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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萱草花雨     镇鬼高校之八宫蛇影txt下载     镇鬼高校之八宫蛇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章 蛇鹫

    2020年2月初,大西洋,百慕大三角海域。

    这数百万平方公里的海域中的某一处海底,静静的卧着一块三角形巨石,在这不见天日、漆黑一片的海底不知趴了多久,几乎已经与黑暗融为一体。

    而这巨石的内部却是灯火通明。

    内部结构仍为三角形,往下足有上百层,直通向更深的海底深处,仿佛那块巨石是一个井盖,将下方那深邃的巨大三棱柱空间遮挡住,在本就黑暗无光的地底下,又添了一份伪装。

    无处不在的白光照亮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顶部刻着一个巨大的标志,这标志是由地球和曼陀罗华组成,曼陀罗华是白色彼岸花,传说中开在地狱彼岸,接引从地狱去往人间的灵魂,是代表灵者的花。

    而红色的彼岸花叫做曼珠沙华,是传说中开在黄泉路上的花,接引从人间去往地狱的灵魂,在灵界被用来代表那些走入歧途的灵者。

    标志的下方是一串英文“uers”,即“灵者联盟”,简称ug。

    这里就是位于百慕大三角海域的ug总部。

    周围三边的走廊上布着无数房门,人来人往。夹角处是一个透明的电梯井,一共三部电梯,连通这个巨大的三棱柱空间的每一层,而那每一层门后的空间有多大,根本看不出来。

    这个三棱柱空间的底部,七个形状特别的亭子以北斗七星的分布排列,每一个亭子上都写着一个大洲的名字,对应着地球上的七大洲。

    此时每一个亭子内部都被白光笼罩,不时有人从亭子里的白光之中走出,他们一个个西装革履,神态庄重,有序的分成三队,搭乘三部电梯,往不同楼层行进。

    楼层虽然不同,但目的地却只有一个。这个上百层的三棱柱空间中,正东方的一整个面都是一个超大空间的入口,从任一楼层进入都会到达这个空间的一层,这上百层呈阶梯状排列,就像是一个庞大的电影院,一直延伸到最下方的一个巨大舞台,舞台上是一个大圆桌,七个座位匀称的围绕着这个圆桌,看不出任何的尊卑之分。

    舞台的另一边则是一面巨墙,对应着对面那上百层的席位,这巨墙也有上百层那么高,一张巨大的天蓝色幕布将这一面墙完全遮住,幕布中间画着一个大大的白色标志,是由ug标志和代表和平的橄榄枝组成,下面是英文“gehe uers”即灵者联盟大会,简称“gaug”,这个巨大的会议室便是大会的会场。

    随着参会人员的不断增多,很快那上百层的席位已是全部坐满,足有上万人,他们都是ug的成员,来自世界各个镇鬼机构,代表着每一个地区的灵者。

    而此时端坐在圆桌周围的那七个人,则是秘书长丹尼尔·温莎,菲斯总旗主墨然,以及中、美、俄、英、法灵界五大国理事代表。

    自1950年ug创建以来的七十年间,gaug已召开了六次,但随着科技的发展,大会从第三届开始便采用视频会议的形式召开,毕竟让一万多人从世界各地赶来,就算有七大洲的洲际传送门,也是非常耗时耗力的。

    ug的总部被称作“三平塔”,由三个巨大的会议室组成,除了灵者联盟大会的会场,另外两面的背后则是灵界审判庭和灵界座谈会,这三棱塔的三面则代表着和平(灵者联盟大会),公平(灵界审判庭)和平等(灵界座谈会),是为“三平”。

    几十年来,三平塔只有在灵界审判庭开庭时才会召集所有成员亲自到场,而灵界的国际罪犯并不多,距离上一次开庭已有十余年,所以此时的三平塔已空闲许久,到场成员无不议论纷纷,都对这次忽然召开的当面会议表示奇怪。

    随着人员到齐,会议开始,议论的声音才渐渐趋无。

    “各位,会议开始之前,我们先请出这一次大会的特殊嘉宾。”四周的音响内传出了温莎秘书长响亮的声音,参会的众人面面相觑,但不再有议论的声音传出。

    话音落下,从第一排站起一个人,他的打扮一如其他人那样的西装革履,看脸更是无法看出这是哪一位。他缓缓上台,与丹尼尔·温莎热情的握了手。

    丹尼尔说道,“这位,是此次代表东洲前来的,居合会源氏家主,源濑经,源先生。”

    这绝对是七十年来第一个踏入这里的日本人,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惊讶。

    听闻最近东洲灵帝有与ug建交的打算,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全世界的灵界只有东洲没有加入ug,所以这也是ug创立以来第一个外交盟友,此时源濑经便以此身份坐在了台侧,正对圆桌,侧对参会席。

    所有人都坐定后,丹尼尔开始了他的开场词:“在场的各位肯定都在奇怪,为什么这一次要请大家来到三平塔的会场参加这一届大会。”这是自然的,但很轻松就调动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不再东张西望,而是静静的倾听着他接下来的解释,“我要告诉各位的是,灵界此时已经进入了战争时期。”

    全场哗然,完全没有任何的风声,甚至都不知道敌人是谁,莫名的就宣布进入了战争,所有人都是一脸愕然。

    如果这次源濑经没有来,那么几乎所有人都会猜测东洲就是这次战争的敌对势力,但他来了,性质便完全不同。这不仅仅是说明了敌方的神秘,更是证明了,此次战争连东洲也要参与,真真正正的全灵界共同御敌,那么对方究竟是多大的势力,连东洲也得罪了?

    “想必在座的绝大部分人不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是一群极富野心,狂妄自大之徒。”丹尼尔猛地站起,指着面前那一万多参会的代表喝道,“此时,他们的成员就在我们中间!”

    以往会议开始后,现场就算出现多么令人震惊的事,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片嘈杂,所有人都心慌意乱的看着身边的人,一时间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秘书长指的是哪些人,人群中甚至有人忍不住脱口喊道,“是谁?!”

    有了第一声,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无数质疑的声音接踵而来,七嘴八舌的质问他究竟说的是谁。

    场面十分混乱,超出了丹尼尔的预期,他竭力示意大家安静,但很快就埋没在了这嘈杂的会场中,有的甚至开始相互指认,各种怀疑、反驳之声响彻整个巨大的空间。

    这时,混乱的声音从最高层开始渐渐平息,下层的人发觉身后的声音小了很多,都好奇的回头看去,看到那人的瞬间也安静了下来。就这样,随着那人从顶层渐渐走下来,安静的气息瞬间传播至全场,没一会儿就恢复了寂静,每个人的目光都跟随着她渐渐移动到台上。

    这个少女身穿菲斯制服,脸上那标志性的墨镜让所有人一眼就认出她的身份。

    自菲斯创立以来,敢在三平塔戴墨镜的只此一人。

    她就是菲斯中,乃至整个ug之中的传奇人物,加入菲斯以来第二次出现在世人眼前,而上一次是在菲斯总部,一招解决了全歼菲斯守军的魔灵王,见过她面目的只有一人。自那以后她在所有灵者心中就只有一个代号——墨离。

    此时大部分人的动作都是,悄悄指着她,然后对旁边的使个眼色:“是她?”,然后旁边的人木讷的点点头。没有人说话,似乎震惊之余已经忘了开口,亦或是——生怕会冒犯到眼前这个灵界最神秘的传奇。

    这个在菲斯存在了半个世纪,却从没人知道她长相的神秘少女,此时忽然出现,几乎每个人都认为这是载入ug史册的一次大会,甚至于几十年后,他们可以在死前骄傲的说一句:我曾见过墨离。

    这并非夸张,因为她的确有这个资格得到所有灵者的仰慕,曾多次在ug危难之际出手救助,却从不露面,在每个人的心里,她就是灵界的守护神,不到危难时刻绝不下凡。

    她在万人的注视下走上会议台,没有看圆桌前的几位,而是直接背对他们,面向那高耸广阔的会议席,朗声说,“ug中的蛇神教徒共一千零八十三名,有谁想自首的,可以现在就站出来。”

    墨离的这句话和刚刚丹尼尔那句引起骚动的话意思差不多,但不一样的是,此时却是一片寂静。

    “没人?早已料到。因为你们中的那一千零八十三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邪教徒。”说着,墨离也不打算再说废话,“今日,我就让你们看看他们的真面目。”这句话刚一说完,会场的顶部洒下了毛毛细雨般的液体,落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这个变故没什么人注意到,却见她举起右手,掌心朝着参会席的最右侧,缓缓向左侧移动。

    随着她的胳膊慢慢移动,参会席中陆陆续续有人忽然就瘫软在了席位上,一动不动,他们的灵魂从身体里被猛地抽出,飞向了会议台。

    直到墨离的手移到了最右侧,满场已有一千多人陆续倒下,灵魂均飞向墨离,在她身旁列队排开。

    忽然,墨离向着那一千多个排成排的灵魂拍出了一掌,从那些灵魂体内居然拍出了一团黑影,那一千多团黑影被拍出去的瞬间,又扑向了墨离。

    墨离随手一挥,那些黑影尽数消散。接着墨离又一挥手,那些灵魂又飞回到了各自的身体里,那一千多人当场就醒了过来。

    这一切不过就发生在五分钟之内,但每个人都清楚的看到了,眼前这个墨离挥手间就抽出了一千多人的灵魂,这种操控灵魂的力量已经不能算是灵术了,简直就是神术。

    做完这一切,墨离一言不发的下了台,在众目睽睽之下兀自离开了会场。

    直到她留在会场里的最后一丝气息消失,所有人仍像在梦中一般,久久不能回神。

    “诸位……刚刚你们看到的黑影,就是那蛇神教徒。”墨然的声音终于把他们又拉回到了现实,随即又是一阵唏嘘。

    早已料到他们的反应,墨然没有等待的说,“这就是本部特灵墨音发现的秘密,虽然历经波折,但仍将这个秘密送到了我们手上。那个秘密就是——蛇神教徒,是恶灵。”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墨然继续解释道,“原先我们认为这个邪教靠卧底,或传教的方式在灵界各处进行渗透活动,可我们也是才知道,它们是一群恶灵,在我们虚弱的时候趁机潜入我们的身体,与我们的灵魂共存。它们不是渗透者,而是一群寄生虫。所以我们无论怎么追查,都查不出有异样的灵者,因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邪教成员。如今在墨离的帮助下,邪教恶灵俱已被除,眼下是我们反击的时刻到了。”

    丹尼尔接着说,“各位代表,蛇神教有意渗透进ug,对我们构成极大威胁。而前段时间,东洲亦在邪教的阴谋之下经历一场几乎灭亡的战争。今日召开大会,一是要清除邪教眼线,二则是进行表决,我们与那蛇神教,是否应该正式开战。”

    各人面面相觑,不置可否,毕竟刚知道这些事,刚了解到灵界还有这么个神秘邪教,就立刻要他们表决开战,实在是太过突然。

    按照规则,此时进入到理事会的公开商讨阶段,也就是圆桌上那五国代表间的谈话。

    美国理事代表问道,“这个邪教的教址在哪,我们知道吗?”

    丹尼尔点点头,向墨然摊开了手,示意由她来解答。

    “他们的情况我们并不清楚,但知道的是,他们不在这个世界。”

    墨然的话不止圆桌上的人,就连那一万多名参会代表都是无一听懂。

    墨然继续解释道,“这其实是墨离这几十年来调查的结果。很久以前墨离就提出世界上存在八个神秘地宫,而这蛇神教所崇拜的神,就与这八宫有关。直到最近,她的调查有了新的发现——那八座地宫,不在这个世界,而是在另一个平行世界。而这平行世界的入口,目前也已调查清楚。”

    中国理事代表莫钧问道,“莫非……其中之一就在罗布泊?”

    墨然点头,“准确来说,是曾经的罗布泊。那里的确有一个入口,不过在几个月前被移走,并炸毁。”

    莫钧恍然大悟般的说,“洲际传送门?”

    “不错。正是当年ug发明洲际传送门时所借鉴的原型。那个所谓的平行世界,也就是当年白马泷提出的,‘蛇界’。”

    现场又是一阵喧哗,当年白马泷提出“蛇界”这个概念时,所有人都当他是疯子,没想到居然真的存在,而且那个威胁到了整个灵界的邪教就是来自这个蛇界。

    俄罗斯理事代表沉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能等待,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点着头,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对方的意图很明显,若不主动出击,将会面临更大的灾难。

    “既然他们在试探我们的底线。那我们就把底线拉出来给他们看!”莫钧冷冷的说。

    接下来的投票也毫无悬念,几乎全票通过。

    战争,已被宣布开始。

    丹尼尔宣布道,“第七届灵者联盟大会通过决案,令菲斯,协同东洲居合会,一起实行作战行动,从世界各个入口进入蛇界,调查并伺机摧毁蛇神教,行动代号为:‘蛇鹫’!”

第二章 归来

    2020年1月31日,中国,广东省新港市,海生国际机场。

    一架从东京飞来的航班准时在机场降落,没多久整个海生机场就爆发出了一声咆哮:“我又回来啦!我爱你!中国!”

    虽然内容慷慨激昂,但毕竟在人流涌动的机场里吼出来有些不文明,同行的同伴们也没有打扰他,而是很有默契的一起加快了步伐,不久就将白马筱甩在了身后。

    “走吧,要跟丢了。”唯一陪在他身边的白鸟翎提醒道,拉起他又赶了上去。

    “对了,符老师,我们不回浮海吗?”他们都已经下机了,白马筱好像才反应过来这里是新港,“不回校?”

    符剑声没有说话,宁静嘲笑着说,“你离校太久了吧,今天是大年初七,还在放寒假,你回学校干嘛?”

    “哦……”白马筱这才想起,现在还在过年期间。最近几个月根本没有闲下来,几乎都已经没了时间的概念。

    剑音问道,“对了,你们俩的婚事打算怎么办?”

    聂涧枫没有说话,反而宁静做起了安排,“我们俩先回家见一下我爸妈,婚礼的事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我们这两位主角到场,也就这三四天的事,你们等着收请帖吧!”

    聂涧枫是个孤儿,凤凰大学就是他的家,一个亲戚都没有,他那边很好安排,全程跟着宁静走就行。但宁家可是个大家族,她那边肯定有很多准备要做。

    白马筱赶紧抓住这个机会嘲笑她,“不是吧,你们俩才在日本决定结婚,刚回国你父母都已经准备好婚礼了?这是多怕你嫁不出去啊?老聂,咱可要想清楚了,到时候想退货可就难了!”

    宁静上去就要踢他,被聂涧枫一把拦住,温柔的抚摸着她微隆的小腹,“小心。”

    白马筱见状,耸了耸肩,“哎……车都已经过了好几站了,不补票是不行咯……”

    纪可言呸了一声,笑骂:“你呀,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白马筱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狗嘴吐不出象牙,但我知道肯定能吐出你来。”

    纪可言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因为你臭啊!”

    纪可言可没怀孕,一脚就踹了过去,被他早有准备的躲开,接着便是一阵追打,两人在众人身边来回绕圈,最后被剑音一把拉住,挨了纪可言好几脚。

    白马筱大骂剑音没义气,几个人笑作了一团。

    笑闹过后,纪可言与他们道别,“我得回去了,菲斯那边有任务,应该是准备对那个邪教出手了。”

    白鸟翎笑着说,“才转正就要参加这么重要的任务,那边还挺器重你的。”

    纪可言也是刚收到从实习特灵正式转正的消息,同时就通知她回去开会,看来是有大动作,“明天召开第七届gaug,之后应该就是反攻邪教的部署,到时候会更忙。”

    说到这,她看了看有些失落的剑音,安慰道,“墨音前辈也别太难过,一年而已,就当休息休息。”

    怎么可能不难过,才转正没多久就又被送回学校,这肯定让她在这一年里变成同学的笑柄。但看到纪可言就像看到曾经的自己,剑音还是微笑着说,“你好好加油吧,等一年后我再回去的时候,咱俩的资历就一样了。”

    “您加入的早,永远是我的前辈!”纪可言说着,上前拥抱了剑音,又和众人道了别,转身离去。

    随着纪可言的身影埋没在人海,随即而来又出现了两个身影向他们跑来。

    “金叔叔!”

    “爸!”

    一男一女径直奔到金三土面前,金三土揉了揉男生的脑袋,“你小子还知道来啊?要不是小芊提醒,你是不是不打算来接老子了?”

    小杰笑了笑,“哪能啊。就算不为您,我也得接我姐不是吗?”

    金三土大骂:“臭小子!”

    一旁的小娟笑道,“你还带了女朋友来,现在就见家长,你们也急着结婚?你们不会也弄出‘人命’来了吧?”

    千芊的脸立刻就红了,小杰赶紧解释,“姐,别乱说啊,小芊她也是咱爸的助理,来接领导不是正常的吗?”

    几个人正说着话,白马筱幽怨的晃荡到了他们身边,装作若无其事的吹着口哨。

    千芊这才注意到他,惊讶的说,“白马……”她瞟了一眼金三土,“哥哥”两字又咽了回去,“叔叔……你怎么也在这里?”

    白马筱叹口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才有对象没几个月就把我给忘了。”

    千芊赶忙摆手,“不不不……这段时间我一直联系不上你,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看着她一脸委屈的表情,白马筱赶紧摸着她的头安慰道,“和你开玩笑呢。”

    “嗯哼!”

    白鸟翎用力的咳嗽了一声,吓得白马筱赶紧缩回手,一把拉过小翎,“介绍一下,这是你嫂子,我未婚妻。”

    千芊对她有点映像,几个月前在南京的羽田机场见过,在飞机上还听他说俩人是同事关系,没想到这么快就发展成未婚妻了,不由得惊叹道,“还是白马……叔叔你有本事……”

    这个称呼让白马筱不禁有些头疼,他这个忘年大哥金三土是千芊男友的老爸,本来青梅竹马,好的像兄妹一样的两人变成了叔侄,只能感慨一声命运弄人了。

    看着旁边还有这么多人,千芊问道,“这些……都是你的同事?”

    白马筱这才反应过来,对他们一一介绍,“这是我的大学老师,符老师。这位是符老师的妹妹,也是我学姐,剑音。这位呢是我同学,说起来也是我学姐,宁静,她是大远的姐姐。”

    千芊惊讶的说,“远哥的姐姐看起来好年轻啊……”

    宁静家族的传统很复杂,白马筱长话短说的给了个精简的回答:“是啊,很年轻。”

    面对千芊的笑容,宁静的表情有些复杂,不像是对新朋友的热情,也不像是对陌生人的冷淡,有点像……情敌。

    白马筱也感觉到了宁静那难以掩饰的醋意,配合着身旁聂涧枫那痴痴的表情简直绝配。

    聂涧枫和千芊的事他们基本都知道,但自从她无缘灵界后,记忆也随之消除了,此时也就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在聂涧枫那无神的注视下,千芊有些尴尬,“这位也是你同学吗?”

    宁静抢在所有人之前抢先说道,“他是我老公,你远哥的姐夫。下午我们就领证了。”

    这话听来有些不友好,白马筱甚至觉得千芊要是有句话说的不对立刻就会被打,下意识的做出了保护性的靠近。

    千芊倒没觉得什么,但宁静的眼神让她有些错愕。

    这个女孩的眼神……好可怕……

    这气氛僵住了,白马筱求助的四周张望,终于在机场边的一个小吃摊前找到了那个少女,上前将她一把揪了过来,兴冲冲的说,“再给你介绍个朋友!日本友人,赤井尤莉!”说着,他把尤莉推到了千芊面前。

    怀抱着一大包小吃,嘴里也塞着一根关东煮的尤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和千芊两人特别尴尬的对视着。

    “你好……”千芊木讷的打破了尴尬。

    尤莉嘴里的东西舍不得丢,也舍不得咽,微微鞠了一个三十度的躬当做回应。

    白马筱赶紧转移话题,“大哥,你们打算去哪?”

    金三土说道,“当然是回我那个健身房了,最近打算消停一段时间。”

    “消停”一段时间,那消停完了估计这货又要满世界盗墓去了。白马筱懒得管这个不法分子,也管不了,毕竟也没个证据,就算想大义灭亲去举报他都没办法。

    白马筱又问千芊:“那你呢?和大哥他们一起走吗?”

    “我就是过年来新港玩的,过几天就回去了。白马叔你呢?”

    金三土热情的说,“老弟啊,既然学校放假,不如上我那儿去?”

    白马筱摆摆手,“不了,过年我至少得先回趟家。这段时间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和婶婶说一声。”

    虽然婶婶对他不好,但也没把他饿着,总算是她一个人把他拉扯大的,现在堂兄被那恶灵害的坐了牢,婶婶就一个人在家,于情于理大过年的都得回去陪陪她。

    顺便,他还有些事要问婶婶。

    “那好吧。过几天别忘了找哥哥我喝酒啊!”

    “一定。”

    送走了他们,白马筱长舒一口气,又问:“你们呢?”

    宁静说:“过几天就是婚礼了,不如你们都先住在我家吧?”

    剑音点头,符剑声说道,“我就不用了。我得带尤莉同学回学校,龙校长在等我们。我等你们的请帖。”

    说完,符剑声带着依旧没心没肺的吃着小吃的尤莉离开了。

    余下的人都有了去向,宁静又问白马筱,“你要不要也来我家住两天?”

    白马筱想了想,从前婶婶就不待见他,还总是拿他和堂兄比较,找了不少优越感。现在这种情况,她应该更不想看见他了吧。

    “好啊,我想住到开学,可以不?”

    “啊?你不回家住吗?”宁静倒不是不愿意,她只是觉得奇怪。

    “那是婶婶家,不是我家。”他苦笑着说,“我今晚去给婶婶拜个年就回来。”

    “那白鸟呢?”

    白鸟翎很自然的说道,“当然和筱哥一起。”

    这两人的关系好的让宁静有些羡慕,“那行,那我们就先去我家。小白马你们也来认个门,安排好房间再走吧。”

第三章 千金

    宁静是千金大小姐,这个人设白马筱是知道的,但他原以为只是说她那柔弱骄横的性格,没想到她真的是千金世家。

    刚出机场,门口就已经等着两辆黑色的大奔,一个西装革履,打扮讲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老先生和蔼可亲的迎了上来,恭敬的唤了一声“大小姐”。

    “这是我家的管家,云叔。”说着,她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上了车。

    余下四人刚想跟上去,却被云叔很有礼貌的拦下,“大小姐的朋友,请。”他对着后面那辆车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么大一辆轿车就坐宁静一个人,他们四个要挤一辆车,这规矩还是挺大的……

    人家这么安排,他们也不好反驳,全挤在了后面那辆车里。

    聂涧枫坐驾驶座上还好,但后排的白马筱和两个姑娘坐一起都觉得有些拥挤。

    所有都上了车,云叔才进了前面那辆车的驾驶室,看起来这个大小姐由管家亲自驾车接送。

    车驶离了机场,白马筱才问道,“对了,小静的家也在新港?”

    “她家在新港有栋别墅,这次为了就近,所以选在这里。”聂涧枫平静的说。

    这意思就是她家还不止一栋别墅了。不愧是个大家族,但宁家似乎在灵界的名气不是很大,至少没有他白马家和莫家大,毕竟他和莫棋当初入学的时候可是在学生会预留名单里的。

    “对了,老聂。你聘礼准备好了吗?”

    听到这个,聂涧枫一愣,“什么聘礼?”

    “你没结过婚吗……不对,我是说你没看过别人结婚吗?男方要给聘礼,女方要随嫁妆。你娶人家大小姐,怎么着也得给个千儿八百的吧?”

    剑音笑道,“你这单位是万吧?小聂哪有这么多钱。”

    聂涧枫好像真的没考虑过这问题,愣了好半天。

    白鸟翎笑着说,“那你娶我,打算给多少彩礼?”

    白马筱愣住了。

    剑音立刻落井下石,“是啊,白鸟家在日本也是个大家族,你不得给个几千万?”

    白马筱立刻反驳道,“白鸟家在生界的买卖不大呀,就一个刀具店嘛。那个电影大亨不算,那是片冈家的!”

    这么说起来,白鸟家的管家倒比整个白鸟家族有钱的多了。

    但是转念一想,就算只是个刀具店,他白马筱两年内肯定也是攒不出娶老婆的钱的,他可不指望婶婶会出钱,于是话锋一转,“再说了,我们是真爱,小翎肯定不会跟我要彩礼的,是吧?”

    白鸟翎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窗外,“那可不一定。”

    白马筱装模作样的捂着心脏,“我以为,我们江湖儿女不会在意这些小节,没曾想依旧不能免俗。小翎,我好心痛……”

    白鸟翎被他逗的咯咯直笑,剑音则鄙夷的看着他,“你们是江湖儿女,小聂和小静就不是了吗?你这可是双标。”

    白马筱想了一会儿,脑子转过弯来,“又不是我嫁女儿……人家丈母娘肯定会跟他要彩礼的呀,毕竟这么大个女儿嫁到你们聂家了。再说他们家还是以女性为尊的,这彩礼肯定少不了。”说着,他还不忘幸灾乐祸的说,“小翎家就不一样了,我不信幸子那个丫头敢和我要钱!”

    这明显是仗着白鸟翎家里就只有个幸子,而且还是她侄女,这彩礼多半是免了的。

    看他小人得志的样子,剑音不爽的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随后安慰聂涧枫,“没事的,小静那么喜欢你,这彩礼肯定不会成为你们的问题。不过话说回来,小聂你有多少存款……”

    “我是个孤儿,没有家产。这些年也就攒了十多万,不知道够不够……”

    “十多万?!”白马筱震惊了,“你也就比我大了两三岁,怎么赚的十几万?!你干什么兼职能赚这么多钱!”

    “我没做过兼职,这些都是学校给的。”

    “凭什么我就只有入学时给的五万……”白马筱愤恨的说,他当时好歹也是学生会的预留会员,为什么和聂涧枫差距这么大。

    聂涧枫想了想,“学生会每次外勤都有工资,还有这些年的奖学金,社团联赛的奖金什么的。”

    “工资?!”白马筱瞪大了眼睛,掰起了手指,“小灵山我们去过两次,算我两次外勤吧?为什么我一毛钱都没看到?”

    聂涧枫无奈的叹口气,“外勤是记录次数的,每学期末结算。谁叫你从小灵山地宫里出来后就失踪了?”

    说到这,他明显的顿了一顿,因为他提醒,所有人又想起了骆勇的死。

    整件事情里最无辜的当属骆勇了,死的实在冤枉。

    最关键的是,他们到现在都没明白,为什么蛇神教要杀骆勇。当初以为是那个血玉有什么特殊的用途,没想到是被王梓那货拿走了,那么骆勇之死就成了个谜。

    总不会是为了陷害白马筱吧?他自问自己似乎也没什么用。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沉重,剑音作为长辈,安慰着说,“不要太伤心了。你们结婚,小勇他肯定很开心,也会很欣慰。”

    “小勇?”白马筱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个五大三粗的骆勇,居然在这个纤细的女人口中变成了小勇,这个称呼未免和他本人落差太大了些。

    “你笑个屁!我是他师叔,喊一声小勇不行么?”说着她挥手就要打。

    白马筱赶紧往白鸟翎那里钻,大喊着,“娘子救我!”

    虽然闹腾了起来,但气氛好了很多。聂涧枫却是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好像身后那一排与他不在一个空间,发生的一切他都毫不关心。

    他想起了机场里见到的那个女孩。

    曾经的一见钟情,到现在的陌路之人。或许这对于她,对于聂涧枫,对于宁静,都是最好的结果。

    她如今也找到了归宿,而他也将步入婚姻,甚至已经成为了一个准父亲,他不应该再纠结曾经的过往。

    可他,心中始终有一个牵挂,牵挂着远方的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不是千芊。

    宁静不是千芊的替代品,而千芊却是那个女孩的替代品。聂涧枫明白自己记挂的人,并不是千芊。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感到难过。

    因为那个女孩,他这辈子不可能遇到。

    接下来的路程,聂涧枫一直沉默不语,后排的三人则是聊得火热,内容大多是白马筱和剑音互怼,白鸟翎在边缘观战。

    两辆车在新港的南海岸行驶了好一会儿,一路上全是无敌海景,十分心旷神怡。

    几个月来的逃难生涯结束,险象环生的东洲之行也落下了帷幕,现在ug也掌握了蛇神教的秘密,准备进行大反击,白马筱应该能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了。

    毕竟接下来应该是大人们的事了呀……

    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车从绕着海岸驶入了新港西部的山区,经过一段靠海的盘山公路后,停在了悬崖上的一处别墅前。

    这别墅背靠观海悬崖,面向低矮的群山,环境简直一绝。

    下了车,发现这里的空气也是格外的清新,尤其在这别墅前面还有一片花园,真正的鸟语花香,舒适宜人。

    有钱真好,要是有钱了真该买一栋这样的房子住一住。

    不止是他,对于白鸟翎来说,这可是三十四年来到过的最舒适的地方。

    众人跟着云叔进了大门,里面的装潢偏欧式,但没有过多的奢华装饰,仅有一些必须的家具,墙上挂着不少油画,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很浮夸的金银玉器,可以看出这别墅的主人还是挺有品位的。

    “夫人在书房静修,各位请现在客厅稍后。”

    宁静叫住了他,“云叔,我爸呢?”

    “先生他去了北京,明天‘三平塔’有大会。”

    这个房子虽然很大,但没有电视上那种佣人环绕的场景,云叔走后整个客厅就只剩下他们几个,白马筱立刻懒洋洋的瘫在了沙发上,一个人占了一整张。

    他的腿搭在沙发的扶手上,被剑音一脚踢了下去,“你上辈子是鼻涕虫吗?!”

    白马筱依旧耍着无赖,躺着不肯起来,“我是全东洲的英雄,我不起来!”

    白鸟翎笑着抓住他的双手,把他拖了起来,两个姑娘顺势在他左右两边坐下。

    聂涧枫和宁静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两人一直牵着手,刚一坐下宁静更是直接靠在了他的肩上。

    看着俩人秀恩爱,白马筱不甘示弱的揽着白鸟翎的肩,两人十分舒适的靠在沙发背上,示威性的翘着个二郎腿。

    “喂喂,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剑音鄙夷的说道。

    五个人,两对情侣,就剩她一个孤独的在旁边看着他们,说不出的凄凉。

    白马筱展开了另一只胳膊,笑道,“胳膊借你了,就看你敢不敢靠。”

    “我有什么不敢?我是怕你不敢吧。”剑音看了看白鸟翎,曾经可是被这个醋坛子的目光杀死好几次了。

    谁知白鸟翎笑着摇头,“我不介意。”

    这个醋坛子居然转了性……看来东洲之行让不少人有了不小的改变呐。

    剑音毫不客气的靠了上去,然后两个姑娘不约而同的斜靠上他的肩膀,在对面的聂宁二人的视角中,这位白马筱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左拥右抱着两位佳人,看起来好不霸气逍遥,俨然一副洪福齐天的模样。

    五个人居然如此和谐的互秀恩爱,这场景倒有几分诡异。

    “看把你美的。”看着他小人得志的模样,宁静吐槽着说。

    白马筱洋洋得意的摇晃着脑袋,心里比他们看到的还要得意,他现在表面上是搂着两个姑娘,实际上是三个,剑音体内还藏着一个卑弥呼,那还是个女王呢。

    现在卑弥呼也算是和剑音和谐共处了,没什么事从不出现,而剑音也不知道她还藏在自己的身体里,也许卑弥呼就像魂侣一样,正用剑音的双眼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哎哟,这几位就是小静的朋友?”

    众人一抬头,二楼的走廊上,一个看着很年轻的妇人俯视着众人,她直直的盯着白马筱,目光在他身旁的两个姑娘脸上扫过,忽然有些怨气的说了一句,“这位就是白马同学了吧?艳福果然不浅,和你爸简直一个德性!”

第四章 毓姐

    这个妇人的打扮很时髦,但并不算雍容华贵,一身很庄重的淡红色欧式连衣裙,除了胸前的一只银色的项链外,没有其他的首饰,看起来很年轻,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脸上也看不出有化妆的迹象,披肩的精致长发配合着她瘦削的瓜子脸,看着有一丝欧洲古典气质,和这里的装饰十分搭配。

    虽然长相和宁静有些相似,但她是瓜子脸,宁静是略显圆润的娃娃脸,虽比宁静年长,但这份成熟的魅力让她看起来比宁静要多几分秀丽。

    她一出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坐直了身子,白马筱看着这个欧式美女不禁感叹道,“这是你姐姐吗?比你漂亮多了啊。”

    “呸!大远都说了我是大姐,我怎么可能还有个姐姐……”

    “那就是你表姐?”白马筱打断了她的话,兀自猜测道。

    “别瞎猜了,这是我妈。”

    “妈?!”除了宁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惊讶的望着楼上那个妇人。

    这妇人看着也就三十出头,居然是宁静的妈妈?!

    就算到达法定年龄就立刻结婚生女,那也该四十出头了,况且宁静那两个弟弟比她年纪还大几岁,那她母亲不得是快五十的人了吗?!

    这二十多岁的差距,怎么保养的……

    “原先听你那个管家说你妈在静修,我以为是个老太太,没想到……”白马筱小声的说。

    宁静无奈的笑道,“什么静修啊,说白了就是在书房里追剧呢。说起来今天好像是她一直追的一部剧的大结局。”

    难怪来晚了……不过这位夫人还真是挺率直的,这一点宁静肯定是继承的母亲。

    双方对视了很久,宁静的母亲一直盯着白马筱看,忽然来了句:“这位就是白马同学了吧?艳福果然不浅,和你爸简直一个德性!”

    这话把白马筱说懵了,看来她不但认识他爸,而且好像还颇有些敌意……

    “妈!你说什么呢!快下来啊!”

    听了女儿的话,这位母亲好像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失礼了。”说着,她从旁边的楼梯缓缓走下,看着就像是一个端庄贤淑的贵族少妇。

    刚下到一楼,宁静就热情的走上去挽住她的胳膊,看两人的神态就像姐妹一样。

    她那十分友好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在白马筱这里的时候忽然变为了一飘而过的白眼,然后无视他,笑着对众人说,“我叫宁毓,叫我毓姐就行,可千万别喊我伯母阿姨啊,我会生气的。快坐吧。”

    宁毓这身打扮和样貌,还有那成熟俊秀的气质,倒是很符合“御姐”这个称呼,各人心中的老太太形象瞬间瓦解。

    白马筱对她态度很迷茫,可能和他爸有些误会,忙讨好着说,“您真是又年轻又漂亮,真的像御姐一样呢……”

    众人都已坐下,白马筱屁股刚挨上沙发就听宁毓大喝一声,“站起来!”

    白马筱被这一声吓得立刻站起,乖乖的退到了一边,看着颇像一个受了惊的小太监。

    “妈!你干嘛啊!”宁静不满的说,她从没见过母亲这样的表情。

    其余各人也惊讶的望着她,却见她又变回那和蔼可亲的模样,笑着说,“各位啊,远道而来参加小静的婚礼,我这心里呀可高兴了。对了,小静快介绍一下呀。”

    宁静张大了嘴,尴尬的看着母亲,在看到她充满威严的眼神后,摊开手指着聂涧枫说,“这是聂涧枫……我的……”

    “新郎啊!”宁毓高兴的握着聂涧枫的手,“小静早就和我提起过你,从刚入学那会儿就整天把你夸得跟花儿似的,现在看呀,果然是丰神俊朗,英姿不凡,小静能娶你呀……不不不,能嫁给你呀,真是她的福气!”

    她看着很年轻,说起话来倒还是老母亲的样子,看着有些反差萌,聂涧枫尴尬的笑笑,他倒没听宁静说起过她的家人,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一味的傻笑。

    “这位是符剑音,我的小师叔……”

    “真是个好俊的丫头,说起来咱们也算平辈,以后还请妹妹多关照关照这位小师侄啊!”

    “应该的……”一向豪爽的剑音也有些尴尬,毕竟刚刚她对白马筱的态度实在太刺激了,让人摸不到头脑。

    “这位是白鸟翎,东洲居合会白鸟家族的上一任家主,是小白马的未婚妻。”

    宁毓看白鸟翎的眼神很有意思,刚看到她时是一副惊艳的表情,正准备对她的外表大夸特夸,听宁静说到她的身份后,又露出敬佩之色,又准备了一套夸赞她显赫身世的词,听到最后那句时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刚刚的想好的辞藻全部丢得一干二净,“唉……好好的一个姑娘,就是眼光不太行。”

    若是以前的白鸟翎早就起身拔刀了,但今时今日的她行事冷静不少,而且和宁静他们也算是熟络很多,没有发作,只是微微有些怒意的低下了头。

    轮到介绍白马筱了,宁静刚望他一眼就被母亲打断,“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阿云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客房,你们先去看看吧。”

    众人早就待不下去了,刚站起身,宁毓接着说,“我想和新姑爷说几句话。”

    剑音走过聂涧枫身后,小声说了句“你多保重。”

    白鸟翎上前去拉白马筱,她想赶紧带着他走开,然后好好在背后骂一骂这个奇怪的女人,却被白马筱拦住了,只好陪他站着。

    宁静不知道今天母亲是怎么了,生怕她也为难聂涧枫,凑上去小声说,“妈……你别为难枫哥啊……”

    “放心,我自有分寸。你要是放不下心,就留下一起听。”

    宁静当然放不下心,一屁股坐回了聂涧枫身边,在母亲一声干咳后,又灰溜溜的单独做到了侧面的沙发上,俨然一副三方会谈的架势。

    “有好戏看了。”白马筱幸灾乐祸的想着。按照肥皂剧里的套路,这时候该是丈母娘要彩礼的时候了。

    “小聂啊,你不要紧张,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宁家未来还需要她继承,所以我不得不重视,希望你能理解。”

    这显然就是先礼后兵,作为孤儿的聂涧枫从没面对过长辈,此时更加的紧张,“理解……理解……就算在一般人家,嫁女儿的时候也是很重视的。”

    “你明白就好。”宁毓的语气变得十分严肃,“小静很喜欢你,我这个做妈的看在眼里,但她有自己的责任,如果你无法同意我的要求,那么为了宁家的未来,我不得不棒打鸳鸯。”

    “妈……”宁静的脸色非常难看,她倒不是埋怨母亲,而是之前没有和聂涧枫提起过他们宁家的要求,让他毫无准备,不由得自责起来。

    聂涧枫感到一阵压抑,长那么大从没遇到过能给他这么大压迫感的人,虽然很不适,但不得不忍受,“岳母大人,您的要求,我一定尽力满足。”

    宁毓不置可否的说,“先别说的太早,这要求不是一般人可以答应的,你要想清楚。”

    “伯……咳咳,毓姐……我就明说了。”聂涧枫整理了坐姿,一本正经的说,“我是个孤儿,没有父母,也没有家产,我还是个学生,这些年也并没有攒多少钱。但我和小静是真心相爱的,我一定不会辜负她!”

    这一段表白非常的俗套,但宁毓却抓住了关键部分,欣喜的说,“你没有父母?!”说出口的瞬间就觉得不对,赶紧收敛的笑容,“我是说,太遗憾了。”

    但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的喜悦,她自知瞒不过去,便老实的说,“其实呢,我是希望你们能在一起的。我这个要求对于你的父母来说会很难接受,原谅我直说了啊——这对于你们俩倒是件好事。”

    聂涧枫倒没这么多忌讳,毕竟一个人习惯了,对父母也没有小时候那么渴望,“什么要求,您说吧,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办到。”

    “说来也简单。你也知道我们宁家是靠女性传家的,传到小静这一代就只有她一个女孩,所以你要是娶了她,就要背负家族的重任。”她清了清嗓子,“你们必须生一个女孩,而且第一个女孩一定要随我们宁家姓。”

    “这没问题。”聂涧枫痛快的答应了,“反正我们还年轻,可以多生几个,直到生出女儿。”

    宁静激动的扑进了聂涧枫怀里,好像大事已定了似的,完全不顾还在一旁的母亲。

    聂涧枫慌忙的轻轻推开她,“毓姐,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吧。”

    “没了,就这个。既然你答应了,该叫妈了。”

    聂涧枫完全没有想到,前面铺垫了这么多,居然就一个要求,而且还是自己完全能接受的。

    什么几百上千万的彩礼,果然都是白马筱吓唬他的。

    白马筱也懵了,没想到这个千金大小姐这么好娶的吗?

    “好了,好了,别在这腻歪,你们快回房去!”

    宁静赶紧拉起聂涧枫就跑了,兴奋之余完全不顾母亲,以及旁边傻站着的二白。

    宁毓一回头,吓了一跳,随即没好气的说,“哟,怎么还有个人呐?!”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和刚刚的慈母形象又一次判若两人,白马筱赶紧拦住想要上前理论的白鸟翎,满脸堆笑着问道,“您是不是和我有什么误会?”

    “误会?”宁毓瞪他一眼,随后无视的收回视线,“你爸没和你说起过吗?”

    “我……和我爸的回忆几乎可以说没有,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您能和我说说,他哪里得罪您了吗?”白马筱赔笑道,他很渴望知道关于他爸爸的事,最主要的是套出关于他叔叔的事。

    宁毓冷哼一声,像极了一个怨妇,“你爸就是个斯文败类!一听你的姓,再看你的脸,一看就是白马泷的儿子!”

第五章 身世

    “你身上有通灵血吧?只要有通灵血,那么你就一定是纯血灵者,凡人或是灵凡混血可是无法继承通灵血的。”

    宁毓的这句话一直萦绕在白马筱的心头。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线索,同时也是让他疑惑的线索。

    “魂侣……难道我父母真的是灵者?”

    “你父亲不太可能,毕竟他一直在照顾着你,不管去哪都带着你。你的母亲倒像是灵者。”魂侣的语气很耐人寻味,不太像是帮着他分析线索,倒像是……在一步步暗示他。

    白马筱回味着魂侣的话。父亲从前是个商人,他出生后就将经营全部交给朋友打理,直到他上了幼儿园后,才有机会回去工作,可没多久就在去外地进货时死于非命,据说当时母亲也在车上。

    于是,他成了孤儿。

    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像叔叔白马泷,所以宁毓一直把他当成是叔叔的儿子,但她又信誓旦旦的说他的通灵血不可能是灵凡混血,父亲不是灵者,母亲才是,难道他真的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孤儿也会遇到这种狗血剧情。

    一直到婶婶家门口,白马筱的思绪依旧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徘徊着,终于被白鸟翎拉了回来,“筱哥?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白马筱安慰的笑了笑。

    说来也是可笑,这位失忆了三十四年的神秘少女都能认祖归宗,找到自己的身世。他这个健全人反而身世成了迷。

    “走一步看一步吧……婶婶没准知道什么。”他心中有个奇怪的预感,一个能解释目前以来所有现象的猜想,但他不敢这么猜,他觉得这是对已故的父母的亵渎。

    白鸟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以为他在犹豫婶婶对他的态度,安慰道,“放心,她再怎么说也养育了你十几年,虽然对你挺刻薄,但总没有虐待你吧?”

    的确没有,这十几年他虽然活在婶婶的蔑视和毒舌之下,但总算是吃饱穿暖,没有亏待他。或许和隔壁那个被父亲和养母视作眼中钉的千芊比起来,他已经幸福的多了。

    “我不担心这个……算了,进去吧。”

    按了门铃,一阵急促的跑步声传来,没多久门就被打开,露出一个有些着急,略显苍老的脸,“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话还是那个话,语气也是熟悉的轻蔑,但不难听出她的一丝欣喜,“闺女,你也来啦,快进来。”

    依旧是厚此薄彼,白马筱习惯了。

    家里的摆设和几个月前相差不大,但明显冷清了许多,就和婶婶一样。曾经她总是三句话离不开夸儿子,可如今堂兄被恶灵害的入了狱,她整个人都变得沉闷憔悴了不少。

    白马筱倒是开始想念曾经那个总喜欢用堂兄把他比的一文不值的婶婶了,他甚至有些自责,堂兄入狱后他没有留下安慰婶婶,反而大大方方的去了日本。

    不过这次日本之行也是布满了荆棘,也算是报应。

    “晚饭吃过没?”

    “没有……您吃了吗?”

    “……”婶婶愣了一下。她印象中那个和自己一直以怨报怨的白马筱居然会这样和自己说话,这样的语气让她瞬间想到了自己儿子,鼻子一酸,强忍着说道,“没有。冰箱里还有剩菜和面条,没得挑。”

    “我来吧。”白马筱抢在她前面打开了冰箱,取出两盘剩菜,和三袋子面条。

    “你会做饭吗?还是我来吧。”婶婶依旧嘴硬的说着,伸手就要接过他手上的东西。

    白鸟翎抢先接过,对白马筱使了个眼色,随后对婶婶说,“伯母,您尝尝我的手艺,你们好好聊聊。”

    “和他有什么好聊的?”话这么说,但语气好了不少,转身坐回了餐桌前。

    白马筱知道这是小翎在给他机会,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坐到了婶婶对面。

    两个人几乎没有过这样单独面对面沟通的机会,尴尬的坐了一会儿。

    “在学校怎么样?没少给老师同学惹麻烦吧?”

    “麻烦可不小……还好全都解决了。”他说的倒是实话,真实的过程说出来估计会让婶婶怀疑人生。

    “你从小到大哪一天不惹麻烦?”婶婶斜眼看着他。

    “那是。让您操心了。”

    “……”婶婶略显诧异的看着他,没好气的说,“回来是要钱的吧?”

    “啊?”

    “我就知道。我还在想,你能坚持多久不跟家里要钱呢,想不到还撑了三个多月。这样也好,不出去做做兼职,就不知道钱难挣啊……”说着她拿出了手机,指指画画后,白马筱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一看信息,婶婶给他转了一万块。

    “省着点花。下一次给可就是三个月后了。”

    一个月三千多……这在大学生当中已经是不低的生活费了。回想起刚刚白鸟翎劝他的话,他的鼻子也酸了。

    “您别太忧心了,我哥他……事情不大,很快就可以出来,而且还有可能提前释放呢。到时候我们俩一起孝敬您。”

    “收到钱就开始油嘴滑舌。”婶婶撇过脸去,偷偷的露出一个笑容,“我也不指望你别的。好好做人,别也……自己的儿子已经管不好了,再让你出了岔子,你白马家列祖列宗都该骂我这个媳妇了。”

    列祖列宗……白马筱心里觉得好笑:我就是祖宗白马非的转世,就凭你这十几年来对我的恶言恶语,百年以后到了下面,见到列祖列宗,一顿批评是免不了的。

    “小时候不懂事,让您费心了。”

    “少跟我拍马屁。从小到大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八成是埋怨我呢,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别是惦记我那点遗产吧?”

    白马筱无奈的笑了笑,眼珠子一转,笑着说,“是,八成是埋怨您,还有两成是惧怕您……”

    听到这,婶婶冷哼一声,终于有了点以前的味道。

    “还有九十成……是尊敬您。”

    突如其来的百成制让她措手不及,红红的眼眶一下子没憋住,流下一滴泪来,她极快的伸手抹去,抽了抽鼻子,“大学里别的没学会,净学会这些花言巧语。”

    “婶婶……这些天在外面……听到了一些传言。”

    婶婶又抹了一把眼泪,听到这句颇有些惊讶的转过头看着她,“什么传言?”

    白马筱和她对视着,严肃的说,“说我……是叔叔的儿子。是真的吗?”

    “你这都哪听来的!”婶婶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随即愣了一会儿,神色渐渐平静下来,仿佛想通了似的,“你长大了。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

    果然有事……白马筱全身都紧张起来,“难道……是真的?”

    “你是白马泷那个死鬼,和你那个去世的母亲生的。”

    果然……白马筱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叔叔是灵者,他母亲可能是灵者,但他父亲却不像是灵者,三个线索搅在一起很容易就得出这个猜想。

    只是他根本不敢相信。

    那个放弃事业来照顾他的父亲,居然头顶着一片青青草原……

    这的确能解释很多事情,为什么他能继承通灵血,因为叔叔和母亲都是灵者,堂兄为什么没有继承,因为婶婶是凡人。

    而且,这么多年来婶婶如此对他的原因也就很明确了,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俗称为“贱种”,从小到大没这样称呼他已经够客气的了。

    这也是他从小就有的疑问,家里还算富裕,多养一个侄子不至于这么刻薄,这下合理了。

    看着他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婶婶叹口气,“其实……这些都是你父辈的情债,这些年我不该这样对你,也真是苦了你了。”

    “不……婶婶您已经很大度了。如果是我,老婆要是跟别的男人生下孩子,给我养的话我肯定一天打三次。”

    厨房里传来一声重重的干咳,白马筱吓得一激灵,赶紧转移话题,“那婶婶您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是白马泷那个死鬼留下的遗物里,有一封信。”

    “那封信……还在吗?”

    婶婶叹了口气,起身回了卧室。

    白鸟翎端了三碗面出来,小心的放在桌上,在他身旁坐下,安慰道,“不管怎样……总算是找到了一些眉目。”

    “我总觉得,事情还没完。”白马筱皱着眉说,“如果我叔叔真的是灵者,那么他是怎么死的?”

    “现在你又有目标了?找出亲生父亲的死因?”白鸟翎玩味的看着他,貌似跟他出来之后每时每刻都有让他们追逐的目标,东洲之行后他们一下子失去了方向,现在没安稳几天,就又找到了新的目标。

    “只是其中之一。我最终目标还是你。”

    “我?这是……土味情话?”

    “不。黑羽吉跟我说,我叔叔曾经去过东洲,他似乎在调查三十四年前那次让你失忆的神秘行动,并且查到了什么,至少现在我知道了,关键地点在罗布泊,和那个双鱼玉佩有关。叔叔他知道的肯定比这多得多,如果没死,我就要找他好好问问。如果真的死了,我也要找到他的调查成果。”

    “所以……你想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查出我当年的遭遇?”绕了一大圈,没想到还是绕到了她头上,她感激的看着白马筱,“筱哥……本来我跟着你出来,是为了保护你的。没想到现在反而给你添了这么多事,我……”

    “一家人,不许说这种话。”白马筱皱眉说,“你有一个神秘的过去,这层迷雾不解开,你会安心和我度过下半生吗?”

    “嗯……”

    说着话,卧室中忽然传来一声闷响。两人对视一眼,立刻窜进了卧室。

    卧室中,一个黑影破窗而出,婶婶躺倒在地。白马筱大惊失色,上前摸了摸婶婶的脉搏,极其微弱。

    “叫救护车!”说完,白马筱从窗户一跃而出,却忘了这里是二楼,摔在地上滚了一圈,踉踉跄跄的爬起来,已经找不着北了。

    那黑影一脚踹翻一个等红灯的摩托车驾驶员,窜上摩托车一阵轰鸣疾驰而去。

    白马筱一瘸一拐的在后面跑了两步,大骂了几句。身后,白鸟翎也抢了一辆摩托车,从他身旁掠过,将他一把拽上了车。

    两辆摩托在这漆黑夜空下的新港南海岸疯狂追逐。而他们所去的方向,却是骁骑山。

第六章 剑宗

    “我婶婶怎么样了?!”

    “叫了救护车,没生命危险,放心。”白鸟翎开起摩托来非常的彪悍,紧紧咬着那黑衣人不放,在夜间的车水马龙中来回穿梭。

    他们的车速很快,而且还连续不要命的变道,一路上全是暴躁的喇叭声。

    两辆摩托车一前一后的追逐,很快就顺着海岸线驶入了西山区。

    这条路线很熟,白天去宁静家的时候就是走的这条路,但进了山林后就找不到方向了,只知道他们身在骁骑山附近。

    又是骁骑山,白马筱觉得那黑衣人好像是故意引他们来这里的,但也有可能只是为了在山林中甩掉他们。

    不知他们追了多久,前方的车灯忽然一下子消失了,两人还没来得及惊讶,紧接着他们的摩托车直接飞下了一个断崖,前面那辆摩托已经坠落在了崖底,难怪车灯忽然消失。

    身在半空,白鸟翎反应极快的抱起白马筱翻下车,拿出一张咒印符,“乘风咒印,结!”

    一阵小旋风托着两人,但这高度并不高,旋风刚减少了些下落速度,转眼间就摔在了地上。

    不远处是摩托车剧烈的撞击声,两辆摩托车都散了架,那黑衣人在这漆黑的夜色下早没了踪影。

    这一下摔得不轻,白鸟翎扶起了他,两人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好像没伤到骨头。

    “这是哪……”白马筱看了看周围,身后是断崖,前面是树林,已经完全没了方向。

    “前面有灯光,我们先去歇一会儿。”说着,她扶着白马筱往前方的树林中走去。

    树林里的确隐隐有些灯光,不知是营地还是林间小屋,现在这情况必须尽快找个有光的地方落脚,谁也不知道这树林里有没有野兽,或者那黑衣人会不会趁夜偷袭。

    “真他妈倒霉,怎么走到哪都有危险,回个家还会遇到这破事!”白马筱骂骂咧咧的说。

    “你叔叔的那封信应该是被他抢走了。看来有人不想让你查下去。”

    事情的进展从来不会顺利,这一点白马筱也习惯了。

    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会连累婶婶,这些人未免欺人太甚。

    他可不信对方是个凡人小贼,必然是灵者,不是蛇神教的人就是那些黑校服,对凡人动手,这些人真的毫无底线。

    随着那灯光越来越近,一间小木屋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木屋不大,看着也就十来平米,构造也很简单,但十分结实,不难看出修葺过的痕迹。

    门没有锁,他们推门便进。屋内有一个树桩做成的桌子,周围是两个小木桩,当做凳子。角落是一个用横切的半个大树干做成的床,看起来原始气息很浓,不知是谁做的,做工很粗犷,感觉像是一个随手搭建的秘密小屋。

    白鸟翎将他扶到床上,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骨头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这房间的灯光来源于一个漂浮在房梁上的一个光球,非常奇怪,像灯泡一样,但又是漂浮着的,看起来像是某种灵术。

    “看起来搭这个屋子的人不是凡人。不知道会不会是那个黑衣人。”

    白马筱说道,“安心吧,要真是那家伙的房子倒好了,至少我们找到了那家伙的老巢。”

    “可能只是狡兔三窟的其中一窟。”白鸟翎叹了口气,“没想到会连累你们。”

    “与你无关,是我要查的,要说连累,那也是我连累了你们俩。至少说明我叔叔那封信里的内容很重要,等婶婶醒了我得好好问问。”说到这,他的双眼猛然张大,“这么说,我婶婶会不会有危险?!”

    “应该不会。以那人的身手,明显是故意留了你婶婶一命,不然她必死无疑。想杀她的话又何必留手。”

    白马筱放下了心,但同时又意味着那封信的内容或许并不重要,不然肯定杀人灭口了。

    那么那人到底为什么要抢那封信……

    “或许是因为,那人也在找白马泷。”魂侣分析道。

    白马筱转述了魂侣的话,白鸟翎点头,“很有可能。这说明信不是重点,信中可能提示了白马泷的下落,找到白马泷才是关键。”

    “那我们要先他一步!不管他是谁,绝对来者不善!”

    虽然不能确定白马泷是否还活着,但这肯定是个关键点。

    “嘘……有人来了。”白鸟翎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悄悄移动到门旁,倾听屋外的动静。

    门外那人好像也察觉到了屋内有人,脚步声停在了不远处,就听那人朗声说道,“又逢正月七,龙泉万剑归!屋内同门可否报上姓名?”

    这话听来毫无缘由,但声音很是熟悉,白马筱笑着喊道,“新港白马筱,东洲白鸟翎,我夫妻二人拜上!阁下请速速现身!”

    话音刚落,门就被一把推开,一见果然是这两人,聂涧枫惊讶的说,“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是不是小静出了什么事?!”

    “你家小静没事,我们有事。”白马筱指了指瘫在床上的一条腿,苦笑着说。

    “你们这是……怎么了?”

    白鸟翎长舒一口气,把匕首插回手臂上,和聂涧枫在那个树桩前对面而坐,大致说了今晚的遭遇,白马筱的身世自然而然的跳了过去。

    聂涧枫听完也是十分震惊,没想到他们刚回新港就遇到这种事,那人胆子也是够大,居然入室抢劫,还打伤了凡人。

    “眼下你们肯定是找不到那人了,不如就在这里歇一会儿,待会儿我们一起回小静那儿。”

    “也只好这样咯。”白马筱无奈的说,随后又好奇的问,“这屋子是你的?你大晚上在这里干嘛?还有,你在外面喊的那句什么龙泉什么的,什么意思?”

    早料到他会有这么多问题,聂涧枫回答道,“曾经每年的正月初七,龙泉这里就会出现‘剑仙神迹’,百年来吸引了很多剑客前去观摩,跟随剑仙学习无上的剑术,后来这些从剑仙那里学习了剑术的人们,都称自己是‘南宫剑宗’的门人。”

    南宫剑宗?这个名字白马筱听过,是聂涧枫和符剑声,还有剑音的剑术,是一种古老的剑术流派,不过听他这意思,他们这流派居然是和“剑仙”学的?

    “这个剑仙……是什么……神仙下凡吗?”

    聂涧枫笑了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你若是有兴趣,待会儿可以和我去看看。”

    “好啊!”白马筱很是好奇,没想到今晚还有意外收获。反正靠他和白鸟翎两个人肯定是出不去这个树林了,只能跟着聂涧枫回去,与其在这里等他,倒不如一起去看看。

    聂涧枫看了看表,“还有些时间。我先和你说好,到时候不管看到什么,还请你不要废话,这是对剑仙的不敬。”

    白马筱会意的点点头,他虽然吊儿郎当,但分寸还是有的,在仙人面前肯定不敢胡说八道,“对了,这个剑仙每年就出现这一次?”

    “那倒不是,每逢正月初七的夜间就会出现,然后持续到下一个月的初七,我们称之为‘双七临凡’。”

    “下个月初七?直接说二月初七不就完了吗?”

    “农历是有闰月的。如果遇到闰正月,剑仙可不会多待一个月。”

    白马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等于说你们这个剑宗……一年就学习一个月剑术啊?”

    聂涧枫笑了笑,“南宫剑宗,剑术精妙绝伦,这一个月所教的剑术,你用余下的十一个月都不一定能想明白。”

    白马筱小声嘀咕,“废话,要是能一直教,还有啥想不明白的……”

    聂涧枫没有注意到他的嘴欠,兀自黯然神伤,“不过……最近几十年,门派凋零,来观摩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曾经剑仙的剑术被称作‘灵剑术’,可后来的剑仙们,教灵剑的越来越少,到后来出现断层,剑宗也分成了灵剑门和铁剑门,到现在灵剑门已经彻底失传,余下的铁剑门也已日渐凋零,到今天就只剩我一个了。”

    这些听来格外凄惨,白鸟翎不禁说道,“难怪刚刚你在门口说那句话时,语气是那么的激动。”

    “是啊……”聂涧枫叹着气说,“我以为会有同门,没想到,还是只有我一个。”

    白鸟翎想了想,说:“我听可言说起过,你学的是灵剑门,可你说灵剑门早就失传了?”

    “是啊,最近几代剑仙都不教灵剑门了,我的灵剑术是和符老师学的。”

    “几代?”白马筱奇怪的说,“剑仙也有传承?”

    “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剑仙也会老的,到了某一时刻,年老的剑仙将不再出现,新的年轻剑仙又会接着临凡。如今的这位剑仙,已经是第七代了吧。”

    “原来不是神仙啊……”白马筱有些失望,还以为真的能看到神仙。

    聂涧枫神秘的笑着,“等你看到那位剑仙时,你肯定会觉得,这个名号,她当之无愧。”

    还能怎么样,仙风道骨,仙气飘飘?白马筱有些不信。

    聂涧枫说起如今的这位剑仙时,表情中居然是眷恋大于敬重,不像是对师父的态度,白鸟翎奇怪的问,“你说你的剑术,是那个符老师教的?那这个剑仙和你是什么关系?”

    “算是……我的启蒙老师吧。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聂涧枫的语气忽然变得非常温柔,温柔到白马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货……和宁静撒狗粮时也没这么温柔过啊!

    没有理会白马筱夸张的表情,聂涧枫继续说,“很小的时候,我就住在孤儿院,那时的我很孤僻,没有孩子愿意理我。有一年过年,我终于无法忍受那个冷漠的春节,逃出了孤儿院,来到了龙泉。那天刚好是正月初七,在这里,我遇到了剑仙。”

    “她教了你做人要坚强?”白马筱欠揍的插口说。

    “她和我一样大。也就**岁的样子。当时我本打算结束自己的一生,可自从见了她,我放弃了。一个月后,她没有再出现,我就搭了这个木屋,每天都会去龙泉旁等她,直到第二年的正月初七。”

    没想到这样一个冷酷的人也会有这么浪漫的童年,居然和一个小剑仙成了青梅竹马,“后来你就一直待在这里?”

    “我在这里待了五年,学了五年的剑术。十四岁那年,我在龙泉边遇到了符老师,他就收养了我,直到后来被带进凤凰大学。”

    白马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你以后每年的这时候,都会来这里?”

    “没错。一年都没有落下。那位龙泉剑仙……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第一个朋友。”

    听他说完这小时候的事,白马筱对那位剑仙更加的向往,很想看看到底是个怎样的神仙人物。

    仿佛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这样的期待,聂涧枫又看了看表,“差不多了,我带你去见见她——你对她应该很熟悉。”

第七章 龙泉有剑仙

    月已近中天,黑夜中的树林在凉风中飒飒而动,婆娑的树影洒满整个林间小道,说不出的安逸。

    三人穿过这条小道,前面隐隐有波光传来,尽头处似乎是一片湖泊。

    月光照耀在清澈的湖上,远离了现代文明,没有任何人造光源的湖泊,虽然黑暗,但反射出了整片众星捧月的星空,就像一面清澈的镜子,倒映着漫天繁星。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天空都落进了这片湖中。湖岸立着一块一人来高的青石,上面刻着红色隽秀的繁体字“龙泉”,湖的那一头是一个低矮的山崖,山崖的远处似乎连通着一片漆黑的区域,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耸立在那片黑暗之中的建筑群。

    “那里是南宫的遗址,古代某一时期,南宫剑宗也曾是一个大派,不知为何一夜之间人去楼空。近百年来的剑宗同门都是在这片龙泉旁,观摩剑仙舞剑,从而学习剑术。人们常说,剑仙其实是从前剑宗繁盛时期的宗主灵魂,依旧徘徊在龙泉旁。”

    “你是说……那个剑仙是鬼?”白马筱看着这幽静的环境,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镇鬼高校的灵者还怕鬼吗?”白鸟翎笑着说。

    白马筱红了脸,“不……不怕!谁说我怕了?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罢了,宗主一灵不灭,继续留在这里教后人学剑,挺……刺激的。”

    “我觉得不像是鬼。”白鸟翎说,“鬼怎么会长大,变老?而且几百年来已经传了十七代了,难道鬼还能往下传?”

    聂涧枫笑着摇摇头,“其实这也只是一个说法。‘剑仙神迹’究竟是怎么回事,至今尚无定论。”

    白马筱说,“还能怎么回事,无非是隐居在这里的世外高人呗。或者说真的有‘桃花源’存在呢?”

    聂涧枫笑了笑,“没有这么简单。等你看见那个‘神迹’,你就懂了。”

    正说着,一阵冷风吹来,将这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吹出一层层涟漪,将那湖中星空吹成了粼粼波光,宛如星空碎成了点点碎片,洒落在龙泉之上。

    “来了。”

    白马筱赶紧向四周张望,这里只是一片被树林环绕的湖泊,唯一的出路除了他们身后的林间小道,就只有对面那座山崖。

    果然,一道白影缓缓从山崖那处缓缓飘来,站立在崖边,俯视着这一池龙泉。

    随着她出现,风渐渐停歇,褶皱的湖面再度恢复平静,一如先前的镜子一般,不一样的是,倒影中的山崖上,多了那一抹白影。

    那山崖虽然低矮,但也有七八米高,加上在湖的对面,相距不近,看不清那白影的脸庞,依稀能看到那是一个身着一袭白衣,长发如瀑般直垂腰际的女子。

    她那身白衣长衫,衣袂长袖均薄如蝉翼,风吹摇曳,仿佛周身萦绕着轻烟薄雾,额角鬓前黑丝飘荡,亦幻亦真,真如仙人之姿。

    虽看不清容貌,但那在月光下如雪一般的肌肤,那纤柔婀娜的身段,加上那飘飞如雪的白衣,任谁远远的看见,脑中都会立时跳出四个字——貌若天仙。

    她出现已有几分钟,三人只兀自看着她出神,没有一人发出响动,犹如一只艳丽的蝴蝶停在面前的花蕊之上,生怕惊扰了它,它便展翅离去,不得再相见。

    此时不需要开口问,那女子已用她的天人之姿向所有人证明了,她就是龙泉剑仙,正如聂涧枫所说——“这个名号,她当之无愧”。

    剑仙眺望着远方,伫立许久,宛若一个黯然神伤的忧愁少女,忽然脚尖一点,跃向那片龙泉。

    二白异口同声的发出一声低呼,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和思绪,紧紧的停留在了那剑仙的身上。

    足尖在镜子般的湖面上轻轻一点,一层涟漪随之扩散,掠过湖中的星空,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长剑,月光下剑刃如游龙,在她的周身环绕飞舞,舞出的每一剑似乎都带着剑风,周身那轻薄的衣袂在这剑风之中随风飞舞,如北风飘雪,绕周身回溯。

    一颦一动,剑光缥缈。如飘摇回雪之寒冬,穷傲雪红梅之冷艳;若毓秀飞絮之惊春,极燕舞莺歌之华茂。

    一步一莲,步步生花。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月光清泠剑光寒,

    步星凌波辰星残。

    龙泉惊鸿动四方,

    醉踏银湾转玉盘。

    剑仙一柄如玉的长剑,在月光下舞出一个又一个绚丽的剑花,涟漪随着她的步伐在湖面上朵朵绽放,每一招每一式皆是精妙非凡,优美绝伦,直看的白马筱目瞪口呆。

    这步法身形,一举一动皆是如鬼如魅,难怪传言说这是宗主的魂魄弥留在此,他绝不相信人类的体态可以如此轻盈。

    这剑舞了至少有一个小时,宛如跳了一支长舞,剑仙身随风动,飘飘然回到了山崖之上,看着那又重回平静的湖面,再一次兀自沉思。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一个小时前她刚出现的时候,刚刚那一支剑舞就像是梦幻中的场景。

    回过神来的白马筱才发觉自己已经站了一个小时,腰酸腿麻的很,瞠目结舌的说,“这……这就是那个……”

    “对。”

    “可惜……没看到脸……”白马筱惋惜的说。

    这也是白鸟翎觉得遗憾的地方,她直接掏出了咒印符,“去看看?”

    乘风咒印结成,旋风托着两人飞上了对面的山崖,刚一落地,两人迫不及待的走到剑仙的背后,那娉婷曼妙的背影比起刚刚的远观又美上了三分,白马筱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直接上去搭讪简直是唐突佳人。

    气质这种东西虽是无形,却的确存在,在她的气质笼罩下,白马筱居然不自觉变得像个翩翩公子,居然想到了不能唐突。

    可他们刚刚当着那剑仙的面飞了上来,落在她身后,她居然依旧无动于衷的看着前方,视他们如无物,又添了几分冷傲。

    “想看可以直接到前面去看。”

    聂涧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边,白马筱惊讶的说,“你怎么上来的?”

    “旁边有石阶,我走上来的。”

    居然没发现……他们俩居然还用灵术飞上来,转念一想,这剑仙脚踩着湖面都能飞上来,相比之下白鸟翎的咒印术真是弱爆了。

    “可以……吗?直接绕到她面前看,会不会太失礼了?”

    “没事的。”

    既然剑宗门人都这么说了,白马筱也就不客气了,兴冲冲的来到她侧面,却见剑仙的侧颜竟也是雪白如霜,惊为天人,只是总觉得有些眼熟。

    然而剑仙依旧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

    他好奇的来到她的正面,一见之下整个人都惊住了。

    看着他的反应,白鸟翎的好奇心被勾起,一个箭步到她面前,也愣住了。

    聂涧枫理解的笑了笑。

    这两人倒不是被剑仙的美貌所震慑,毕竟白鸟翎本就不在意外貌,而白马筱则是和她呆的久了,无论什么样的容颜都不如她,所以对外表的承受能力异于常人的高。

    但是这张脸,不得不让他震惊。

    “千芊?!”在看了个仔细后,白马筱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不禁喊出了声。

    这剑仙,分明就是千芊戴上假发、穿上古装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这剑仙的肌肤要比千芊更白一些,而且这份气质,是千芊绝对没有的。

    他没有想到,千芊穿上古装,留起这及腰长发,居然会是这么的惊为天人。

    他认识的千芊,在家里得不到父亲和继母的爱,根本不可能打扮自己,这样一个古装美人的胚子就这样给耽误了。

    莫名的为千芊感到惋惜。

    白马筱刚喊出那一声,赶紧捂着嘴,歉意的说,“抱歉啊,你长得和我一个朋友很像。我……我不是和你搭讪啊,是真的很像……仙子贵姓,怎么称呼啊?”

    谁知那仙子根本不理他,甚至就像没看到他似的,目光依旧聚焦早了遥远的地方。白马筱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丝毫没有反应。

    他小声的对聂涧枫喊道,“这剑仙不会是有瞎又聋的吧?”

    聂涧枫无奈的摇了摇头。

    忽然,剑仙动了起来,白马筱吓得差点掉下山崖。

    白鸟翎赶紧扶住了他,却见那剑仙转过身,朝着聂涧枫走去。

    聂涧枫就这样看着她,“对视”着,剑仙就像没看到他似的,直直的撞了上去。

    但是,她却从聂涧枫的身体里穿了过去,继续兀自向那远处黑暗中的建筑群走去。

    白马筱想追过去拦住她,但她走出一段距离后,忽然就消失了。

    实锤了,这剑仙就是个鬼吧!

    一切又回到.asxs.,只剩平静无风的湖面,但他们三人此时的确是站在山崖之上,排除了他们原地做梦的可能。

    当然,也有可能是梦游。

    “小翎,刚才那个千芊……你也看见了吧?”他有些怀疑的问道,但看到白鸟翎确信的点了点头后,更加懵了。

    “老聂……这就是你说的‘神迹’?”白马筱思索一番后,终于理解了这个词的意思。

    的确是神迹,忽然出现,又忽然离开,看得见却摸不着,他们说话她听不见,看这样子她也不会说话,就像是一个立体投影。

    看聂涧枫点头,白马筱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家伙……守着这个一年才出现一个月的立体投影,一守就是五年。

第八章 白马泷

    回去的路上,三人一直沉浸在刚刚的剑仙神迹之中,一切都太过梦幻,因为聂涧枫说这里的剑仙也会长大衰老,并且一代代传承下去,所以排除了是鬼的可能,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莫不是真正的神迹?

    至少,白马筱弄清了一件事,“老聂……你之前喜欢千芊,难道也是因为……”

    “都过去了。”聂涧枫淡淡的说。

    入学之前,白马筱就知道千芊和这家伙走得很近,差一点就要跟着他进入凤凰大学。入学后他就一直奇怪,千芊那个沉闷的丫头,整天苦着个脸,是怎么吸引到这个从不缺女粉丝的聂涧枫的?

    今天他找到了答案,这个从小就陪伴剑仙一起长大的聂涧枫,面对着这个碰不着,甚至连对话也不能的剑仙,这个老聂都可以默默守了这么多年,足见老聂对这剑仙的感情。现在找到了一个和剑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当然是一见钟情了。

    这么想来,他和白鸟翎不也是如此吗?

    因为魂侣的存在,他知道了自己的前世情缘,后来遇到和她一模一样的白鸟翎,于是一见倾心。

    不过聂涧枫说得对,都过去了。

    如今他已经选择了宁静,对千芊的感情只是因为她有一张和剑仙一样的脸罢了,这样的感情始终是虚幻的。

    千芊不是她,而她……却也是虚幻的。

    宁静的闯入,或许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原本以为只是两情相悦的结合,现在看来,这场婚姻又增添了一份美好的意义。

    直到看见了宁静家的别墅,白马筱才发现龙泉那里和宁静的家原来这么近,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看到他们三个一起回来,宁静有些惊讶,尤其是这二白居然是灰头土脸的,忙问发生了什么。

    白马筱看到了聂涧枫使的眼色,知道他不想让宁静知道关于剑仙的事情,毕竟这段时间宁静有些敏感,便说了今夜在婶婶家遇袭的事,然后追着那个黑衣人进了骁骑山,巧遇聂涧枫后,就一起回来了,当中跳过了他们一起去观看神迹的事。

    “那还真是巧了,枫哥今晚去祭拜他的恩师,不然你们就要在树林里迷路了。我本想一起去的,但枫哥为了照顾宝宝,不肯让我同行。”宁静说着还不禁摸了摸自己微隆的小腹。

    原来聂涧枫用的这个理由搪塞过去了……不过他也没说错,的确是去看恩师的。

    不过宁静应该万万想不到,他对那位恩师的感情吧……

    说完,宁静又关切的问,“那你婶婶没事吧?”

    白马筱说,“送去医院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这么晚了,你们还不睡?”

    众人顺着声音抬头,宁毓披着一件墨绿色的大衣,正站在二楼看着他们。

    宁静刚想和母亲解释,就听宁毓说道,“你们快回去睡觉。白马同学你来一下。”

    各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毕竟是宁静的母亲,也不好拒绝。

    聂宁二人回了房,二白则老老实实的上了楼梯,跟着宁毓去了书房。

    这书房也是欧式装潢,书架上塞满了书,同时每本书上都挂着书签,看起来这些书并不是装装样子,是真的有人在读,并且还很认真的上了书签,有的书上挂着密密麻麻的书签,还都写满了字。

    宁毓没有去书桌,而是坐在了沙发前,摆开茶几上的茶杯,倒了三杯红茶。

    看着站在门口的二人,宁毓向对面的沙发一指,“别傻站着,坐。”

    两人落了座后,宁毓看着他们,有些嘲笑的说,“还真是形影不离。等一个男人玩腻了之后,现在有多恩爱,那时就会有多绝情。”

    “我们很好,不劳你费心。”白鸟翎不客气的说。

    白马筱正打算客气两句,没想到白鸟翎已经忍不了了。

    宁毓微微一笑,没有生气,“听说你是东洲白鸟家的前任家主,这风范倒是有了。但你怎么会看上他呢?”

    白鸟翎冷笑道,“那你又是怎么看上他叔叔的呢?”

    宁毓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一旁的白马筱感觉这两个女人随时都有可能掐起来,但在她们面前自己又像个小屁孩,此时大人说话他这个小孩也不敢插嘴。

    “所以是我瞎了眼。”宁毓那逐渐失控的表情终于又被控制住,回复成了一个和蔼的微笑,“我是担心你重蹈覆辙呀。”

    “谢谢。”

    白马筱只觉得难受,他祖宗白马非沾花惹草惹了一身情债也就算了,怎么他上一辈这个生父也干出这事,而且偏偏还是他同学的母亲,简直是冤家路窄。

    最羞耻的是,白马泷这货还勾搭嫂子生下了他,这到底有没有底线了啊?

    白马筱只觉得自己这种身世,这种生父,活该被宁毓冷嘲热讽,别说她了,他都想骂。

    好在宁毓不是找他们来吵架的,不久便跳过了这个话题,“去看你婶婶了?知道自己是谁生的了吧?”

    白马筱低下头,有些难为情的点点头,随后又抬起头问,“您怎么知道?”

    “你以为就你想找到白马泷?”

    白马筱立刻站了起来,气势汹汹,“你跟踪我?那袭击我婶婶的是不是……”

    “你婶婶也是个苦命人。”宁毓苦笑着说,“原本我还挺羡慕她,可以嫁给那个男人。没想到他居然在婚后还不定性,竟然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嫂子,呵呵,禽兽不如。”

    “是,的确是禽兽不如。”白马筱羞愤的说着,垂头丧气的又坐回沙发。

    看他这样沮丧,宁毓倒有些不忍,“你也别太难过,这是上一辈的事情,本就与你无关。”

    “我现在就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对不起小静的母亲,害得我这么为难!毓姐!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他,我一定替您好好骂他!”

    这话听来很受用,但宁毓却是斜了他一眼,“说这么多,还不是想从我嘴里套出点什么来,你这小子鬼精鬼精的,和你爸简直一个德性!”

    白马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不过呢,今晚喊你来,也是为了告诉你一些事情。本来不想说的,但没想到今晚会有人袭击你的婶婶,并且还抢走了泷哥留下的信,可见有人不想让你知道他的下落。既然如此,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好了,省的我也被灭了口。”

    白马筱立刻满脸堆笑:“洗耳恭听。”

    宁毓没搭理他,兀自说道,“当年我和泷哥……也就是你那个负心老爸,先后进入凤凰大学,并且分到学生会同一个组里。另外两位组员你也认识,一个是你的符老师,还有一个已经成为了ug的中国理事代表。”

    “莫钧?!”白马筱不可置信的脱口道。

    “没错,毕竟你前段时间才大闹了他女儿的婚礼。”宁毓玩味的看着他,“胆大妄为,和你爸一个德性。”

    这已经是认识她以来第三次被她说“和你爸一个德性”了,看样子这么久了她还是没忘记她的“泷哥”。

    “你那个死鬼老爸在学校一直是一个风云人物,不仅是因为他显赫的出身,更是因为他是个天才。分组选拔赛时就是全校第一,第一次参加gsg就获得了冠军——这一点……”

    “我和我爸一个德性。”白马筱笑着说。要说风云人物,他和白马泷在gsg上的成就真的是可以比肩了。

    “哼,自作聪明,和你爸真是一个德性!”

    呵呵,好吧……还是没跑得了。

    “那时的他,身后永远不缺追捧的粉丝,这一点……”她故意顿了顿,随即不怀好意的笑着说,“和我们家涧枫真是一样的优秀!”

    这就成了你家涧枫了……白马筱心里暗骂着,为啥这桃花运没有传给我呢?

    想到这,他不禁看了一眼白鸟翎,却发现她也在看他,并且眼神中充满了鄙视。

    卧槽,她难道能看穿我的心思?

    “当然看得穿,你也不照照镜子,刚刚你那个羡慕的表情哟……啧啧啧……”

    “你闭嘴!”这魂侣,总是一找到机会就嘲笑他!

    不过这次,白马筱可是找到机会了,“那毓姐您也是粉丝之一吗?小静真是随了您了。”

    嘿嘿,虽然我没能继承他的桃花,但你女儿可是继承了你的花痴。

    宁毓第一次被一个小辈怼的喘不过气,想了半天,没想到回怼的话,恼羞成怒的说,“还听不听?”

    “听听听,您继续。”

    “哼——天才又如何。天才与疯子之间只有一步之遥。他把一辈子都赔在了寻找他父亲上,被所有人都当做是疯子。”

    “他父亲?我爷爷?”白马筱一愣,没想到这还和他爷爷有关系。

    对于这个爷爷,那可真是一丁点映像都没了,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对。你爷爷三十多年前失踪,还拉上了整个凤凰大学的精英,成为灵界最有争议的名人。你爸为了找你爷爷,几乎成为了和你爷爷齐名的争议人物。”

    “又是三十多年前?”白马筱愣住了,“我爷爷……到底是谁?”

    说起他爷爷,宁毓倒是多了几分敬重,“凤凰大学第三任校长,白马魁。”

第九章 解开心结

    白马筱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世会是如此的……显赫?

    但也只是在灵界显赫,在生界他们就是个普通百姓,以前在生界的时候没听过他们的事倒能理解。

    可进入灵界这么久了,居然没有人和他说起过!

    这下线索算是串起来了,白马泷调查东方雪霁的原因是他想找到父亲白马魁,也就是白马筱的爷爷。

    这下已经不止是白鸟翎的身世之谜了,更是白马筱的家族之谜,这个灵界最神秘的事件究竟是什么?

    罗布泊,双鱼玉佩,白鸟翎,东方雪霁,白马魁。这些线索已经全部串在了一起。

    而且,和白马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我父亲……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不知道。”宁毓很干脆的说,“他就和你爷爷一样,失踪了。”

    果然,白马泷果然可能没死。

    “当年他为了调查1986年的那次行动,几乎把ug闹了个底朝天。直到后来他说要娶我,我以为他终于选择了放弃。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一直在骗我。后来我才知道,他说娶我,其实只是为了得到我们宁家的一块祖传古物。他得逞后的第二天,也就是我们婚礼当天,他不告而别,彻底失踪。”说起这几十年前的往事,宁毓依旧是悔恨无比。

    这真是社会我泷哥!也太缺德了!白马筱心想,不是我不孝顺,只是你这事做的,活该别人戳你脊梁骨!

    “您别生气,这事的确是他不厚道。我能问问,那古物究竟是什么吗?”

    宁毓想了想,“是一块手掌大小的石板,上面有个奇怪的符号。其实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据说是一块陨石碎片。反正从我记事起,那东西就一直被保存在我们这里,说是从祖上传下来的。”

    石板?一说起这两个字,白马筱第一反应就是那个东西。

    果然,当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块石板时,宁毓吃惊的指着它说,“对!就是这个!你从哪里得来的?!”

    不由分说,她一把就抢了过去,好像终于从白马家那里又抢回了她宁家的尊严。

    白马筱不禁苦笑,这石板当初那孔老六报价八千亿美元他都没给,现在居然被她一下子就给抢走了。

    谁知宁毓看了半天,说了句“不是这一块啊……”

    “什么?”白马筱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忙问,“您确定吗?”

    “嗯……形状是一样的,可这上面的符号却不一样。”宁毓很坚定的说,“我们家那一块上的符号看着像一个‘宁’字,所以我们宁家一直用这个符号当做家徽。”说着,她站起身,从书桌上拿起一张信纸递给白马筱。

    白马筱看了看,只见这信纸的页眉处果然有一个看着像“宁”字的标志,和白马筱的那块石板上的符号大相径庭。

    宁毓失望的将那石板丢给了白马筱,她以为当初白马泷骗走的石板落到了他儿子的手上,现在算物归原主,没想到不是同一块,“你这块是哪来的?”

    白马筱也觉得奇怪,这石板居然不止一块,便将金三土和那个水泉墓里的异世界入口的事和她粗略的说了一遍。

    哪知她听完后居然变得异常激动,“你说什么?!异世界入口?!真的吗?!”

    白马筱愣住了,“当然是真的,这一点菲斯的总旗主墨然可以作证,当时还是她去了那个异世界把我们救出来的。”

    宁毓忽然变得有些失神,踉跄的坐回沙发上,她失魂落魄的摇着头,“泷哥……我真的误会你了吗……”

    “毓姐……毓姐?!”白马筱喊了几声,她都没有反应,只好上前摇晃着她的肩膀,“没事吧?!”

    宁毓被他一下子摇醒了,看到白马筱的瞬间,眼泪忽然决堤,一下子抱住了他大哭起来。

    白马筱吓了一跳,其他美女和他搞暧昧动作也就算了,这位可是宁静的母亲,他吓得汗毛倒竖,赶紧举起双手,证明自己没碰她。

    这要是让宁静看到,下半辈子都没脸见她了。

    “泷哥……我不该怀疑你,是我太蠢……”

    “毓姐,我是白马筱……”

    过了一会儿,宁毓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把推开了他,优雅的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别告诉小静。”

    废话,我还想多活两年呢。白马筱关切的问,“您……怎么了?”

    谁知宁毓的态度忽然变了,“你父亲他……是一个伟大的人。他即使被人误解,也要坚持自己的路,最后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也要从我这里拿到那块古物去完成他的使命,这真的是……”

    白马筱瞪大了眼睛:你五分钟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怎么就从一个骗婚的渣男变成了个牺牲名誉的伟人了?

    “您能说的详细点吗……”

    宁毓一改之前的轻蔑,端坐着,温柔的说,“那段时间,泷哥他调查了很久,却一无所获。他几乎把罗布泊附近都搜寻了个遍,始终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当年凤王社的踪迹。直到他在戈壁滩的深处,找到了一个奇怪的石阵。据他所说,那个石阵和三平塔的洲际传送门造型很像,很可能那也是个传送门,只是缺少一把钥匙。”

    白马筱猛然想起金三土说过,他们在水泉墓里搭起的那个石亭,就是在罗布泊的一处遗迹上拆下来的,难道就是那个石阵?那么那个钥匙,难道是……

    “钥匙,就是石板?”

    宁毓苦涩的笑着说,“泷哥是这样说的。可我当初还不相信他。不只是我,整个灵界都没有信他的——对了,除了符剑声。”

    符剑声……白马筱想起符老师对白马魁的态度一直是崇敬的,英灵殿里白马魁的画像下的那句“光荣之人,黯淡之路”就是符剑声写的。在白马魁受争议时他选择力挺,现在又支持白马泷,莫非关于罗布泊发生的事,他知道些什么?

    宁毓继续说,“泷哥认为,那个传送门只要找到钥匙,就可以进入到另一个世界,而那个世界被他称为‘蛇界’,白马魁和那些失踪的凤王社成员,都被困在了那个蛇界之中。”

    若不是白马筱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这世上真的还存在另一个平行世界。后面的事他大致猜到了,“所以……他找你借那块石板,就是为了向灵界证明他的猜想,可你们都不相信他,于是他骗你结婚,拿到了石板后就独自一人去了蛇界?”

    宁毓痛苦的摇了摇头,“如果我当初相信他,或许我就会和他一起去,他可能也就不会失踪了。”

    这个女人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曾经她对白马泷爱的无法自拔,甚至这么轻易用骗婚就能引她上钩,可她却和所有人一样都不相信他,认为他是一个疯子。以至于后来他逃婚,并继续走他的疯狂之路,不告而别,音信全无。而现在,白马筱让她知道了,那个被他称作蛇界的异世界是存在的,那个异界传送门也是存在的,石板就是钥匙,也是正确的。

    白马泷所说的一切疯狂之言,都是真实的。众人皆以为他是个醉汉,殊不知只有他一人独醒。

    “或许,你不该这么想。”

    宁毓抬起头,奇怪的看着他。

    白马筱表情凝重,语气也十分严肃的说道,“如果他真的爱你,肯定不会让你陪同。但如果他不爱你,你就算去了也是无济于事。无论是哪一种选择,你都改变不了什么。你无须自责。”

    看着他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刚刚那嬉皮笑脸的白马筱就像是他的面具,此时撕下面具,她仿佛看到了白马泷。

    “明天的灵者联盟大会上,ug将正式与蛇神教开战,届时菲斯的特灵将会进入蛇界,到时候所有失踪的人都可以回来,包括白马泷。”

    宁毓皱起了眉,不可置信的说,“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知道?”

    “有些事你不知道,有一个自称蛇神教的邪教,将成员渗透进了灵界各个机构,包括ug。就在十几天前,蛇神教将手伸向东洲,在那里引发了第四次灵鬼大战。这一战,彻底暴露他们的存在,并且也彻底点燃了整个灵界的怒火。而那个蛇神教,就是来自蛇界。”他面沉似水,神色平静的说,“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东洲之危,我从头到尾都有参与,菲斯的墨如已经将消息带回了ug,战争是必然的。”

    这些事对于她来说太过突然,一时间难以接受,“你的意思是……蛇界的存在已经被ug所知晓了?那泷哥他……”

    “他已不再是灵界的疯子。明天之后,他将是英雄。而我们,已经做好准备去迎接他回来。”

    “泷哥他……要回来了……”宁毓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忧,但不难看出她的万分激动,“你说过你会找到他,难道你也要去?”

    “当然。”白马筱不假思索的说,“那些混蛋杀害我的同学,还陷害我。东洲之行差点害的我们所有人命丧火海。并且……我有个新认识的朋友,她也很想去找他们聊聊。”

第十章 失联

    六天后,二月六日,农历正月十三。

    五天前,在地球的另一边,决定世界命运的会议在百慕大三角洲海域中的三平塔悄悄召开,而这一边的新港却是和往年的春节期间一样,十铺九闭,路上人稀。

    此时宁静的家里却是热闹的很,全府上下陷入了婚礼的筹备中。

    如果计划顺利,婚礼将在三天后举行,布置了六天的别墅将在今天完工,明天开始彩排,后天正月十五元宵节便是正式婚礼,时间看似紧凑,实则从他们决定结婚开始,宁家就早早的收到了消息,开始各种的采买工作,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只需要把这些东西布置一下就行。

    从早上开始,二白和剑音三人就跟着云叔布置这栋别墅。期间白马筱去看望过婶婶,没有什么事,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其余的时间都被扣在这里干活。

    这么大的别墅,只有云叔这一个管家兼佣人兼司机兼厨师,这不得不让白马筱大骂宁家没有人性。

    倒不只是说云叔的辛苦,而是他们三个居然成了主要劳动力,他们应该是客人才对啊!

    不过这三人从来没有准备过婚礼,这倒是个新鲜的历练。

    全程没有看到聂涧枫和宁静,这俩人出去接客人去了,就在他们猜测会有哪些人来时,中午的时候第一批客人便到了。

    莫棋、王朔和谭举,这三位第一组的伙伴成为了第一批客人,同时也是第二批劳动力。

    白马筱像是看到了救星,“莫棋!快来看看这玩意儿怎么挂?它老是掉下来啊!”他正摆弄着一长串气球,想把它们挂在窗户顶上,可每次挂到一半,之前挂的都会被风吹下来,急的他抓耳挠腮。

    莫棋只看了一眼,便好笑的说,“你把绳子在钉子上多绕几圈就行了。”

    白马筱看了看窗户,又看了看手上的气球,恍然大悟,“对哦……”

    “你先别忙了,下来。”

    像得了大赦似的,白马筱兴冲冲的从梯子上下来,抱起剩下的一串气球递到她面前,“那正好,这交给你!”

    “白马……朔哥说……想来谢谢你。”

    说起这个,白马筱好像才反应过来,将气球向脑后一丢,拍了拍手,“劫亲那次吗?我是为了小棋的幸福,可不是为了便宜某个人。”

    王朔听出了他言语中的调笑,笑着说,“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要谢谢你的成全。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敢就这样闯入婚礼,当着莫先生的面把她劫走。”

    “刮目相看是吧?这四个字我都听出茧子来了。”白马筱每次听到这四个字都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毕竟这四个字也代表着这些人曾经是有多看不上自己,这并不光彩。

    “总之,谢谢你救了小棋。”不难听出王朔这句感谢的话是发自肺腑的。

    白马筱还是受不了这么一本正经的道谢,摆了摆手,“别谢了,你也算是抢了我的初恋,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

    刚说完,一个红色的身影从他和莫棋之间走过,还不忘将他推离了莫棋,说了一句,“别挡路!”

    白马筱看了一眼白鸟翎的背影,没有在意,往前迈一步,回到了原位,“咳咳,总之你好好对她就算是对得起我了,你要记住你这位红颜知己可是被我从虎口中抢出来的,你以后要是惹她生气了,我可不答应……”

    一句话没说完,那个红影又回来了,再次从他们俩之间穿过,推了他一把,“别挡路!”

    白马筱不禁皱眉,她这有点太刻意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朔看出了那个红衣少女的用意,笑着说,“看来,你也找到了红颜啊。”

    “别忘了,小棋还差我一件事没做,你如果不珍惜她,我随时可以再劫一次!”

    莫棋哭笑不得,还未来得及说话,那个红影又来了。

    白马筱一把拦住了她,将她揽入怀中,十分霸道总裁的说,“女人,别忙了。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白鸟翎脸一红,推开了他,“这么忙,你还有空在这里打情骂俏的?”

    “对你,我有的是时间。”不由分说便吻向了她的朱唇。

    莫棋和王朔对视一眼,笑着悄悄离开。

    吻了一会儿,明显感到白鸟翎放松了下来,这才放开了她,“满意了?”

    “嘁——”白鸟翎推开了他,脸上一片红晕,“快干活。”

    “别干了,我和毓姐说好了,下午咱们去个地方。”

    “去哪?”

    “学校。”

    白鸟翎笑着说,“这次不用穿墙了吧?”

    “当然不用。”白马筱感慨的说,“当时我们回个学校还要穿墙,现在情况不同了。就好像当时我如果想亲你,肯定会被你打死,现在还不是想亲就亲?”

    不止如此,曾经白鸟翎在接吻时不会脸红,现在的她却是双颊绯红,扬起了拳头,“谁说想亲就亲的?我现在就打死你信不信?”

    白马筱大喊着“谋杀亲夫”,和她在屋里追逐起来,没一会儿白马筱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原本追着他打的白鸟翎追上后却没有和他打闹,而是关切的将他扶起,柔声说,“没事吧?”

    白马筱拍拍屁股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个人,笑着打了个招呼,“谭举!”

    谭举看着他,微笑着说,“好久不见。”

    真的是很久没见,就算是在gsg的时候和他也没说过几句话,之后在菁英舍时更是抬头见了低头装看不见的,几乎没有交流,像这样交谈还是第一次。

    “有……有事?”不难看出他这欲言又止的样子,“不会你也要替小棋谢谢我吧?”

    “啊……是,谢谢你救了小棋,成全了学长。”嘴上这么说,但语气里明显带有“顺便”的味道,显然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白鸟翎倒是看出来了,“你是想问关于可言的事吧?”

    在东洲的时候听纪可言说起过她的男朋友是个叫谭举的学弟,白鸟翎对这个谭举没什么映像,也就是刚刚白马筱喊他的名字她才知道的。

    果然,这个五大三粗的谭举居然脸红的点了点头。

    白马筱理解他的心思,毕竟女朋友去菲斯实习这么久,刚从东洲回来就又回去开会,都没时间和他聚一聚,“她很好,也从实习特灵转正了,没多久你们应该就能见着面。”

    谭举面露担忧的说,“她转正的消息我也听她说了。之前你们在东洲时她会把每天的情况告诉我知道,可昨晚却没有消息,我担心她是不是……”

    白马筱笑说,“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人家好歹也是菲斯的特灵,总有些保密的事不能和你说吧?而且只是失联一晚而已,担心的早了点吧?”

    “不……你不了解情况。”谭举说,“我们谭家一直掌管着菲斯玄武旗在中国的分部,浮海市的玄武旗小旗主是我哥,所以不止是可言,所有从凤凰大学毕业的特灵都需要向我哥汇报每日的进度。可昨晚,不止是可言,所有人都失联了。”

    本以为是小情侣间的腻歪,没想到居然是个不小的事故,看起来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

    所有从凤凰大学出去的特灵都失去了联系,难道菲斯出事了?

    白鸟翎皱着眉说,“最近菲斯是不是有什么大动静?”

    谭举说,“五天前的灵者联盟大会上,定下了进攻蛇界的计划。之后菲斯麒麟旗商讨了两天的方案,三天前所有青龙旗与白虎旗的特灵都进入了蛇界,期间一直正常汇报各自的进度,直到昨天。”

    白马筱说,“没准就是计划到了秘密阶段,战略部署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呢?”

    谭举摇摇头,“就算是保密,总得和玄武旗的人说吧?现在我哥那边已是十万火急,昨夜就上报了ug,没想到ug那边也炸了锅!”

    二白愣了半天,隐约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才在这里歇了六天,没想到ug那边已经迫不及待的搞起了大动作,并且还搞出了事。

    白鸟翎比他冷静些,问道,“你告诉我们这个……是有什么打算?”

    这话倒是提醒了白马筱,谭举不会无缘无故把这火烧眉毛的事告诉他,“难道是ug需要我们帮忙?”

    谭举露出一个奇怪的眼神,好似在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这眼神让二白觉得很奇怪,但还没来得及问,谭举回答说,“当然不是。其实是……龙校长想见你。”

    “龙校长?见我?”白马筱虽然感到意外,但结合谭举先前说的话,可能和这次的菲斯失联有关,“好,刚好我也有事要回学校找符老师。”

    当下,二白和宁毓打了个招呼就前往了海生机场,凤凰大学的专机已在那里等候。

    和几个月前第一次参观凤凰大学时一样,他们在新港的机场登机,直接降落在了凤凰大学海岸边的校内机场上。

    这是白鸟翎第二次和他回到凤凰大学,不一样的是这次他们不但不用穿墙,连正门都没走,直接降落在了校园里。

    那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来到这个学校的那天。那天他在骆勇的带领下来到这里找符剑声,那时他除了有一脑袋疑问外,什么烦恼都没有。

    而且那时,骆勇还活着。

    如今物是人非,身边的骆勇换成了白鸟翎,满脑子的疑问也变成了……更多的疑问。

    看他下了飞机后就一直发愣,白鸟翎轻声细语的问道,“想到以前的事了?”

    “上一次坐专机到这里,是高考前,想来已经过去了八个月。这八个月比我活过的这二十年还刺激。”

    白鸟翎笑了,“二十年算什么,从你把我带出无锡才过了四个月,这也是我这三十四年来最刺激的四个月啊。”说着,她的眼神中多了许多柔情,“也是我最开心的四个月。”

    白马筱看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也是。”,他凑近了她,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

    白鸟翎闭着眼睛,清凉的海风吹来,将她额前的青丝吹得有些乱,白马筱帮她理到了耳后,忽然心里有一丝奇怪的感觉,“你说……两年后,我们真的能在一起吗?”

    白鸟翎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后悔了?”

    “不不不!我只是……你也知道,这四个月都能发生这么多事,还不知接下来的两年会怎样……我只是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白鸟翎露出一个极好看的微笑,“除非你变心。”

    白马筱笑着脱口道,“怎么可能?”

    “或者……死。”

    白马筱的笑容僵住了。

    的确,能分开两人的意外实在很多,谁也不能保证。

    “死了那就下辈子见。别忘了,我已经找了你十六世了,不差再来一世。”

    “可是……如果我死了呢?”

    “开什么玩笑,你可是东方雪霁啊。”

    “谁?”白鸟翎愣住了,随即鄙夷的看着他,“你心里还有别的女人,刚刚你说漏嘴了,是不是!”

第十一章 传承

    白马筱的确是说漏了嘴,“我本来想等一切都结束了才告诉你的。”

    既然已经说漏嘴,他便将那日黑羽吉和他的谈话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而她也是第一次听说东方雪霁这个名字,原来黑羽梁月也不是她的真名,这下她是真的懵了。

    完全想不到,自己丢失的记忆居然会如此重要,而且……前世情缘白马非居然如此伤害过她。

    但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居然会有另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存在,而那人还差点杀了她。

    “那你觉得……我和她,哪一个才是真的东方雪霁?”白鸟翎现在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的身份了,迷茫的说。

    白马筱却是十分肯定,“当然是你了。”

    他的肯定反而让白鸟翎不相信,“为什么?”

    “还记得魂侣吗?白马非当年可是以雪霁为原型创造的魂侣,魂侣就代表着真正的雪霁。虽然你的性格一开始比较冷漠孤僻,但最近你越来越开朗了,和魂侣简直一模一样。再想想那天那个家伙,她那种阴暗,那种狠厉,和魂侣一点儿也不像!”

    白鸟翎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忽然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既然如此,你和你的魂侣过,不就行了?”

    “你怎么连她的醋都吃啊!”白马筱拿下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她是我的魂侣,是为了找到你才被创造出来的,你应该感动才对啊。”

    白鸟翎娇嗔道,“魂侣,魂侣,灵魂伴侣,有她作伴,还找我干什么?”

    白马筱现出一抹坏笑,凑到她耳边说,“她只是灵魂伴侣,你不一样,你既是灵魂上的伴侣,还是**上的……”说着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她浑身一颤,瞬间羞红了脸,第一次感受到被挑逗的滋味,让她觉得整个脸都烫的发肿,一把推开他,不自觉的背过身去捂住滚烫的脸颊。

    如此的小儿女姿态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背影依旧那么的迷人,他心中一荡,上前抱住了她。

    就这一瞬间,一声干咳打断了他们的缠绵。

    符剑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不远处,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

    这下两人都尴尬的红了脸。

    白马筱支支吾吾的说,“符……符老师,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我在窗口看到了飞机降落,知道你们到了,就出来看看。”说着,他清了清嗓子,“这里是学校,你们……注意一下。”

    两人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白马筱问道,“符老师,你是来带我去见龙校长的吗?”

    符剑声看着他,似乎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是,跟我来吧。”

    他们走在路上,符剑声问道,“菲斯失联的事,你都知道了?”

    “是,龙校长找我来也是为了这事吧?”

    “嗯……你知道他为什么找你吗?”

    白马筱想了想,“不知道。或许是想让我们去调查?”

    符剑声忽然哈哈大笑,“白马同学,你想多了。这是整个ug的重大任务,怎么可能会交给你这个学生。”

    白马筱一愣,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之前谭举会有那种表情。的确,他只是一个学生,这种大事怎么可能会落到他头上。

    他始终……还只是灵界的无名小卒吧。

    就算他是白马非的共魂者,但始终还是太过年轻,而且进入灵界的时间也很短,和菲斯比起来,在ug眼中他不过就是一粒尘埃。

    顶多算大一点的尘埃。

    “那……龙校长找我做什么?”

    “应该是和你聊聊关于你叔叔的事。”

    说到这,白马筱脸色一沉,“我叔叔,就是我的生父。这事符老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符剑声颇有些惊讶,“你知道了?”他的表情变得有一丝沉重,“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个叔叔的生活作风很不好?”

    “你觉得呢……”明知故问,兔子不吃窝边草,何况还是亲兄弟。

    “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白马家的通灵血只有纯血统的灵者才能传承下来,你父亲这么做,也是为了通灵血能够传承。”

    之前听宁毓提起过,的确是这样。但白马筱没想到叔叔竟然是为了这个原因,才和他母亲……不过真是天意弄人,兄弟两人,老大不是灵者,却找了个灵者做老婆,老二是灵者,却找了个凡人。

    “但是……我听说叔叔他的追求者很多,为什么不找个灵者结婚呢?”

    符剑声叹了口气,“命运作弄。你叔叔一生都在追寻你的爷爷……对了,你爷爷他……”

    “这我也知道,前任校长白马魁。”

    这倒没有出乎符剑声的意料,“你爷爷失踪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你叔叔为了找你爷爷,从来没想过儿女私情,直到有一次被你现在的婶婶所救,两人互生情愫,生下了一子,也就是你堂兄。我们都以为他会因为这场婚姻而放弃找你的爷爷,可没想到……忽然有一天他说他找到了你爷爷的下落,出发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我听小静的母亲说过,他欺骗了小静的母亲,拿到了通往蛇界的钥匙。”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都是小毓告诉你的吧?你叔叔当年的确伤她很深。”

    说起这个,白马筱也很愧疚,所幸现在宁毓和他叔叔的误会解除了,她也原谅了他叔叔。

    而且,当时白马泷和他婶婶已经结婚了,估计白马泷为了骗宁毓,还伪造了离婚。

    明明是渣男手段,可他的目的却偏偏那么孝顺。

    “从你的出生日期推算,你母亲怀你的时间,刚好就是你叔叔失踪前的那段时间,所以我们一直认为,他知道他可能回不来,但为了通灵血不会失传,所以才和你母亲……”

    “对了。”白马筱忽然插口道,“如果我叔叔的死可能是假的。那么我母亲的死呢?”

    “很遗憾,你母亲的确是和你的父亲在车祸中丧生。当时地震来的突然,你母亲就算有灵术,也无法阻止车祸的发生。”

    果然……白马筱的一丝侥幸破灭了。

    叔叔只是失踪,后来也是灵界那帮人为了不让婶婶把事情闹大,才骗婶婶说他去世了,还定期给她抚恤金。看来叔叔的确有可能还活着。

    “你为什么忽然对你父母的事这么感兴趣了?”符剑声和他解释完这么多后,终于好奇的问道。

    白马筱看了白鸟翎一眼,“因为小翎。”

    “什么?”

    “小翎的失忆,和我爷爷的失踪,发生在同一年。这一点符老师你是知道的。而我最近查到的是,当时那次行动中,除了我爷爷和真正的白鸟翎外,还有一个人也参与了,那就是小翎原本的身份——人祖之女,东方雪霁。”

    符剑声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惊叹道,“你查到的还真不少。”

    “不止如此,我还知道,出于某种原因,出现了两个雪霁,并且有人用玱珏术将白鸟翎的灵魂打进了其中一个雪霁的身体里,造就了现在的小翎。所以,我觉得只要遵循着叔叔的足迹,就可以找到当年那次行动的秘密。”

    “是吗……”符剑声意味深长的点点头,“那就祝你成功,希望你……不要成为第二个白马泷。”

    白马筱的目光十分坚定,“我会的。”

    符剑声知道他不会放弃,就像当初他为了追查白鸟翎的身世,毅然去了东洲,结果九死一生。

    他不会放弃,就和白马泷一样,为了他爱的人,可以一条路走到黑,永不回头。

    话说到这,他们已到达了一座灯塔下,“上去吧。校长室就在上面。”

    白马筱抬头望了望这高耸的灯塔,诧异的说,“校长室……是个灯塔?!”

    “风景很好的。”符剑声笑道,“校长是引领凤凰大学的指路明灯呢。”

    希望里面有电梯……

    分别前,符剑声说了一句,“不要相信任何人,还记得吗?”

    不要相信任何人。白马筱仍记得骆勇死前和他说过的话,凤凰大学中,也有蛇神教的人存在。

    推开门,白马筱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灯塔里没有电梯。

    爬了半天的旋转楼梯才到达顶部,气派的大门上挂着的牌子写着“校长室”三个字。

    缓了半天,才上前敲门。

    刚敲了一下,门便开了,现出一个不小的书房,古色古香的家具,地板上的草席,那精致的矮桌和坐垫,仿佛回到了汉朝。

    不过尽头那张书桌上的电脑有些跳戏,并且四周的灯笼里全是电灯泡,毕竟不是真的穿越,还是有不少现代器具。

    那身穿墨绿色汉服的龙校长端坐在书桌前,摆弄着电脑,神情凝重,好像没有注意到进来的两人。

    他可能在工作,白马筱不敢打扰他,悄悄的站在他的书桌前。

    没多久,电脑中传来一声清脆嘹亮的机器女声,“王炸!”

    “轰!”的一声,龙校长沮丧的挠着头,嘀咕了一句,“居然还有王炸!输了输了……”

    这家伙……居然在悠闲的斗地主……

    “三分!”

    “嗯哼!”听他又开了一局,白马筱故意清了清嗓子。

    龙校长赶忙关了电脑,才发现有人来了,尴尬的站起身,“白马同学,来来来。”

    白马筱无奈的跟着他,脸上挂满黑线。

    龙校长没有和他坐在那矮桌旁,而是直接打开了阳台的门。

    来到阳台,灯塔的高度使得这阳台的风景极好,而且还是个360度的阳台,环绕灯塔的顶部,抬头就能看到顶上的塔灯,从这里还可以通过墙上的梯子爬上去。

    这风景堪称一绝,往北可以看到整个凤凰大学的全貌,颇具现代化的白色建筑群坐落在一片树林之中,乍一看就像是科幻电影里常出现的未来科学实验基地,很有未来感。往南则是一片大海,最远处则是海平线,碧蓝的海面上不时有渔船开过,海风吹来格外怡人。

    “龙校长还真是有福,在如此美景下工作,真让人羡慕。”

    龙校长笑了笑,“白鸟姑娘谬赞了,此处虽景色秀丽,但始终解不了那无尽的烦恼。”

    这两人说的话挺有深意,白马筱不想绕弯子,直接说道,“龙校长,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谭举同学应该都和你说了吧。”

    “说了。”

    “那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当然是想去蛇界救他们了。顺便……”

    “顺便找你的生父,是吗?”龙校长看着他,清澈的眼眸几乎要将他看穿,“最主要的,是调查三十四年前的那件事。”

    白马筱丝毫没有犹豫,“是。”

    龙校长看着远处那连接天际的海平面,缓缓说道,“那次事件,我可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第十二章 猜测

    “1986年,白马魁成立凤王社不久,因为急于在ug面前展现凤王社,他主动请缨去罗布泊进行一个调查行动。六年前,也就是1980年,一队勘察罗布泊的考察队在罗布泊某处发现了一处遗迹,并带出了被称作‘双鱼玉佩’的神秘物件。那物件拥有奇特的跨时间复制的能力。后来ug调查到那个遗迹若是配合‘双鱼玉佩’的能力,或许可以到达另一个平行世界。白马魁那一次的行动,便是去那个世界看一看。”

    “蛇界。”白马筱喃喃的说。

    龙校长点头,“那一次行动,总共八人,七位凤王社成员和一位ug派去的菲斯特灵。那一位菲斯特灵叫做贾云。当然,那是假名字。”

    “贾云……假云,假说,不就表示这是胡说的一个名字吗……”

    “现在来看,有点马后炮。不过那次行动中,除了一个等待在遗迹之外的人生还,还有贾云。其余各人全部消失在了那个世界。”

    这和白马筱掌握的线索成功的连接上了,“那个没有进去的人,就是木村正雄吧。”也就是那位在小灵山开旅店的那位日本老板,“那么那个贾云……就是东方雪霁。”

    龙校长看着他,眼神中尽是惊讶之色,“你能知道东方雪霁这个名字,说明你的确下了一番功夫。要知道,知晓这个名字的人,就只有与她最亲之人。这个名字不存在于任何古籍之中,而她本人也已消失了几百年,就连我也是才知道。”

    “您也是才知道?!”白马筱不可思议的说,好像他无意间说出了什么秘密似的。

    回想起来,这个名字是女娲和伏羲给起的,隔了这么久,谁会知道这个名字,也就只有和她亲近的人。但是从当时魂侣的表现来看,连白马非都不知道这个名字,只知道她的日本名——黑羽梁月。

    离开日本后,她应该不是躲起来了就是换了个名字,否则不会几百年下来却少有人知。

    龙校长点了点头,“不过知道名字也没有用,只是个代号而已。据那位木村正雄所说,当时从遗迹中回来的就只有贾云,并且是两个贾云。”

    “然后呢?有没有说为什么会出现两个贾云?”白马筱迫不及待的问道,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龙校长摇头道,“很遗憾,知道的人都没有回来。不过,木村正雄说,他听到其中一个贾云提到,‘他们都死了’,其余的,就没有了。”

    “两个贾云……难道是那个双鱼玉佩的复制能力?”

    龙校长说道,“双鱼玉佩的确拥有这样的能力,至今也没人可以解释。不过这并不是单纯的复制,复制出的两个物体之间存在着随机时间间隔的因果关系,本体是‘果’,复制品是‘因’,‘因’若受到了影响,那么‘果’也会改变。”

    “因果关系……”白马筱想到了什么,“我以前看过这种电影,复制品如果杀死本体,便可以取代本体。好像很多电影都有类似的设定。”

    龙校长点点头,“的确,世界上不能存在两个相同的人,那么就必定要杀死其中一个。”

    白马筱若有所思的说,“本体是‘果’,复制品是‘因’,如果复制品死了,那么本体也会死。但是反过来的话……‘果’死了,并不会影响到‘因’啊!”

    龙校长听出了他的意思,“你说是说,双鱼玉佩一旦复制出一个相同的人类,无论如何本体都必须死,这似乎意味着只有复制品可以活。”

    白马筱激动的说,“没错!所以那天来杀我们的那个东方雪霁才是复制品!她当时就想杀死小翎!我懂了,在那个世界里,双鱼玉佩复制出了另一个雪霁,这个复制品杀死了所有人,并将白鸟翎的灵魂用玱珏术打入了雪霁本体的体内,可是未能杀死她,被她跑了出去,于是那个复制品自然就追了出来,直到现在她还在想着要杀小翎。这一切都说通了!”

    他的这个推断非常合理,解释了目前为止几乎所有的疑问,小翎的失忆,凤王社的下落,两个雪霁,似乎全都可以说得通。

    看着满面欣喜的二白,龙校长也笑着点头,“既然如此,你们还想进入那个世界吗?”

    两人的兴奋变为了深思,但白马筱没想多久就说道,“我要去找叔叔,我相信他并没有死。”

    龙校长满意的笑了笑,“好,心系生父,没有忘本。不过你也知道,ug是不会同意让你这样一个学生参与行动的。”

    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了。光靠他自己,还是没法进入蛇界的,虽然他有钥匙,却找不到门。

    “那……龙校长今天找我来,究竟是……”白马筱隐约觉得,龙校长有办法让他参与进去,否则今天也不会特意把他找来。

    “为了帮你,也是帮ug。”看着他疑惑的眼神,龙校长继续说,“我知道你在东洲得到了一块双鱼玉佩,也就是说,你手上有钥匙。”

    “双鱼玉佩?”白马筱立刻从兜里掏出了那块石板,“您是说,那个拥有复制能力的双鱼玉佩,就是这个石板?!”

    龙校长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但白鸟翎十分敏感的将那石板抢了过来,故作镇定的说,“没错,这个石板好像是个很重要的东西,筱哥的生父曾经为了它欺骗了宁静的母亲。”

    她这句话似乎是说给白马筱听得,那意思好像在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能随便亮出来,否则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夺走。

    白马筱理会了那层意思,心照不宣的说,“是啊,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们一定会好好保管的。既然龙校长您知道我们手上有钥匙,那又该怎么做呢?”

    龙校长依旧和蔼可亲的笑着,没有理会这两人的小动作,继续说,“如今派出去的特灵们全部失踪,ug已是焦头烂额。据我所知,他们手上的钥匙全部被派出的特灵们带入了蛇界,此时他们就算想要派第二支队伍去营救,也是没有了办法。所以,你可以去和他们做这笔交易。”

    白马筱会意,“您是说,用我手上的这把钥匙,去和ug谈条件,让他们同意带我进入蛇界,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是有利的。”

    龙校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的说,“在灵界,就和在生界一样,要不得有名气,要不得有实力,或者——要有别人想要的东西,这样你才能有发言的机会。”

    他这几句话说的很现实,也很残酷,白马筱若有所思,“谢谢龙校长的教导,我受教了。”

    龙校长看着他,将手抚上他的头顶,慈爱的拂了拂,“你真的和你父亲很像。”

    他知道龙校长说的是他的生父,毕竟这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了。

    忽然,龙校长说了句,“你觉得,符老师这人可以信任吗?”

    白马筱愣住了,想了好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不知道……”

    龙校长抬起头,看着天边星星点点的海鸥,用一种难以听出感情的语气说,“符老弟……有不少事瞒着我们啊。”

    这话似乎有深意。白马筱的心里也开始泛起了嘀咕。

    符剑声,似乎每次都会在莫名其妙的时间遇上他,但他似乎每次出现都在指引着他,被龙校长这么一说,他也开始有了怀疑。

    正疑惑间,白马筱忽然想起了一件早该向龙校长询问的事。他将背上那长长的包裹取下,“对了,龙校长,那次在小灵山的地宫,除了符老师他们带出的那把巨剑,我还带出了这把剑,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自从那次在英灵殿对阵灵刀七武士时,龙校长就注意到他背上的东西,一开始是个球拍包,后来变成了像是装三脚架的帆布长包,倒是第一次听说这是把剑。

    白马筱正想将剑取出给他看,却被拦住了,“如果是与伏羲剑同一出处,那么必定是神器,出鞘必见血,不可随意展出。”

    这话听着带感,其实只是对这把神器的尊敬,不到需要用时不能拔出。

    “那……您知道这剑的来历吗?”

    “不清楚。若这把剑能为你所用,那就是与你有缘,好好收着,机缘到了自然会知此为何神物。”

    这龙校长说话不仅文绉绉的,而且还挺有禅意,用四个字形容就是“不明觉厉”。

    离开之前,龙校长对他说了句,“那把钥匙很重要。不要相信任何人。”

    出了门,白马筱反复思考着那句话。

    不要相信任何人。

    龙校长和符剑声都说过这样的话。虽然这是一句忠告,但白马筱总觉得怪怪的。

    走在楼梯上,白鸟翎将那块石板还给了他,却被他拒绝了,“刚刚你说的对,这东西很重要,放在我身上不安全,还是你保管吧。”

    白鸟翎想了想,笑着说,“也好,这样你就不会又丢下我了。”

    白马筱苦笑道,“你这个‘又’字是重点吧?”

    白鸟翎没有理他,而是自顾自的念叨着,“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啊。”

    这句话明显不适合用在情侣上,但倒是符合这几个月来他们俩的状态,而且带着不小的怨气。

    看着她的背影,白马筱喃喃自语,“小翎,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出了门,那架专机仍停留在远处的跑道上,他们朝着那里缓缓踱步,享受着在海风中散布的惬意。

    上了专机,他们才发现符剑声早早的在座位上等着他们。

    “符老师?你怎么……”

    符剑声很自然的说,“过两天就是小静的婚礼了,刚好我这里的事情也已解决,和你们一起去新港。”

    白马筱上下打量着他,这符剑声明显打扮过,脸上干净了很多,也换上了一套新衣服,看着的确像是去参加婚礼的。

    “尤莉呢?”

    “龙校长给她安排了宿舍,她就暂时住在那儿。”

    看来尤莉不参加婚礼。也算正常,毕竟她和宁静不算熟。

    从浮海飞回新港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期间符剑声问了他们和龙校长的谈话内容,白马筱刻意避开了那块石板,他决定听从符剑声和龙校长的建议,不要相信任何人。

    直到他们抵达新港后,符剑声忽然说了一句,“对了,那块石板,不如我替你保管吧。”

第十三章 幸福彩排

    “你不用惊讶,石板的事,我听你那位姓金的朋友说起过。你也别怪他,他不一定知道这石板的重要性。”看着一脸狐疑的两人,符剑声平静的解释道。

    虽然这解释还算说得过去,但白马筱的戒心已经提了起来,就不会轻易放下,“为什么你想要?”

    “我?我可不想要。要知道你的这块石板,可能是全灵界唯一的一块,也是ug打赢这场仗的关键。现在无论是蛇神教还是ug都想得到它,你就不怕自己陷入危险吗?”

    “多谢关心,我早已习惯了危险。”

    符剑声眉头一皱,随即笑逐颜开,“你这是不信我啊。”

    “是。”白马筱毫不掩饰的说,“不要相信任何人,你教我的。”

    他无奈的笑了笑,“行吧。”

    符剑声还是原来那个符剑声,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听了龙校长的话后,总觉得这位符老师怪怪的。

    好像……真的有事瞒着他们一样。

    去一趟浮海回来,已是入夜,回到西山区的别墅时,正赶上开饭。

    符剑声的到来让宁毓开心不少,一屋子的客人中总算有了一个老朋友。

    吃饭时两人彼此畅谈着,不难听出他们曾经在学校同组时感情不错。

    宁静也是才知道她的母亲和自己的导师以前在学生会的同一个组,免不了有些诧异,“妈,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呢?”

    宁毓笑的很夸张,像个自大的富婆,“当初你这位符老师可还追求过我,要是让你知道了,他这个导师还怎么当?”

    宁静张大了嘴巴,符剑声笑呵呵的说,“听她胡说。当年我们组就她一个女孩,每次出去我们三个就跟在她后面,她逢人就说我们是她的后宫男宠,没想到现在就快当外婆了,还这么口无遮拦。”

    众人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宁毓脸上挂不住,羞恼的说,“你还不承认!要不要我把你当年写给我的情书拿出来念念?”

    符剑声一脸坏笑着说,“好啊。不过你可得看清楚,别错拿了莫钧写给你的。”说着,他转向莫棋,“小棋,你可不知道当时你父亲对这位宁阿姨可是苦苦追求到毕业,我还有很多他的囧事,要不要听?”

    莫棋没想到会说到自己这,尴尬的红了脸,赶紧抛开了这个话题,“哈哈……还真是巧,小静的母亲,我的义父,还有你们第七组的符老师,居然都在一个小组。”

    符剑声说道,“不止,还有白马同学的父亲,也和我们在一组。”

    宁静惊讶的说,“小白马的父亲也是灵者吗?怎么没听小白马提起过?”

    白马筱一直在悄悄关注着符剑声,他看起来就像是叔叔和毓姐的好朋友,根本不像有什么问题的样子,没想到话题说着说着就到了自己头上,而且还是个敏感话题。

    他懒得和他们解释他和叔叔之间的关系,心想着反正他们也不认识他父亲,也就点点头说,“我才加入灵界,我身边的亲戚也就只有我是灵者了,所以我也是才知道我父亲是灵者。”

    果然他们没有在意,继续谈论起当年的往事,说着说着便说到了明天的婚礼彩排。

    于是他们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没有伴郎和伴娘。

    对此宁毓首先表达了惊讶之情,“我以为你们两个新人已经定好了,这事还让我这个妈来操办是不是有点不妥啊?”

    这事他们俩还真没有考虑过,一下子都有些尴尬,宁静红着脸说,“妈,我们第一次结婚,没想起来也正常嘛。话说,枫哥你定好伴郎了吗?”

    没有人回答。

    宁静这才发现聂涧枫正对着面前的餐后甜点发愣,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不高兴的说,“枫哥!”

    聂涧枫一个激灵,缓了过来,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刚刚他们说的话还是被他听了进去,脱口道,“就白马吧。”

    白马筱又一次没想到会说到自己头上,诧异的说,“你比我早进学校两年,这两年里你都没有比我还熟的朋友吗?”

    聂涧枫没有说话,而是甩给他一个“让你当就当,别废话”的眼神,一下子就把他给噎住了,嘀嘀咕咕的说,“哪里是伴郎,明明是抓壮丁……”

    宁毓倒是挺满意这个伴郎,“你和小静是同组,让另一位同组的同事做伴郎,也算是个好兆头。”说着一脸期待的看向宁静。

    宁静想了想,“同组的话……我们和第一组现在同住菁英舍,那这个伴娘就……”

    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莫棋身上,但很快莫棋就注意到了白鸟翎那堪称残忍的眼神,忙摆摆手,“伴娘这种角色当然还是新娘的闺蜜来当。学姐你想想有没有要好的闺蜜可以来的?”

    宁静难为情的挠挠头,“我只有几个熟悉的朋友,但都不算闺蜜。而且她们也都是枫哥的追求者,找她们不合适。”

    岂止是不合适,估计她们现在想杀了宁静的心都有,找来做伴娘绝对是自掘坟墓的做法。

    “要不就小师叔吧?”宁静忽然想到了剑音。

    但很快就被宁毓否决,“不行不行,到时候符老师是作为新郎长辈出席的,她是老符的妹妹,也算你的长辈,哪有找长辈做伴娘的?”

    这也不行……宁静泄气的看了看剑音,剑音也耸耸肩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这样算下来,就又回到了莫棋头上,莫棋料到会是这样,抢先说,“要不就白鸟吧,伴郎的未婚妻,兆头更好!”

    宁静不是没想过这个选择,但她和白鸟翎说实话不算熟,在菁英舍第一次见面时就被她撅了胳膊,之后在东洲时也没什么交集,也谈不上并肩作战,就怕她会不同意,到时候不好收场。

    “好啊。”哪知还没等宁静开问,白鸟翎一口答应了下来,她望着白马筱,眼神中是满满的期待。

    虽然只是伴郎和伴娘,但她就好像是期待她自己的婚礼一样。

    她应该很期待和这个男人举办一场婚礼吧。

    最重要的事总算是定了下来,接下来他们又商量了婚礼的流程,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入夜,白马筱睡得正酣,忽然就被魂侣叫醒了。

    没错,就是被魂侣叫醒的。他没有去魂池,而是做了个在沙滩上晒太阳的梦,梦里小翎就在他的身边,俩人手牵手躺在躺椅上,又温馨又轻松。谁知魂侣忽然出现,一把将他的躺椅掀翻。

    一下子就醒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开骂,床前站着的一个黑影把他吓了一跳。

    真的是“一跳”,他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蜷缩在床头抱着枕头。

    太可怕了!午夜凶铃啊!

    “筱哥。”

    这声温柔的呼唤将他从惊吓中拉了回来,他打开了床头灯,果然是小翎。

    “吓死我了……你怎么过来的?”

    “咒印符。”

    大半夜居然用灵术穿墙过来吓人……不对,她不会这么无聊。

    “出什么事了?”白马筱立刻警觉起来,“难道有人来了?黑校服?蛇神教?假雪霁?”

    这么一说,他仇人可真不少。

    白鸟翎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上了床,头枕着他的胸口,望着天花板说,“心有点慌,睡不着。”

    “心慌?”白马筱挑了挑眉,一脸猥琐的说,“是不是忍不住了,想提前洞房呀?”

    “认真的。”

    “咳咳。好吧,你怎么了?”

    “不知道……以前你每次离开我时,我都会这样心慌,不知道这次……”

    白马筱心里有些难过,曾经几次抛下她,看来不经意间给了她不少的伤害,自闭三十多年的她,好不容易有人带她走出了那个黑暗的角落,最害怕的就是被抛下,而他却三翻四次的扔下她自己离开。

    他愧疚的抚上她的脸,被她紧紧的握住,生怕他会消失似的,这更加深了他的歉意,“说好了不再丢下你,就绝不会再一个人行动。目前为止,我对你毫无隐瞒,调查到了什么都是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以后咱俩就是一个人,不管遇到什么都一起面对,我保证。”

    白鸟翎没有说话,而是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蹭的他心都要化了,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别想了,今晚我陪你睡。”

    “嗯。”

    这一夜,他们都睡得不踏实,却很舒适。

    第二天,所有人都换上了正式的服装,进行婚礼的彩排。

    他们的婚礼会场选在别墅的后院,那里背靠别墅,面朝悬崖下的大海,风景优美,海风舒适,简直是绝佳的场地。

    所有人都已就位,司仪准备和他们商议流程。

    这时,身着礼服长裙,梳着精致披肩发的白鸟翎刚踏入场地,所有的焦点都汇聚到了她的身上。

    一直以干练的红色校服和清爽的马尾辫示人的白鸟翎,此时换上了长裙美发,一瞬间抢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人靠衣装,这个定理放在如此完美的女子身上也是成立的。

    锦上添花。

    身穿西装的白马筱上前绅士的伸出手,牵着她走在红毯上,那一刻仿佛是他们二人的婚礼,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上了幸福的终点,那开满象征婚礼祝福的香水百合的拱门下,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着,虽然没有音乐,但此时二人的心中都响起了浪漫的婚礼进行曲。

    每个人都沉浸在了这浪漫温馨的气氛里,直到司仪的提醒下,众人才回过了神。

    宁静自嘲的笑着说,“我早就猜到了,让小翎你当伴娘,肯定抢我的风头。”

    二白歉意的笑了笑,退到了一边。聂涧枫和宁静两位正主才来到了百合拱门下,进行着婚礼的流程。

    在司仪那熟练的台词中,众人投去了祝福的目光。

    二白的手始终牵着,看着他们的宣誓,就像看到了两年后的自己。

    那时,他们也会像这样,在一个或许没这里豪华,但一定更加温馨的场地上,说出那句相同的话。

    “我愿意。”

    ……

    彩排结束,明日的婚礼将在此刻开始,今晚两位新人将不能见面,有一项没有彩排但同样重要的流程——接新娘。

    到时新郎将在新娘那一方的种种刁难下接走新娘,成为婚礼中最热闹的一环。

    所以今晚,白马筱作为新郎的“同伙”,要和新郎一起住到市区的一家酒店内,而白鸟翎作为新娘的伴娘,自然要和他分开一晚。

    “说什么今后不管怎样都不分开。才一天就又要分开了。”

    白马筱无奈的笑笑,“还不是你一口答应下来的,现在反悔晚了。”他知道小翎只是闹闹别扭,这分寸她还是有的,“就一晚,明天我们就又见面了。”

    作为主角的聂涧枫和宁静两人都没有这对伴郎伴娘腻歪,这二白实在是甜的齁嗓子。

    婚礼过后,他们就要开始一段新的征程了吧。如果能和这场婚礼一样顺利就好了。

    可惜,并不顺利。

    第二天,作为新郎团队的成员,白马筱、剑音和谭举三个人一大早便急的团团转。

    因为新郎,找不到了。

第十四章 逃婚

    “宁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妈被人逃婚放鸽子,女儿也这样,这是什么祖传体质吗?”

    “别胡说!”剑音瞪了白马筱一眼,对谭举说道,“都找过了吗?”

    谭举也着急的说,“都找遍了,整个酒店都没有他的踪影。”

    白马筱挠着头,不可置信的说,“这老聂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平常看他们这么恩爱,怎么到最后突然就逃婚了呢!”

    剑音想到了什么,“你说得对,小聂不会干出那种事。难道是出事了?!墨睿,黑社会,卑弥呼!”

    还卑弥呼……你自己不就是卑弥呼嘛。白马筱安慰着说道,“这里是中国,哪来的黑社会。墨睿现在最恨的应该是我和召唤兽,抓他有什么用?”

    “那就是……卑弥呼!我就知道她肯定没死!”

    “冷静啊,卑弥呼恨的是我和墨睿,更没有理由抓他了啊。”白马筱无奈的抓着头,“别胡思乱想了。”

    此时已经快早晨八点,按计划他们这时候已经出发去接新娘子了,可那个不靠谱的新郎居然玩起了失踪,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谭举说,“打电话了吗?”

    白马筱回答道,“打了好几次了,不在服务区。这货该不会是钻到地底下去了吧?”

    “不在服务区……”剑音察觉到了不对劲,这时候若是关机,甚至是空号都是合理的,但一直不在服务区,这就很奇怪了。

    正想着,白马筱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你们出发了没?我们这里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肯定很热闹。”电话那头的白鸟翎绝对想不到这场婚礼的男主角消失了,还在为她们布置的一切沾沾自喜。

    “老聂他……”

    剑音一把抢过手机,笑着说,“新郎和伴郎昨晚上喝多了,现在还没醒酒呢,可能会晚一点到。你们那边多想几个难题来惩罚他,竟然敢让新娘等,就更不能让他这么容易接到新娘!”

    白马筱惊异的说,“你到底是哪头的啊?怎么还帮着‘敌人’对付友军呢?”

    剑音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那头的白鸟翎听了他的话,反而兴奋起来,连说要好好整整新郎团。

    挂了电话,剑音斥责的说,“你虎啊?现在你还想着接新娘?先找新郎吧!”

    白马筱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拖延时间。

    眼下只能在宁毓发飙前赶紧把聂涧枫找到,不然到时候死的可就不止一个了。

    可是从哪找起呢?

    “剑音,你不是菲斯的特灵吗?也就是特工啊,用你的专业知识分析一下,嫌犯这时候会躲在哪?”

    “别捣乱!”剑音骂道,“你们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吗?”

    谭举说,“昨晚来到酒店后我就回房睡了,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他。早上醒来就听你们说他失踪了。”

    白马筱挠了挠头,“我也是。”

    其实剑音也是。

    昨晚来酒店时已经不早了,而且该商量的在宁静家也已经商量好了,第二天还要早起接新娘,他们都是一进酒店就睡觉去了,谁也不知道聂涧枫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三个人站在酒店的走廊上,低着头各自沉思,试图能推理出来他的去向。

    忽然,剑音想到了什么,倒不是想到了聂涧枫的下落,而是看着谭举,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她没说话,谭举已经瞪直了眼睛,用力的摇摇头。

    看这两人很有默契的互动着,白马筱费解的说,“你们咋还有暗语呢?想到啥就说啊。”

    结果他们还是不说话,剑音依旧一脸坏笑的盯着谭举,谭举依旧决绝的摇头。

    “行?”剑音充满威胁的说。

    “不行!”谭举坚定的回道。

    “我不但是你和可言的学姐,更是可言在菲斯的前辈。”

    谭举坚定不移的撇过头。

    剑音继续威逼利诱,“我可以主动要求可言做我的搭档,只要我想,我可以让她连续几年联系不到你……”

    “闭嘴。”话很霸气,但却是认怂的语气,谭举成功的在她的威胁下妥协了,“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白马筱隐约听出来两人的交易,“是不是谭举可以……”

    谭举没有理他,而是脱下了西装,解下领带,然后又脱掉了衬衫,露出了结实的躯干,最后便开始脱裤子。

    剑音早就把身子转了过去,白马筱却是直勾勾的看着,怔怔的说,“你这……”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证实了他脱衣服的必要性。

    随着他的身形越来越高大,躯干也壮大了很多,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只三米多高的狼人,那逼真的狼头已完全看不出谭举的样子,凶神恶煞的眼神总是透着一股杀气,所见之人无不望而生畏。

    这谭举还没帅过三秒,下一秒便趴在了地上到处嗅了起来。

    刚刚还是冷酷的狼人,现在就变成了一只警犬,这反差让白马筱不禁笑出了声,“这就是你们的对策,让他闻老聂的味道?”

    两人都没理他,不一会儿谭举就站起身,他的声音也随着体型的增大而变得有些浑厚,“他已不在附近。”

    gsg里见过谭举的狼人化,那时他凭着巨大的体型,还有不凡的力量和速度,与魔灵打了个有来有回,没想到gsg之后再一次见到这副模样时却变成了嗅味道的警犬,颇有种强者向生活低头的无奈。

    感慨归感慨,但这时候还真是多亏了谭举,白马筱忙问道,“那你能追踪他的气味吗?”

    “可以。”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找他啊!找到后先咬了再说!”

    “我比较习惯用爪子。”说着,他抬起了那又粗又壮,毛茸茸的手臂,五根利爪从指间示威性的弹出,那意思好像在说:别真把老子当狗!

    白马筱不禁吞了一口口水。

    剑音摇摇头,“不行,他这样出去,非吓着那些路人不可,到时候再引来一堆警察。”

    白马筱叹了口气,“警察倒不怕,就怕来一群拿着手机拍照的,分分钟把路给你堵了。”

    说着,剑音又一脸坏笑,“我记得……你的身形可以缩的很小,比如……像一条狼狗一样小。”

    白马筱会意,“我去拿根遛狗绳。”

    谭举立刻抓狂的怒吼道,“我拒绝!!”

    ……

    酒店外,婚庆的摄像车已经等候多时,原计划的时间已过去了半小时,仍不见新郎团出来,正纳闷着,伴郎和一个新郎的家属从酒店里出来,伴郎手里还牵着一条很大的狼狗,那婚礼的策划人立刻上前问道,“怎么样了?新郎呢?”

    白马筱指了指那只狼狗,“新郎喝多了,还在醒酒,接新娘的事先暂缓,我们出去给他买点醒酒的东西。”

    那策划人也算是见过世面,这种情况不算少见,也就没有在意。

    说完,两人一狗淡定的向远处郊区的方向走去。

    “不是说买醒酒的东西吗?那是进山的方向啊。”策划人奇怪的挠了挠头,对众人说,“暂缓,咱们先把东西放下,休息一会儿。”

    他们淡定的走过了一条街,白马筱才开口道,“你确定是这方向?再往前走可就进骁骑山了。”

    谭举说道,“气味一直顺着这条路,不会有错的。”

    “奇怪?他如果要逃婚的话,为什么要逃进山里?这是宁愿做个山顶洞人也不愿娶小静啊。”

    剑音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积点口德吧。”转而也苦恼的说,“不过,他为什么要进山?”

    聂涧枫和骁骑山,第一个能想到的自然就是那个神迹了,“难道是去找龙泉剑仙了?”

    “剑仙?你是说我们南宫剑宗的龙泉剑仙?”剑音、聂涧枫,还有符剑声,他们三人都是南宫剑宗的传人,自然都知道那个剑仙,“可是……剑仙不是只有晚上才出现吗?”

    “谁知道呢……没准那家伙真的和剑仙私奔了也说不定。”白马筱开始了无限的遐想,“你想啊,他和剑仙青梅竹马,和小静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也是充满了矛盾,心里一直记挂着剑仙,但是又不能和剑仙在一起,在痛苦中不断轮回,最终在结婚前夕决定躲进山里,和剑仙长相厮守。虽然摸不着,却依然愿意和她陪伴到老,这就是超越了**的爱啊!”

    剑音听得直愣神,过了半晌,由衷的说了句,“你这么能编故事,怎么不去写小说呢?”

    白马筱耸耸肩,“写过啊,网文界新人不好混,扑街了。”

    “看得出来。”剑音毫不掩饰的说。

    说着话,三人已经进入了树林,果然是朝着龙泉的方向行进,但眼前的景象却似乎有些不对劲。

    前方的树林忽然变得一片漆黑,可现在明明是上午,阳光照得整片山林十分的明亮,可前方却是漆黑一片,仿佛黑暗笼罩着那片树林,而那里,却是龙泉。

    谭举带着他们走到一半,却停住了,两人没有疑问,因为几乎同时,他们感受到了前方有一股不同寻常灵力。

    “这难道是结界?”剑音伸手拂向前方的黑暗,手中微微泛起红光,灵力的碰撞立时在他们面前现出一道灵力墙,随着剑音那试探的灵力消失,那灵力墙便也跟着消失,明显前方有一道结界一样的东西。

    “管它是什么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白马筱迈步就要进去。

    谭举立刻叫住了他,“等等!有人来了。”

    白马筱看着周围的树林,一个人也没有,难道还能躲在这么细的树干后面不成?

    正疑惑间,剑音也察觉到了,朗声说:“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了沙沙的树叶摇晃的声音,几个黑影从天而降,劈向了剑音和白马筱。

    剑音轻松的躲了开,但白马筱就没那么快的反应力了,但仍在魂侣的预判提示下躲过了被劈两半的命运。

    等对方一共五个人全部站定后,白马筱不耐烦的说,“又是你们这些黑校服,有完没完?今天是我朋友的婚礼,你们也要来捣乱吗?!”

    其中一人用刀指着白马筱说道,“交出那块石板。”

    才听说现在多方势力都想要这石板,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不知道聂涧枫的失踪会不会也是他们搞的鬼,白马筱顿时怒不可遏,“废话少说!有能耐来抢啊!”

    他也懒得和他们说石板在白鸟翎那里,反正他们肯定不信。

    那些黑校服一贯人狠话少,这些人也是如此,举刀便上,谭举立刻扑倒了一人,站起来时已变成了三米多高的狼人,一爪子掀翻一个,一脚又踹飞一个。

    看这样子,谭举一个人对付他们五个足够了,剑音担心聂涧枫的安危,对白马筱说道,“小聂应该就在这结界后面,我们先去找他。”

    白马筱点头同意,对谭举喊道,“谭举,你先在这顶着,我们进去找老聂!”

    谭举仗着体型优势,这五人没一个能突破他的阻拦,没一会儿就全部躺倒在地。

    那五人见状,从怀里摸出一个漆黑的铁球,往地上一砸,一声巨响爆出五团烟雾。

    烟幕中谭举虽然看不见,但能察觉到五人的气味渐渐远离,没去管他们。

    一回头,谭举立刻惊住了。

    刚刚那片黑暗居然消失了,周围都是一模一样,沐浴在阳光下的树林,而他也感受不到那股奇异的灵力,似乎结界也跟着不见了。

    然而跟着那片黑暗树林一起消失的,还有剑音和白马筱。

    不只是视野中的消失,就连他们的气味,也一同消失在了这片树林里。

第十五章 穿越游大明

    和谭举打过招呼后,见这狼人在五人围攻下依旧游刃有余,两人便放心的进入到了那片黑暗中。

    果然是个结界,两人穿过那片灵力后,面前居然是夜幕下的骁骑山,而他们的背后,却是一片光明。

    很明显,这里出现了空间断层,这个结界内或许是一个类似墨睿的噬魂灵场的地方,如果聂涧枫被困在这里,那就能解释为什么手机不在服务区了。

    这里往前便是那天走过的林间小道,尽头就是龙泉。

    剑音对这里很熟悉,和白马筱二人径直向龙泉走去。

    “不管小聂是不是自愿来到这里的,总之他一定是被这结界给困住了。到底是谁,弄出这样一个灵场来困住他呢?”

    白马筱猜测道,“难道是墨睿?”

    剑音忽然站住了脚步,犹豫道,“莫非……是他把我们引来这里,然后诱我们进入到他的噬魂灵场?”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你已经把那邪教的秘密说了出来,没有必要再来为难你。难道……他也想要那块石板?”

    剑音摇了摇头,将满脑的疑问全部甩开,继续向前走,“总之,先找到小聂再说。”

    白马筱同意。两人走了没一会儿,便来到了那一汪龙泉。

    这个灵场内是夜晚,和那晚他们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剑仙时的场景相同,可以看到聂涧枫正坐在湖岸边的那块写着“龙泉”的石碑旁,静静的望着眼前那清澈的湖面,不知是在出神,还是……已经晕了。

    两人快步跑去,白马筱迫不及待的一巴掌拍上了聂涧枫的肩膀。

    聂涧枫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回头看着白马筱惊讶的说,“你们……怎么会来?”

    那语气,那神态,一点也不像被困在这里的样子。

    或者说,一点都不像知道自己被困在这里,平淡的就像是他在一个合理的时间做了一件合理的事,这么巧遇上了不合理的人——他们俩。

    这份平淡激怒了两人,剑音作为师叔扬起拳头就要大义灭亲,被白马筱死死的按住,愤恨的说,“你在这里干嘛?!”

    聂涧枫知道这个师叔是个豪爽的直脾气,但从不会莫名其妙的发火,看她这样,他不由得有些慌,“我……我想来这里再看看她,告诉她我明日结婚的消息……”

    剑音一把推开白马筱,上去拽住他的衣领,“明日结婚?你现在已经算逃婚了你知道吗!”

    “逃婚?”聂涧枫双目瞪得像铜铃一样,看向白马筱,“发生什么事了?我在这里才待了两个多小时,天还没亮呢。”

    天的确没亮。不知道这片地方被人布下了什么样的灵场,居然可以控制灵场内的时间流动,这简直不是人类可以办到的。

    剑音见他似乎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放下了他,“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九点多了,按照计划这时候你应该在丈母娘家敬酒!”

    白马筱纠正道,“不,我觉得按小翎和小棋的做法,没个俩小时他接不走新娘。”

    剑音瞪着他,“现在新郎都是才找到!”说着拉起聂涧枫的胳膊,“别浪费时间了,我那个理由拖不了多久,趁他们以为你逃婚之前,快走!”

    聂涧枫应了一声,赶紧跟着他们往回走。

    一路上白马筱将今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聂涧枫,他听完很是意外,“这么说……我是昨晚半夜从酒店离开来到龙泉,然后就一直待到了现在……那个究竟是什么结界?”

    剑音摇头,“没听说过灵界有这样的灵术。总之今天的事非比寻常,婚礼结束后我要上报给总旗主大人。若真的和邪教有关……那我们得想想他们的动机了。”

    白马筱不以为然的说,“动机?和我们作对需要啥动机。”

    剑音说道,“如果是对付你,那不需要动机。你也说了墨睿恨的是你和纪可言。但若是对小聂,这就很奇怪了。”

    白马筱猜测道,“没看过那些电影吗?报复一个人,就要从那人身边的朋友开始。”他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恐怖,“让他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消失!最后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

    剑音曲起一根手指,对着他的脑壳敲了一个毛栗子,“这又不是私人恩怨,何况ug正在和他们开战,你真以为他们还有闲工夫做这个?”

    白马筱吃痛的捂着脑袋,开始和她对着吐槽起来。这时聂涧枫说道,“奇怪,我的小屋呢?”

    白马筱一看,果然那本应该是小木屋的位置上,居然是一片树林,白马筱不以为意的说,“也许你记错了吧,这树林到处长得一样啊。”

    “不。”聂涧枫坚定的指着不远处一条小河,“我的小屋是建在那条河旁,依着一个小土丘,我不会记错的。”

    剑音看出了什么,“我们好像已经离开那条小路了,可这里……却依旧是夜晚。”

    这么一说,白马筱才发现不对劲。

    按照他们的脚程计算,这时候早就该走出结界了。

    可这里莫说结界,放眼望去一片黑暗,除了皎洁的月光,看不到一丝光明,那个结界好像消失了一样。

    白马筱不可置信的说,“我们不会被困在那个灵场里了吧!”

    聂涧枫摇摇头,“不太可能,灵场内多多少少会有些灵力散布,可这里我感受不到一丝的灵力。”

    “他说的对。”这时候魂侣说道,“这附近不但一点灵力都没有,而且我还感知不到气场。说明我们并不是在一个灵术之中。”

    白马筱越来越懵,抓了抓头发,“不管怎样,我们先下山去。”

    那两人同意,三人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仍没有奇怪的事发生,就像是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环境里,只是时间一下子倒退到了昨晚。

    然而当他们走出树林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了解到,事情非常复杂且蹊跷。

    山下那繁华的新港城居然消失了,高楼大厦全部变成了一片砖瓦房,偌大的一座城市居然变成了一个靠海的小镇,月光下那个小镇点满了明亮的灯火,人流涌动,像是在举行什么庆典。

    “卧槽……”除了这两个字,白马筱一时间说不出其他的话,指着山下那一片小镇,浑身颤抖的看着他们俩。

    而剑音和聂涧枫也是一脸的懵逼,若说他们不在灵场里,他们是一万个不信,树林里看不出什么,一个小屋消失也不算什么,可现在连整个新港都消失了,这玩笑可开的有点大。

    三个人呆了半晌,剑音才说道,“下面那座小镇看起来还有人居住,我们不如下去问问。”

    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果真的是某种他们未曾见过的灵场,这时候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下了山,他们向着远方的城镇走去,原本山下就该是新港的西山区,虽然是郊区,但也修了马路,装了路灯,周围也有密集的平房。可现在这些都没了,只有坑坑洼洼的土路,看着像荒郊野外,漆黑一片。

    一直走到城门下,大门上挂着一个硕大的牌匾,写着繁体的隶书——“乐港”。

    城门口倒是有两个士兵模样的人站着,看他们的盔甲根本看不出是哪个朝代的风格,有些像明代,但造型似乎有不少的改动,感觉更加轻薄,而且也很美观。

    那两个士兵看着他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们虽然没说话,但从他们的眼神能看得出,只要他们进去,肯定会被拦住。

    “站住!”果然,其中一人将手中的长枪指着他们说,“从哪来的?”

    聂涧枫想了想,指着远处的骁骑山,“从龙泉来。”

    “南宫剑宗的?”

    “是。”在这个南宫剑宗几乎在灵界无人知晓的年代,没想到这些士兵居然会知道,聂涧枫心里闪过一丝大胆的猜测,“请问,现在是什么年代?”

    那士兵听他说是南宫剑宗的人,表情稍有些缓和,一听他问起年代,更加的奇怪,“庆平二年。”

    三人愣住了,另一个士兵嘲笑道,“你们别是被南姑娘打下山的吧?脑子都打坏了?”

    白马筱脱口问道,“南姑娘是……”

    聂涧枫打断了他的话,“今日可是正月十五?”

    那士兵笑了笑,挥挥手,示意他们进镇,“是,今天是元宵节,你们快去找个客栈歇歇脚吧,别跟我们在这开玩笑了。”

    白马筱还想再问,被聂涧枫用眼神制止了,向那两个士兵道了谢,进了城门。

    这镇子看起来挺繁华,各处张灯结彩,挂起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倒是有些元宵节灯会的气氛,三人找了一处没人的巷子躲了起来。

    刚躲起来,聂涧枫就迫不及待的说,“我想的没错,我们现在根本就不在原先的年代。”

    白马筱一时间难以接受,“那我们这是穿越回古代了?怎么忽然莫名其妙变成穿越剧了?!”

    剑音没有理会他的吐槽,对聂涧枫说,“看样子这里跟我们的确不是一个时代。不过这庆平二年是哪一年?”

    聂涧枫摇头,“我也没听说过。古代好像也没有用过这个年号。而且,看那两个士兵的盔甲样式,也完全看不出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盔甲很先进。”

    白马筱愣道,“先进?”

    聂涧枫说道,“对,先进。我看他们骨骼短小,身材瘦弱,明显是没经历过良好训练的,可他们的盔甲却是设计精良,里面还穿着锁子甲一样的盔甲,要知道这在古代算是重装,可他们穿起来却感觉很轻便。”

    白马筱对这个不是很在意,“可能只是古代没有载入史册的黑科技吧。别的先不说,咱们得想办法回去呀。”

    剑音无奈的说,“我们现在根本搞不清状况,怎么回去?”

    话是这么说没错,而且急也是没用的,白马筱只好尽量放平心态,“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正想着,巷子外面传来一声呵斥,“干什么的?!”

    巷子外站着三个人,他们身穿长袍,胸前披甲,手执一柄长刀,头上戴的是一顶圆帽,看起来像是三个官差。

    聂涧枫朗声说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那人挺起胸膛,正声道,“大明锦衣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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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鬼高校之八宫蛇影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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