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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词     横刀行txt下载     横刀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虎斗龙 第九十二章 前因

    云亦云山上只有一小队留守,其余人全部回到了白莲城。

    落善令人搬来桌椅板凳放在城头之上,看着极远之地,风吹过自己身边的桌子上的笔墨纸砚。

    落善咬了咬牙,转身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眼睛,开始拿起笔写了起来。

    写完后,落善拿过侍从双手递给他的封泥,将书信卷成桶状,倒了上去。

    等冷凉以后,那个帮他烧特制封泥的侍卫走到他面前,伸出双手,落善递给了他。

    “早去早回!”落善说完,起身依靠在城头石砖旁,看着远方,没有出声。

    侍从冲上云亦云山,进了甬道,快步前行。

    ————————

    川凝带着夏朝最后的兵马,赶到了桓丰城,在临时安排好的府邸上落了住,

    这天他在屋里来回踱步,觉得蓼国没有回复自己第一封书信,有些奇怪。

    一个侍从快步上前,双手托举用蜡封好的信卷,跪在川凝面前。

    “落善将军来信!”

    川凝快步上前,拿到信件去掉封蜡,打开信封,抽出一看,脸色有些阴沉。

    “父亲,怎么了?”一个简直就是川凝年轻时一样的男人,走上前来,左手摸肩头,低声行礼询问道。

    “落善这个家伙,可从来都是个鸭子嘴,硬的很啊!”

    川凝出门,对着后面跟着自己的独子,川文烁,轻叹道。

    “您是说,他已经起了冲突,将战损报了?”

    川文烁,没有看到书信,两个眼睛转了个圈,轻声说道

    “是啊!他从来没有过这样,一直都不会说自己干了什么,怪不得第一封信石沉大海!不对啊!铭儿你怎么知道,他是写了这个。”

    川凝绕过庭院,看着池中枯败的莲花以及荷叶,说着便惊讶一声,看向这个披甲小将,两眼有疑问说道。

    “父亲大人,自从您将书房打开,孩儿一直拜读,还有那些军中存稿,我也一一过目,所以猜出来了!”

    川文烁,一脸自豪,笑着对自己一直很严苛的父亲,拍着胸脯说道。

    “伯乐你还见过他吗?”川凝脸上并没有自豪,反而有些忧愁,想到一个人,询问道。

    “帝君下令,杀掉番人,我去迟了,只能给他草草下葬。”

    “两年时间,国不像国,家不像家!”川凝叹了口气,回想起那个温文尔雅,谈吐大方的青衣居士,心里一阵惋惜。

    “我们亦师亦友,他教了我很多东西,就在去年过年,他早就说过,如有一天,自己死了,切不可以自己为由,伤害他人,止戈,才能停戈!我当时还不理解,自己这个特别合的来的兄弟,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明白了!”

    川文烁低下了头,川凝明显能够听出他说话的语气,颤声居多,拍了拍川文烁的肩膀,又说道。

    “以前的时候,我还见过张贵嘞!这个孩子羸弱不堪,可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大无畏!我那个时候就知道,这个孩子以后绝对了不起。现在的他,带着番人最后的一点血脉,与我们抗争,我非常尊敬他,但是我也会毫不留情将他斩落马下!我儿懂了吗?”

    “知道,

    现在我是军人,穿上甲胄,一切都要以给我甲胄的人,为齐!”

    “对的!吃完饭后,你挑两万人,去云亦云山吧!对了记得去我书房一趟,我写个东西给你!”

    川凝松开手,双手扶后,向前走着,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儿子,轻声说道。

    ————

    一队披甲举槊的人马,摆出一字长蛇阵,浩浩荡荡从甬道走来,带头之人,便是有小白龙之称的少将川文烁。

    此人闭关十七年,与夏朝初年被其父接回京都,在家中不出,其父寻一青衣居士,请校其子。

    二人在家中坐论,拜为兄弟,青衣为颂雅堂,首席居士,文彩极佳,性格怪异,可与川文烁相处,二人相见恨晚,饮酒作诗,同读兵法,屠番令出,青衣居士拔剑护百姓,力战而亡,川文烁一语不发,持父军符,将其尸体埋在桓丰旧帝君赏花山碑前,守陵三月,乃还。

    落善穿着甲胄,在云亦云山陵口等待,川文烁手持金带文书,站在落善面前,严肃说道。

    “援军已到,罪将远中雀接书!”

    “罪将远中雀,接书!”

    落善跪在地上双手高举,川文烁将书信放在远中雀落善手上,将他搀扶起来,轻声说道。

    “落伯,铭儿有礼了!”

    “哪里的话,你满月的时候,我也在场,没想到现在都这么大了,累了吧!快快下山,白莲城里的房间,自己备好了!”

    落善笑着说道。

    “你们先去吧!”川文烁摇了摇头,想了想大手一挥说道,兵将自己便开始下山,川文烁笑着拉着落善两个人,跟了出去,二人一直走到城头之上,落善才开口说道。

    “这信我看还是不看?”

    “落伯,我先到处看看!”川文烁明白落善的意思,便想了个由头,离开了一会儿。

    落善打开信封,看了一眼,心中了然,便让默默跟在身后的侍卫,过来,在他耳边言语了一会,才将书信,直接丢到一旁熊熊燃烧的火盆里,走到川文烁的身边。

    “落伯,城外这一片林子,为什么不给砍掉,如果有敌人来,加上夜晚无光,岂不是会有大事发生?”

    川文烁指着远处的林子,皱眉说道。

    “不要相信眼中所见,你随我来!”

    落善笑了笑,拉着皱眉的川文烁,走到了城楼上的一个房间,房间很小,里面只有一张大图,四方桌子。几个凳子,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看一下图,就知道这林为何不砍!”

    落善双手扶后,示意川文烁自己去看,川文烁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又发现头上还有盔甲,自己笑了起来。

    “你没打过仗,我们时间又紧,所以你需要更快的明白,这周边的地形,那片林子,又靠近河流,如果砍了,树死土松,那么我们地下甬道就会塌陷,我们会先陷入死局,况且敌人可以从这里窥探云亦云山,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只要不在意白莲,我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落善用手在图上往上滑动,指了指旁边的云亦云山。仔细解释道。

    “通往蹉跎城的路,只有这边一条吗?这两处的空白地方,如果大队人马,

    偷偷过来,我们能够守的了?”

    “蹉跎城地处高山,而这两边,留白便是悬崖以及沼泽地,这是军中堪舆图,没有标注的东西,都是无关紧要的地方,这个你明白了吗?查缺补漏,是斥候们要做的。你问的问题,我都会耐心解答,你还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落善有点明白,为什么川凝将军,会在信中特意说了句,“铭儿好学不耻追问”。

    原来川文烁,真的没有一点常识,他落善有些无奈,可有没有任何办法,强忍着想抽川文烁这个新瓜娃子脑袋的想法,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多谢落伯!”川文烁再次行礼说道。

    这一折磨就是两天时间,直到斥候归来禀报,蹉跎城人已经集结完毕,想要过来攻打白莲城。

    落善心中诧异,他们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还是为了那个蓼国将军?不要命了过来攻打自己!

    早知道如果过来攻打白莲,他们依靠云亦云山,可以将这帮人完完全全给耗死!

    唯一能有一条出路的应该是往桓丰靠拢,只要有一个地方打开口子,他们就会活下来。

    反过来打人少,但是难以攻克的白莲城,不是自投罗网吗?

    退一万步说,这个蓼国将军到底有多厉害,才能让惜命的番人为他冒死前来攻打。

    “落将军,他们是疯了吗?给他们留的一线生机,不去拼一下,来最厚实的铁桶底,这不是找死吗?”

    川文烁也收到了这个全军待命的口传令,往白莲城楼赶了过去,走到依靠在城门楼牙上的落善身边,行礼后询问道。

    “邪门就在这里,你有什么见解?现在可以说来听听!”

    落善没有看身旁还在喘着粗气的川文烁,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我觉得应该有三点原因,他们才会这样做!”

    “说来听听!”落善此时心乱如麻,他需要听点别人的见解,好好梳理一下,都知道,新人上阵,收获多,他落善奇怪事,在云亦云山遇见够多了,也只能信上一信。

    “一来,他们粮食所剩无几,二来他们的兵马已经开始慵懒,他们必须要打一仗,三就是,蓼国人,绝对发现了什么,可以破掉我们的铁桶。”

    “嘶,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一件事,云亦云山在很早的时候,被人偷袭过一次,难不成他们想在从这里,做做手脚?”

    落善早先听到川文烁说到二的时候,就听不下去了,可当他第三点一抖落出来,马上点醒了自己,他抓着川文烁的手,眼里若有光,愁眉微展,反问道。

    “应该就是这样,您随我来!”川文烁一想明白大半,拉着落善走到那个城楼小屋,直接抽出自己的柳叶刀,划出一条线,指着它说道。

    “如果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让他们入了甬道,从里面,封死了那座石门,一路杀出云亦云山,那么,我们补给一断,不攻自破。人马还没有人家多,就算我们都是神弩箭手,哪里来这么多箭,杀他那么多人?”

    “这还真是,没有想到的大纰漏,差点坏了大事,你赶紧派人在甬道里埋伏好,白莲城上之事,你不用管,你只要在那个涵洞里,埋伏起来,来多少人,用弩箭搞死多少,最后我们就会胜,而他们就会输!”

虎斗龙 第九十三章 涵战(一)

    川文烁马上照办,落善等他走后特意交代人,去云亦云山的神门口,一侧埋伏好,倘若失败,将千斤石落下,他们有来无回。

    落善安排好了云亦云山以后,又开始让传令兵传令下去,挖陷坑、做暗弩,将城门牙子旁各放两坛火油,目的只有一个,用尽所有东西,挡住敌人的鱼死网破,如果依旧不行,那么就请各位爱兵卒,与他一起,出门受降。

    这种根本打不赢的战争,他落善不想玩了。

    ——————

    敬长安和蒋玉明以及林晨,三个人在准备进攻的早上天蒙蒙亮,就已经出发。

    三个人没有骑马,一路步行,来到了自己以前来过的地方,他们泅渡过了河,跑到了岸上一看,那个洞口依旧在,而旁边摆放了一圈又一圈的石头。这说明他们还是下来过。

    “怪不得这河里没有鹅卵石,他们是不是已经将能用的都用上了,根本堵不住这个口子,才想办法用这个,控制一下水啊!”

    蒋玉明看着堆的老高的石头,捂着嘴小声说道。

    “不得不防,咱们还是小心一点,我先下去,如果有事,你们不用管我,通知他们撤军!”敬长安低头看着这个口子,总是觉得这有请君入瓮的嫌疑,围着洞口来回走了两三圈,皱眉说道。

    “这是什么话?共进退!我就不信!他们不要白莲城,放他们离开!”

    蒋玉明听出敬长安的话中话,直接拉住敬长安,有点生气道。

    “我觉得也是,拼一把吧!各位!我先去了!”

    林晨心一横,这都火燃眉毛,还在乎这些,说完便一手捏住鼻子,一手拉紧自己的配刀,直接跳了下去。

    敬长安和蒋玉明,对视一眼,下面隐约传来,一声无事,二人便也跳了下去。

    两个人落了水,慢慢浮了上来,睁开眼睛一看,林晨已经爬到了一座软桥之上,蹲在那里伸手等着他们。环绕四周都有火盆,里面还有火光,他们才放下心来。

    两人游了过去,被林晨拉上了软桥,皆是小心翼翼,两人看着两边一模一样的洞口有些犯了难

    “跟着我!我知道怎么判断!”林晨摸了摸铁链,心中了然,用手指了指铁链,开始猫腰前进。

    敬长安和蒋玉明两个人,用手摸了摸铁链

    ,果然摸到了一些不寻长,铁链上有凸起,而且一头粗一头细,明显是用来判断方向的。

    两个人便跟着林晨往略微粗的一头赶了过去。

    三个人上了陆地,这心里才踏实一些,依靠在潮湿的石壁上,猫腰前行。

    林晨走在最前面,一不小心摸了空,敬长安立马拉着他的腰带给他扯了回来,三人这才看见,一座巨大的石宫,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在他们远处的一个火盆,探出了口子,一双眼睛紧着他们。

    “我怎么感觉后背直发凉!”蒋玉明感觉哪里都不对劲,便颤声说道。

    “林将军,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敬长安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拉着林晨和蒋玉明一同折返回去,依靠在一处石壁旁说道。

    “此话怎讲?”林晨心里也有些疑问,下面路太过于狭隘,如果要进皇陵才能通过,辎重怎么过去。

    “这路绝对不是对的!你看那狭隘的石路,是给我们过得吗?”敬长安指着那边的空中楼阁,疑问道。

    “对了!我们不是见过他们抽水吗?难道方向是对的,路走错了!”

    蒋玉明脑袋灵光一现,看着回头那深不见底的水潭,反问二人说道。

    “对啊!没错!如果是这样,水底应该是有路的!”敬长安看着后头的那座软桥,直接说道。

    “那试试看!”林晨做事雷厉风行,二话没说,便往软桥里走,纵身一跃,跳了下去,他使劲往下游,果真看见了一个涵洞,可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拼命的往上游,差点憋死过去。

    “怎么样!”敬长安隐约看着林晨状态不对,赶紧游了过去,拉着林晨询问道。

    “底下确实……有路!可是太深了,过不去啊!”林晨使劲的呼吸,结结巴巴地说道。

    “果然是这样,我水性极佳,你们深吸一口气,我拖着你们,赌一下如何?”

    蒋玉明说完开始放松身体,调整自己的呼吸,敬长安和林晨也是这样,开始慢慢调整,蒋玉明深吸一口气,开始跳去水中,敬长安和林晨紧跟其后,三个人往涵洞那边游了过去。

    “他们下水了!正合我意!开闸!让水送他们去死!”

    川文烁一直在石壁那边等待,看到他们又入了水,对着身边的人,

    冷笑着说道。

    蒋玉明游着游着,便觉得如有神助,怎么不用力也可以游的很快,敬长安和林晨同时明白过来,开始拖拽蒋玉明。可为时已晚,巨大的吸力,将三人牢牢抓住,三人无论怎么用力,都在往涵洞里移动。

    林晨下意识抓住敬长安的大刀,看了眼涵洞,便使劲捶打敬长安,敬长安明白过来,带着三人和自己一同过去,快要进涵洞的一瞬间,敬长安将刀横在那里,三个人死死抓住敬长安的刀鞘,任由水使劲的吸着自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蒋玉明和林晨两个人,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弱,到后来松开了手,敬长安用脚勾住二人的腰带,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终于水慢慢小了起来,三人重重摔在涵洞里。

    蒋玉明喝了不少水,用腿使劲瞪着对面,在那里呕吐,林晨也是如此,敬长安则是泡在了水里一动不动。

    二人连忙爬了过来,将敬长安翻了过来,蒋玉明使劲砸着敬长安的小腹,敬长安才咳出很多水,才翻身起来。

    “咳咳咳……这……”敬长安想说话,但是已经没了力气。

    其余二人也是如此,三个人在那里咳着,缓了好久,才恢复过来。

    他们定睛一看,原来深潭里有暗道,蒋玉明和林晨个人相视一眼,赶紧跑了下去。敬长安将刀艰难的背在身上,往那边走去。

    “谁让你将这个也打开的!”川文烁低头一看,那三人竟然进了甬道,拉着那个胡人士兵,怒斥道。

    “那本就是一体的,我……不知道他们竟然能够活下来!”

    士兵挨了两巴掌,心里实在委屈,川文烁看了看其他人,其他士兵皆是点头,这才有点尴尬,咽了口唾沫,说了句蚊子声音差不多的道歉话。

    开始带着人,下了高台,往甬道下面跑去。

    蒋玉明推开一处石门,定睛一看此时他们才到了真正的甬道里。

    三个人艰难爬了出来,看着五步一炬的地方,苦笑了一会,坐在那里调整呼吸。

    敬长安贴着石壁听到了有很多脚步声,伸手拍了拍其他两人,小声说道。

    “害我们的人,来了!有没有兴趣砍死他们?”

    蒋玉明和林晨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抽出自己的兵器,异口同声回复道。

    “正有此意!”

虎斗龙 第九十四章 后果

    庞金山为首发大将,心中笃定,便是能砍死多少是多少。

    大军压阵,白莲城中五人一排皆是挂肩剑,手持断牙刀。

    落善站在城头之上,大手一挥,战鼓响彻云霄。

    城门大开,胡人一涌而出。

    “蓼郎啊!砍敌首!早还家!”庞金山翻身下马,舞动手中大刀,怒吼道。

    蓼军尽数而出,盾甲兵两人一盾,拼命前行,后为藤甲轻刀客,皆抱刀紧跟而去。

    “急!!!!!”

    白莲城上摆满连珠弩,开始倾吐弩箭,

    “过!!!!”

    庞金山顺势滑倒,盾勇兵,快速上前,组成铁桶,抵挡弩箭倾射。

    “射!!!!”

    黄燃众提弓快步奔跑,拉出满月,开始快速射箭,黄小娇也是如此,二人后面的士兵,皆是满月闭上左眼,快速射出。

    一时间,白莲城的城楼上,惨叫声不绝于耳。

    “天哪!这是蓼国的将士吗?佑国又是个何样的情景?”

    张贵和康沛二人为全军最后,看着前方的酣战,二人心中同时感叹道。

    “攻!!!!”

    弩箭结束,盾勇分开口子,藤甲轻刀客,快速冲出,两军激撞在一起,开始用尽自己全部实力,与之只分生死。

    “该我们上了!”路小乙只穿一件薄甲,手持一把长枪,拖枪而去。

    金利及背挂双锏与其并肩,张贵挥舞令旗,番军开始呐喊双手握枪,埋头猛冲。

    落善,深吸一口气,拔刀直接跳下城头,一脚踩死一个举盾的盾兵,开始进场厮杀。

    “狗贼!爷爷来了!”

    庞金山砍死两个胡人,扭头看见,落善正在以一敌三,怒吼一声,撞倒七八个拦路胡人,直奔落善而去。

    “又是个不怕死的!来吧!”落善从一个蓼国士兵的腹部拔出大刀,将刀在自己的胳膊上搽拭一下,冷哼一声也奔了过去。

    二人相撞,各自后撤三步,落善余光看见有蓼兵在自己身后,二话不说又杀两人,为自己壮威,庞金山脸色铁青,直接抓住身后一个胡人,放着落善的面,将其分尸,落善咬牙直响,挥刀而去。

    二人开始捉刀,路小乙和金利及也赶到了地方,路小乙持枪,长驱直入,挑飞不少胡人,金利及不忍杀同袍,皆是断其手脚,后面的番人开始清扫,路小乙定睛一看,庞金山已经落了下风,落善舞刀快速逼近庞金山,路小乙反持手中枪,快步上前,用力掷出,洞穿两人以后,像落善胸口飞去,落善的刀即将砍到庞金山的肩头,只觉身上汗毛立了起来,连忙收力护在胸前,被这一把长枪,顶飞出去,倒滑一丈,才艰难停下。

    “多谢路先生!”庞金山捂着胳膊上的伤口,点头谢道。

    “后撤!这个小子!我来照顾他!”路小乙将庞金山往后一护,抖落出来两把铁扇,两眼眯成一条缝,正色道。

    “好大的臂力!来者何人?”落善左手持刀,抖了抖发麻的右手,嘴角上扬,问询道

    “领路人,带你下黄泉!”路小乙双手一

    挥,两把铁扇绽放开来,轻声说道。

    “看谁送谁去!”

    落善将刀往前一抛,埋头冲刺,右手向后一握,抓到大刀,开始与路小乙酣战。

    只见落善无论怎么挥舞刀,根本近不了路小乙的身子,使再大的力气,路小乙都能轻松破掉他的力气。

    “好一手四两拨千斤!拳头快!能破吗?”

    落善发现用兵器根本奈何不了面前这个,一直面带微笑,极其碍眼的家伙,将刀放回刀鞘,快步走完七步桩,送上重拳,打在路小乙手中的两个铁扇之上。路小乙铁扇应声而断,后侧几步,一不小心踩在尸体之上,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不过如此!去死吧!”落善冷哼一声,快步前来,双手相扣用力向路小乙面门砸去,路小乙收腿用力蹬在落善的腹部,才逃过此劫。

    路小乙鲤鱼打挺翻身站立,落善也起身拍了拍盔甲上的血印,嘴角上扬,再走七步,沉膝,收肘,摆出拳架,死死盯着路小乙。

    “七步重拳!佑国的一个破灭山门的武学!没想到在你这延续,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

    路小乙脚走坎离坤兑,双手一正一反,向落善招了招手。

    “花架子!看拳!”

    落善一脚蹬地,快速过来,扭腰送胯一拳破风而至,路小乙两腿绷紧,双手去迎,抓住落善的胳膊往后一收,用肩头顶在他的胸口,右脚弹出,踢在落善的膝盖之上,将其顶飞出去。

    落善在地上滚了两圈,才站立起来,一个踉跄,差点又再次摔倒,握住双拳再次前来。

    “试试我的三驱鬼魅吧!”路小乙快步上前,化解了落善的双虎踏山,以手背手腕手掌,连击在落善的胸口,落善只觉心中一紧,两眼一抹黑,失去了再战的能力,路小乙乘胜追击,连出快拳,足有五十多拳,将落善身上的凸纹龙,都即将打没,将落善的双臂卸了,踩在了脚下。

    “现在你是降还是不降!”

    路小乙一手拉着落善的头发,一手扣住落善的脖子,微微用力,怒斥道。

    “雀军……降了!”落善轻声说道。

    “大点声!”路小乙手上用了力,咬牙切齿的说道。

    “雀军!!!!!降了!!!!!!”

    落善怒吼道。

    一切戛然而止,所有胡人定睛一看,将手里的兵器丢在地上,双手抱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胜了!!!!!!!!!!”

    “胜了!!!!!!!!!!”

    “胜了!!!!!!!!!!”

    此话一出,所有蓼兵,以及番人,挥舞着手中兵器,呐喊道。

    张贵激动下马,跪在地上,手里握着地上的泥土,泣不成声。

    庞金山左手持刀,跑到路小乙身边,呐喊助威,金利及全身甲胄都破了口子,身上已经被血染红,他一瘸一拐地走到落善面前,扑通跪下。

    “落将军!我们可以回家了!”

    “回家?我们还有家吗?”落善两眼通红,看着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小将,心里一阵难受,鼻子一酸,

    哭了起来,艰难说道。

    “有!有的!回草原!回草原!”金利及抱着这个跪在地上,双臂低垂,自己的老将军,颤声说道。

    “对不起!我拦不住让你去当鱼饵!这仗,本就打不赢!”落善叹了口气,想要抱抱这个傻小子,却动不了,只能用下巴点了点,金利及的肩膀,说道。

    路小乙松开了手,脱掉身上的甲胄,慢慢往城门方向走去,白莲城门,缓缓打开,那些胡人士兵,全部脱掉甲胄,丢掉兵器,站在一旁。

    黄燃众和黄小娇两个人发现了异常,二人跑到那哭的稀里哗啦的两个胡人将领身边,黄小娇先问道。

    “那三个人呢?”

    “谁……谁啊?”金利及先歪头望着黄小娇说道。

    “你和他说!敬长安他们呢?”黄小娇有些生气,直接说道。

    “云亦云山……”落善还没说完,众人皆是感受到了震动,只见云亦云山冒出滚滚浓烟,一声巨大的石头落地声,缓缓传来。一切便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落将军!快说,云亦云山到底怎么了?”金利及赶紧问询道。

    “千斤石门落下,百关启动,云亦云山彻底封死了!”

    落善说完,两眼一翻倒在了金利及的怀里。

    “孩子!赶紧和老夫说,这巨大的响声是怎么回事,他说了啥?”

    黄燃众蹲在金利及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脸色变得很是难看,黄燃众问询道。

    “云……云亦云山,千斤石门落下,百关启动,彻底封……封死了!”金利及看向黄燃众颤声说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黄燃众呆坐在地上,黄小娇一听此话,捂着嘴,不出声。

    “黄统军!怎么了!”庞金山被处理了一下,赶紧跑了过来,看着黄燃众和黄小娇两个人脸色极差,赶紧问道。

    “快去吧张贵叫来!”黄燃众想到什么,赶紧起来,拉着庞金山吼道。

    “是!”

    庞金山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对,点了点头,边跑边寻找张贵。

    路小乙闻声跑到了云亦云山的入口,看见了十几个守门的胡人,怒吼道。

    “城已破,还不受降!!!”

    胡人士兵们,不相信面前这个像是一个公子哥的男人,二话不说前来攻击路小乙。

    路小乙抖出铁扇,三下五除二将其全部干掉。

    他走到石门旁边,开始叫道

    “敬长安!!蒋玉明!!!你们听得到吗??有没有人?发生什么事了!”

    “听得到!石门落下!这里面变化好大,我们出不去啊!”

    路小乙紧贴石门,隐约能够听到,里面有人说着什么,便捡起地上的兵器,开始挥砍,只见三下不到,兵器坏了,石门仅仅是脱了一点点皮下来,路小乙依旧不信邪,一会儿功夫,地上一大堆破碎的兵器,石门还是纹丝不动。

    “路先生!!!我们再谋出路,别担心!”

    路小乙耳朵紧贴石壁,听到后,转身就走,他知道找谁!

    张贵!

虎斗龙 第九十五章 困局(二)

    敬长安等人,贴石壁而走,听着声音,感觉人就在前面,几人听到声音越来越近,直接跳了出去一看,眼前的一幕让三人傻了眼。

    “这是什么东西?还在转动?”蒋玉明看向同样一脸茫然的二人小声问道。

    “机关?”敬长安看向林晨小声问道。

    “你们问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啊?”林晨两手一摊,一脸无奈说道。

    蒋玉明走近了一些,看着这些转向不同的齿轮,上面有字,便询问道,

    “这个又像胡文,又想佑草的字,是哪里的?”

    敬长安和林晨两个人学着蒋玉明紧紧盯着,转动的齿轮,下面的刻字。

    “这是商文!这东西是商国人做的!”林晨惊讶一声道。

    “也只有商人,才会做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蒋玉明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说道。

    “走吧!我们还是赶快找出路吧!这都多长时间了!”

    敬长安无心在看这种东西,对着两个人说道。

    两人闻言点了点头,扭头往相反的地方走去。

    川文烁找不到了三人,心里十分着急。

    地下通道四通八达,他们去了哪里,没人敢确定,他也不敢乱走,毕竟这是陵墓。

    敬长安和蒋玉明以及林晨,三个人如同无头苍蝇,处处跑,处处碰壁,见到各种稀奇古怪的机关,眼花缭乱。

    “它们是不是用来防护进陵墓的啊!你看着一排排的弩箭,还有这些随时可以落下去的火油!要不咱们先给它弄了再说,万一出去了!机关启动了怎么整?”

    蒋玉明看着这些整理排列的弩箭,以及各种尖锐物品,询问道。

    “蒋校尉说的没错!动手干吧!”林晨同意蒋玉明的观点,对着敬长安说道。

    “对!小心使得万年船,咱们误打误撞进了机关里面,就应该让他们失去动力!”

    敬长安点了点头,三人开始一顿清理。

    一人将一坛坛火油,小心翼翼地搬下来,一人将弩箭全部取出,放回一旁的木桶上。

    敬长安则是将一块巨大的齿轮,用子刀小心分解开来,将那些铁链解下。

    三人一路拆了过去,累得满头大汗。

    “我的老天爷呀,这是什么仇什么怨?才能用这么多机关来防?”蒋玉明一屁股坐在地上刚说完往后一靠,马上举起了手,敬长安和林晨两个人,马上抽出刀来,盯着蒋玉明,蒋玉明舔了舔嘴唇,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两人慢慢摸了过去,一看,一个木棍顶在蒋玉明的腰上,两个人放松了警惕,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看着蒋玉明,蒋玉明缓缓扭头一看,脸上出现尴尬。

    看了一眼,瞅着自己的两人,有些无奈,一脚踢了上去。

    “别……”敬长安想要制止,可为时已晚,只见整个甬道都在颤抖,那火油坛子接二连三的倒下,三人一个没留意,脚底下一滑,顺着路就下去了。

    一阵头晕目眩,三个人从顶上摔了下来。

    敬长安艰难起身拉着蒋玉明的衣领子怒道。

    “你瞎动什么?”

    林晨看了看周围,拍了拍两个拌嘴的人,轻声道。

    “活来了!”

    两人这才定睛一看,四面八方都是举槊的士兵。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三位请上路!”

    一个身披双龙夺珠甲的白麟小将,手里拿着一杆长戟,对着这三个浑身黄不拉几粘液的人,说道。

    “那就试试!谁送谁上路!”三人快速分开,川文烁脸上的讥讽,慢慢变成了惊恐。

    自己的兵马,在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全死了。

    敬长安将刀收回,走到瘫倒在地的少将军,川文烁面前,脱掉他的头盔,笑着说道。

    “哪位?怎么尿裤子了?”

    “我……我……”川文烁一阵语塞说不出话来。

    “先下去,我会和你父亲说的!”林晨一剑下去,将川文烁的人头打飞了出去。

    敬长安擦了擦脸上的鲜血,扭头问道。

    “你知道怎么出去?”

    “额……忘了

    !他是川凝将军的儿子……我”

    林晨这会傻了眼,自己冲动了。

    “还说我!呸!找出路吧!”蒋玉明收了刀,拍了拍林晨的肩膀,有几分嘲笑之意说道。

    “你们俩真的不是省油的灯!”敬长安哭笑不得,收刀说道。

    三人又成了迷途羔羊,在甬道里来回寻找着路。

    敬长安他们没找到路,反而找到了存贮仓库地方,三个人换了衣服,用他们的饮用水洗了个澡,吃了牛肉,这才继续寻找出路。

    三个人一路前行,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了出口。

    三人快速前行,突然地动山摇,门口落下一块巨石,堵住了路,震耳欲聋的声音持续了一会,一下陷入了黑暗。

    等到尘埃落定,蒋玉明从怀里掏出,用油皮纸包裹严实的火折子,点亮了它,开始看着周围的一切。

    敬长安和林晨也爬起来,走到了蒋玉明的身边,蒋玉明找到一处震动掉落下来的火盆,随便捡了些散落的东西,用火折子重新点燃。

    敬长安走到石门旁侧耳倾听,听到了好像路小乙的叫喊声,连忙回应道。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们是不是封死了陵墓啊!”林晨拉着蒋玉明的腰带,两个人一个又一个点燃火盆,他对着蒋玉明小声嘀咕道。

    “别别别!大哥你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可不想给他们这些人当守陵人!”蒋玉明伸手捂住林晨的臭嘴说道。

    “路小乙让我们等着,我们等等看吧!”敬长安看着周围又亮了起来,面带微笑,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对着两个点完火盆,坐在地上的二人认真说道。

    “但愿吧!”蒋玉明心里一阵苦楚,感觉这肯定是不可能的,谁都知道帝王墓的石门落下,肯定是封死了,这是有常识人都知道。

    林晨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也明白这一点,一语不发呆坐在地上。

    敬长安却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活人不可能被尿憋死。”

    三个人默默地等着,看着周围的火光,以及后面无止境的黑暗,埋头不语。

虎斗龙 第九十六章 死局

    路小乙找到了张贵,一大帮子人在阶梯上来回踱步,张贵令人将所有记载云亦云山上的东西,全部搬了过来,开始查阅。

    康沛也是只知皮毛,也不懂这个传说中的陵墓,到底有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黄燃众一直坐在晕死过去的落善屋子里,等着他的醒来,几次坐不住想要弄醒他,都被金利及用跪下磕头的方法,劝了回去。

    路小乙不信邪,带着人把山上全部都转了个遍,才发现这云亦云山竟然是和那个门一样的坚硬石头所做的,上盖浮土,种树巩固,可这没了树,土挖到一半,再也进不去了。

    路小乙将工具丢在地上,坐在一处比较干净的石头上,双手无处安放。

    柏温还在想尽办法,翘着石头,脸涨通红,直到工具断裂,手上起了好几个血泡,那山还是山,只是又多了几个,迷途中的人。

    路小乙飞快的回想着,只见他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拉起地上的绳索,开始往陡峭的一方跑去。

    柏温见状跟着他一起跑了过去。

    “你抱着这块凸起石头,接上绳索这一头,我去去就来!”

    路小乙快到悬崖边,将自己的腰间缠上绳索,丢给柏温一头,纵身一跃,柏温抓住绳子对着自己的腰间,缠了三圈,死死抱住石头,路小乙下落一半,才发现绳索不够,他小心翼翼的解开绳子,往下送了送,定睛一看,事与愿违。

    “怎么会这样?”路小乙傻眼了。

    只见悬崖之下,全是巨石,将入口堵的水泄不通,流水过去,一点没有下降的痕迹,接着流向远处。

    路小乙顺着绳子开始向上攀爬,柏温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在那里一直坚持到路小乙上来。

    柏温解开绳子,手上全是鲜血,他也丝毫没有在意,跑到路小乙身边,满怀期待道。

    “怎么样?”

    路小乙哑口无言,他从怀里掏出一卷用药水浸泡过白布,给脸色黯淡无光的柏温,将双手包扎好,坐在悬崖边上,看着远方。

    柏温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叹气一声坐在路小乙身边,低头不语。

    黄燃众和黄小娇,两个人一动不动现在焦头烂额的张贵身边,佟三昧有些生气,心里想道

    “又不是我们让他去的,再说了没他我们不也打胜了吗?”

    张贵用余光看到了佟三昧嘴里念念有词,轻轻拉动她的袖子,先是用眼睛瞪了她一眼,后来便是带有祈求的眼光,摇着头。

    佟三昧这才闭上了嘴,帮张贵开始查阅。

    庞金山看到柏温和路小乙下来了,连忙上去迎接,可看到他们这行人脸色低沉,自己的笑脸,也慢慢凝固住了,他拍了拍路小乙和柏温,轻声道。

    “会有办法的!”

    路小乙眼睛通红,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柏温也是如此,还拱手行礼,招手示意自己回去休息,受了伤。

    庞金山看着一个个灰头土脸低头回来的士兵,也不知道说什么,蹲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挠头。

    “找到了,陵墓的记载图。”佟三昧翻开一个上了年头的卷宗,读到一半,便惊讶道。

    张贵赶忙接了过来,仔细阅读,脸上的惊喜也慢慢消失不见。

    他想了一会儿,才决定追上刚刚离开的那一对父女。

    “黄统军!东西是找到了,不过这是第一代的皇陵图……”张贵跑到黄燃众和黄小娇的面前,将文书双手递上,认真说道。

    “这云亦云山上,有多少位帝君?”黄燃众接过了文书,还了个怎么看,怎么别扭的笑脸,询问道。

    “八位君主!不过您放心,我会一直找的,请耐心一些。”张贵低头拱手行礼说道。

    “多谢了!老夫回去再想想办法,张将军!那个敌将如果醒了,麻烦告知与我!多谢多谢!”

    黄燃众苦笑一声,拱手行礼对张贵说道。

    黄小娇没有说话,一直跟在自己父亲身边,黄燃众将文书递给黄小娇,黄小娇伸手去接想一想,推了回去。

    “我相信他,再说了我看这个,也看不懂!”黄小娇挤出个笑容,对着自己有些憔悴的父亲轻声说道。

    “这几天,你就别出去了!我去找找鬼精鬼精的何不谓,那小子,见识多,说不定能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黄燃众将文书,拿在手上,停下脚步,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小脑袋,认真说道。

    “是,父亲大人!”黄小娇拱手行礼,先行离开。

    黄燃众站在白莲城的街道上,深吸一口气,往何不谓刚刚搬过去的地方,走了起来。

    何不谓的房间,也摆了不少东西,是一直在暗处的百湖和千山,给他的。

    敬长安在陵墓的第二天夜晚,何不谓呆坐在屋里,看着外面惨淡的月光,丝毫没有困意。

    他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何不谓扭头一看,两个穿着夜行衣的人,一人抱着一大堆东西,进了何不谓的房间。

    “你们是?”何不谓有些疑惑,一只手已经悄悄放在了,自己椅子旁配刀旁边。

    “我啊!百湖!”蒙面的人,将脸上的黑纱取了下来,轻声说道。

    何不谓脸上先是一惊,后面便黯淡下来,他还没有开口,百湖又说道。

    “他在陵墓里,我知道,我们找了好多记载的文书,交给你,你来想想办法,主人让我们躲起来,我们又怕他的仙女误会,只能靠何大哥了,东西放这里了!再会!”

    百湖和千山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何不谓穿上鞋子,出门一看,再也找不到二人的痕迹,他把房门关上,点燃油灯,开始翻看起来,这一翻看,就是一直到了天亮。

    黄燃众推开何不谓的门一看,何不谓头埋在一大堆文书里,正在打着呼噜。

    黄燃众没有打扰他,而是将文书,放在何不谓的书桌上,从何不谓桌子旁边,拿起放置在那里的小毛笔,写了几个字,在文书上,便轻轻合上房门,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何不谓猛然惊醒,他揉了揉眼睛,将文书整理一下,继续查阅,看到一旁多出来的文书,拿起一看,上面是一张简笔画,还有一句墨迹为干的提字。

    “别太累!”

    何不谓起身,打了些水,给自己洗了洗脸,他看着水盆里的倒影突然想起了什么,擦了擦脸,跑到了自己的书桌前,将昨天晚上看到的几张图,和黄统军给的图,拿了起来,将他们折叠在一起,推开房门,对着太子看了过去

    只见几个图纸重合在一起,何不谓看到了那条,贯穿整个陵墓的一笔横线。

    “果然如此,陵墓每一个帝王入殓,都会改动亦或者重新修建,而这条甬道,是一次又一次的扩建中,才修

    出来的。”何不谓有些惊喜,赶紧回了屋子。

    他心里有了些明朗,这个甬道是为了以后干些什么而做准备的,他何不谓现在重要的,便是找到,机关的布置图,好明白这机关真的开启,还有没有生还可言。

    ————

    川凝收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封密函。

    “白莲城破!云亦云山陵墓玉石俱焚。”

    “荒唐啊!夏朝亡了!夏朝亡了!”

    川凝坐在自己房间地上,捶胸顿足,看着那张带血的文函,一直重复说道。

    ——————

    番国接壤蓼二国,是一个弹丸之地也不为过,外靠禁海,头顶赤峰,从建国开始,就是引战的转折点。

    蓼国不欺,通国窥视。通国不争,草原游牧挥师侵扰,游牧被平,禁海还有强渡的商国人。

    苟延残喘,无可奈何。

    ——————

    蓼国京都,西宫秋冬庭,二皇子,陈梁睿,与重臣李齐傲,品尝,潼城新酿。

    “这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红唇万客尝的女子,有这么好的梅花酿手艺,想不通为什么会做这些的事情!”

    陈梁睿将酒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喝上一口,看着依旧正襟而坐,喝酒用手遮挡的重臣李齐傲,笑着疑问道。

    “回公子的话,这各有各的肚皮疼,她没有一技之长,无法在潼城活下来的!”

    李齐傲,将酒盏轻轻放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认真说道。

    “也不知道大哥,何时才能来我这,与我共饮,年年家宴才能相见,潦草几句,就各奔东西。”

    陈梁睿也正坐起来,一手扶着长袖,一手捻起一粒花生,放在嘴里,化了上面的细盐,这才咀嚼起来说道。

    “公子,臣借着美酒暖心脾,斗胆问上一句。话要是说错了,还请公子莫要怪罪!”

    李齐傲对着陈梁睿,拱手行礼,正色说道。

    “自安有什么话,大可说出来,这里又没什么外人。”

    陈梁睿揉了揉额头,看着李齐傲笑着说道。

    李齐傲看了眼两边的侍女,陈梁睿又说道。

    “你们先退下!”

    侍女将东西全部放下,转身离开,李齐傲这才说道。

    “难道公子,不去与太子争夺储君之位吗?过了今年,您可就及冠,手持白玉,可登大殿……”

    “混账东西!不要再说了,那是我的哥哥!我怎么能够与他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陈梁睿脸色变的阴沉,他指着李齐傲怒斥道。

    李齐傲赶紧起身,跪在陈梁睿的旁边,磕头说道。

    “臣该死!臣知错了!”

    “起来吧!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可我一没有权,而没有附属我的将军,只是苦了你了!”

    陈梁睿,将李齐傲拉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苦笑一声说道。

    “臣有一计,可夺军权!”李齐傲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地上说道。

    “以后再说,今日只品酒!”

    陈梁睿再次将李齐傲搀扶起来,指了指桌上的酒,轻声言道。

    “是!公子!”李齐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话,心里一阵窃喜,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举杯笑道。

虎斗龙 第九十七章 困局(三)

    敬长安和蒋玉明以及林晨,三人漫无目的在云亦云山中踱步,他们想顺着甬道回去,可走到一半,便碰了壁,一大堆坍塌的石头堵住了去路,敬长安想要用手搬动石头,可根本无济于事。

    蒋玉明和林晨看着连敬长安都无可奈何的东西,两个人直接放弃。

    敬长安在与一个石头较劲了两时辰以后,扭头就走。

    “想不到,老子还要给这混蛋们,当守陵人!”

    蒋玉明将火把放在一旁,用脚踩着地上的浮土,咬牙切齿地说道。

    “您当!我不当,我就当是过来看看皇帝死了后,新宫的住址如何。”

    林晨懒得去说蒋玉明,一开始把自己当乌鸦嘴,现在自己不说了,他在那里一个劲的口吐芬芳。

    “反正出不去,要不咱们去瞅瞅陵墓地宫吧!”敬长安灵机一动,想着那个辉煌的地宫,站起身来,对着坐在那里,借着火把光亮,看地上尘土飞扬的二人说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会不会有什么妖魔鬼怪啊!帝王的墓哎!”

    蒋玉明起身眼睛一亮,可又想到以前听的老一辈讲的故事,又有些害怕。

    “你要是没胆子,就留下好了,这等好事,我活这么大,没有机会!敬将军,咱们走!”

    林晨嗤笑一声,将做好的火把,腰上别了几个,拿上兵器,拉着敬长安就走。

    “嘿!你这大胡子!老子怎么没胆子了?我堂堂大蓼男子汉,还怕什么有的没的?”

    蒋玉明马上不服气道。

    敬长安看的哭笑不得,这两个活神仙,真的是服气了。

    三个人跑到甬道旁边的涵洞,开始举着火把,一路前行,他们再次摸到了巨大的石宫入口,看着这个悬空在山腹部的皇陵。

    “讲真的,这么大的宫殿,是怎么建在这座山里的,莫非武学昌盛时期,还有人可搬山?”蒋玉明向前走了几步,低头看向下面无尽的黑暗,喃喃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林晨抽出一个火把,靠在蒋玉明手上的火把上面,引燃了自己的火把,往下一丢,三人同时伸头看去,只见拿火把亮了一下,便消失不见,接下来,三人耳边开始有风吹来。

    “快趴下!”敬长安看到蓝色的光

    越越多,赶紧将两人拉了回来,紧紧抱住,一条巨大的火柱喷射而出,几人开始拼命的往甬道里爬。

    云亦云山开始震动起来,山顶一处,开始喷出火光,如同有龙呼啸,持续了三个呼吸的时间,突然消失。

    “啊…………”蒋玉明喘不过气来,林晨也是如此,敬长安也觉得胸口奇闷无比,这个情况持续了很久,才慢慢好转起来。

    “差点死了!”缓过来的蒋玉明靠在侧道的全是水气的石壁上,喘着粗气。

    “哈哈哈……哈哈哈!”

    林晨笑的特别开心,敬长安想了想也笑了起来,蒋玉明起初觉得二人是不是脑子坏了,可一会儿也开始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他奶奶的……有毒……哈哈哈”

    林晨笑的前仰后翻,砸着石壁说道。

    “哈哈哈……叫……你……奶奶的,瞎丢……哈哈哈”

    蒋玉明哭丧着脸,狂笑不止,指着林晨说道。

    “在……笑……一……哈哈哈哈会吧!应该哈哈哈就会……好!”

    敬长安捂着肚子,安慰两个人说道。

    三个人先是快憋死,然后又笑,累瘫在地上。

    又过了一个时辰,蒋玉明吹亮火折子,点燃火把,看着对面两个脸色不好的林晨和敬长安捂着肚子说道。

    “还看不看了?”

    “走!”敬长安捂着肚子,起身点头道。

    “老子要不把他们都扯出来,亮亮相,都对不起这笑!”

    林晨使劲揉了揉肚子,这才咬牙切齿说道。

    三个人依靠在快与石壁相垂的石阶上慢慢下去,落了地,蒋玉明这才看着还有些地方冒烟的大宫殿。

    “有些烫脚!注意些”敬长安走在地上还没一会,只觉得脚有些疼痛,便试着吐了口水,在地上,接着蒋玉明的火把光,看到口水马上消失,便直接说道。

    “是有点烫,但是阻止不了我要去让他们亮亮相!”

    林晨顾不了这么多,直接跑了起来,一脚蹬在门上,直接洞穿了这个涂了红颜料的大门。

    “帮个忙!帮个忙!卡住了!”

    林晨看着慢慢过来的二人,自己坐在

    大门上,怎么都挣脱不了,无奈的说道。

    “噗嗤哈哈哈,哎呦,肚子疼!”蒋玉明忍不住了想笑,还没笑起来,便捂着肚子说道。

    敬长安用子刀将林晨救了下来,等了会揉肚子的蒋玉明,三个人这才进了宫殿。

    宫中全是用石头雕刻的东西,有些直接是象征刻出来的门窗,明显有些糊弄人的意思。

    敬长安和林晨以及蒋玉明,走到了宫中最大的一块空地,高举火把这才看见,一幅辽阔的画卷。

    “五国堪舆图!嘶~又有些不对啊!商和辽怎么在番国的位置?番国在商辽的位置?而且蓼国怎么这么小?通国怎么又会这么大?”

    蒋玉明看不明白,这张图,到处都是错的,便有些疑惑的说道。

    “不,这就是以前的位置,只不过,这个样子,是四百面前的事了!”林晨摸着这个图底,上面五种语言都在表达的一处评语,喃喃道。

    “天通之国,蓼番奉商。奉是谁?”

    敬长安也看到了,有些疑问道。

    “这个我知道,辽国以前叫奉贤煌城,后来变成了国家!”蒋玉明也凑了过来,直接说道。

    “也就是说,其实以前这都是通国的疆土,其他四国是它的附属?”

    敬长安想了想,直接说道。

    “差不多吧!我们胡人其实也是商人的分支,不过在更久以前,番国定了江山,我们便被驱逐在赤峰,成了游牧。”

    林晨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

    “这样啊!没想到在这里,还能了解一些不知道的东西!”

    敬长安点了点头,将这个图,记在了心里,喃喃说道。

    “寻根问祖,我们其实都是这个大江山的人,应该是一家子才对,可……大同这件事,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林晨叹了口气,站起来,看着这张图,苦笑一声说道。

    “走吧!磨蹭什么呢!过了这个地方,前面可就是皇宫了!”

    林晨在抬头,便发现敬长安和蒋玉明两个人,已经站在了图的前面,看着自己招手异口同声说道。

    “好嘞!”林晨赶紧跑了过来,在他走的地方,一块不起眼的小石板,缓缓降了下去。

虎斗龙 第九十八章 柳暗花明

    阳之耀眼,照不宣传,谓君瓮者,蓼奉不宣。

    夜之愚昧,踌躇无前,谓君罔者,商狭归逢。

    “这一睡,五国皆变,倘若有人来我旧躯城,还望见谅,有一火烧身,切记切记!”

    一座矗立在皇宫门口的石碑上,背面刻上了三十二字名为《君瓮》的宣言,正面却是用蓼国小文字,刻出的一句提醒。

    “你们知道?这上面的意思吗?”三个人明白前面的意思,可后面的根本不理解是说的什么,敬长安询问身边的两人说道。

    “不知道,四字书,很早就已经绝版,不是大家文豪,谁能看的懂啊!”蒋玉明直摇头道。

    “我……我也不明白,我就会处理一些简单的军中文书,多了的话,还需要自己的偏将解释!”

    林晨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三人站了一会儿,便绕过这个石碑,往宫殿之上走去。

    拾阶而上,看着这个满是积灰,已经分辨不出什么颜色的宫门,三人连忙捂住口鼻,敬长安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前,轻轻一推,这宫门却立即化为了齑粉,敬长安赶紧后撤几步,有些疑惑的看着后面二人。

    “应该是拉,不是推,不过我没想到,腐朽成这个样子了。”

    蒋玉明说话声音显然变得小了起来,他害怕在大点声音,这皇宫塌陷,可如何是好。

    “小心使得万年船,咱们慢点来!”

    林晨说话声音也开始注意了起来,对着还在点头同意蒋玉明话的敬长安,小声说道。

    三人走了进去,蒋玉明高举火把,想看清周围的模样,敬长安却用手拉住他的胳膊,示意他将手放下来点。

    蒋玉明抬头一看,额头上起了一层冷汗,一个个绑着绳索的坛子,布满了整个宫殿的横梁上。如果是引燃的物品,他的火把碰上了,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大乱子来。

    脚下的灰尘很厚,三个人小心翼翼地走上了金銮殿上。

    蒋玉明好奇的摸了摸,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龙椅。突然整个宫殿开始颤抖起来,头顶上的瓦罐咣当作响,三人突然感觉脚底一空,直直摔了下去。

    敬长安抽出大刀,狠狠插在涵洞周围,想要迫使自己停下,火花四溅,只见刀开始变得通红,敬长安只有放弃,继续下落。

    蒋玉明嘴张得老大,看着根本不知道还有多深的涵洞,眼里有泪花。

    林晨直接放弃,等待死亡,突然一滩水打在了自己的脸上,紧接着越来越多,敬长安也被一滩水,打在了脸上,蒋玉明则是吃了慢慢一大口。

    噗通一声,三人落了水。

    敬长安睁开眼睛,根本看不到四周的情况,三个人艰难调整身体,浮出了水面。

    “这是哪里?水是温热的!”蒋玉明抹了把脸,摸着带有温度的石壁,惊讶道。

    “不知道,你还有火折子吗?看看周围的情况!”

    “我还有一支!”敬长安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筒,蒋玉明闻声游了过去,用尽力量,将敬长安抬高了一点。

    敬长安吹亮火折子,这个时候三人才看清楚,自己对面有一个涵洞,还有水流正在往里面吸着。

    “走吧!搏一搏”林晨深吸一口气,向涵洞里游了过去,敬长安将火折子合上,把它又放在竹筒里,踹在了怀里,对着蒋玉明说道。

    “我们俩过去,你水性好,如果我们俩溺水了,将我们推过去。”

    “好!”蒋玉明点了点头,敬长安用力蹬墙,也进了涵洞,因为是顺水,三人游得很快,气也能憋的更久一些。

    可时间一长,林晨开始支持不住了,他强提精神,使劲游着,终于看见了光亮,狭窄的涵洞,也变得宽阔起来,他出来了,他从水面浮了起来,定睛一看,开始往后游去。敬长安也出来了,看着林晨往自己这边游,便在贪婪吸了两口气后,问道。

    “怎么了?”

    “悬崖!!!悬崖!!!快停下来!”林晨赶紧叫道。

    敬长安看着林晨身后水汽蒸腾而上,心中一凉,也开始赶紧往回游,蒋玉明也从甬道里出来,看着两个人,向自己这边游来,换了气,话还没说。

    敬长安和林晨两个人,手拉着手,各自把自己的兵器往两侧的石壁上捅了过去。

    将顺流过来的蒋玉明死死拦住了去路。

    “快想办法,下面是炽热的流石河,我们下去铁定没命的!”

    刚刚的救命水流,摇身一变,成了要了他们三人命的催命水。

    敬长安看了眼周围,发现不远处竟然有人工修筑的石阶,赶紧叫道。

    “我现在看到的地方,有石阶。”

    “你们坚持住,我从敬长安这里,看看能不能上岸。”蒋玉明开始顶着水流,往敬长安插刀的地方,缓缓移动,敬长安死死握住手中刀,不敢松开。

    蒋玉明艰难上了岸,脚下一滑,差点从这个凸起的地方滑落下去。他稳了稳心神,慢慢趴在这一条纤细的石埂上,点头示意。

    林晨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刀拔了出来,放到了自己的刀鞘里,敬长安死死拉住林晨曦的手,蒋玉明快速的爬了过去,拉住敬长安的手,开始带着拖拽他们。

    两个水中人,艰难扒在石埂上,蒋玉明开始往后退,脚触碰到了石壁,开始慢慢调整身子,站了起来,他抓住有些湿滑的一处凸起石头,深吸一口气,跳了上去,这才发现这里有路。他趴在地上,向两个人招手。

    敬长安用手,碰了碰林晨,林晨开始艰难攀爬,蒋玉明伸手,林晨慢慢起身,看了眼地下还有缓缓移动地红色河流,咽了一口唾沫,纵身一跃,牢牢抓住蒋玉明的手,爬了上去。

    敬长安这个时候,才开始攀爬,他起身听到了一些,断裂的声音,扭头一看,拔刀的地方,口子越来越大。

    快!!!!”蒋玉明和林晨异口同声吼道。

    敬长安也顾不了多少,直接起身三步作两步用,跳了起来,蒋玉明和林晨两个人同时抓住敬长安的一只手臂,用尽力气将死沉死沉的敬长安给拉了上去。

    三个人同时往下一看,那个衍伸出来的水口,直接断裂,重重的砸在那条涌动的火河之中。

    三个人这才仰面朝天,开始喘着粗气。

    “他奶奶的,这龙椅摸不得啊!”

    蒋玉明劫后重生,捂着脸笑着说道。

    “能活下来不错了,赶紧找路吧!我宁可在那个存放粮食的仓库里,待到死,我也不想看什么陵墓了,真恶心!”

    林晨拍了拍蒋玉明,觉得身上酸疼,龇牙咧嘴的埋怨道。

    “走吧!这路都有前人留好了,不走白不走!”敬长安艰难起身,叹了口气,开始摸索着,上去的路。

    蒋玉明起来,往下面又瞅了瞅,打了个哆嗦,开始也和敬长安一样,找着路。

    敬长安掏出竹筒,将火折子打开,看到了身前的这一条,直通头顶深不见底黑暗的小阶梯,一阵苦笑。

    他将腰带撕下一部分,将他绑在背后的刀柄上,开始向上攀爬,蒋玉明心里没有底,可左顾右盼只有这条路,只能等着敬长安上了一段距离,这才爬开始攀爬,林晨紧跟在最后面。

    三个人又爬了很久,敬长安扭头一看,那最底下的火河已经看不到了样子,只是普通黑布上,泼了一碗,红色涂料。

    蒋玉明觉得手臂发麻,腿脚不利索了,他抬头看了眼敬长安,前者还在攀爬,嘴里念念有词,如果有人在他身边,就能听到,蒋玉明把自己知道的神明,都请了安。

    敬长安爬着爬着,头上撞到了应该是木板的东西,沉闷的声音出来,敬长安抬头借着已经像是快要熄灭的火折子的,小火光,敬长安看到了,带有一个铜环的木质盖子。

    敬长安两腿伸直,腾出手开始推这块木板,发现根本推不动,想了想很早之前,蒋玉明说的话,拉了一下,铜环,木板便轻易的打开,敬长安喘了口气,来回换了换手,一鼓作气爬了上去。

    蒋玉明抬头一看,敬长安不见了,心里有些之打鼓,腿又开始颤抖起来,手臂再次发麻,蒋玉明头上的冷汗便越来也多。

    “上来吧!有绳索了。”敬长安上来后,发现了这个台子的巧妙之处,赶紧趴在这个可以容纳五六个人的,小台子,欣喜若狂的说道。

    这一句话,对于蒋玉明来说,久旱逢甘霖,他感觉自己又可以了,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开始攀爬,快到顶的时候,看见了伸手的敬长安,开心的不得了,敬长安将他拉了上来,蒋玉明躺在这个木质小台子里,笑了笑,便开始哭了起来。

    敬长安没有理会他,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下面,因为还有一个人没有上来。

    林晨也听到了敬长安的话,可他已经精疲力尽,他走马观花,看了一眼自己短暂的一生,他有些想要放弃。

    “你还没有杀了落善!你不要放弃!给老子爬上来!”敬长安探出半个身子,隐约看到一个人,紧紧攀附在阶梯之上,一动不动,心中咯噔一下,靠近吼道。

    “将军……加油啊!将军!”一个人从林晨的耳边轻轻说道。

    林晨深吸一口气,猛的睁开双眼,用尽身上最后的力气,开始快速攀爬,他知道自己已经没了力气,干脆跳了起来,闭上了眼睛。

    等到他缓缓睁开眼睛,抬头一看,敬长安笑着对他轻声道。

    “抓到你了,我带你回去!”

    “好!”林晨艰难的说道。眼角流出了眼泪。

    三个人躺在这个小台子上,看着头顶上,摇曳的三条绳索,沉默了一会。

    敬长安两手伸开,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他好奇的将它那了起来,对着身边火苗越来越小的火折子,看了一眼,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敬长安扭头看向,两个默默摸着眼泪的二人,询问道。

    “好东西!好东西!还有吗?”林晨认了出来,赶紧问敬长安还有没有,敬长安拿起火折子,对着旁边看了过去,扭头又说道。

    “还有好多,不过这是什么东西?”敬长安又拿了几个过来,递给林晨说道,

    “这叫貔貅锁,是一种只进不推的机关,我在桓丰旧宫里见过一次,我们有救了!”

    林晨赶紧起身,开始将刻有嘴巴的一头,插进绳子,用力的拉扯,发现绳子很结实,这才将自己的双腿打上了活扣绳结,拉着坐在这个锁上,一推这个机关,自己便上去了一步。

    蒋玉明和敬长安两眼发光,在林晨的指挥下,自己也绑好了,开始学着林晨的动作,开始推着机关,三个人便被拉扯了起来。

    “走着!”敬长安又有了力气,快去动着手上的活,其余二人,紧跟其后,三个人便又向上攀爬起来。

    用于摸到了顶,林晨用脚蹬着敬长安两个人开始摇晃起来,敬长安手指摸到了上面路上的石缝处,死死扣住,可算是爬了上去,他便趴在地上,看着林晨和蒋玉明相互配合,抓住林晨的胳膊,蒋玉明用力的靠近林晨,林晨使劲蹬了过去,蒋玉明也扣住了石板,安静等待。

    敬长安割断了林晨的绳子,赶紧跑过来,刚蒋玉明也救了下来,三个人躺在地上,喘了一会。

    敬长安艰难坐了起来,看了一眼,他们终于爬上了这个地宫。

    蒋玉明坐在地上,根本起不来,敬长安拖着沉重的身体,将蒋玉明拉了起来,然后二人,将再也动不了的林晨拖着,往甬道走去。

    三个人用爬的方式,赶到了存放粮食的仓库,大口喝着酒,用手推着自己的嘴巴,咀嚼着牛肉,当把肚子填饱后,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敬长安第一个醒来,他感觉身上奇痛无比,可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又让他浑身轻松。

    蒋玉明和林晨也从睡梦中醒来,蒋玉明第一件事,便是找一个地方,释放自己,他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释放完了以后,扭头走了几步,开始蹲在地上,捂着嘴,抽泣。

    他是第一次,觉得死离自己是那么的近,还有那好几次,想要自我了结的问心,让他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这个一直渴望单飞的鸟儿,当真正面临,无穷尽的黑暗,才发现自己如此脆弱不堪。

    他释放完了心中痛苦,才擦干了眼泪,脚踏实地的走了回去。

    敬长安依靠在一处稻米袋子前,搓着手,他发现当自己再次面临生死的时候,有些坦然,他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林晨往仓库里面走了走,坐在一处阴暗的地方,随手拿起一坛酒,开始豪饮。

    一坛酒喝了大半,林晨将腿收拢靠胸,闭上眼睛,默不作声。

    “将军……”林晨身边一个人,全身都有光芒,坐在林晨身边,轻轻说道。

    “你来了!阿墨,感谢你!”林晨没有抬头,轻声说道。

    “哪里的话!将军,我是您想出来的,您能活着,完完全全靠的是您自己!”那个看不清面,依稀能够看到其身穿是胡人甲胄的男人,笑着说道。

    “阿墨!你知道吗?夏朝快亡了!”林晨微微抬头,用余光打量了一眼,又继续埋头,哽咽着说道。

    “没事,咱们也辉煌过,打不了回草原去,那里土地肥沃,虫灾也结束了!”

    那个偏将学着林晨的样子,笑着说道。

    “是啊!回草原!”林晨点了点头,自己都把自己说笑了点头道。

    “您还有家室,为什么对着我这个死人的人,耿耿于怀?”偏将停顿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询问道。

    “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生死弟兄,我们……”林晨有些生气,可话说道一半,便把头埋在了自己的胳膊里。

    “对吧?人死如灯灭,我去了,您应该更加用力的活着,假死获得了自由,胡人的历史,没有了你的名字,答应我,等你们回去,放下杀念,让那个小兄弟,把您一家,带到蓼国,安度余生好吗?”

    偏将说完,便消失不见。

    “可我……”林晨抬起头,身边哪里还有自家的那个偏将,他扭头一看,敬长安坐在他的身边。

    “如果你愿意,我们活着出去,我把你带到金南山,在接到你的家属,好好活下去!”

    敬长安两眼清澈,林晨借着敬长安端来的火盆散发的光芒,尽收眼底。

    他鼻子一酸,哭了起来,敬长安伸手搭在林晨的肩膀上,笑了笑,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没有说话。

    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敬长安以及蒋玉明等人,身子骨完全恢复了过来。

    他们走遍了除了通往地宫所有的路,依旧一无所获。

    蒋玉明依靠在云亦云山的那个石门前,用脚使劲的蹬踹,灰尘四起,敬长安向前想要想要制止他,却被地上的一个凸起,差点绊倒。

    敬长安沿着原路,趴在而上摸了过去,发现了一处带有铁环的东西。

    蒋玉明发现了敬长安的异样,将火盆,推了过去,两个人撅着屁股,开始用手刨着,不一会儿,一个四四方方的石板,便显露出来。

    林晨也看见了这个东西,跑了过来,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赶紧用力拉扯这块石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石板拖了过去。

    “你们看!这上面写的还有字嘞!”

    蒋玉明先跳了下去,看了眼对面深不见底的甬道,扭头一看,身后的石壁上,刻的还有字。

    敬长安将火盆拿的更近一些,读了出来。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哈哈哈!这绝对是通往外面的路!”蒋玉明哈哈大笑起来。

    “对的对的!这方向通往门外!天哪!兜兜转转!原来谜底就在门旁边!”

    林晨也是喜笑颜开,连忙拍手叫好道。

    “等什么!走啊!”敬长安赶紧推了一把蒋玉明,跃跃欲试说道。

    蒋玉明开始匍匐前进,紧紧跟在后面的便是敬长安,然后就是林晨!

    三个人快速爬着,蒋玉明看到了前面的光了,大叫道。

    “太阳!这绝对是太阳的光!”说完便加快了动作,爬了出去。

    蒋玉明睁不开眼睛,缓了很久,这才发现,自己在一处荒郊野外!

    敬长安也爬了出来,同样捂着自己的眼睛,林晨也是如此。

    等到三个人适应了光亮,这才发现三人都是蓬头垢面。

    “这个地方,有些眼熟啊!”林晨看了看周边的环境,惊讶道。

    “这是我们,偷粮食待的地方!你看这个坡,不是开始我们在这里躺着的地方!”

    蒋玉明先爬了上去,环顾一周,笑着说道。

    “我们后退几步,就能发现的地方,竟然花了这么久!你看这树,光秃秃的一片,秋天都快过完了吧!”

    “愣着干什么,兄弟们回白莲城啊!”敬长安撒丫子就开始往白莲城跑,边跑边对着还在感慨的两个人说道。

    “啊啊啊啊啊!我们出来了!啊啊啊啊啊!”蒋玉明边跑边张牙舞爪的说道。

    “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林晨也受到蒋玉明的影响,开始大呼小叫。

    白莲城外,失败而归的何不谓和路小乙两个人呆坐在城门楼上,看着远处的风景,没有出声。

    突然何不谓听到了有人大呼小叫,便站起身来,看着唯一一块光秃秃的林子,对着路小乙询问道。

    “现在的夏国,还有疯癫乞丐!我觉得我们挖不动这个云亦云山,真的见怪不怪了!”

虎斗龙 第九十九章 一波有三折

    路小乙眼睛一眯,觉得这三个张牙舞爪的人,有些面熟。

    何不谓也收起了自嘲,扶着城头砖堆砌的围墙,踮起脚尖张望。

    “何道友!老子想死你了!开门!”

    蒋玉明脱下上衣,开始用力的挥舞,对着城楼探出的两个再熟悉不过的二人,大叫道。

    “回来了!”何不谓听到熟悉的嗓音,二话不说扭头就开始往楼下跑去。

    路小乙紧跟其后,何不谓在快到地的时候,一脚踩空,扭到了脚脖子不说,头上还磕出一个包来。

    路小乙将何不谓一拉,两个人不顾一切地向城门方向跑去。

    “开门!开门!他们回来了!”路小乙边跑边指着城门口正在换岗的士兵说道。

    后者连忙取掉横梁木,拉开城门,便看到了气喘吁吁的三人,锅底一样的脸上,挂着最洁白的月牙。

    “你吓死我了!混蛋!”何不谓揉着眼睛,打了蒋玉明和敬长安两下,捂着嘴哭着。

    路小乙鼻子也有些发酸,对着三人拱手行礼,笑着说道。

    “欢迎回来!”

    “有洗漱的地方吗!”敬长安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笑呵呵的说道。

    “有有有!来人啊!快点准备好衣服,你们和我来!”

    路小乙连忙点头说道,开始给他们带路。

    何不谓一声不吭地拉着敬长安的手,敬长安歪头看了一眼,这个头上顶着大包,眼泪鼻涕直流的男人,笑了出来。

    三个人进了一间屋子,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几个士兵先端的水,给他们冲了一下,最后才推开木桶,加上刚烧好,勾兑出来的水,让他们坐了进去。

    “啊!惬意啊!”蒋玉明将自己埋在水里,才探出头来,将手巾盖在自己的头上,笑着说道。

    “说实话,我林晨第一次用木桶沐浴,以前都是直接冲洗,还是你们会享受!嗬!舒服!”林晨也学着蒋玉明的动作,埋在水里一会儿,探出头来,脸上全是惬意,笑着说道。

    “那你就错了,还有大沐池,水到嗓子眼,往里面一躺下,然后出来,还有专门负责这个的除泥师傅,用粗糙的麻布,给你身上,把泥搓干净,然后你在用水冲洗一下,坐在女子才用的梳妆台前,好好打扮打扮,那才是真正的沐浴!”

    敬长安两只胳膊,搭在木桶沿上,歪头对着林晨仔细回想一下后说道。

    “听你这么说,我真的想去试试看!”林晨闭着眼睛听着敬长安说完,这才转头说道。

    柏温和黄小娇以及黄燃众三人依旧在研究何不谓收集来的图纸,想着怎么能够救他们出去。

    “参见统军!”何不谓跑到黄燃众的房间门口,轻轻敲门后,说道。

    “快进来!”黄燃众头也不抬的说道。

    何不谓推开房门,看着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上,手里各有很多张图纸,根本没有理会自己。

    “统军!我有事禀报!”何不谓拱手行礼道。

    “有话说有屁放?缺人还是缺工具?老夫给你找就是了!”黄燃众抬头看了眼何不谓,又低下头来,继续忙活着自己的事情,说道。

    “敬长安他们自己逃出来了,现在在城门旁的换洗房,沐浴着。”

    何不谓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道。

    何不谓面前的三人,同时抬头,僵硬在那里,何不谓还没开口,三个人便丢掉手上的一切,推开何不谓,开始往城门方向跑去。

    何不谓挠了挠头,出门一看,三个人跑的那叫一个快。

    “统军和宗旗我能理解,你柏温跑这么快干嘛?”

    何不谓慢慢走着,看着那个腿都快看不清的柏温,有些纳闷自言自语道。

    三个人一路快跑,跑到了城门口,路小乙站在那里,扭头看见三人,拱手行礼。

    三个人气喘吁吁,黄燃众稳了稳心神,开口说道。

    “路先生,他们回来了对吧!”

    “回黄老统军的话,对的,看着时间,一会儿就好了!”路小乙抖出一把铁扇,在手里把玩着,嘴角上扬,笑着说道。

    “吉人自有天相,我就知道贵人不会有事情!哈哈哈!”

    柏温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一屁股坐在地上,敲打着自己的小腿,笑着说道。

    “这个混小子,害老夫担心这么久,出来老夫先给他两个大嘴巴子尝尝!”黄燃众来回踱步,喜笑颜开地说道。

    “父亲带我一个,我也要打他!”黄小娇将两手握的咔咔直响,脸上确实是怒意,生气道。

    敬长安他们三人,洗的那叫一个痛快,借着水光,将自己好好打理了一番,这才从屋里走出来。

    敬长安推门一看,门外皆是熟人,他快步跑了过去,先对统军行了礼,路小乙头一歪,等着统军兑现刚才说的话。

    只见黄燃众拍了拍敬长安的肩头,笑着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路小乙嗤笑一声,没有说话,他看着柏温和他一个样子,心里便平静了许多。

    黄小娇快步上前,路小乙和柏温皆是扭头开始期待,黄小娇则是捏了捏敬长安的脸,笑的特别开心。

    “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路小乙彻底放弃,柏温在他身边一个劲傻笑,蒋玉明也不想去烦扰,离黄燃众几步的地方,恭敬行礼,黄燃众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他。

    林晨站在一旁,看着也十分的高兴,却被蒋玉明拉在一起,聚在路小乙的身边。

    “路城主,搞点酒吃吃呗!”蒋玉明眨了眨眼睛,咧着嘴对着显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的路小乙,笑着说道。

    “走!我路小乙,要将你们几个全灌到桌肚里!”

    几个人那是聚堆开始离开。

    敬长安目送他们离开,两个眼睛写满了四个字“带我一起”。

    黄燃众给敬长安整理了一下衣领,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自己女儿点了点头,黄小娇同意以后,他黄燃众才说道。

    “去吧!不过明天,你要按时归来,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你!”

    “好嘞!统军!那我去了!回见仙女姐姐!”

    敬长安连忙跑了起来,还不忘将背后的大刀,紧了紧,对着两个站在那里,目送自己的‘亲人’,摆手笑道。

    两人点了点头,慢慢走着。

    心里的石头落地,他们知道,更加头疼的东西即将到来,不过今天就只属于敬长安,以后的事,那就放在以后再说。

    “去去去!边去!腻歪去!”敬长安也跑到了那几个人身边,还没开口,蒋玉明一脸嫌弃的对着敬长安说道。

    “呦嗬?蒋校尉,这么多天没见!鸡翅膀硬了啊!”敬长安还没开口,柏温却刮目相看蒋玉明说道。

    “啧啧啧!你说了我都不敢说的话!”路小乙随之附和道。

    “刚才不是说好的吗?你们过河拆桥?敬将军,你听我说这是他们出的馊主意!”

    蒋玉明一看,没人帮自己了,马上变脸,对着阴沉着脸的敬长安说道。

    “哈哈哈,吓死你!二货!”敬长安再也憋不住了,笑着对着这个有点怂了的蒋玉明说道。

    “林晨大哥!他欺负我!你不管管?”蒋玉明实在找不到人,便拉着在一旁默默偷笑的林晨说道。

    几个人一同看向林晨,林晨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道。

    “我和你不熟!”

    “噗呲!哈哈哈哈哈哈!”几个人同时笑了起来,搞得蒋玉明脸上都已经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才合适。

    六个人,有说有笑的来到路小乙的临时住处。

    路小乙推开门,几个人的眼睛都直了。

    “我的妈耶,这么多酒?哪里来的!”柏温咽了口唾沫,看着一屋子的酒坛子,惊讶道。

    “我没事搬的,这间院子深处有口井,竟然是个酒窖,里面的上成酒,我都弄过来了”

    路小乙双手负后,看着自己丰硕的成果,笑着说道。

    又看身后几个人,在闲的没事干数酒坛子,便又说道。

    “愣着干嘛,喝多少,搬啊!”

    几个人这才开始动手,搬酒,路小乙先拿了两小坛,又想着没有下酒菜怎么行,便跑到自己屋里,翻找东西。

    等到路小乙拿出自己搞得小花生,出门一看,傻了眼。

    “我和你们客气?你们就真不客气呗?”路小乙哭笑不得说道。

    林晨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便想还回去两坛,路小乙拎着小袋花生,坐在柏温搬过来的椅子上,将手中袋子放到蒋玉明不知道从那里搞过来的大方桌上,对着林晨招了招手,说道。

    “你别把自己当外人,攻打白莲城,你也出了力的,也算自己人,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你当真做什么。”

    林晨听完,不好意思的坐回了原位。

    “各位!先搞一坛下肚,后面嘛,就看路先生安排,我先走起了!”

    蒋玉明揭开一个酒坛泥封,嗅了嗅酒香,站起身来对着其他人,笑着说道。

    就直接开始了豪饮,一口气喝完了一坛酒,打了个饱嗝,坐在位置上,松了松自己的腰带,真有种不喝到桌子底下,不罢休的劲头。

    “嘿,我这暴脾气,道友,让你看看你的何不谓,怎么当的酒仙!”

    何不谓马上来了劲,开了两坛,开始喝了起来,在几个人的注视下,喝光了自己身边的两坛酒,还倒立放在地上,示意,一滴没漏。

    “咱们不理会这一个大傻,一个二傻的喝酒方式,来来来,慢慢喝!”

    路小乙从袋子里,掏出花生,给敬长安、柏温、林晨三人一人一小堆,开始打开一个酒坛子,对着三人点头示意,喝了两口,笑着说道。

    “你们怎么这样啊!这喝多没劲啊!”

    蒋玉明晃着脑袋,对着其他打算细水长流的人,埋怨道。

    “就是就是!喝快,直接顶脑门子,它不香吗?”

    何不谓明显是喝酒喝的太快,已经有些飘,他扶着桌子起身,用力拍在桌子上,说道。

    “来来来!咱们在干一坛!开了!”路小乙觉得这两个二货,实在太烦人,便起来,给他们二人,一人一坛酒,开始直接端起酒坛子,喝了起来。

    两个人也开始喝着,蒋玉明喝着喝着,便直接抱着酒坛子躺在地上,睡着了。

    何不谓喝完,扭头一看,捂着嘴哈哈大笑说道。

    “不是厉害嘛?来来来,我拉你……”

    话没说完,他自己也倒在了地上,开始打鼾。

    “搞定!咱们慢慢来!”

    路小乙拍了拍手,坐在位置上,对二人说道。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咱们是不是要回头去打桓丰?继而去京都?”

    敬长安吃了几颗花生,想了想对着路小乙疑问道。

    “没这么简单,主要的城池就剩那两个,可别处呢?还有好多不知道的地方嘞!夏国的官道,不通达,最起码还有这个数的村落,没有通信!”

    路小乙摇了摇头,伸出手,苦笑着说道。

    “九个?也不多啊!”敬长安挠了挠头,疑问道。

    “是九十个自理村,还有叫不上来小部落!”

    林晨挠了挠头,替路小乙解释说道。

    “这么多?也要打?”敬长安感觉有些头皮发麻,疑问道。

    “和你又没有关系,而是我!不知道能不能走的脱,你大哥很久都没有给我发过信,我这着急的紧啊!不说了!喝酒喝酒!”

    路小乙一脸茫然,说完这些话后,越发觉得心里憋屈,便端起酒坛喝了起来。

    “这样啊!”敬长安喝着酒,感叹一声道。

    “路先生,请问落善死了没有?”林晨想了起来,还有这件事情,赶紧问询道。

    “没!关在笼子里,一天到晚暴晒,是统军做的,因为他不是让人把陵墓封了吗?谁都不敢拦黄统军,只能听之任之了。不过你小子,别打他的主意,这人手里还有这东西,没掏出来,他不能死,他也是个聪明人,如果那些情报说出来,不用你动手,康沛那个老狐狸,就会让他付出代价,因为他的三个儿子,都被落善活活打死了!”

    路小乙擦了擦嘴,剥了几个花生,直接丢进嘴里,边咀嚼边说道。

    “那怎么行?我大仇未报,兄弟九泉之下怎能安息,敬将军,你能帮帮我吗?我必须杀了落善,您让我当牛做马都行。”

    林晨拉着敬长安的手,颤抖着嘴唇,缓缓说道。

    “这样吧!你和他决斗,避开他的要

    害,只要一口气在,我路小乙就能够将他从小鬼手里拉出来,毕竟我和佟三昧这个小妮子,关系处的不错,我想她也会帮我这个忙的。”

    路小乙看着敬长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直挠头,他思考了很久,想到一个办法,对着林晨认真说道。

    “这怎么能行,我……”林晨有些犯难还没说完。

    “你小子别给老子在这里摆谱,老子不是看在敬长安面子上,早把你送下去了,老子对你们胡人已经够客气的了!”

    路小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对着林晨怒斥道。

    “我是……我是说,太麻烦您了,没有别的意思。”

    林晨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慢慢爬起来,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吞咽了一口唾沫,对着路小乙道歉说道。

    “哦!额……对不住啊!嘿嘿!喝酒!”

    路小乙也知道自己失态了,结结巴巴说了句,直接抱着酒坛子,尴尬的笑了笑,开始喝酒。

    敬长安坐在一旁,没有说话,他对着林晨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看着路小乙,有些担心。

    一切仿佛又是因为自己才开始的,如果不是自己,路小乙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受着苦,心中的灰尘越来越多,脾气也开始变得古怪起来,毕竟刚遇见路小乙的时候,他是怎么样,都不会发脾气,一副笑呵呵,温雅的书生样子,可现在,他身上戾气很重,一点书香气都找不到了。

    “你小子也别用这个眼神看我,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呢!和你有什么关系,咱今天借着酒劲,和你说开了,路是我自己选的,我读了这么多书,学武,原本为了防身,可现在佑国太平无事,我肯定是要出去走走,这夏朝本来就是个多灾多难的地方,我既然卷入了这里,就会按照我的想法,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敬长安你知道明公最后与我通信,说的是什么吗?敬往事一盏酒,长长又安安。我知道他在担心你,你有牵挂,更应该自省,而不是为别人长吁短叹!话说三遍淡如水,你自己好好想想,先活出你自己,然后在看这个世界,老天待你不薄的!”

    路小乙喝了口酒,说了很长的一段话,敬长安在那里安静的坐着,侧身倾听。

    “还有你,林晨,我刚才是误会了,不过话糙理不糙,你没有摆正你的位置,这个实在不应该,让我猜猜,你已经把后路想好了,杀了落善,跟在敬长安的屁股后面,去一片净土,安度余生?你觉得可能吗?你们胡人将自己的口碑臭到小孩子都知道,就算敬长安能把你渡到对岸,你以后怎么办?受尽排挤,再加上如果你有妻子孩子,这余生我敢断言,你过不好!”

    路小乙对着林晨,嗤笑一声说道。

    林晨从茫然到震惊,再到茫然,两只死死握紧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有些事,只有局外人才能看的清,有些事,就算局外人提醒,你局中人,也不会去听!这酒喝完了以后,你们就可以找地方休息,敬长安你回你的军中去,林晨你住在我这里,想好了,我在给你安排那场决斗!至于这两个二货,喝了这么多酒,冻不死的,你们不用管,来陪我这个爱读人心的假读书人,喝完手中酒,各自回家去吧!”

    路小乙将酒坛端起来,对着两人示意了一下,一口喝光,便站起了身来,林晨乖乖的走到了路小乙的身边,敬长安拱手告别,转身出了门。

    敬长安抬头看了眼太阳,心中无限感慨,一直以来,自认为的很多好习惯,一次又一次被路小乙一针见血的戳破,不过短暂的疼痛过后,却能将自己的眼界,变得更加开阔。

    敬长安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慢慢走着。

    从喝酒开始,便消失不见的柏温,从街道的一处,走了出来,默默地搀扶着敬长安,一语不发。

    “刚才怎么没看见你?你为啥不喝酒啊!”敬长安将手搭在柏温的肩膀上,笑着疑问道。

    “我有些事情和你说,我们在这里坐着。”

    柏温摇了摇头,想了想将敬长安拖到了一处巷子里,坐在他旁边,将他轻轻拉坐下,表情有些凝重说道。

    “怎么了?”敬长安看着柏温一反常态,打了打自己的脸,认真询问道。

    “蓼国出事了,民传明君隐居伽罗山,是你哥刘禾接待的,只住三日,但明君在伽罗山的清风观,已经住了十天之久,禁卫发出的急函,写的是你哥刘禾囚禁明君,逼迫陈梁献退位。”

    “不可能?我哥是什么人,我知道!他敢囚禁明君?天大的笑话!”

    敬长安酒醒大半,一个劲儿地摇头说道。

    “咱们兄弟二狗,给我们俩也写了一封信,花了他应该一年的俸禄,他信中说道,墨染默许李齐傲,意图谋反!提醒我们,胜仗归来以后,千万别去京都,墨染等着贵人你呢!”

    柏温从怀里掏出一张信件,将他递给敬长安,敬长安打开以后,瞳孔缩小,牙齿咯咯做响,他将信件还给眉头紧蹙的柏温,准备起身,柏温直接拉住他说道。

    “统军他们不知道!你现在去,就是添乱的,这信我给扣了下来,一直等着你回来。”

    “那怎么办?我不能看着我哥被利用吧?他怎么可能做出囚禁明君的事情,绝对是那个什么狗屁李齐傲!他是何人?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

    敬长安想起来,被柏温使劲拉扯,便放弃起身,对着柏温认真说道。

    “太子殿下,现在只是发了两封信,让黄燃众和你,先行等待,如果在十月中旬,没有答复,不顾一切火速赶往大蓼,你知道我为什么扣下来,冯将军是墨染的属臣,李齐傲是神机处监理,如果这信真的给了,你和黄统军,想都不会想,连夜撤离!”

    柏温吞咽了口唾沫,艰难说道。

    “知道了,把所有书信给我!”敬长安点了点头,伸手向柏温讨要。

    “这……”柏温有些为难。

    “给我!我自会安排,相信我柏温!”敬长安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对着柏温正色道。

    “别乱来!贵人!”柏温将书信递给了敬长安,敬长安一看完好无缺有些疑问看着他。

    “用油灯隔着亮看的,也是无心看到的!”柏温说道。

    “知道了!”敬长安艰难的笑了笑,将书信全部拿在手里,起身说道。

    黄燃众,坐在自己房间里,看着桌子上,自己大哥,写的急信,愁眉不展。

    “二弟,李齐傲教唆墨染意图谋反,速让敬长安回来,太子殿下指名点将!”

虎斗龙 第一百章 猜测(一)

    清明观,百颂古非堂里,灯火通明。

    明君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念着面前摆放着的一本书。《问心三昧》

    刘禾跪坐在明君后侧,一丈之处,汗流浃背,不停地擦着头上越来越多的汗水。

    “刘堂主?”明君颂完书中大智慧,扶着蒲团,艰难起身,轻声说道。

    “草民在!圣上!”刘禾赶紧起身,即使双腿麻木不堪,他艰难移动步子,走了两步,扑通跪下,磕头行礼道。

    “莫慌张,朕腿也有些发麻,不也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吗?我听说,护国将军敬长安是你的结拜弟弟?可有此事?”

    明君笑了笑,摆了摆手,眉宇之间,透着帝王应有的威严,他努力的克制自己气息外露,询问道。

    “圣君英明,是的,我和他一同长大,亲如兄弟!”

    刘禾磕了个头,感觉全身没有力气,自己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咽喉被谁捏住了一样,他努力地从嘴里搞出了点唾沫咽了下去,这才颤声说道。

    “朕知道了……别动!”

    明君话没说完,从长袍里甩出一把软剑,目视着远方,刘禾一下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弓一个箭步用自己身体为盾,挡在明君身前,将手伸进自己的长袖里,拔出一把匕首刀,侧耳倾听,眼睛紧紧盯着门外的空地。

    外面传来一阵破空声,只见古非堂的堂头横木上,多了五条尖钩绳索,五个身穿黑软贴身甲,左手绑着一只短弩,下附五把四棱短箭,右手绑着短蛇剑,拉着刚刚击射而出的绳索,飞到门外空地,落地翻滚后,一字排开,站在明君门外。

    “刘堂主!关门!”

    一个黑甲人,怒斥道。

    刘禾赶紧去将门合上,门关好的刹那间,刘禾听到一阵更加怪异的声音,拉开门缝一看,数不清的长箭在月色中,带着寒光飞驰而来。

    “明君小心!”

    刘禾拼命向那个面色不好,有些发怒的明君扑了过来,乱箭洞穿,这只有拇指宽厚的木门,刘禾使劲抱住明君,箭雨分为两次,而来。

    一切尘埃落定,明君拍了拍刘禾,从他的身上离开,定睛一看,瞳孔猛然收缩。

    “来人!!!救人啊!!”

    明君赶紧叫人,那刘禾的后背,如同刺猬一般,全是箭矢,后背已经被鲜血浸染。

    “放心吧!他死不了!有我们呢?”

    一个人扛着大刀,慢慢悠悠推开门,走了进来,对着这个惊恐万分的明君,笑着说道。

    “你是何人?在这里袭击朕?”明君站起身来,用剑指着面前这个遮盖面目,严严实实的虎背熊腰,怒斥道。

    “我啊?现在叫刘禾!”汉子呵呵一笑,快步过来,一掌打在明君腹部,紧接着一手刀,将捂着肚子的明君敲晕后,踢了踢昏死过去的刘禾,笑着说道。

    “行了!要不父亲大人的拜把子兄弟报了信,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这么大的便宜,大哥还在等着呢!处理完了,把明君囚禁起来,对了!这个小子是护身符,别真让他死球了!”一个身材娇小,前凸后翘外加小蛮腰的女子,慢慢走了进来,蹲在那个像刺猬的人身上,将手

    中弯刀上的血迹,来回蹭了蹭,歪头看着这个还在虔诚对着一个夫子神像,祈福的虎背熊腰男人,笑着说道。

    “知道了小五妹妹,不过下次,你别蹲在地上,还穿这种裙摆……”

    男人回头一看,连忙扭过头去,吞咽了一下唾沫,尴尬地说道。

    “你又不是没见过,都一样的!”这个叫小五的女子,并没有挪步,反而将腿,分的更开,坏笑说道。

    “不可理喻!”汉子回头一看,直接蹲在地上,背对着这个女子,艰难说道。

    “哦!那我走了!”

    女子有些生气,直接站了起来,轻哼一声,出了门。

    ——————

    龙现山庄门外,一老朽抱剑以肩撞石门,声之大,如同山崩巨石滚山。

    “于迫真!你给老夫滚出来!丘某便不出剑了!”

    这老人,白眉白头,白衣,怀抱白玉三尺剑,站在石门山,怒吼一声道。

    再看石门,处处龟裂,仿佛在撞一次,这石门便要轰然倒塌。

    石门缓缓打开,出来三十几个身穿道袍,手里拿着赶人铁棍,将这个白头老人,紧紧围住。

    “哼!你们这些娃娃,赶紧离开,不然老夫出剑,你们就要先下去了!”

    老人冷哼一声,并没有将这三十几号正直青壮的汉子,放在眼里,好心好意的说道。

    一人头戴祖文圣贤官帽,身穿六项观服,手里也是抱着一把长剑,笑呵呵的走了出来,看着这个怒目的老者,说道。

    “君奉道友啊!你这是做甚?我石门都快玩球了。”

    “于迫真,你少和老夫来这套,说,伽罗山古非堂,是谁带人去打的?你作为护山的第一道防线,老家都被人掏了,你在这里一声不吭,山门紧闭,当老夫已经埋土里了?”

    老头越想越气,开始往于迫真这边过来,那些手持赶人铁棍的道童,还没跟过来,于迫真摇了摇头,他们只能站在原地,死死盯着这个老者。

    “别动怒,老剑师,本宫让的!”一个男人穿着最朴实的衣服,双手拢袖,慢慢走出山门,笑着说道。

    白衣老者愣在原地,缓了一会,这才收剑行礼道。

    “见过太子殿下!”

    “于剑师,让他们回避,你们两位如若不嫌弃那边地脏,与本宫一起坐在那里,本宫有事要说!”

    陈梁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对着于迫真和丘君奉,两个隐士剑师,笑着说道。

    于迫真挥了挥手,那些道童全部进了山门,他们跟着陈梁献,一起坐在进山门的石阶之上。

    “李齐傲,教唆本宫的兄弟,不是一天两天,本宫知道他背地里豢养了商国死士,可一直没机会找到他的马脚,恰逢父亲十年的颂文日到了,本宫禁足这么多天,他一声不吭,杀了我多少棋子,我都记着呢!”

    陈梁献云淡风轻的讲着,可他身边的二人心中悄悄翻起不小的浪来。

    “太子殿下,需要我们做什么?”于迫真询问道。

    “顺着他们来,有一个人本宫一直拿捏不下,本宫想让他死心塌地跟

    本宫做事。”

    陈梁献嘴角上扬,笑着说道。

    “莫非是那个?”白衣老剑师想起一人来,询问道。

    “不是他,他明事理,拿不下他,有黄燃众在就可以了!你们直接将消息传出去,说刘禾囚禁圣君就行!”

    陈梁献摇了摇头,对着白衣老者笑着说道。

    “刘禾?他这个人,心善面善,是个出了名的好人,怎么会?”

    白衣老者,有些惊讶,他与刘禾相处也有一段时间,这个人尊师重道,虽然习惯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人这真的挺好。直接脱口而出。

    “老剑师,这个本宫就不知道李齐傲在玩什么了!你们守好山门,别让他们做些过激行为,本宫走了!”

    陈梁献笑了笑,起身直接往山下走去。

    “恭送太子殿下!”于迫真和丘君奉,两人同时拱手行礼道。

    陈梁献摆了摆手,双手拢袖,慢慢下山。

    “君奉道友,先说说赔一下,我山门石的事情。”于迫真看向身旁的丘君奉,拱手言道。

    “滚你娘的蛋,老夫掐指一算,还有大事要做,回见!”

    丘君奉赶紧下山,头也不回的说道。

    “狗屁,狗屎,狗日的丘君奉!”于迫真鼻子都快气歪了,撞坏了自己的山门,道歉话都不说,还骂自己,于迫真嘴里蹦出不少零碎来,那样子,和他身穿的道袍,格格不入,甚至不比街上的泼皮无赖好到哪里去。

    ——————

    李齐傲自己一人,驾车来到了下芍城,在一家与仙福的酒楼,与一个人见了面。

    那个男人,只是将手中的木珠给了李齐傲,转身就走,李齐傲收了珠子,一个人开始吃着桌子上,琳琅满目可口的饭菜。

    ——————

    光州广粮司,苏淼手忙脚乱的查找着文宗,快到了秋收季节,没有上次的文涵,他不能差人租借百姓的工具,分拨朝廷给的银两,将事情准备妥当,等到谷物一熟,开始屯粮食。

    “说句混账话,你那老母亲就不能挑个好时候啊?秋季怎么能够离开人世!可把我累坏了,臧剑啊!臧剑!你瞅瞅这么多的文书,我可怎么找呦!”

    苏淼坐在椅子上,挠头自言自语道,他看着堆积如山的文案,头皮痒的不行。

    “将军,这是最后一摞,应该都在这里了!”苏淼新提的偏将,张浦抱着厚厚的一摞文案,歪头对着苏淼说道。

    “滚滚滚!老子烦死了,你半个时辰之前,也是说最后一摞,逗老子玩呢?还是说你是那老母猪,会下仔啊!”苏淼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就来气说道。

    “将军您消消火,来来来,这是新买的凉草片,您吃点不?”

    张浦将文案,想放在桌子上,但根本没有地方放,只能先放在地上,把腰间两个小袋子,解下一个,恭敬捧在手里,走到苏淼的身边,陪笑着说道。

    “还是你懂我啊!唉!你看看这一大堆东西,就我们来弄,心烦!”

    苏淼拿过袋子,从里面拿出两片叶子,放在嘴里咀嚼着,指着面前的一堆文案,苦笑说道。

虎斗龙 第一百零一章 猜测(二)

    张浦伸手拿了五个文案,简单翻阅以后,苏淼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边,张浦便放在了那边,有些疑问,欲言又止。

    “有话说,有屁快放!”

    苏淼看在眼里直接说道。

    “将军!这个广粮司马?他去干什么去了?”

    张浦想了想,直接问道。

    “母亲过世了,他本是想守孝三年,上面没有批下来,只给了他半月时间,这不自己生着闷气,离开的。”

    苏淼摇了摇头,无奈说道。

    “不对啊?将军!您确定司马是他母亲离世?”张浦脸上有些惊讶,扭头看着苏淼,认真问道。

    “对啊!他是这么说的!怎么了?”苏淼看着张浦脸上不对劲,直接问道。

    “他母亲十年前就过世了,您忘了,我也是下芍人啊!他没有上报?现在开始说要守孝三年?您不觉得有些荒唐吗?”

    苏淼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特别难看,他问张浦说道。

    “今年朝廷还有什么大事?没有办的?”

    “明君要去伽罗山清明观,颂文!就在这几天!怎么了?”

    张浦想了想脱口而出道。

    “他的母亲,十年前去世,明君也是十年一颂文!坏了!要出大事情,赶紧给我备马我要回一趟京都,找我大哥问点事情!”苏淼品出了一些,古怪,赶紧对着张浦安排说道。

    张浦撒腿狂奔,没一会儿便拉着苏淼的坐骑,在广粮司门口,等着。

    “你也是傻!这马有啥不能骑的?”苏淼看着气喘吁吁,头上全是汗水的张浦,轻声说道。

    “将军的马,只有将军您一个人能骑!这么多年了,您还不了解我吗?”

    张浦将汗用手擦了擦,将马儿牵到苏淼面前,笑着说道。

    “知道了,这几天军中一切事物,你来处理,对了,今天夜里包围广粮司,一只鸟都不能放过去,别惊扰到百姓!”

    苏淼翻身上马,对着张浦认真说道。

    “知道了将军,您路过下芍千万别停,直接去京都!”

    张浦点了点头,又想到什么,直接提醒那个远去的将军,说道。

    “知道了!老夫也不想去找那个混蛋!”

    苏淼扬了扬手中的马鞭,回应道。

    ——————

    京都冯府,冯晓在自己的屋里来回踱步,他收到了一封,对他来说极其烫手的信。

    “李齐傲啊!李齐傲!你可真是让我冯某人刮目相看!”

    冯晓拿起桌上的信,又看了几遍,恨得牙痒痒,自言自语说道。

    “墨染执棋,可夺六珠!”

    冯晓依靠在桌子前,闭眼沉思一会,走到书桌前,拿起笔来快速写了一封信,套了三个信封,盖上自己的章子,拿着信,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管家?管家!”冯晓扯着嗓子喊道。

    “来了老爷!来了来了!”管家一路小跑,走到脸色不太好的冯晓面前,拱手行礼说道。

    “把信送到南郊军营,让他们将信给我想办法送到夏国黄

    统军手里,要快!”

    冯晓伸手让管家附耳过来,管家上前走了几步,冯晓小声说道。

    “是!是!是!”管家连忙点头,往外面小跑起来。

    冯念慈在出师堂,读了会书,走到自己家里的小桃山,看着池塘里的的鱼儿,心情舒畅。

    冯晓一个人拿着鱼食,来喂自己精心养的鱼,冯念慈一路小跑到自家父亲大人身边,说了几句,可冯晓依旧是木讷的捻起丢出去,根本没有听到冯念慈的请安。

    冯念慈好久都没有见过父亲是这般摸样,便试探的推了推父亲,询问道

    “父亲大人?您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啊?什么?哦,你回来了,怎么样?”冯晓皮笑肉不笑,结结巴巴也没说到点子上。

    “父亲大人?怎么了?您可从来没有过这样。”冯念慈青黛有些微皱,担心道。

    “唉!一言难尽,老了老了,还摊上这个祸事,你不用管了,晚上你就会自已家里,闭门不出,告诉丁晴风,无论谁请他一叙,都不要去。”

    冯晓说完,便将鱼食一股脑的撒了出去,转身离开。

    冯念慈也没有多问,只能带着自己的东西,有些生气又非常担心,回到自家里,闷闷不乐。

    丁晴风心情特别的好,军里的对垒比武,他和自己的几个兄弟,连拔三项头筹,把那些犯错罚俸禄存起来的一百两银子,收入囊中,他去了趟京城最有名的,银凤楼,给自己的爱妻,打了五把金钗,还买了她最喜欢的糕点。

    丁晴风回了家里,将门关上,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冯念慈自己的书房外,敲了敲门轻声说道。

    “仙女在不在?”

    冯念慈一听就知道,丁晴风回来了,合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百看不厌的一本《百词记》,带着笑脸,开了门。

    “给你两个宝贝!嘿嘿!”

    丁晴风搂着冯念慈,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将手里拎着的东西,在冯念慈的面前晃了晃。

    “什么呀!”冯念慈温柔地说道。

    “雪花糕,嘿嘿!”丁晴风拉着冯念慈走到院子里,笑着说道。

    “别乱花银子,你现在官职很低的!”冯念慈笑的特别灿烂,踮起脚尖,摸了摸丁晴风的脸,接过他给的雪花糕,轻声道。

    “没事的!我分了五十两银子嘞!不是和我的仙女说过吗?军中比武,赏金一百两雪花银嘛!我胜了!对了对了,还有这包东西,五只金钗,我答应给你的!还有这剩下的银票你拿着!”

    丁晴风将怀里的东西,全部掏了出来,一股脑的交给自己的爱人,笑的特别开心。

    “知道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以后不许乱花钱,听到没?”冯念慈将银票和金钗放在怀里放好,一手托着雪花糕,一手解开上面的绳子,自己咬了一口,便递给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的丁晴风,丁晴风笑着张开嘴,将冯念慈手里的半块雪花糕,吃了下去。

    “对了,你在军中,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冯念慈想了想轻声询问道。

    “没有啊?一切正常,不过不知道夏国的敬长安他们怎么样了,这一别就是很久,我还是有些担心的。

    丁晴风将冯念慈耳边的青丝,轻轻挽过耳朵,认真说道。

    “那就奇怪了?”冯念慈又拿了一块,自己吃了一口,递给丁晴风。喃喃道。

    “怎么了?仙女?”丁晴风将冯念慈抱在自己的怀里,两个人在那里摇晃着,丁晴风轻轻吹了下,冯念慈的耳朵,问道。

    “别闹,痒死了,我今天去我父亲那里,他有些魂不守舍,对了对了,他说不让我们离开家,而且你这几天不要回到军中,谁来都不要应。”

    冯念慈本来还想给丁晴风吃,他这一弄,便直接放在自己嘴里,还不忘抬手捏了捏丁晴风的脸,说道。

    “知道了!那就不出去,你等我一会,我去搞点东西,屯在家里,总不能不吃不喝对吧!”

    丁晴风想了想低头用脸,在冯念慈的耳边摩挲了一下,轻声说道。

    “嗯!去吧去吧!给你!知道我爱吃什么吧!”冯念慈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丁晴风说道。

    “能喝酒不?”丁晴风瞥了一眼,上面的金额,撒娇说道。

    “不可以,我来事了,你一喝酒就毛手毛脚。”冯念慈连忙摇头道。

    “哦!好嘞!我去了!”丁晴风啄了口冯念慈,拿了银票便往门外走去。

    冯念慈转身目送自己的傻子,离开,吃着雪花糕,进了书房,继续读着自己的书,一颦一笑越发动人。

    ——————

    敬长安走到了黄燃众的门前,还没开口,黄燃众便将房门打开了,敬长安还没开口,黄燃众则是将他拉了进去将门关上。

    “统军……”

    “本来是想明天再和你说的,可又来一封急函,老夫没有办法了,你把黄小娇带着,还有何不谓,你们三个赶紧回到蓼国,要大事情。”

    黄燃众来回踱步,脸上全是焦急之色,敬长安还没开口说话,他先说道。

    “知道了,统军这是书信,你过目一下,事情可能更加难以收拾。”

    敬长安握了握拳头,将怀里的书信,给了眉头紧锁的黄燃众,黄燃众快速读了一遍,脸色更加难看,他有些疑问看着敬长安。

    “你哥刘禾?敢打明君的主意?他疯了吗?他不知道这样会牵扯到你头上?这和把你往悬崖下推有什么区别?”

    “统军,我觉得这里面绝对是有问题的,我哥是什么样的人,我在清楚不过,就算人心会变,可一下就长这么多胆子,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敬长安想了半天,直接为刘禾辩解道。

    “可问题是,你相信我相信!太子殿下信吗?明君信吗?指名道姓是刘禾,太子直接又让你回来,这还不明朗?算了算了,来回猜测都没有用,你赶紧收拾一下,这件事不能给蒋玉明讲,这个小子嘴巴大,秃噜出去了,我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黄燃众觉得头疼不已,思来想去只能这样说道。

    “是!我马上就去!对了统军,路小乙是我们自己人,您放心,我不在您身边,他能护你周全!”

    敬长安走了几步,从黄燃众手里,拿走了那封写了刘禾二字的信,对着有些错愕的黄燃众,磕了两个头,认真说道。

虎斗龙 第一百零二章 再会

    敬长安将手中的信件拿在手上,走到自己的屋子,坐在床上,思考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换了衣服,将信件处理妥当,两个黑影进了自己的屋子,敬长安闻了闻屋里的味道,对着屋子里唯一的一处黑暗,轻声说道。

    “我带你们回蓼国,你们先行出发,福隆山口见!”

    黑影突然消失不见,屋里显得格外安静。

    敬长安习惯性低着头去柜子里拿甲胄,这才想起来,他的那身甲胄留在了云亦云山。

    他搓了搓手,将换衣服时候,拿下来的大刀,拔了出来,倒出来不少沙石,他又将刀与刀鞘,用抹布搽拭干净,这才重新绑在自己的背后,将屋里的东西收拾妥当,拎着包袱,出门回头望了一下,轻笑一声,缓缓合上了房门。

    敬长安走到自己和柏温呆过的巷子,扭头一看,柏温依旧坐在那里,看着对面的石砖墙,没有出声。

    “柏温?”敬长安轻声叫道。

    “怎么……拎着包袱?统军让贵人回去?”柏温赶紧起来,快跑过来,又慢慢停下脚步,向敬长安投过去疑问的眼神,询问道。

    “对,你帮我准备一下,我还要将何不谓拉回来!”

    柏温点了点头,接过包袱,围着敬长安走了一圈,想了想开口说道。

    “我能想到的,便是这个局,是为了一石二鸟,贵人你在蓼国的高官那边,声望极佳,百姓却很少知道贵人你的存在,别莽撞,宗旗是拦不住贵人的,何不谓也是,我希望您记住一句话,三思而后行。保重!”

    “知道了!”敬长安点了点头,柏温拎着包袱,慢慢离开。

    敬长安也走到了路小乙的院子门外,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间门,两个大老爷们,趴在桌子上,打着呼噜。还有两个,一个人朝东一个人朝西,成‘大’字状,睡的很香。

    敬长安蹑手蹑脚地,将何不谓扛了起来,准备离开,路小乙睁开了一只眼睛,看着敬长安已经换了衣服,只带何不谓走,心中了然,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当他要起身的时候,敬长安扭头关门看见了他,路小乙还没张口说话,敬长安却小声说道。

    “再会!”

    路小乙看着敬长安的眼睛,摇了摇头,摆了摆手,重新趴在桌子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敬长安把何不谓一直扛到了马厩中,自己自作主张将何不谓的行李,全部装好,和何不谓一起绑在了马背上。

    牵着马往城外走去,黄小娇穿着甲胄,马背上除了自己的行礼,还是两个箭筒,可以说是全副武装也不为过。

    柏温在城门外,安静等候,敬长安和黄小娇相视一眼,前者脸上的表情让后者很是担心。

    “再会!贵人!”柏温在敬长安上马还没有言语的时候,将左手藏的刀鞘,拔了出来用力敲打在他们的马屁股上,三匹马同时向前冲去,敬长安扭头看着柏温,一脸疑问,柏温只是默默收了刀,轻声说道。

    “走了好,这孩子苦命啊!”黄燃众从城楼上下来,走到柏温身边,轻声说道。

    “统军……”柏温开口还没说话,黄燃众摆了摆手,双手负后,又说道。

    “这是对的,老夫就算在下面,也会这么做,说多了,反而给他添堵,回去吧,把你的事情做好,如果老夫猜的没错,桓丰还有战,就是不知道,那三个胡人兔崽子,敢不敢动手打自己人了。”黄燃众说完,转身离开,柏温默默跟在他的身后。白莲城的城门,缓慢的关了起来。

    “长安,爹爹和我说了,我觉得事情不是相信中的那样。”黄小娇跟在敬长安的身旁,看着敬长安眉头都快挤在一起了,开口说道。

    “恩,仙女姐姐,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着呢!”

    敬长安歪头望着黄小娇,眨了眨左眼,笑着说道。

    “那你把你眉头松了!都挤在一块了,真丑!”黄小娇一嘟嘴巴,有些生气说道。

    “好嘞!咱们走,回家回家!”敬长安长呼一口气,认真的对着黄小娇说道。

    “这还差不多!”黄小娇点了点头,这才专心看着前方。

    没过多久,何不谓便从颠簸的马背上,醒了过来。

    “什么情况?哎?我怎么动不了了!”何不谓想揉眼睛,发现胳膊动不了,定睛一看,自己抬头就是浓密的马鬃,大叫道。

    敬长安和黄小娇同时拉了拉缰绳,马儿吼叫了几声,慢慢停下,敬长安从马背上滑落下来,开始给何不谓松绑。

    “哥?这是什么意思?咱们要去哪里?”何不谓从马背上,被敬长安拉了下来,他活动活动筋骨,看着周围荒无人烟的地方,拉住想要上马的敬长安,疑问道。

    “回蓼国,出事了!”

    敬长安认真说道。

    短短六个字,让何不谓如同被雷电打中一样,抖了好几次机灵,他在想说话,却看见敬长安上马,和黄小娇骑马已经走了很远。

    何不谓摸了摸腰间,自己的宝刀还在,便什么也不管了,整理了一下,马背上的东西,上马开始追赶前面的二人。

    来时百物阵阵青,归时黄沙处处有。

    三人行马,路过那些城池,心里很是难受,城门打开,偶尔能见到一两个,在抱着木头,艰难行走的老人,衣衫褴褛,还是夏季穿的薄衣,可秋一过,他们又该如何。

    敬长安这一次直接选择了充耳不闻,用鞭子抽了两下马儿,使马儿加快了速度,他紧盯着前方,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黄小娇也没有办法,他们带的东西真的不多,何不谓回头望着那些放下手里东西,看着他们离去的人,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缰绳。

    三人行了一天一夜,在一处无名山丘,点燃了篝火,马儿比他们先入了梦,静静地在那里。

    黄小娇依靠在敬长安的身边,说自己先眯一会,敬长安等了一会,这才指了指何不谓身边的

    包袱,何不谓拿起包袱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敬长安从里面挑了两件衣服,把包袱小心垫在她的头上,黄小娇轻轻哼了一声,眉头紧皱,敬长安小心把衣服给她披上以后,轻轻拍打她的肩膀,等到黄小娇没了动静,这才起身离开。

    两个人坐在离黄小娇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何不谓这才开口轻声询问道。

    “出什么事了?”

    “从不同的地方,传过来急信,明君可能在伽罗山被囚禁了,带头的叫刘禾。陈梁献指名点我火速回京。”

    敬长安捡起地上的一块小树枝,在地上写着‘刘禾’二字,苦笑说道。

    “刘禾?这我怎么听的这么耳熟……不对啊?他不是您的哥哥吗?清明观的一个堂主,他怎么可能自断前程,囚明君?他疯了?这不是把你也害了?我不信,这是刘禾干出来的事情……或许是同名同姓呢?”

    何不谓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百思不得其解,看着那个正在地上写字的敬长安,歪头分析说道。

    “你看看这封信,觉得有没有问题?”敬长安从怀里把信掏了出来,递给何不谓,看着地上的字,低头说道。

    何不谓将书信打开,默读了一遍,开始翻看信件,发现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折叠好交还给敬长安,哑口无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年我又过得很不安生,明年也不知道又是什么样子,自从我拿起刀来,一大堆事情如同潮水一般,将我吞噬,我手起刀落,我苦苦哀求,我挣扎再三,对我好的人,走了不少,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敬长安将面前的刘禾,写出来,用脸轻轻拂去痕迹,再书写出来,再拂去痕迹。将小树枝,丢到篝火里,揉着脸叹气说道。

    “哥没有你的经历,但是我也过得并不是太好,有娘生,没娘养,是一个老刀客,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的,我送他入土,转遍了很多地方,遇到过几个我以为的知心朋友,可当他们差点让我死于非命,我才知道,他们是喜欢我的武学,我能够帮他们欺负弱者……还有好多,一直到遇见了你。人生不如意事常**,道理我们都懂的,苦点没什么,最起码活的真实,对吧?”

    何不谓用手,在地上写了一个‘明’字对敬长安说道。

    “日月吗?”敬长安听完以后,又看了看何不谓写的字,询问道。

    “明为日月,日月才明,这就是百味人生。”何不谓拍了拍敬长安的肩膀,直接躺在地上,闭上眼睛笑着说道。

    “但愿,我以为的我以为,并不是我以为的我以为。”敬长安起身,抬头看着星和月,心里有了些念头一闪而过,认真说道。

    “我仔细回想和哥的日子里你在我眼里是这样的,谁敢横刀立马前,众人皆指敬长安。安心吧!哥!我们哪次不能逢凶化吉,什么妖魔鬼怪勾心斗角,能难倒我们哥俩,对不对?我就不信了!”

    何不谓双手环胸,换了个姿势,脱口而出。

虎斗龙 第一百零三章 戒腥草

    路小乙再次睁开眼睛,天色蒙蒙亮,林晨依旧趴在自己对面,蒋玉明却已经不知所踪。

    路小乙本想将林晨捆起来,想想还是算了,整个白莲城到处都是自己的人,林晨也不会跑,就算让他跑了,他路小乙灭了他便是。

    路小乙换了身衣服,洗漱了一下,便往康沛和张贵选的黑旗楼走去。

    一路走去,街上已经有了五人一伍的巡逻岗,路小乙将令牌挂在腰间显眼处,以防被盘问。

    路小乙推开房门,过了院子,来到正厅,却发现康沛和张贵两个人脸色有些不好。

    “路先生!您来了,您知道吗?蓼国的那个护国将军,回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张贵快步迎了上去,拉着路小乙的手,紧张说道。

    “嘶……你这么在乎作甚?他走了就走了呗!”路小乙有些哭笑不得,张贵这一反常态的样子,挺突然的。

    “路先生有所不知,蓼军已经撤出白莲城了,是应该是昨天晚上撤出去的,派了人去问询,全被请了出去。”

    康沛走了过来,对着路小乙轻声说道。

    “知道了,我去一趟便是,他们在哪里?”路小乙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开始认真起来,问道。

    “白莲城外不远处,劳烦路城主了,如果他们撕破脸,我们硬接就是了!”康沛咬了咬牙,拱了拱手,对着路小乙说道。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铁了心想要和他们打的意思。

    路小乙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他快速往城门方向跑去,两袖飘荡,脚下生风。

    黄燃众在庞金山的营帐里,脸色铁青,蒋玉明手握自己的刀,护在黄燃众身边,死死盯着庞金山身后的两个弓弩手。

    “你是什么意思?突然撤出白莲城也就罢了,将我的兵,全部囚禁起来,到底要做什么?”

    黄燃众指着庞金山,两眼圆睁,怒斥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黄统军,敬长安能收到自己的信,我也可以收到自己的信,您是谁的臣,我想你身边保护你的这位已经表明了态度,还问我多说吗?”

    庞金山双手交叉,看着面前质问自己的大胡子将军,以及太子身边人,蒋玉明笑着说道。

    “墨染真的要夺珠?”黄燃众马上明白了庞金山的意思,颤声喃喃道。

    “委屈二位,暂且休息休息。大家都是自己人,等我们打完了夏朝,班师回蓼,庞自会放你们自由。”庞金山话音刚落,他的营帐后面突然涌出一大帮,手握弩箭的披甲士兵。

    “哼!跳梁小丑!蒋玉明委屈你了。”黄燃众妥协了,他一脸歉意,看着蒋玉明,轻声说道。

    蒋玉明将手放了下来,嗤笑一声,看着黄燃众笑着摇了摇头。

    “好好看管!八不许对待,听到没有!”其他士兵整齐收了弩箭,两个士兵拉着黄燃众和蒋玉明,将他们带出了营帐。

    路小乙本想抽出铁扇,打进去,远远看到庞金山双手负后,站在那里等着自己,便放弃了这个念头,慢慢走了起来,庞金山一脸微笑迎了过去。

    “庞将军,你们……”

    路小乙还没开口说,庞金山

    却拱手行礼,高声言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路先生请告知他们,一切照旧,并没有其他意思。请回吧!”

    “……”

    路小乙不知道怎么说,他看见了庞金山背后营帐里,已经有不止一把弩箭对着自己,路小乙便停下脚步,拱手行礼道。

    “莫忘初心方得始终。”

    “知道了!两下再请,路城主请回吧!”庞金山再次拱手行礼,说道。

    路小乙听出来了话外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双拳紧握,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他有些后悔,昨天没有拦住敬长安,现在一切都变了味道,唯独他路小乙活了个稀里糊涂。

    路小乙无奈,灰头灰脸的跑了回去,他走到黑旗楼,揉搓着自己的脸,一脸笑意走了进去。

    康沛和张贵先后出来迎接路小乙。

    “怎么样?”张贵看着路小乙脸色很好,还是多嘴问道。

    “一切早旧,敬长安好像和他们闹了不愉快,说明白点,就是赌气,窝里横了,各位放心吧!”路小乙笑着说道。

    康沛和张贵这才放心下来,折返了回去。

    路小乙转身出了黑旗楼,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扣了三次一个独院的大门,门缓缓打开,路小乙走了进去,门小心翼翼的合上。

    “路把头,蓼国出大事了!”开门的便是刀疤脸,他对着还没开口的路小乙说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快快说。”路小乙坐在院中的一个藤椅上。看着刀疤脸询问道。

    “重臣李齐傲教唆西宫造反,将蓼国明君囚禁在伽罗山的某地方,那个囚禁明君的人,是敬长安的大哥,刘禾。”

    刀疤脸将一个竹筒双手呈上,认真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敬长安口口声声说的好大哥,胆子这么肥的?”

    路小乙打开竹筒,倒出里面的字条,打开一看,惊讶说道。

    “暂时只知道这些,不过我觉得不可能,因为这是从清明观传出的消息,他刘禾能把蓼国明君囚禁,还敢报上名讳,绝对是找死的,况且自己不想活,拉着敬长安下水,这于情于理根本讲不通的。”刀疤脸也觉得事情太过假了些,就算说书先生,他也不会讲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故事。

    “知道庞金山为何撤军吗?还有黄燃众他们的军旗,根本没有升起来!庞金山的底细摸出来了吗?”

    路小乙将竹筒里的信件放了回去,丢给刀疤脸,想了想询问道。

    “摸出来了,庞金山是李齐傲点名要的将,应该是西宫的人,他们应该也收到了什么消息,软禁了黄燃众。不过有意思的事情是,李齐傲曾经和刘禾彻夜长谈过,那个时候庞金山也在。”

    刀疤脸马上点了点头,对着路小乙认真回复道。

    “那么说,要么刘禾被洗了,要么就是李齐傲这个男人,知道了些敬长安的事情,想要夺走这个不是蓼国太子殿下陈梁献手下的敬长安为自己所用?”

    路小乙想了想,便脱口而出道。

    “对的,属下认为第二个可能信大一些。”

    刀疤脸笑着说道。

    “是吗

    ?说来听听?”

    路小乙看着刀疤脸的表情,一下就识破了他绝对是知道什么,对他说道。

    “李齐傲,南科榜首,下芍人,与臧剑、刘朔嘉被称为南科三士,李齐傲的父亲,是纵横家山野子的大弟子,李义民,他母亲是齐贤淑,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百花齐放楼的掌柜,这个人本就心高目远,可又是一根筋的死读书人,他跟着西宫,一直帮他争夺权利,有过几次太放肆,还被明君脱掉了官服,下放梅州,是西宫跪在明君寝宫十天,求回来的,重新入仕的李齐傲便更加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刀疤脸认真地对着路小乙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路小乙一下就被刀疤脸装进去了听的一愣一愣的,等他说完缓了好久,才说道。

    “通国的每一个国中雀,必须熟知一切潜在劲敌的所有东西。”

    刀疤脸笑着说道。

    “那我呢?你知道些什么?”路小乙点了点头,站起身,认真询问刀疤脸说道。

    “路小乙,花花公子,武学很高。”刀疤脸想了想说道。

    “没了?”路小乙有些惊讶,和刀疤脸对视了一会,一听没有动静,直接问道。

    “没了啊!就这些,您不争这个,没必要记您!”刀疤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

    “切!爱记不记!不记拉倒,我不惦记,对了你想办法与敬长安联系,将你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他,这小子八成被李齐傲盯上了,他又不爱攻心,很容易被利用,还有就是,这件事情,不要上报,如果明公知道了,又要出大事情,你是知道的,敬长安对于明公来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路小乙收了收心,认真对着刀疤脸嘱咐道。

    “是,把头,对了这个给您!”刀疤脸转身准备离开,又想到什么,折返回来,将怀里的一个包裹严实的小玩意,递给了路小乙。

    “这是什么?”路小乙打开一看是一个绣着歪歪斜斜的‘路’字荷包,疑问道。

    “总把头给的,说是你一定要带上,她花了不少时间,这个香料,男人闻不到,女人却能闻到后,远离你。原话我带到了,把头我去了!”刀疤脸闭上眼睛仔细说完后,便离开。

    “这个混蛋!老子女人缘用这个东西能挡住?我不就是花了些,心是你的啊!”路小乙用鼻子闻了闻,果真什么都闻不到,觉得有些蹊跷,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将荷包好生放好在自己的怀里,在屋里走了几圈,这才轻轻打开房门,慢慢溜了出去。

    路小乙不信邪,偷偷跑到佟三昧的房间门口,还没敲门,佟三昧打开门后,坏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没想到你竟然是有心上人的,这个东西都带上了,以后不许再找我喝酒了!不然我告诉嫂子去!”

    佟三昧说完就把门关上,路小乙傻了眼,他又把荷包拿了出来,闻了闻,依旧什么都没有,便放回自己的怀里,走了出去。

    佟三昧打开门一看,路小乙已经走了,这才再次合上门,自言自语说道。

    “送戒腥草当香料,这个点子我怎么没想到,也要给张贵搞一个去,女人闻到有奇香,男人闻不到的好东西,这个点子太绝了!”

虎斗龙 第一百零四章 决战桓丰(一)

    康沛张贵联盟军,浩浩荡荡往北推进,庞金山犯了难,他没有想到,战事会来的这么快,自己刚把黄燃众等人囚禁起来,算是撕破脸了,可战事来了,他不可能留着兵将来看这帮人,他在康沛张贵联盟军开拔已经有两个时辰后,自己灰溜溜地跑到了黄燃众被关的行营里,舔着个脸,过去道歉。

    “黄统军,军队要开拔了,您看咱们走不走?”

    “走啊!赶紧安排!”黄燃众直接答应了庞金山,大步走了出去,站在营帐外。

    “这……”庞金山没有想到黄燃众能够这么豁达,他有些不知所措。

    “庞将军,您是新官,听从调遣,我们理解,我多说几句,不要见怪,陈梁献太子殿下和你的墨染殿下,两个人手足情深,我们为各自理想而战,并没有错,现在是一致对外,当然要摒弃前嫌,赶紧安排吧!”

    蒋玉明被昨天黄燃众的促膝长谈,一扫门前雪,他缓缓走了过来,对着庞金山拱手行礼,认真说道。

    庞金山连忙出门,单膝跪地,拱手对着黄燃众说道。

    “金山不识时务,还望统军不要怪罪!其实金山……”

    “起来吧!我的大哥冯晓是墨染殿下的人,我是陈梁献殿下的人,我们俩并没有刀兵相见,你应该明白的,走吧!让胡人再见见咱们蓼郎的威武!”

    黄燃众一反常态的拉起庞金山,弯腰拍了拍他的膝盖,笑呵呵的说道。

    “是!”庞金山拱手行礼道。

    庞金山离开,蒋玉明看着两边守卫已经离开,慢慢走到黄燃众身后,黄燃众扭头看了一眼蒋玉明,蒋玉明了然点了点头。

    二者皆是笑了起来。

    庞金山等到军队开拔,自己一个人骑马走在前面,陷入了沉思。

    多大的胸怀,才能在被自己人软禁起来的情况下,无条件原谅对方的过错?庞金山想不通,和黄燃众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可他的兵就是有说不出来的英勇,无论是听从调遣,还是行军上面,雷厉风行,很少能够看见磕磕绊绊。

    庞金山入军不深,学习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这些东西,也没人能够诉说,知心的朋友,说实在话也就敬长安和刘禾,现在说刘禾反了,敬长安是用什么样的心思去看待,他庞金山如果没有军务在身,一定会去看看,能拉一把是一把,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倘若是圈套,怎么办?”

    路小乙坐在马上,手里拿着一封请战书,看着上面货真价实的夏朝玺印,心有余悸的说道。

    “是真是假,我们都要攻打桓丰,京都探子来报,京都空了,有一部分人去了渡洲,有一部分人去了桓丰。如果他们从渡洲顺河入江,这一帮祸害,去了三潮,我们之前的所有全部白费了。”

    张贵摇了摇头,看着远方的路,心里一阵悲凉,他轻声说道。

    “他为何不和我们决一死战,老想着祸害百姓?我都苦死了,这一生过得实在难受,如有来世,我愿化作野草,来的快,去的也快。”

    康沛用手擦着脸上的眼泪,眯着眼睛看着远方,颤声

    说道。

    “是我多嘴了,抱歉抱歉!”路小乙实在无法忍受一个老人家在这里抹着眼泪,轻声说道。

    “没事,老了多愁善感的,很快就好了,倒是你们,大好年华,勿露悲切。”康沛揉了揉眼睛,哈哈笑着说道。

    张贵慢慢靠近路小乙,想了想小声说道。

    “如果我将吊命的药,一次全部吃下去,能不能将我提升至最高巅峰?”

    “胡说八道,能是能,你活不下来的!你疯了不成?佟三昧不要了?旧番百姓不要了?”

    路小乙瞪了一眼,张贵,紧张地拉着张贵,连连摇头小声劝解道。

    “我知道了,多谢!”张贵点了点头,拉开了距离,摸了摸怀里的那个小药瓶,笑的特别开心。

    桓丰城,两个人穿着同样的金甲,站在城楼上,看着远方。

    “桓丰是最后的脸面了,川凝朕问你,为什么会让一万五千名士兵,连夜撤出,他们去了哪里?”

    源祖帝君,叹了口气,询问身边这个从小就跟着自己的大将军,轻声道。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们是我最后送去让那些旧番人,能够醒一醒的大礼。圣上,一同上路了,我下去还是您的大将军。”

    川凝后撤几步,跪在源祖帝君身后,磕了几个头,趴在地上颤声说道。

    “原来,江山谁也带不走,原来,君主,真的是孤家寡人,原来,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你听,他们已经过来,等着我了,万物都在欢呼,一切都要画上最后的一捺。”

    源祖帝君转身将川凝扶了起来,拉着他,站在一起,用手指着这城外的枯草、枯树,看着偶尔飞过去的鸟儿,闭上眼睛,缓缓说道。

    “臣有幸认识大图腾,是臣这一辈子,最骄傲的事情。”

    川凝也闭上了眼睛,感受起来,缓缓说道。

    两个人站在一块,闭着眼睛,慢慢等待,直到听到了鼓声阵阵,便知道,该来的已经来了。

    桓丰城门缓缓打开,一批又一批胡人快速跑出,一字排开,开始向对面冲了过来。

    张贵翻身下马,将黑旗丢给有些惊讶的佟三昧,拍了拍她的马,佟三昧深吸一口气,开始挥舞黑旗,番兵摆阵。

    路小乙走到张贵面前,一把抓住他伸向怀里的那只手,摇了摇头,张贵轻轻将路小乙的手拿开,也摇了摇头,将怀里的小瓶子,拔掉木塞,深吸一口气,将其全部倒在了嘴里,吃了干净,路小乙艰难地将头扭了过去,不敢去看张贵。

    张贵浑身涨红,脑袋青筋暴起,他颤抖着跪在地上,一声不吭,佟三昧定睛一看,瓶子在地上,刚要下马,张贵伸出通红的手,摆了摆,佟三昧扭过头去,眼泪流了下来,她咬着嘴唇,继续挥舞黑旗,佟三昧嘴角鲜血直流,她也是没有出一声,不敢去看,不远处跪在地上的张贵。

    张贵忍着,身上的剧痛,艰难站了起来,还没走几步,便摔倒在地,然后再站起来,终于适应了,这源源不断的巨大力量。

    张贵咽下嘴里的鲜血,拔出腰间的宝剑,大声喝道。

    “番郎啊!斩乱麻,早还家!”

    路小乙看着张贵从自己身边跑了过去,稳了稳心神,抖出铁扇,向前奔去。

    康沛也拿出自己的兵器,拖着它,跑了起来。

    两军碰撞在一起,厮杀声不绝于耳。

    “川凝!老夫要你的命!”

    康沛找到了川凝,快步前来,川凝冷笑一声,赶了过去,连挡康沛三次冲击,一刀捅进了康沛的肚子上,康沛用力推开川凝。

    川凝竟然在地上连滚了两圈,才站了起来,康沛捂着肚子,将嘴里的鲜血,吐了出去,死死盯着川凝。

    “父亲我们来了!”一直疗伤的双狼贺子豪,和下山虎于林啸,打昏了看守,拼了命追赶,终于赶上了,只见于林啸大喝一声,跪倒在地搀扶住血流不止的康沛,颤声说道。

    “傻孩子,就不知道活下去吗?跟父亲做甚!”康沛用手擦了擦,嘴上的鲜血,笑着说道。

    “父亲?你敢伤我父亲,老子要你的命!看锤!!!!”

    双狼贺子豪定睛一看,康沛捂着肚子,已经开始打着摆子,怒发冲冠,死死握住铁锤,冲向一手拿短刀,一手捡起地上盾牌的金甲而去。

    庞金山看到最后一批旧番兵将冲了过去,马上挥舞令旗,大喝道。

    “蓼郎们,早还家!!!!”

    盾在前,长枪在后,开始冲了过去。

    黄燃众对着天上射出一只长鸣箭,怒吼道。

    “把你们的箭,给老子狠狠打在那帮兔崽子身上!”

    蜂鸟营,箭手快步冲出,刀手在其后,挥刀前去。

    “源王,看剑!”张贵快速穿梭在胡人士兵里,剑舞如花,劈砍无数前来抵挡一人,直奔那个金甲白鬓男人而去。

    “那就试试看吧!”源王推开护着自己的胡人,拔剑冲了出去,二人撞在一起,就是快速出剑,陷入白热化。

    源王没有想到,张贵的剑法竟然比他父亲的还要出彩,你来我往,被张贵砍了有七八次,若不是自己的甲胄坚硬,肯定已经死了,张贵慢慢开始走了下坡,气息开始紊乱,他在心中默念,“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我不能输。”

    可身体的重担,再也坚持不住了,源祖帝君找到了空档,挑飞了他的剑,一剑洞穿张贵的腹部,张贵死死抓住他的剑,无论源祖帝君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路小乙也赶了过来,一扇破千斤,跳起来用铁扇,竟然从后面砍开了源祖帝君的金甲,张贵抓住自己甲胄破损的一块铁片,用力的划过了源祖帝君的喉咙之上。

    源祖帝君扭头看了一眼,路小乙,又看了看,面露凶相,脸色如土的张贵,松开握住宝剑的手,捂着自己的喉咙,重重倒在了地上。

    路小乙赶紧跪在张贵身边,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让他吃下去,那些胡人看到了空档,持枪前来,五支长箭穿过路小乙的耳边,将其身后的胡人士兵,杀掉,路小乙抬头一看,黄燃众点了点头,便继续拉弓射箭。

    佟三昧也赶了过来,紧张地给张贵处理伤口。

虎斗龙 第一百零五章 醒来

    康沛被几个士兵,拼命往后带着,双狼贺子豪与下山虎于林啸,二人合力也不是川凝的对手,双狼贺子豪还被川凝砍掉了一只手臂,他根本不在乎,继续用左手,出拳与之拼杀。

    川凝用盾,撞飞了再次前来的双狼贺子豪,贺子豪还没起身,被两个胡人士兵偷袭,身中七八刀,艰难走了几步,倒下了血泊之中。

    “兄弟!啊……王八蛋!”于林啸扭头一看,双狼贺子豪已经死了,丢出自己的两把大斧子将那两个转头想跑的胡人,活活砍成了两半,再一回头,川凝的大刀已经过来,于林啸看着不远处,躺着的一个金甲,缓缓闭上了眼睛。

    川凝擦了擦脸上的鲜血,还没走,就被两支箭射中了手臂,他用手拔出,开始找寻,却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射出的箭,他只觉后背发凉,举起盾牌格挡,足有七八支箭头卡在自己的盾牌之上。

    川凝丢掉盾牌,开始往人多的地方跑去,两道寒光一闪,他觉得自己的手臂发凉,定睛一看,自己的两个胳膊被削飞了出去。

    两个人手握宝刀,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川凝跪在地上,抬头问道。

    “要你命的!”二人同时出刀,直接将川凝剁成肉块。

    蒋玉明和庞金山两人相视点了点头,继续往敌军阵营里砍杀过去。

    战事从早上打到了傍晚,干涸的土地上,撒满红色。

    路小乙,身中两箭,三枪,拄着从敌人手里夺过来的长枪,慢慢走着。

    康沛昏死过去,索性命是保住了。

    黄燃众脸上肩头有擦伤,竟然是受伤最轻的人。

    为将张贵拖离战场,佟三昧身上也有不少伤口,但是命还在,可张贵却永远闭上了眼睛。

    庞金山身上有五支弩箭,蒋玉明六支,两个人相互搀扶,还不忘用手比划,行酒令的五和六。

    大军撤进桓丰,开始养伤。

    源祖帝君在内的五万五千多胡人士兵,死在了桓丰城外。

    联盟军,二万一千人死亡。

    蜂鸟营,只剩一百人。

    新军,一万零五人死亡。

    ………………………………

    佟三昧现在是最高指挥将,她安排人马,将张贵火葬,埋在了番国旧都的宫门口。按照想贵以前说的,“永远是番臣,永远守城门。”

    ————

    一只红嘴信鸽,落在了一个正在撒网的汉子船头。

    汉子抬头看了看烈阳,将鸽子捧在手里,拿下了它腿上的小竹筒。看了看,脸色变的差了起来。

    一个人从水里浮了上来,将一条大鱼丢在在船上,笑着说道。

    “任大哥,你这网不行啊,我看了一下,又空了!”

    “彭扬赶紧上来,要出大事了!”那男人吧头上斗笠随意丢在船上,伸手对着水中人说道。

    “怎么了?”彭扬从水里翻进船,望向这个脸色不好的人,询问道。

    “有一万多胡人士兵,从陆地过来了,这次他们走大邱江过来的。”

    任我游将

    手里的信件递给了彭扬,惊讶道。

    “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没有兵器甲胄,手无寸铁,怎么挡得住他们啊!”

    彭扬看了信件,心里狂跳起来,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心里直发慌。

    “赶紧回去,来我们硬接就是了!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他们?”任我游将渔网拉了上来,又是空无一物,摇了摇头,便开始划船,对着正在整理鱼网的彭扬说道。

    “理是这个理,可……算了,咱们回去说吧!”

    彭扬放下手上的活,看着任我游苦笑一声,叹气说道。

    两个人上了岸,换了身衣服,往新开出来的小村落跑去。

    还在夯实土坯的几十个汉子,看到任我游和彭扬两个人回来,都是停下手上活,打了招呼,二人一一回过去,也不敢耽搁,跑到了张硕的屋子。

    “你们来了,快坐快坐,一会儿饭就好了,这早稻刚分发下去,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张硕从简易的草棚里,看到任我游和彭扬跑了过来,擦了擦手,笑着迎了上去,说道。

    “张硕,出事了,你看一下这个吧!”

    任我游拉着张硕往里面走了走,把怀里的东西,递给了张硕说道。

    张硕的脸上笑容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议,以及惊恐万分。

    “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没有甲胄兵器,拿血肉之躯去和他们厮杀吗?况且百姓们会愿意吗?”

    张硕将信放到了怀里,看着彭扬和任我游,小声说道。

    “不去就是死,去了还有可能有一线生机。”

    任我游深吸一口气,喃喃说道。

    “这样吧!我找几个信的过的弟兄,开始奔走相告,我们三个加上那百十号养好伤的联盟军,先去铃铛原,做陷阱。到最后又多少人愿意来,赌一把如何?”

    “只能这样了,赶紧过去,天知道这条信是什么时候发出的,饭先留着,你把柴火熄了,我先和彭扬过去。”

    任我游点了点头,说完便拍了拍彭扬,两个人回了自己屋子,拿着小锄头,背上装满尖锐废铁的箩筐,开始往铃铛原,跑去。

    他们两个先在这个一眼能望到头的地方,埋伏下来,等了一个时辰,没有动静,这才开始挖陷阱。

    两个人手上动作很快,等到其他人马过来,已经挖了十几个,大坑,盖上荒草,张硕向他们跑了过来,三个人碰了头。

    “怎么样,有多少人愿意来的。”任我游接过张硕给的水袋,喝了两口,给了彭扬,看着张硕问道。

    张硕摇了摇头,叹气说道。

    “一个人都没有,我等不及,只能带着兄弟们先来了!”

    “没事没事!我们多挖些陷阱就是了!”任我游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说,笑呵呵的对着两人说道。

    “他们就一直睡,国就是这样亡的,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想睡!”

    彭扬将水袋放在一旁,开始动手挖着陷阱,自言自语道。

    “安逸习惯了,他们觉得小日子过得不错,就算有胡人来,也不可能真的杀到自己头上,

    毕竟人挺多的!”

    张硕坐在地上,捡起一块土,捏成粉沫,喃喃道。

    “我就是不明白,胡人有什么厉害的?到现在还有人说,青面獠牙,是赤峰的鬼,就在昨天,一个妇人说教自家孩子的时候,我恰巧路过,她看到我,才闭上了嘴。”

    任我游,将手里的废铁,使劲丢在彭扬刚刚砸好的坑内,生气说道。

    “做好自己吧!不知道守不守得住!”张硕一听到任我游说的这件事,笑了笑,起身往别处走去。

    这一百多个人,就是用手和小锄头,挖出了数不清的陷阱,有些地方没有废铁了,便用小木棍,削尖,埋在坑里。

    处理完了一切,他们趴在铃铛原的一处低洼地里,拿着用木棍绑着锄头,所谓的枪,等待着。

    胡人军,在第三天晚上,夜过铃铛原,吃了大亏。

    夜晚本来就看不清路,他们第一波排头折在了精心准备的陷阱里。

    惨叫声让在地洼地里,累昏睡过去的众人,猛然睁开眼睛,张硕露出头,看着已经开始后撤的胡人们,露出了笑容。可这笑容在第二次露头时候,戛然而止。

    火!熊熊烈火,席卷着铃铛原,这样一来,那些藏在枯草里的陷阱,也就像是把遮羞布扯了下来,一览无遗。

    胡人士兵们,开始向留出的空挡里,向他们赶了过来,任我游直接站了起来,怒吼道。

    “兄弟们,和他们拼了!”

    一百多号血肉之躯,奔向了注定让自己死于非命的洪流之中。

    “任大叔,这甲胄根本成不了形怎么办?”

    “你给我等等,把这个丢进去就可以了!”

    “这是您的兵器,你疯了!”

    “还有我的!三昧姐,你们的甲胄缺乏炼金水,加上我的枪,刚刚好!”

    战斗刚刚开始,便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胡人用弩箭,将这一百多人,打成了刺猬,开始向前方推进。

    突然四面八方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叫声。

    一个个把能伤人的东西,拿在手上的百姓,开始向胡人军队冲了过来。

    连珠弩对准了这些手里五花八门家伙事的百姓,他们一批一批的吼叫奔跑过来,胡人将手里的东西用完,便开始与他们肉搏,战斗再次打响,再厉害的胡人,也敌不过,十个手里拿着石头,疯狂地向自己投来的百姓,他们用拳头,他们用锅,他们用椅子,他们用渔网,等等。

    彼此心里只有一件事。

    “我弄死你!我弄死你!我弄死你!!!”

    第四天,太阳向往常一样升起,铃铛原竟然有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定睛一看,各种姿势的尸体,各种东西堆在他们身上。

    一大帮百姓,站在远处,一个人捂着自己的脸,抽泣着,其他的人慢慢地也哭了起来。

    他们醒了,他们真的醒了,如同女人怀里,惊醒的婴儿,开始嚎啕大哭。

    一万多披甲手握兵器的胡人士兵,被五万老百姓,用自己的血肉凝聚在一起,狠狠地将他们拍死在,铃铛原。

虎斗龙 第一百零六章 吃土去

    敬长安一行人,来到了福隆山,看着四处皆是荒草,唯独福隆山长青,几个人都是一阵恶心。

    道路上不知被谁处理的很干净,原本以为全是墓藤密布,可并没有发现一丁点存在的痕迹。

    何不谓和黄小娇两个人都是小心翼翼地打探四周,只有敬长安一个人,昂首挺胸地在路上走着。

    “我知道是谁弄的了!”何不谓想了想只要还有谁,会做这种提前事情,便嘿嘿笑道。

    敬长安扭头瞪了一眼何不谓,何不谓马上了然,闭上了嘴。

    黄小娇眉头一挑,眼睛眯了起来,她追上敬长安,若无其事的轻咳一声。

    “我坦白,是百湖和千山做的,我让她们和我一起回蓼国,她们善夜中埋伏,我肯定是被那个摆明冲我哥和我来的人下套,不敢莽撞,害怕出大事。”

    敬长安捏着自己的耳朵,对着黄小娇说道。

    何不谓都傻了,心里琢磨着。

    “不是不说的吗?才咳一声就说了?”

    “吃土去,今天到了边城,不许吃饭,你又不和我说!”

    黄小娇心里窃喜,脸上确实十分云淡风轻,轻声道。

    “知道了!”敬长安耷拉着脑袋,继续赶路。

    三个人下了福隆山,去了边城,城中有些怪异,没有守城兵将,人也变得十分稀少,不少商铺人去楼空。

    几个人坐着马,快转遍了边城,才找到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住了下来。

    敬长安真的乖乖听话,没有去吃饭,黄小娇自己吃完以后,还是给敬长安端过去,一碗米粥,还有几个馒头。

    “这有些奇怪,就算我父亲说,李齐傲想要带着西宫造反,没理由边城人都变得少这么多啊!”

    黄小娇下楼拎了壶茶水,给正在狼吞虎咽的敬长安,倒了杯茶,双手撑在桌面上,看着敬长安,喃喃说道。

    “这谁知道,不过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我特意留心了一下,原本归家写通关的衙门,都关着门,时辰还早,要不然咱们在傍晚的时候,就离开边城。”

    敬长安将东西全部吃完,喝了两杯茶,艰难吞咽下去后,对着黄小娇说道。

    “好,那我就不把包袱里东西拿出来了,趴在你这里睡一会也行的。”

    黄小娇觉得敬长安说的在理,点了点头,直接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说道。

    敬长安起身将碗筷拿到了柜台,从自己包袱里,拿出衣服,给黄小娇轻轻盖上,关上窗户,安静的坐在黄小娇的对面,看着她。

    黄小娇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平稳,敬长安知道她睡着了。

    敬长安趴在桌子上,也闭上眼睛,想了会事情,睡了过去。

    何不谓出去走了一圈,买到了自己心念的凉草,走到黄小娇的屋子前,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发现包袱就屋里放着,有些不放心,便将门轻轻合上,走到敬长安的门前,顺着门缝,看到两个人趴在桌子上睡着,自己蹑手蹑脚进了屋子。

    刚一进门,闻到了一股清香,何不谓轻声说道。

    两位有啥事儿?”

    “应该是三位才对!”何不谓一听有男人的声音,手摸到了腰间的刀柄之上。

    “我啊!何兄弟!”刀疤脸从何不谓屋子摆放的衣柜旁边,走了出来,笑着说道。

    “声音小点,他们睡了!你怎么来了?”何不谓收了刀,笑着拱手行礼,轻声道。

    “我开始告诉你们,万事小心一点,李齐傲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应该不是为了帮西宫夺位!”

    刀疤脸身穿百姓最常见的衣服,头戴头巾,像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汉子,就是脸上的刀疤,太过于显目了一些。

    百湖和千山,换了衣服,一个是紫薇薄纱素体服,一个是红月萍纱流袖服,两个人依旧让何不谓,心跳加快。

    “为什么这样说?”何不谓示意三人请坐,给他们倒了茶,轻声询问道。

    “蓼都的一切看似都很正常,就是军队,分了大派别,你们接壤的边城,通通撤了防,老百姓害怕有人来犯,走的差不多了,我们佑国你是知道的,有敬长安,不会侵扰。可是别人会怎么想,我便不得而知。你们通关的牌子,我给你们搞到手了,放在你的衣柜里,你记得和敬将军说一声,百湖和千山我需要用一下,她们两个和我要去一趟伽罗山,你们回到京都,千万不要大摇大摆去找丁晴风,他已经被人死死钉在家里。”

    刀疤脸喝了口茶,直接说道。

    “我有个疑问,不知能不能说!”何不谓将刀疤脸说的话,全部记在心里,思考了一会,试探问道。

    “请讲!”刀疤脸点了点头说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还有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你到底是敌是友?”

    何不谓盯着刀疤脸的眼睛,直言不讳的说道。

    “敬长安是我们佑国的元勋,他在蓼国,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在佑国是可以与我们的皇帝,称兄道弟,手握百万雄师的人,知道这么多东西,是因为我一直就是国中雀,是敌人,我有很多种方式让你暴毙,懂了吗?”

    刀疤脸拿起茶壶,给何不谓倒了杯满茶,给自己倒了七分,双手拢袖,看着他,笑呵呵地说道。

    何不谓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茶水,给刀疤脸分了一分,认真说道。

    “多有得罪,分甘同味!”

    “请!”刀疤脸点了点头,将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推门离开。

    “你们多加小心,我会和二哥说的。”何不谓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绝色佳人,站起身来,行礼说道。

    “劳烦公子了!”百湖和千山一同说道,施了个小万福,从屋里离开。

    何不谓看着给自己再次倒了杯茶,发现托盘下,还有一封信,想要打开的时候,看到了信封上的落款,将其直接放在怀里,关上了门,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

    秋霞驱酷暑,晚夜迎寒星。

    敬长安从睡梦中,被黄小娇推醒,揉了揉眼睛,伸起了懒腰。

    黄小娇说自己要去准备一下,便自己先离开。

    敬长安洗了把脸,去把何不谓叫了起来。

    何不谓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到了柜子前,打开柜子将两个通关牌,递给了敬长安。

    “这个你从哪里搞到的?”敬长安还想着怎么去找这种东西,一看何不谓自己搞到手了,欣喜地问道。

    “刀疤脸给的,对了百湖和千山要和他一起先去伽罗山,他们看你睡了便没有打搅你,这还有封信,我先下去了!”

    何不谓说完,打着哈欠,拿走门口的牌子,又把敬长安门口的牌子,以及黄小娇的一并取下,往楼下走去。

    敬长安打开这个只有两个字‘敬收’的信件读了起来。

    “长安吾友,夏战终,贵与一虎二狼,皆战死,蓼军无事,源王与京,化为焦土,勿念,以心为棋盘,此事可终。路小乙笔。”

    敬长安将信放回信封,贴身保管,回了自己的屋子,将大刀重新背上,拿着自己的包袱,下了楼。

    去了马厩与两个等着他的人,点头示意,没有说话。

    两个人有些惊讶,敬长安喜笑颜开,不知道又知道了什么好消息。

    出了城门,看着圆日缓缓落下,敬长安让马停下,对着两个人说道。

    “夏战结束了,他们胜了!”

    “太好了!”何不谓欢呼雀跃,一个劲的摸着马鬃。

    “我父亲他们呢?”黄小娇也是笑的特别开心,她对着敬长安问道。

    “无碍,无碍!”敬长安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黄小娇拉着马跑到敬长安的身边,用力亲了他一口,驾马快速离开。

    敬长安愣了一下,欢呼着开始追赶,何不谓沉溺在自己的小世界,还没嘚瑟一会,扭头一看人没了,找了一圈,才看见远处的两个黑点在满脑子消失。

    “哇!没义气啊!说跑就跑!宝贝马儿,加把劲!追上他们!”

    何不谓嘴一瘪,摸了摸马儿,认真说道。

    马儿开始奔跑起来,何不谓拉着缰绳,何等的意气风发,大呼小叫又说道。

    “冲啊!要当敬长安二哥,身边最耀眼的大灯笼!”

    ——————

    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拄着拐棍,在京都缓慢走着,街上的百姓,看到这个人都想帮一帮他,却被他一一致谢,摇头不受。

    他终于走到了,一个叫做浦雅居的门口,艰难爬了上去,用拐棍用力敲打大门。

    “这位先生,赶紧下来,这是太子殿下的地方,您不要命了!”

    一个穿着得体的男人,快步跑了上去,开始搀扶这个衣衫褴褛,身上奇臭无比的人,

    “谢谢好意,我这棍就是用来扣门的,还请这位好心人,赶紧离开,别因为我,连累你才对。”

    男人跪在地上磕头,谢过后,继续用拐棍敲打着。

    这个好心人,也不敢多待,下了台阶,脸上有些焦急,他默默念叨,今天太子,并不在这里。

    这个手里拿着拐棍的男人,一直敲着门,引来不少,停下脚步,开始议论纷纷的百姓。

    他也丝毫不在乎,用力敲打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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