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若是没有老爷的忙,这些百姓那还会有什么闲心出来逛夜景?常言道宁当太平犬,莫做乱世人。也正是老爷的忙,才让这天下百姓可以过上一个安定日子。老爷虽说也重色思倾国,可也不是唐玄宗那般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

    如今黄琼已经二十有六,嘴唇上面也留起了胡子,早已经过了当初那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已经不能以少爷称呼了。而在这鱼龙混杂的酒店里面,又不能直接称呼黄琼为陛下。紫萝想了想,还是称呼黄琼为老爷。不过紫萝在说话的时候,虽说注意了称呼,却没有注意到音量。

    而这件所谓包间,与外面不过只有一道门帘,根本就不隔音。紫萝这番话,虽说其中带了一点恭维的意思,却也基本是实情。可这番话若是落入了有心人的耳中,那恐怕要惹出事端了。尤其像是酒楼这种在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的地方,很容易遇到几块烂番薯不开眼的人。

    青紫二萝这番话中有话的话,听在黄琼的耳中,却是说不出的娇媚。只是他还没有来及说话,一个瘦的跟一个猴一样的家伙,掀开这间包间的门帘,流里流气的语气道:“呦,我倒是要看看是哪路货色,居然这么大的口气。还为了天下百姓,当真是狗掀门帘浩大口气。”

    这个家伙,不管不顾走进来后。看到虽说身上穿着男装,但却依旧能看出女儿身的青紫二萝,还有那位南宫五夫人。被三女艳丽姿色,震惊得口水直接流了出来。若不是身后的狗腿子提醒一下,搞不好口水都会落到地上。不过这位主虽说反应过来,可眼睛却依旧盯着三女。

    见到这个家伙不请自来,黄琼不由得笑了出来。他没有想到,这次自己出来吃口饭,没有再遇到刺客,却碰到了这么一个害虫。只是虽说被突然跳出来的这个家伙,膈应了一下。但黄琼却不想与这个家伙一般见识。所以,黄琼根本就未理会此人,也招手让三女都坐下来。

    见到面前的几个人,没有人搭理自己。这个家伙却是自顾自的,拽过一张空椅子,不请自来的直接坐了下来。还极度不要脸的,硬着向南宫五夫人身边凑。三女之中,那位南宫五夫人姿色,比青紫二萝还要艳丽一些。虽说已经裹了布条,但依旧不能完全掩饰丰盈的身材。

    将这个家伙,几乎迷得都快要找不到北了。坐在那里,便盯着他不该看的地方,几乎眼睛都不眨一下。而面对这个家伙的紧逼,自从进京以来一直谨小慎微,原本不想给黄琼惹事的这位五夫人,只能向着黄琼那边移动。当店小二端着酒菜上来时,见到这一幕不由愣住了。

    心中骂了一声晦气,又是感叹这几位客人实在倒霉,遇到这个瘟神之后。将菜放在桌子上摆好,向着那位排骨兄点头哈腰道:“白七爷,您要的包厢已经给您收拾好了。两个唱小曲的歌妓,已经给您安排好。您爱喝的蜀中老酒,已经给您烫上了,去晚了这酒可就该凉了。”

    只是店小二这番有些不开眼的,想要为黄琼几个人解围的好心话,却是惹得此时眼中只有妇人的这位白七爷,不由得火气直冒。:“滚、滚、滚,你小子平时不是挺有眼力价吗?今儿搞什么鬼。没有见到你七爷在这里正办正事吗?若是耽误了你七爷的事情,你耽搁得起吗?”

    听到这位白七爷的骂声,这个店小二也只能给黄琼几个人,丢下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退了出去。小二离开之后,这个家伙舔着脸对着南宫五夫人道:“这么漂亮的女人,便是在这京城也是少见。跟着这么一个一看就是窝囊废,还敢在这里枉议朝政的家伙,有什么出息?”

    “与其跟着这种不知死活,没事扯淡枉议朝政。早晚都要掉脑袋的家伙。将来受到牵连,被发卖到教坊司为奴。还不如跟着你七爷,不仅能够吃香的喝辣,搞不准那天还能捞到一个官太太当当。只陪我一个人,总比被人千人换着那啥要强得多。看看七爷,是不是很疼你?”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黄琼却是语气冰冷的道:“你这位白七爷,人看起来不怎么样,可这口气却不小。你是永王手下那个坊的管事,你没有资格让我与你说话,也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待着。现在有多远滚多远。若是不服,就让你们管事的,或是让黄老七自己滚过来见我。”

    说到这里,黄琼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羊肉,放到南宫五夫人的面前道:“我早些日子,便与你们几个都说过,进了京不用刻意的压制自己。之前在你们在自己家,遇到这种登徒子怎么处置,现在就怎么办。虽说难得出来一次,我不想惹什么麻烦,可也从来都没有怕过麻烦。”

    黄琼话音落下,南宫五夫人没有什么动作,可青紫二萝却是早就被这个家伙,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给气得不轻。原本在黄琼面前,还想着装出贤惠善良,也不想坏了这位主心情,所以才一直控制着。如今听到黄琼发话,那里还能控制得住?二话不说直接起身,直接便是一脚。

    这一脚虽说没有用上十足内力,可也用上了两三分。直接将这位排骨一样的白七爷,从这间包厢里面给踹飞了出去。撞到了包厢门外的栏杆又弹了回来。这一下,让这位白七爷直接无法起身,只能躺在那里直哼哼。而这位白七爷身边的狗腿子,这个时候却是机灵了起来。

    见到一脚踹飞自己主子的那两个女人,身上明显是有功夫的,知道这是遇到硬茬子了。他们就是这京城最普通的混混,要说轮个板砖打个群架什么的,自然是没有问题。可面对这种会功夫的,那是十个都不够看的。再加上那位坐着的主,刚才开口便让直接永王滚过来见他。

    而在知道白七爷的身份之后,都一点没有脚下留情,只能说这几个人身份肯定不简单。他们是混子,可又不缺心眼。面对这群摸不到根底的人,又哪敢上前去给这位白七爷找回面子?对视一眼之后,没有一个敢吭声的。几个人上前,便要抬起这位白七爷离开,准备退避三舍。

    只是就在他们要抬人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让这位白七爷就在这里先躺一会。要想回去,可以,让永王亲自过来领人。若是永王不来,你们就等着给他收尸吧。我这个人从来不与混子说笑的。永王来之前,让他就在这里躺着,谁敢动一下与他一个下场。”

    “我再说一遍,我从来不开玩笑的,更不与王八蛋开玩笑的。你们若是不想陪着他在这里躺着,就该找谁就去找谁。若不相信,你们大可以动一下试试。来验证一下,我是不是再与你们说笑。”

第一千零六十章 微服私访

    几个混混对视一眼,一个人倒是小心翼翼的道:“爷,小的们就是这京城的普通人,每日里面靠着给店家平事混口饭吃罢了。哪有那个颜面,有幸见到永王殿下?您让永王来才肯放人,您不是为难小的吗?再说,七爷躺在这里,这么疼得直哼哼,不是也影响您的胃口不是?

    “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们当成一个屁放了就结了。再说,您就算这过江的强龙,也得多少给这地面一点薄面不是?您将来若是在这京城跑码头,也离不开哥几个给您撑着不是?今儿打搅了爷携美出游的雅兴,是我们七爷不对。等转过天,我们在这里摆几桌给爷赔罪。”

    不能不说这个混子,还是挺机灵的,也挺会来事。只是这番话,对黄琼来说并没有半点效果:“我若是不给这个面子,你们又当怎么样?今儿话撂在这里,要想领人就让永王来。若是在墨迹的话,那就都别走了,都留在这里躺着陪他。若是不想留在这里,就给我立马滚蛋。”

    黄琼软硬不吃的回答,外加强硬的态度和威胁,让几个混混对视一眼之后,最终还是不敢上前报复。相互之间咬了咬耳朵,其中两个人转身跑了出去,想必是找援军去了。而对于这群混混的举动,黄琼根本就没有在意。该吃菜吃菜,该喝茶喝茶,还不断用公筷给三女夹菜。

    说实在的,虽说发生了这么一点意外,但却并没有影响到黄琼太多的雅兴。这家酒楼论档次,虽说只是中档,可这菜色的口味却是着实不错,比御厨做的可谓是地道的多。尤其是一道葱爆獐肉做的,可谓是入味三分。上等的六安瓜片茶,也是很地道,是今年的雨前新茶。

    尽管遇到了几个臭虫,可并未太影响黄琼的食性。而其他的事情,黄琼更不会担心。这只是一群普通,也就是欺负一下,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百姓的混混,又不是伪帝派出来的刺客。他有什么好担心的。所以该吃吃,该喝喝,除了外面哀嚎声有点噪音之外,一点没受影响。

    至于三女,也知道这位主的身份,自然也不会紧张。这大齐朝的天下这位主最大,只要有他在,就算再嚣张的人又能如何?就算是玩阴的,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玩的过这位主的。几个人也只有那位南宫五夫人,稍微有些紧张。而她紧张的原因,则担心那些混混一拥而上。

    她虽说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可毕竟也是江湖人物。她出身的家庭,虽说不是武林世家,可也是江湖子弟。并不是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普通家庭妇人。她知道,那些混混可不讲究什么江湖道义。关键时候,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得出来。什么打闷棍、洒石灰,无所不用其极。

    若是正面对垒,她自信加上二萝,别说这几个小瘪三,便是再来个几倍,她也是不怕的。可她担心的是,这群就是混混的家伙,知道正面打不赢,背地里面下黑手,那可就防不胜防了。还不知道,黄琼的武功远高于自己,玩阴的更没有怕过谁的她,多少有些食不下咽。

    看着她有些食不下咽的黄琼,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该吃吃,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活到现在,遇到的磨难多了去。玩明的,自然不用怕,就算是玩阴的,什么拍板砖,打闷棍、洒石灰一类的,咱们更不用怕。跟我能玩横的人,到现在还没有生出来。好好用你的膳。”

    黄琼原本是安抚一下,这个多少有些紧张的妇人。虽说这个妇人姿色,在宫中也是数一数二,但他从未有过什么非分之想。不仅是因为她是南宫媚的亲人,更还有南宫珍那双总是在盯着自己,几乎无所不在。貌似担心自己碰她们南宫家的人,所以总是虎视眈眈的眼睛。

    但不管怎么说,人家又不是像青紫二萝那样,是他的嫔妃,怎么样碰都行。虽说如今还没有到理教盛行,讲究什么存天理、灭人欲的时代,可毕竟是男女有别。无论他的初衷是什么,可他摸了人家小手,就实在多少有些过分外加过界。妇人被他这一手,搞得不由得晕生双颊。

    这个妇人,原本就姿色极其艳丽。在南宫家来宫中的诸女之中,与南宫珍可谓是并蒂花。甚至在冰肌玉骨上,还要略胜南宫珍一筹。被黄琼无意中这么一摸小手,晕生双颊更是显得娇艳异常。便是对她从来没有什么心思的黄琼,心中也不由得被吸引得,一阵阵的有些发热。

    接下来,黄琼的目光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位南宫五夫人看。他越是盯着人家看,就搞得人家越是脸色羞得通红。到最后妇人被他看过来的眼神,弄得脸色红得几乎要滴水一样。头低得都快要没过桌沿,却不想手在桌沿之下又被一把拽住,被黄琼牢牢攥在手中抚摸着。

    如果不是在这酒楼大庭广众之下,搞不好黄琼已经将人搂入怀中,甚至都有可能就地正法了。饶是这样,黄琼的手从攥着人家的小手,一点点到了人家的腿上。并且一度很不老实的,钻入了人家的裙角里面。弄得这位南宫五夫人,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脸色越发的涨红。

    只是她对于黄琼,可以说无法无天的那只手,却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她们来之前,为了能通过这次难得的机遇,攀附上天家。南宫家主曾经再三交待,皇帝若是让她们做任何事情,都要遵从而不许有任何的反抗。这个任何事指的也就是,她们这些人能做到的所有事。

    虽然那位南宫家主,用词还是很隐晦的,但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这个任何事情,也包括皇帝若是对她们起了心思后,会做的那些事情。南宫家主甚至表示,若是有人不顺从皇帝的要求,被退回南宫家,将会被彻底的逐出南宫家。这位南宫五夫人,尽管也有一身不低武功。

    可性子,却是那种温顺可人型的。否则也不会在南宫家诸多人之中,被挑出来选进宫。要知道,即便是南宫家如今已经没落,只能依靠范家生存。可也一样是繁衍了几代人的大家族,家族之中虽说符合南宫媚要求的人不多,但也绝对不到将自己嫡亲儿媳,都给派了出来地步。

    那位南宫家主虽说因为南宫珍武功最高,将南宫珍派了出来,并以其为首。可毕竟自己女儿的性子,自己是知道的。再说并不真正知道,这位主喜好的南宫家主看来,比南宫媚还要年长几岁的南宫珍,年纪的确也有些大。所以,能不能通过这次巴结上天家,他还不敢指望。

    这位南宫五夫人,因为性子的原因,才是被南宫家主寄予众望的人。而这位南宫五夫人,在进京之前便已经知道,此次夫家将自己挑选出来的原因。只是再向丈夫求助时,却是发现生性有些懦弱的丈夫,也许仅有的那点勇气,几乎都在当年娶自己,与公公争执之中耗尽了。

    明知道自己进宫之后,可能会遇到什么后果,却是连半点反抗都没有。更没有了当初在江湖之中,与自己偶遇便视为天人,不顾二人的身份差别,也没有因为自己只是师傅收养的孤女,而看不起自己。为了自己与他父亲,差一点决裂的勇气。直到自己进京都没说过一句话。

    如今这位南宫五夫人,却也是带着怨气进宫的。原本以为自己会最终落入到魔掌之中,可却没有想到,这位主一直都没有为难自己,所以本来有些害怕的心思,倒也是淡了。反倒也许是女人天生对权势的眷恋,对在她们面前一贯君子风度的黄琼,却是多少产生了一丝好感。

    所以,今儿对于黄琼的毛手毛脚,虽说羞得要命。毕竟身边还有两个人,门帘外面还躺着一个。可实际上,却是根本就未做任何的抵抗,甚至有些半推半拒。直到黄琼的手,进入不能由外人进入的地方,才让她轻声的惊呼一声。才想起来要挣扎,但这个挣扎也若有若无。

    二人如此暧昧的举措,搞得青紫二萝有些吃醋,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头疼的看着这位主,手想要向着黄琼的腰间捏去,可最终却又有些不敢。毕竟她们不是司徒唤霜,段锦和何瑶。就算再吃醋,可有些事情也是不敢做的。只能狠狠的瞪了,几乎要到了肆无忌惮地步的黄琼。

    这边包间内暧昧异常,而外面那位疼得直哼哼的白七爷,根本就没人理会。直到三个人酒足饭饱之后,黄琼的手几乎快要搂上人家的腰时。外面才传来一个声音:“我看看倒是那个不开眼的土鳖,敢跑到京城来惹我的人?居然还让七爷亲自来领人,当真是不知道死活。””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直接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屋子内的几个人,尤其是再见到那位因为黄琼的毛手毛脚,脸红得更加明艳动人的南宫五夫人,立马知道那位白七爷,因为什么被人家揍了。那个家伙别的还好,就是见到漂亮妇人走不动路。

    虽说见了这三个女人,知道了白七爷惹事原由。可他明显并不在意,那个家伙也就是嘴花花,最多动手动脚调戏一番。可若说真的硬抢,给他三个胆子也不敢。永王在这方面是铁律,谁要是对女人用强,直接将惹事东西切了。当然,你砸钱买得人家愿意,那就另外一回事。

    也正是有了这个底气,所以他根本就不在意。不过一个领着美妾,来京城装大头蒜的土包子而已。最多吓唬几句,也就没有事了。反正也没有吃亏,就是告到京兆府去,连打板子的处罚都轮不上。若是永王肯出面的话,一张条子递进去。这边进京兆府,那边就能直接出去。

    只是当他抬头,见到稳稳坐在中间,悠哉、悠哉喝着茶的黄琼。这个之前还蛮横的家伙,却是一愣,认出黄琼身份的他,膝盖一软不由自主的便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战战兢兢的道:“不知道皇上微服私访到这里来,奴才惊扰了圣驾,实在是最该万死,求皇上饶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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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河山介绍:
传说中破军、七杀、贪狼三星齐出,便是天下板荡、改朝换代之时。一个表面看还处在盛世,但平静的表面下却是危机重重。内有诸王夺嫡,外有敌国虎视眈眈的朝代,却突然出现三星联动的天象异变。暗藏野心,手握天下财富有三成的勋臣之后。夺嫡之争越演越烈,甚至动辄刀兵相见的诸皇子。雄踞西北,一心想要割据一方的游牧铁骑。还有潜藏在西南,时刻不忘恢复故国的前朝余脉。三凶星的预言,究竟会落到谁的身上?黄琼,一个自幼生长在冷宫中的皇子,面对复杂的局面,究竟该如何破茧而出,该怎样才挽回危局重定河山?定河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定河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定河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