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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斗龙 第一百零七章 百如山

    大门缓缓打开,百姓看到开门的人,跪拜行礼。

    “参见,雅士郭先生!”

    “各位不必行礼,还请回吧!”郭温点了点头,对着百姓们笑着说道。

    百姓们慢慢散去,郭温扭头一看,才看到一个像是乞丐的男人,直直地盯着自己。

    “需要银子?”郭温走出门,蹲在他面前,询问道。

    男人摇了摇头,用尽力气将自己支了起来,轻声说道。

    “文若,我是如山啊!”

    郭温脸色巨变,拉着面前的男人,颤声说道。

    “您再说一遍,您是?”

    “我百如山!”这个说自己是百如山的男人,说完便晕倒在地,郭温对着门内大喝说道。

    “快来人!救人啊!”

    侍卫出门过来,将这个奇臭的男人,带到盥洗室,好好洗漱整理,从皇宫里骑马赶来的御医,给他诊断一下,没有大碍,还是开了一些药方,这才离开。

    陈梁献坐在百如山的床头,一个劲儿的抹着眼泪。

    百如山睁开眼睛,扭头便看见了这个,两眼通红的陈梁献,笑了起来。

    “本宫寻了你多久,知道吗?”

    陈梁献拿起一旁的枕头,将百如山后背垫了起来,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殿下,您不能哭的!”百如山想要给陈梁献擦眼泪,陈梁献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又说道。

    “天底下能让本宫哭的,也就那几个人,你算一个!你怎么回来的?”

    陈梁献笑了起来,紧紧握住百如山的手,询问道。

    “说来话长!”百如山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百慕容字如山,与陈梁献共在苑堂生活了七年,是陈梁献第一个知心朋友,甘愿做陈梁献的棋子,自宫去了通国,用尽心思讨好那个有龙阳之好的大官,成功上了位,当上了大红人,大宦官。

    “如山,我给你做的鸡汤,你喝一点吧!”

    郭温端着一碗鸡汤,进了屋子,放在桌子上想要去喂,陈梁献拦了下来,将碗捧着,用汤匙搅拌了一两下,吹了吹,示意百如山张口。

    百如山张口去接,喝着喝着,哽咽了起来。

    陈梁献将碗往后一递,郭温赶紧上前去接,将汤碗放在托盘里,也有些想哭的冲动。

    “如山没事!回来了!回来了!”陈梁献从袖子里拿出手帕,给百如山擦了擦眼泪,关心说道。

    百如山捂着脸,在那里哭泣,陈梁献起身背对着百如山,鼻子一酸,也在那里哭着。

    “你们哭什么?我咬到舌头了!”

    百如山缓了过来,歪头看着两个背着自己,在那里摸着眼泪的人,轻声说道。

    陈梁献扭过头笑了笑,便转身出门。

    “你啊!还是这么不着调!”郭温坐在百如山床边笑着说道。

    “我一路走来,看到原本的兵马都在调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如山,恢复了往常,对着郭温正色道。

    “李齐傲

    想要造反。”郭温摇了摇头,嗤笑一声说道。

    “这不是开玩笑的吗?西宫一没兵权,二无附臣,就他一个李齐傲能兴风作浪起来?早在通国就知道他一直想这样做,可他……”

    百如山有些想不明白,李齐傲敢做这种事情。

    “这个太子殿下筹备多时了,不谈也罢,倒是你,我都以为你死在京都了。你再喝点汤?还是吃点什么?”郭温拍了拍百如山的胳膊,笑着说道。

    “我按照太子殿下的计划,扰乱通国建制,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左封来,他把我关押在京都一处僻静的地方,每天都会有人送来吃食,三个月前,京都地动山摇,大地凸起,断裂,很多房屋都倒塌了,那个送饭,与我关系还算不错的男人,被落下来的横梁,砸成了肉泥,我也从里面逃了出来。可按照很多年前的约定,我去了齐鞍城,可那个酒楼掌柜的,和我对不上暗号,我竟然被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国中雀追杀,一路逃啊,到了新源安城,和一个乞丐,换了衣服,才一路讨饭,走到了京都,咱们蓼国,最好的地方,就是人善,谁有难,能帮衬就帮,如果是原来的通国,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百如山看着床尾,回忆起自己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感慨万分说道。

    “回来就好,对了,你听说过敬长安这个人吗?”

    郭温笑了笑,想到最近一直重复说着的一个人,看着百如山问道。

    “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现在的佑国有一个军神,叫白袍儿,白寻刀,这个人可了不得,佑国家喻户晓,还有人建了庙,香火还不赖的。”

    白如山没有印象,因为那个时候的军中之事,他根本过问不到,国中雀,虽然是自己创建的,可因为自己的失误,被左封拿捏在手里,他白如山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在宫里想尽办法,引诱皇子。

    “我以为你知道,这个人杀了王圣之,屠了连长山,一个人!知道吧!他一个人办到的,从偏将直升护国,还是圣人直接提的,不过也就是俸禄特别高,手里没有兵马,一直在黄燃众手底下。”

    郭温想了想还是给百如山讲了出来。

    “那不就是我们的人吗?黄燃众是太子殿下的辅臣,世人皆知的。”

    “可他的师傅,是吐万方!”郭温摇了摇头,苦笑着对百如山说道。

    “他的徒弟!如果是吐万方的那还是算了吧!上梁不正下梁歪的!”

    百如山马上摇了摇头,嗤之以鼻的说道。

    “也不完全是,这个人可笑就在和吐万方不对付,而且太子殿下出售军中辎重的字据,让那个小子得到了,他没有以此相威胁,而且直接还给了太子殿下,他可以说是中立的那种人,不问朝堂,夫无不争。”

    郭温摇了摇头,直接认真说道。

    “你这说的,我有些不明白,郭文若,什么时候开始,你也说话藏一半露一半了?”

    百如山眉头一挑,歪头认真打量着这个多年没见的老友,疑问说道。

    “这么和你说吧,李齐傲和西宫也想拉拢这个敬长安,因为此人在军中地位十分了得,以前的三个老将军,立场十分明朗了,冯晓不可能与太子撕破脸,而这

    个敬长安迟迟没有表态,这样说,如山明白了吗?”

    “这样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李齐傲现在缺的就是敬长安这种人,他现在竭尽所能的开始抽调自己能控制的兵马,其实都是为了腾出位置给这个敬长安,然后发动兵变,逼迫太子殿下让出位置,扶西宫上位,至于圣人,一目了然,退位让给自己的儿子!一切便安好无忧,百姓直到收到新诏书,才知道,大蓼已经换了新国君!”

    百如山听了个大概,就想完了李齐傲下的什么大棋。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这么厉害!”郭温点头赞许百如山道。

    “这种臭棋他李齐傲也敢下?我想不明白的。”

    百如山却没有高兴起来,他在心里默默捋了一遍,发现这种局,漏洞百出,怎么可能没够成的。喃喃说道。

    “一敬长安还在回京的路上,二圣人被关在伽罗山,而关圣人的是敬长安的兄长刘禾,太子殿下是假传是刘禾关的圣人,而圣人的禁军一纸密函确认就是刘禾,这个地方拿捏不准,敬长安就有可能被李齐傲逼迫跳进自己的瓮里,然后这盘臭棋,顺理成章地下完了。”

    “对嘛!这样才像一个局,如果真的让我找不到变数,这盘棋,不用下就自己解开了!”

    百如山点了点头,欣慰地说道。

    “你这有些幸灾乐祸的滋味,可不能让太子殿下看见!”

    郭温马上捏住百如山的脸,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看了看门外,小声说道。

    “知道了!现在事情很是明朗,他们做他们的,我们负责收刮他们的证据,时机成熟,直接救出圣人,把奏本一呈,西宫再降三珠,李齐傲全家腰斩。齐活了!”

    百如山用手拿掉郭温的手,揉着自己的脸颊笑着说道。

    “你也有想漏的时候,这盘棋到底有多少人在下,我们不知道,收证据,可是我们的小麻雀,已经被李齐傲快杀光了,再者说,夏国的新军也快回来了,他们可都是西宫一手提拔出来的,圣人还为此专门让他们去夏国打了一仗,现在太子殿下摸不清自己父亲的脉,也不好轻举妄动。”

    郭温将手收了回来,起身倒了两杯茶,递给百如山和自己,一同饮了下去后,放下茶盏坐在百如山的床边,小声说道。

    “军权不是在太子殿下手里吗?新军不是他挑出来的?太子殿下怎么会犯这种错误,还是说圣人自己又有什么打算?这线头怎么越来越多,文若你是在故意考我?还是真的说话方式越来越这么云里雾里了?”

    “两者都有,我这不是找不到头绪嘛,恰巧你回来了,帮我捋一捋,莫怪莫怪!”

    郭温满脸陪笑,还特意用手摸了摸百如山的胸口,认真说道。

    “知道了!我回来就是这个意思,要是有文书,文若先给我看看!我可先说好,我如果说的不对,你不可以像当年那样,张牙舞爪地对着我一顿乱嚷嚷!”

    百如山点了点头,对着郭温说道。

    “是!百大人!”郭温站起身来,拱手行礼道。

    陈梁献这个时候,才双手拢袖,慢慢离开了这个房间,心情舒畅地登上一处高台,看着远方缓缓飘走的云。

虎斗龙 第一百零八章 百花齐放楼

    彭霞城的菊花,比以往来的还要早,花海一片橙黄,不少百姓出城,在菊花香阵中,侃侃而谈。

    敬长安一行人骑马走在唯一的一条小官道上,不少百姓看到一女子身穿甲胄,背挂大弓,便知这是谁家人,纷纷停下脚步,拱手行礼。

    “黄宗旗安!”

    黄小娇点头示意,还有几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娃,拉着自己的父亲,两只小黑豆子,紧紧盯着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以前一直都是绕城而走,谁知道百姓竟然这么爱戴与我们啊!”

    敬长安骑马走在黄小娇后面,还有不少人对着自己恭敬拱手,他一一还过去,轻声轻语道。

    “咱们不就是为了他们而战吗?蓼国百姓,以入仕为荣,以入伍为耀。”

    黄小娇晃了晃手里把玩的箭环,笑着说道。

    敬长安看着面前的女子,何等出彩,眉头都快上了天。

    何不谓却非常的平静,他总感觉那里不对劲,这些百姓谁真情谁假意,他一目了然,只是不明白,为何如此。

    进了彭霞城,守关将士,没有多说话,而是查完通关令牌直接放行。

    黄小娇好声好气询问一二,这个将士理都没理,继续看着城外。

    彭霞城,新落座了一个酒楼,名为百花齐放。

    占地最大,整整七层,衍伸的四角房檐,各挂六角铃铛,风吹过,清脆悦耳,看风格敬长安觉得和在佑国住的那个酒楼,十分相似,唯一的区别便是,门口摆放了衙门才有的醒狮。

    黄小娇直接骑马走了过去,上前迎接的是一个穿着旧朝服饰裁剪出来的领客郎。

    开口就让敬长安和何不谓有些摸不到头脑。

    来迎之人,恭候黄宗旗很久,请她下马休息。

    黄小娇等到敬长安与何不谓两人也走了过来,看着二人满脸疑问,这才说道。

    “百花齐放楼,是京都重臣李齐傲母亲一手创建起来的,所有兵将是免费入住,花销全免的。”

    “有这种好事!天哪!额!”

    画面一转,何不谓一个人在底层楼安排了客房,呆呆坐着,他不服气想去花钱上楼,可一看到价钱傻了眼,骂骂咧咧地回到了自己屋里。

    黄小娇在第五层丙楼住着,环境大不一般,相比之下,黄小娇住的家中阁院,在京城能够排第三,而在这里,都显得朴实无华。

    敬长安被稀里糊涂带到了,甲字楼,也就是第七层,环顾四周,文玩字画应有尽有,他最不能理解的便是,假山流水是怎么做到的,水池里还有鱼儿嬉戏,屋门外各种季节的花,争奇斗艳,果真是百花齐放。

    他推开自己的房门一看,也吃了一惊,五脏俱全不说,这种房间,完全可以上一家老小生活,算是一个富贵人家,用来避暑的房子,也不为过。

    推开窗户,可观整个彭霞城,再往远看,便是一抹厚重的橙霞。

    敬长安放下行李,想了想将子刀用布包裹好,绑在自己的

    腰间,从行李包袱里,找到了自己很久都没有穿过的白袍,对着一块四四方方的铜镜,美美地打扮了一下,关好门窗,将屋门锁好,赶紧下楼。

    等到敬长安下楼的时候,一个人从敬长安的隔壁,轻轻打开房门,等了一会儿,才用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打开了敬长安的房门,开始翻找,他在包袱里一无所获,恢复原样后,便发现了藏在床底的大刀。

    他猜测刀鞘里肯定有什么东西,可怎么都无法搬动这个头朝里的刀。

    “乖乖,真这么重的啊!”男人擦了擦脸上的汗,喃喃自语后只能放弃,将屋子恢复原样后,便也从楼上,走了下去。

    敬长安询问楼前,有一小台里的待客郎,知道黄小娇在哪里后,走到了房间,敲了敲门。

    黄小娇在最里的隔间,舒舒服服泡着木桶,确实没有听到。

    敬长安以为出了事情,直接拉开了门,又将门轻轻合上,用手摸了摸桌子上的茶盏,发现还有温度,看着一旁被翻的到处都是衣服的包袱,他将手放在腰间,开始在屋里找寻,突然听到哗啦哗啦流水声,仿佛谁被按在水里,挣扎着。

    敬长安赶紧冲了过去拿出子刀,还没看清什么,便被两个葫芦瓢,和一双凉鞋,以及一大堆瓶瓶罐罐砸了出来。

    “敬长安!你要不要脸!拿着刀到我沐浴地方,你想干嘛?”

    黄小娇裹了三条棉巾,手里拿着一个用来搽拭后背的小木刷子,怒气冲冲地指着身上五颜六色的敬长安道。

    “我以为……”

    “我不信!我不听!”敬长安还没说话,黄小娇将手里的东西,直接砸在了敬长安的脸上,闭着眼睛说道。

    敬长安的脸上,被木刷子砸出了血来,黄小娇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敬长安脸上挂了彩,赶紧小跑过来,一不小心踩到地上的小瓶子,滑倒了。敬长安赶紧去接,黄小娇便一丝不挂的,被敬长安压在了下面。

    “你说我是生气还是干嘛?”黄小娇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脸已经通红的敬长安,小声说道。

    敬长安赶紧把手里的棉巾给黄小娇裹了起来,抱到了床上,扭过头不说话。

    黄小娇用棉巾给自己赶紧搽拭一下,穿上了衣服,坐在床上,轻声说道。

    “头转过来,我这里有药粉!”黄小娇看着背对自己,用手好像在摸脸的敬长安柔声说道。

    敬长安转过来,眼睛紧紧闭着,黄小娇从床上起来,在一旁的小柜子里,找到了药酒和白纱布,给敬长安将额头上的小口子擦了擦,点了点药粉,敬长安脸微微抽了一两下,便不在动弹。

    黄小娇处理完了以后,揉了揉敬长安的脸颊,柔声说道。

    “眼睛睁来吧,我穿好衣服了!”敬长安这才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未施粉黛,长发飘飘的女子,笑了起来。

    “这里又不会出事,你慌个什么劲?”黄小娇回想了一下,才对着敬长安笑着说道。

    “习惯了,我看床铺上,包袱打开,非常凌乱,我以为你出事了,就……”敬长

    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知道了,这里一片狼藉不过没关系,一会我拉一下门口的绳子,就会有人清理,我问你,又看光我,你该怎么补偿啊?”

    敬长安还想说些赔礼的话,被面带微笑的黄小娇,用手指轻轻放在了嘴上,黄小娇打断他说道。

    “我也让你看一次?”敬长安认真的说道,

    “谁看你啊!身上这么多伤口,一点都不美观!”

    黄小娇用手勾住敬长安的衣领,踮起脚尖,往里看了看,笑着说道。

    “我知道,仙女你美啊!很润!”敬长安脸刷一下又红了,想了想说道。

    “你……呸!不说我还想不起来,我胸口还疼疼的!”

    黄小娇脸也红了起来,下意识的将衣服领子拉了拉,娇羞地说道。

    “要不你穿好衣服,来我房间吧!”敬长安想了想,对着捂着脸不知所措的黄小娇认真说道。

    “干……干什么?去你房间……”黄小娇不敢抬头,声音越来越小,说道。

    “这里不是乱了嘛?清理干净你在住呗!”

    敬长安没有理解黄小娇的意思,依旧认真说道。

    “好!你先出去等等我!”黄小娇点了点头,对着敬长安说道。

    敬长安出了门,黄小娇赶紧穿衣服,看着那包袱里的裹胸布,想了想干脆就不穿了。她将头发拢了拢,直接系上一节小丝带,把包袱放在柜子里,上了锁,拉了拉门口的绳子,便打开了门,拉着敬长安的手,想要上楼。

    敬长安跟在黄小娇的后面,他从余光里,看到了黄小娇衣领里,若有若无跳动的肉肉,心猿意马,他艰难吞咽了几下唾沫,带着黄小娇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打开门,黄小娇眼睛都直了,这房间颇有一些,肚小乾坤大的意味。

    敬长安从包袱了拿了换洗衣服,看了一眼,还在看房间的黄小娇,笑了笑,自己一个人推开三个隔间,走到了洗澡的地方。

    他看了看木桶旁边的两个小口子,有些疑问,他直接问道。

    “这个有木塞的两个小口子,是做什么的?”

    “两个一起打开,踩你脚底下的踏板,会有水出来的,小心一点,水挺烫的。”

    黄小娇坐在一个梨花椅子上,把玩桌子上的一个雕刻精致的木马,直接说道。

    敬长安低头一看,果然有两个可以活动的东西,他踩在上面好几次,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才想起来,木塞没有拔了。

    他拔掉木塞一股带着热气的水流喷了出来,敬长安连忙躲了过去,才没被烫着。

    敬长安觉得挺有意思,一直踩着,水流便正正好好落在木桶里。

    不一会儿,木桶就盛满了。

    敬长安用手试了试温度,觉得合适,便开始打量着一旁排了一排的小瓶子。

    “这么多香料啊!”敬长安挨个打开闻了闻,还是选了自己最喜欢的荷花香,全部倒了进去,脱下衣服,美美地躺了进去。

虎斗龙 第一百零九章 打草惊蛇

    水从木桶里溢了出来,黄小娇这才停下玩手里木马的动作,蹑手蹑脚地溜进了敬长安泡木桶的隔壁。

    她轻轻拉开,隔间的门,伸头便看见,敬长安头上顶着毛巾,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地哼哼。

    敬长安完全沉迷其中,便把自己直接埋在了水里,闭上眼睛,黄小娇这才大胆了起来,大大咧咧的站在敬长安木桶的后面,瞅着水里的敬长安。

    “哈哈哈,看我?我也看你呗!哎呦!这身上好结实啊!咦?那个是什么东西?蘑菇??”

    黄小娇踮起脚尖,将敬长安看了个遍,就是一个东西,看不明白,自己在心里疑问道。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捂着脸,赶紧溜之大吉,她口干舌燥起来,一直喝着茶水,让自己忘掉刚才看到的东西。

    敬长安从水里出来,心里有些开心,自己的闭气比以前又多了十几个数,他身子洗干净,还找到了木桶里的口子,放了水,把房间自己清理了一下,这才搽干净身上的水,穿上宽松一点的衣服,从隔间走了出来。

    他看着黄小娇一个劲儿地摇头,啃自己的手指甲,脸红到了脖子,走了过去,用手摸着她的额头,关心问道。

    “怎么了?不舒服吗?头怎么这么烫?”

    黄小娇看着穿着衣服的敬长安,眼睛下意识地往他小腹下面看了眼,捂着脸小声说道。

    “没事没事!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敬长安感觉黄小娇有些奇怪,不放心地再次询问道。

    “哎呀!真的没事,你把你的蘑菇…不不不,你……啊……那个那个!水没了,你去添一下!”

    黄小娇有些慌乱,依旧觉得嗓子发干,她指着桌子上喝了底朝天的茶壶,低头说道。

    “喝完了?厉害厉害,你等会我会,我去去就来!”

    敬长安伸手拎了拎水壶,发现真的一点都没了,惊讶了一下,便披上衣服对着黄小娇说道。

    黄小娇点了点头,乖巧地坐着椅子上,目送敬长安离开。

    敬长安前脚离开,去找伙计,他隔壁那个虚掩着的门,有一双眼睛,盯着敬长安,看到敬长安去了别的地方,那个男人便又跑到了敬长安的门外,轻轻一推,回头望着,进了门,还没扭头,一个尖锐的东西,就贴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你是谁?”黄小娇看到一个人影,往这边来,便掰断座子上托盘的一角,慢慢走了过来,男人冷汗直冒,他没想到屋里还有一个女子,他不敢动弹,他不知道自己脖子上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眼睛余光已经看到,那个带敬长安过去的人已经回来了,他便心一横,直接用脚用力踢在黄小娇腹部,冲进屋子,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重重摔在地上,成了肉泥,敬长安拎着茶壶笑着过来,却发现屋里大门敞开,赶紧跑了过来,发现黄小娇呆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再看窗户,已经不成样子。

    敬长安将茶壶放在桌子上,过来搀扶黄小娇,黄小娇被敬长安扶了起来,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没事

    吧?”敬长安赶紧询问黄小娇,还不忘帮忙检查一下。

    “你走开!我没穿那个!你是想当猪蹄吗?这点痛算什么,我也是练过的!”

    黄小娇缓了过来,推开敬长安,脸上的红刚降下来,又开始往上爬的意思。

    “你是怎么摔倒的?这窗户又是怎么回事?”

    敬长安还在询问的时候,几个人从另一个方向,去了他的隔壁,快速处理痕迹慢慢,下了楼。

    黄小娇想到了什么,直接拉着敬长安的手说道。

    “这个地方咱们不能待下去,这么长时间了,伙计还没来,刚才那个人应该是想要找什么的!现在从这楼跳了下去,绝对是死了!”

    敬长安还想说话,黄小娇连忙起身,赶紧下楼,敬长安也不敢耽搁,收拾好东西,开始下楼。

    何不谓从尖叫声中惊醒,推开屋里的窗户一看,不远处又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他从窗户跳了出去,询问周边的百姓,这是什么情况,百姓告知这个人好像是百花齐放楼直接飞出来的。

    何不谓有些不放心,连问了几个,都是这样回答,就想折返回去,他刚进窗户,便看见敬长安和黄小娇两个人,带着所有的家伙式,看着他。

    “赶紧走,我们被人盯上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人过问,绝对是有事情的!”

    何不谓赶紧收拾东西,三个人一声不吭地摸到马厩,趁着百姓越来越多,溜之大吉。

    ——————

    “混账东西!这不就打草惊蛇了吗?让你们去看看他收没收到陈梁献的信,你们还被抓了正着?”

    一个穿着父单金丝袖官服的男人,对着面前跪着的七八个人,怒斥道。

    “大人,我们已经将东西处理完了,您看!”

    带头的男人,擦着脸上的汗水,颤声说道。

    “清掉”

    那个单金丝袖官服的男人,冷哼一声缓缓说道。

    面前的七八个人,赶紧磕头,几个黑衣人从黑暗的屋子房梁之上,落在地上,抽出自己的刀,将其全部杀掉,拖着他们尸体,消失在黑暗之中。

    ——————

    三个人出了彭霞城,走在无人的官道上,何不谓加快了速度,走到了敬长安和黄小娇的旁边,询问道。

    “那人是不是从你们那边,出来的?你们杀得还是?”

    “不是,他是直接抱着必死的心,跳的窗户。”

    黄小娇揉了揉肚子,摇头说道。

    “他想做什么?他为什么会自杀呢?官府到我们离开,也没有人去,这个百花齐放楼,离官府就一个街道,不远的。”敬长安想不明白,有些疑问说道。

    “他应该是想进来弄东西,长安你有什么东西没和我们说?”

    黄小娇一路上也在想这个问题,便直接看向敬长安说道。

    “没有啊!没有什么东西的?”敬长安摇了摇头。

    “等下,黄宗旗,这个百花齐放楼的掌柜到底是

    谁?哪个奇女子?”何不谓也觉得有些蹊跷,能让兵将白吃白喝的酒楼,就算是一个奇女子,没有认识大官,也开不下去的。

    “我怎么把这件事情忘了,这个女子是李齐傲的母亲!”

    黄小娇被何不谓一调拨,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有些生气的说道。

    其余的两人马上明白了过来,李齐傲的母亲,自己去百花齐放楼入住,不是相当于进了人家家里,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他手伸的够快的,彭霞城离京都这么远,都已经这样了,越往深处走,越发危险,小娇,下一座城我们就简单休息一下,买点吃食什么的,直接出城一直沿着官道走,如何?”

    敬长安冷哼一声,权衡利弊以后,对着有些生自己闷气的黄小娇,认真说道。

    “好!我都可以!”黄小娇点了点头说道。

    “我也赞成!”何不谓直接没等敬长安问,自己便点头称是说道。

    三个人继续骑马飞驰,彭霞城城头之上,一个男人目视着远方山丘之上的三个黑点,慢慢消失不见,嘴角上扬,不知道说了什么。

    刀疤脸和百湖千山,三个人一路向伽罗山的方向奔袭,却在金南山这个地方,死死的卡住了。

    老百姓被强制撤出,敬长安的老家,被掘地三尺,因为刘禾回来过几趟,他们认为刘禾应该在这里做过些什么。

    刀疤脸在暗处无奈摇头,这如果被敬长安看见,天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自己的家自己被拆了个七零八碎,敬长安永远不敢进的房间,也在五六匹马的拉扯下,轰然倒塌,家被夷成了平地,和刘禾有过交集的无辜百姓,被拷问死的,足足有十多条人命。上至六十七岁的老翁,下到咿呀学语的孩子。

    百湖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想要干掉这一帮禁军,被刀疤脸和千山死死按住,她才无奈地离开。

    事情发展的有些奇怪,陈梁献有些慌,李齐傲到底有多少没落下去的棋子,他竟然已经没了底气,郭温和百如山,三天没有合眼,想着帮陈梁献化险为夷,还被陈梁献强制遣散回了自己的家。

    他陈梁献的弟弟,还去了一趟自己的府邸,哭诉了一番,说自己没有管住李齐傲,李齐傲现在根本不听自己的话,求自己的哥哥,一定要制止他,不要胡来。

    陈梁献便更加糊涂起来,他紧盯着哭天喊地的自家兄弟,竟然没有发现他有一丝丝的虚情假意,当他把自己弟弟送回皇宫以后,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着闷酒。

    一个人快步走了过来,陈梁献醉熏熏地,拔出腰间的短剑,指着他大喝一声说道。

    “来者何人?你想做什么?这是本宫的府邸!你是怎么进来的?说?不说本宫就弄死你!”

    那男人将脸上的遮盖取了下来,笑呵呵地看着这个醉酒的蓼国太子陈梁献,说了一句话。

    陈梁献直接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声呼喊,等到侍卫过来的时候,就只有陈梁献一个人,举着手中剑,紧张地看着四周。

    “人屠!人屠回来了!”陈梁献艰难地说道。

虎斗龙 第一百一十章 风雪将至

    第一场雪,就在葭莩山飘落下来,绕城而走的敬长安一行人,在葭莩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花了不少钱,买来厚实的衣服,全副武装,开始登山。

    “这天真的很奇怪,这没到下雪季节,老天爷就先试试看?冻坏我了!”

    何不谓拉着马,沿着山路走着,喃喃自语道。

    黄小娇也觉得风大不能再骑马,便也下马,拉着马儿往前走着。

    风吹着雪花,肆无忌惮地打在黄小娇的脸蛋儿上,黄小娇用手阻挡着,还没一会儿,便发现风少一一些,她抬头一看,看到了一个穿着臃肿的人在她正前方缓慢前行。

    三人走走停停,翻过了葭莩山,再往下走,没多久便觉得热的不行。

    就连马儿,都开始不停地抖落身上特意绑的东西。

    三个人脱掉衣服,把它用买好的包袱皮儿,好生包好,重新骑在马背上,开始慢慢下山。

    路过了两边的长竹林,以及柏树群,他们便远远看到了这座东西不相接,被一条从山上而走的水流阻断,仿佛两边真的很是疏远一样地葭莩城。

    “这个城有来头吗?”敬长安看着远处的城说道。

    “有,葭莩是芦苇里面的东西,这个城池你把它拉到芦苇里面,一看便知道,我们绕过这个城吧,下一个城在休息,这个城有两个父母官,反正我不去打搅,我觉得怪怪的。”

    “对了不谓,我们一开始走的是这条道吗?我怎么一丁点都记不起来?”

    敬长安对着黄小娇点了点头,看向何不谓,询问道。

    “这是新的路,那边的路,九官十三卡口,我们通过是快,我怕有诈,在你睡在马背上的时候,我和宗旗重新选的路线。”

    “这样啊!”敬长安没有再言语。

    三个人绕了一个大圈,远离了这座颇为独特的城池。

    敬长安在马背上睡觉,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仿佛习惯了这种生活,黄小娇也尝试过,根本睡不着,何不谓试都不试,黄小娇也问过他原因,后者点了点自己的头,无奈耸耸肩。

    ————

    丁晴风和冯念慈,两个人将家里能吃的东西,都吃了个遍。

    两个人没什么可做的事情,便开始下棋,丁晴风是数一数二的臭棋篓子,对于冯念慈来说,她可算是找到了,打磨时间的好去处。

    对于丁晴风而言,这是扣心的修行。

    一天到晚,七八十局,场场心态爆炸,脸上被自己的爱妻,贴满了字条,丁晴风也并没有放弃,只是心态发生了改变,从开始的我能赢,变成了有本事你就贴死我。

    两个人到后来,觉得下棋也没有了什么意思,冯念慈带的书,就只有两三本,而且还是自己看过很多遍的,丁晴风便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夜入冯念慈的娘家去。

    他认真的与爱妻合计,两个人为这件事情,还特意辩论了一把,最后丁晴风动嘴动手,还动腰,成功拿下了这个特别听自家父亲话的爱妻,冯念慈。

    两个人在京都声楼在夜晚敲十二声的时候,偷偷溜出了家门,冯念慈按照记忆,找到了苏茂每次进府里的秘密通道,两个人便成功进了冯府。

    丁晴风在冯念慈的带领下,带他回了自己的房间,两个人好生洗了一下,睡在一张床上,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冯府

    的丫鬟向往常一样,推开房间想要打扫,听到有动静,推开了自家小姐睡觉的屋子,红着脸,跑了出去。

    冯念慈听到响动,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她那毛手毛脚的丁晴风,大手搭在自己的胸前,面带微笑睡的可香。

    “起来了!大色胚!”

    冯念慈捏着丁晴风的脸,生气道。

    “疼疼疼!念慈!”丁晴风赶紧起来,眼睛睁不开地说道。

    “啥时候弄的?”冯念慈穿上床铺上放好的自己衣服,生气地质问道。

    “这个啊!说来话长!”丁晴风坏笑着说道。

    “下次再这样,我卡叉!懂不懂?”

    冯念慈把衣服整理了一下,穿好了以后,下了床,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对着这个也在穿衣服的丁晴风,比划着剪刀,哼哼一声说道。

    “懂了懂了!这是谁啊?这么出彩动人?”丁晴风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衣服穿好,走到冯念慈身边,轻轻吻了一口她的脸蛋,笑着说道。

    “油嘴滑舌,你赶紧洗洗去,一会儿我们还要去给父亲请安!”

    冯念慈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对着丁晴风说道。

    “好嘞!”丁晴风赶紧去洗漱,又给冯念慈打了盆水,用摆放整齐的木柴,烧了点热水,勾兑了一下,拿了昨天冯念慈用来搽脸的手巾,端到了刚把头发弄好的冯念慈身边。

    “请用!”

    冯念慈自从嫁给丁晴风,一直都是享受这样的待遇,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小事情,可是要别家女子知道了,羡慕的要死,她们的那个混蛋男人,从来都是自己伺候他,啥时候能会被他伺候,想都不要想。

    两个人整理妥当以后,抱着被冯晓骂死的心,走出了门。

    冯晓这几天也是无聊的紧,他用过早饭,便想起自己好几天没有喂鱼,赶紧跑了过去。

    他看着鱼儿们,终于是见到自己,一涌而上,心里十分开心,他开始丢着鱼食,还是时不时逗上一逗,现在远处看了一会儿的冯念慈和丁晴风,这才敢上前。

    冯念慈走到冯晓身边,施了个万福,轻声说道。

    “冯念慈给父亲请安!”

    “丁晴风拜见岳父大人!”

    “好好好,我安着呢!安着呢!……啊?你们怎么过来了?”

    冯晓还在逗鱼,好声好气说了一句,猛然扭过头来,手里的东西都滑落进了池塘,他惊讶道。

    “这个说来话长,我们的粮食都吃完了,门口不远处几个乔装打扮的贼人,久久不肯离去,我不想让念慈受到伤害,便出此下策,还望岳父不要责怪念慈!”

    丁晴风赶紧拱手行礼,低头说道

    “哎!留到我这还安全一些,你们用过早饭没?念慈你带着晴风去厨房,让管家他们给你安排一下,吃完饭,晴风来我书房一趟,我有事给你说!”

    冯晓看着冯念慈,叹了口气,将丁晴风拉了起来,对着他的这两个孩子,认真说道。

    “是!岳父大人!”

    “念慈,多谢父亲!”

    冯念慈和丁晴风行礼后,手拉着手,一路小跑离开,冯晓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手里的东西,哪里去了,只好作罢,一个人慢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他在书桌之上,

    将几封自己看都不看的信,放在一旁,坐在书桌前,开始闭目养神。

    冯念慈和丁晴风找到了正在吃饭的管家,管家大喜,赶紧让几个小丫头,动手给冯念慈和丁晴风,下了面条,还特意炒几个菜。

    冯念慈和丁晴风两个人吃的又快又急,管家看在眼里满是心疼,可又看到丁晴风给自己的小姐,又是夹菜又是加汤的,只能忍住心中不愉快,看着这个有些穷酸的丁晴风,心里默默祈祷。

    “老天保佑,让这个混小子能够在未来成为了不起的人物,能让大小姐她,锦衣玉食。”

    丁晴风吃完饭,擦了嘴,给冯念慈也仔细擦了擦,给她添了杯水,便起身对着冯念慈说道。

    “我去岳父大人那里了!”

    “好!”冯念慈点了点头,眼里全是丁晴风,笑着说道。

    这一切都看在管家眼里,管家手底下的那几个小丫头片子,十分羡慕,其中那个看到不好东西的小丫头,越发向往类似于丁晴风这样好的男子,能够这样照顾自己的一生。

    丁晴风走到冯晓的书房外,拱手行礼说了一声。

    冯晓睁开眼睛,说了一句,丁晴风这才开门进屋,转身关了门。

    “晴风啊!你知道那些乔装打扮的贼人,是谁吗?或者你认识不认识?”冯晓示意丁晴过来些,低声询问说道。

    “认识,您带我见过一些人,我都认真记在心里,那个带头的,是京卫府满文勇,他虽然故意将肤色涂了什么东西,那个爱摸手上戒指的毛病,是改不掉的!”

    丁晴风回想自己从门缝看到的一切,想了想认真说道。

    “也就是说,看死你的是太子殿下的人?”冯晓回想一下,京卫府是谁管辖的人,喃喃说道。

    “我觉得不是!”丁晴风想了想说道。

    “何以见得?”冯晓说道。

    “您还记得,您带我第一次见墨染殿下的时候,他后面的那个一直背对我们的那个人吗?”

    丁晴风询问说道。

    “对,我记得,他直到我们走,他也没有回头看过。”冯晓想了想说道。

    “他也摸戒指!”丁晴风笑了笑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墨染殿下早就想那个了?这个是老夫没又想到的事情,对了你兄弟敬长安会先来京都,现在如果我猜的没错,太子殿下的人,和墨染殿下的人,都等着他过来,明天早上,老夫要去一趟京卫府,你乔装打扮一下,与老夫一同去,中途下马车,拦住敬长安,想办法把他送到太子殿下的浦雅居,谁是太子,圣人早就定下了,墨染殿下夺珠,是彻底把他害了,老夫是墨染殿下的属臣,可这事,关乎你们的前途,老夫背离自己的信仰,也无可厚非!”

    冯晓想了想认真说道。

    丁晴风没有出声,默默地低下了头,冯晓知道丁晴风想要说什么,他开口又说道。

    “你是老夫爱女的丈夫,也算是半个儿子,老夫要是看重门当户对,你肯定是进不了冯家的门,老夫年轻的时候,遇见冯念慈的母亲就是这样,那个时候老夫的老岳父,和我说的是,财权很容易得,最不容易得的是本心。现在老夫把这句话,转给你,去吧,陪陪冯念慈,明天过后,保护好自己!听到没?”

    “晴风,铭记!”

    丁晴风后侧几步,跪在地上,行大礼,说道。

虎斗龙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好久不见

    西宫之中所有守卫举着长枪,死死盯着一手握笛,一手搭在自家主子肩膀上的面具男人。

    “小墨染,翅膀硬了呀!”

    面具男人,用手点了点身边,冷汗直冒的人,笑着说道。

    “你为什么要来我这里?我给你的东西,够你一辈子用!”

    墨染艰难吞咽口水,咬了咬牙,沉声说道。

    “用光了呗!看你现在搞这么大动静,我也有点手痒痒,带我一个好不好啊?”

    拿着笛子的男人,用手捏了捏这个墨染殿下的脸,特意贴在墨染耳边轻声说道。

    “成惟觉,你不要得寸进尺!”墨染转头看向这个带面具的男人,怒斥道。

    “我就当你答应了!对了,我叫幻听,不是成惟觉!”面具男人将墨染一推,抖落出浓烟消失地无影无踪。

    ——————

    苏淼回到自己的府邸,原本打算休息一下就往自家大哥那边去,谁知道贼人早就等候多时,给他喝的水里,加上了昏睡的东西,他昏昏沉沉睡了好几天,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在营帐里。

    他赶紧起身,推开营帐,却发现一切都很熟悉,心中大骇。他现在竟然还在光州。

    张浦瞧着日子不长了,便想过来给自家将军的床铺收拾收拾,他哼着小曲来到苏淼的营帐前,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将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张浦从地上起来,将手里的工具挨个捡起来,对着脸色不好的苏淼拱手行礼询问道。

    “我是被下了药,拉回来的!这几天军营有什么怪事?我来到这里,你没有发现?”

    苏淼把张浦直接拉进营帐,看了看四周,这才小声对着他询问道。

    “补给过来一趟,以前是小司务过来押送,这次是司务过来的,而且是个生面孔,可他递交的文书,无论是关印还是都很正常……”

    “笨蛋东西!粮食为啥不检查一下?老夫都被装车拉回来了!”苏淼看着越说声音越小的张浦,打断他的话,怒斥道。

    “是!属下无能,请将军责罚!”张浦赶紧跪在地上,拱手行礼赔罪说道。

    “罢了!不让报信,最起码没让老夫死了,人家留一线,咱们要兜着,你在晚上的时候,用军隼把老夫一会写的信,寄出去,通知那几个一直跟着老夫的弟兄,打起十二分精神,谁要是来,就呛死在田里!听清楚没有?”

    “是将军!马上就去办!”张浦拿上东西,就要出去。

    “等一等,给老夫弄点东西吃!饿死老夫了!还有粮食一定要检查一下,万一有毒,不就害了兄弟们吗?”

    苏淼连忙叫住张浦,张浦转身回来,低头

    行礼,苏淼叹了口气,指着自己的肚子认真说道。

    “是,将军!马上去办!”张浦拱手行礼后,抱着东西离开。

    苏淼坐在自己营帐床上,看着地上有被清理过的痕迹,仔细查看,一无所获,只能作罢。

    ——————

    夏国能掀起风浪的战事越来越少,庞金山发出的所有请归令,没有一个回来的,他便自己一个人去了一趟黄燃众的行营,询问是不是自己的调令出错,没被认可,黄燃众帮他查缺补漏,发现没有异常,两个人沉思了半天,才想明白一件事情,他们回不去了。

    黄燃众和庞金山两个人共同写了封信,与路小乙康沛二人请辞,便快马加鞭回到福隆山,大军来到福隆山后,黄燃众带着蒋玉明,庞金山带着自己的偏将,四个人一同翻过福隆山时,傻了眼。

    通往蓼国的路,被修上了关卡,还有禁军把守,一目了然,事情不过去,他们这帮奉旨讨伐的军队,是不可能回去的。

    强冲是不可能的,攻打禁军与造反同罪。

    他们四个人只能灰溜溜地回了下坡盏,老实巴交的呆在夏国。

    “真的是服了气了!墨染殿下怎么能够……”

    庞金山在营帐里来回踱步,生气道。

    “老夫早就看出来了,咱们肯定会被放弃的,原因很简单,你与老夫,在这个地方共患难,就算墨染殿下会放了你!陈梁献太子殿下也不会放过你,老夫与你一样!”

    黄燃众看着面前来回踱步的庞金山,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说道。

    “统军!我想不明白的,墨染殿下在定太子的时候不争,现在争,他就不怕圣人怪罪于他?我还信了那个谋臣李齐傲的鬼话,搞得不愉快不说,自己心里还堵的慌!”

    庞金山摇了摇头,坐在黄燃众身边,一个劲儿地挠头,埋怨说道。

    “这样吧!你让你的偏将和蒋玉明,两个人想办法离开,只要能够赶到调遣文书,拿给这些只认文书,不认人的黑羽禁军,咱们先回自己的国才是最重要的!”

    黄燃众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拉着庞金山说道。

    “统军,您觉得我们就算成功了以后,这些兵马往哪里放?就算放下了,我们会不会在两个皇室争抢最凶的时候,刀兵相见?到最后,圣人又会找我们这两个指挥将领的麻烦,得不偿失的!”

    庞金山也这样想过,可回头一想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个道理连忙摇头,让黄燃众忘掉这个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想法,直接说道。

    “那只能等着了?我们的粮食够顶多久?还是说接着回去,与路城主他们,继续清扫?不然我们这么多人,会可笑到饿死在异国他乡?”黄燃众想了想,还有一

    个更加严峻的问题等着他们两个,便是这么多将士的嘴巴,他们需要吃喝拉撒,现在夏国大乱刚停,买粮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还好说,可那些辛苦把脑袋绑在裤腰带的将士们怎么办。

    “我来吧!这种丢脸丢到姥姥家的事情,我又不是没做过,黄统军咱们撤吧!想办法重新回到康沛他们的队伍里,也可以消磨消磨时间!您觉得呢?”

    庞金山被黄燃众这一挑拨,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叹了口气看向黄燃众,苦笑一声说道。

    路小乙手里拿着这封信,笑了笑直接丢进了火里,康沛拄着拐杖走到路小乙身边还没开口,路小乙先说道

    “等等吧!老将军,黄燃众他们没过多久就会回来,现在的蓼国表面平静,暗地里最起码有四五个势力在相互较劲,他们是不可能会回到蓼国的。”

    “路先生那老夫就听您的,咱们行军的时间,往后推一推,如何?”

    康沛拉着路小乙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便舒服多了,笑了一两声,认真的说道。

    “嗯!您老别在折腾,有些事情就直接让那个丫头来做,好好休息吧!在等几天,我就要带着酒去找您了!”

    路小乙点了点头,走到康沛将军身边,帮他把了把脉,笑着说道。

    “这感情好啊!老夫说句实在话,这长时间不喝酒,心里直痒痒,难受的紧啊!”

    康沛笑着拍了拍路小乙的手,笑呵呵地说道。

    “两位都在呢?我回来的时候听说,他们蓼军走了,还回不回来?不回来我们就在明天开拔!”

    佟三昧穿着红甲,慢慢走开,胳膊上,缠着一条白布,胸前还别着一朵黑色的花,她对着两个烤火的人,笑着说道。

    “不用,三昧!他们是去吃瘪去了,用不了几天就会回来,倒是你,休息休息吧!脸上憔悴成什么样子了!”

    路小乙连忙摆手说道。

    “行!我知道了路先生,我回自己营帐了,有好多东西没有处理妥当!康沛老将军,您在这儿哈!”

    佟三昧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确实觉得有些肿胀,便拱手行礼,对着路小乙和康沛将军笑着说道。

    两人一起点了点头,佟三昧转身离开,走到自己的营帐,将身上的甲胄脱下,点燃了油灯,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一把故人的宝剑,抹着眼泪,哭了很久,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

    敬长安他们一行人,来到了百丽城,住了下来,长时间的奔袭,让这几个人受了不少苦,他们披星戴月可算是到了还离京城只有三城的地方。

    他们前脚刚入住,一个手拿笛子的男人,便在他们的隔壁开了间房,默默等待着。

虎斗龙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与公曲

    敬长安安置好黄小娇,刚出门,他隔壁的房门,缓缓打开,敬长安耳朵一动,听到了一些背后的声音,便自己一个人出了客栈,后面的黑衣男子,依旧跟着自己,恰逢客栈就在城门口不远处,天还早,可以随意出入,两人,一前一后,绕到了百丽最富有名气的,百丽山。

    蓼国的每个城池基本是依山而建,很少在平原之上,蓼多丘陵,风景各不同。

    敬长安看到四处比较宽阔,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抽出腰间子刀,指着面前两丈之远,把玩一把玉笛,面有黑纱包裹七尺有余的男人。

    “是敌?是友?”敬长安看对面一点惧怕的意思没有,疑问说道。

    “是友非敌,至少现在不是!”成惟觉将黑纱扯掉,露出原来面目,敬长安心一紧,马上想起面前这个男人是谁。

    “人屠成惟觉?说你来大蓼的目的何在?”

    敬长安将刀横在胸前,右脚微微后侧,显然已经做好了搏杀准备,他两眼眯成一条缝,盯着面前的人,认真说道。

    “与公曲!我已经超脱自己,不在入尘!我现在是幻听郎君!”

    这个自称幻听郎君的男人,将黑袍脱下,原地转了一圈,敬长安快速打量一下,发现并没有带兵器,相反他的腰间有一把唢呐。

    敬长安脑子里飞快转动,幻听郎君已经走到了敬长安的面前,将玉笛别在腰间,将唢呐递给了敬长安。

    “与公曲,和佳音!”幻听郎君单膝跪地,高举唢呐,低头说道。

    敬长安迟疑了一会,将子刀收好,接过了幻听郎君的唢呐,仔细查看,幻听郎君却顺势坐在满是枯树上地方,开始吹奏曲子。

    一口高调,从玉笛中慢慢流出,此起彼伏之间,说不完的哀愁苦闷,敬长安也慢慢坐下,看着远处,侧耳倾听。

    曲到一半,唢呐独奏,高亢却有雄心壮志,穿林、穿山、穿流水、更穿人心。

    二人你唱我和,何等痛快,曲终二人,以低沉调子而互相收声,久久才绝。

    “你现在能说,来蓼国的目的了吧!”

    敬长安将唢呐递给幻听郎君,后者用手推了回去,将玉笛拿在手里,好生玩弄,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轻声说道。

    “当外无忧患,积怨已久的人,便会有所作为,番国没了,通国没了,蓼国也会换新的君主,至于为什么会找你,因为你也快踏上我的后尘,我想让你远离这种事情!”

    “我?血亲都已经没了,谁会拿捏的住?我只是不想让无辜的人,白白流血罢了!”

    敬长安明白幻听郎君的意思,摇头笑着说道。

    “你有你喜欢的人,你有愿意把你当亲人的人,这些都是你被人控制的把柄,这里有三封信,给了你以后,我就会远离蓼国,下次相见便是铁蹄踏山了,你是个可敬的对手,如同你的名字一样,快快成长起来,我唯一能看得上的死敌,只有你一个!走了!”

    幻听郎君嗤笑一声,认真说完后,便把怀里的三封信,放在了敬长安的旁边,站起身来,拾起地上的黑袍,抖了两下,重新披上,从相反的地方,下了山。

    敬长安将第一封信打开,拿出里面的书信,心中掀起巨浪。

    “墨染公子,以十万两,与你买下陈梁献的项上人头!”

    敬长安将第二封信打开,拿出里面的书信,心中苦涩味袭来。

    “吐横头,敬长安交于你找回来,此人可用,不可缺失。”

    敬长安将第三封信打卡,拿出里面的书信,心中怒火中烧。

    “金南山,护国将军家中已掘地三尺,并没有发现与太子密谋之物,请墨染殿下,放心。”

    敬长安能想象的出来,自己的老家,已经被人弄的满目疮痍,恐怕已经是废墟了。

    敬长安将三封信件放在,自己的怀里,一个人呆坐在百丽山上的一处,一直等到太阳即将落下,才失魂落魄地走了回去。

    敬长安回到客栈,小二还特意打了声招呼,询问敬长安是否需要给他做些吃食,送到他的房间,敬长安拱手谢过,扶着栏杆,慢慢上了楼,他推开自己的房门,坐在摆放整齐的茶具桌前,用手摸了摸茶壶,感觉有些烫手,这才拿起一个茶盏,先倒了一些,涮了一涮,这才倒了一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黄小娇在屋里觉得烦闷,去敬长安的房间一看,空无一人,便走去何不谓的房间询问,何不谓摇头不知,敬长安的去向,黄小娇一个人去了趟城里,逛了逛,城中东西虽然不多,可价钱确实有些不如意,太贵了些,越是靠近京都的城池,价格都会或多或少的变得高昂,黄小娇身上的散碎银子不多,强忍着自己想买的冲动,逛完了整个闹事街,她回到客栈,推开敬长安的房门,依旧空无一人,心里就有些生气,干脆洗漱了以后,直接进了敬长安的被窝,想着一定要给他抓个正着。她又害怕敬长安会发现自己,把被子故意折叠了一下,蜷缩在被窝里,安静等待。

    时间一长,再加上逛了好久的街,黄小娇在非常安静的屋子里,眼睛眨着眨着,便闭上了。

    敬长安喝完茶,觉得有些困了,打算潦草的洗漱一番,直接睡觉。

    他走到洗漱的地方,看着地面有些湿滑,觉得有些奇怪,想一想也无可厚非,自己洗漱完了,将门关好,便一头扎进了被窝里,往里面一睡,敬长安摸到了软软的东西,被窝里竟然很暖和,这给他有些开心,心想这店家还有用水囊,捂被子的习惯,确实很厉害,还没睡觉,突然眼睛睁的老大,敬长安的腿也碰到了一双腿,他打开被子一看,黄小娇在里面睡的香甜。

    顿时感觉口干舌燥起来,心里直打鼓,睡吧,明天黄小娇一定会弄死自己,不睡吧,又害怕吵醒黄小娇,然后被黄小娇弄死。

    敬长安十分纠结,黄小娇感觉到了冷,睁开眼睛,翻身看着这个一个劲儿挠头的敬长安,伸手拍了拍他。

    敬长安像是被蛇咬了一下,直接从床上蹿了下去,黄小娇捂着嘴笑了笑,对他招了招手说道。

    “睡吧!你不要毛手毛脚的就可以了!”黄小娇把被子一卷,侧身看着这个站在自己鞋上面,面红耳赤的男人,笑的特别开心。

    “真的?可是……”敬长安脸上一闪而过的兴奋,有些怀疑地看向,自己认为有些反常的黄小娇,试探问道。

    “对!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黄小娇点了点头,对着敬长安说道。

    敬长安颤颤惊惊地上了床,慢慢的躺下,盖好了被子,看着面前的黄小娇,心跳加速。

    黄小娇主动的往敬长安那边去了去,敬长安便后退了一点,黄小娇伸手把敬长安一拉,两个人离的只剩一指头距离,黄小娇脸也红了起来,她稳了稳心神,轻声说道。

    “同床共枕了,我希望以后你不会负我,如果有一天,你当了负心汉,我会先杀了你,最后了结自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敬长安点了点头,鼓起勇气,将黄小娇抱在了怀里,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说道。

    “你是我的仙女,从开始到现在,都是,我敬长安怎么舍得辜负,这样出彩的女子呢?”

    黄小娇抬头看着敬长安,敬长安也睁开眼睛看着黄小娇,两个人对视了很久,黄小娇想了想,用樱桃一样的嘴,吻了吻,敬长安的咽喉,敬长安将黄小娇的头发顺了顺,轻吻了她的额头,两个人贴在一起,缓缓睡去。

    夜晚,月儿高挂,敬长安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啥也没有,而黄小娇裹的严严实实,敬长安有些惊讶,黄小娇啥时候跑到床里面的,他睡的这么轻,都没有知道。

    敬长安将被子,小心翼翼地从黄小娇身上,拉开一条小缝隙,自己钻了进去,没过多会,敬长安又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的喘不过气来,伸手一摸,黄小娇的滑溜小腿,卡在自己的脖子上,在看着黄小娇,竟然从床头跑到了床尾。

    敬长安将睡梦中,咿呀咿呀叫唤的黄小娇,抱了回来,将被子盖好,又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敬长安又醒了,他揉着肿胀的眼睛,看着黄小娇,她的两个小脚丫,就在自己的面门上。

    敬长安不知道怎么说了,他再次将黄小娇抱了回来,给她盖好被子,感觉自己刚睡着,黄小娇就在拍打自己的脸。

    “怎么了?”敬长安打着哈欠,轻声说道。

    “太阳都晒屁股了!起来吃东西吧!”黄小娇坐在床上,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看向敬长安认真的说道。

    “我怎么感觉,我刚睡啊!”敬长安艰难起身,坐在床上,一个劲儿的打着哈欠,看向黄小娇,疲惫不堪地说道。

    “我有这么吸引你吗?一夜没睡?”黄小娇整理好了头发,将敬长安推倒在床上,骑在他身上,将被子一裹,看着两个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敬长安,坏笑着说道。

    “嗯嗯!我还是很困!”敬长安吞咽了一下口水,点头说道。

    何不谓拎着自己从早市上买来的小包子,开心的上楼,推开门,笑着说道。

    “二哥,你看新鲜出炉的小包子,可好吃了!”

    何不谓走到桌子前,将小包子放下,扭头一看床,傻眼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我走了!”

    何不谓连忙捂住眼睛,头也不回的就往门外走,一不小心撞在门框上,摔在了地上,依旧说着自己没有看见的话,摸着门,赶紧出去。

    “我没有……”黄小娇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从敬长安的身上下来,裹着被子,不肯挪窝,敬长安也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伸手抱住黄小娇,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黄小娇好久才敢出来,看敬长安睡的香甜,这才把床尾自己藏好的衣服,穿在身上,洗漱了一番,吃了何不谓带的有些发凉的小包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何不谓听到有人推门从敬长安的房间出来,听脚步声不像男子,而且没往这里走来,这才放下心来,

    心想着

    “二哥真是厉害,黄宗旗可是名将之后,而且是大家闺秀,这还没过门都睡到一块去了,还有晨练,啧啧啧,这小日子真的不错!倒是自己,要身材没身材,要本事也就那么一点,谁会喜欢自己,心里有些酸酸的!”

    晌午过半,敬长安才从被子里钻出来,这一觉睡得香甜,敬长安闻了闻被子里,淡淡黄小娇的体香,在被窝里来回折腾,开心地不得了,他下了床,将被子折好,梳洗一番,这才出门将,‘清’字牌挂上,走到黄小娇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黄小娇喝着茶,看着手里昨天逛了很久,才买的一本书,头也不抬的说道。

    敬长安笑呵呵地推门而入,坐在黄小娇面前,嘻嘻哈哈的笑着。

    黄小娇伸手捏了捏敬长安的脸蛋,依旧认真看着书说道。

    “有啥事啊?”

    “仙女,咱们出去逛逛呗?买点东西,明天早上出发了!”

    敬长安给自己倒了杯茶,还给黄小娇的茶盏里,添了一点,认真说道。

    “有钱吗?这地方我去过一趟有些贵啊!”黄小娇脸上一喜,翻了一页书后,询问道。

    “不知道够不够,以前都是柏温给我保管的,今天翻看包袱的时候,发现全给我了,有七八张吧!”敬长安从怀里掏了掏,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歪头看向黄小娇说道。

    黄小娇把书放下,拿起桌子上皱皱巴巴的银票一看傻眼了,她把这几张都看了看,一脸惊讶的看向敬长安。

    “你拿来这么多钱?”黄小娇惊讶道。

    “不知道,反正包袱里有,不过还有一个东西,是这个!”

    敬长安又摸了摸袖子,拿出一块精致的牌子,递给黄小娇说道。

    “佑国无上牌?持牌者,与朕同级!那我想起来了,佑国的皇帝,是左廖对吧?”黄小娇看了看牌子上的刻纹,吞咽了口水,盯着牌子读了以后,看向敬长安,小嘴成圆,惊呼说道。

    “对啊,是我大哥!”敬长安接过黄小娇给他的牌子,轻描淡写的说道。

    黄小娇马上变了脸,领着敬长安的衣领子,认真说道。

    “你要是敢背叛老娘,老娘可真的会弄死你的!”

    敬长安明白黄小娇为什么突然这样,因为自己在蓼国没有,而在佑国,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女子绝对不少,她知道黄小娇有些害怕了。

    敬长安将黄小娇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笑着对她说道。

    “你什么时候见我敬长安,有对不起你的事情?”

    “那倒也是,哼!钱要讲给我保管,你觉得呢?”

    黄小娇将手放下,指着桌子上的银票,轻咳一声说道。

    “我的就是你的,和我客气啥!拿去呗!咱们能去逛逛街了吗?”

    敬长安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这还差不多!”黄小娇骄哼一声,将银票好生收好,说了一句,便啃了一口敬长安的脸蛋,拉着他向外面走去。

    敬长安在黄小娇的带领下,两个人先去吃了一顿百丽城最有名的荠菜饺子,黄小娇和敬长安两个人各吃了三十多个,把饺子馆的小二都看傻了,男人吃的多他理解,怎么这么出彩的女子,也能吃这么多,他就有点惊讶。

    吃饱喝足,两个人去了闹事街,黄小娇去钱庄换了银票,两个人还被奉上座上宾,因为钱数太过于巨大了些,钱庄也只有一百五十两的存银,都被黄小娇换走了,两个人带着巨款,去了趟银凤楼,敬长安给黄小娇买了七八个首饰,黄小娇开心的不得了,又去了一趟胭脂水粉铺子,给黄小娇屯了一大堆,新出的水墨胭脂,和粉珠青黛,黄小娇故意买的多,为了回到京都,给自己的大姐和调皮捣蛋的苏茂妹妹,一人一小包。

    又去这百丽城,最负有盛名的裁缝店,给他们俩,订制了一套,白莲衣,两个人站在一起,并蒂莲就会严丝合缝的绽放。

    到了傍晚的时候,他们去了灯楼,买了最高处的台子,登高,一起看日落。

    敬长安手紧紧握住黄小娇的手,两个人依靠彼此,看着西边的太阳,慢慢落下。

    “敬长安?”黄小娇轻声说道。

    “仙女姐姐,想说什么?”敬长安歪头吻了一口黄小娇,笑着温柔说道。

    “如果这次事情平安过去,你会娶我吗?”黄小娇在敬长安的手上画着圈,有些娇羞地说道。

    “你能生好多好多,小孩子吗?”

    敬长安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问道。

    “什么?你为了和我在一块,就是为了生娃娃?”

    黄小娇一愣,脸色通红,抬头看着敬长安质问道。

    “我啊!此生不娶伊人你,人生哪有万年青。”敬长安摸着黄小娇的脸蛋,温柔说道。

    黄小娇这才把头低了下去,紧紧贴在敬长安的身旁,看着远方。

虎斗龙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年则风卷残云。

    阴暗潮湿的屋子里,一阵又一阵,拳打脚踢的肉搏声传来。

    一个头戴三藤官的男人,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推开有些黏手的绿色铜门,看着昏黄的油灯下,几个浑身是血还在相互搏杀的人。

    他拍了拍手,那些人马上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整齐划一的站成一排。

    “山!你过来!”男人一开口,其声音十分阴柔,又夹杂着一点男人粗嗓,让人十分难受。

    一个男子解开手上沾满血污的麻布条,拾阶而上,走到这个嗓音奇怪的男人身边,单膝跪地。

    “山,你们国没了,帝君让我来问问你,愿不愿意一年后,带领十万大军,灭了辽国,继而择日去蓼?”

    男人轻描淡写地说道。

    丝毫没有在意跪在地上的男人,脸上的惊恐以及语言无法描述的东西。

    “属下遵命!多谢公公提拔!”

    山双膝跪地,用力磕头说道。

    “好好干!以后本官有什么,你就有什么!对了,以后你的那个名字,就不要写在记事簿了,就用山好了!”

    “多谢大人,赐名!山定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了行了!忙过去吧!”

    男人欣慰大笑,转身离开。

    山微微抬头,用手上的血,在地上写了‘王石’二字,深吸一口气,用力抹掉,站起身来,缓缓走下阶梯。

    ———————

    敬长安和黄小娇以及何不谓,三人站在京都特有的登高岭,看着宏伟的盛世金都,心中多慨然。

    “想一下,如果因为两个皇子的夺珠,让这盛世,变得满目疮痍,将是何等的……”

    何不谓吞咽了一口唾沫,脸上表情十分复杂,话说到一半,他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敬长安和黄小娇相视一眼对方,两个人都没有出声。

    他们都不知道,未来将往何处去,眼前的苟且,如同眼里突然多了块沙粒,无法忍受,可根本找不到。

    陈梁献坐在自己的那间阁楼上,已经三天,无论是郭温还是百如山,各种劝解,陈梁献没有下楼。

    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弟弟扰乱国家秩序,可他无法做到能在收集全自己弟弟的一些,拿着刀,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被称为墨染公子的面前,替他宣布,他与这个世界,应该告别了。

    西宫守卫只多不少,墨染一个人在屋里,无法入睡,他在床上转辗反侧,他开始后悔起来,他不应该听李齐傲的话,贪图本不是自己的东西,他有时候,看着自己的手,会突然发现上面全是鲜血,李齐傲说过的,成王败寇,一成,万骨枯,一成,孤家寡人。让他陷入沉思。

    “人总是会给自己找一些借口,来面对本该面对的一切,不是吗?”

    西宫这个被称为墨染公子的人,从床上爬起来,从自己的景秀枕头下,拔出一把匕首,环顾四周,警惕的说道。

    “我啊!”声音再次传来,墨染殿下眯着眼睛,一个穿着绛红薄绡透明色的婵衣女子,从阴

    影出,走出来,高举自己的两个玉臂,慢慢向墨染走来,笑着说道。

    “你是何人?竟然擅闯本宫……”

    墨染还没说完,那女子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用嘴堵住了墨染殿下的嘴。慢慢拿掉墨染手中的匕首。

    墨染殿下看着她的眼睛,竟然浑身酥软,没有力气。他紧咬着牙关,那女人依旧用舌头撬开了他的牙齿,给他喂着,苦涩的东西。

    女人将嘴里的东西,全部喂完,墨染的脸上,开始慢慢发紫,没过一会儿,便恢复了正常。

    只是感觉手脚冰凉,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开他的身体,钻出来。

    “你……啊……给本宫……吃了……什么东西!”

    墨染殿下依旧无法动弹,他的嘴里开始涌出污血,他挣扎着说道。

    “解你蛊毒的药!你被李齐傲下了毒,都不知道!”

    女人拍了拍墨染殿下的脸,从桌子上,拿来一杯茶盏,放在墨染殿下的下巴处,一手掰开墨染的嘴,一手用碗接着,不一会墨染感觉喉咙有什么东西,在爬,一只又一只蠕动的虫子,便从墨染殿下的嘴里爬了出来。

    女子将那些虫子一个又一个接到茶盏里,在墨染殿下的面前晃了一晃,看到他的惊恐,这才将茶盏放在桌子上,从自己的背后拿出来一个小瓷瓶,倒了些药粉,那虫子便慢慢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摊恶臭难闻的东西。

    “还有一个地方,也有,不过这个就不会痛苦了!”

    女子将茶盏丢到一旁用来取暖的地炉里,走到依旧不能动的墨染殿下面前,慢慢蹲了下去,用手解开了墨染的腰间带子,扒光了以后,用嘴开始吃着。

    没过一会,墨染感觉自己的小腹,如同油炸一般,一股有一股东西,奔涌而出,被女子含在了嘴里,她对准地炉,全部吐了出来,那东西一靠近火,也是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传来,女子用那刚才用来化虫子的药粉,配合桌上的冷茶,又给墨染清洗一番,这才将墨染穿好了衣服。

    “你是何人?”墨染感觉心中苦闷以及自己的顽疾,全都好了。

    他便询问说道。

    “我?让你爽的不要不要的女子!”女子笑着说道。

    这让墨染极其厌恶,他从没想过还有女子会如此这般。

    只见那女子又说道。

    “李齐傲和你,翻不起来大浪,我家主人只想告诉你,好好学着,这场争夺,他来教教你怎么做!你们大蓼多死点暗士,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走啦!小墨染,你很润的!”

    女子说完便消失不见。

    墨染站在原地很久,才渐渐能够动弹,他第一件事,便是穿好衣服,走到宫外想要问责,今日守卫,推门一看,门外的守卫皆是被锐器,精准抹了脖子,地上早已经染红一片。

    墨染赶紧回了屋里,靠在床边,拿着匕首,等到天明,禁军过来,才敢站起身来。

    陈梁献也在当天遇到了怪事,大约摸七八个蒙面人,悄然而至,不仅拿走了他们所有能够指证墨染造反的证据,还毒杀了他们的

    所有侍卫,最古怪的是,那些侍卫是被十分锋利的工具,切断了他们的喉咙,而在他们死的时候,在伤口上撒了乌头粉沫。

    陈梁献在阁楼上,听到了异动,他慢慢爬了起来,伸头一看,地上有七八个人,也在抬头看着他,一个绛红薄绡透明色的婵衣女子,慢慢从阴影中走出来,还对陈梁献做了个极其挑逗的动作,陈梁献还没出声,那些人便快速入了他看不到的地方,一时间四周安静得吓人。

    陈梁献拔出摆放在自己身边的宝剑,紧盯着唯一能上来的阁楼,直到第二天天明。

    百如山向往常一样,推开门,吓了一大跳,满地的凝固多时的粘稠血液,他赶紧往阁楼方向跑,上了楼,看见陈梁献没有大碍,这才喘了口气。

    “殿下,你没事就好!”百如山脸色苍白,瘫坐在木阶之上,喘着粗气,艰难说道。

    “郭温呢?”陈梁献松开宝剑,依靠在阁楼木板前艰难问道。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文案都没了!您没事吧!”

    陈梁献话音刚落,郭温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他推开百如山,伸头一看,这才坐在百如山身上,说道。

    “随我下去!”陈梁献缓了一会,扶着栏杆艰难起身,两个最亲近的人,也下去,他才慢慢下来。

    三个人一同走到侍卫尸体旁边,陈梁献用百如山递给他的手帕,遮住口鼻,用郭温递给的一个树枝,对着侍卫的脖子撑开看了看,想了想说道。

    “绝对不是李齐傲他们的人做的,这种如此锋利的单刃刀,只有一个地方能有!”

    “太子殿下您是说商国的刀具?”郭温也靠近看了看刀口,想起来了一件事情,睁大眼睛,看向陈梁献,正色道。

    “没错!李齐傲这个混蛋,一定是撤走了边城兵游勇,让那些混蛋有了可乘之机!”

    陈梁献将树枝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怒道。

    “报!西宫昨晚遇袭,三十位侍卫全部被杀!”

    一个穿着奇怪的士兵,跪在陈梁献面前,低头说道。

    仿佛这身边的尸体,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西宫呢?”陈梁献赶紧问道。

    “无碍,受到了惊吓!”

    士兵再次行礼说道。

    “退下吧!”

    “是!”

    士兵快速跑进屋后阴影处,消失不见。

    “看来,对方要来蓼国下棋了,那本宫也不能不接招!冯晓是今天来吗?敬长安什么时候到?”

    陈梁献将手帕解开,还给了百如山,看着一地的尸体,侧身对着后面的两人询问道。

    “回太子殿下,冯将军是今天过来,敬长安不知!”郭温拱手行礼说道。

    “拿着我的令牌,直接去冯将军家里!让他不要过来,本宫会在晚上亲自去一趟。敬长安想办法与他联系上,让他直接去伽罗山,给他下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将圣人救出来!”

    “是!”

    “是!”

虎斗龙 第一百一十四章 乾坤未定,事有缓急。

    冯晓坐在马车上,丁晴风穿上了家丁的衣服,坐在了马夫身边,冯晓轻咳一声,马夫开始挥动鞭子,马车刚刚离开府门,没多远就停了下来。

    一个人对着家丁和马夫,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示意那个家丁和他一起进入马车里。

    “郭大人您怎么来了?”冯晓有些意外,他看着穿着官服的郭温与丁晴风一同进来有些惊讶说道。

    “太子有令,冯将军不要出府!他会晚上过来!”郭温真正说道。

    “出什么事情了?”冯晓觉得很奇怪,这太阳高照又是京都地界,这里太子殿下还用躲藏什么,便小声对着这个关系不错的郭温询问道。

    “老将军,昨夜太子与西宫同时被刺客袭击,按照刺客的杀人手法,应该是同一伙人,太子和西宫各自收集来的证据,全部被他们带走了,按照太子殿下的说法,是商国有人混了进来!这些本不该我说的,可是老将军您也知道我的,我不想让这两个亲兄弟,因为权利而让大蓼失去原有的光芒!”

    郭温抓住冯晓的手,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了,郭大人,那晴风能不能去把火急火燎赶回来的敬长安拦住?他是敬长安的结拜大哥,他说话敬长安应该能够听的进去,万一这帮人,目的是敬长安该怎么办?”

    冯晓点了点头,想了想对着郭温说道。

    “老将军,您和我说,这个敬长安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一点他的东西都找不到?蓼国他仿佛根本不存在!”

    郭温瞳孔收缩一下,他将手慢慢松开,坐在冯晓对面,直视着他认真说道。

    “这和现在火烧眉毛的事情?有半点……”

    冯晓有些不明白,还没说完郭温直接打断他的话,生气说道。

    “乾坤未定,事有缓急!我明白,可是他为什么会让两个皇子争先恐后地想要拥有?他为什么会让商国人废这么大劲给他唱出戏!我需要知道!为什么!”

    “他还有一个外号,叫白袍儿寻刀!”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丁晴风,突然开口说道。

    “这……这……”

    郭温以为敬长安是皇族后裔,亦或者是蓼国历史上最昏暗时代的遗孤,他没有想到,敬长安就是百如山说的那个盖世元勋,白寻刀!

    郭温闭上眼睛,将一些零碎的东西,慢慢拼凑起来,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敬长安会如此重要,或许根本不是‘他’重要,而是他背后拥有的一切东西太重要了。

    “难道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敬长安?晴风,你和老夫说,白寻刀到底是谁?敬长安难道不是金南山生人?”

    冯晓看着郭温脸色变得特别难看,直接盯着说完话,就低头不语的丁晴风,询问道。

    “他,是金南山的人,在旧通误打误撞,干了不少对于那个时候的通国来说,可怕的事情,久而久之,也就爬上了,平常人,一辈子或许几辈子都爬不上的高度,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丁晴风支支吾吾地说着,如果真问他,他确实说不出来,敬长安的一切,可心里确一直挂念着他这个爱笑、爱穿白色袍子的兄弟。

    “没事了,老将军,商国人目的我知

    道了,接下来就只能等太子殿下会和您说些什么,我先行一步,还有好多东西要看!”

    郭温从来不打没有理解通透的仗,既然自己明白了一些东西,再去帮太子殿下的忙,就会让他如虎添翼。他说完便下了马车,往京卫府那边跑去。

    “老二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咱们也回去吧!晴风你也别太过自责,老夫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冯晓叹了口气,拍了拍又把头低下的丁晴风,说完下了马车,给马夫打了个手势,双手扶后往自家府邸走去。

    丁晴风紧跟其后,两个人走回了家中,冯晓前脚刚走上长廊,又退了回来,他与丁晴风对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拱手行礼,往一处地方去,冯晓目送他离开,摇了摇头,面带微笑回了书房。

    ————

    伽罗山相距不到二十里的地方,有一个小茅草屋,屋里有一个十分苍老的老人家,他搬出来一只椅子,找了个有阳光肆意的地方,缓慢坐下。

    “我觉得,咱们该搬走了,我感觉蓼国要乱,九十八!”

    从屋里走出一个穿着墨色的缎袍,袍内是他最喜欢的一种小金线绣木槿花针绣,直松一般笔挺的身材,小麦色的皮肤,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双眼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他显得格外特殊,他走到老人身边,亲吻了他的额头,笑着说道。

    “父亲大人,恐怕,这次我走不动了!”老头抬头看他的时候,浑浊的眼睛,满是泪水。

    “九十八……我,我不明白,你……你是什么意思?我……”

    那个男人,眼泪也下来了,他蹲在老人身边,一个劲儿的摇头,发现哽咽着根本说不出来话。

    “晓,能做您的儿子,我十分快乐,我要去你和我说的地方了,你不是在我小时候说过,我是大仙师吗?我现在要去了!”

    老人不舍的摸着这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笑着说道。

    即使他的脸上全是褶子,即使他的牙齿也全部掉光了,即使他心心念念的父亲,会再次孤独。

    “这……这……我一定会有什么办法的!我……”

    男人拉着老人的手,仔细思索着,觉得一定会找到什么方法,可他话还没说完,老人的手,从他脸上滑落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不不不不不!九十八!九十八!”男人的手贴在了老人家的鼻息处,又歪头贴在老人家的胸口之上,彻底慌了神,他拉着老人耷拉的手,哭着喊道。

    老人没有回应,他两眼无光,呆坐在老人身边,闭上了眼睛,眼泪没有停下来过。

    他大概是累了,将老人搬进了屋子,拿出自己经常穿戴的包袱,将门拉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亮他以后,便丢在了茅草屋上,大火很快就起来了,他站在远处,看到浓烟里有一颗闪亮的东西,慢慢凝聚在一起,飞上云霄,掐指一算,无奈的摇摇头,边走边说道。

    “九世,还有八世,傻瓜儿子,我在这里转转,很快就去找你!”

    他是谁,没人知道,因为最后一个记得他名字的老人,已经去了别处。

    但是他衣领上,绣着一个‘晓’字。

    他想再去看看,很久都没见的

    一个人,这个人应该还在守着自己的约定

    “先生!您要走去哪里?我即将登基,怎么能没有您呢?”

    “那你应该称自己叫什么?”

    “是朕!对吗?您要去哪里?我还能见到您吗?”

    “那本书,记得念,我会回来了的!下次再见,可是要说?”

    “朕!”

    “走了!”

    ——————

    一直被伺候妥当的蓼国圣人,摸着手里的书,不敢忘,他闭上眼睛,仿佛教自己的那位温文尔雅的先生,就在自己身边。

    “圣人,您怎么哭了!”刘禾趴在地上,抬头看着圣人抹着眼泪,轻声道。

    “刘禾,好好养着吧!会有人救的!你的伤,也会被治好!朕感觉自家先生要回来了!”

    圣人抹了抹眼泪,蹲在这个在鬼门关来回折腾的刘禾,心疼说道。

    “承蒙圣人厚爱,草民刘禾,叩谢圣恩!”

    刘禾艰难抬头,看着蹲在自己身边,一点架子都没有的一国君主,颤声说道。

    “现在我是阶下囚,和你一样,这里没有皇帝!”

    圣人摇了摇头,看了看刘禾的伤口,笑着说道。

    二人说了一会,只听到外面有人摔倒的声音,一股清风吹来,圣人闻到了久违的香味,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出声。

    “好香啊!”刘禾也闻到香味,这种香味仿佛能够驱散心中阴霾,让自己忘掉了痛苦,他情不自禁地说道。

    他睁开眼睛,歪头一看,眼睛瞪的老大,因为纯铁打造的围栏,被全部斩断,落地无声,一个男人双手扶后,走到了泣不成声的圣人面前,笑着说道。

    “天宝,我来了!”

    “学生,拜见先生!”圣人赶紧跪在地上,对着这个男人,行五体投地大礼节,颤声说道。

    刘禾眼睛瞪得老大,他无法相信,九五之尊的圣人,会对着这个男人,哭的极其伤心,仿佛是埋怨,这个被称为先生的人,来的太晚。

    男人将蓼国圣人扶了起来,在刘禾的背上快速拔出腰间的宝剑,从手里撒落刘禾闻到的那股香味的来源粉末。

    刘禾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后背非常的痒,他站起伸开挠了挠,这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好了。

    “你过来,看着我的眼睛!”男人走到刘禾身边,认真说道。

    “我知道您要做什么,我只想问你一句!武学的巅峰,存在过吗?”

    刘禾咬了咬牙,看着这个眼睛比敬长安还要深邃的男人,认真说道。

    “是的!”男人点了点头,刘禾笑了笑,便直视着男人的眼睛,只看了这一眼,刘禾两眼一翻睡了过去。

    “先生,您?”圣人等到刘禾晕了才敢说话,男人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我送你们回去!”

    “不是,学生……”

    圣人还没说话,便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圣人竟然在自己的书房里,趴在桌子上!

    刘禾也在他的身边,不过是睡在地上。

虎斗龙 第一百一十五章 恰逢山雨

    恰逢山雨来时雾,遥想当年觅封侯。

    陈梁献从自己的浦雅居出来,这夜刚至,路上还有不少往来行人,陈梁献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一人悄然来到陈梁献身边,陈梁献想要反抗,可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他用眼睛余光看到了拉住自己的人,心里好是熟悉,感觉在哪里见过。

    “你的父亲,我送回皇宫了,蓼国如果乱了,他会伤心的,你作为兄长,对待不懂事的弟弟应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有数,一会儿会有个人来找你,让你去皇宫一趟。”

    “你是何人?你……”

    陈梁献眉头紧皱,想了想刚开口,身边哪里还有人在,他转了一圈,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反而一个人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

    “太子殿下!圣人……圣人宣您进宫!”

    郭温喘着粗气,捂着自己的小腹,艰难说道。

    “什么?圣人真的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陈梁献心里一紧,他快步走到郭温面前,双手紧紧握住郭温的两只胳膊,满脸诧异的问道。

    “不知道啊!殿下赶紧去吧!”郭温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茫然之色。

    陈梁献咬了咬牙,直接用腿往皇宫跑去。

    郭温想了想还是再去拜会一下冯将军才是。

    陈梁献走到皇宫门口,一个穿着白鹤连云官服的文雅男子,正在等待。

    陈梁献上下打量一下这个人,怎么也想不起来,京都啥时候有了鹤服大官,自从郭温的父亲因病去世,鹤服再也没有人能有资格穿了。

    “恭候太子殿下多时了!”男人看见陈梁献穿着朴素衣服前来,便猜到这个就是大蓼未来的太子殿下。

    “这位大人,面生的狠,本宫能否知道,大人名字?”

    陈梁献点了点头,走在这个男人前面,想了想歪头问道。

    “回太子殿下,下官姓刘,单字为禾。”

    男人想了想笑着说道,

    “你是刘禾?”太子陈梁献心里咯噔一下,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这个文雅男子,惊讶道。

    “正是!殿下!下官知道您有很多疑问,还请殿下先行过去,下官在门外候着。等殿下事了后,再来问询下官如何?”刘禾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京城,只记得自己接待圣人前,至于为何穿上这身衣服,是圣人让他穿的,说是他应得的。

    陈梁献强压着心中疑问,深吸一口气,继续前行。

    他在刘禾的带领下,走到了圣人的书房,抬头一看,圣人一个人,双手扶后等着他。

    陈梁献赶忙跪拜,刘禾也后撤几步,跪在地上磕头行礼。

    “你先在一旁等候,太子!你随朕进来!”圣人伸手示意一下,开口说道。

    陈梁献赶紧起身走了上去,刘禾等到书房门关上才站起来,转过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梁献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只能跟在父亲身后,两个人绕过一排排的书柜,走到了一个小隔间。

    陈梁献眼前一亮,他闻到了好久都没有闻过的檀香味。

    圣人将隔间门,推开往里面站了站,陈梁献恭敬的走了进来,抬头一看,眼睛瞪的老大,他看到了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像,可这画像之人,正是今天晚上把自己定住的男人。

    “还记得朕与你小的时候,讲的故事吗?”

    圣人看着画像,无比怀念地说道。

    “孩儿不敢忘!”

    陈梁献拱手行礼,点头说道。

    “说说吧!你对你弟弟的看法。”

    圣人轻轻拍了拍,陈梁献的肩膀,让他和自己一起跪坐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轻声说道。

    陈梁献心中一紧,他深呼吸一下,缓缓说道。

    “他是孩儿的兄弟,孩儿相信他是被李齐傲教唆的,故而一直没有动手,孩儿在等待他的回心转意。”

    “西宫,以前是不争的,他没你这个哥哥有魄力,朕也放任李齐傲试试看,结果太让我失望了!”

    圣人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父亲的意思是?”陈梁献听出了弦外音,试探的小声说道。

    “朕让你将李齐傲的全部势力全部铲除,敬长安你就不要动了,他是个苦命的孩子,心里还是干净的。”

    陈梁献是又喜又忧,父亲突然加上敬长安,这个是他绞尽脑汁都不会想出来的事,他有些不解,可又不敢问,坐在蒲团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办。

    “朕也做过不少错事,最大的遗憾,就是让朕的先生,哭了!梁献,你把你弟弟的那些事情收拾完,朕便把江山交给你了,记住朕的话,双眼会伤人,当你把眼睛闭上一只,反而那些你不想让他恶化的事情,便在猜测中慢慢消失,鹤服刘禾是替朕挡了一命的人,朕心念的先生,点了他,和郭温的父亲一样,这也就是你一直不愿相信的天赐良机。”

    圣人转过身来,两指并拢,点了陈梁献额头一下,竟然抱了抱陈梁献。

    陈梁献手无处安放,这是自己父亲从记事起,第一次抱自己,他鼻子开始酸疼。

    “朕的江山,就交给你了!去吧!”圣人抚摸着陈梁献的头,轻声说道。

    陈梁献从圣人书房出来,深吸一口气,看着依旧站在那里的刘禾,走了过去。

    “本宫以后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刘大人,多多指教!天色已晚,还请刘大人,赶紧休息!”

    刘禾听完话,有些诧异,而陈梁献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走出皇宫,两个人等着他,陈梁献再也撑不住了,蹲在路上,开始哭了起来。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两个人赶紧跑了过去,将这个泣不成声的太子殿下搀扶起来。

    太子殿下陈梁献,被他们扶上了马车,两个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梁献将怀里多出来的一块东西,拿了出来,给面前两个人看了看。

    “这?这是禁军牌?圣人他!”

    郭温眼泪也出来了,跪在陈梁献面前,将牌子双手接了过去,与白如山两个人手拉着手,颤抖着。

    “本宫,得到了最后的认可,不过

    圣人交代,不伤西宫,只除李齐傲,还有就是,不扰敬长安。”

    陈梁献坐在马车正中央,捂着脸还在哽咽着说道。

    “太子殿下,我查到了一些敬长安的事情。”郭温突然想起来什么,将令牌递给百如山,站起身来,走到陈梁献身边,认真说道,

    “说吧!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

    陈梁献抹着眼泪,说道。

    “他还是佑国皇帝的结拜弟弟,而且在佑国是军神,目前知道的有四十多个庙,供奉的就是他!”

    郭温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说道。

    “这事还有多少人知道?”陈梁献收了声,努力平复自己心情,认真说道。

    “他的两个在蓼军中当差的兄弟,校尉何不谓,左良卫,丁晴风。”

    郭温认真说道。

    “敬长安重情重义,想办法拉拢他们两个,至于敬长安本宫答应了圣人,不会动他!回去后,赶紧通知他们,开始拉网,先不动伽罗山上的井底之蛙,明天开始,先杀已经知道的那些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陈梁献从自己坐的位置旁边,轻轻按下一块木板,一盆清澈的水,以及毛巾摆放在那里,他洗漱了一下,对着面前的人,恢复了以前的果决,嘴角上扬说道。

    郭温和百如山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马车,驾车离开。

    陈梁献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将东西放回原处,没有将它关上,而是挪了挪位,闭目养神。

    他们并没有回浦雅居,而是往京都外走去。不知道去什么地方。

    冯府灯火通明,会客厅里,坐着三个好久不见的兄弟,还有两个好久不见的姊妹。

    “哎呦!大哥!你都不知道弟弟我受了多少苦,来来来!大哥你在喝一杯!陪陪我!”

    何不谓直接抱着一坛酒,跑到了丁晴风的身边,一个劲儿用脸去蹭丁晴风的胳膊说道。

    “不谓!喝酒你别找我啊!我……你是知道的,你应该找你嫂子,你哥我,她不让啊!”

    丁晴风自从开始吃饭,一直到冯晓离开,眼睛一直盯着酒,咂吧咂吧嘴,就是不敢喝。何不谓好不容易等到冯晓走了,借着酒劲儿又开始来找丁晴风的麻烦。

    “我们俩先走了,你们仨今天就在这旁边的小屋子睡!丁晴风,今天你随便喝好了,你也不嫌弃丢人,一个劲儿盯着酒坛子!”

    冯念慈和黄小娇两个人手拉手准备离开,冯念慈看着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丁晴风,白了他一眼说道。

    “得嘞!来来来!满上满上!”丁晴风嘴马上咧的像棉裤,搓了搓手,开始腾空碗,对着何不谓笑嘻嘻的说道。

    敬长安看了一眼黄小娇,后者送他一个眨眼睛,敬长安这才也搬着酒跑到了丁晴风的身边。

    三个人一人一坛酒,吃着没有吃完的菜,行酒令、猜灯谜等等,把知道的劝酒方式用了个干净。

    最后何不谓和丁晴风都输给了敬长安。

    敬长安一个人收拾了屋子,把两个嘴里还在念叨喝一杯的醉货,拖在会客厅的隔间,盖好了他们俩,自己才躺在床上缓缓睡去。

虎斗龙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入梦醒

    敬长安在睡梦之中,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他缓缓睁开眼睛,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敬长安赶紧去摸后背,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废墟之上。

    敬长安看了看地上,突然一个东西进了他的眼睛。

    一个大茶盏,裸露在烂砖瓦中间。

    “这就是你的家!”

    男人突然出现在敬长安身边,敬长安蹲在地上,将这个烧制不全的茶盏,捧在手上,爱惜地抚摸着,看着周围的环境,深呼吸着,听到男人的言语,有些撑不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待我?”

    敬长安一屁股坐在地上,捧着手中的茶盏,看着男人疑问道。

    “不过你没有崩溃,这个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

    男人用手一挥,地上升起一个木质长椅,他坐了下去,对着敬长安招了招手,示意后者坐过来。

    敬长安站了起来,坐在了男人身边,男人大手一挥,敬长安的面前出现了房子从有变无的画面。

    “他们要找什么?”敬长安看他们是找东西,找不到才将房子推倒的,才开口问道。

    “找能够把你夺去的证据!”

    男人收了画面,拍了拍敬长安的肩膀说道。

    “我?我看他们身上的甲胄,应该是蓼国的,可转念一想,蓼国三军没有他们,那么他们应该就是圣人的禁军,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拆我的家,我不争,为何还要打扰呢?”

    敬长安摇了摇头,将自己能想到的脱口而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人能够做到你现在能做到的事情,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男人欣慰的笑着说道。

    “我知道您是天上的神仙,可您找我?我又能够做什么呢?”

    敬长安抱着茶盏,看着一地狼藉,苦笑一声说道。

    “让百姓好过一些,你知道吗?你在佑国是天将的存在,而你在蓼国,是很多人想要得到的良才,你在商国又是必须铲除的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男人将手臂搭在敬长安的肩膀上,用力搂了搂说道。

    “我?真的那么重要吗?我只是一个……”

    敬长安觉得男人有些云里雾里的话,让他心情没有变的通畅,反而更加拥堵,皱着眉头说道。

    “按照你的心去走,你在以后的日子,就会知道我现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你们家最后的一颗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一片狼藉的地方,我就交给你了,可以吗?”男人站了起来,用手结了个印,对着敬长安笑着说道。

    “为什么偏偏是我?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敬长安将茶盏拿在手里,对着这个闭眼开始挥动手臂的男人说道。

    “千载之中,你是神,千载之外,你是人,我在那里等着你。”

    男人突然开始支离破碎,化作点点星光,之上云霄,敬长安这才发现,身边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他还没走一步,便掉入了大坑,再次睁开眼睛,自己竟然在床上躺着,而自己的手里,拿

    着一个烧制不完全的茶盏。

    天已经亮了,何不谓和丁晴风两人在自己对面酣睡,敬长安赶紧起身,推门走到门外,一道强光,让他睁不开眼睛,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会客厅里的一切都收拾妥当,还有两个仆人,端着打好的水,和毛巾,恭敬地对着自己行礼,让自己洗漱一下。

    敬长安觉得有些奇怪,他便掐了掐自己的脸,发现特别疼,才知道自己做了个梦,可自己看着手里的一个大茶盏,又想不到能够解释这一切的来由,他挠了挠头,先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开始接过冯府仆人的东西,洗漱起来。

    一个人穿着官服,走在京城的街道,问询了几个行礼的百姓,这才知道冯府的位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轻轻叩了叩门。

    开门的是管家,管家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很久没有见过的官服制式,心中一惊,赶紧大开府门,请这个太过年轻点的大官进来。

    管家想把他带到会客厅,可一想那公子他们在会客厅的隔间酣睡,便只能硬着头皮,把他带到了亭子里,稍作休息。

    男子一点没有架子,反而特别谦恭,点了点头,坐在亭中,看着不远处池中锦鲤,面带微笑。

    管家去了自家老爷的书房,将自己知道的一切,赶紧说完,冯晓也有些纳闷。

    “鹤服的官,怎么可能呢?嘶……谁能穿他的官服?”

    冯晓一路小跑,片刻不敢耽误,边走边自言自语说道。

    冯晓进了亭子,赶紧行礼问好,可看着对面之人,也太过于年轻了些,心里的疑问便更多了。

    后者起身行礼,认真说道。

    “下官刘禾,见过冯老将军!”

    “使不得使不得,啥?您叫刘禾?”冯晓连连摆手,示意赶紧坐下,可后头一品刚才对面男人说的话,马上情不自禁地疑问道。

    “正是,今天的守官文书,恰巧提到敬长安进了城,下官便赶紧过来了,不知道,老将军知不知道敬长安在不在这里?”

    刘禾笑着点了点头,坐在那里对着冯晓认真说道。

    “可别这么说,论官职,您可比我大呢!怎么可能对老夫说下官二字,折煞了!”

    冯晓故意没有提敬长安,反而是在刘禾的官上面做了文章。

    刘禾马上明白了冯晓的意思,他不知道自己和敬长安的关系,可能其中是有很大的误会,便直言说道。

    “那还请老将军,您不要见怪,刘禾也是刚入仕不久,有些东西还是不太清楚的,我找敬长安是因为,他和我一同长大,我是他的哥哥!”

    刘禾认真说道。

    冯晓这才明白,并不是同名同姓之人,可那个囚圣人的刘禾又是谁,眼前这个太过于年轻的大官,是敬长安在伽罗山当堂主的哥哥吗?那这仕途岂不是飞上去的。

    两个人还在亭中打太极,敬长安却一个人无所事事走了过来,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盏,抬头一看,亭中有人,便自顾自地走了过去。

    “冯将军早!”敬长安打了个招呼后,扭头与另一个人对视以后,手里的茶盏差点没有拿住。

    “长安!好久不见!”刘禾起身,笑的特别灿烂,对着敬长安开心说道。

    “贵哥?是你吗?”敬长安眼睛马上红了,看着这个穿着鹤服的文雅男人,将手中茶盏轻放在一旁的石凳上,捂着嘴不敢相信地说道。

    “是我!我……我做了大官!”

    刘禾赶紧上前一把抱住敬长安,哽咽着说道。

    “长安!这真的是你的大哥吗?”冯晓看着敬长安脸上的泪水,认真询问道。

    “是的!冯将军!我的大哥刘禾!”敬长安连忙点头,哽咽着说道。

    “那老夫还有事,你们先聊,老夫会让人送来茶水的!”

    冯晓点了点头,认真说道。

    “多谢,老将军!”刘禾送来手,对着冯晓行了鞠躬礼,认真说道。

    “无妨无妨!”冯晓拱手行礼,笑着离开说道。

    “你不是?我就知道,我哥怎么可能囚禁圣人!”

    敬长安看着刘禾现在的样子,抹着眼泪,眉开眼笑的说道。

    “同名同姓之人,不过伽罗山,贼人还没有干净,我也是稀里糊涂被圣人带回了京都,圣人说我为了他,差点死了,于是让我穿上这件衣服,以后常在京都!”

    刘禾也抹了把眼泪,笑着说道。

    “我就说我们俩绝对厉害不是?我当上了大将军!你大官嘞!”

    敬长安摸了摸刘禾身上官服的材质,感觉自己哥哥绝对是什么大官,笑着说道。

    “小声说啊!我问过了,好像比你的护国大将军还要大,不过没有实权,官阶在那里,你如果穿着甲胄,遇到我也要行礼问好的!嘿嘿嘿!”

    刘禾搓了搓手,习惯性地给敬长安捂耳朵,笑着说道。

    “那有没有宅子什么的?像这里的?”敬长安嘟着嘴,将刘禾的手,从自己耳朵上拿开,认真的询问道。

    两个人仿佛又是特别小的时候,每次刘禾给小小子敬长安捂耳朵,敬长安也总是嘟着嘴将刘禾的手,从自己的耳朵上拿下来,刘禾看着敬长安,心里的那些忧愁,一扫而光。

    “没有,不过皇宫里有我的一处偏宅。也挺气派的。”

    刘禾捏了捏敬长安的脸,笑着说道。

    “那那那,嫂子他们呢?”敬长安想到了什么赶紧问询道。

    “他们是在别的山头闭关,要一个多月,恰巧没有被那些贼人伤害到,这些消息,都是圣人和我讲的,我其实是有些疑问的,可圣人待我如此这般,我也不敢乱说话,只能埋在心里。”

    刘禾想了想认真说道。

    茶水送来了,敬长安拉着刘禾坐下,刘禾给敬长安倒了杯茶,看着敬长安一直是在傻笑。

    “你的仙女姐姐找到没?我还打听过了,冯将军的女儿早出嫁了,好像不是你呀!”

    刘禾喝了一口茶水,歪头看着闻茶香的敬长安笑着说道。

    “我的仙女?是她!”敬长安刚好抬头看见那个在不远处踮起脚尖,看亭子这边的黄小娇,指着黄小娇对着刘禾笑着说道。

虎斗龙 第一百一十七章 晚秋风

    秋不告诉世人,自己已经悄悄地来了,她用手轻轻驱赶夏的宝石绿,换上了最能代表心情的橙。

    黄小娇看到敬长安对着一个背绣白鹤图的男人,说着自己,心中有些不愉快,可靠近了些,敬长安的脸上挂满了笑意,她的心中遍地开花。

    “仙女姐姐,他就是我的贵哥,刘禾!贵哥,这就是我的仙女姐姐,对我特别好,而且会使弓箭哦!”

    敬长安站起身来,拉着黄小娇的手,对着面前坐着的男人说道。

    黄小娇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好奇,敬长安怎么能够认识这么多,出彩的男子,这个被称为贵哥的男人,给她是一种文雅书生的感觉,像是个教书先生。可这种给人直观的文雅,处处还透露着古怪。

    “很荣幸认识你!”刘禾也起身拱手行礼说道。

    黄小娇笑了笑,看到他手腕上有一处古怪,还没张口,刘禾便自己将手腕藏在袖中去了。

    黄小娇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把疑问藏在心里,想着找个时间,与敬长安说上一说。

    “你知道嘛!小娇!我哥当官了,你知道鹤服是什么官职不?老大的官了哎。”

    敬长安让黄小娇坐下,给她倒了杯茶,推在她身边,笑着说道。

    “知道了,我早就听说过,咱们大蓼有一个鹤服官职的空缺,可没有一个人有资格穿上,现在鹤服重见天日,而且还是你的大哥,你敬长安以后可不能不要我哦!”

    黄小娇捏了捏敬长安的脸,认真的说道。

    “那不会,这一点我可以做保证,长安如果敢这么出彩的女子弄丢了,我打的他满脸桃花开。”

    刘禾也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水,看着敬长安笑着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那种的人吗?不对啊?哥你的胳膊肘往外拐?那那那……”

    敬长安给自己也倒了盏茶,听出来别的意思,赶紧说道。

    “那那那……那个什么?人家可是好姑娘!”

    刘禾做了个鬼脸,对着敬长安挤眉弄眼地说道。

    敬长安不在说话,反而看着黄小娇,黄小娇也如出一辙,做了个鬼脸,对着敬长安一个劲儿地挑着眉毛。

    ——————

    伽罗山上,一个人坐在看管圣人的监狱前,呆弱木鸡。

    他无法理解守卫如此森严的地方,让一个将死的人,一个羸弱男人,逃了。

    最扯的便是,第二天才知道人不见了,下山的路,日夜不断巡视,根本没有发现谁偷偷摸摸上来过。

    “当家的,那他们跑了,我们是不是也要脚底抹油?”

    一个人端着一碗米饭,上面还特意盖上了不少下口菜,走到男人身边,试探性的询问道。

    “走就走吧!他们被仙人所救,我们可不能触这个眉头,你让两个兄弟,将文报送回自己的鸟窝,晚上让伽罗山亮起来,明天给李齐傲加点火候,蓼国要璀璨的!”

    男人接过这碗东西,蹲在门口狼吞虎咽起来,边吃边说道。

    “好嘞!瞧好了您嘞!”

    这个蒙着面,还在等着男人吃完饭的手下,点了点头说道。

    男人吃的满嘴是油,他用手指抹去嘴角油渍,抹在墙上,将碗筷还给手下,用手背拍了拍他,点了点头。

    后者快速出门,他看了一眼这屋里的一切,冷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夜晚禁军,依旧在山下观望,子时,伽罗山亮了起来,禁军赶紧上山,而伽罗山的另一边,下来不少人,隐匿了起来。

    直到第二天早上,大火才被扑灭,还有不少禁军突染奇怪的病,身上起了一个又一个橘色血泡,这才明白,伽罗山上,哪里会是刘禾囚禁的圣人,一个蓼国人,是不可能拥有如此大剂量的祝融膏。从几具烧焦的尸体旁边,他们找到了辽国的特制兵器。

    而再去找那个禁军唯一从山上回来,报信的男人,他早就已经消失不见。

    军报传到京都,圣人脸色铁青,将负责自己安全的将士,降到了伍长,让他们这些人,滚回京都。

    陈梁献在小泉山的浮空山庄里,也收到了这个消息,差点没笑死过去,一直被父亲当做心头肉的禁军,这次稀里糊涂当了替罪羊,心里绝对十分痛恨始作俑者,陈梁献便想来个顺水推舟,写了两封信,一个寄给大蓼圣人,询问能否现在就可以借用禁军,陈梁献很明白,如果不询问自家父亲,就算兵符在自己这里,也只是破铜烂铁。而另一封则写给了禁军那个伍长,陈梁献更明白的便是,就算这个将领被贬成士兵,禁军所有人也都会听他的,陈梁献必须给他指一条所谓的‘明路’让他把怒火全部对着李齐傲使出来。

    果不其然,同时寄出的信,在第四天,晌午,落在了陈梁献的屋里,陈梁献打开一封信,是圣人写的,只有一个字“可”

    陈梁献喜出望外,打开下一封信件,上面只有四个字“听从调遣”

    陈梁献赶紧下楼,将还在下面洗漱的百如山和郭温吓得不行。

    一个赶忙捂住嘴巴,一个赶紧用手把头发拢了起来。

    “你们两个人,起的有些晚啊!这次本宫再看见,你们两个端碗水,面壁思过去!”

    陈梁献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

    “不会了,太子殿下!”

    “没有下次!太子殿下!”

    百如山和郭温两个人连忙说道。

    “明天一早,我们就去下芍城,会一会老阁主!”

    陈梁献点了点头,对着两个人笑着说道,转身上楼去了。

    “我没听错吧?老阁主?”百如山将嘴里的水,吐了出来,靠近郭温询问说道。

    “打人先打当家的,这不是太子殿下一贯作风吗?李齐傲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便是去了别处,不在下芍城,咱们先把他父亲耳朵一拧,李齐傲狗急跳墙,不正好有机会弄他了嘛!”

    郭温将头发梳好,对着百如山认真说道。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就我们这一帮子人,够他塞牙缝的不?纵横家山野子的爱徒,手底下不少奇人异士,虽然有些在朝廷里一直当个屁大的官,但往往是土上萌芽土下硕根,恐怕……”

    你小子就是喜欢这样,还没出发把自己吓个半死,然后在危难之际突然变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有时候真的烦你!巴拉巴拉的!”

    郭温伸手把百如山手里拿着的水瓢,推到百如山的身上,弄了他身上全是水,嘲笑着说道。

    “你……你想气死我吗!奶奶的腿!”

    百如山兰花指一翘,一脸幽怨地看着郭温,嗓音都变得极其尖锐,跺了一脚说道。

    “咦惹~起一身鸡皮疙瘩,你看看我都能抖落出一大堆下来,有本事你就追到我!任你摆布!”

    郭温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脸,学着百如山的兰花指,走了一个戏腔的样子,坏笑着说道。

    “你小子!老子今天就和你卯上了!奶奶个腿!你给老子滚过来!”

    百如山将手里的水瓢直接往郭温那边砸了过去,郭温一躲,还在嬉皮笑脸,百如山那叫一个生气,怒道。

    “来啊!你来啊!”郭温扭了扭屁股,赶紧跑路。

    百如山也跑了起来,还不忘捡起地上的水瓢,一路张牙舞爪。

    陈梁献还没看会文书,就听到楼下两个人大吼大叫的,走到窗边,一看百如山手持两个水瓢一个劲儿的追赶边跑边做鬼脸的郭温忍不住说道。

    “百如山!你傻吗?丢出去啊!手里拿着不累?”

    百如山抬头看了看,太子殿下双手插在袖子里,笑眯眯地看着他,于是点了点头,对着那个还在嘻嘻哈哈跑的郭温就砸了过去,第一个没有打到,他便调整了一下,再次丢了过去,给郭温的后脑勺儿,来了一个重击,前者跑着跑着,便一头倒地不起,百如山赶紧跑了过去,还没查看一下,郭温一手反扣他的双手,把百如山按在了地上。

    “呦!兵不厌诈!被我抓了吧!”郭温哈哈大笑说道。

    “你给老子放开,看我怎么弄你!”百如山脸色通红,浑身都在颤抖,怒道。

    “我不!服没服!”郭温微微将百如山的手往上提了提,说道。

    “那你就不要怪我了!走你!”百如山吃痛冷哼一声道。

    把自己的腿猛的收了一下,将郭温某个部位扯到了。

    “啧啧啧!应该很痛!”陈梁献摇了摇头,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关上了窗户,无奈说道。

    “你……我……干……妈耶……真疼啊!不行……小腹也疼……”

    郭温头上直冒汗,在地上一直打滚,闭着眼睛说道。

    “叫你欺负我?说!还欺负不?”百如山蹲在郭温身边,笑眯眯的扭动着自己的手腕,嘲笑他说道。

    “你奶奶个腿的!”

    “呦呵!你!不!疼!啊!嗯?!疼不疼!”

    百如山对着郭温手捂着的地方,用力按了下去,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我……错了错了!大哥!行行好!我错了!错了!”

    郭温余力未消又来好几次,彻底是起不来了,哭丧着脸说道。

    “这还差不多!”百如山极其嫌弃的用郭温的衣服,给自己擦了擦手,笑着说道。

虎斗龙 第一百一十八章 真假假真

    没完没了的小打小闹,让庞金山一天到晚带着一个菊花脸,在自己营帐外坐着。

    自己派出去的斥候,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让军鹰带信回来,千篇一律的话,他再也不想看了。

    “不可!禁军不放!天天都是这话,老子不是亲娘养的?回不去!回不去!干!”

    庞金山越想越气,自言自语道。

    路小乙刚带着一帮兄弟回来,他们和一帮零散的胡人谈判,结果人家胡人不认,他们没有收到任何自己国家已经破灭的消息,认为他们这帮人是反贼,还起了冲突,自己人是不想伤害,而对面却是想要除之后快,没有办法,他们把那个小村庄,杀了个干净。

    路小乙带着满身鲜血,走到了庞金山的营帐旁边坐下。

    “又屠了?”庞金山扭头看着沉默不语的路小乙,轻声说道。

    “……”路小乙没说话,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如果觉得累,还是让我们来吧!你一次又一次的问心,我怕你会崩的!”

    庞金山走进自己的营帐,将挂在那里的手巾,丢在早就准备好的木桶里,拎了出来,放在路小乙身边,在他的右侧坐下说道。

    “崩了就崩了,我又不是没崩过!……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们怎么会如此相信自己的国家永远强盛不衰,直到战死为止,反观我们遇到的那些正式胡人士兵,有些却是畏首畏尾?”

    路小乙拿起桶中的手巾,将自己的衣服脱下,丢在一旁,等到自己搽拭完上半身,然后把木桶拎了过去,把衣服丢在里面,坐在地上对着庞金山轻声说道。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与劣根性,把握好度,和平相处并不难的,只是统治者把事情做的太绝,如果不是有他们屠民在先,我也不会对他们如此心狠手辣。”

    庞金山回了趟自己的营帐,将准备好的衣物抱了出来,递给路小乙后,叹了口气,挠头说道。

    “希望当他们回到赤峰,会好好的反思一下,对了他们三个人已经出发了?”

    路小乙穿好衣服,一屁股坐下来,对着庞金山询问道。

    “对,黄统军带着人马去送一程,不过可惜了……”

    庞金山点了点头,感叹道。

    “可惜什么?”路小乙有些疑问,便直言说道。

    “他俩没打起来啊!那个叫什么晨的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干掉他,结果人家一跪地上,哭的稀里哗啦,心软了呗!”

    庞金山一想到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也就算了,还抱着人家腿,磕响头,就觉得特别可笑而且可悲。

    “你啊!根本不了解他林晨,放心吧!那个落善绝对会死!”

    路小乙起初没有听明白,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庞金山说的是谁,脱口而出道。

    庞金山有些不明白,又觉得口干舌燥,便拍了拍路小乙,示意两个人进去说,路小乙点了点头,跟着庞金山一起进了营帐,庞金山去找茶叶,路小乙自己先把水倒在了茶盏中,又看见桌子上摆着的那些字条,忍不住便看了两眼。

    庞金山拿来一个小盒子,用最快的速度捏了点茶叶,赶紧把盒子盖上,生怕就一会这茶叶就会坏掉似的。

    “嚯!你这嘛呢?这茶叶哪这么容易坏?要是活的都让庞金山吓死球了!”

    路小乙被吓一跳,直接用通国语惊讶道。

    “说的啥意思?”庞金山将盒子放在桌子上,给路小乙和自己分了一点,泡的差不多,两个人一同把水倒掉,重新加了水,放在自己身边,庞金山问道。

    路小乙指着桌子上的字条,没有回答庞金山的问题,反而又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回不去了?为什么?”

    “怎么说呢!禁军围了夏国与蓼国的边界,我们没法过去。”

    庞金山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便直言道。

    “禁军人马不多吧?就不能找个地方过去不就完了?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有起不了什么大作用,杀那帮小鸡,用不上你们这么大的刀啊!”

    路小乙觉得有些惊讶,这禁军有多厉害能够拦这么多人马,不让回家,吃惊地说道。

    “路先生有所不知,顶禁军与谋反同罪,那帮家伙就是一根筋的愣头青,接的什么命令就是什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的,这也是兄弟我,不辞而别又灰头土脸回来的原因!”

    庞金山一提到这里,脸上的五官拧巴的像个菊花,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对着路小乙诉苦道。

    “原来如此,不过你可知道敬长安现在在做什么?为啥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有就是我看黄统军脸色越来越难看,是不是你们大蓼出了什么事情啊?”

    路小乙觉得现在正是能够套话的好时候,摆着一副特别好奇的脸,看着庞金山认真说道。

    “不知道,黄统军好几天都不曾来过我这里了,不过我听蜂鸟营的一个侍卫说,好像敬长安传过信,说那个真刘禾坐上了白鹤官,假刘禾现在还在大蓼某个地方。”

    庞金山丝毫没有发现路小乙的别有用心,喝了口热茶,慵懒地坐在那里,直接说道。

    “这样啊!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们要想办法回去,于情于理,这个时候不回去,可能真的有别有用心之人,找你们事情怎么办?”

    路小乙接着话茬,认真说道。

    “找!让他找,我反正心没了,墨染公子不要我,太子肯定也不放心我,你以为我是担心回不去?并不是,我是害怕我这帮兄弟,会被强行拉散。”

    庞金山实在扛不住心中这种恶心感觉,对着路小乙倾诉说道。

    路小乙这才明白庞金山内心有多少煎熬,原来他和黄燃众并不是同一个皇子的部下,他有些地方不明白,为什么黄燃众会在这种情况,还能与庞金山和睦相处,自己的明公都已经打的不可开交,而他们两个只是脸上不悦,如果有事还会替对方着想,他有些怀疑,庞金山并没有和自己说实话,可从他的动作,语气,眼神,路小乙根本无法推翻自己的猜测。

    可有什么地方不对,他就是想不起来。

    庞金山看着路小乙端着茶盏,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

    着什么,心里以为是自己说的太多了,让这个算无遗策的城主也有些吃不准,便说道。

    “没事的,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我回不去,这些都是自己胡思乱想的胡话,莫要在意,喝茶喝茶吧!”

    “啊?好好!来喝茶!”路小乙从自己思绪中回来,赶紧附和说道。

    两个人一直喝到茶无味,路小乙才离开,庞金山便叫人将衣服洗一下,然后放到自己的营帐里即可。

    路小乙回到自己的营帐,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小竹筒,赶紧打开,眼睛瞪的老大,赶紧拿出一张特制的纸,赶紧写了一封信,亲自跑到他们佑国的联络点,让他们想办法将信传回佑国,必须让左帝过目。

    “商以定长安,夺而不得,必杀之!阿善笔。”

    路小乙回到自己的营帐已经日落西山,他心里一紧,疼痛难忍,蹲在地上干呕起来,好不容易缓了过来,赶紧回到营帐,点燃油灯,将自己特意让人弄来的文案,再次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了起来,路小乙认为自己绝对漏了什么,有些东西根本说不通,无论是李齐傲,还是墨染,亦或者是这个刚刚才知,一步便登天的刘禾。这三个人之间绝对是有什么共同的目的,刘禾原本只是一个小小堂主,一辈子也就那个样子了,为何会突然受到大蓼圣人的赏识,一下给了这么大一顶乌纱。

    ——————

    刘禾与敬长安分别以后,自己回了京都,进了自己的府邸,还没洗漱,一个人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刘禾回头一看,脸色变得难看了些,直接说道。

    “你不能来的!”

    “为何我不能来?你的位置是我给的!你别忘了,你在潼城的时候,谁养你这么大!刘禾!”

    男人将手中扇子好好把玩了一会,对着那个紧握双手的白鹤服男人笑着说道。

    “你别得寸进尺,如果事情暴露,‘父亲’怎么想?”刘禾握住自己手腕上的一处地方,强行压下自己心中不悦,认真说道。

    “他老人家又不知道我来这里了!我是来看看我的废物大哥的!”

    男人依旧面带笑容,可话里字字都带着刀子。

    “刘禾!你在不走我就叫人了!”白鹤服刘禾看着面前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怒斥道。

    “呦!当上大官就可以这样了?我当你的影子这么久,什么好事都是你的,父亲那么偏袒你,你知道我怎么过的吗?我只问你一句,柳灵儿你爱她不爱?”

    男人将手中折扇握成齑粉,看着白鹤服的刘禾强忍着心中不爽,一字一句说道。

    “在我心里,只有和敬长安在一起的日子,才是最好的!至于那个女人,你想要就给你好了!我没有碰过她!”

    白鹤服刘禾,挠了挠头,以为是什么大事,听到最后才听明白,笑着说道。

    “算你识相!我走了!大官!”

    那个男人转身离开,三两步就上了宫墙,消失不见。

    白鹤服刘禾,一下坐在地上,看着手腕上越来越明显的九蛇头刺青,捂着脸痛哭流涕。

虎斗龙 第一百一十九章 雨中一杯酒

    雨中饮贵酒,人生真快哉。

    下芍城,来了一场大雨,这对于这个不爱下雨的城来说,有些天公不作美。

    陈梁献不顾百如山和郭温的劝说,接下了老阁主在其还没进城先令人送的请帖,一个人去了下芍城一处有年头的小面摊。

    百如山和郭温带着一帮人,悄然埋伏在面摊不远处的点心铺子里,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吃着面条,还喝酒的白发老人家。

    陈梁献看着面前,吃的挺香的老人家,几次想要说话,老阁主只是摆摆手,示意自己先吃完。

    老阁主吃完,将桌子上的酒拿了起来,从旁边摆放的碗,挑了个好的,倒上一碗,推在脸色并不是太好的陈梁献面前。

    酒香飘到了陈梁献的鼻子里,陈梁献显然脸上过了一抹惊讶,他松开环在胸前的手,用手轻轻在酒碗上,摆了摆,再次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闻错了。

    “没错的,太子殿下,独品了,下芍在二十年前就不在担负国酿了!”

    老阁主笑着说道,意犹未尽的尝了一口。

    “老阁主,你应该知道本宫来这里并不是和你品酒吧!”

    陈梁献直接端起酒碗,将酒一口饮下,酒中柔力,缓缓从陈梁献嘴中散开,暖身更抚其心累。

    陈梁献看着面前老人期待的眼神,心中又有些不忍,可有事在前,他必须说出那种话来。

    “当然知道,我的那个傻孩子,做了些难以启齿的事情。老夫替他与太子殿下道个歉。再来一碗如何?呵呵呵!”

    老阁主拿起酒又给陈梁献又倒了一碗,笑呵呵的说道。

    “囚禁圣人,私放贼人入关,如此滔天大罪,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吗?老阁主你是拿本宫当笑话吗?”

    陈梁献并没有再去接老阁主推过来的酒碗,反而用手叩桌子,脸上怒意不再藏掖的说道。

    “如果老夫手里有证明是墨染殿下指使的呢?李齐傲只是一时糊涂去选择当替罪羊,这又当如何?”

    老阁主依旧面带微笑,看着这个年轻的储君,喝了一口酒,认真说道。

    陈梁献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确实是有些怀疑自己弟弟,因为李齐傲手里用的人,以及花的钱财,没有一个子是来自自己父亲或者母亲的,相反却是全部来源于西宫。

    而西宫足不出户,最远的路也是去他这个大哥那里,怎么可能把手伸这么远,再加上他的钱财又是谁给的,自家父亲?亦或者是他根本想不到的人?

    “太子殿下?怎么不说话了?那喝口酒如何?这雨下的大,很容易着凉的!”

    老阁主嘴角上扬,将面前的酒往陈梁献那边推了推,正色说道。

    陈梁献咬了咬牙,将酒一口喝光,看着面前的老头,眼神仿佛在说东西在哪里。

    “这有五封信件,还有三个令牌,还有……”

    老阁主边说边掏怀里的东西,三支长箭激射过来,将老人家钉在了桌子上。

    “保护太子殿下!”百如山拔剑赶紧冲了过来,一帮子手持轻藤盾的士兵,将太子殿下那

    个小面摊团团围住,郭温带着另一帮人追杀那个刚刚射箭之人。

    百如山从手袖子里拿出手绢想要给陈梁献搽拭脸,陈梁献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去看书信,当他打开被血染红的信封,定睛一看,恼羞成怒,一个劲地用手打着面摊的一个支柱。

    “太子殿下息怒啊!怎么了太子殿下!”

    百如山赶紧上前抱住陈梁献,陈梁献挣扎了一会,呆坐在地上,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带血的书信,百如山试探地从陈梁献手中拿过来书信,定睛一看,也傻了眼。

    “这……这这……这书信为何是用什么写的啊!怎么会……”

    “血腥草,我们蓼国皇室才知道的一种东西,遇血而消,不然能够存放很久,就算是纸烂了,它们也不会消失,就怕血……”

    陈梁献坐在地上缓缓说道。

    他一下就明白了,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看似乖巧的弟弟,一手主持的。

    “可是……”

    “别说了,将老阁主的尸体,移交给下芍城的父母官……人呢?”

    陈梁献摇了摇头,对着百如山伸出手,百如山将他搀扶起来,他叹了口气,还没扭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老阁主,只有一桌子的鲜血,盾兵依旧一动不动。

    百如山也是才反应过来,他赶紧上前对着盾兵说道。

    “赶紧后撤保护太子殿下!”

    陈梁献拿起地上百如山丢的宝剑,一手扯着百如山,一手横剑在胸,警惕地看着四周,百如山被陈梁献一拉,也下意识地拉了面前的盾兵,结果这帮盾兵整齐划一的后倒了下来,鲜血淋漓。而陈梁献却找到了让他们全部毫无反抗便死掉的罪魁祸首,‘王蚕线’。

    “太子殿下!你们没事吧!”郭温带着一帮人赶了过来,看到屋里就剩两个满身是血的人,着急的说道。

    “别过来!有陷阱!千万别过来!我们自己出来!”

    陈梁献扭头赶紧吼道。

    郭温和剩下的人,急忙停下脚步,淋着大雨,喘着粗气。

    陈梁献拉着百如山,用剑挑着一处若隐若现的线,让百如山赶紧出去,百如山出去后,陈梁献发现线已经嵌在剑身,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挑,冲了出去,一头扎进满是污泥和血水的地上,百如山过去搀扶,两个人回头一看,那剑已经被又出来的两三条线打成了两节,还有一小块剑身挂在那第一条丝线之上。

    “你看到没有,桌子底下有暗口,血都在往里面流!”

    陈梁献用手擦了把脸,看着老阁主坐的位置,椅子已经不见了,但是血水竟然在往这个面摊地板下钻。

    “追还是不追?”百如山赶紧问道。

    “他们既然能让我们这么多兄弟,无声无息的死掉,你觉得你下去以后,还有活路吗?”

    陈梁献冷笑一声,捏了捏百如山惨白的脸,说道。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郭温看到陈梁献他们出来以后,才敢慢慢摸索过来,等到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才快步上前,对着陈梁献拱手行礼说道。

    “人抓

    到了吗?”陈梁献摆了摆手,示意郭温不用行礼,询问道。

    “他们不知道为何,三个人同时在跳下一个屋檐的时候,直接分尸了,不过他们的手臂上,都有一个类似于九条蛇盘在一起的刺青!”

    郭温对着后面的人招了招手,几个手下捧着三条胳膊,走到陈梁献面前,单膝下跪,高举手臂认真解释说道。

    “这个图案?本宫怎么这么熟悉?”陈梁献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可这图案自己见过很多次。

    “九蟒燎原?这是通国一个山门的图腾啊!”

    百如山一看便想起来,自己在通国的时候,不止一次见过函文上有这个章,他特意请教过,人家告诉他是莽山的一个山门,颇有些感慨,说是以前这个山门不止一次的破解过商辽联盟军的铁甲方阵,也是最后让商辽败退的关键人物之一,后来有些战后的士兵,都会纹这个标志,用来祈福,通国也默许将这个标志,当做私人章,因为唯一的空白处,可以刻上自己的名字。只是用来装饰用的。

    “什么意思?”郭温没有见过,陈梁献想不起来,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询问道。

    “通国用来祈福的标志,很多大官都会将自己的名字刻在这个地方,显示权贵。难道他们是现在佑国派来的探子?”

    百如山想了想直接说道。

    “不可能,佑国人能长这样的胳膊?你看看上面的皮肤,明显是在戈壁滩长大的人,也就是说他们是商国或者是辽国的人!郭温,他们的长相是什么样子的!”

    陈梁献赶紧摇头,用手摸了摸这断臂上的皮肤,认真说道。

    “异瞳!因为他们的脸已经被分成了好多块,但是眼珠的颜色,不是墨色的!”

    郭温想了想如实说道。

    “回京!带着这些证据,本宫亲自问问这个墨染殿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陈梁献点了点头,双手拢袖,冷哼一声说道。

    郭温指了几个人,跟紧太子殿下,他和百如山还有剩下的几个弟兄,开始处理现场。

    面摊地下的甬道之中,两个人将老人家处理伤口,他们用一种特殊的粉末,将老人身上的伤口涂的满满的,有一股腥辣气味传来,没一会老人脸上的颜色开始恢复正常。

    这才敢将箭头拔了出来,将老头裹的严严实实,扛到了甬道尽头。

    尽头是一个宽敞的房间,有一个柜子还有一张摆满瓶瓶罐罐的桌子。

    柜子和桌子对面却是一个一人大的水池,一人下了池子,在里面找到一个小架子,放在池边,翻身上来,将老人平放在上面,缓缓送下水,老人的头在特制小架子的支撑下,没有碰到水,他们两个人这才开始走到柜子前面,开始搬着东西,将一坛又一坛乌黑的东西倒在水里,足足倒了十坛,这才放心的坐在地上,休息。

    “没事!你父亲一点事没有!”其中一个男人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

    “我知道!对了你出这么多汗!珠子给你,好好盘一下吧!”

    另一个男人,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串木珠,对着那个满头大汗的男人说道。

虎斗龙 第一百二十章 一封信何惧哉

    敬长安送走了自己的贵哥,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黄小娇还是觉得他的贵哥哪里有些鬼怪,又不好意思和敬长安开这个口,敬长安好几次看到黄小娇欲言又止,便找了个借口,让她和自己出去一趟。

    黄小娇答应了,两个人一起离开了冯府,敬长安想了想便询问黄小娇,去京都哪里最好玩,黄小娇想了想现在也不知道哪里好玩,苏茂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冯念慈也说她很久没有见这个小憨憨。

    敬长安拉着黄小娇又在京城的街道上,看着来往百姓,两个人心里都有些别扭。

    打对面来了一对夫妻,两个人十指相扣,看着十分恩爱,敬长安和黄小娇两个人对视一眼,敬长安这才把手凑近了黄小娇,第一次黄小娇根本没有理他,敬长安有些尴尬,不过他的晴风大哥说过,男人厚脸皮就行,敬长安便再次把手伸了过去,黄小娇并没有看敬长安心里则是暗暗窃喜,黄小娇便又没有理会敬长安,敬长安心一横,看着来往人并不是太多,直接把黄小娇抱在了自己身边,黄小娇吓了一跳,毕竟人这么多,万一有谁看到自己和敬长安这么卿卿我我,说道几句,该羞死了,毕竟这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敬长安柔声说道。

    “我其实也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的大哥我也觉得有些问题,他对我的态度太过于谦虚,我觉得他是假的。”

    “咦?那你自从见到他以后,嘴巴咧的可好看了,我有好几次叫你,你都不吱声?”

    黄小娇轻轻推开敬长安,把自己的小手伸过去握住敬长安的大手,两个人一起在街上走着,黄小娇听完敬长安说的话,有些不理解的说道。

    “不得不防啊!这里是京城,我觉得处处都透露着古怪,我大哥突然到访你应该也起了疑心了吧!他是如何知道我们在冯府的?正常不应该去黄府找我们吗?还有就是他身上的血腥味,我是闻到了的。”

    敬长安用拇指轻轻摩挲着黄小娇的手背,看着两边人来人往的商铺,笑着小声说道。

    “呀!没看出来,敬长安带着脑子来的,难得难得!”

    黄小娇用左手捏了一下敬长安的脸,咯咯笑着说道。

    “不是自夸,和仙女姐姐在一块一定要动脑子,不然会被仙女姐姐欺负惨的。”

    敬长安眉头一挑,嬉皮笑脸的对着黄小娇说道。

    “登徒子!走吧!既然不用我来说,你自己心里有数,仙女姐姐我就放心了,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黄小娇笑着说道。

    敬长安点了点头,被黄小娇拉着走了好长的一段路,去了一家名为‘故离’的一家门店。

    敬长安抬头看着这个藏于两座茶楼后面的小房子,尤其是这个用红砂铺满的门面,有些小期待。

    “嘿嘿,这是我最喜欢来的地方,一会儿千万别眨眼哦!”

    黄小娇兴奋的说道,松开敬长安的手,先跑了过去。

    敬长安紧紧跟在她的后面,两个女子走到了门前,黄小娇对着近处敬长安才看到颜色和周围不同的地方,敲了三下。大门缓缓打开,出来两个敬长安看了一眼就把眼睛闭上的女子,对着黄小娇用双手抱拳的方式拱

    手行礼。

    “这是我的故人!”

    黄小娇也抱拳行礼回复道。

    “恭喜恭喜!”两个女子异口同声说道,便后撤到门旁边,不再动弹。

    敬长安闭着眼睛,在黄小娇的带领下进了深处。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黄小娇拉着敬长安的手笑着说道。

    敬长安这才敢把眼睛睁开,还没说话黄小娇先说道。

    “门上抹的有致幻粉,你看到的只是幻象,如果你没有闭上眼睛,你就失去我了,故离由此得名。”

    “为什么要这样戏弄于我呢?”敬长安显然有些生气,停下了脚步,看着黄小娇又不敢真用那种口气说出质问她话,深呼吸一口气柔声说道。

    “因为你太优秀了,你在蓼国太子和西宫争你,你在佑国又是百姓以及君主爱戴的元勋,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统军的女儿,我真的害怕,你知道吗?”

    黄小娇眼睛有些红,敬长安从来没有看过她如此柔弱的一面,就在那一刻,敬长安觉得她是那样的形单影只。

    “那些东西,是我用来娶你的垫脚石,我敬长安只记得一件事,有一个仙女,为我白了头。”

    敬长安面带笑意,慢慢走到黄小娇身边,将她抱在怀里柔声说道。

    “走吧!带你看看星辰”黄小娇将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往敬长安身上一抹,笑着说道。

    敬长安并没有笑话她,反而用手将她的青丝小心整理了一下,拉着她的手,推开长廊尽头的大门。

    推门而入,敬长安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反而能听到有流水的声音。

    黄小娇将门关上,两人一下陷入了黑暗。

    没过一会儿,房间亮了起来,五彩斑斓一闪一闪的小光点,将两个人团团围住。仿佛两个人身处在星河之中。

    “是不是很美?”黄小娇跑在敬长安面前,转着圈,对着敬长安笑着说道。

    敬长安点了点头,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仙女,在星光中翩翩起舞。心里仿佛真的看见了光。

    故人起舞弄清影,满天繁星璀璨夺目,一曲高歌,一曲相思,一曲红绡不知数。

    流水慢慢绕指走,薄雾相缠难停脚步,同心同力,不离不弃。

    敬长安和黄小娇两个人手拉着手,离开了这个名叫‘故离’的店。

    两个人的感情,也在去了这个店以后变得更加紧密,而在京都到处跑的何不谓,却心急如焚。

    何不谓起来的时候,在自己的身上,发现了一封信,他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洗漱以后,得知敬长安他们已经离开了冯府,自己也出了门,在街上找到一家,人还挺多的小馆子,吃上饭了才想起有这个事来。

    他好奇的打开以后,信上的内容让他差点没让他被自己吃的米饭噎死过去。

    他将信直接放回信封,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点的菜和米饭往嘴里一送,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块散碎银子赶紧往外面跑。

    何不谓将自己吃的东西全部咽了下去,着急的在每一条街道上快速跑着,想尽快找到现在应该在打情骂俏的二哥敬长

    安。

    皇天不负有心人,何不谓可算是找到了笑的特别开心,在街上卿卿我我的敬长安和黄小娇。

    何不谓用最后的力气跑到了敬长安的身边,一个不小心摔倒在敬长安面前,敬长安赶紧伸手将浑身湿透的何不谓搀扶起来,关怀说道。

    “没摔坏吧!你在做什么?如此慌张失措?”

    “你先看看这封信,再说也不迟!”何不谓一瘸一拐地走到一家关门的店铺旁边,将怀里的信递给敬长安,摆了摆手说道。

    黄小娇踮起脚尖也想看,敬长安于是曲膝将信件拿低了些,两个人一起把信读了起来。

    “敬!商以定,得之不得,必杀之。阿善笔。”

    “这信你怎么拿到的?什么意思?他们要夺我?我怎么招惹到他们了?”

    敬长安满头雾水,特意读了好几遍,看着何不谓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醒来的时候,摸到了怀里有这个东西!”

    何不谓也是一阵头疼,他死活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信在自己身上的。

    “一路上我们都在一块,只有两次我们分开了,你仔细想想,你遇到过什么人?”

    黄小娇脸色有些不好,她知道商国斥候的手段,赶紧替何不谓思考说道。

    “我知道了!我想起来了!就是那次刺杀!我通过人群的时候,撞了不少人!”

    何不谓闭上眼睛仔细思索,终于想到了,就是在翻墙以后,他旁边有一个头戴斗笠的人,从他身边经过,还撞了他一下,想到这里何不谓赶紧说道。

    “那这样说,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这可如何是好?倘若京都已经被渗透进来,那岂不是……”

    黄小娇越想越害怕,她紧张地开始打探四周,只要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的,她都心有余悸。

    敬长安长叹一口气,将信折叠好,放在了怀里,拍了拍黄小娇的肩膀,给了一个无碍的眼神,对着还在喘着粗气的何不谓,伸手笑道。

    “没事,我的命不值钱我早就完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又不是他们说了算,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的地盘!”

    何不谓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听敬长安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于紧张了,这是大蓼,不是什么鸟不拉屎的戈壁滩,就算他们在厉害,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来,仔细一品,他们就是城中的老鼠,过街?只有挨打的份。

    “我饿了!”何不谓被敬长安拉起来以后,笑着说道。

    “好吃的!管饱!我们不在营中,我身边这位仙女如何称呼?”

    敬长安笑着用眼睛余光瞅了瞅黄小娇,对着何不谓说道。

    “嫂子!”何不谓赶紧搭腔说道。

    “你们俩就一点不怕?何不谓你小心我告诉爹爹你乱说话!”

    黄小娇在盯完一个可疑的行人以后,回头一看敬长安和何不谓嬉皮笑脸的,还没开口,又听到敬长安在耍贫嘴,有点生气道。

    “别别别!我错了!”

    何不谓马上怂了,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可怜巴巴地说道。

虎斗龙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怜香也惜玉

    黄小娇带着敬长安与何不谓去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家酒楼,‘悦色’

    拾阶而上就能感觉到菜的香味儿,何不谓和敬长安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做了个吞咽口水动作。

    黄小娇走到前台,帐房先生抬头一看,便喜笑颜开,弯腰从一个不怎么经常使用的柜子里,掏出一个木质小牌子,用双手拿牌子恭敬递给了同样笑着的黄小娇。

    黄小娇拿到牌子莞尔一笑,在这个酒楼里被小二们称为黑脸的帐房先生,脸红了起来。

    黄小娇带着四处张望的敬长安和一直盯着人家吃烧鸡咂巴咂嘴的何不谓,上了三楼雅间。

    黄小娇将牌子递给前来迎接的小二,小二看了看牌子,便点头马上吆喝起来。

    黄小娇看着伸头张望的敬长安,笑着说道。

    “敬长安,这里可是有不少贵人的,休息礼节。”

    “好嘞!好嘞!”敬长安悻悻然连忙把头缩了回去?

    何不谓坐在最里面,试着这个被花绸包裹严实的椅子,开心的不得了。

    而在敬长安他们这个包间隔壁,一个独饮花雕酒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

    当她将最后一盏酒放在嘴边的时候,一个人悄然无息地来到了她的对面,用手按住了她的酒盏。

    “酒好,你也不能贪杯!”这女子对面的男人,剑眉入鬓,两只眼睛竟然是少有的金色,身上的衣服明显是从哪里随意搞过来的,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有些小了,他的领口若隐若现一把精致匕首,让这个女子看到后,柳眉便不再舒展。

    “滕秋远,我妤苏不需要你在这里提醒我吧?”

    滕秋远只好把手放了下来,做了个请慢用的手势,女子冷哼一声将酒一口饮下,当着滕秋远的面,将酒盏捏了个粉碎。

    滕秋远脸色并没有发生变化,反而换了个位置,轻轻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起来。

    “敬长安就在隔壁,我想和他比试比试,你不要拦着我。”

    女子拿起桌子上摆放整齐的四方白巾,将嘴上的油渍搽拭干净,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拿出一片樱桃红纸,放在自己的朱唇之上,抿了抿嘴,将盒子放回袖子去后,认真轻声说道。

    “你疯了吗?五姐和二哥没下落,三哥和四哥好不容易混进大蓼皇宫,你现在去动他,不就打草惊蛇了吗?我不同意!”

    滕秋远脸上有了怒意,他赶紧走到女子身边按住她的双手,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道。

    “你能管的住我?”

    女子嗤笑一声,快速出手,直接卸掉了滕秋远的下巴自己双臂,将他拎在一旁,从他的怀里拔出那把金色短刀,在手里拿着,坐回了原位,转念一想,一会自己动手,滕秋远跑不了,叹了口气又给滕秋远接上了骨头,滕秋远脸上全是冷汗,死死盯着,对自己露出狠毒微笑的女子,默不作声,女子这才放心坐了回去,用手轻轻摸着后面的木质隔板,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嘴角再次上扬,将匕首反握在手,用力的捅了过去。

    只听到一声惨叫,女子便欣慰的将匕首刀拔了出来,定睛一看,刀上面什么都没有,马上明白了过来,瞪了一眼滕秋远,后者赶紧推窗出去。

    果不其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走到了她的门前,女子将刀放在袖子中,微微用力,双眸竟然有泪出来,她把自己蜷缩起来,安静地等待着。

    一个人推门而入,看着正面已经破烂不堪的窗户,以及自己右手边的姑娘,嘴角微微上扬。

    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拳,女子咬了咬牙想接下这一拳,可那曾想这人竟然不是在试探自己,真的是想用拳头致自己于死地,也不在藏掖与其过招,可毕竟自己是坐在那里,那里是他的对手,心一横,便想要逃跑,可对面之人拳头越来越快,越来越凶狠,这女子第一次感到了绝望,她的脸上全是浮肿,速度也越来越慢。

    黄小娇和何不谓两个人已经傻眼了,他们两个从来没有见过敬长安这么蛮横无理的一面,敬长安的拳头有多硬,他们俩心里都是有数的。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知道谁通知的京卫,一大帮带刀侍卫也冲了上来。

    黄小娇认识带头的人,便赶紧上前去拦,何不谓直接把门关上,站在雅间外,不让人靠近。

    敬长安将这个作茧自缚的女人,打成了四不像,掐着她的脖子拎了起来,脸上全是怒意。

    “谁让你们来的?你们口中的五姐以及二三四哥是什么人?不说我就掐死你!”

    “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奴家还没做过女人,能不能先让奴家,伺候将军一晚以后再死?”

    女子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反而在这个时候,选择一语激将,让敬长安将自己了结掉。

    敬长安叹了口气,将她放下,开始脱她的衣服。

    女子有些慌了,难不成现在就要做出如此苟且之事,结果敬长安将她的长袖衣脱下以后,收掉里面的一把匕首以及两个小木盒子,便把她面容用衣服遮盖住。

    “下手有点重了,既然你说了一件不相干却是实话实说的事情,那就留你一命,跟我走吧!这个样子,以后是找不到好人家的!”

    敬长安这一手,让女子彻底疑惑了,她不知道这个商国大国师一定要夺过来的男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敬长安用酒坛上面绑着的麻绳,给女子的双手绑了起来,拉着她敲了敲门,何不谓赶紧开门,敬长安对他眨了眨眼睛,何不谓便明白鱼儿上钩了。

    京卫的人,被黄小娇的劝说下,早早离去,黄小娇也下楼打点了匆匆忙忙赶过来的掌柜,看到敬长安成功了以后,黄小娇向他握了握自己的粉拳,敬长安点了点头,敬长安抱着这个女子,带她下了楼,往黄府走去。

    一路上女子只能隐约看见行人往自己这边歪头看去,她微微低了低头,想把自己包裹更加严实,敬长安用手将她包裹的更加严实,她的心里突然紧了一下,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她有些精神恍惚。

    一直紧跟在后面,穿着又显得十分滑稽的人,看到他们入了黄府

    这才离开。

    黄府除了几个已经把这里当家的人以外,其余的人都会在老爷小姐出征都会各回各老家。

    黄小娇将他们安置在自家府邸一处隐匿的地方,便和何不谓两个人想尽一切办法,将黄府处处都设上自己能想到的各种陷阱。

    敬长安想了想不能让这个女子呆在有窗户的屋子里,便将那个女子五花大绑,跑去找到没有走的仆人门,和他们一起把用来屯放米的小房间,硬生生改做成了只有一个门,而且房顶留了一排不仔细看都不知道的通风口,这才将那个五花大绑的女子,带了过去,让人将门关上,坐在女子对面的地上,一声不吭地看着她。

    女子也没有说话,自己喝了不少酒,想去方便,可自己和这个男人呆在一块,房间也就这么大点,一时半会,心里便有些毛躁。

    “想去那个?”敬长安看到女子有些扭捏,嘴角上扬,笑着说道。

    女子点了点头,敬长安走到门前,打开了门,不知道说了什么,不一会就拎了一个木桶进来,放在女子的面前,继续坐在地上,看着她。

    “你能不能松开我?”女子一看这像什么话?自己手脚绑着,拎了个木桶有什么用,等了一会,看到他一点动静都没有,有些心急道。

    “忘了忘了!不好意思!”敬长安假笑两声,过去给她松了绑,依旧坐在她的面前不远处。

    女子艰难的起身,可敬长安依旧死死盯着自己,她也不敢去,只能在原地情不自禁地发抖。

    实在快憋不住了,女子心一横拎着桶往后退了退,解开自己的裤子,回头一看,敬长安早就自己背过身去,女子直接就释放了自己,穿好裤子,将桶拎在角落里,往敬长安那边有光亮的地方走了过去,脸上一阵烧烫,坐在地上,一语不发。

    敬长安听到她没了动静,这才转过脸来,轻咳一声道。

    “你到底是谁?你来大蓼要做什么?”

    女子紧紧咬住下唇,在心里权衡了很久,才胆怯地说道。

    “我是商国丙等斥候,来大蓼是为了你!”

    “为了我?我何德何能让你们商国人这么念念不忘?”

    敬长安心中有些不解,他在记忆里根本没有碰见过商国人,怎么可能会被商国人盯上。

    “是……洱向国师说的你!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女子认真说道。

    “洱?他又是何人?他长什么样子?”敬长安有些疑惑,便继续说道。

    “就是,在夏国与你见过,长得极其出彩的男人,不,应该说是女子才对!”

    女子想了想脸上更加的滚烫,整个人开始扭捏起来,敬长安看在眼里心里感觉极其的不舒服,也怪自己下手太重了,对面顶着个猪头,又爱做女子的事情,让他老想用拳头再给她来上几下。

    敬长安还想说话,便听到外面有人高呼

    “着火了!快来灭火!”

    敬长安赶紧起身,打开门一看,眼前的一幕让他傻眼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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