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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任我行全文阅读

作者:荆行     鹿鼎任我行txt下载     鹿鼎任我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回 毒凤现奉旨救人

    “义远镖局”大门出门右手边的长街尽头的左转弯后,有数栋三层的楼房。在中间的一栋可以直接眺望到“义远镖局”全景的楼房中,此刻,韦仁正坐在圆桌前,手中端着一杯刚沏好的热茶,正在欣赏着:只见茶盏之中茶芽尖冲向水面,悬空竖立,然后徐徐下沉杯底,形如群笋出土,又像银刀直立。这是湖广进献的今春最鲜的君山『毛』尖。

    一名妙龄少女站在韦仁身后。她身材娇小,乌黑秀美的丹凤眼明亮妩媚。身穿苗家特有的大领对襟短衣,一条短至膝盖长短不一的百褶裙,小腿裹着精致的绑腿,显得更加精练。上衣无领,『露』出的脖颈白皙嫩滑,衣袖和裤脚缘有宽大花边,头缠亮丽的布头巾,戴耳环、项圈、手镯等纯银饰物。腰间围着黑『色』长鞭,腰带的左侧『插』着一把短匕首。

    恭谨地站在韦仁身前的正是以前他身边的小太监,李三清。不过,他现在已被韦仁调到都知监,是情报司执事。

    “回总管,据线报,‘五毒教’教主‘毒手凤凰’齐娜姬、‘阴阳秀士’司徒欢一行十人,是半月前进的‘威武镖局’。另外,属下还查到七天前,‘义远镖局’失镖的事与‘威武镖局’有关。”李三清向韦仁汇报道。

    “你有什么依据?”韦仁抿了一口茶,问道。

    “据‘威武镖局’内线在三天前上报,那个到‘义远镖局’托镖的『药』材商人进了少镖主马彪的房间。”李三清马上回禀道。

    “喔!那人现在在哪?”

    “他原本是就住在煤市街,是街上一小混混,喜爱出没‘八大胡同’。这一向出手阔气,被咱们的一个线人跟踪,发现他在最近这段时间,已经出入‘威武镖局’三四次了。后来,属下安排‘威武镖局’的人,盯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

    韦仁问道:“他是不是在我们的控制之内。”

    李三清点头称是。韦仁又问了一些其它事情,李三清都一一回答。待韦仁问完后,李三清便告退。

    “师哥!齐娇娜那贱人一伙已经进京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不去给义父报仇?”苗家装扮的少女正是“百兽门”门主“逍遥兽王”武士民的义女,韦仁的师妹云绿绮。

    “绮儿,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这齐娇娜、司徒欢与师哥现在办的事有牵连,得马上查清楚。为师父报仇,你放心!包在师哥身上。”韦仁通过这两个多月的了解,知道这师妹虽天真烂漫、『性』格爽朗,与小郡主沐剑屏有得一拼,但是她比沐剑屏要泼辣得多。因此,他好言好语地解释道。

    云绿绮听他解释,小嘴立即撅了起来,道:“哼!借口而已。怕是师哥看上了对面的那对姊妹花了吧!卖乖献殷勤吧!”

    韦仁知道,自从自己进了“义远镖局”,他这师妹便一直住在这里。自己的所言所行是不可能逃过她的睛的,因此他也不去解释。他知道,对付云绿绮最有效的法宝只有一个,那就是不理会她。她最怕自己不理她。果然,云绿绮见韦仁只是喝茶,不理她。于是自己凑上前来,坐在韦仁身旁,再也不提前面的话题。韦仁见状,这才和她闲谈起来。

    那日,韦仁接受武士民传功后,便根据武士民的遗言,悄无声息地将他安葬了。云绿绮提出要为义父守灵七七四十九天。俗话说,有钱好办事。韦仁找人在武士民坟前很快搭建起一间茅草屋,为她添置了全套的生活用具,原本还打算派专人负责她的日常生活,但是被她拒绝了。

    安排好云绿绮和她的那一群灵兽后,韦仁刚回皇宫,一进神武门,便见两名太监迎了上来,齐声道:“桂公公,快去,快去,皇上传你。”韦仁道:“有什么要紧事了?”一名太监道:“皇上已催了几次,像是有急事。皇上在上书房。”

    韦仁快步赶到上书房。康熙正在房中踱来踱去,见他进来,脸有喜『色』,骂道:“他妈的,你死到哪里去啦?”

    韦仁谎称为了查出沐王府等人的行踪,自己亲自乔装打扮,走街串巷,到处打探。

    康熙听了大为满意,道:“你果然用心,但是你这样『乱』走瞎闯,未必有用。前几日你提出的招募天下江湖人士入朝,为我所用,这点子很是不错。既能够为朝廷增加力量,又能够将江湖人士掌控在朝廷手中。这事我已经下旨内务府办理,你负责督办。所选聘出的人员优先都知监使用。”韦仁喜道:“皇上圣明!小桂子谢恩。”康熙道:“另外,对于沐王府的那帮人我倒有个主意。适才多隆禀告,擒到的三个刺客口风很紧,不论怎么拷打诱骗,始终咬实是吴三桂所遣,看来便再拷问,也问不出一句真话。我想不如放了他们。”韦仁道:“放了?……这这太便宜他们了。”

    康熙微笑道:“放了小狼,小狼该去找母狼罢?”韦仁大喜,拍掌笑道:“妙极,妙极!咱们放了刺客,却暗中跟着,他们自会回老巢。这样我们便可一网打尽!。”

    康熙笑道:“不错!小桂子,这样的差使交给你办,我放心。就由你假装好人,将他们救出宫去。”韦仁假装沉『吟』道:“这个……”康熙道:“我知道这件事危险,我知道你聪明,又勇敢,很肯替我办事。你是小孩子,刺客不会起疑。再说小桂子,你去办这件事,就好像我亲身去办一样。”韦仁见康熙言已至此,那还能装样道:“为皇上办理,那轮得到奴才挑三拣四的。请皇上放心,小桂子就是豁出这条命,一定把这事办好,绝不给皇上丢脸!”

    史称,康熙处理军国大政有两个显著的特点:一个是“勤”,另一个是“慎”。康熙一生勤政。“勤政实为君之大本,怠荒实亡国之病源”。从康熙亲政开始,他每天都要御门听政,在皇宫乾清门前,由皇帝主持朝廷会议。即使在康熙十八年发生北京大地震,康熙照常早朝,御门听政。康熙从亲政之日到去世前,除因生病、三大节(元旦冬至皇帝寿辰)、重大变故外,几乎是每一天听政的。

    少年康熙『性』格刚毅,『性』喜亲力亲为,每次见韦仁办事惊险无比,但是均完成了任务,于是他自觉武功高过韦仁,因此心中总是跃跃欲试,一直想亲自干几件危险之事。但身为皇帝,毕竟不便涉险,派韦仁去干,就拿他当作自己替身,就算这件事由侍卫去办可能更好,他也宁可差韦仁去。他想小桂子年纪和我相若,武功不及我,聪明不及我,他办得成,我自然也办得成,差他去办,和自己亲手去干,也已差不了多少,虽然不能亲历其境,但也可想像得之。

    这就是康熙私心里的一个情结,可以说是他对韦仁信任、宠爱的根本原因之一。

    康熙见韦仁应允,便和他一起商量如何具体『操』作这件事。韦仁知道康熙的心思,在商量时,有意让康熙大展思路,畅所欲言,凡是他提出的点子、法子,韦仁均拍手称赞,高声叫好。最后,方案形成落地,喜得康熙双手连搓,很是兴奋,说道:“小桂子,你干成了这件事,要我赏你些什么?”韦仁道:“这事若成,皇上一定开心。只要皇上开心,那可比什么赏赐都强。”康熙大喜,道:“好!我就知道小桂子最为忠心,可惜你是太监,否则我一定赏你个大官做做。”韦仁心念一动,道:“多谢皇上!我替皇上赤胆忠心办事,倘若闯出了祸,惹皇上生气,你可得饶我『性』命,别杀我头。”

    康熙道:“你只要真的对我忠心,你这颗脑袋瓜子,在脖子上就摆得稳稳的。”说着哈哈大笑。

    韦仁出来了上书房,到了乾清宫之西的侍卫房。侍卫们知道是韦仁在皇上面前说了好话,皇上才有赏赐下达。因此一见他到来,喜欢得什么似的,纷纷上前见礼。

    当班的头儿正是赵齐贤,自从当日张康年升为三等侍卫后,他也水涨船高当了领班,对韦仁更是感恩。他还知道,这位小总管对他们这些侍卫情有独钟,如果巴结得好,今后自己头上的顶戴换得可能很快。赵齐贤推开众人,将韦仁迎到室内坐好,亲自倒上一杯自己私藏的茶水,笑道:“桂公公,什么好风儿吹得你大驾光临。”

    韦仁扫了四周一眼。赵齐贤明白其意,立即将众侍卫赶了出去,关好房门。韦仁小声将皇上的旨意说了一遍,道:“这是密旨,切忌不可泄『露』。否则……”

    赵齐贤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如果配合桂总管将皇上的旨意完成,这奖赏是必不可少的。“卑职明白!请桂公公放心!”

    “好!事成之后,我一定在皇上面前为你请功!”韦仁道。

    “谢桂公公提携!”赵齐贤忙跪倒磕头谢恩道。

    韦仁笑道:“起来吧!对了。赵头,我听说江湖上有一种东西,能让人服了便会晕倒,不省人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弄点。”

    赵齐贤一听,二话不说立马出去,不一会儿将一大包东西送到了韦仁面前。韦仁接过后,道:“那件事,你等我指令!”赵齐贤连忙称是。

第四十七回 挟恩收双美智救

    离开乾清宫时天已昏黑,韦仁先到御膳房,叫手下太监准备了一些云南菜肴,带上两壶酒,由小太监提着,送到住处。他开锁入房,轻轻推开内室房门。沐剑屏低呼一声,坐了起来,轻声道:“你怎么到这时候才来?”韦仁道:“等得着急了吧!我可打听到了好消息。”

    方怡从枕上抬起头来,问道:“什么好消息?”

    韦仁点亮了桌上蜡烛,叹了口气,说道:“这消息在你是大好,对我却是糟透,一个刚到手的好老婆要飞了。唉,刘一舟这家伙居然没死。”

    方怡“啊”的一声呼叫,声音中掩饰不住喜悦之情。沐剑屏喜道:“太好了!”韦仁见二女高兴的模样,心中一酸,哼了一声道:“人现在是没死,可也活不长了!入宫行刺可是死罪。”

    方怡听了正『色』道:“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便是!”

    韦仁咧嘴笑道:“可是我还打听到,你们沐王府还有两个人被抓了。现在他们三人关在一起哦!”

    方怡、沐剑屏一听,顿时大惊道:“还有两人!”

    韦仁点头道:“不错!方姑娘,小郡主,咱们商量商量一件事,如果我能救得你们沐王府的人活命,那你就怎样?”

    方怡眼中精光闪动,双颊微红,说道:“你当真得救得我们沐王府的人,就算是要我方怡的『性』命,我决不会皱一皱眉头。”听得方怡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十分干脆。沐剑屏紧紧握住方怡的手,望了望方怡,回过头对韦仁道:“桂大哥!只要你能办成这件事,我和师姐是一样的!”

    韦仁一拍手道:“好!方姑娘、小郡主好豪气。那咱们订一个约,好不好?如果我将沐王府的人救了出去,你们知道他们非同小可,可是行刺皇帝的钦犯。我要救他,那是冒了自己『性』命的大险,是不是?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是不是?我是个实际得很的人,如果我没能救出人来,是死是活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概不要别人承担。如果侥幸将人救出的话……方姑娘、小郡主你们两个多一辈子做我老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沐剑屏一听小脸立即绯红,方怡则怔怔的瞧着他,脸上红晕渐渐退了,现出一片苍白,说道:“桂大哥,倘若你真能救得他平安周全,要我一辈子……一辈子服侍你,也无不可。只不过……只不过……你是宫中的执事,怎能娶妻?”

    韦仁听言笑道:“原来你说我是太监,娶不得老婆。娶得娶不得老婆,是我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只问你,肯不肯做我老婆?”

    方怡秀眉微蹙,脸上薄含怒『色』,隔了半晌,心意已决,道:“别说做你妻子,就算你将我卖到窑子里做娼『妓』,我也所甘愿。”

    “好!”韦仁回过头问沐剑屏道:“小郡主,刚才你说过的,方姑娘怎么做,你和她一样的。这可不能反悔的,咱们武林中可‘义’当头啊!”说完,韦仁从柜子里拿出笔墨纸砚,放在炕桌上,道:“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方姑娘,就有你执笔写下契约吧!”

    方怡微微一笑道:“契约就不必了!我方怡言出必行,绝不反悔!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桂大哥若能相救我沐王府人众平安脱险,小女子方怡便嫁桂大哥为妻,一生对丈夫忠贞不贰,若有二心,教我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可是你如救不得我刘师哥,难免做我剑下之鬼。”说完,她端起酒壶,将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将一杯酒泼在地下。

    小郡主见方怡如此,也到了一杯酒同样施为。

    韦仁见二女如此行为,在红红烛光映照之下,她们的容『色』晶莹如玉,真是娇艳不可方物。他大喜,提起酒壶将三人面前的酒杯倒满,笑『吟』『吟』的道:“好!两位好老婆,这是好事。来!咱三个喝一杯。”

    韦仁首先将酒杯端起一饮而尽,倾倒在二女面前示意到。二女相互望了一眼,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韦仁哈哈大笑道:“好!好!痛快!痛快!”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将笔墨纸砚再次推到方怡面前,迎着她疑『惑』的目光道:“好老婆!你写封信,告诉他们三个我是去救他们的,让他们一切都我的!”

    说完,韦仁不去管她。自己拿起碗筷,招呼沐剑屏先用酒起菜。小郡主只好在一旁陪着韦仁用饭,不时地瞟了一眼,边低声抽咽,边慢慢写字的方怡。

    待方怡写完后,韦仁将书信封起,装入怀中后,便端起酒壶给方怡倒上酒。三人边喝边吃,韦仁绘声绘『色』地讲起今日的事情。当他讲到小红猴“金儿”、二犬的精彩表演,让天真烂漫的小郡主羡慕不已,连连哀求韦仁想办法让自己亲眼看看。韦仁偷眼望去,发现方怡听了后,脸上凄楚的神情淡了许多,也就安心不少。

    后来,三人便说说笑笑,一室皆春。

    用完饭后,韦仁将饭菜搬到外堂,取过一张席子铺在地下,从怀中拿出武士民给自己的秘笈,开始练起“生死符”和“天山六阳掌”。现在,韦仁的功力已经进入武林一流境界,因此修炼功夫起来,便轻车路熟了许多。一晚上,这两套遗留在世的“逍遥派”绝学,他已经学会。不过,要达到斓熟的水准,还有待于勤加苦练,实战运用方成。这时,他才和衣而睡。这时实在疲倦已极,片刻间便即睡熟。

    次日一早醒来,觉得身上暖烘烘的,睁眼一看,身上已盖了一条棉被,又觉脑袋下有个枕头,坐起身来,见床上纱帐低垂。隔着帐子,隐隐约约见到方怡和沐剑屏共枕而睡。他悄悄站起,揭开帐子,但见方怡娇艳,沐剑屏秀雅,两个小美人的俏脸相互辉映,如明珠,如美玉,说不出的明丽动人。

    他轻手轻脚去开门。门枢叽的一响,方怡便即醒了,微笑道:“桂……桂……你早。”韦仁道:“桂什么?好老公也不叫一声。”方怡道:“你又还没将人救出来。”韦仁道:“你放心,我这就去救人。”说完,便出门而去。

    赵齐贤一早便在乾清官侧侍卫房等候。他见韦仁到来,忙迎将上去,使个眼『色』,和他一同走到假山之侧,低声禀道:“桂公公,一切按您的吩咐,都准备好了。”韦仁点头道:“我再去审审他们,一切按计划执行,注意随机应变。”赵齐贤点头道:“请公公放心!”韦仁道:“好!”

    二人来到绑缚刺客的厅中,赵齐贤便带领所有人离去,带上门。韦仁见见木柱上绑着三个汉子,光着上身,已给打得血肉模糊。一个是虬髯大汉,另外两个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个皮『色』甚白,另一个身上刺满了花,胸口刺着个狰狞的虎头。三人身上伤痕累累,精神委顿。

    三人见走进了一个身穿年纪轻轻小太监,竟然穿着五品顶戴的服饰,又见侍卫们对他毕恭毕敬的。心中大感惊奇,但是他们嘴中确是大骂出口。韦仁不为所动,拉开架子,使了沐家拳的“横扫千军”、“高山流水”两招后,对着虬髯大汉笑道:“‘摇头狮子’吴立身前辈,我的这两招沐家拳使得怎么样?”

    三个人脸上都有惊异之『色』,互相望了一眼。

    那白净年轻人急忙道:“师叔,他……”

    “闭嘴!”虬髯大汉朝韦仁呸了一口道:“小鞑子,你有什么阴谋诡计都使出来吧!老子可不知道什么‘摇头狮子’、‘摆尾豹子’的。早就说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平西王爷麾下***。”

    “好!好!”韦仁笑了笑,在厅中来回走了几圈,突然回身指着身上刺有虎头纹身的年轻人道:“你是‘青『毛』虎’敖彪,是这位吴师傅的徒弟。”

    然后,走到那白皙年轻人身边,上下打量他道:“你是……你就是一个胆小鬼,是沐王府贪生怕死的败类!”

    年轻人一听,大怒道:“臭鞑子!死太监!你才是贪生怕死的败类,咱沐……”

    “兄弟,且别做声。”那虬髯汉子忙出声止住他的话音。那白皙年轻人这才醒悟,闭紧嘴巴不再说话。只是用愤怒的目光狠狠地盯着韦仁。

    韦仁然洒然一笑,道:“杨柳胡同的白府、南豆芽胡同,这两个地方,我想你们不陌生吧!还有‘白氏双木’之一白寒枫兄弟,‘铁背苍龙’柳大洪柳老前辈,沐王府小公爷沐剑声等人,想必你们也不陌生吧!”

    三人一听韦仁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沐王府”的隐秘,顿时大惊。那虬髯汉子嘴里不再骂人吗,瞪着眼疑『惑』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韦仁哈哈大笑道:“我是什么人。你们不必知道。我只是受朋友‘天地会’青木堂香主韦仁所托,来救‘沐王府’的朋友的。不知道,是不是你们三位啊?我朋友告诉我,他‘天地会’的一个兄弟错杀了‘沐王府’的白家兄弟,而‘沐王府’又救了这个兄弟,因此他答应还‘沐王府’一个人情,帮‘沐王府’救失陷在宫里的人。明白了吧!”

    那虬髯汉子听后将信将疑。韦仁一见,只好从怀中掏出方怡的信道:“你们这次入宫行刺,是不是还有一个女的,叫方怡。”

    听到此,那皮肉白净的年轻人“咦”了一声。韦仁回头望着他笑问道:“你是不是叫刘一舟?”

    刘一舟想了想,突然抬头说道:“公公,我……我是刘一舟!”

    韦小宝一怔,还未答话。

    吴立身和敖彪已同时喝了起来:“你胡说什么?”

    刘一舟道:“公公,求求你救我一救,救……救我们一救。”

    吴立身喝道:“贪生怕死,算什么英雄好汉,何必开口求人?”

    刘一舟道:“他……他说小公爷、师父,还有方师妹都托……托他来救……救我们的。”

    吴立身摇头道:“他这等骗人的言语,也信得的?”

    韦小宝从怀中取出方怡的信,打开来放在刘一舟眼前,笑道:“你瞧这是谁写的字?”

    刘一舟一看,大喜过望,颤声道:“这真是方师妹的笔迹。吴师叔,方师妹说这……这位公公是来救我们的,叫我一切都听他的话。”

    吴立身道:“给我瞧瞧。”韦小宝将那张纸拿到吴立身眼前,只听吴立身读道:“‘刘师哥:桂公公是自己人,义薄云天,干冒奇险,前来相救,务须听桂公公指示,求脱虎口。妹怡手启。’嗯,这上面画了我们沐王府的记认花押,倒是不假。”

    “吴前辈,这回没有什么疑问了吧!”韦仁问道。

    吴立身原本以为落入清廷手里,是难逃一死,因此,为了保全忠义之节,不管受到这样的折磨,都是威武不屈。现在,有人出手搭救,人具有惜命之心,只有出言道谢。

    那边刘一舟还没脱险,便已经开始询问方怡的行踪。韦仁只是不理他,低声说出自己的计划。

    说完后,韦仁出声将屋外的侍卫们叫了进来。

    赵齐贤带着七八个侍卫进来,与韦仁见过礼后。韦仁朝赵齐贤使了个眼『色』,赵齐贤点了点头。

    韦仁对着众侍卫道:“皇上知道哥儿们看守、审问刺客辛苦了,特命我看望、犒赏哥儿们几个。赵领班,麻烦跑一趟,叫膳房送一桌上等酒席来,算我相请众位哥儿的。”

    “多谢皇上恩典!”

    “多谢桂公公!”

    赵齐贤出去不久,便带着尚膳监的几个太监提着食盒进来。众人一起动手,帮忙很快将一桌酒菜摆好。

    韦仁待众人坐下,提起一把酒壶走到吴立身身前,晃了晃道:“反贼你想喝酒吗?”

    “呸!”吴立身朝韦仁啐了一口。

    众侍卫一见,纷纷怒骂着站起身来。韦仁回头一挥手止住他们道:“这几个反贼,马上就要杀头了。咱们不要和死人计较了!”

    侍卫们都赞桂公公人小肚量大,值得大家学习。

    韦仁转过身,右手伸入怀里,手掌里抓了半把蒙汗『药』,左手平放胸前,用食指拨开壶盖,将右掌中的蒙汗『药』都撒入壶中,跟着拨上了壶盖,左手提高酒壶,在半空中不住摇晃,笑道:“哥儿们,今日咱们当着这些反贼的面痛饮一场,好好气气他们。”吴立身瞧在眼里,登时领悟,暗暗欢喜。

    众侍卫听了韦仁之言齐声叫好。韦仁下来为每个人的杯中斟满了酒。

    赵齐贤也站起来,提起另一把酒壶道:“该死!该死!怎么敢让桂公公为小的们斟酒。来!让小的为公公斟上。”说着,把韦仁的酒杯满上。

    “好!哥儿们辛苦了,先干了这杯。”说完,一口饮尽。然后,他拿过赵齐贤手中的酒壶,自己为自己斟满。

    众侍卫纷纷上前为韦仁敬酒,韦仁是来者不拒。顿时,大伙喝得好不热闹!

    没过多久,众侍卫都感一阵头晕,有人便道:“怎么,这酒不对!”

    韦仁见状,立刻弯腰,叫道:“啊哟,肚子痛。不好!有人下毒。”然后,装作晕倒在地。跟着赵齐贤、众侍卫先后摔倒,跌得桌翻椅倒,『乱』成一团。

    韦小宝等了一会,睁开眼,爬起来,先奔过去掩上了厅门。然后,拔出匕首,将吴立身三人手足上绑缚的牛筋尽数割断,道:“吴老爷子,你们快点找三个身材差不多的侍卫,跟他们换了衣衫,打扮成侍卫模样。”

    “好!”三人迅即改换了装束。

    韦仁领着三人一路出了宫门,一直送到离皇宫较远的地方。韦仁这才与他们告别。吴立身要行大礼,叩谢救命之恩,被韦仁阻止。刘一舟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韦仁心中好气。于是,他告诉吴立身方怡也被他救下,因受伤较重,现被他藏在宫中一安全处所治伤,并承诺等她伤好,一定想方设法救她出宫。最后,韦仁要吴立身告诉小公爷沐剑声、“铁背苍龙”柳老爷子在两个时辰内,必须搬离现在的地点。为了交差,自己必须将功折罪。

    韦仁与沐王府三人分手后,便来到“青木堂”的堂口,向天地会的弟兄们通报了救“沐王府”三人的事。天地会众人均惊叹不已,眼中充满了崇敬的神情。

第四十八回 述前事清晨闲谈

    在天地会的堂口带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韦仁离开回到皇宫,问起执事太监,知道康熙在上书房。他便直奔上书房,见过礼后,不待康熙询问就把自己如何用『药』智救刺客,又如何花言巧语骗得他们的信任,将他们救出宫去又是如何跟踪他们,而这些反贼又是如何老『奸』巨猾,东流西窜的『迷』『惑』自己,自己又是如何克服重重困难最终发现了他们的老巢。

    康熙听完十分高兴,立刻传旨,让索额图、多隆率领步兵衙门、禁卫,由韦仁带路前去抓捕反贼。韦仁领命而去,带领人马直扑杨柳胡同的白府。当然,等他们到时那里早已人去屋空,只搜到一些沐王府故意遗留下的无关紧要的信件,还有“白氏双木”之一白寒松的灵位而已。

    等韦仁他们回去复命时,康熙顿时觉得意兴阑珊。

    韦仁出了上书房,径直回到自己住处,走进内房。沐剑屏忙问:“桂大哥,怎么样?”韦仁点头道:“救出去啦!”方怡猛地坐起,颤声道:“你……你说我刘师哥他们已救出去了?”韦仁道:“难道我还骗你们不成!”方怡吁了口长气,抬头望着屋顶,道:“谢天谢地,当真是菩萨保佑。”

    韦仁见到方怡这般欢喜到心坎里去的神情,心下着恼,轻轻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沐剑屏见状,轻轻碰了碰方怡。方怡见韦仁的模样,拉着他的手道:“好兄弟!自家人就不必太客套了。”

    韦仁听她这么说,也高兴起来。

    夜里,韦仁听到方怡低声压抑的哭泣声,还有小郡主沐剑屏安慰的声音。

    过不了几日,朝廷下发旨意,由内务府主持,向全国各行省、将军府招募江湖有技之士为朝廷所用。

    这时,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也赶到了北京。韦仁得讯赶去与他相见。见面后,陈近南首先对他这段时间来的所行所事,大加赞赏了一番。然后,又考究了他的武功。谁知一试以后,顿时不敢相信自己遇到的事实。韦仁便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奇遇告诉了陈近南,陈近南觉得欣喜万分。

    这时,沐王府沐剑声和柳大洪率手下前来拜山,韦仁便躲进了厅后。

    不久,韦仁便听到陈近南在前厅高声传唤自己,知道是要与沐王府人见面。于是,答应一声从厅后走了出来,向众人抱拳行礼。

    沐剑声、柳大洪、吴立身等一齐站起,大为惊讶。沐剑声等没想到韦香主就是小太监:吴立身、敖彪、刘一舟三人没想到救他们『性』命的小太监,竟然便是天地会的韦香主。

    双方又是重新见过礼后,宾主畅谈了许久,并约定只要是谁杀了吴三桂,大家就都奉他号令。

    待沐王府众人离去后,韦仁便将清廷要招募江湖人士入朝,并分化武林的阴谋,全盘告诉陈近南。他建议,天地会在各堂挑选年轻好手,进京参加选拔,被选上者由他安排安『插』到清廷各处,以备以后举事之用。陈近南听后点头称赞。

    韦仁最后提出,此事要严格保密,知情人越少越好。陈近南深以为然。

    这样,陈近南和韦仁又商讨了一些细节之事后。韦仁就武功秘诀中的疑难问题向陈近南请教,陈近南告诉他,他如今好比是个大财主的子弟,祖宗传下来万贯家财,底子丰厚之极,不用再去积贮财货,只要学会花钱的法门就是了。花钱容易聚财难,所以他虽然现在拥有巨额财富,但是不勤家练习这财富便不能属于自己,更别谈得上增加财富了。如果他专心练上一个月便有小成,练到两个月后,勉强可以武林中一流高手较量了。

    接下来,陈近南对他提出的疑问,一一给他进行详细的指点。有了高手指点,这使韦仁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以前不明白的地方便水到渠成了。讲解完毕后,陈近南又与韦仁过招。见韦仁领悟很快,收效不少,大为高兴。

    由于时间紧迫,陈近南要求韦仁先对学会的功夫勤加练习,争取精益求精,修为更上一层楼,并言到待下次见面,便传授他自己的绝技----“凝霞神爪”。

    完事后,韦仁告辞回宫。

    第二天,陈近南便离开京城,四处安排这事。

    到朝廷选拔之日,天地会从各堂口宫选拔了二十二名年轻好手入京。按照,陈近南与韦仁的约定,这些人与韦仁均是单线联系,直属韦仁统领,再也不属天地会任何堂口,而且,他们在原有堂口的资料均被注销。

    最后,经过参加选拔,共有十八人入选。韦仁把他们称为“十八罗汉”,以罗汉名作为他们的代号,然后将他们安『插』到都知监、巡捕营、大内侍卫等各个部门,并交代他们长期蛰伏,直到“复苏”密令传来。

    而未入选的四人,则被他安排进了一月后的“仁威堂”,担任护卫队的“五行分队”的领队。而护卫队队长就是韦仁的师妹云绿绮,第五分队,又称“厚土分队”,领队是原“赤虎帮”帮主赤温鲁。其它四个分队分别是“锐金分队”、“巨木分队”、“洪水分队”、“烈火分队”。舒玉莲的那帮小子,除了“青猴儿”侯圣,由他安排师妹云绿绮待他传授武功外,其他的都分到各分队。

    韦仁作为“仁威堂”的堂主,并不出面直接管事。它的副堂主有两位,分别是舒玉莲、纳言敏珠。总管事便是纳言库,下设四执事,为堂下众实业主事之人轮流担任,每届为期两年。堂中日常事务由副堂主、总管事、执事组成的联席决策会议投票决定,其中副堂主有两票的权力。重要事务,由联席决策会议初定方案,再报堂主审决。

    自从云绿绮被他安排到“仁威堂”后,她便一直催促自己为义父报仇。韦仁一直忙于都知监和“十八罗汉”安置的事情,加之,原本以为“五毒教”追踪武士民的人马能很快进京,谁知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直到“义远镖局”失镖一事出现,才发现此事与“五毒教”一行人有关联。于是,韦仁以调查吴应熊一行的行踪,在请得康熙旨意后,将伤势已经好转的方、沐二女带出宫来,由于沐王府的人已经离开京城,暂且安排天地会青木堂的堂口。韦仁安排天地会根据方怡提供的线索,打探到沐王府行踪后,再定行止。方、沐二女没有意见,全部听从韦仁的安排。韦仁的行为,又一次让天地会的人大跌眼镜。

    事情安排好后,韦仁便亲自假扮应聘镖师投入“义远镖局”。

    谁知,云绿绮见到“义远镖局”的欧阳双姝后,小心眼里万分的不放心,于是,她一直守在“义远镖局”对面的小楼中监视着。

    这天,李三清终于给韦仁带来了准确的消息。“五毒教”一行人早在半月前,遵照平西王世子吴应熊的指令,偷偷入京悄悄住进了“威武镖局”。京城三大镖局之一“威武镖局”,很显然早已成了平西王府的下属。据种种迹象表明,“义远镖局”失镖一事,就是平西王想掌控京城非官方势力的举措之一。

    清晨,“义远镖局”的二姑娘欧阳霞起床了。她漱洗完毕后,急匆匆地往门口走去。今天,她睁开眼睛,心里惦记的头一件事就是。昨天新来的那个叫韦仁的小伙子不知道还在不在。

    当欧阳霞往外走的时候,他已打扫完毕,提着扫把、簸箕进来了。

    欧阳霞微一怔,顿时慌了下神。韦仁见到她,抢先问好道:“二姑娘早!”

    欧阳霞小脸一红,忙回道:“你早!怎么,扫好了?”

    韦仁道:“是的,二姑娘要不要出去看看?”

    欧阳霞道:“不用了,扫个地还用看什么,我只是随口问一句。刚来就让你扫地。真不好意思。”

    韦仁微笑道:“二姑娘怎么这么说,镖局管吃管住。养我干什么用的?要是为养大爷街上到处是,闭着眼就拉一个。那轮不到我。”

    欧阳霞道:“你也别这么说。我心里明白是委屈你——”

    韦仁道:“怎么能叫委屈。镖局花钱雇用人。我为的是栖身糊口。这是周瑜打黄盖的事儿——”欧阳霞道:“我姐姐就是这么个人儿,外冷内热,自老镖头卧病以后。里外都得她,烦人的事儿太多,这一阵子她心情也不怎么好,其实她是个顶和善、顶好说话个人儿,往后你就知道了。”

    韦仁还待再说。

    欧阳霞已然拦住了他,道:“别说了,把手里的东西给我吧。你先净下手,然后到厅中等着。我这就去做早点去,待会给你送早餐。”

    韦仁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谢谢你!那就麻烦二姑娘了。”

    韦仁把手里的扫把、簸箕往地上一搁,便走进自己的住处。等他洗漱完毕出来,欧阳霞已不知道把扫把、簸箕收到哪儿去了,正站在院子里等着他。看样子,她是要陪韦仁一起到大厅。

    看来,这位二姑娘欧阳霞,确实是位既善良又随和的姑娘。

    一起到了大厅。欧阳霞突然问道:“韦大哥,我看你不是一般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屈尊到我们这个小地方?”

    韦仁笑笑道:“哦!没想到,二姑娘竟然这样高看我一眼,这真是我的荣幸!不过,在下有句话说在先,请大姑娘、二姑娘信我!那就是,我韦仁虽然称不上好人,但绝不是坏人!我所做的对于义远来说,是好事!绝不是坏事!”

    欧阳霞听后,目光一凝,不一会儿,便眨动着美目,两排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着,道:“头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你跟一般人不一样,可是我又说不出来在哪儿,是什么!现在,我知道了。谢谢你对我开诚布公!我相信你!我想,姐姐也会相信你的。”

    没等韦仁说话。她接着又道:“好了!不说了。我真得去做饭了,要不就被姐姐骂了。韦大哥,饭好了我给你送来。”

    也没等韦仁说话,她就出屋去了。

    韦仁没说什么,也没动,堂堂镖局总镖头的爱女,还能洒扫、烧饭,可见义远镖局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不过,对这位二姑娘,韦仁倒是又多认识了一层,也多了一份好感。

    那位大姑娘欧阳云呢?但愿她像乃妹说的,只是外表如云。

    其实,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姑娘,真要说起来,韦仁并不太在意。

    就在韦仁他坐在厅里,望着厅外正心念转动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个话声,一个男人话声:“霞姑娘。等一等。”

第四十九回 明奸计挺身担当

    韦仁听到欧阳霞道:“呃!是欢二爷。”

    那男人话声带着笑,笑里又带着邪道:“不敢,二姑娘你抬举,这是刚出去才回来呀?还是知道我今儿个要来,特意出去张罗利钱去了?”

    欧阳霞似乎对此人十分的厌恶,但是又不敢、更不想跟那人多说话。只听她嗫嗫嚅嚅、又怯怯的回答道:“原来是欢二爷来了!要不,请到厅里坐一会儿,我去请我姐姐过去,与你见面。”话既这么说,当然她就要往后去,准备去找大姑娘欧阳云。

    韦仁这时站起身,一步跨了厅门,喊道:“二姑娘,请先等一等。”

    果然,欧阳霞在院子里正要往后去,闻声她停了步。

    当然,韦仁这一声也引来了那个人的注意。

    韦仁阻止了欧阳霞,抬头也看见了那个人,也看清楚了。

    进来站在门口不远的那个人,是个卅出头的男子,个儿中等,身材偏瘦,其身上穿着一件白绸裤褂儿,挺讲究,乍看去还有几分派头儿。人长得也长眉细目挺白净,挺秀气,手中摇着一把桃花扇,身上透着一丝的书生气味。只可惜当你看到他的脸时,感觉就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觉得这人十分的讨厌。尤其是看着他那脸上带着邪笑,一双目光也邪而不正地正直勾勾的盯着欧阳霞。这让韦仁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这当儿,那人一怔,那双纤细的桃花眼看着走出来的韦仁,没想到“义远镖局”中还有这么俊朗的年轻人,而且,从欧阳霞脸上的神情看得出,她对这位年轻人很有好感,比对自己的态度,那可是天壤之别。心存他想又仿佛势在必得的他看了,心中顿时醋意横生、恨意狂涨。但是他『性』情阴冷,万事均埋藏于心,神情平时很少显『露』脸上。因此,他一愣之下旋即又笑了:“哟!没想到,这屋里还藏着这么一个,可吓我一跳。你怎么出来也不先招呼一声,我可是天生的胆儿小啊!霞姑娘,这位爷儿是——”

    韦仁原本要自行出言回复,没想到二姑娘欧阳霞竟先说话了,而且似乎是抢着说的。只听她道:“我们镖局新聘的镖头,韦镖头。”

    “哎呀!失敬。”白净汉子仰天一个哈哈,道:“没想到你们义远时到今日,还能聘到这么俊秀的人手,这还真是难得。不过,不知道这位他看中的是你们义远哪一样——”

    韦仁听出这话的意思了,那边欧阳霞一听,柳眉一竖,小脸脸『色』一变,还没等韦仁双眉刚扬。那里白净汉子接着又道:“不过也好,除了欧阳老镖头之外。总算在你们义远又看见了男人,既然聘得起镖师嘛,那每个月的利钱就是跑不掉了。”

    韦仁面上神情一沉,转脸望着欧阳霞问道:“二姑娘,这只『乱』叫的凶狗不知是哪家的?看来,咱们要找主人家好好地理论一番才行。这看家的玩意,如果没能拴好的话,这大清早,便跑到别人家『乱』叫『乱』咬的,可是太可恶了!”

    欧阳霞闻言眉角一挑,脸上显现出笑容,你可看见她的小嘴边上『露』出两只漂亮的小酒窝,娇媚极了!,听到韦仁那调侃耻笑的言语,白净书生再也忍不住了,只见他两眼精芒一闪,阴阴一笑道:“听!小白脸模样俊,还生得一副好伶牙利嘴。韦大镖头,在下‘漕帮’李欢,在外五堂里行二,你韦镖头是位大人物,谅必没听说过。”

    大人物,再大的人物也没有不知道“漕帮”的。

    明清两代依靠运河南粮北调,供应京师和边防,维持漕运近六百年。围绕着漕粮的征收和运输,生长出一套盘根错节的潜规则体系,专有名词曰“漕规”。漕规是对法定利益分配方式的私下修改。首先修改与农民的关系,通过“浮收”多刮农民几刀;然后调整内部关系,尽量公平合理地分肥。漕规在历代都遭到禁止。“漕口”机敏地抓住了这个把柄,并且借此安身立命。漕口熟悉信息通道,拥有信息优势,他们是一张可以伤害漕规的嘴。漕口挣到的是堵嘴的钱。漕口为什么能得以发展呢?通过考证得知,小户认为漕口可以提供保护伞,便纷纷投靠他们,请他们代交漕粮,以避免官吏的敲诈。漕口也愿意包揽此事,于是进化为“包户”。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小户喂一个漕口肯定比较便宜,漕口一人独吞也肯定比分肥的收益高,这是双赢的局面。但是漕口如此一包,官吏的敲诈面缩小了,为了维持原有利益,只好加大敲诈力度。没有找到保护伞的小户便遭到了更凶狠的搜刮,造成了畸轻畸重的局面,众怨沸腾了。事情闹大了,漕运的期限和漕粮的质量也要受影响,这意味着给中央添麻烦。

    漕帮是中国历史悠久的帮会,徒众昔皆以运糟为业,故称粮船帮。大江南北,入帮者颇众。

    时值清朝立国之初,因履履征战,使国库便已空虚,南北贫富差距立现。历代史中,凡民饥则国必『乱』,康熙是个以农务为先的皇帝,他大兴农务以降,自必然得大设天下粮仓,畅通粮运之道,综观中华大地,南米北麦,康熙改革前的运输管道,以走旱路为主,中华大地物大地博,旱路行走着实不易且风险居多,于是打出皇榜招民兴办水路粮运。

    当时,杭州有三位异姓昆仲好友揭皇榜愿受此任,并结为异姓兄弟。这三位依年岁长幼而分,长者姓翁单名岩,字福明;次者姓钱单名坚,字福斋;末者姓潘单名清,字宣亭。此三位漕帮创始人,均因受教于罗祖教下。这三位揭下皇榜,创立粮运之道,水路运粮主要是以通州至杭州这段航程,建设了七十二个半码头,设立一百二十八帮半,而其中所谓的半码头,指的是专做南北杂货小买卖用的码头。当时训民必先教民,古时候的通识教育并不普及,宗教的力量及劝人为善的理念,对于约束帮众行为,则是最好规律法条。

    漕帮虽为翁、钱、潘三位所创,然草创之初,翁、钱二位先后仙逝,现为潘清独撑大志,与门下弟子共同订定家规法则,劝戒帮众修德论道,将一帮市井船夫,治理的有条有序满帮是良才,强调师带徒的体制,帮中大小以字辈论之,严然是个大家族,并设立家庙,凡入帮者,不论何姓,一旦入帮,均为潘家子孙,因此不仅仅是入帮会,而是入家族,且不论何字班辈,一师皆为师,一徒皆为徒,受四方长辈恩下,也使得漕帮有别于其他帮派会社,师徒兄弟间感情特别亲切。(史实“漕帮”创建应在雍正年间,为了小说情节提前在康熙初年。)

    漕帮总舵设在天津卫,离京城两百四十里地,是个水旱码头,为直隶河北、京畿一带水陆要冲,一条北运河东往“塘沽”出海,西北到“通州”入京,“北运河”再从“天津”南走,一直入山东境接上黄河。芦沟桥下的永定河也经天津入海。“储龙河”、“子牙河’”更是支流遍河北境,交会于天津。所以,天津卫在有清一代的漕运上,占有举足轻重,极其重要地位。而“漕运”。在有清一代,又占有相当重要的一页,众所周知,“漕运”是朝廷的水路命脉,同样的,也众所周知,一提到“漕运”,定就代表着一部在水路上讨生活的入的血泪史。其黑暗、险恶、暴戾,绝不下于茫茫的江湖路。

    “漕帮”拥有大小船只数百艘,徒众近三万;势力庞大,不但由河流控制着整个河北、山东两省,出海口更北自大辽,东至青岛,控制着整个“渤海”、“黄海”的广大海域,内外共十堂,个个一身水陆好本领,『性』残暴,能斗狠,表面承运各地粮仓货物,实际上就是一帮水寇海盗。

    普天下江湖道上,绿林之中水路的各帮各派,根本难望其项背,不但水师不敢跟他们抗衡,就是当朝,对他们也是一眼睁一眼闭。

    这么一个“漕帮”,在京畿附近,谁能说不知道,谁又敢说不知道?

    而这会儿,韦仁偏偏就这么说了:“‘漕帮’?嘿!我还是真没听说过。不过,今儿个,我还真想知道这所谓月利钱,是怎么回事儿?”

    李欢听到韦仁的话语,脸『色』一变,特意仔细打量了面前的这位少年,然后哼哼冷笑道:“居然真有人不知道我们‘漕帮’,这可是稀奇事啊。不过不碍事,待会儿我会教你知道,什么是‘漕帮’?至于那每个月的利钱,有正主儿在,我没必要和无关人浪费口舌。是吧,霞姑娘!”

    欧阳霞闻言,娇靥上笑意顿时消失了,她泛起惊容,望着李欢要说话。

    韦仁那里已经接口说了话:“二姑娘不必担心别的,俗话还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请告诉我,那是怎么回事儿?”

    欧阳霞口齿启动了一下,头微低,然后才道:“前一阵,义远保了一趟镖,结果半路上失了镖,镖局人员死伤惨重,我爹到现在都没醒来。没想到货主是他们‘漕帮’,义远该赔镖,共计黄金达三千两。如今义远根本无法马上偿还这笔钱,后来还是‘威武镖局’的马总镖头出面作保,‘漕帮’才高抬贵手,限期一年还清这笔债,但是每个月利钱照付”

    听到这儿,李欢笑『吟』『吟』的问,是阴笑:“韦大镖头,明白了么?”

    韦仁早已知道,“义远镖局”这次失镖是落进了人家的“连环计”中了。今天遇到此事,一看一听就知道,这对面站着的这李欢李二爷恐怕根本就不是“漕帮”之人。如果自己没有猜错,他应该是“五毒教”的副帮主,原“百兽门”下“血士堂”堂主“阴阳秀士”司徒欢。这李欢是他用的假名,至于“漕帮”根本就是他们打着别人的旗号,一方面想搅『乱』视听,另一方面也不排除想假借“漕帮”的威名,狐假虎威罢了!

    这时,韦仁不但没理李欢,甚至看都没看他。他问道:“二姑娘,原来托保这趟镖的,是什么人?”

    欧阳霞道:“是个『药』材商,姓秦,关外人。”

    韦仁眉锋一皱:“那么每个月的利钱是——”

    欧阳霞道:“黄金五两。”

    韦仁脸『色』一变:“这是什么利,未免太高了。”

    “是高了点儿!”李欢阴笑着『插』嘴道:“不过只要义远能把这笔债一下子清了,也就用不着再付一文了。”

    韦仁转脸望了李欢一眼,微笑道:“这个月,义远没攒到钱,所以根本付不出那五两黄金的月利钱。你这什么,哦!对了,欢二爷,就请回吧!”

    欧阳霞猛一怔,急道:“韦——”

    李欢听着一笑道:“这恐怕不行。”

    韦仁道:“没有不行那一说,义远不打算背这么重的利钱了。你回去带个话,三天之后,我带着三千两黄金,到‘漕帮’去清这笔债。”

    欧阳霞大惊道:“韦仁,你——”

    李欢道:“你叫韦仁?”

    韦仁道:“不错。”

    李欢道:“义远拿得出三千两黄金?”

    欧阳霞道:“不……”

    韦仁道:“到时候还不了,你唯我韦仁是问就是。”

    李欢摇头阴笑:“你是谁呀?我可不认识什么姓韦的东西。这事还是叫她欧阳家的人出来说句话,恐怕最后还得是那个能当家主事的云姑娘吧。”

    韦仁道:“我现在是义远镖局的人,话是我说的,照样算数。义远拿不出,我拿得出,义远不给我给。你最好是相信,回去等我三天,否则,从现在起,你‘漕帮’再也拿不到一文。”

    欧阳霞没想到韦仁竟然这样挺身而出,大话替义远承当责任。顿时玉脸娇靥惊得一白,只见她杏眼圆睁,樱口半张,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欢仰天狂笑:“原来如此,好!姓韦的,别的不说,冲你这颗胆,二爷我要说一声佩服。好!现在我就教你明白什么是‘漕帮’!”

    话音未落,他已身随话动,快得像一阵风,一步跨到,手中折扇已经当胸点到。

第五十回 六阳掌制敌遭训

    二姑娘欧阳霞就在旁边看着,她认为韦仁会两下子,可却绝不会是“漕帮”这些凶残斗狠惯了的人的对手。她想惊叫,但却叫不出声来。

    眼见李欢扬起折扇,欺身而进,径直点向韦仁的『穴』道。他身形的速度,在旁人看着是快速,但是对于现在的韦仁来说,他比起陈近南,哪怕是胡宫山,就显得慢得许多。韦仁一见心中暗松一口气,当即运气自丹田经由天枢、太乙、梁门、神封、神藏诸『穴』,通过曲池、大陵、阳豁而至掌心,左手化掌将其折扇格开,随后右掌飞扬,“天山六阳掌”中的第二式“阳春白雪”,近身攻向对手。李欢没想到对面少年年纪不到二十,但是其掌风之强劲能达如此境界。好在李欢也是武功修为不低,加上老江湖、对阵经验丰富,当下在大吃一惊之余,觉得不对,他那敢硬接,连忙将攻出的折扇收回,同时一个“懒驴十八滚”,堪堪避开韦仁这威猛的一掌。但是,你看那李欢戴的瓜皮帽已经被扫落在地,灰土沾满了他的头发,鬓角竟然被惊得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儿。

    这说时迟那时快!韦仁恨他『奸』险狡诈、又口出狂言,见他不敢硬接自己的“天山六阳掌”,心中信心倍增,此番更是得理不饶人。只见韦仁脚步一错,轻灵飘逸,衣袖飘飘,第一式“阳歌天钧”紧接着出手。只听见“嘭”的一声响,闷哼之声倏起,一个人断线风筝似的摔了出去,砰然一声,结结实实摔了个四仰八交

    摔出去的当然是李欢。

    从李欢说完话,闪身欺近,扇点『穴』道,到韦仁扬掌相迎,李欢狼狈躲闪,再到韦仁附影相随,跟着劈出一掌,李欢便中掌离地飞起,摔出去。这一系列动作就如影画播放一眼,让欧阳霞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见韦仁两招之内就击败李欢这样的好手。原来,欧阳霞以为李欢是高手,一直心里惧怕。但是,她看到韦仁的身手,自然将李欢降为好手行列。她自然是喜形于『色』。

    李欢从出手到被打趴下,前后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通过交手,他知道自己的武功,根本不是对面少年的对手。现在,由于全身脱力,他无法转动,甚至连提气都不能,李欢知道自己挨得这一掌受伤不起。此刻,李欢趴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只听到韦仁说了话:“欢二爷,义远本没打算赖债。但是就冲你刚才这一出手,我可以告诉你,从现在起,‘漕帮’别想再从义远拿到一文钱。我知道你做不了主,不要紧,带话回去,三天以后,韦仁到天津卫去,找你们做得了主的,当面做个了断。好了!现在,你可以滚了。”

    李欢支撑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他没吭声,咬着牙向外行去,还好,虽然举步艰难,但到底勉强还可以走。

    等他走到门边,突然回身,手中折扇对准了韦仁。

    只听到“吭哧”机簧一响,从折扇前端『射』出一蓬密密的针影,如一团黑云扑向韦仁。

    “韦大哥,小心!”

    没等欧阳霞焦急的话音落地。只见,韦仁双手飞舞着,好像化出无数只的手臂,就像庙中的“千手观音”,片刻间,那团黑云刚出即消。

    “哈哈哈!姓韦的小子,你已经中了二爷的‘追魂针’上剧毒,要想活命,便到‘威武镖局’来找爷!”李欢见韦仁竟敢空手将自己的“追魂针”尽数收取,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这小子的功夫深不可测,不知武林中,什么时候又出了个这样的年轻高手,以前闻所未闻,今日让自己从南疆刚入中原就碰上了,真是“喝水塞牙,倒霉透顶”!喜的是,这“追魂针”炼有“五毒教”最厉害的蛇毒,解『药』只有“自己有。但是,当他全力『射』出“追魂针”后,胸口顿时传来一阵剧痛,他知道自己的内伤又加剧了,哪还敢停留片刻,只好撂下一句狠话,留下来撑撑场面,转眼消失在大门外。

    “韦大哥!”欧阳霞见韦仁空手接住李欢的“追魂针”,又听到李欢的临走时说出的狠话,顿时着急得慌了手脚,自己急忙向韦仁扑去。

    “霞儿,不得『乱』动!”一个娇润但又冷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姐姐!”一听到这个声音,欧阳霞习惯『性』的停住了脚步,但是神情慌张地喊道。

    一阵带着醉人的香风,从背后传来。韦仁,只见一条无限美好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来人正是大姑娘欧阳云,她刚巧看见了李欢即将拐出大门的背影,疑问道:“听见笑声,我就猜是他。就急忙赶出来,没想到果真是他,他怎么走了?他(韦仁)这手中的‘追魂针’又是怎么回事?”

    欧阳霞急忙的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

    一边听着,欧阳云脸『色』一边在变化着。等到欧阳霞把话说完,她霍地转望韦仁,声『色』俱厉道:“韦仁,你好,你真好,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我问你,谁叫你多管闲事,你说啊!”

    韦仁对欧阳云会发脾气,似乎在意料之中。但是此刻他端着手,满手的“追魂针”还没来得及处理,就听到欧阳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责难,一时间也只好苦笑道:“大姑娘,进了义远的门就是义远的人。我既已是义远的人,就该——”

    不等他说完,欧阳云怒笑道:“你既已是义远的人,你把你自己当成了义远镖局的什么人?你不过是个杂工,连做个趟子手都还不配,你凭什么管义远的事,而且是这样的生死大事?”

    欧阳霞没想到乃姐话说得那么重,急道:“姐姐——”

    欧阳云回头对着欧阳霞怒叫道:“这事你少管,义远镖局现在还轮不到你当家。”

    欧阳霞闻言脸『色』一变,它立即低头,不敢再吭声了。

    见韦仁看到欧阳霞的模样,正准备开口。但是,欧阳云根本不给他机会,她接着用冰冷刺骨的语气,厉声道:“你不要狡辩了。这事你本来就管错了。我欧阳云虽是女流之辈,但是我不糊涂,要是能像你这样做,我‘义远镖局’、我欧阳家也不会咬着牙忍到如今了。”

    “大姑娘,你看看这次失镖的前因后果,难道就没有想到,这分明是针对咱‘义远镖局’设计好的一着毒计吗?”韦仁好意提醒道。

    “这用你告诉我?‘漕帮’头一天找上门来,我就明白了!可是已经迟了,你知道吗?这镖已经失了,这是事实。其它的,我们根本没有证据,那都是空的!空的,你明白吗?”

    “话虽是这样说。义远难道就不能想办法查明真相,难道就甘心受他们欺诈勒索?”韦仁问道。

    欧阳云望了望韦仁,语气低了下来,苦笑道:“不受又能怎么样!现在,义远上下死的死、伤的伤,声望所损,内外交困,光处理自己局内的事都已力不从心,如何能查清事实?‘漕帮’的势力遍及大江南北、运河内海,涵括直隶、山东二府,帮众成千上万,连朝廷都让他们三分!要是真有人,能为义远渡过此劫难,我姊妹二人愿意终身为奴为婢,义远上下一辈子感恩戴德!你一个刚出道的人儿,有这能耐吗?”

    “大姑娘所言不差。那么,这每高额的利钱,巨额的赔偿,一年的期限,大姑娘又该怎么办?”韦仁笑着摇了摇头道。

    欧阳云见到韦仁嘴角的笑容,不知为什么,怒火又升起来了:“那是我欧阳家的事,用不着你管!”

    韦仁好像根本不以为然,他沉声道:“大姑娘,你或许坚强,或许有担当,但,某些事,对某些人,忍,不是办法,咬牙强撑,也只有越陷越深,到最后仍过不了那一关。”

    欧阳云突然变得异常虚弱,不但说话有气无力,而且充满了悲痛、凄凉:“你以为你现在伸了这把手,我欧阳家就能过得了这一关?你只是害了我欧阳家,毁了我义远镖局,你知道吗?我咬牙撑,就是流尽最后一滴血,赔上一条命,我也要撑。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我的苦心全毁在你这个刚进义远还不到一天的人手里,这难道是命,是运,也是数!或许你是好意,我不怪你,谢谢你的好意!你走吧!马上走,马上离开义远镖局,我不想再看到你——”

    看着欧阳云,韦仁不由得两流『露』着几许赞佩,几许怜惜的目光,道:“大姑娘的用心我明白了,但是我不能走!既然事是我惹起来的,理应由我一肩承当,好歹我要办出个结果来。”

    欧阳云娇靥上泛起了冷笑,掠过一阵抽搐道:“后果已经明摆在眼前了,你还要什么样的结果?你不用再说了,为欧阳家的事,让你赔上一条命,我也于心不忍!何况,就算你赔上一条命,我欧阳家仍过不了这一关。”

    韦仁道:“谢谢大姑娘的好意,可是我还是不能走,我有我的处事原则,只有请大姑娘见谅。”

    欧阳云脸『色』又一寒:“韦仁,你——”

    韦仁道:“大姑娘,韦仁不是一个逃灾避祸之人。既然大姑娘也认为横竖过不了这一关,为什么不让我试试,我昨日曾跟二姑娘说过,我这人不是祸星,是福星。也许,不但能帮义远渡过此劫,甚至还可以重振义远声威。大姑娘是巾帼不让须眉,不会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吧!”

    欧阳霞犹豫着叫了声:“姐姐——”

    欧阳云知道欧阳霞那句姐姐所包含的。她转眼望着妹妹,目光在二姑娘的脸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又望韦仁,再没没一句话,头一低,转身往后去了。美好的身影透着悲凄,步履之间,也显得那么的沉重!

    韦仁、欧阳霞两个人望着那渐去渐远的身影,都没动,也没说话。

    倏地,二姑娘她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闪身追了过去。

    韦仁端着手,想要喊,但是没出声。他想了想,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由觉得有些滑稽。他摇了摇头,往镖局后院望了一眼,就这个样子走出镖局门,向那座小楼走去。

    云绿绮清早就从手中千里镜里,看见师哥拿着扫把、簸箕出了镖局大门,在大街上笨拙地打扫着。看上去,他的动作笨拙,但是十分认真,很用心。气得她心里暗骂道:“犯贱!师哥真是犯贱!”

    后来,她又看到那家漂亮的二姑娘,急匆匆地从后院走出来。她一见,心中暗啐道:“小狐狸精,大清早便去找男人,真不要脸!”

    她果然见到师哥拿着扫把、簸箕回去,两人碰上了。她看着二姑娘热情地接过师哥手中的家伙什,后来又凑到一块有说有笑的。云绿绮不由得恨得牙根根直咬,小脚在地板上跺得声响。

    可是,她没想到会在“义远镖局”看见“阴阳秀士”司徒欢。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连忙紧紧地从千里镜中盯着司徒欢。要不是师哥严令在先,她恨不得马上赶上前去,和这个叛贼一决生死。

    当司徒欢进了“义远镖局”后不久,她看见师哥走出大厅,与司徒欢言语争执起来,后来,司徒欢竟然突然动起手来。

    师哥果然厉害!“天山六阳掌”没用两招,便将司徒欢击倒在地。她正在高兴之时,她注意到看见司徒欢从地上爬起来时,他把手中那把折扇慢慢地提到胸前。

    “不好!这贼子要对师哥下‘阴手’!”

    还没等云绿绮反应过来,司徒欢手中的折扇已经对着韦仁,喷出了漫天的“追魂针”。

    “啊!”又没等云绿绮惊恐的声音落地,她看到师哥竟然出手飞速,一阵眼花缭『乱』之后,那团“追魂针”就被他受到手中。

    “笨蛋!‘追魂针’上有剧毒!”云绿绮刚要放下的心,立即又提起来了。她见司徒欢狼狈而逃后,便急急忙忙跑下楼。

    等她下楼,没跑出多远,就看见韦仁端着两只手,已经走了过来。

    “师哥!……”

第五十一回 暗查访初现端倪

    云绿绮自小生活在苗疆,虽然“百兽门”擅长的驯兽、控兽之技,但是,长年生活在密林深山之中,对于毒蛇、毒物的了解及处置,她还是大大高于常人。

    她用绢帕地将韦仁手中的“追魂针”小心包了起来,然后在室外用火将它们烧化,并将残渣深埋在地下。

    这时,韦仁的双掌已经全黑。云绿绮端上一盆陈醋水,韦仁将双手小心地浸泡到醋水之中,慢慢的手上的黑『色』全部融入其中。他这才把双手拿出,从手腕处褪下一双透明的手套。怪不得,韦仁敢空手去接司徒欢的“追魂针”,原来他在猜到李欢可能是司徒欢时,动手之前已经悄悄地将那双刀枪不入、水火难伤的“雪蚕丝”手套戴上了。

    云绿绮见他确实无碍,这才松了了一口气,但是,她的倔脾气马上又上来了,责怪韦仁不知爱惜自己,虽然有宝物护身,但是也不能冒险去接那阴毒的“追魂针”。韦仁害怕她的喋喋不休,连忙低头认错。

    “绮儿,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五毒教’之人确实与‘威武镖局’勾结在一起,他们假借‘漕帮’的旗号,贼喊捉贼,暗设‘连环计’劫去了‘义远镖局’的镖物。其目的显然是要铲除异己,或者吞并‘义远镖局’,以扩大平西王府在京的势力。这事,不管于公于私,咱们都必须管下去。”韦仁正『色』地对云绿绮道:“下面有几件事,你马上安排下去,立刻去办!一是通过李三清必须将那姓夏的,给我盯死了,情况每天一报;二是加大对‘威武镖局’监视力度,凡是‘威武镖局’进进出出的人都要钉牢了,有什么异常及时报我;三是通过‘仁威堂’,将有人冒用‘漕帮’的名号劫镖伤人的消息,传到天津卫去。”

    韦仁见云绿绮一一记清,等最后处理完“雪蚕丝”手套后,他将手套收入怀中,便离开小楼重新回到“义远镖局”。

    云绿绮等韦仁离开一刻钟的时间后,也离开了小楼。

    这边,二姑娘欧阳霞在后院门追上了欧阳云。

    欧阳云见妹妹追了上来,也停下身来,望着自己这个原本天真无邪的妹妹,心痛道:“妹子,刚才是姐姐不好!不应该那么大声叱喝你的。”

    欧阳霞抱住欧阳云的胳膊笑道:“姐姐,我知道你的压力大,并不是有心的。妹妹能够理解你的苦心。不过,姐姐。你不要听了不高兴,我觉得韦大哥刚才所说的,很有道理!”

    “唉!”欧阳云拍了拍欧阳霞的小手,苦笑道:“我那会不知道呢!只是,那人只是刚进义远的年轻人,恐怕他也是刚入江湖不久,虽然是好心好意,一副豪情义胆。但是,义远今天遇到的可是‘漕帮’。一个不好,是会拖累他。妹子,我们不能为了一己之丝而害了别人!”

    欧阳霞一听,沉默一会,抬起头望着姐姐道:“不过,姐姐,你怎么忘了?”

    欧阳云淡然道:“什么?”

    欧阳霞道:“我刚才说了,韦大哥,他有一身好功夫,而且身手很高。”

    欧阳云淡淡的道:“我听见了,当然,要不然李欢不会败在他手下,可是那也只不过是败了李欢而已。”

    “不,你没看见,我刚才也没来得及细说,他身手好得不得了!李欢在韦大哥面前根本还手之力,他只用了两掌就把李欢击飞出去了!”欧阳霞小脸『露』出惊喜的神情,话说得十分的激动。

    哪知欧阳云仍是那么平静,平静得就像一泓连波纹都不起的池水,她看了看欧阳霞道:“那又怎么样?”

    “我是说可以让他试试,说不定他能——”

    “我不是让他试了么?我还承诺了,如果他真有能耐帮义远度过难关,我们姊妹愿意一辈子给他为奴为婢。这难道还不够吗?”

    欧阳霞还待再说。

    欧阳云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妹子,自从镖局陷入困境,爹重伤在床之后,我觉得你还小,姐姐不想让你担惊受怕。现在看来,我错了,我应该真该让你明白,出了咱们镖局大门,外面是个多么残酷的的世界。那句话说得真好:‘江湖险恶’!”

    二姑娘听得一怔。就在她这一怔神的当儿,大姑娘转身已经进了后院门儿,踏着青石小径,直往后去,连头也没有回。

    欧阳霞她还站在那儿发怔。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刚才李欢临逃走前,用毒针暗算了韦大哥。

    她急急忙忙向前院跑去,正好看到韦仁从大门走了进来。二姑娘三步并两步迎上去,抓起韦仁的双手,急切地问道:“韦大哥!你……你没事吧!”欧阳霞拿起韦仁的双手,反过来复过去地看了又看,将它们白皙无异,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她突然像触电一样,慌忙将手飞快地收回,脸颊绯红一片,低头不敢去望韦仁,低声如蝇道:“韦大哥!我给你做饭去。”

    说完,转身逃向后院。

    韦仁望着那姣好的背影消失在墙影之后,不由得心中一阵温暖。

    老镖头卧病在床,得人喂,一向由大姑娘欧阳云亲手服侍,等老镖头吃过之后,姐妹俩才吃。

    如今,镖局里多了一个韦仁,但是今儿个这饭.只有韦仁跟二姑娘欧阳霞在大厅里一块儿吃。

    由于刚才那段小『插』曲,这顿饭,就吃得很沉闷。

    二姑娘面子薄,一直没说话,头低得前额都要『插』到碗中了。韦仁坐在一旁喝着稀饭,吃着果子,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望着姑娘。

    直到快吃完了,她才突然开了口,声音还是很小:“韦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件事你是不是真有把握?”

    韦仁望着她没接话。

    欧阳霞这时抬起头,小脸仍然绯红,她的眼睛还是不敢望着韦仁,继续说道:“我见过你的身手,觉得你武功非常好。你可能不知道,爹爹痛我、姐姐爱我,一直将我养在家里。因此,我很少到外头去,对外头高手的武功,虽然听说过不少,却从没亲眼见过。如果你要对付‘漕帮’他们——”

    韦仁道:“谢谢二姑娘关心。我也是刚入江湖,也不知道这江湖水到底有多深!俗话说,‘强中自有强中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武林中,谁又能称第一呢?”

    二姑娘一听韦仁的话,担忧的情绪立即升到脸上:“我刚才告诉姐姐说你的武功很好,是想让她放心,可是她好像不信。看来,果然是我没见过世面没经历过事。”

    韦仁一笑道:“二姑娘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不管结果如何,我能担保不牵连老镖头跟两位姑娘。”

    “那怎么可以,就算是你赔上了一条命,我们一家三口也绝过不了这一关的。”

    “二姑娘,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定,就绝没有止步不前的。二姑娘还是听虚言不如看实情吧”

    欧阳霞忙凝目道:“这么说,你是——”

    韦仁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了,他放下手中的筷子道:“二姑娘,吃过饭,我能不能见见大姑娘?”

    “你要见她干什么?”

    “有件事,我要请示一下。”

    “什么事?”

    “恐怕二姑娘做不了主。”

    “我可以给你转达。”

    “见见大姑娘都不行吗?”

    “这时候恐怕她不愿见你。”

    “也好。”韦仁点点头:“吃个饭,我想出去走访走访。”

    听完,二姑娘马上放下碗站了起来:“我这就踉大姐说一声去。”话落,她飞也似的走了。

    韦仁脸上浮现了轻微的笑意。

    二姑娘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不一会儿,她就带着香风跑了进来,跑得是快,可是脸上并没有什么喜意:“大姑娘说随你了.谁叫义远镖局用了你这么个人。”

    韦仁听懂了大姑娘言外之意,但是他没在意,微微一笑道:“既然大姑娘这么说,那么对‘漕帮’的事,就全由我一个人办了。”

    说完,韦仁站起身,准备离开。这时,二姑娘说话了:“韦大哥,你别怪姐姐,她是好人。她刚才还有一句话,一个人在外,万事小心为上!”

    韦仁回头望了望二姑娘那张红扑扑的小脸,心中感动了。他朝二姑娘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放心。出去一下,不久就回来。”

    二姑娘欧阳霞望着那俊朗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大门口,良久,良久……

    中午,韦仁没有回来。二姑娘做好午饭摆着桌上,一直坐在等着,两眼望着大门口。

    中间,大姑娘走到前院,看着呆坐在那的二姑娘,秀眉微皱,但是她没出声,过了不一会便转身回到后院。

    到了下午酉时时分,韦仁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大门口。

    “韦大哥!你可回来了!”二姑娘松了口气,连忙站起身迎了出去。

    “二姑娘好!”

    俩人走进大厅。韦仁第一眼看到桌上未动的饭菜:“二姑娘,这……”

    “哦!饭菜都凉了,我拿去热一热!”二姑娘脸上又是绯红满颊,低着头,急忙将饭菜收拾好,逃到后边去了。

    韦仁又是一阵感动。

    吃晚饭时,俩人均未说话。吃完后,韦仁对二姑娘说:“二姑娘,麻烦你去请一下大姑娘。就是说,有件大事要告诉她,请她务必前来见上一面,这事关系到失镖之事。”

    “哎!”二姑娘一听,收拾碗筷到后院去找大姑娘。

    不一会儿,两位姑娘都一起进了大厅。

    韦仁也不卖关子,说道:“今天,我在京城四处逛了逛,无意间听到一个醉汉的醉话,发现了一个人。现在,我想要大姑娘去看看这个人。行吗?”

    欧阳云望了望韦仁的眼睛,想了一会道:“既然你觉得必要,我就跟你走一趟吧。”

    “好!咱这就走。”

    三人走出大门口,二姑娘将大门关上锁好。只见,韦仁将手一招,从大街的拐角的阴影中,出来一辆平套马车。马车夫不说话,停了车,掀起帘幔。

    韦仁也被言语,首先上了马车。大姑娘微微一迟疑,二姑娘已经拉着韦仁的手先上去了。

    当韦仁再次将手伸出的时候,大姑娘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也伸出了玉手。

    马车夫将帘幔放下,马车内顿时一片漆黑。除了马蹄声、车轮声,便只有“嘭嘭嘭”的心跳声。

    韦仁靠着篷壁,闭上眼,鼻中闻到两股不同的清香,淡淡的、甜甜的,真的好闻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喧闹嬉笑之声,逐渐入耳。韦仁睁开双眼,伸手掀开侧壁的小窗的布帘。外边嘈杂的声音更大了。

    马车又走了一会功夫,便停下了。

    韦仁知道地方到了。他往外望去,只见自己正停在一个拐角处,此地黑乎乎的,但是斜对面的一个灯红酒绿的去所,正好看得清清楚楚。那处所的横匾上写着“贵喜院”三字,门楼处站着七八位,打扮妖艳迎客女子,。她们不时地挥动手中的绢帕,招引过路的客人。这正是京城有名的“八大胡同”之一----石头胡同。

    不一会儿,马车便传了轻轻的敲击声。韦仁定眼一望,只见从“贵喜院”踉踉跄跄地走出一个男子,他还不时地和扶着他出来的女子回头挥手示意。

    “大姑娘!请过来看看这个人,你是否认识?”韦仁低声道。

    他只问道一股清香飘过,身边挨上来一个温热的身躯。

    “咦!是他?!”还是冷漠的话语,但是韦仁明显感到中间有一丝波动,那是激动的情绪。

第五十二回 晓原委蓄势待发

    韦仁听到大姑娘肯定的意思,当即放下侧窗的窗帘,反手往身后『摸』去。结果入手是温和有弹『性』的手感,伴随着“啊!”的一声低沉的惊叫,听声音又是大姑娘的。韦仁知道没有『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却『摸』到了大姑娘身体上的东西,而且位置比较敏感。

    “对不起!不是故意的。”韦仁在往下『摸』,终于『摸』到他想要的东西,用力一拉,掀起马车的帘幔就下了车。

    “啊!”大姑娘自己觉得脸上发烧,长这么大她身体从未被异『性』碰过,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他『摸』了一下,而且还『摸』到自己大腿根部,虽然被『摸』后传来了的那种酥麻的感觉让自己心慌不已,但是被侵犯的恼怒让她不由得怒气上涌。她正要出声呵斥,突然从自己娇『臀』传来一股很大的拉力,自己整个人身不由己地向后倒去。还好,这时二姑娘正好挪过来,准备看看外边的情形。姐妹俩顿时撞到一起!

    “这该死的韦仁!”大姑娘『揉』着自己被撞到的头,低声骂道。这时一线微光从外传进马车里,只见欧阳霞已经爬到车篷的侧壁,微微掀开了小窗帘,往外望去。

    “咦!韦大哥拿着个黑袋子干嘛?”欧阳霞盯着外边眼睛一眨也不眨,小嘴在嘀咕着。

    “哎!有人走过来了,走路东倒西歪的,一定是喝醉了!”

    “啊!过来。韦大哥迎上去了。呀!韦大哥出手了,把那人打晕了,用袋子把他装进去了!”

    “快!快!韦大哥回来了!”欧阳霞急忙放下小窗帘,飞快地爬过去,将马车帘幔掀起。

    只听到“嘭”的一声,一个圆鼓鼓的黑袋子重重扔进车里,韦仁紧接着闪进车内,立即放下帘幔,道:“走!”

    马车重新启动。

    车里是一片寂静,只有马蹄声、车轮声和人的心跳、呼的声音。

    夏“白咕”,今年三十五六,无正当职业,整日在天桥、大栅栏、八大胡同等处瞎混。因为他天生爹妈给了一张巧嘴,什么天南海北、什么鸟兽飞禽,什么东北话、天津音、山东话、山西腔、就连南边的粤语,他都能整上两句。加之个头高大,浓眉大目的长得一副好皮囊。平日里就靠此骗吃骗喝的,尤其他的特点,时间长,旁人已经忘却了他的本名,圈里人都叫他“白咕”、夏白咕。

    前阵子,“威武镖局”的夏管事,算起来还是百年前的同宗找到他,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假扮东北来的“老客”,押着几车『药』材到“义远镖局”去托镖。

    夏白咕是在道上混了二十多年的老混混了,他知道这次他所做的事蹊跷。但是,一有那白晃晃的十两银子在前面勾引着;二是这“威武镖局”在京城里的势力是越来越大,已经隐隐地成为了京畿范围内江湖中的执牛耳的地位,他一小混混不敢得罪;三是镖局押镖是天经地义的事,况且他只是个托镖之人而已。因此,他照办了,而且十分顺利。

    到了一段时间后,他听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义远镖局”失镖了。不仅所押的镖物被劫一空,而且“义远镖局”自欧阳总镖头以下,是伤亡惨重。

    这时,他害怕了。

    于是,他偷偷到了“威武镖局”找到那个有百年亲情的管事。等了好久,夏管事从来将他带到一间屋子里。不久,进来一个年轻人,听夏管事见礼打招呼,这人是“威武镖局”的少镖头。

    那少镖头坐下后,没说多话,叫夏管事又给他十两银子,就说了一句话,如果他再到“威武镖局”来,或者是泄『露』了托镖之事的话,只见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啪”的一声,被他捏得粉碎。夏白咕当时惊得愣了。少镖主什么时候走的他不知道,最后,还是夏管事捅了捅自己,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离开了“威武镖局”。

    夏白咕是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忧”的主。虽然他心里为托镖之事事发后担过忧,但是他还是心存侥幸,再说现在有种有银,此刻不及时行乐更待何时,否则也太不是他白咕的风格了。

    今日晚上,他十分的爽!自己的“心肝”翠香终于肯出来陪自己了。前段时间,由于自己手头紧,欠了“贵喜院”老鸨红姐五两银子。红姐总在翠香面前嘟囔,让翠香很没面子。夏白咕先后来“贵喜院”两次,要不是红姐追着要银子,连那些龟公们对他都爱理不理的,就是翠香根本不见他面。真是无钱害死人!

    而今天,他一进院子,没等红姐开口,五两银子就飞了出去,一下子将原本耷拉着脸的红姐,向耍戏法一样,变成笑容满面,嘴中“夏爷”、“夏爷”连飞。她还亲自领他上楼进了翠香的屋。

    待夏白咕离开翠香的屋子时,已经是醉眼『迷』瞪、左摇右晃的。虽说今晚又化去他五两银子,但是翠香那嗲声嗲气、娇滴滴的小模样,那香喷喷、丰润嫩滑的身子,真个让他沉『迷』。他知道,过了今晚他又称为无产者,但是这是明天的事,现在他眼前只有享受横在自己面前的……

    出了“贵喜院”,踉踉跄跄的,他还在回味了。突然,眼前出现一个身影,他没来得及抬头,只见颈后被一记重击,当即眼前一黑便不知所云。

    等夏白咕幽幽地从昏『迷』中醒来,只觉得脖颈后疼痛不已,他想伸手去『揉』,但是手根本动弹不得,原来自己的双手已经被捆缚着。

    “是谁胆敢暗算你家夏爷!”夏白咕挣扎着,『色』厉内荏叫道。

    “夏老板!你难道不认识了吗?”一个女人冷然的声音传进夏白咕的耳朵了。他抬头一看,整个人顿时软瘫在地上……

    又是一个清晨。“义远镖局”的大门打开了,韦仁从门内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扫把、簸箕。他突然看见对面墙角下画着一个记号:一朵云,上边还缠着一条鞭。他关上大门,将扫把、簸箕放在门边的角落中。左右看了看,便向小楼方向走去。

    当韦仁的身形消失不见时,“义远镖局”的大门慢慢开启,从中走出一位身材高挑丰韵的女子,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不一会,又从镖局里边走出一个娇美的身影,从地上拾起扫把、簸箕。她只听到背后传来那熟悉的、冷冷的声音:“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小楼中。

    韦仁端着香茶正在享受。

    云绿绮坐在他对面,正向他汇报着。

    “对‘威武镖局’的监视十二个时辰没有间断过。只有昨日亥时,齐娜姬那贱婢偷偷溜出来,进了内城,到了吴应熊的府邸。”

    韦仁一听,放下手中的茶盏,盯着云绿绮的眼睛看了看道:“我不是交代过,暂时不让你『露』面吗?你不要跟我狡辩了,看看你那小眼哄得。”

    云绿绮刚想说话,就被韦仁的话顶了回去,只好低头嘀咕道:“还说人家,你昨晚还不是自己……”

    “绮儿!你嘀咕什么呢?”韦仁皱了皱眉头道。

    “啊!没什么。”云绿绮吐了吐舌头道:“对了!‘仁威堂’消息,昨天上午已经飞鸽传书天津卫,下午回来消息,已经将事情通报给‘漕帮’,‘漕帮’潘帮主传话感谢‘仁威堂’报信之恩,当晚就已经派出外堂之二李欢堂主赶来京城,处理这事。估计,明日下午就能抵达京城。对了!‘漕帮’潘帮主承诺,一定会给‘义远镖局’一个满意的答复。”

    韦仁微笑着重新端起茶盏,抿了口茶道:“好!这回啊!真李欢见假李欢,肯定是一场好戏!交代‘仁威堂’,‘漕帮’李二爷到了京城,秘密地就把他带到‘义远镖局’。好了!这事,你马上去办。顺便把小李子给叫进来。”

    “好的!师哥。”云绿绮出了房门,下楼叫了声等候在下边的李三清。李三清连忙和云绿绮见过礼后,就急忙上楼去。

    大姑娘欧阳云正坐在自己闺房的梳妆台前发呆,眼睛直直的,玉脸红红的,手中的梳子在乌青的秀发上,重重复复地来回梳着、梳着……

    “吱呀!”房门推开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她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她连忙将手中的梳子收起,看见镜子中自己的脸,急忙用双手去『揉』,但是这那能擦去,只会越来越红。

    “姐姐!”二姑娘欧阳霞急匆匆地走进来,神情十分兴奋,根本没来得及看见自己姐姐脸上表情的异样。上前就抓住大姑娘的手,高兴地说道:“快!快!京城名医姚春,姚前辈过府来给咱爹看病了!”

    “姚神医到义远了!快快相迎。妹子,你怎么到我这,那姚神医这回由谁……”大姑娘一听姚春到了“义远镖局”,一下子欣喜万分,有些手忙脚『乱』了,这与平日里的欧阳云大相径庭。

    二姑娘一见不由得抿嘴偷笑:“姐姐放心!韦大哥正在大厅里招待姚神医了。”

    “哦!他呀。”怪事!欧阳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好比在沸水中倒入了一瓢冷水,滚动的水花一下子平静下来了!

    “走吧!我们一起上前边,去见见姚神医。”

第五十三回 漕帮义远威武问罪(一)

    “神医圣手”姚春,年近知天命的年月,但是仍面净无皱,目清眼亮,颚下三缕乌亮须髯,显得有点神仙的味道。

    此刻,韦仁正和他坐在客厅,一起在品茶、闲谈,看上去十分的投机,不时还传来轻松的笑声。

    大姑娘欧阳云一见心中又嘀咕上了。二姑娘确是无任何杂念,她非常高兴,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大厅,来到姚春身边,行礼道:“霞儿见过姚叔叔。这下可好了!爹爹有救了!”

    大姑娘比起妹妹来就显得稳重得多了。你看不急不缓地走到姚春面前,盈盈下拜道:“侄女云儿给姚叔叔见礼了!”

    “好了!现在不是讲繁杂礼数的时候。前端时间我回师门走了一趟,今日才回来便听说了义远发生的这件事。刚才韦公子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你姐妹两放心,由韦公子和我做主,义远的公道必定会为你们讨回。现在,你们带我去给你爹看看,然后再给镖局其他人看看。”姚春说完,和韦仁告辞,跟着两姐妹出了客厅,向后宅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大姑娘又反过头用她那双美艳的明眸,很有深意地望了韦仁一眼。韦仁心中明白,回了她一个淡淡的微笑。

    姚春果然不愧为名医,通过他的诊断及其“金针渡厄秘术”,欧阳总镖头的伤势已经控制,只要辅之以汤『药』,伤势会逐步治愈。至于毒伤,由于治疗没有及时,加之所受的毒物毒『性』太强,面前姚神医只有通过自己的内力,将总镖头体内的毒物暂时封闭在一处不紧要。必须要获得真正的解『药』,才能彻底解掉欧阳林体内的毒『性』。否则,就是他的内伤治好了,体内毒『性』发作,也是前功尽弃了。

    三人回到大厅,韦仁见他们眉头忧愁未解,忙问起缘由,二姑娘便将实情讲了一遍。

    “请各位放心!我这里有办法,必定能为总镖头求得解『药』。”韦仁听后,安慰他们道。

    姚春一听韦仁的承诺,顿时高兴道:“既然韦公子由此承诺,老夫就安心了。这里,老夫替欧阳家谢过韦公子大恩!”说完,他朝韦仁深深地作了个揖。欧阳两姐妹见此,也急忙跟着行礼道。

    韦仁连忙起身扶住姚春道:“姚前辈折杀晚辈了!这是晚辈份内之事。晚辈自己还有一事想请教前辈,希望前辈到时指点一二!”韦仁说着,向大姑娘望去,正好大姑娘抬起头,也用大大的明眸望向自己。她遇到韦仁那别有深意的目光,顿时脸颊泛起绯红,忙低下头去。韦仁见状心中大乐。

    “好!好!到时,韦公子有任何吩咐,只要老夫能够办到,但说无妨!”

    “那就多谢姚前辈了!”

    接着,韦仁给众人介绍了接下来的行事计划。姚春听了只是点头称善,二姑娘则是兴致高昂,只有大姑娘边听便望着对面之人,眼里、脸上都是惊奇的神情。

    “威武镖局”号称京都第一镖局,总镖头马震山,武林人称“金刀无敌”,掌中一柄九环厚背砍山金刀,一十二支黄金飞刀,功夫深厚。近三十年来,“威武镖局”闯过关内关外、走遍大江南北,凭着“金刀无敌”的名号、“威武镖局”的镖旗,还从未失手。如今“威武镖局”的声誉如日中天,可以说得上威振江湖,望重武林,不仅是黑白两道人人敬仰,就是官家,对他也有着一份无比的尊崇。

    可是在最近几日的时间里,“威武镖局”马震山总镖头心烦气躁得很。

    首先是,凭平西王世子的手令,借住在镖局内的“五毒教”,昨天他的副教主被人打成重伤,狼狈而归。这“五毒教”人等入住镖局,他原本心里是不同意的,对于这些“邪派”之人,他一直是有些不敢深交的,担心会为自己惹来麻烦,但是他又不敢直接违抗平西王府的命令。因为他马震山能够有今天,完全是依靠了平西王府的势力。当年他还只是前明北京城刚入道的一名无名小镖师,后来因机缘巧合与当时的“山海关总兵府”的一名卫士相识,而这位卫士是跟吴三桂最初上战场的第一批兵士,最后得到吴三桂的赏识才被留在身边的“老兵”。在这名卫士的引荐下,他进了“总兵府”当了一名卫士。后来,吴三桂投降满清,打开“山海关”引清兵入关,攻陷北京城。吴三桂狼子野心,为了图谋未来之事,因马震山曾经是镖师,便将他留在京城为他搭台创建了“威武镖局”。后来,吴三桂成了“平西王”,独霸云贵,而清廷经过摄政王多尔衮执政,顺治帝亲政早亡,年幼康熙登基,鳌拜擅权专横等动『荡』时期,刚刚入关的大清朝看上去就是摇摇欲坠。于是,吴三桂叛逆之心日盛,加之,世子吴应熊进京,一方面是作为质子,稳定皇上和朝廷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出于暗中收集情报、收买人心、积蓄力量的目的,因此,“威武镖局”便不再是单纯意义上的镖局了,正式成为平西王府在京城的重要据点之一,主要负责的是对于在野势力的培养,尤其是江湖中的力量。但是,如今马震山的地位很尴尬,在“五毒教”未进京前,一切都是以他为首。自从“五毒教”到后,虽然明里好像没有变化,实际上,种种迹象表明那齐娇娜手中的权力有压过他的势头。

    另外,马震山有三女,却独有一子。自从“五毒教”进了镖局,自己的独子马彪,便『迷』上了那只毒凤凰。整日里往后院的“挑花榭”跑,听说毒凤凰还传了他一些邪门的武功。为了这事,那“阴阳秀士”司徒欢还很是不爽。他数次见到司徒欢,长时间暗地里用阴冷目光盯着马彪的后背。这让马震山极为担忧!

    还有,在司徒欢负伤回来,而且伤势严重,这让马震山心中暗自幸灾乐祸,这如同暂时卸掉了了一只“胳膊”,其势力削弱了不少。对内,他对于五毒教”的忌讳也减轻了一些。但是对外吗,他又觉得道事情蹊跷,很异常,另一种担心又提上心头。于是,他一方面派人去“义远镖局”打探消息,可前后派去两批人都不声不响地失踪了。另一方面,事后他听说那个当初被派到“义远镖局”托镖的混混,竟然没按他的吩咐暂时离开京城,避避风头,竟然还找上门来索要银两。于是,一大早,马震山安排人去找,但是回来的人禀报那人一晚上都没回住所。

    申时末,下人急急忙忙进来禀报:“老爷,外边有人拜府!”说完将手中的拜帖递了上来。

    马震山接过来一看,顿时如掉进冰窖中一样,只见拜帖上写着“天津‘漕帮’李欢拜上”。

    “李欢?‘漕帮’?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找来了,难道……”马震山手里拿着拜帖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圈,停下道:“快!到‘桃花榭’去请齐教主,告诉她‘漕帮’李欢堂主来拜府。”

    下人应命而去。

    马震山整了整衣裳,走出去迎接。

    在“威武镖局”门口,站着五个人,前头一个,是个中年汉子,四十来岁,高高的个子,淡金般一张脸,稀疏疏的几把短胡子。后头四个,则是两个神情剽悍的壮汉,五个人都是一身黑衣,前头一个两手空空,后头四个则都提一把带鞘单刀。马震山就停在面前前石阶上,朝着这群人抱拳道:“不知‘漕帮’英雄光临敝局,马某有失远迎,万请恕罪!”

    那五个一见厅里出来了人,那高个子中年汉子冷然道:“不敢!这下‘漕帮’外堂李欢奉敝帮主之命,前来拜见马总镖头,望马总镖头不要嫌我等失礼啊。”

    马震山一听脸上肌肉微微一颤,强笑道:“岂敢!岂敢!李堂主里边请。”

    马震山侧身相引,一行人正准备进府。突然,马震山听到后边有人喊道:“马总镖头留步!”

    马震山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有来了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领头的他认识,正是“神医圣手”姚春,第二位是“武胜镖局”总镖头金枪王武通,后边是“义远镖局”的“欧阳双姝”姐妹,还有两个青年镖师抬着一个黑布袋。马震山知道这“神医圣手”姚春在京都武林中的地位很高,一是姚春本人为人十分谦和、义道,办事公允。二是他的短打擒拿,功夫深厚。三是,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的医术十分高明,丝毫不差与宫中的那些御医,朝廷数次招纳与他,都被他拒绝,对于他的心『性』气节,武林中人都对他敬服三分。另外,马震山还知道,这姚神医与“义远镖局”总镖头欧阳林是结拜兄弟,两人情意深厚。因此,但是“五毒教”提出整合京都武林力量的计划,以势力最薄弱的“义远镖局”入手时,他就反对,但是世子吴应熊并没采纳。直到,计划执行前姚春突然又是离开了京城,马震山这才未再反对,但是他一直当心事后善后的事情。

    今日,见姚春他们与“漕帮”之人,先后来到“威武镖局”,心中的担忧更甚。

第五十四回 漕帮义远威武问罪(二)

    “哦!原来是姚神医、王总镖头驾到,正是蓬荜生辉呀!来来来,正好,前有贵客拜访,让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马震山满脸带笑,双手抱拳连忙重下台阶相迎道。说到此,他指着中年黑衣汉子介绍道:“这位是名震运河上的‘漕帮’外堂堂主李欢李爷。李爷,我跟您介绍,这位是咱京都有名的‘圣手神医’姚春姚爷,那位是‘武胜镖局’总镖头金枪王武通总镖头,还有这两位姑娘是‘威武镖局’欧阳林总镖头的两位千金。”

    “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

    “漕帮”众人与姚春一行相互见过礼后,然后一起进了“威武镖局”。

    绕过影墙,马震山不由眉头一皱。原来,此刻从镖局的大厅台阶之下到大厅门口,分站十六名童子于两旁,每一边都是分穿红、黄、蓝、黑四『色』锦衣的四名童子。那些童子均垂首低眉,见到众人到了,确是毫不理会。进了大厅,高高矮矮,有男有女,分站椅子两旁,每边四人,共是八名。而此刻中间原本天然几两侧的扶手椅已经撤去一把,只余下一把摆在了正中央,椅上罩了朱红『色』的锦披。四周站着四名白衣女子,身材婀娜多姿,只是脸上戴着面纱而已,让人看不起“庐山真面目”。此刻,座位上已经坐着一个身穿粉红『色』纱衣的女郎,她肤『色』白腻异常,远远望去,脂光如玉,赤着双足,每个足踝与手臂上各套着两枚黄金圆环,举手投足间,金环互击,铮铮有声。她的头上长发垂肩,也以金环束住,看上去年纪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你看她凤眼含春,长眉入鬓,嘴角含着笑意,模样实在美艳,神情甚是妩媚。靠在她边上站着左首第二位的,正是自己的儿子马彪。

    “马总镖头,这‘威武镖局’什么时换了当家的?怎么武林中没有消息啊!”李欢李二爷冷笑道。

    马震山尴尬的一笑正要答话。站在齐娇娜身边的马少镖头张嘴说话了:“你是什么人?敢在‘威武镖局’这样说话。这是‘五毒教’齐娇娜教主,她名震南疆武林,根本就看不上这小小的‘威武镖局’了!”

    “闭嘴!”马震山一听马彪所言,顿时脸『色』一沉,怒吼一声。他然后转身对众人行礼道:“小犬出言无状,敬请众位谅解!这上座的确实是‘五毒教’的教主,江湖人称‘毒凤凰’齐娇娜教主。乔教主,这是‘漕帮’李堂主,还有京城姚神医、王总镖头及欧阳双姝姐妹。”

    “我不管什么‘五毒教’,还是‘六毒教’,李二爷只问今个儿这到底谁做主?”李欢根本不理马震山所言,冷然道。

    “哟!这‘漕帮’之人出言真是霸道得很。咱们这些人生活在南疆那边远蛮荒之地的小人物,如何能入名震天下的‘漕帮’的法眼!”那女子一笑,说道:“再说,今天有这么多客人来到‘威武镖局’,不管今天是谁做主,这总归是来者是客吧。马总镖头,咱们还是快些拿椅子来,让请客人们坐下!否则,太失礼了。这要是传扬出去,恐怕会说咱们‘威武镖局’慢待客人。您说对么?”

    众童子听到教主发言,没等马震山说话,便入得内堂,搬出几张椅子,给李欢等人坐下。

    齐娇娜娇滴滴的说道:“好了!咱们言归正传,今日你们到这里干甚么来着?”

    李欢没理齐娇娜,他向马震山问道:“马总镖头,听说前段时间,‘义远镖局’失了一趟镖,不知你是否知晓此事?”

    “果然是这档之事!”虽说马震山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漕帮”提出,他的心里还是一咯噔。但是他究竟是老江湖,脸上的神情不变道:“听说了。很是不幸!原本早应到义远去看望看望欧阳总镖头的,但是这一段时间,被镖局中的一些重要事情缠住,实在没有脱得开身,因此耽搁了!确是不应该,请欧阳姐妹替我向给欧阳总镖头转达歉意,道个不是。”

    “行了!不要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李欢冷笑一声道:“俗话还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怎么我‘漕帮’听说,有人假借‘漕帮’的名义去‘义远镖局’托的镖,而且事后有人还盯着我李欢的小名,去义远讨要月利钱。不知马总镖头有何教我?”

    马震山一听忙道:“绝无此事!不知何人造谣生事。”

    这时,姚春站起来道:“马总镖头!可据义远所查实,确是你‘威武镖局’找人假冒『药』材商去托的镖。这有如何解释?”

    “姚老头,你有什么证据,不要在此血口喷人!”那马彪站出来对着姚春吼叫道。

    姚春闻言冷笑一声道:“马少镖头好气势!我姚春怎是你这种黄『毛』小儿口中不堪之人。好!你要证据,老夫就拿给你看!来人,将送给‘威武镖局’的礼物抬上来。”

    “是!”站在一旁的两个年轻人听到姚春的吩咐,立即将那个大黑布袋抬到大厅中央。

    “打开!”

    “是!”

    年轻人将困住袋口的绳索解开,将布袋向下褪下。只见里边装着的是一个人,眼睛被蒙住、耳朵背塞住、嘴巴被堵住、手脚被捆上。

    “将他的耳朵、嘴巴中的东西去掉!”姚春又吩咐道。

    年轻人这时才从那人的耳朵中、嘴巴里堵塞的东西取出来。

    “夏白咕,你把你在‘义远镖局’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再说一遍。”姚春威严的、沉声道。

    这夏白咕就将“威武镖局”夏管事然后找到自己,如何给自己银子到“义远镖局”托镖,自己又是然后做的,自己又如何再进“威武镖局”索要银子,马少镖主又如何给自己银子、并威胁自己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夏白咕的一席话,马震山笑道:“姚神医,就凭这街上的小混混的几句空口白牙,你就轻信与他,这恐怕有失稳妥吧!再说,竟既然是他托的镖,请问所托的镖货的镖票何在?就算是他真正在义远托的镖,又如何证明他所说的是我‘威武镖局’安排的呢?这恐怕有点……”

    姚春闻言道:“马总镖头,你说我等是在诬陷‘威武镖局’。好!那请问你‘威武镖局’是不是有个姓夏的管事?”

    “有是有,不过这夏管事三个月前便辞事离开了威武。”马震山微笑道。

    “是吗?”这时,坐在一旁的“漕帮”李欢洒然一笑,只见他一顿,忽然扬声大喝,声如霹雳:“上来!”

    喝声方落,群义镖局的三面墙头,人影一个连一个,翻闪疾快。

    转眼间,那高高的墙头上已站上了一二十个人,清一『色』的神情剽悍黑衣汉子,个个手里都提把带鞘单刀。

    李欢手掌一拍,从墙跃下三人,转眼间走进大厅。众人一看,是两个黑衣大汉押着一名灰衫之人。

    “跪下!”到了厅中,黑衣大汉双手一摁肩膀。那灰衫人老老实实地跪在厅堂之中。

    “把他的头抬起来!”李欢吩咐道。

    这时,夏白咕的眼睛已经被解开了,他一见灰衫人的头被抬起,就连忙指着他说道:“是他!就是他!他就是‘威武镖局’的夏管事,那些事都是他安排的。”

    这时,站在右手第三的瘦高个子,突然将手一飞,只见两点黑影如电闪般飞出,朝厅堂之中的两人直飞而去。

    待众人醒悟过来,只听得厅堂上的两人惨呼两声,顿时倒地,抽搐一会就不动了。

    “回禀堂主,两人中了剧毒暗器,已经毒发身亡了!”“漕帮”的黑衣人检查后禀报道。

    “你们竟敢杀人灭口!”顿时,厅堂中怒吼声起,“噌、噌……”李欢手一招,“漕帮”众黑衣人都从墙上跃下、奔入,手中纷纷拽出长刀。

    姚春等人也愤怒地站起身来。

    此刻,只听到“当当……”数声钟声响起,“五毒教”众人随着钟声也由四周纷纷跃出,擎出手中的兵器,转眼间在齐娇娜四周形成一个扇形阵型。

    厅堂里,敦实洋溢起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

    “哈哈哈!”突然,从厅后传来一阵清脆爽朗的笑声。

    “五毒教”教众只觉得笑声未落,身边一阵清风掠过,一道淡淡的身影在自己眼前一晃便失。

    一眨眼,在“五毒教”和“漕帮”等人之间,多出一个人来。

    十六七岁左右的青衣少年,个头中等,一张脸长得眉目清秀,身上具备一种上者之气,但是看到他嘴角带有一种揶揄的笑容,又让人觉得此子正中带有一丝邪『性』。此刻,他手中正拧着一个人。

    “司徒副教主!”

    “韦大哥!小心!”

    一时间,堂上堂下惊呼道。

    只见,一黄一黑两条身影先后跃起,如夜中暗枭一般直扑韦仁。

    首先攻到韦仁面前的是一只手,一只发黑枯瘦的手,手臂上青筋一根根爆出,手指取得鸟爪似地,不但快,抬手抓向韦仁的心窝。那鸟爪带着很强的劲风,看架势,显然不但能开膛破肚,恐怕还能洞穿铁石。这是想一爪就掏出韦仁的心来,一出手就是杀着。

第五十五回 漕帮义远威武问罪(三)

    这说得慢,动作其实很快,也就是一转眼的功夫。

    韦仁容得地一抓递到,突然侧身,堪堪躲过,那一抓落空,枯瘦中年黄衣人冷哼一声,就要变招,来不及了,韦仁比他快,已抬手抓住了他腕脉,往外一带,同时脚下的腿随着伸出。

    那鸟爪之主人,经不起这一带,站立不稳,跟随前冲,腿又被韦仁的腿绊了一下,是什么感觉他自己知道,只听他怪叫一声冲了出去,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这边,韦仁刚击退一次攻击,耳边紧跟着又是一道劲风袭来!

    攻向韦仁头顶的是一只鸠头拐杖,这一拐是当头砸下,带得风声呼呼,想见得力道相当强劲,相当吓人。

    韦仁侧身让过,一掌拍出,正拍在鸠头拐杖上,鸠头拐杖走偏,带得那攻击之人身子一幌。

    这时,所有人才看清一黄一黑是一男一女,男的身穿黄袍,是个中年人,枯瘦,一张阴森白脸;女的则是一袭黑衫,是个黑瘦老『妇』人,拿着一根乌黑发亮的鸠头拐杖。

    那说差点是说他并没有摔趴下,显然他挺不错,身手好,应变也快,才两三步就已拿桩站稳,霍地大转身,恶狠狠又扑韦仁。

    韦仁右侧受敌,他突然后退一步,枯瘦中年黄衣人恶狠狠这一扑又落了空。

    这枯瘦中年人自忖自己是“五毒教”中数得上的高手,没想到在一黄『毛』小儿面前,竟然两击不得说,不仅连对手的衣角都没碰到,而且差点自己摔倒在地。他只觉得得面子上更挂不住,于是恼羞成怒,侧转身双手并出,这一次出手比前两次出招凌厉,掌未到,掌风已然袭人,掌风阴冷,似乎能透人骨,分袭韦仁心窝跟小腹。

    韦仁已经『摸』准枯瘦中年人的身手,当即眉一扬道:“竟然你不知进退,这就怪不得我了,你要站稳了!”

    他也双掌并出,也是一上一下。正是绝技“天山六阳掌”中的“阳春白雪”

    只听到砰然一声,韦仁纹风未动,枯瘦中年青衣人已一口鲜血喷出,踉跄后退,摔了出去,几步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时没能站起来。

    这边,黑瘦黑衣老『妇』神情吓人,厉声道:“小狗,你身手不错,今天,老身要好好称量称量你的斤两!”

    她抡起手中鸠头拐杖再次出手,这一次是鸠头拐杖飞舞,满天杖影罩向了韦仁,劲风大作,更是吓人,威力可知。

    韦仁不闪不躲,他在满天杖影罩住他的时候突然出手,单掌递出,一闪而回。

    只这么一招,不见劲风,不见威力。

    却忽听一声怪叫,满天杖影倏然化为一根,腾飞而起,直上半空,只听到“噌”的一声,拐杖穿破屋顶。

    黑瘦黑衣老『妇』两手空空,一脸惊容,怔立当场,一动不动,那双三角眼『露』出骇然的目光。

    “‘枯骨手’、‘金花婆’你们俩退下!”“五毒教”教主齐娇娜娇笑道:“这位小相公今日驾到,便以这高的技艺教训了我的手下,真让姐姐刮目相看。”仍然坐在座位上,边说边笑,声音娇媚得很。

    “妖里妖气的,真不要脸!”欧阳霞暗地里啐了一口,面冷如冰霜的欧阳云在身边暗地里扯了妹妹一下,两眼死死地直盯着齐娇娜。

    虽说欧阳霞的声音不大,但是齐娇娜的功力深厚,她那双娇媚如水的眼睛闪过一阵阴冷的眸光,扫了欧阳霞一眼,然后立即收敛,恢复了原有的娇媚神情,望着韦仁继续娇笑道:“不知小弟弟的尊姓大名?是哪门哪派的高弟?尊师是哪位高人?”

    韦仁在齐娇娜眸光一扫时,已经准确将她的神情收入眼中。他知道齐娇娜心肠狠毒,真得称得上“貌美如花、心如毒蝎”这八个字,而且他在武士民弥留之时,悄悄告诉韦仁,齐娇娜不仅具备“五毒教”的毒功,而且另有师门身具很深厚的“媚功”,或者是传说中的密宗“『迷』魂欢喜密功”,当时,武士民就是吃了这种暗亏,要不是他的“逍遥派”武功原本就是轻灵飘逸、潇洒如意,对于人世间的情、『色』十分的洒脱,因此他一生中情人不断,老婆无人,最后落得身后无子嗣承继自己的武功,只有依靠唯一的义女卖艺,冒险为自己寻找为自己承继衣钵,完成遗愿之人。因此,在齐娇娜赢得自己身心的前提下,利用自己对她的信任,勾结自己的心腹,通过两人欢好之时,一展其真正的本领将武士民彻底涌到情*的巅峰之时,正准备最后采取他的真元。谁知在这紧要关头,武士民的“小无相功”是最强的护体神功,加之,它为道家之学。而道家修炼是提倡无忌*情,赞同阴阳双修,因此本源中便对“采补之术”是存在共鸣呼应的。因此,齐娇娜在一开始吸取武士民真元时,武士民虽在情『迷』欲『乱』之时,体内自然发生反应,马上产生抵御。这才让武士民逃过精竭人亡之厄运,这才在身受重伤之后,能够逃脱『性』命。在武士民试探韦仁内功时,他发现韦仁身居的“紫清阴阳双修术”可能与她有得一拼,但是最终谁会获胜?在韦仁接受武士民传注给他的功力后,如果在齐娇娜未发现韦仁的“紫清阴阳双修术”之前,他能让齐娇娜意『乱』情『迷』之时,抢先运功的话,韦仁才有取胜的可能。

    韦仁此刻并没有对齐娇娜表现出厌恶神情,反而脸上的笑意更浓。他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道:“我叫韦仁,这韦字可作雄伟之意,也就是雄伟男人的意思!至于门派吗?暂时保密。至于师傅吗?无可奉告。”

    “咯咯咯!”齐娇娜听了韦仁的回答,笑得全身发抖,那娇艳的身躯顿时波澜起伏,使得她身上的金环互击,铮铮有声。笑声、金环撞击的声音、她身躯起伏的节奏,三者结合在一起产生一种莫名的节奏。这靡靡之音,却听得人惊心动魄,透出了柔媚的无比的诱『惑』,使人感到赏心悦目,有点神魂颠倒。

    “不好!‘『迷』魂欢喜密功’。”韦仁心里一惊。他眼睛余光一扫,却瞧见将李欢、姚春等功力高深的,已经察觉正暗中运功抵御,而功力较浅的,如欧阳姐妹,此刻已经是脸颊红晕泛起,眼波『荡』漾生波!他连忙暗中运转“小无相功”真气,方才气定神凝。而他表面上只是确实闭上双眼,假装运功正在费劲地抵抗魔音。

    齐娇娜一看厅中众人的模样情形,特别是见韦仁功力不浅,但是看上去比起自己,的确是低上一个层级。于是,只听到“铮”的一声清脆响音,如雷贯耳,顿时唤醒所有人的痴『迷』。

    齐娇娜见韦仁做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十分的舒心,那娇嫩的笑声又传了出来:“哈哈哈!雄伟的小弟弟,现在姐姐对你的一切,都觉得很有兴趣。我看这样吧,你现在把司徒副教主给放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姐弟俩单独聊聊,怎么样?”

    韦仁听了,笑了,笑中明显带有点邪气,道:“兴趣?聊聊?好啊!”韦仁感觉到了,从身后『射』来两双憎怪的眸光,虽然他没有回头。

    韦仁继续笑着。他说道:“司徒副帮主可以给姐姐你留下。不过,弟弟好歹是‘义远镖局’的人,这‘义远镖局’的事,姐姐是不是应该有个交代啊!这弟弟我也好做人。”

    “‘义远镖局’,一个方寸之地,如何能够容下弟弟这雄伟之人。那欧阳姐妹虽然容貌不俗,但是如何及得上姐姐的‘销魂四花’的滋味?”齐娇娜媚目一飞,轻蔑地扫了欧阳双姝姐妹一眼,又将目光凝注在韦仁身上,娇笑道。

    “呸!无耻!”欧阳霞小脸一红,柳眉一竖,又是一声啐道。这回,欧阳云没有去阻止妹妹的行为,她冷着脸,那关注的目光却一直望着那个人。

    “弟弟,姐姐喜欢你肯担当的『性』格。好!你有什么要求提出来,让姐姐听听!望着前方”齐娇娜根本没有理会欧阳霞,微笑地望着韦仁道。

    “那小弟在此多谢姐姐了!”韦仁揶揄地一笑道:“据司徒副教主承认,姐姐的‘五毒教’和‘威武镖局’联手假设托镖之局,夺标伤人,事后又假借‘漕帮’名义索讨赔镖银两。咱们就事论事,这是姐姐有愧于‘义远镖局’在先,我想姐姐是不是要给‘义远镖局’一些赔偿啊?”

    齐娇娜听了脸上笑意更浓,道:“弟弟所言不差。这样吧,我‘五毒教’做主,赔给‘义远镖局’黄金一千两作为补偿。来人!取金子给我的小弟弟送去!”

    “是!”两名红衣童子从屋中捧出两个锦盘,上面整齐的码放这一层一层的金元宝。

    “大姑娘、二姑娘,接过去!”韦仁头也没回,说道。

    欧阳姐妹走上前,默不作声地接过去。

    齐娇娜笑着继续问道:“小弟弟,还有没有?”

    “多谢姐姐赏脸。”韦仁抱拳道:“那欧阳总镖头身中‘五毒教’的异毒,至今昏『迷』不醒,生命垂危。还请姐姐开恩,赐予解『药』!”

    “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来人!将‘五毒瘴’的解『药』也给他。”

    “遵命!”站在齐娇娜身边的一名蒙面女郎,走到韦仁身旁,带着一股清香,一只玉手从怀中取出一只羊脂玉瓶,倒出两颗红『色』的『药』丸,递到韦仁面前,那红红的小丸,在白皙娇嫩的手掌中显得十分鲜艳。韦仁伸手接过『药』丸,故意在那手掌中轻轻捏了一下,低声笑道:“好白好美的小手啊!”

    那女郎媚眼一白,真个让人销魂!

    韦仁将手中的『药』丸交给姚春。姚春接过来一闻,点了点头。韦仁朝齐娇娜再次行礼称谢道:“多谢姐姐恩典!”

    齐娇娜娇笑道:“小弟弟不用客气!咱们礼尚往来,姐姐答应了你两件事,弟弟却只还了一个情,怎么办?”

    “那姐姐还有什么要求?”韦仁平静的笑问道。

    “姐姐没有更高的要求。有许多碍手碍脚之人在场,让人分心,只要小弟弟抽一个时间,专门陪姐姐听听曲、看看舞、喝喝酒,聊聊天,怎么样?”

    “韦大哥!你不能答应!”

    “喂!你们两人要打情骂俏到什么时候?这分明是根本没有把咱们‘漕帮’放在眼里!”

    此时,大厅里先后响起一个娇美的反对声、一个愤怒的呵斥声。

第五十六回 天魔舞销魂夺魄(一)

    出声的正是“漕帮”外堂李欢堂主,此刻他原本赤红的脸就显得暗黑『色』,正在那边瞪着眼睛生气了。

    “怎么?李堂主是不是也想和本教主打打情、骂骂俏啊!”齐娇娜朝着李欢媚笑道。

    “李欢哪有这等艳福。‘五毒教’冒用我‘漕帮’名号,干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不知齐教主有何说法?”李欢看见齐娇娜的媚笑,内心不由得心儿跳动起来。他忙全力『逼』着自己将眼睛移开,不敢再去看齐娇娜的脸。

    “既然如此,那就看你能否胜过本教主!”齐娇娜话音未落,双手在椅子扶手上一拍,粉红身影微晃,人已经飞快地掠向李欢。李欢早已蓄势,一见影动,他的行动却甚是迅捷,腕底一翻,己从怀中抽出一双判官笔。李欢是江湖老手,心中不敢轻视对手,于是双笔一轮,泛起一圈笔影将周身护住。

    “不错!李堂主小心了。”那粉红的身影在笔圈的附近一个横掠,呼的一声,一条软鞭如劲风下的黑云从天而降,一下将李欢的笔圈的缝隙间窜入,鞭势挟劲风,径扑前胸。在飞速的鞭影中,李欢看见那软鞭前端全是细刺倒钩,只要给它扫中一下,皮肉定会给扯下一大块来。此刻,不容他细想,脚下一顿,身子往后斜飞,手中执笔在胸前一划,一记“金刚护法”护住前胸。谁知那软鞭如灵蛇缠树一样,竟然将李欢左手的笔尖处缠住。只听到一声娇嗔:“撒手!”李欢感到从笔尖传来一阵阴柔之力,力道很大,震得自己虎口一麻,左手中的判官笔脱手而出,已被软鞭转走。

    李欢没想到这妖女武功竟然如此了得。和她交手每到两个回合,自己的兵器就被夺,当即心中起了怯意。他不等齐娇娜的下一招再到,身子已经倒窜数丈之远,言道:“齐教主高明!李欢佩服,甘拜下风!咱们‘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走!”当即领头纵上院墙而去。“漕帮”众人见自家堂主逃走,也不敢再留,再没有刚来时那股气势,只作鸟兽散。

    姚春等人见齐娇娜出手功夫确实不俗,而且看到她使的奇门兵器,阴毒异常,不欲跟她再有纠缠。当即,姚春拱手道:“‘义远镖局’之事,既然齐教主已经做出如此的决定。我等也无话可说,双方算是两清。与齐教主就此别过,告辞了!”

    “看在韦弟弟的面上,今日之会便如此吧!送客!”齐娇娜一拍手,厅中的“五毒教”教众纷纷散开,重归旧位,有两名黑衣童子走到司徒欢身边,将其搀扶到后面。

    姚春等人转身向外走去。只听到齐娇娜娇媚的声音又从后面传来:“小弟弟,今夜戌时,姐姐在京郊的‘翠玉山庄’略备薄酒,翘首以待啊!”

    韦仁一听向转头说话,但是衣衫却被二姑娘死死地拽住。只好扬起左手挥了挥,跟着欧阳霞一起走了出去。

    齐娇娜望着韦仁离去的背影,那娇媚的眼睛里『露』出一阵寒光。她站起身来,理都没理马震山,飘然向后院走去。只听到椅旁女郎,娇声叫道:“教主回!”

    月『色』下,庭院深沉,浓荫如盖。只见远处佳木茏葱,影像斑斓。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溪边奇花丛丛,散发出阵阵清香,渗人心脾。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但见青溪泻玉,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石桥三港。桥上有亭,出亭过池,一山一石,一花一木。池边两行垂柳,杂以桃杏遮天,无一些尘土。忽见柳阴中又『露』出一个折带朱栏板桥来,度过桥去,诸路可通。好一个神仙处所!站在亭中,你抬头上望,便可见前面一带粉垣,数间小舍,在千百竿翠竹遮映下点缀其间。

    此刻,一道清影从远处飘洒而至。在月光下,一袭白『色』长衫,手持一把折扇,左右环顾一周,摇头晃脑道:“好去处!好去处!没想到吴三桂那老小子、吴应熊这小小子还挺会享受。要我选,皇宫内院虽好,但是太过于繁华,还是这山庄精致、优雅、环保得多!只是这‘翡翠’之命太俗,到时我还得想个雅致些的!”

    此人正在孤芳自赏、遐想联翩时,突然听到一阵丝竹奏响,只见院门打开,两对黄衣童子手持灯笼迎出。其中一童子道:“韦公子请!我家教主已恭候多时了!”

    在童子前后相拥之下,一行人进了院门。进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远处一座楼阁,灯火辉煌。前面是三间青瓦房舍,两明一暗。从中间一间穿堂而过,又有一小门,出去便是后花园,有大株梨花,阔叶芭蕉。院墙下忽开一隙,得泉一派,开沟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闻水声潺潺,出于石洞;上则萝薜倒垂,下则落花浮『荡』。攀藤抚树过去。只见水上落花愈多,其水愈加清溜,溶溶『荡』『荡』,曲折萦纡。淡淡水汽冉升,竟生一种朦胧之意。前面,突出一『插』天的大玲珑山石,四面群绕各式石块,竟把里面所有房屋悉皆遮住。且一树花木也无,却见许多异草,或有牵藤的,或有引蔓的,或垂山岭,或穿石脚,甚至垂檐绕柱,萦砌盘阶,或如翠带飘摇,或如金绳蟠屈,或实若丹砂,或花如金桂,味香气馥,非凡花之可比。穿过竹林,忽见青山斜阻。转过山怀中,一条山中小径蜿蜒曲折而上,在树林中隐约可见。

    一行人拾级而上,耳中丝竹声更甚。

    走不多远,则见崇阁巍峨,层楼高起,青松拂檐,玉兰绕砌。面前是一所院落,一径引入,绕着碧桃花,穿过竹篱花障编就的月洞门,只见粉垣环护,绿柳周垂。韦仁随童子进了门,两边是游廊相接,院中点衬几块山石,一边种几株芭蕉,那一边是一树海棠,其势若伞,丝垂金缕,葩吐丹砂。楼前正面立有一座玉石牌坊,上面龙蟠螭护,玲珑凿就。上书“蓬莱阁”。

    童子送到楼前便退了下去。

    “小弟弟,你终于来了!上来呀!”一声娇滴之声从头顶飘落而下。

    韦仁抬头一看,果然惊艳!今夜的她简直就是尤物一个!她穿了一身上下一『色』的洁白的薄纱长裙,内边像是未着其它衣物。在朦胧的月『色』下,薄薄的纱裙下显得曲线更为玲珑剔透。远远望去,你也能看出她是刻意装扮过的,比白日里更显得明眸善睐,唇红齿白,真真是眉如远山含春,眼若秋波带水。微风掠过,长发飘逸,裙角飞扬,好一个风流袅娜!

    进入房内。只见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或“流云百蝠”,或“岁寒三友”,或山水人物,或翎『毛』花卉,各种花样,皆是名手雕镂五彩,销金嵌玉的。四周五『色』纱糊,竟系小窗;倏尔彩绫轻覆,竟然显得幽静典雅。且满墙皆是抠成的槽子,古董玩器摆放其间。琴、剑、悬瓶之类,则悬于壁。房间中间放有一落地漆器香炉,由底足连托泥、腹部炉身和头部龙马炉盖三部分组成。整体造型仿商周青铜鼎,炉身仿三足圆鼎,炉脚则仿四足方鼎,把圆鼎之柔和与方鼎之刚劲融为一体。炉盖上的龙马为龙头马身带飞翼,炉之腹足相连处为神龟,炉足为象鼻。综观整个宝炉,外形简练,制式大气,简约而不简单、古拙而不粗陋、空灵而不空洞。浮雕神龟脸面为泥金工艺,细部刻画精致古朴,瑞兽动态传神,炉盖上那昂首长啸、蓄势待发的龙马,充满力度和动感。灵『性』之气充溢全炉,尤其是炉身的外表黑漆、朱砂衬底描金,漆面光洁如新,髹漆技艺非常讲究,『色』彩沉着莹润,包浆厚泽。炉腹内燃有龙涎香,缕缕青烟从炉盖上的龙马高昂头部张开的嘴中徐徐吐出,烟气祥雾缭绕空中,飘逸而出,如仙气缭绕,人彷如身入仙境一般。

    屋中摆放一八仙桌,上已布满美酒佳肴。旁边四位红裳女郎,或抱琵琶、或抚长琴、或吹翠笛、或弄玉箫,丝竹声声入耳,心旷神怡爽然。

    “来!小弟弟,姐姐给你斟酒。咱们今日只谈风月,享受清风!喝酒。”韦仁就坐后,身边香风拂鼻,软玉温体轻拭自己的后背,一种柔而挺的感觉从背上传来,让人心颤不已。

    杯中酒水『色』如琥珀,清香扑鼻。韦仁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齐娇娜娇笑一下也端起了酒杯。趁着她饮酒之际,韦仁从袖中取出两颗『药』丸麻利的放进自己的杯中,然后拿起酒壶将杯中倒满。待齐娇娜饮完后,他站起身来为她斟酒,道:“今日真是良辰美景,谢谢教主姐姐盛情款待!小弟也敬姐姐一杯。”

    说着,端起自己的酒杯在齐娇娜的酒杯上轻轻一碰,瓷杯儿相碰发出低低的一声脆响,“叮”。韦仁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只觉得一阵清凉顺着肠腹而下,脑子便顿时清醒了许多。这是“圣手神医”姚春专门为他今晚配置的『药』丸,既有醒酒防醉之功,又有防毒解毒之效。

    齐娇娜见他如此善解风情,顿时兴致高涨。在美妙的乐曲声中,俩人便你来我往,喝得好不尽兴。不一会儿,齐娇娜那柔美的娇躯已经坐入韦仁的怀中,俩人是勾肩搭背、唇嘴相交,好不惬意!而此刻,韦仁已是满面红光,双眼『迷』蒙。而齐娇娜也是红霞满颊,星目如水。

第五十七回 天魔舞销魂夺魄(二)

    只听见齐娇娜双手一拍,顿时,四周丝竹声停歇下来。齐娇娜在韦仁耳边娇声道:“我的宝贝小弟弟!接下来,姐姐为了准备了天下最美艳的天仙妙舞。这可是连皇帝也不一定能有福享受的!”

    原本在一旁演奏的四个女郎站起身来。只见她们纤手微动,从眼前轻轻掠过,那脸上的纱巾便顺手飞向半空之间。当芊芊玉手由上而下缓慢落下,她们的眼睛、鼻子、嘴唇依次显现,韦仁顿时呆住了。让他发呆的原因有二:一是这四位女郎个个长得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较齐娇娜还胜上一筹;二是这四位女郎,韦仁仔细一看,便发现她们两两一对竟然是孪生姊妹,尤为难得。

    女郎们来到屋中,她们的身子突然都旋转了起来,那粉红的纱裙也飞舞而起,『露』出了里面她们的娇躯。

    她们竟几乎是赤『裸』着的。

    那白玉般的胴*上,只穿着短短的粉红裙儿,『露』出了一双修长、莹白,纤腴合度,曲线柔和的玉腿。

    她们的胸儿高挺而丰满,纤美的足踝、芊芊的玉手毫无瑕疵,她们细腻*嫩的皮肤,像丝缎般闪着晶莹的光。圈圈银环套在手足之上,叮当作响。

    粉红『色』的斗蓬,蝴蝶般飞了出去,漆黑的长发,流云般落下,落在白玉般的胸膛上,山峦似乎正在颤抖,点点红星仿佛在云端飞舞,一闪一闪的。

    她们的舞姿,也如丝绸般柔美而流利,舂葱般的玉手,晶莹修长的腿,似乎都在向韦仁呼唤。

    然后,她们的面颊渐如桃花般嫣红。星眸微扬,樱唇半张,胸膛起伏,在简洁但又蕴含着奇妙节奏的音响中,她们不时发出了一声声命人销魂的喘息。

    这是渴望的喘息,渴望的姿态。

    这更是人『性』最原始本能的索求。

    这简直要令男人疯狂。

    韦仁在认真、仔细的瞧着,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些旋转飞舞的娇躯。怀中的齐娇娜已经感觉到韦仁身体上体温的变化,她的身体已经明显感觉到他身体上的明显变化,她的眉角上更加上扬,脸颊在他的脸上、身上蹭拭得更加频繁。

    这时场中,四女原本繁复的舞姿已变得简单而原始,她们似乎还在煎熬中挣扎着,扭曲着,颤动着,祈求着。

    韦仁突然叹了口气,道:“教主姐姐,你这样的舞姿太美了!”

    “好弟弟!姐姐说过这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姐姐没骗你吧!”齐娇娜的身子在韦仁的怀里一阵扭动,就像那发情的蛇一般。原来,此时,韦仁已经改变了原有的姿势,将怀中的女人已经横抱过来,他的手儿正伸入女人的薄纱之中……

    此刻,一旁场上的舞姿仍未停歇,一阵银铃般的娇笑过后,韦仁见她们,四个人突然头下脚上倒立而起,竟以手为脚,狂舞起来。

    修长的玉腿,在空中颤抖,伸展着,漆黑的头发,铺满了一地……这姿态不必眼见,也可想像出是多么疯狂,任何男人瞧了若不脸红心跳,还能自主,他想必是有些『毛』病。

    大地静寂如此,只有那销魂的呻『吟』与喘息声,似乎带着种奇异的节奏,一声声摧毁人的意志。

    四个曲线玲珑的绝代佳人,赤『裸』着在面前狂舞,粉腿玉股,活『色』生香,情形更为炽热,更加诱『惑』。

    韦仁目光已经被那魔舞所吸引,他的目光逐渐变得赤红,全身颤抖,几次忍不住要冲出来,但是看上去却在咬牙拚命忍住,齐娇娜感到自己胸部已经不再是『揉』弄,那只手已经是在挤压,让自己有些疼痛。她知道时机成熟,只见她凑近韦仁的耳边,玉唇如蜻蜓点水似的,轻轻吸吮他的耳垂。她的嘴唇翕动,发出一种宛转清音。这靡靡之音,是韦仁从未听过的一种歌声。歌声是原生态的,其中透出了柔媚的无比的诱『惑』,让人听了心惊魄动,让人听了意『乱』情『迷』。如果没有用心观察,很难发现在原本粉红的氛围中,从舞动的四女嘴里,现在随着她们哼『吟』的声音中,一阵薄薄的烟儿盈盈而出。

    不一会儿,韦仁觉得自己体内的原始冲动急升,他再也忍不住了!齐娇娜只听到他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兽『性』低沉的吼声,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胜利得意得神情。

    “啊!”齐娇娜正欣喜着,突然身子一轻,本能的一声惊呼。自己已经被韦仁横抱起来,向一旁的床榻走去。

    到了床前,韦仁将齐娇娜往床上一扔,双手一分,只见“刺啦”一声,他将自己身上的衣衫一分为二,『露』出硕健的身躯。齐娇娜一见他身上肌肉的曲线,双眼一亮,没想到看上去韦仁的年纪不大,但是身材确是非常强健。她顺着身子往下看,这一看,她的眼睛更加『迷』离,因为她看到一个“奇物”,这也让她有种如获重宝的欣喜——“今天我赚到了!”

    齐娇娜意『乱』了,从她那双媚眼中的神情变幻中已能看出。但是,她没有看见在韦仁原本情『迷』的眼神里,瞬间出现了一丝清明,他嘴角跟着『露』出一丝揶揄笑容。

    韦仁像发情的野兽一样直扑上去,动作狂野粗暴。他抓住齐娇娜身上的白『色』薄纱,一把将它薅掉。她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园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娇翘着,发出诱人的邀请。在粉红的灯光下,这女子无疑是极其艳冶的,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的,媚意『荡』漾,微微翘起小巧的嘴角,那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从这一个女人身上都散发渗透到骨子里的妖媚,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的罪恶,牵动着男人的原始欲望的神经。

    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现在的韦仁,他已经直接扑到了齐娇娜的身上。

    齐娇娜见他迫不及待的一口将自己的嘴唇含到嘴里,一阵『乱』亲。他就像一只被关进封闭风箱的老鼠,四处没有出路,在里边到处『乱』撞。他的手在她的身体上一阵『乱』『摸』,下边那火红的坚硬的物件在自己的玉体上蹭来蹭去,仿佛不知所以。

    “这是一个雏儿!”齐娇娜心中暗喜。这会儿,她主动了。她猛一翻身,竟是跨*在韦仁的腰间,身体趴在韦仁的胸口,那两团丰盈的地方,顿时便贴在韦仁的胸口,让韦仁充分感受到了那两团丰盈的弹『性』和热度。她抓住韦仁的手,将它放到自己的玉*上,自己俯下身去轻吻他的嘴。

    齐娇娜当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只见她运用她如蛇般灵巧的舌头,抵开韦仁的牙关钻了进去,将韦仁的舌头变成雄蛇,顿时雌雄双蛇一起共舞。她的手在韦仁的身躯上上下滑动着,轻柔的、轻柔的,让韦仁觉得躯体上一阵酥痒的感觉。渐渐的、渐渐的,她的手滑到韦仁那个硕实的物件所在。韦仁顿时觉得又是一种酥麻,舒服的都要喊出来。手儿在晃动着,握着那里,微微上下套*,齐娇娜的嘴已经移到韦仁的耳边,她用银牙轻咬着韦仁的耳垂,鼻中呼出的热气在韦仁的耳边呼吸着,再一次让让韦仁感到一种酥麻,不过这次是由耳朵到颈部再到身上。她的嘴顺着耳朵,到前额、眼睛、鼻子,韦仁见她轻咬红唇,满目*情,那握住物件的手又微一用力。眼前那绝美无比魅『惑』无边的面庞,让韦仁真正地咽了一下口水。

    她那湿润的香唇在韦仁的嘴上,看似很激烈,却又很轻柔地在上面轻轻『舔』*了一番,随即继续一路向下,『舔』着韦仁的下唇,下巴,脖子,顺着韦仁的胸口柔和地『舔』*。这尤物是天生得妩媚,她如同蜻蜓点水般亲吻,红唇微微轻点,便即离开,浅尝辄止。这样挑逗,天下间绝不可能有任何男人能够忍受的住。

    齐娇娜的双手突然抱住韦仁。韦仁觉得自己的身上似乎缠绕这一条美女蛇,那玲珑有致的成熟身躯在自己的身上扭动着,从那红润小口飘出的如兰香味,以及齐娇娜身上那熟悉的体香味,正一股股地往自己的鼻内钻进去,更是激起体内血『液』的翻滚。

    不知为什么,齐娇娜竟然觉得自己体内,竟然也会爆发出像火山一般浓烈的*欲。开始她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引以为傲的催情手法,去调戏自己身下的小男人,随着当她抚『摸』着他强壮的身体,自己仿佛也想吸进了春『药』一般,一阵阵的春水便如『潮』涌一般,汩汩地濡*了她饱满柔腴的『臀』股。她咻咻地喘息起来,洁白的身躯开始泛起粉『色』的红光。她眉梢带春,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却是微微抬起*『臀』,如同韦仁所料,这尤物的美处,果然是春『潮』泛滥,她粉脸『潮』红,*『臀』微提,对着那处,微一研磨,终是缓缓坐下。那里春『潮』如蜜,十分顺利地进入里面,韦仁顿时便感到自己进入了一个深邃『潮』湿且温润的处所,被紧紧箍住,紧凑无比。

    “啊!”此时,俩人同时发出一种心满意足的声音。

第五十八回 天魔舞销魂夺魄(三)

    齐娇娜轻轻低哼着,动作由缓而急,起落的速度愈来愈快,也更狂野。是刺激?是亢奋?是痛楚或是快乐,她已无法分辩,只是形同疯狂地冲刺着,呻『吟』着,*喘着……

    二人都是武功高深之人,体力极好。因此,齐娇娜的速度越来越快,*『臀』抛起落下,就如翻江倒海一般。现在,两人仿佛是小别重逢之后的新婚男女,那种如醉如痴、如胶似漆的感觉,那样你疯我狂、舍生忘死的索取,让老人充分地享受着愉悦。她的秀发披散,额头香汗淋漓,表情风*媚人,可是身上却又穿着衣裳,丰满的胸部随着她的上下起伏而波涛『荡』漾,这样的视觉诱『惑』,让韦仁感到无比的幸福。

    所谓天生尤物,便是如此吧!

    好一阵激烈的肉搏之战,香艳激情的场面,让一直在一旁的舞动的四女感受到从所未有的冲击。她们已经『乱』了自己的舞步,相互间竟然捉对自行抚慰起来。

    齐娇娜媚眼『迷』离,如痴如醉,形同疯狂。她只觉天旋地转,宇宙混沌,整个人有如腾云驾雾,飘然欲仙,仿佛置身在大虚幻境……

    她的呻『吟』变成了嘶喊……

    起落的动作愈来愈快,也更疯狂,激烈……

    或许是太过疯狂,消耗了巨大的体力,齐娇娜的动作也渐渐慢下来,有些气喘吁吁。

    韦仁现在也是意『乱』情『迷』,但是他一直在低下,以逸待劳,体力得到了保障。

    在韦仁的脑海中,他一直保持着一丝的神智清醒。他知道自己在来之前准备的“秘密武器”——“酥骨春风散”,他将它化在水中洗浴了一遍。此刻,它已经在齐娇娜体内发生强烈的作用,不知不觉中发作的『药』力现在已经控制了她的大脑。她的*欲高涨,只知道无休止的索求自己的『性』欲,至于原来的计划早已抛之云海外了。

    韦仁知道到了关键时刻,他哪敢掉以轻心,给齐娇娜喘息的机会。他立即翻身而起,将齐娇娜的娇躯面朝下翻倒于身下,她撅起她的*『臀』,毫不客气,将她那雪白滚圆的屁股分开来。他耸身上前,对着春『潮』泛滥的美处,凶猛地挺进去。齐娇娜的腰身极细,便显得屁股丰美肥硕,肉感十足,更是弹『性』十足。他从后环抱着,伸手握住胸前一团弹韧的柔软。

    齐娇娜回过头来,媚眼如丝,就像*春的猫儿,小丁香舌『舔』*红唇,发出婉转媚人的*『吟』声,更是轻轻扭动腰肢,带动美白的屁股轻轻晃动,她蜂腰肥.『臀』的曲线更是起伏有致,撩人无比。韦仁只觉得眼前雪白一片,齐娇娜那丰满雪白的『臀』儿就像在风摇曳的花儿,轻轻摆动着,充满着让人血脉喷张的终极诱『惑』。韦仁像发狂的兽王开始了自己的征服之旅。他晃动着自己强健的身躯,不管不顾地横冲直闯,展开了肆无忌惮地冲将起来。

    他自然也不会忘记伸手去抚弄那两颗随着动作前后跳动的兔儿,那是一对*『乳』,惊人的弹『性』和坚挺,上面的两颗樱桃,已经硬邦邦的挺立起来。他的手像在玉琴上弹奏着,拨、捏、划、弹,让那樱桃发生形状的不同变幻,让齐娇娜身受着不同的感觉,更加助长着她的欲望。

    身下的妙人儿,浑身酥软,那白嫩嫩的屁股上,很快就溢出香汗,在那光滑的肌肤上滚动着,晶莹易透,如同一颗颗小小的珍珠般。这个美丽的女子,经过长时间的疯狂,已经是全身瘫软,没了气力,那张令人心动的美丽容颜上,带着满足后的甜蜜。灯光之下,这个女子的肌肤白得耀眼,上面又泛起一层『潮』红,嫩的却又能滴出水来。

    韦仁在齐娇娜的身躯上驰骋着,仿佛就像纵横疆场的威武将军,好一幅“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豪气画卷!

    齐娇娜已经已经是整个的意『乱』情『迷』,她不知道多少次被抛上到风头浪尖。她只觉得自己现在有从所未有过的满足,她只是像八爪鱼一样缠着这个人,心甘情愿的被他征服着。

    此时,齐娇娜只觉花茎里一股子痉挛,一大股津水喷也似的『射』出来。瞬间暴发的快感,再次将她抛入云间,让她久久回味,不愿回落到人世之间。可是,这次高『潮』的迸发,持续时间竟然这么长!她只觉得体内的津*顺着那巨杵一直往外长流不息,如出闸的洪水一样!

    “不好!这小子竟然会‘采补术’。”齐娇娜毕竟是个中高手,虽然她一直沉『迷』于*欲之中,但是很快觉察出其中不对劲之处。高手的第一反应便是自救。她比起皇太后,不仅功力高上一个层次,而且在这一方面,她更是的高手级人物,就如同武士民当时被她所制的境遇一样。不!应该说,现在的她可比起当时的武士民局面更为凶险得多。这是因为,一是她在不知不觉中,中了最为厉害的春『药』“酥骨春风散”,而且『药』物发作她根本没有丝毫察觉,早已『乱』『性』。二是她被韦仁表现的虚假所『迷』『惑』,而且在这场波起浪涌的肉体欢爱过程中,韦仁确实带给她了无尽的享受,这就从根本上消掉了她的防备之心。因此,等她发觉危险时,自己体内的真元已经如柱般外泄而出,但是,她采取最为果断、最为危险,但是却最为有效的方法——她没有强行运功却阻止自己真元的外泄,而是冒险凝聚功力于双掌之上,猛击韦仁的胸部。

    韦仁体内的“小无相功”立即产生反应,对韦仁身体产生防护。但是,齐娇娜这是亡命一击,韦仁自然而然全力抵御,因此,对于吸取真元只好暂停。

    于是,只听到“嘭”的一声响。一口鲜血从齐娇娜娇美的小嘴中喷出,在韦仁的脸上、身上洒出一片红梅花儿。

    齐娇娜抓住这一时机,接着反弹的力量,将自己的下体从韦仁巨杵的控制中解脱出来。只见她在绣床的角落中一拉,床铺上的床板顿时中开,齐娇娜掉了下去,床板立即合上。

    而韦仁由于被齐娇娜最后一击,身子往后一仰。他不知这绣床上竟然还有玄机,待他反应过来,中开的床板已经合上了。

    一旁正在相互抚慰的四女,一见床上的惊变,立即从意『乱』情『迷』中惊醒过来。不久,她们将平日敬畏如神的教主,挥掌击向那个俊美的少年。但是她不仅没有伤到少年,反而自己负伤吐血而逃。

    四女从小整天生活、练功在一起,而且她们又是孪生姐妹,早已心气相通。一察觉危险,没见她们又任何交流,顿时分成四个不同方向破窗而出。

    她们的速度很快,都已经飞出窗台,但是,此时,她们分别觉得双腿、后心一痛,仿佛被针刺般的疼痛,其中登时从楼上跌落下来,摔倒在地。

    四女从地上爬起来,自己、相互之间在身上仔细在疼痛之处『摸』了一遍,可『摸』上去却是无影无踪,根本没有发现任何暗器的踪影。

    四女忍着痛,正准备运功逃跑。这时,她们的真气刚一运气,顿时从她们的双脚、后心的伤口处传来阵阵麻痒,接着又是针刺般的疼痛,直如万蚁咬啮,四女不由得瘫倒在地,双手在赤『裸』『裸』的身体上来回抓绕着,不一会儿便在白玉般的躯体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红印。过一会儿,剧痛从伤口处升起,很快传遍全身,惨叫声从她们的嘴中传出,四女已经痛得在楼前的草坪上来回打滚,不一会儿,她们的秀发上,身体上沾满了碧绿的细草。

    过了一段时间,剧痛才从四女身上慢慢隐退。这是,她们已经被折磨得花容月貌完全失『色』。现在,她们的“天姿国『色』”,根本不可能让任何一个男人产生丝毫的想法。

    四女搀扶着,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她们相互之间用憔悴、凄惨、恐惧的目光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慢慢地向“蓬莱阁”的楼上走去。

    四女走进那间房间,只见韦仁赤『裸』着正盘坐在床上调息。

    听见她们进来,韦仁的眼睛慢慢睁开双眼。

    四女一见那男人(在她们心里能够征服教主的人,一定是男人中的男人。)睁开了眼睛,立即跪倒在地,一直磕头哀求道:“请公子饶命!救救奴婢吧!”

    韦仁没说话,从身边的破衣烂衫中『摸』出四颗黄『色』的小丸,屈指一弹『射』向中间的女郎道:“服下去!这是暂解之『药』。你们先去将自己清洗一下再过来!”

    说完,韦仁自行闭上眼睛,继续调息起来。

    四女哪敢打扰,连忙磕头退出房间。一人拿起一颗『药』丸服下,可能也是心理作用作祟。『药』丸一服下,她们立即觉得身上的伤口不痒也不痛,反而觉得身上黏糊糊、脏兮兮的,平日里最为讲究洁净的四女却觉得不能忍受了。她们急急忙忙进了浴室,花了很长的时间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然后相互涂抹伤『药』,治疗身体的抓伤。

    突然,年纪最大的春花妹惊叫道:“不好!公子可能已经调息完毕了。该死!我们用了这么长时间,公子该不会惩罚我们吧!”

第五十九回 自臣服韦仁发狂

    听到春花妹所言,夏雨妹、秋风妹、冬雪妹回想起刚才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感觉,顿时玉脸苍白。

    四女自小被那人收养,经过严格、残酷的训练,每次表现不佳时,他对她们的处罚可是十分可怕的。由于她们打小便开始习练“天魔销魂舞”,虽然她们所展示的女人最为妩媚『性』感的一面,但是对于“天魔销魂舞”的最高境界来说,保持童贞恰恰是最重要的。因此,她们在当年一起参加训练的十二个女孩子中是幸运的,因为她们是最后的幸存者。其他的八名女孩的结果如何,她们不知道。

    不过,在一年多前,也就是“五毒教”教主来“欢喜谷”中接她们的前一天晚上,最后在“五选四”中落选的青叶的凄惨下场,赶巧让年纪最小的冬雪妹看到了。

    当时,冬雪妹因兴奋过头,整夜无法入眠,便偷偷溜到了平日里她最喜欢去的后谷----“落花坪”。随之,没过多久,谷中的护卫抬着一个麻布袋到了后谷。一个边走边感慨:“这青叶那模样长得真如天仙一样,没想到落得这样的下场。太可惜了!”另一个听后,紧张地四处张望,骂道:“他**的,你小子想死别连累老子,这要是让巡察使听到,传到老祖他老人家耳朵里。你想喂狼,老子可不想!”

    冬雪妹躲在花树丛中偷偷往外望去,只见那两人抬着的布袋没有扎紧,青叶的头正好『露』在布袋外头。冬雪妹吓得仅仅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这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但是,青叶那青白的死『色』,及瞪大着眼睛,临死时显『露』出恐惧万分的深情,很长时间一直停留在她的脑海中,让她时常在噩梦中吓醒。直到较长的一段时间后,才被姐姐秋风妹发觉,经过久久的盘问后,她才讲出实情。后来,其他二女也知道了这件事。

    因此,四女知道这位韦公子在“采补”方面比起老祖高明得“很多”,因为,她们知道齐教主在这方面的功夫与老祖不相上下,而今天她却惨败在韦公子的“低下”。她们从小便被培育,养成了“强者为尊”的意念,于是,在她们的脑海中,根本没有世人的伦理道德和行为规范。说得难听点,她们从小就被养成了“奴『性』”,那就是,心中根本没有自我,存在的只有服从。而且,从懂事起,经过十几年残酷熏陶,她们心里一直信奉着完完全全的“原始自然界法则”----“优胜虐汰”、“适者生存”的法则。

    至于她们和齐娇娜之间的关系,用现代管理的理念来说,就是横向配合的关系,并没有上下级关系。也就是说,她们只是前道准备工序,而齐娇娜则是后道执行工序,仅此而已。因此,她们并不责怪齐娇娜只顾自己逃命,而将她们的生死置之不顾的做法,相反,她们觉得这是最正常不放过的行为。

    在亲眼目睹韦公子战胜齐教主的经过,以及自己被他所制所经历的魔鬼式的折磨,这些都表明韦公子强过老祖,那些折磨又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为了保全自己,因此她们很自然而然地选择了改投韦公子门下。这,恐怕不管是她们旧的主人,还是现在还一无所知,而根本未经过他同意,便成为了新的主人,都没有想到的。

    因此,现在四女最为担心的就是,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拖延,造成时间超过主人韦公子的规定,而受到严厉的处罚。

    当四女战战兢兢地走进房间,发现韦仁已经停止调息,但是他一直没有变动原有的姿势,而且,她们第一眼看到的是他没有表情的脸神,和平静如水的眼神。这让她们大为恐惧,因此在她们的记忆中,当老祖起了最后杀心时,就是这样的表情。

    四女连忙走到窗前,一起跪下磕头,声泪俱下道:“奴婢该死!主人饶命!奴婢该死!主人饶命!”

    其实,四女是完全误会韦仁了!

    今天,韦仁十分高兴!在今晚击败齐娇娜的整个过程,基本是按照自己预先策划的计划完成的。在每一步的执行过程中,自己采取的手段均达到了预期效果,这充分体现了前世自己阅读的军事书籍还是很有用处的。那些计谋、策略可是久经考验的。在今天的计划中,自己运用了如“示敌以弱”隐藏实力、“骄敌之心”消除戒心、“暗藏杀招”积蓄力量、“攻其不备”重点攻击、“一鼓作气”不留余地,在充分吸取武士民的经验教训的基础上,结合齐娇娜的特点和自己的实际情况下,在经过千辛万苦后,虽然齐娇娜最后还是逃脱了,但是他还是取得了战役的胜利,最终实现了目的。

    通过长时间的调息后,他发现,自己虽没有吸取齐娇娜全部的功力,但是他的功力很明显的又上了一个台阶。“小无相功”真气更加充沛,真气运转得更为顺畅,速度更快!

    调息完毕后,韦仁突然发现一个很尴尬的情形。一是,自己在“天魔销魂舞”的刺激下,作为正常的男人,当时体内产生的强烈*欲,还是让自己做出了疯狂的举动,竟然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撕得四分五裂,都成为了碎布条,根本无法在穿了。二是,自己虽然赢得了胜利,但是,自己体内的欲望并没有消去。那“酥骨春风散”的『药』『性』对男『性』没有直接作用,但是通过女『性』在*合过程中体内、体外所散发出的各类分泌物,在一定程度上是能够发过来对男『性』产生催情作用的。更何况,为了保证万无一失,韦仁对齐娇娜所使用的量可是成倍的。因此,但是两人在你死我活的“肉搏”之时,韦仁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事后,聚集在自己体内的*欲,特别是自己那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兄弟,让自己不知所然。

    如今,见四女重新进到屋里,虽然按照自己的吩咐,明显已经洗漱干净,但是她们竟然仍然是赤身『裸』体,而且进来便跪在自己的面前磕头不已。此时,她们根本明显没有跳“天魔销魂舞”,不过她们从小到大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便是习练这“天魔销魂舞”。在她们的潜意识中,她们的举手投足之间总是带有一种媚意,给男人们一种无声无形的诱『惑』。更何况,现在在韦仁面前的她们,全身上下一丝不挂,那胸前的峰峦、娇美的身躯、丰腴的*『臀』,随着她们不停地磕头,更加散发出强烈的诱『惑』和冲击。

    “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

    *火焚身的韦仁那里还按捺得住,只见他伸手抓住离自己最近的冬雪妹,一把把她拽到床上,在她惊恐求助的目光下,其他三女脸『色』惨淡如灰,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冬雪妹一眼。

    “啊!”三女听到冬雪妹的一声惨叫,不由得身躯都颤抖一下。随后不久,压抑到极致的痛叫声,细细的如泣如诉。

    她们跪在床前,虽然一直低着头,但是眼睛却看见那绣床在激烈地摇晃着,就像那怒海中的小舟一般,颠簸起伏着。这时,她们从冬雪妹那听到了她嘴中传出来的声音,现在已经没有了低低的痛呼,变成了细如萧管的动人呻『吟』,而且声音越来越高,满足中带着喜悦。

    三女此刻微微抬起头,只见冬雪妹如八爪鱼一样环抱着主人,她早已是媚眼『迷』离,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而主人就像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身子在上下的剧烈运动着,动作十分的粗野。在主人的动作中,冬雪妹的哼声越来越响亮,突然,她就像女高音拔了一个最高音后,立即收声。只见她的娇躯一挺,身子一硬,顿时颤抖不已,脸上却是一片绯红。她泄了!

    韦仁放开身下的冬雪妹,伸手又是一拽,将春花妹抓到床上,接下来,又是……

    “蓬莱阁”的窗纱在夜间的凉风中来回飘动着。夜空中月儿,透过那时开时遮的纱帘,向屋内望去,顿时羞红了脸。它马上隐藏到云层之间,但是,却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不时地从云层中羞羞答答的偷窥着。

    “蓬莱阁”果然是神仙所在的处所,你听那从楼上传来的音响,不正是只有天上才有的“仙曲”吗?

    经过许久许久的时间,一个雄『性』高亢的声音从楼中传出,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一个王者的诞生!

    随后,“蓬莱阁”中一片沉寂。

    空中的月亮看了看窗内的景象,也伸了伸胳膊,打了个哈欠,躲到云中睡了。

    清晨,“义远镖局”的大门打开了,这时间竟然比平日早了近半个时辰。一个高大丰腴、挺拔俊美的靓影走了出来,那双俏目中带有红红的血丝,明显是没有睡好。她站在门口一直望着前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过了许久,她回过神来,立即将大门掩后,然后向外走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大街上。

    没过多久,“义远镖局”的大门再次“吱呀”一声被推来了。

    又是一个美好的身影出现了!

    “咦!这门怎么打开了?”

第六十回 姐妹花自荐枕席

    清晨,二姑娘欧阳霞到了韦仁的房间,见韦仁昨晚没有回来,心中不由得担心。她在房间门口拿起地上的扫把、簸箕走出了镖局大门。

    到了镖局外边,她没有马上去打扫,而是四处张望,嘴中嘀咕道:“韦大哥真是让人担心!我叫他不要去那『骚』狐狸,可他不听,姐姐也不制止他。现在可好,整整一晚上都没见回来!”

    望了一会,见四周没有人,她便拿起扫把开始打扫起来。

    过了一会,一个脚步声传来。二姑娘欧阳霞抬头一看,只见姐姐欧阳云从对面急匆匆地走过来,脸颊有些红晕,眼睛里显得格外的明亮,眼角带有丝丝欢喜的神情。

    这,让二姑娘欧阳霞有些奇怪。她的这位姐姐,平日就是一个面冷之人,生『性』冷漠,不苟言笑。自从“义远镖局”出事,爹爹负伤不省人事后更加。直到昨天,她都一直是这样的。没想到现在,她的神情竟然有这么大的变化。

    大姑娘欧阳云没有理妹妹眼中惊讶的目光,没有停下自己匆匆忙忙的脚步,只是嘴里吩咐妹妹道:“待会那人回来,你把他带到我的房间里来!就说我又话要说。”

    “哎!”二姑娘欧阳霞奇怪地望着姐姐那美好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急忙答应道。

    二姑娘欧阳霞又拿起扫把继续打扫起来。

    又过了一会,二姑娘又听到了脚步声,不过这一次不是一个人的脚步,而是一群人的。她抬起头一看来人,觉得又是高兴,更加惊奇。

    只见从对面走过来五个人,领头的正是韦仁韦大哥,但是见他身上穿的衣服,却是十分的怪异,不是昨天晚上出去穿的那套白『色』长衫。那件长衫是她和姐姐一起缝制的,因此,她十分熟悉。而此刻,他身上穿的却是一件粉红『色』的长衫,而且这件长衫使用是薄纱,薄得能隐隐约约看得见他身上的肌肤,让二姑娘欧阳霞不由得玉脸一红。她更加惊奇的是,在韦大哥身后却跟着的四个人。一看身材便知道这四人是女人,只见她们脸上戴着一块纱巾,但是那俏艳的容貌却是遮掩不住。且她们身上都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纱裙,裙内抹胸、短裤、玉腿、肌肤半隐半现。

    二姑娘欧阳霞红着脸,但是仍然一睑惊喜地迎上前去,抓住韦仁的手笑道:“韦大哥,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我和姐姐都当心了整整一晚上。”

    韦仁笑着点头道:“真对不起!昨晚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没想到让你们担心了!”

    韦仁一行进镖局,前院没个人影。他便在欧阳霞的陪同下进了自己房去。

    屋里,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水又打好了,一叠洗干净的衣裳,在床头上放着。

    韦仁暗暗一阵感动,他这儿刚刚坐下,四女便轻车熟路的动起来,只见她们是拿衣服的拿衣服、脱衣服的脱衣服,拧『毛』巾的拧『毛』巾。

    二姑娘欧阳霞见状,小脸红晕更甚,眼睛里透出嫉妒的眼『色』,她轻声道:“韦大哥!那,那我先出去。等你洗漱完毕,我再进来!”说完,她打开门逃了出去。

    出了门,二姑娘欧阳霞气得小脚在地上跺了跺,低声啐道:“欧阳霞,你真没用!难道你还怕这几个小妖精不成?难道你比不过她们?这倒好!还没交手呢,你就先逃了!”

    不提二姑娘在门口纠结着。

    韦仁在四女的伺候下,梳洗穿戴完毕。韦仁对四女吩咐道:“你们身上的着装太过显眼了,待会把它们换掉。记住,这段时间你们先不要『露』面,暂时隐身一下。待我将情况了解清楚后,再作安排。”

    四女一起行礼回道:“遵命!主人。”

    韦仁待四女行完礼后,向屋外喊道:“二姑娘!进来吧。”

    门打开了,门口走进来二姑娘欧阳霞,她瞟了一眼韦仁身后的四女道:“韦大哥,你好哪?”韦仁点了点头,伸伸双手道:“是的,谢谢二姑娘给我准备的衣衫!。”

    二姑娘欧阳霞一听小脸立即『露』出了笑容,两眼深深地扫『射』了四女一眼,仿佛是在示威,看!虽然你们能伺候韦大哥,可是他现在穿的是我们姐妹准备的衣衫。满足了心中原本不平衡的心态后,她高兴地说:“韦大哥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姐妹应该做的。对了,姐姐刚才交代我,等韦大哥回来,让我带你到她房间去一下!”

    “是吗?大姑娘有这样的吩咐。”

    韦仁望着二姑娘欧阳霞问道。见欧阳霞点头,他回身对四女交代道:“待会我出去,你们就呆在这个房间等我!”

    “是!主人。”四女行礼道。

    俩人绕过前厅,穿过天井,到了后边的厢房。二姑娘欧阳霞领路,来到正中的一个房间停了下来。

    见房门紧闭,二姑娘上前敲门道:“姐姐,韦大哥来了!”

    “吱呀!”门开了,从房间里走出一个女子:她的长发披肩,一身雪白的长裙,束腰、紧身、窄袖,衬得身形窈窕诱人,

    她的腰肢笔挺,胸脯高耸,姿态甚美,看其面部,鼻梁秀挺,轮廓鲜明且线条柔和,长长的睫『毛』下覆眼睑更有一种端正肃然之美

    个儿高挑,比起身量似乎比起苏麻喇姑、纳言敏珠都要还高一些,而且匀称饱满。那翠眉、那眼眸、那丰润娇嫩的唇,无不精致到极点,而且那眉目神情并无刻意魅『惑』,却自然有一种自然恬静的风范。

    “韦公子来了。请进屋坐!”

    大姑娘欧阳云推开房门,行礼侧身相让。

    韦仁还没有见过大姑娘谦逊过,当时还楞了一下。但是很快笑容出现在韦仁的脸上,他微微地还了一礼,便走进了大姑娘的闺房。进了房间。他先闻到一阵幽幽的香气,只见房中摆设十分的简洁、素雅,首先入眼便是一张雕花绣床,床上白『色』珠罗纱的帐子,白『色』缎被上绣着一只黄『色』的凤凰,洁白的墙壁上,一左一右挂着两幅工笔仕女图。床旁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梳妆台,上边放在简简单单的几个粉饼、香盒。靠窗的有一张书桌,桌上一把镇纸压在一张纸上,上面盖着一条白『色』的纱巾,一旁放着一张雕花端砚,笔架上摆着一只笔,笔筒中『插』了大大小小六七支笔,书桌上还有几件碧玉小玩物。在梳妆台和书桌之间的角落中,还有一张几,上面摆放着一盆兰花。

    进得房间,大姑娘跟二姑娘欧阳霞,姐妹俩娇躯一矮,双双拜下。

    “这怎么使得?”韦仁见状,急忙上前搀扶。但是,两位姑娘均没有起来。韦仁无法只好作罢。

    大姑娘欧阳云道:“韦公子这次的救了我们欧阳家,如此大恩大德,咱们姐妹磕头谢恩了!”说完,二女向韦仁磕头。韦仁只好身受了。见二女磕头完毕,韦仁再一次要她们起来。

    二女这时才站起身来。韦仁道:“二位姑娘,谈不上救,我不过是尽我这个义远镖局人的本份。”

    “韦公子,你让我们怎么报答你?”大姑娘欧阳云不待韦仁说过多的话语,直接问道。

    “大姑娘——”韦仁当时一听这话,顿时出声道。

    大姑娘欧阳云再次打断韦仁的话,她的话声突然起了颤抖道:“我妹妹小霞也在这儿,这话我要当着她说。先前,我就曾经许下承诺,谁能拯救‘义远镖局’,我们无以为报,女儿家能报答的也就是——韦公子,只你愿意,从现在起,这家义远镖局就是你的,小霞也好,我也好,我们姐妹都情愿——”

    韦仁心头震『荡』,没让她说下去,道:“大姑娘,我为什么这样做,对大姑娘,我已说得很清楚了,假如像大姑娘所说,我跟司徒欢又有什么两样?”

    大姑娘欧阳云道:“不一样,绝不一样,对‘漕帮’,哦!不对,是‘五毒教’我们是被『逼』的,我们宁愿流尽最后一滴血汗,对韦公子你,我们是心甘情愿的。”

    韦仁道:“难道姑娘就不怕,我跟‘五毒教’的目的一样,不过手法不同,或者说比他们高明些?”

    “不!”大姑娘欧阳云道:“我们信得过韦公子,就算是那样,我们也心甘情愿。”

    韦仁暗暗一阵激动,道:“大姑娘,两位也太看轻自己了。”

    “知恩图报,怎么能说轻看自己?”

    二姑娘欧阳霞这时突然红着娇靥道:“韦大哥,姐姐跟我都愿意,真的,没有一点儿勉强。”

    “二姑娘——”

    大姑娘欧阳云截口道:“韦大哥,不说我,只说小霞,自你来以后她对你,你应该看得出来,也应该感受得到,一个女儿家,她这不是单纯的对你好——”

    二姑娘欧阳霞红了娇靥,低下了头。

    韦仁心头震『荡』,道:“大姑娘,二姑娘,两位的好意我感激,可是我——”

    大姑娘欧阳云道:“韦公子,我们姐妹俩并不太傻,知道你肯定有一些不愿为人知的秘密。我们自知配不上你,所以厚颜自许,只是为了报恩,韦公子不愿意也不要紧,那么请接掌义远镖嫖局,我们姐妹为婢为仆——”

    二姑娘欧阳霞猛抬头,娇靥红里泛白,圆睁着一双美目,紧盯着韦仁。

    韦仁知道,只他一句话稍有不当,就会伤害到这位善良的小姑娘。而且伤害得很重。他思衬一下,正『色』说道:“不,大姑娘不该这么说,也有所误会。既然贵姐妹有这样的想法,我就不得不跟你们说一些实话。——”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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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任我行介绍:
2011年3月11日,一名政府小官员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到小日本地界旅游的机会,正准备找N个日本妞为国人报仇,没想到竟然碰到了地震!……天崩海啸中,他竟然重生为《鹿鼎记》的韦小宝,于是……
鹿鼎任我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鹿鼎任我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鹿鼎任我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