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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若御赏     易道吟之一枕眠txt下载     易道吟之一枕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章 天人无垢

    姬家的祖堂内此刻只有二人。

    头发几乎全白的姬闻乐跪坐在一众灵牌前面,这一众灵牌高高低低。

    有他的长辈,更有他同辈兄弟的。

    这却是一间偏殿。

    主殿的中间供奉着天地二字。

    下面却是七块半人高的灵牌,无非是那轩辕氏的灵位,从旁祭祀的却是这姬家立家的祖宗灵位,最小的一块陪祭的都是这樊氏姬家立家之祖。

    姬闻乐跪着的这一间偏殿乃是自己父母祖辈的灵位,最下面一排乃是他平辈兄弟的。

    却是在这一排中间偏侧有一块灵牌被用一方白巾盖住。

    这时候却一人青衣,手中拿着一个灯笼站在这大堂里,给中堂里每一盏油灯点灯。

    更是给那灯油不够的添油,缓缓拿着灯笼走到这跪坐的姬闻乐身边,给几盏灯油不够的添了油却是平静说道:“大兄,姬家灭门在即,你不出去看看,就全交给小一辈了。”

    姬闻乐听到这话不置可否,像是静思又像是悔过一般,最后淡淡的摇头道:“老十三了,他该向我禀告飞禽对此事的安排了。”

    青衣少年此刻却是没有戴那净白的面具,只是笑一笑道:“今夜十三哥答应守住门外,不让别人来打扰我们叙话。”

    听到这样说,姬闻乐有些错愕,朗朗自语道:“你一向话少,今夜有什么话要与我说。我本意欲今晚进入天人之境,不然明天无法应对那一场圣人境的问剑。”

    青衣少年却是把那平时拿在手中的灯笼中的烛火灭了,笑一笑说:“大兄不用这么着急,明日的问剑有惊无险,危险的是眼下。大兄的修为该知道门外轮椅上那个讨账的人吧!”

    姬闻乐点点头,却是问道:“讨谁的账,我的还是姬家的。”

    青衣少年正好走到姬闻乐这位大兄背后,平静说道:“都不是,既不是大兄你的旧账,也不是姬家的,而是我的。我的存在便阻了祂成道。”

    说话间却是猝然出手,三枚金针落下,就是修为绝顶的一方仙首姬闻乐也被治住了。

    这时候却是门扉一声轻响,姬十三推着轮椅上的那个人进来了。

    见得自家大兄被治住,既没有解救也没多说,反而走到姬闻乐身侧,把跪坐的姬闻乐搬正身子盘腿坐好,又见得入体三分的金针。

    却是朝着青衣少年问了一句:“老十七,你有多少把握。”

    青衣少年笑一笑:“十三哥,你出去吧!原本只有三成把握,现在祂来了,我便十成把握了。”

    姬闻乐这会儿才知道这姬十三早就知道,不由得出言道:“老十三,你早就知道。”

    姬十三点点头,沉默半响

    说了一句:“这次我听老十七的。要打要罚,大兄也得等到明日之后。”

    说完看也没看脸色气的发白的姬闻乐,径直出来门外站立。

    姬十三忍不住的却是眼角落下泪来。

    姬闻乐嘶吼一句:“你知不知道,老十七要付出多少代价。行了此事他便再也不在了。”

    门外的姬家大长老姬十三也冲着里屋吼了一嗓子:“我知道,从此以后姬十七便再也不在了,你们一个半死不活残存一魄,是四位哥哥以性命换来的。另外一个心中有愧放不下,生不如死。今日后至少有一个为了姬家活着。老十七封闭了他的哑穴,我不想听他说话。”

    姬闻乐还待说话,却是青衣少年手中屈指一弹,一根金针没入虎口,姬闻乐的话还在嗓子眼便戛然而止。

    这时候看着轮椅上闭目养神的君尘缘,却是淡淡说道:“你且等我一刻,我有一点事没办完。”

    说话间却是起身从这偏殿的灵牌上取走两块,一块是其母,一块是其父。

    想了一想却是把那白色方巾的那一块也拿掉了。

    一挥手便不见了,对着君尘缘说:“三块灵牌我已经放入虚鼎世界之中。”

    又转过头对着姬闻乐说道:“大兄,父亲的那一块灵牌,劳烦你再叫人刻一块吧!我母亲的那一块我拿走了,以后就不用再刻了。”

    说话之间却是对着轮椅上的君尘缘说道:“此间事了,记得你答应的天人无垢。”

    说话间却是君尘缘身后再现一轮明月,明月刚现却是一**日。

    日月相融却是形成一个琥铂鎏金的圆环在身后,只系了一条青色丝带的头发飞舞,却是顶上显得三朵莲花飘起,一色青,一色白,一色金。莲花下有五色白浪翻涌,又有紫色烟霞而出,最后一片金色霞光虚而不实。

    青衣少年难得一笑道:“看样子就差我了,此刻我是不是该提高条件。”

    轮椅上的君尘缘不置可否,却是另外一个声音答道:“你说你说,是要酒还是要剑我都答应。只不过要美人我这里可没有。”

    说完却是见得这三花五气之上再显出两道青气,一道青明,一道青浊。

    青衣少年朗朗自语:“难怪你敢答应天人无垢,也好也好,如此我便放心了。”

    说话间却是这青衣少年凭空化作一团金霞径直落到三花五气下的那虚而不实的霞光里。

    地上空留一片纸影般的皮影,轮椅上的君尘缘淡淡一笑:“居然是这灵识寄封之术,不是仙人蜕,姬家什么时候这般穷酸了。也不对,看样子是一直在寻找其他残魂。”

    后半句却是边说边摇头。

    青衣少年的声音再次

    出现:“开始吧,记得你的承诺。”

    这时候但见得君尘缘闭目凝神,三花转动,五气翻涌,却是两道青气流转,最后直接把三朵莲花都化作了青色,下面五色白浪不在奔腾,只是静静流动。那紫色烟霞却是化作庆云模样,下面那金霞化作万点星光,就如同一团庆云里星光万点,最后这一团庆云烟霞的星云却是升高,高过了五条白浪,也高过了三朵青莲,如一道星云空罩定三花五气。

    最后两道青气却是绕着这三花旋转坐太极流动,最后隐没了。

    随即这三花五气,庆云烟霞俱都不见,君尘缘飘飞的长发渐渐平静,脑后那琥珀鎏金色的圆环缩小落到手中,却是化作两道明晃晃的圆环,一者洁白月色,一者纯然金色。

    君尘缘左手伸出,却是这圆环便如一双二环响的镯子落在了手腕上。

    起身走了两步,笑吟吟:“这下没有天地压胜了,实在是半点也无。”

    再坐回轮椅自言自语一般:“答应的事,我便开始做。谁叫我一向以诚待人。”

    说罢却是一口气吹出,对面那早已被动坐好的姬闻乐上身袍服化作飞灰。

    姬家上等的法袍便如腐朽的枯槁。

    君尘缘手中却是出现三道丝线都是血红色一般,却是如灵蛇吐信儿,一者缠上了手腕,一者探到了心脉。最后一道却是绕了个远路,在姬闻乐背后却是拔下了三根定身金针。

    姬闻乐刚刚要动,却是自身上生出黑色纹路,全是一个个各式各样的篆字,一条条定住各大灵脉。

    轮椅上的君尘缘笑一笑:“早就知道你要动,不过无碍。这洗髓通脉本就是高阶对低阶修士才能进行的,何况我一个仙人。”

    君尘缘这三根控脉丝线全都落入那月白手镯上,便见得本来红色的丝线瞬而无形。

    但是姬闻乐知道这三线还在,因为好歹也是一方仙首,帝国的太傅。

    这时候便见得君尘缘对着地上那张高阶到不能再高阶的符篆纸人勾勾手指,口中念道:“过来过来。”

    只见得那小人飘飞到了君尘缘右手中,却是君尘缘分出一丝神念,自言自语道:“时间有些不够,且做个备用打算。”

    说罢却是一挥衣袖,金边的伏魔伞再现,把那小人放到伞上,一声:“去吧,找圣行持刀人。”

    说完却是那纸人骑在华伞上破门而出。

    在窗户纸纸上钉出好大一个洞。

    吓得姬十三推门而入,见得满身咒文的姬闻乐,看了一眼没有大的变故。

    便听到一声无悲无喜的:“出去,把门带上,那有那么快的天人无垢境。”

    闻言却是姬十三默默的出去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道道道道全是道

    出门后的姬十三像是不放心一样,又伸进一颗头进来看了一眼。

    见得如此,君尘缘眉头轻凝。

    空灵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再现:“要看就进来看,把门关着。”

    得一言,如遇大赦。

    姬十三便真的就进门后关上,坐在门边,一眼盯着门缝外面,一眼看着这场中偏殿。

    君尘缘端坐着的轮椅,这会像是诊脉一般,左手戴有的指甲也不知何时变了形态,这时候看着却是笑一笑,一挥手又拿出了一副,这次却是上面宝珠莹莹一颗又一颗,一对镶嵌了珍珠玛瑙蓝星翠玉的七宝指甲出现,却是换下了左手上那金色堪堪融化一般的指甲。

    然后像是赶走灰尘一般,这被换下的指甲化作了两枚金精铜钱。

    姬十三看的目瞪口呆,姬家也算富庶,金精铜钱自然是无数,吓呆他的是这一手随手把一副指甲融作两枚神仙钱的手段,忍不住自言自语:“炼铁手,虚空炼元胎。”

    本来就如作平常小事一般的君尘缘这眉头紧锁,忍不住回头对着姬十三说:“你能不能安静点,你这样一惊一乍影响我把脉。”

    说完却是姬十三赶紧做了一个以后闭嘴的手势。

    君尘缘身后突然现出数百根灵气金针,右手轻挥洒,便是十数根飞扑而去,姬闻乐身上的一道道受刑结疤却是冒出阵阵黑烟。

    姬十三看的这一眼惊呼:“姬家不传之秘太虚神针。”

    没等君尘缘回头,姬十三也惊觉不妥,却是强烈忍住看下去的**,二话不说推开门坐在了门外。

    君尘缘再出手又是数十根灵气金针直扑那一条条戒鞭刀刑的结疤伤口。

    又是阵阵黑烟,君尘缘轻笑一句:“原来姬家也涉足巫术,还颇有深入。”

    说完却是连连挥手,身后的灵气金针,自发组成剑阵一般扑去,却是这姬闻乐身上的结疤都被一一洗掉,最后身上显出四道交错的符印咒文。

    看的这个,君尘缘看的分明,却是带有一丝情绪波动:“原来如此,以血为引,却是背负在一人身上,以巫刺入骨之法召回一魄。难怪需要四条性命才能结成这四道咒文。”

    这会却是朝着门外轻声喊了一声:“姬十三,拿一个锁魂囊来。”

    闻言的姬十三这次却是轻手轻脚进,直接在自己身上就摸出了一个锁魂囊。

    这时君尘缘也没赶他出去,却是君尘缘左手戴有指甲的手一抖,三根无形丝线再现变作红色,却是收了回来。

    君尘缘身后的数百金针纷纷

    作流光刺上一道道咒文,下针堪堪恰到好处,一针针抵消掉那黑色咒印。

    这时候君尘缘一挥手,手上那白色手镯滚落地面,却是化作白鱼龙服的君天佑现身出来。

    君尘缘努努嘴道:“你去收魂。**十十一。”

    姬十三自然知道这四个数字代表的是什么。

    见到这白鱼龙服的君天佑却是看到那张脸也知是半个自家人,手中锁魂囊被拿走也没有表示什么。

    就见得这君天佑摸出九曲牛角青铜面具带上,坐到姬闻乐身后,牛角上冒出幽幽鬼火。

    却是听得一声:“天有天神,地有地祇,幽冥尊驾,凡人退避。”

    说完这手中的锁魂囊却是化作了一件厉害的法器一般,那四道咒印慢慢散出的鬼魄却是慢慢朝着锁魂囊聚集。

    君尘缘看到此,忍不住摇头道:“千算万算总有失算,哎。这时间还真是不够用。”

    像是戏言自语,又像是和君天佑说的:“道是无为,无争,放下贪嗔痴,顺其自然顺天而为。得道只在一悟,这便是天道。

    道是无情,无爱,也没有贪嗔痴,顺心而为,心固则道成是魔道。十二年前我被迫天魔解体脱壳,便是因为动摇了道心。

    道是有情,有爱,与人争,与天斗,这是人道。人道因爱而为,拿得起放不下,坚持一路拿到底,人心入道。人道放下便是天道,所以道在天人二分。十二年前我至死都没有放下,人定能胜天。

    太上忘情不及情。道道道道全是道。”

    说话之间便听得一声:“道生一生二生三生万物。人法地法天法道法自然。”

    忽然又听闻:“太上忘情”顷刻间便一青衣道人站立在侧。

    又听得一声:“上善若水”便得一黑衣道人站立另外一侧。

    最后一声却是:“德广弥天”那头戴牛角青铜面具的君天佑身后得一白衣道人。

    三个道人俱是一张脸,目眉清晰的瞬间三个道人化作三道灵气,复归一氣。

    君天佑问了一句:“为何还是要修这天道人伦一线生机。”

    君尘缘平静答道:“天道无情,众生有情。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逍遥天地外,不在五行中。”

    君天佑答:“恭喜恭喜。”

    君尘缘道:“同喜同喜。”

    说话间,君天佑受这得道之机明悟的影响,半身灵体功力大涨,却是手中锁魂囊轻松收取了四道亡魂。

    起身交给姬十三后,对着君尘缘道:“从此便归一了,可

    喜可贺,诸多消散的灵识便开始回归。”

    君尘缘笑一笑:“如此甚好。”

    君天佑没入影子里。

    君尘缘身后太虚神针飞射,一条丝线却是拔下了姬闻乐手上那一根金针。

    但是姬闻乐还是浑然不能动,像是落入了禁制大阵中,别有一番小天地。

    这时候君尘缘身后神针飞射,却是一枚枚准确打入姬闻乐一处处大穴,这一枚灵气神针便打通一处要穴。

    夜静静深沉。

    月上中天又下的稍头。

    月下有一袭青衣骑着青牛过了竹林。

    头上一根发带轻轻飘飞。

    脚上多了一双银铃靴,腰间多了一道碧玉带,勾带之侧漏出一个剑柄。

    若是细细看,这青衣却是一件大毫。

    这青牛进的鹿门寺。

    却是成了青衣人手中一个布偶,依旧是个青牛。

    青衣人走过一间间禅房,跨过一个个院落。

    最后来到墨池苑,却是见得那**缸白日里漆黑的墨水在月夜依旧倒影着空中的明月。

    青衣便是君尘缘,祖堂内替姬闻乐疗伤洗髓无垢之身的也是君尘缘。

    只不过到此处的是刚刚诸多消散灵识回归斩出的那个本我。

    修为依旧不高,堪堪只是金丹境,只不过此金丹非彼金丹。

    这个随处走动的金丹修士能不惊动一个执夜的弟子无非是因为这是一丝神念,遨游太虚与现实。

    无外乎一个念头罢了。

    那个君尘缘还是坐在轮椅上的君尘缘,他既在那里又在这里。

    走过了一个个房间,看到了小随遇,也看到了还在调息的慕容子明。

    最后见得一盏灯亮着,可是屋中的那个人早已熟睡。

    住的这间房正是幼年时候自己的书房兼具卧室。

    桌子上多了一个温酒的铜壶,敦煌君衣服也未解,却是胡乱斜躺在罗汉床上。

    青衣进的门,床上这位敦煌君虽是熟睡,却是感觉到有人来。

    起身抬看一眼却是没有人,便又合眼睡去。

    不知不觉中却有一丝清风吹到了床头,正是“扇”解人意。

    桌上那铜壶,不知何时也换得“茶”遇知音。

    青衣最后出门去时倒是难得笑一笑:“明早起来,一定自己吓的自己半死。不能喝还喜欢喝,借酒浇愁愁更愁。”

    这青衣身上带的秘制迷香快要用完之前,终于再次骑着青牛过了竹林,回到那祖堂中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 碧血丹青洗春秋

    天色昏暗。

    刚刚放出一丝晨曦。

    深山藏古刹。

    姬家一众十分平常的开始早起。

    就是一直作息有度的慕容世家比起来都更早一点。

    随遇知道今天是世家大战的日子,陆氏要上门挑战樊氏姬家的世家大位。

    听得有姬家弟子起来,便也悄悄起来。

    却是同屋的慕容子明气的更早,已经打了一盆水在走廊里洗脸,顺带一身黑袍穿的整整齐齐。

    等随遇端的一盆水走到敦煌君住的那一间,却是见得敦煌君刚刚起来,看着桌子上那个铜壶发愣。

    见得随遇进来,却是把这个昨日温酒的铜壶收到一气乾坤袋中。

    随遇平素里和敦煌君说话不怎么拘谨问道:“师尊,这个铜壶很特别。”

    敦煌君道:“不算特别,寻常的物件。只是有些奇怪罢了,你今日还有大战,我自己来慢慢收拾。你去与姬家众人汇合,小心一些。”

    一阵钟鸣打破了鹿门山平时安静。

    鹿门寺的小僧回来禀报道:“已经有不少荆襄世家派出代表来到山门,那挑战而来陆氏的旗帜也隐约能见了在来的路上了。”

    姬家一众就十来位弟子,却是家主姬伯打头,身后却是姬季坐着轮椅由姬少推着。

    和随遇走在一排的却不是那位姬小娘,也不是那位执剑上卿姬仲,反而是一位只闻其名第一次见到本人的姬叔。

    这姬叔一身入道的道装身后背着一盒剑匣,甚为古朴。

    这时候姬伯却是问道:“你怎么来了,昨日我不是没安排你今日出战嘛!”

    这姬叔却是答道:“大哥,小弟便不能来看看,心不静如何修道。我又不是执剑上卿,路途被人伏击重伤的今日还未到家。”

    听出了话中的味道,姬伯却是笑一笑:“那你便跟着吧!记住了,自我以下听姬季的调度。除了执剑上卿,姬家没有旁人可违家主令。今日只有姬家人,没有朝廷的官,我指定的下一任家主就是姬季。”

    这话算是表明正身,也算是名正言顺的安排于众人知晓。

    众人皆是拱手称是,就是这眼下的队伍实在是人丁单薄,看上去也就十多人。

    这姬家弟子门生近日斗殴被伤的卧床的都有近百位,家传的百人剑阵都凑不齐。

    只能凑够七人剑阵,其中随遇算是借进来充数的,对方这也是消息精确,把这人数卡的很极限了。

    一行人出的鹿门寺,远远地便看到山下的山门牌坊处三五成群的各家队伍,多数都是荆襄本地家族,都只家中家主或者长老带了两个或者四个门生,打着自家的名号旗帜来观战的。

    远远地那一大队人马却是陆氏的。

    更远的一波看旗号便知道是朝廷派来的宦官,领头的便是那却月城中却月宴见过的那位黄貂珰,和他走一块的自然是那位小昭寺。

    那李字

    龙旗甚为显眼。

    姬伯随口说道:“出门迎宾吧!此次大战就不要污秽了这佛门清净地。”

    然后却是率先御剑下山径直去了那山门牌坊处。

    随遇等跟随的十来位弟子也皆是准备御剑而起。

    反而是几个拿旗帜的弟子只是看着完好,实际上身上带伤,这时候却是见得这姬叔笑一笑道:“道爷卖弄一下道法。”

    说话间却是数十丈灵符丢出,形成一个阵围,光华三道后众人眼前一花。

    再睁开眼皆是在了鹿门牌坊下。

    这时候那一位和姬家甚为熟络的欧阳家主却是拱手道了一声:“ 姬家主,今次不迎宾于寺中了。”

    这话问的三分俏皮,七分却是亲近。

    姬伯抱歉一声道:“古刹清净地,打坏了就不好了。”

    这时候三三两两听闻过姬家最近遇到关陇勋贵弟子斗殴之事的各家长老家主都是窃窃私语,冷眼看着那黄龙旗的到来。

    这时候陆氏一众简直是人多势众,除了那位陆氏中兴老祖坐着滑竿软轿,那陆羽也站在阵前却是有些不自在,显得忧心忡忡。

    身边自然是那一日那一老者,文士还有老妪。

    至于那一位张百忍张家暗中的掌舵人,却是没有见到。

    反而是那一群太监队伍中也多了一位滑竿软轿的和尚,只不过看的不分明,却是用素色的绫做了一个围帐。

    就是荆襄一众仙门世家的长老都看不清那软轿中做的究竟是谁,只是大约看着是个光头,猜测是个和尚吧!

    首先出来讲话的是黄貂珰,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

    拱手向四方荆襄修士见礼大约无非是那些客套话,大意说清了庐州陆氏要来挑战者襄阳樊氏的世家之位,朝廷和五大世家觉得依照旧例此事可行,姬家人丁不旺也需要证明自己有坐镇世家之位的资格。

    至于背后那些龌龊事是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便请姬家接受这挑战,或是不应战放弃禅让世家之位与陆氏。

    姬家之人还未说话,荆襄修士中与姬家亲近的欧阳,辛氏等等便有四五位家主长老看着陆氏一行冷笑。

    尤其是那位辛大娘子说话就是直接:“现今到底是什么人都可以来看一看世家之位了,也不撒一泡照一照自己能有配得上这位的德行。”

    欧阳家主更是直接拱手冷冷说了一句:“黄貂珰,黄秘书监,请问这陆氏哪里来的资格挑战姬家,是有开疆扩土之功还是能拿下妖族之患。”

    黄貂珰却是深的那位郑监口传心授的精髓了,拱拱手道:“各位荆襄名士,此事依规成法,还请不要......”

    那位陆氏中兴老祖却是笑呵呵从软轿上起身道:“老夫陆氏祖上便是这荆襄的祖籍,只不过后来学艺有成却是在庐州立下的家业,我陆氏此来争夺这世家之位也是根据朝廷律令法规,非是寻衅..

    ...”

    还未说完却是听得姬伯爽朗一声:“这挑战姬家接下了,既然是有规矩便按照规矩来。”

    这一声大出陆氏老祖的意外,虽然自己提前下了阴手,坏了姬家剑阵。

    这世家挑战共分弟子战阵,名士对决,还有便是最后陆地神仙境之争。

    而陆地神仙圣人境的争斗几乎很难看到,原因便在于几乎前两场就定下输赢了,帝国不会随意让一位陆地神仙一般的圣人修士争斗起来,原因便是破坏力太大,打得不好便是山岳倾覆,覆水难收。

    其中这名士之争三场,弟子战阵也是三场,只不过看这姬家弟子一起就十来位出来,传说中的百人剑阵是见不到了。

    陆氏老祖像是就等这一刻,一抬手:“姬家主快人快语,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姬伯冷眼道:“这是自然,直接开始比吧!先来那一场。”

    这陆氏老祖却是不着急道:“姬家主,我有一言相说,还请相听。”

    姬伯冷冷回道:“不用了,按照规矩来吧!一起七场,早点打完早点落听。”

    黄貂珰正要上前宣布开始的时候,却是那位陆老祖急急忙忙上前拦住,像是要自己表演一般。

    连连摆手挥动手中羽扇:“姬先生还请一听,三皇五帝到春秋,姬家乃是公孙轩辕黄帝的遗脉,这德自然是配得上世家之位的,哪怕人丁稀少亦如此。只不过天地有阴阳,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益之而损。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这会却是姬伯摆摆手道:“陆老头,德道经读傻了吧!虽然我姬家好黄老,但是我年纪甚浅,还请你说人话。”

    堂堂陆家中心老祖这样被扫脸面,却是半点也不窘迫,反而挥挥羽扇道:“只要姬家愿意与陆氏共享道藏,我陆氏愿意放弃挑战,还搬迁到这樊城作姬家的附庸家族。两家世代结为姻亲之好,像那裴氏和慕容氏一般。又或皇族李氏与孙氏一般的佳话。”

    姬伯开怀大笑,哈哈哈的总算笑够了却是淡淡一句:“老匹夫,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要我姬家道藏,挑战世家之位是假,谋夺道藏是真啊!只不过你妄想了。”

    先前被辱骂这陆氏老祖都不觉得丢脸,反而态度和悦讨好一般。

    这被拒绝没有半点犹豫。

    陆氏老祖还是不死心又说一句:“姬家今日连个剑阵都凑不齐,姬家主你何必硬撑。再说我陆氏人丁兴旺都愿意搬迁到这樊城作为姬家番属,你又有何不满意。当真以为无人能夺姬家的世家之位嘛!”

    姬伯冷脸一笑:“老匹夫,我教你一句话:用剑拿不到的东西,用嘴就更别想从我姬家拿到。”

    说完却是举起腰间佩剑道:“这一柄碧血丹青剑已经百年未见各路英豪了,此次我便看着春秋几度又出了多少能人。请吧!”

第二百四十三章 残剑

    这姬伯说完却是示意陆氏老祖开打吧!

    这一下却是把陆氏老祖羞的面红耳赤,恼羞成怒之下,一挥手却是打算羞辱姬家一番:“剑阵。”

    刚刚还在说姬家连剑阵都凑不齐,自己一挥手却是身后弟子出动七七四十九人就在这山门前的空地摆成七座北斗七星阵。

    七座小剑阵又混元一团组成一个一气阵。

    何为一气阵,便是这七座小剑阵以一座为圆心,周遭六座环卫,却是始终一中间一阵为阵眼,这般连势下,七座剑阵的金丹修士又十三人,却是中间一座是金丹修士构成的,周围每一座剑阵中间主持剑阵的人亦是金丹修士。

    这等阵法起阵后气机一片,就是元婴修士也要被困上一时半刻才能走脱,更别谈破阵了。

    这阵把所以人气机连接道一起,却是攻势浩大,除非身法十分迅速能避开金丹修士的攻击,不然身在阵中还未等杀一人,便会被十来位金丹修士围攻,就是一般的元婴境界阴神阳神都受不了,只能迅速逃脱。

    除非是到了元婴合道境能速杀主阵之人才有一丝机会破阵。

    当然要走还是没问题的,对方不可能追击,结阵之人功力参差不齐,若是一追这阵法也就散了。

    见得这四十九人的以七人为一组摆出七星剑阵,而后又七座剑阵混元成一气。

    姬家弟子自然是忿忿不平,这才恍然大悟为何前些时日姬家弟子只要在襄阳城中出现便会与关中勋贵弟子斗殴打的两败俱伤,原来这是一个局,针对姬家百剑的局。

    场中除了姬伯,姬家一众都是脸色难看,现在别说是破阵,就是自家这会儿在场修为已经步入元婴阳神境的家主也破不开这十三个金丹修士带领下的剑阵,实在是这气机相联动的杀伤力太大了。

    场中荆襄修士皆是面色不善,知道这是算计良久,胁迫姬家示威。

    就是那代表皇室前来观战的一众他太监皆是有些无语,没想到这曾经串通一气一路贿赂打点的陆家还真有本事拿出一个像样的剑阵摆在姬家樊氏面前。

    这时候那陆氏老祖却是摇动羽扇道:“也请姬家以手中剑破了陆家这小小剑阵就是了。”

    其余四大世家中李家来的是那位魏王殿下,站在一群太监之中,却是摇摇头道:“关中勋贵此次得罪姬家太甚,只怕会祸及社稷。”

    却是中间那位坐软轿的和尚说道:“殿下怕什么,就欺负姬家怎么了。还能反了不成,不怕不怕的。”

    听得这一位国师说话,魏王自然是不好说什么的。

    慕容氏一脉自然是德昭老夫子,这会儿却是朝着刚刚归队的敦煌君说道:“陆氏这手眼通天,此次做的过了。”

    敦煌君未答话,却是等了一响后说了一句:“叔父此次也做的过了。”

    身后诸位慕容家子弟皆是面面相觑,慕容瑶更是回头瞪了一

    眼才制止住刚刚要起来的窃窃私语。

    德昭老夫子却是坦然一笑:“事后我自向姬大先生请罪。”

    晋阳赵氏此次来的是一位仙子,脾气却是火爆,一路上自家后辈都被骂的狗血淋头。

    这会儿却是来了兴致:“且看姬家如何应对,姬家百剑赫赫威名,只是不知今日能见得几柄。”

    金陵四方城钱家却是来的一位公子,除了穿的那一身硕大圆形方孔钱的贵气装证明他是钱家来人外,还能证明的他身份的却是身边超多的仆役,当然仆役之首却是个大胖子,年纪大约半百,却是手中拿着一个巴掌大三足金蟾,那金蟾口中却是衔着一枚硕大的铜钱,正是俗称雕母的祖钱,比母钱和流通钱可值钱太多太多了。

    只不过这位钱家公子有些害怕这位大管家一般,反而时不时陪着笑脸与这大管家说话。

    那陆氏老祖这会儿像是得势不饶人,又像是为先前扫了颜面找回场子。

    不停的吆五喝六的说到:“姬家主不若赌一把,是你姬家剑阵厉害还是我这半吊子的混元一炁阵下的七星剑阵厉害。若是姬家输了,还请与天下玄门百家共享姬家道藏。”

    不得不说这陆氏中兴之祖是个人精,巧取豪夺用到极致了。

    立马就与北方来的几个修仙家族跟着起哄。

    这时候却是姬伯对着姬季小声说:“这一场准备好输,不过却是要先讨点利息回来的。下一场开始,姬季就要靠你主持大局了。”

    然后便走出三步道:“老匹夫,若是你能夺得姬家的世家之位,那山中的道藏任你去取。到时候你可记得与玄门百家共享。”

    说罢还回头一指了鹿门山。

    然后便对着姬家众弟子说:“我为姬家之主,自然便该做出表率,此刻便由我一人来试一试这混元一气的七星剑阵。”

    说罢却是取下腰间长剑,这样式古朴的战国纪剑鞘是青铜的。

    然后却是一手抽出这剑,众人连带观看之多加皆是目瞪口呆,居然是一柄残剑,通体碧绿那唯一断掉的一截断口处英红若血。

    这姬伯却是把这青铜剑鞘朝着身后一丢,自然有一位弟子出来接过了,只不过这弟子归队之时却是一瘸一拐,明显还带着伤。

    姬伯手中残剑一现,德昭老夫子和那赵家仙子却是很低声音同时说道:“真是碧血丹青剑。”

    敦煌君看着摇摇头道:“叔父,后悔了吧!姬家主起了杀心了。”

    慢悠悠又说了一句:“姬家人最护短。”

    德昭老夫子默然:“就算是一柄碧血丹青也破不了这剑阵,姬伯他修为不够。”

    敦煌君也是摇摇头道:“叔父,确实破不了阵,可是你不要忘记他是跟着姬太身边侍候多年,可比现在那位不成器的执剑上卿厉害甚多。剑法,心性都是甚多。”

    便在这一刻姬伯却是动了,周

    身气机散开,却是整个场中俱是失色一般。

    就这么直接入阵了。

    就是德昭老夫子这位陆地神仙也忍不住道了一句:“不好,天地失色。”

    这时却是这一愣神功夫,对面这一座巨大的剑阵也是恍惚了一瞬间。

    却是见得那一柄碧血丹青剑被当做法器祭起护住姬伯周身一个气罩,他这散发而出寂静之色的气机却是散开笼罩整个剑阵。

    短短三步,那主持剑阵之人第一波聚和之力还未顺着剑斩出的时候。

    却见得这位姬家主已经过了第一个剑阵,阵中七人皆是一动不动。

    等姬家主迈步间便进了第二个七星剑阵之中。

    第一个七星剑阵的剑士连带那金丹修士却是皆已倒地身亡。

    陆氏老祖忍不住叹气一声:“指剑双绝,这速杀当真厉害。”

    这会儿的姬伯却是伸手接过那一柄碧血丹青,见得从中央那座七人金丹的剑阵发来浩大剑气,这姬伯姬家主却是以背心硬接这一道剑气,然后手中碧血丹青与第二阵金丹修士换过一剑,却是元婴阳神境的修为毫无保留,一剑封喉。

    那金丹修士的一剑只是堪堪划破他的袖口。

    杀了第二阵的阵眼剑士,姬伯嘴角也是沁出血来,然后却是左手食指轻弹四指点出,结果看也不看。

    然后头也不回径直闪身进了第三座七星剑阵,中央剑阵再次浩大一道剑气,却是这位姬家主看也不看,浑然与那阵眼金丹修士又是一剑相换,到底是受伤了,这一剑有所偏差,那金丹修士胸前被一剑斜开,却是没有取命。

    正在这时背后那中央剑阵的宏大剑气又到了,这次却是打的当场呕血,只不过这姬伯却是一口血喷在那受伤的金丹修士脸上,然后一指点在额头,那本已重伤的金丹修士却是直挺挺直接倒地不起,生死不知。

    这姬伯却是并不停留,直接入的第四阵中,也是刚刚姬伯两次受伤那天地失色气机维持不住,终于消散。

    这次却是那金丹修士学聪明了,却是集合整个小阵与姬伯一剑抗衡,只不过姬伯背后暴露整个不受气机影响的,这次集结的剑气却是上两次的一倍还多,那巨大的剑气已经快把那阵眼的金丹修士手笔笼罩进去了。

    见得这僵持一刻,却是要一剑立功,虽然不能打杀这位姬家主,但是却要重伤与他的。

    在这危机一瞬,却是姬家这位姬家主头也未回,左手一直点出,那第四阵的金丹修士却是措手不及,没来得及闪避,正中眉心。

    然后背后浩大剑气堪堪便要正中背心,却是这姬伯勉力控制自己身形,堪堪避开错动一点点位置,却是也打的横飞出去,在空中翻身落地一连退了三步才稳住。

    然后却是一挥手杀进了第五阵中。

    这时候众人才看见第四阵的那阵眼的金丹修士也已经倒地生死不知。

第二百四十四章 姬家剑阵

    第五阵见得前面杀得凶残。

    却是早已有了打算,也是集合整个小阵之力抗衡,想为中间当做阵眼的金丹剑阵造出重伤这位姬家之主的机会。

    却是这姬伯杀得凶猛,一剑斩下,就是那第五阵的金丹修士也是一双脚陷落入土半寸,却是未等身后那巨大剑气施展开来,这位姬家主却是连续三指点出,便见得那金丹修士正要防备这神出鬼没的指法,却是眼前一黑已经中招。

    这时候那浩大剑气再次袭来,姬伯如法炮制以后辈再一次中了那剑气,却是朝前飘出七步,鼻中都流出血来,好不恐怖。

    依旧是空中定下身形,然后落到第六阵中,那金丹修士见势不妙,直接弃了剑阵便御剑想走,那知这位姬家主却是连剑都不要了,直接脱手御剑而出正中背心。

    待那以逸待劳的主阵剑气袭来,这满脸血污的姬家主惨然一笑,却是直接腾空而起,就在空中也出浩大一式指法:“喜怒哀乐指终式:千载明道~乾坤万化~诸象尽虚。”

    这元婴修士就这置空不用御剑,再说这会儿姬家主手中剑已经钉死那落跑的那位金丹修士了。

    只见中间七人恨得咬牙裂齿,却是把剑气催道了极限,其余剑阵下未死的二十八位低阶剑士也是便作一环为这主阵送出灵力。

    只见得姬家主这一指朝着那中间金丹剑阵打去,那金丹剑阵主持阵眼的修士不敢大意,这一位姬家主的杀伐果断刚刚见识过了。

    只好把手中巨大剑气对着那巨大青色指力击去。

    却是在空中惊然发现,那一道巨大青色指力化作一百零八道指力径直乱射而来。

    这浩大的剑气打的姬家主倒飞而出,在空中就喷出一大口血。

    却是这剑阵这边一连浩大暴乱,乱飞的指力却是扫射向了那些低阶弟子。

    就是这金丹修士也有人中指法受伤呕血。

    低阶弟子多数中指后便没了生息,一发入魂去九幽。

    满场剑阵土崩瓦解,却是一片杂乱,只有中间七位金丹修士只是负伤呕血,边缘六处剑阵皆已破灭。

    低阶弟子更是死伤惨重,四十九人的剑阵这会余下喘气的不过十一二人。

    见得这惨状的陆氏老祖也是一脸茫然,并未有半点得胜后的喜悦。

    确实是陆氏得胜,剑阵主阵还在,虽是两败俱伤,可那位姬家主倒飞而回就是认负了,淡然不会留在场中困兽犹斗被活活耗死。

    落地的姬家主身上衣袍被打的惨不忍睹,还好里面有一件内甲,只不过这内甲此时在背后胸前中招处皆是几个大洞。

    看来这姬家主也还是做了点防护的,不然也不会亲身犯险。

    这会呕血不止,却是那位姬叔一手帮着平复气息,一手喂丹药。

    这道装的姬叔却是朗声道:“第一阵,姬家输了。第二阵是姬家摆,还是你们摆。”

    陆氏老祖脸色铁青,

    在场众家看的分明,姬伯这场败的虽败犹荣。

    陆氏老祖羽扇也不摇了,站起身与姬伯说道:“姬家主好心机,好手段,好修为。”

    已经缓过气来的姬伯却是淡淡一笑道:“比起老匹夫你来,还是差了。至少我姬家人杀人都是当场,从来不屑请人帮忙。你可是忘了,我虽为姬家之主,但是曾经也为天下第一人牵鹿执鞍,这剑法自然他亲传,心性也是一家人。”

    然后硬撑一伸手却是御剑取回了那碧血丹青剑。

    随后却是大口吐血,但是更是大笑的肆无忌惮。

    对着姬季说了一句:“剩下的就看你们了,姬季你安排吧!”

    说完却是姬季起身说道:“大兄,这轮椅是为你自己先准备的吧!”

    待姬伯被扶了上轮椅调息一般静坐。

    姬季却是就地坐下,然后平静说了一句:“姬家剑阵起阵。”

    众家皆是一愣,恍惚间才发现姬家住持大局之人居然是个还未及冠的少年。

    那位姬太傅此刻也未现身,难道真的是准备到最后一刻才出手。

    这一次准备要打到第七局才分出胜负死斗的意思。

    却是见得七个姬家弟子鱼贯而出,也是摆出一个七星剑阵。

    众位弟子经过姬季身边的时候却是听得一句:“放开手脚收取利息,一击必中。此轮对方七位金丹修士要疗伤,低阶弟子绝对不敢以阵破阵。若是元婴境的高手,拜托四哥拿下对面那位破阵之人的项上人头。”

    七人不置可否走过后,齐齐转身:“领命。”

    最为重要的“天权”位却是由一位覆了面皮的白脸弟子承担。

    其他弟子俱是姬家制式长剑,唯独这位弟子,手中持有姬家制式长剑,身后却是背负着另外一柄,只不过包裹的严严实实。

    观战诸家见得这个七星剑阵却是一愣,人数少了。

    只不过这七人一线,未持剑的手却是搭在身旁之人身上。

    陆氏老祖看了这七人剑阵一眼,又看了一眼那七个金丹修士,却见得领头的那人摇摇头平静说道:“老祖,我等还需压下伤势。”

    陆氏老祖也点点头,这时候陆羽上前半步,陆老祖却是慌忙走了几步,羽扇一指问那老者,文士,老妪道来一句:“三位不知谁能上前破阵,总不能我出手吧!我若是出手,别说打起来了,直接就是两家残杀的灭门惨案。”

    老者,文士,老妪三人对视一眼后,却是那老妪一摆动手中凤头拐杖道:“老身上前走一遭吧!也杀他个干干净净与陆老祖出口恶气。”

    陆羽刚要说话,却是陆老祖直接点头道:“有劳了。”

    那老妪走动之间却是那木头模样的坟头拐杖看着不重,落地却是噌噌的,走过之地地上皆是一个个铁杵般的印记。

    这老妪杀心颇重。

    这时上场后,这老妪浑然看不起这剑阵:“小辈,

    速来受死。”

    姬家剑阵七人皆是气的不轻。

    虽然除了随遇外,其他人皆是勉强入的金丹的修为,但却是境界不够稳固,又是联手剑阵居然还被这样轻视。

    瞬而想起主事的姬季那一句话:“放开手脚收取利息。”

    其余六人皆是微微侧头看了随遇一眼,这老妪见随遇这主持剑阵之人未说话,却是更加嚣张说道:“姬家小孩,你若是给我跪下磕几个头,我便不杀你,还收你为徒,传你无上......”

    还未说完便听得一声礼貌的问候:“前辈,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还请前辈进阵赴死。”

    此话一出,别说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老妪。

    场边观看的诸家皆是一愣,因为这话说的实在是太礼貌了,像是那家的公子,完全不像姬家主那般天心散漫。

    骂人之时张口老匹夫,闭口老匹夫。

    这就是叫了一句:请前辈进阵赴死。

    这老妪瞬间气的眉毛都差点倒起来。

    场边听得这个声音,德昭老夫子心中咯噔一下,然后回头看了看慕容瑶身后的一众弟子。

    这时候敦煌君慢条斯理的说:“叔父此次做事不厚道,我便不能不厚道了。”

    正在这时,这老妪持杖进阵,却是一掌打出。

    为首那一位姬家弟子却是迎敌只出一剑,另外一手却是搭在同伴身上。

    这时候却是身后左右各出一柄剑杀得那老妪措手不及,掌力还未发威便被迫收回,闪身而走。

    这一走却是陷入了正中,只见得七人以静制动,皆是一人正面对敌,总有两人侧面出击。

    这老妪却是一连三次皆是被逼的手忙脚乱的,大丢面子。

    整个剑阵却是以攻代守,这老妪击首斗魁则七星剑阵之中其尾斗柄反击,若是这老妪击斗柄,却是斗魁反击,待她动身击进整个阵法的腰身处,却是首尾夹击陷入包围,只能纵身逃过利剑穿身。

    阵中姬家剑士皆知自己等人功力低微,不够重伤这老妪,只等赚的这老妪入彀。

    此刻却是七人七剑牢牢将这老妪困在阵中,她要走自然是留不下的。

    但是这老妪却是不服输想要破阵杀人,随遇等人示敌以弱,却是每每都是三剑齐出。

    这老妪打的心烦,却是把手中这木杖舞的风生水起,威力绝伦,不时点到地上,就是青石上也是一个小坑。

    她是元婴境阴神境,自然不怕内力消耗。

    倒是随遇等人显得应付的颇为艰难。

    场边诸家本来都是为姬家剑阵担心,毕竟元婴修士要是以伤换命自然是大大占尽便宜,要是事有不济,还能脱身而走。此刻见得这七个姬家剑士守的滴水不漏,反而又隐约控着场面的架势了。

    不由得议论纷纷而起。

    就是那文士和老者亦是觉得久战不下面上无光。

第二百四十五章 请妪入瓮

    场边对姬家剑阵威力有所了解的自然是有人的。

    比如那一位德昭老夫子和敦煌君。

    又或是手拿三足金蟾的那位肥胖的大管家。

    德昭老夫子小声与敦煌君说的是一句:“姬家这阵胜了,好一手请君入瓮,凤皇你教的。”

    说话即怕别人听到,又略微有些欣喜。

    慕容瑶却是从旁小声说了一句:“夫子先生,子安师弟涉猎颇丰,而且这剑阵只是不漏败相。哪里就胜了。”

    德昭老夫子听得这样问,难得一笑:“子思,你能看出不漏败相已经长进不少了。胜便胜在一心。”

    说完却是示意慕容瑶好好看。

    看了良久的那位钱家大管家用手摸了摸这不知是黄铜还是黄金打造的三足金蟾,对着自家那位小公子说:“胜负已分,姬家这七个小子赚的一把大的。”

    便在这时却是那老妪见得机会,一杖横置,却是斗魁处的“天枢”“天璇”“天玑”三人迎敌。

    三柄长剑齐出,却是被那一杖压住,双方争执不得。

    这老妪又是一掌打来,刚刚好却是斗柄转了过来,也不知是失误,还是打的太久。这斗柄处的“玉衡”“开阳”“瑶光”竟然是玉衡一掌接住了老妪一掌,眼看就要重伤下,却是身后“开阳”“瑶光”一人一掌按在玉衡的背上,却是形成了比拼修为之局面。

    这玉衡位的姬家小辈却是众人之中修为仅次随遇的,又有两人协助,一时间这一掌却是也接了无碍。不过算是漏出了破绽。

    这时正面斗魁三人齐齐发难,也是要拼命一般,三剑齐刺奋不顾身。

    眼看阵法就要大乱。

    却见得最重要的“天权”位的白面剑小随遇却是长剑脱手。

    这老妪惊呼:“御剑术。”

    想要脱身,却是一掌被斗柄处三人合力压住,一杖却是被三剑架住,要是少了半分力,便是三剑穿身。

    可是这随遇脱手一剑却是直接从人缝里突破这老妪的中门,眼看就要扎进前胸。

    远处除了寥寥数人看清局势,包括陆老祖这没怎么见过姬家剑阵的人亦是以为进入了比拼内力胶着时候。

    只怕胜券在握,这老妪只要杀伤一人便直接破了姬家剑阵。

    正在满有兴致慢慢坐等姬家败落。

    这一刻却是那老妪搏命,一声大呵,却是一掌震开斗柄三人,刚好一手抓住这长剑,入手才觉得不是御剑术轻飘飘的,原来是见自家剑阵危机,把长剑当暗器用了,这老妪庆幸不已自己这算是化险为夷,而且这“天权”位长剑脱手,自然是败相已漏。

    正在错愕间,却是斗魁三人长剑见得老妪分神,已经划过木杖,刺的三寸进了老妪肋下,这老妪吃痛才回过神来,刚欲一掌击向斗魁三人,却是斗柄三人这次却是长剑袭来,而肩头依然中剑,另外两剑也刺进另外一边的肋下。

    老妪知事不可为,此刻接连中剑,已是重伤,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正在这时听得一声:“起剑。”正是姬家闻名于世的唤剑术。

    老妪震动全身功力,一股元婴境的强大内力释出,震的这六剑撤出体内。

    正要大骂

    :“几个小子,老身要一一杀了你们。”

    说话间声色厉茬想的却是跑路,旁观之人刚看到中剑,这老妪这会儿算是知道行事危机性命的关头了。

    还未说完却是见得那个白面小生的“天权”剑手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大剑,那剑上云纹朵朵,剑气浩大。

    这老妪木杖横架,欲接住这一剑再脱身,却是听得一声“嚓”,手中木杖便断了。

    老妪未看手中半截木杖,喃喃自语:“尚品灵剑。”

    然后低头便看到周身又中了六剑各大要害被刺的对穿。

    正要再发威,眼见光华一闪。

    然后便看到自己倒在地上的身体喷出血来,原来这头颅已被拿在他人手里。

    场中其余六位弟子直接捡走两截断木杖,虽是被劈断了,但见先前那虎虎生威的威力便知道是不凡的灵器,就是残余也能用做炼制其他灵宝的材料。

    七人杀人速度快,收拾的也就更快,下场速度就不用说的那么快。

    除了那两节木杖,老妪身上的乾坤袋却是看也未看,那尸体就那么留在场中。

    这时候见得场中这么快便杀了这一位不知哪里来的元婴境高手,众家皆是面面相觑,前后两个七星剑阵简直天壤之别。

    难道真是姬家道藏边如此神妙。

    这时候那软轿中的国师大人亦是摇摇头道:“怎么遇到这么蠢的人,她是怎么修到元婴的,打不过还走不掉。”

    慕容瑶对着老夫子轻声说:“胜的便是那一颗胜负心。只不过原来胜是胜的这场剑阵,现在却是实实在在斩杀了元婴境修士,难道这......正是姬家道藏。”

    敦煌君点点头道:“即是那老妪的胜负心,也是姬家组成这个剑阵的七位弟子皆是悍不畏死。”

    姬家走出一位瘸腿的撑旗弟子,一瘸一拐走到场中,随手丢下那一颗老妪的人头。

    原来却是被斩杀当场后被随遇拿回去交令了的。

    这一手撑旗的瘸腿弟子然后又一瘸一拐的走回去。

    整个过程缓缓进行,陆氏老祖长舒了一口气,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

    拿金蟾的那个肥胖大管家,却是鼓掌大声说道:“好好好,七位姬家剑士皆是悍不畏死,年青一代中你们算的够资格去北境杀妖的,先前那个四十九人的剑阵不过土鸡瓦狗差的远了,虚有其表不具其实。”

    陆氏老祖像是满心疲劳,又长舒一口:“第二阵陆家败了。”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陆羽听得:“第三阵,陆家剑阵上去吧!”

    又像是安慰七人说道:“放心,姬家此刻除了那位半步神仙的姬太傅,无人拿的下你等。”

    七人刚刚走上场,却是听得一声姬季的:“第三阵,姬家认败。还请开名士之争吧!”

    这变的这么快,直接果断认输令荆襄本地修士也是有些错愕。

    但是转念一想,姬家已经通过两阵却得一胜一负,虽然这认负会输掉剑阵之争,但是毕竟姬家除了家主重伤外,也几乎算的虽败犹荣在阵中强行斩杀掉六位金丹修士,然后还顺带以指法毙命数十人持剑弟子。

    弟子辈的不仅没受伤阵亡,反而拿下

    一颗元婴修士的头颅。

    若是想想要不是提前被人动了手脚,姬家百剑同出的剑阵威力只怕更加厉害。

    若是以七人为北斗七星剑阵,七七四十九人组成一个大阵,又另以四十九人组成另外一阵,两个大阵一正一奇。相生相克,互为犄角依仗。

    九十八人的剑阵散开,阵法变换,只要皆是勉强入得金丹的剑士就可,在在两处阵眼以两位高手坐镇,只怕是陆地神仙也不敢轻试其锋。

    当然,姬家历代就没凑齐过百余位金丹修士,自然这等雄浑大阵除了阵眼之人皆是筑基期后期小巧境弟子,那也是威力非凡。

    陆氏老祖听得这一小子一句还请开起名士之争也是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反而一手中羽扇指着姬季说道:“姬家小儿,你说的可算数。”

    姬季诚声说:“姬家自然是说话算话的。”

    正在这时却是传来一句:“四弟,不可草率。”

    来人驾驭着一柄赤红的飞剑,背后背着一柄硕大的剑,来人正是执剑上卿姬仲。

    分开前面挡路的数人,却是来到场中对着姬季说道:“四弟不要冲动。”

    这时候却是听得一群太监中的那软轿中人说道:“姬家主重伤不能理事,兄终弟及自古就是姬家的传统,这会合该执剑上卿做主姬家。”

    听到这话的姬季只是淡淡一眼:“你又是那个匹夫,敢管我姬家家事。”

    这时候软轿中的人咳嗽一声:“樊氏姬家此刻还是五大世家之一,自然是无小事,何况当家做主这等大事,本座恬居国师之位。自然是要管上一管,主持公道的。执剑上卿但请大胆做主姬家,有不服的朝廷自然会给你做主。”

    姬季淡淡一笑:“原来是你这妖僧,难怪阴阳怪气的。”

    说完却是看着姬仲道:“我只问一遍:二兄此次也是这般意思,要以朝廷为助力,想行这家中主事。”

    姬仲手中火红的飞剑并未收起,反而长剑一横道:“就算是排序,此刻也当我做主,姬季你年纪太小,承担不起。就算放开道藏与诸家共享也不影响我姬家世家地位。”

    姬季听到这样说淡淡的摇头道:“没想到二兄早已变作了朝廷的鹰犬,与那国师一般的走狗。正是愧对列祖列宗,姬家剑阵何在,于我拿下这不肖子孙,押入祖堂静候发落。”

    说完却是伸手拿出那块赤龙虎符模样的家主令。

    姬家众弟子见状,自然是跪拜行礼。

    姬季冷眼看向场中道:“看来二兄连家主令都不认了,真是不肖。”

    又回头看了随遇等七人剑阵道:“与我拿下他,生死勿论。”

    随遇等七人出阵,皆是拱手道:“二兄,还请不要一错再错。”

    此刻的姬仲像是着了心魔一般,手中赤红的飞剑一丢,却是拿下背后的正法剑,长剑在手道:“我乃堂堂执剑上卿,区区剑阵何惧,你们谁能不惧正法剑的威力。被正法剑所杀只能是乱臣贼子。”

    这赫赫威名的刑法之间自然是吓得住人,诸家家主立马又有人出来做和事佬的,更有大声呵斥要这姬季把家主之位让与这姬仲的,当然更多的是想着那共享道藏的好处。

第二百四十六章 道姑倒骑驴

    就在这热闹非凡的时候,观战的四大世家中其他三家异常的沉默。

    反而是那拿金蟾的胖子管家笑吟吟的看着魏王殿下道:“皇室好手段,借执剑上卿的手插手姬家,先不说这世家之争,这会儿倒是先要给姬家来一场家主之争了。”

    德昭老夫子也是大声说了一句:“国师此举过界了,姬大先生出来此事便难以收拾了。”

    就是那位赵氏女仙也是说道:“此事乃是家事尔,以朝廷的名义大大的不妥。再说各家的规矩都是持家主令必然是被指定的下一任家主。此刻国师这样做,虽以一时把姬家放在火上烤,长久看却是把朝廷放在火上烤。”

    那软轿中的国师此刻却是态度出奇的好。

    还对德昭老夫子说:“夫子太师教训的是,我是有些僭越了,但是也要姬家渡的过这一劫再说。到时候姬太傅找小僧算账,还请夫子救我一救。”

    然后对着那赵家女仙和那大管家拱拱手道:“两位,五大世家同气连枝,今次介入姬家家主之事下不为例可好。”

    原来这赵钱两家皆是怕被如法炮制,这一刻得到承诺却是勉强点了点头。

    德昭老夫子却是对着这国师摆摆手道:“姬大先生真要找你麻烦,老朽也保不住你。”

    这软轿中的国师却是拉开那绫做的罩子,漏出腿上映红发黑的血迹道:“还请夫子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不要让姬太傅一剑杀了我就行。”

    持正法剑的执剑上卿自然是吓人的,以至于姬家这七人皆是不敢上,本来就在犹豫如何好对这位下手,此刻却是僵持了。

    正在这时远远地,却是听的一声:“姬季啊!姑姑替你出手一次搞定这不成器的执剑上卿可好,正法之剑这算是公器私用了。”

    众人寻声看去,见得一个道姑盘腿骑在一头毛驴上,这驴子晃悠悠的走来。

    见得这道姑来,姬季却是拱手道了一句:“见过道痴前辈。”

    就是这手持正法剑的姬仲也是收剑拱手:“见过道痴前辈。”

    这会儿的驴子却是刚刚走到这牌坊下,主动有弟子上前牵了驴子。

    这坤道却是下的驴来,摆摆手对着姬季说道:“此刻不该叫道痴前辈,你该叫我大姑姑,我是你父的大姐。”

    说完却不仅是姬季,就连着姬少和姬叔都是一起叫了一句:“见过大姑姑。”

    就是那姬仲这会儿也是尴尬,不得不拱手又叫了一句:“见过大姑姑。”

    这道姑站在了姬家众人身前,却是笑一笑对着姬仲说:“不肖子,你是自封灵脉跟着我回去领罚了,还是要我动手。”

    这话说的威严,却是不容避让的语气。

    姬仲也是一时愣在当场,只好兴致怏怏的说了一句:“大姑姑何必厚此薄彼,都是子侄,就是排序也该轮到我了。”

    这道痴却是豪

    放大笑骂道:“因为你乃不肖子,不成器不成才啊!”

    还未等继续呵骂,却是远远的一个道袍破旧糜烂的癫狂道士和一个十来岁的童儿一起拖着另外一位病恹恹老农一般背剑的道士快步跑来。

    没走几步,那背剑的道士便咳嗽数声,这癫狂道士却是等他可劲的咳完了继续拖着快行到牌坊下。

    然后师兄弟两人一屁股靠着石鹿坐下。还挥手让前面的姬家弟子让一让,别挡着。

    这一下却是诸多家主却是都从道痴现身的震撼中醒悟过来。

    齐齐起身拱手:“见过龙虎山大天师,见过道门三杰道剑大师,道痴大师,道癫大师。”

    这会儿却是孩童模样的龙虎山大天师摆摆手:“我们是来看道痴打她亲侄儿的,都坐下,都坐下。”

    说完却是不计较,直接爬上那个山门石鹿上坐上,如平时骑牛一般。

    这时候伤势颇重被拖着跑的道剑大师却是对着道癫牢骚不已:“都说是亲师兄弟,师弟你这为了看你师妹打架,便拖着我这样跑,当真不是为了坤道背后插师兄两刀嘛!”

    姬家本来就辈分有些高,然后这两位道门三杰的道剑,道癫辈分和姬家上一辈平辈,就更高了,这等玩笑话,是在座的家主一流听到,未免失礼不能笑,小辈们不敢笑。

    众人皆是憋着笑,那道癫却是把手中的酒葫芦一挥舞:“你们想笑就笑,我们师兄妹三人玩笑惯了。”

    却是众家小辈还真有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惹得他家长辈回头瞪眼吹须,然后回过头来对着道痴拱手告罪。

    这时候的道痴却是脚下踩着的草鞋漫步前行,看着这满身戾气的姬仲说了一句:“姬家人本都天心散漫,你这痴儿怎落入谜障之中。”

    姬仲却是手中正法一横,口中说道:“是大姑姑偏爱老四,长幼有序,就是轮也该轮到我了。”

    人群里诸家都不好多话,却是皇室代表李氏中的那一顶软轿的国师开口:“道痴,你都是方外之人,却是不适合管这些事。”

    听到这个话,却是道痴笑吟吟点点头,然后转脸一声怒骂:“秃驴,你不一样是方外之人,你都插手到姬家了还不许我管。老娘没当道士的时候姓姬”

    说罢,却是身形一闪,众人还未看清便已经径直进了皇室队伍。

    却是那软轿中伸出一只玉手,上面有一串环状的念珠。

    这道痴却是也是直接,便硬气一掌接住,就听得一声闷哼,这国师大人又喷出一口血被打的倒飞出去。

    道痴却也不再追再追,一招得胜后却是一把拉过魏王殿下,这修为天差地别,魏王殿下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却是这道痴一手拉着魏王殿下的领子,一边问道:“姓李的,你且说说李家有资格管姬家家主是谁嘛!”

    魏王殿下沉静回答:“道痴前辈,李氏自然没有资格

    管姬家家主是谁。”

    道痴又问一句:“那你家这秃驴还吆五喝六插嘴了好几次。”

    魏王殿下如在油锅上煎炸,却是灵光一现:“回道痴前辈,国师只是为朝政天下安稳希望姬家平稳才会出言。”

    这会儿道痴却是笑吟吟一回头,当着众人面前就是给这魏王殿下一个大嘴巴,一巴掌打的立马红出五指印,道痴笑吟吟骂道:“就你家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却是一代传了一代,回去问问你爹这至尊,有没有资格管我姬家家主是谁。”

    这时候的国师终于从对掌中缓过气来,被两位宦官昭寺抬进软轿,咬牙一般说道:“道痴今日所赐,来日必有厚报。”

    道痴只是轻笑了一下,理顺了下耳边因为打人而飘散的几根长发,这时候却是道剑道癫二人同时答道:“国师大人的厚报,道门接着就是了。”

    本来气度从容的的国师莲花生这一下却是怒了:“我被道痴所伤,来日找她算账,关乎道门何事。”

    道痴却是也不急,从容对道:“秃驴莲花生,别以为你半吊子的伪陆地神仙境就可以找你姑奶奶的麻烦,你昨夜潜入鹿门想刺杀我大兄的事还没算账了,你还是想一想如何保得住你这条驴命吧!”

    听得这一句姑奶奶,德昭老夫子不得不拱手:“道痴还请慎言。”

    听到后半句刺杀却是一下面无人色,几乎当场瘫倒。

    却是伸手指着软轿中的国师莲花生道:“你太胆大妄为了。此事如何交代,难怪你说姬大先生会找你算账。”

    几乎当场气死一般,这位慕容氏的夫子却是难得在人前失了仪态。

    还好身边的敦煌君和慕容瑶扶住了,缓缓坐下后又问敦煌君一句:“你早就知道了。”

    敦煌君点点头,大庭广众之下洪亮声音说道:“昨日拦下国师行刺的人其中就有在下慕容冲,国师胸前中的那一剑正是我慕容氏秘剑,不信的话诸家和叔父可以一起验伤。”

    陆氏老祖这会儿却是以为姬大先生已伤,连忙道:“此次不管你们谁是姬家家主,这陆氏的挑战总不能打到一半不打了。”

    道痴却是笑一笑道:“陆家先等着呗,等我们姬家论出家主是谁了,你们接着打,贫道就不管了。不过这姬家论家主,你们那家我不管抱着什么心态的再多一言,贫道可是要杀人了。”

    本来这陆老祖甚为怕这位道姑插手,实在是道门三杰万万没想到这道痴便是姬家人。看先前道剑道癫说话与那国师的口气惹了这道姑便等于惹了道门。

    听得这等承诺,自然也是拱手称:“道痴大师说的在理,陆某人先等着。一切按规矩来。”

    却是这道痴也不着急,一手指着李家宦官众人说道:“国师别急着走,刺杀当朝太傅和姬家前家主之事,你这不交代在这鹿门山上说不过去。不过等我大兄亲自来找你算账。”

第二百四十七章 墨剑万道

    这道痴简直是直接威胁国师莲花生。

    一时间连带黄貂珰和魏王殿下的脸色都是苍白。

    这黄貂珰却是又紧紧摸了摸踹在胸前的空白圣旨,不由得心里思量:还好着至尊师兄与大师傅早有定见。

    正在这时的道痴却是笑吟吟又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谅你的伤,你一个人也不敢跑。”

    这一刻却是德昭老夫子反而显得比皇室诸人更加紧张。

    都在暗自想是不是与钱赵两家一起强力叫停这世家挑战了,毕竟看这样子此事本身就是一笔糊涂账了。

    而且这位国师与慕容家牵连太深的血脉姻亲,所以这国师今日绝对还不能死。

    这德昭老夫子自己都有冲上去打着国师两巴掌的冲动。

    毕竟皇室此次已经涉嫌谋杀姬家柱石人物,实在是撕破脸了一般,不论是国师擅自为之,还是真有人授意,此事上李氏已经自身不干净了。

    虽说共享道藏本来让诸多家主意有所动,但是此刻和刺杀姬家大先生一比起来,这众家皆知这事轻重缓急的。若是顺着姬家意还可能有徐徐图之的机会,若是惹得性起,姬家毁了道藏岂不是一拍两散。

    难道是要灭了这姬家泄愤嘛!明显的不可能。

    光是眼前这个道姑显露的元婴合道境的修为便让诸人生畏了,何况还有那一位半步天人的姬大先生。

    未等诸人过多震撼,却是这道痴对着姬仲说:“你是自己封闭灵脉领罪,还是......”

    这姬仲却是心魔大涨,手中正法剑一展,却是一声“起剑”。

    原本地上那一柄火红色的飞剑也在此被收回手中,左右各持。

    却是左右手各持一剑,左手起的是姬家百剑起手式:山门翠微。

    右手正法剑却是藏身于后蓄式。

    道姑看了这情景,淡淡一笑。

    那山门翠微的剑式还未用尽,却是蓄力的右手正法一剑横扫。

    这道痴像是浑然不惧。

    站在原地动也未动,第一剑刺来的时候,只是手中多了一只木簪,便一木簪也是一招山门翠微点出剑气,随便轻松接住了这火红飞剑。

    却是正法剑一剑横扫硕大威力,却是没有剑气来接。

    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要知这正法剑乃是太宗文皇帝赐下的刑法圣物,其锋利天下少有能硬接的灵剑,勉强接住而不坏的只有寥寥数柄。

    却是这道姑一手木簪,一手空手,这时候众人皆以为这道痴哪怕修为高深也要伤在这剑下。

    这一手蓄式的时候却是敦煌君小声道了一句:“纵横剑诀徒有其表!不可能如此怪异,难道是未的真传嘛。他们兄弟不可能不得真传。”

    就在这惊险一刻,却是这道痴却是甚为了得,只是一挥手,道袍挥洒,大袖一卷,却是把正法剑卷住,两相用力,却是终究一件寻常的道袍抵不住正法的锋利。

    听得“呲”的一声,却是这道痴飘身而退,左手道袍的大袖落下半尺长的开口。

    随即木簪点出十数道剑气打的姬仲也是灰头土脸。

    只不过两人也拉开了距离,这道痴却是看了一眼袖袍道:“正法果然锋利,你用此剑来争夺家主之位,却是辱

    没了这剑。就是你手中那一柄碧血丹心也辱没了,逊色你兄长姬伯的碧血丹青远已。”

    说完这姬仲却是看都轮椅上一直闭目调息的姬伯,内心有一丝愧疚,只不过转念又被一种烦恼所控制,忍不住的暴怒冲上头颅。

    却是周身真气暴走,杀意满满。

    这时候的道痴却是拱手朝着鹿门山施了一礼道:“我要毫发无伤的拿下这不成器的痴儿,还需请的先祖佩剑。叨扰了,苏先生。”

    这时便听得一声似龙吟一般的鹿鸣,漫天雷火间空中显出一头巨大的彩鹿法相,敦煌君认得正是姬家的五彩神鹿。

    原来这苏先生指的便是这鹿。

    这巨**相的鹿头一张嘴,却是牙间掉落一物。

    散发浩气白光,落地却是刚好落在这道痴面前,只见得果然是一柄圣剑,一面刻有日月星河,一面刻有山川草木。

    这乃是众神采首山之铜铸以助力了黄帝轩辕氏的圣剑。

    诸家之人见到此剑却是大惊失色,有人忍不住惊呼道:“圣道之剑,轩辕夏禹剑。”

    这道痴凝聚全身功力便要伸手持剑,却是听得一声空灵声传来:“道痴,你若用这圣剑,非毁了正法之剑,若是如此岂不是有违初衷了。太宗文皇帝以正法之剑赐予姬家可杀王孙,为的就是明正典刑,岂能抚了文皇帝陛下对天下人的好意。”

    道痴听得这个声音也是无奈:“先生以为该如何。”

    那个空灵的声音继续说道:“看在这一句先生份上,我借你一剑。”

    “江河不废万古流!”

    话音刚落却是从鹿门山中惊天黑气冲天而起。

    瞬而不满整个鹿门山,连带周围的女娲山,狮子山,香炉山,霸王山皆是罩住了。

    然后便是一道道墨色之剑顺天而下,直指着姬仲。

    在半空汇流成一条剑河。

    只见得这姬仲两剑护守,却是被这下雨一般汇流一线如一条长河的墨色水剑冲击。

    开始这姬仲还能依靠正法之剑的护体灵光挡住,待整到墨色剑河冲击而来,却是瞬间打散正法的剑光,只不过冲击道正法之剑本体的墨色剑皆是化作了黑色水流掉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水迹。

    其余的打在姬仲身上,却是打的姬仲一连退了七步,只见得这姬仲未有多伤,却是从姬仲身上打出了一道全墨尽黑的人影,随后姬仲瘫倒在地。

    见得这道人影就是德昭老夫子也不忍不住出声说道:“魔道的傀儡附身术。”

    却是这时候敦煌君身影一闪,德昭老夫子拉都没拉住,却是敦煌君一个锁魂囊收取了那灵识魂体,更是快速下的剑印。

    德昭老夫子看到此刻心中早就明白这争夺家主不是姬仲本意,只是没想到堂堂执剑上卿被人用这傀儡之术操控的迷惑心智。

    见得此,地上全是一片墨迹水洼。

    众弟子皆是见得这些水眼熟,终究是姬家弟子忍不住喊道:“这是墨池苑中练字洗墨用的水。”

    只不过此时墨池苑中的**口大缸却是空空如也。

    一道青衣身影陪着轮椅上一个人正在墨池苑外鹿门寺僧人建的放生池便逗弄那池中中诸多的还愿灵龟。

    敦煌君正欲御剑上鹿

    门山,却是从云中落下一个人来,全身一声白袍,并未穿姬家制式的常服,看着款式反而有些像是道装。

    瞥了一眼轮椅上的姬伯,又看了一眼姬仲,然后看着李家人群里的国师。

    最后却是双手一环抱打了个稽首见礼道:“陆先生世家之位这么想要,让与你陆氏便是。”

    来人说话之时,姬家众人皆是肃穆以立,就算是说让出世家之位,也没半人出来反对。

    敦煌君见得来人却是也规矩站立,这会却是那人伸伸手道:“有劳敦煌君拿下这祸害小儿的祸首了。”

    意思是那个锁魂囊。

    敦煌君自然是递了过去。

    陆氏老祖这凭空得一个世家之位,自然是欣喜的,还待说话确认一番。

    却是姬家这人一挥衣袖道:“姬家的事老夫既然说了便定下了。”

    这时候李氏皇族诸人皆是面面相觑,就连那国师也是有些错愕,还紧张会被这一位找后账。

    德昭老夫子拱手道:“大先生,何至于此。”

    荆襄一众家主也是面面相觑,一时间纷纷劝慰劝慰:“大先生,姬家并没有输,何必让出这世家之位。”

    这会儿却是姬大先生一拱手道:“诸位安静一下,姬某有几件事说。”

    听得如此说诸人皆是安静下来。

    这姬大先生却是先对着敦煌君道:“那个人此刻应在寺中游玩,时间不多,你快去吧!”

    然后敦煌君听得这话,却是快步进了鹿门山山门,随即熟练御剑也不惧怕禁制,像是十分熟悉了一般,那剑速十分迅速。

    姬大先生身为帝国太傅,又是荆襄玄门仙首,威望自然足够的,却是先对着敦煌君说了这么一句题外话,大家也并未多在意。

    反而是觉得应该听他具体要说的几件事。

    这姬闻乐姬大先生却是指着两个儿子道:“这第一件乃是姬家后一辈人丁不旺,不够承担世家之责,所以今日起便让给陆氏了。

    第二件便是自今日起,樊氏姬家将要封山隐门谢客。

    第三件事则是和国师有关,至于这刺杀之事,国师莲花生,看在太宗文皇帝和慕容贵妃的面上,我就揭过不提了。只不过你这伤姬家也不会替你医,权当是个教训吧!”

    然后一伸手却是把地上的碧血丹心剑收回,正好也是一把青铜剑鞘。

    挂在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姬仲腰间,却是这姬仲忍住剧痛说道:“父亲,孩儿无用,被奸人所伤,差点就回不来了。”

    这会的道痴却是甚微疼惜这个侄儿,出手帮着稳定内息,原来这姬仲却是内伤沉重才被用傀儡之术迷惑心智。

    姬大先生却是摆摆手道:“你这么点修为,因祸得福能回来就算的不错了。”

    然后姬大先生看着场中的阵法之剑,却是从姬仲背上取下这正法之剑的剑鞘,把正法之剑归鞘后却是平静说道:“第四件事乃是自今日起,老夫也不是朝廷的太傅了。”

    然后一挥手,却是把这正法之剑朝后丢向鹿门山这座牌坊。

    正好供奉在这鹿门山牌坊最中间高处鹿门山三字上。

    这一会这牌坊却是显露出禁制阵法。

    把这正法之剑护住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人老成精好坑人

    安置好了正法之剑。

    姬大先生诚然道:“第五件事自今日起,朝廷之人拜访姬家就需拿下这正法之剑,要取下这正法之剑便过姬家百人剑阵即可。荆襄的各位乡邻也请见谅,隐门封山以后来往自然就少了,以后走动少,姬家之人若是在外遇到诸位还请不要见责。”

    然后此时姬家诸人皆是退后,进了鹿门山的山门。

    门外只余下龙虎山大天师与姬大先生。

    这姬大先生最后又对着陆老祖说了一句:“姬家失了世家之位,自然不用尽世家之责,襄阳樊城,姬家一向没什么生意。无非是几间酒家全数托给辛氏帮着经营就好。至于城池姬家从未当做是私产,只是派遣修士维护。今日起,那几间府邸,老夫做主送与陆家。”

    这陆氏老祖真是白的一个世家之位,本就欢喜,尔后却听得姬大先生亲口把城中几座府邸相送,真是娶了媳妇连带还送枕头。

    这本来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陆氏老祖自然是拱手称谢。

    姬大先生一手拉着龙虎山大天师步入鹿门山,身后那陆老祖却是说道:“只要姬家愿意共享道藏,陆氏还是愿意附属姬家,侨居樊城就好。”

    姬大先生头也未回,淡淡说道:“道藏十多年前便随着小弟被带去了大光明顶。还有差点忘记说了,陆老祖我已经传信夔州和蜀中,镇妖塔和锁妖塔的姬家修士三日后便全数撤回来了,还请你早做安排。”

    说话之间却是整个鹿门山自众家眼前眼前隐去,山中的古寺皆是不见,只余下一座青山,还有这孤零零的一座牌坊。

    众位家主听到这镇妖塔和锁妖塔瞬间脸色剧变。

    就是那陆老祖也是突然想起一般,挥舞着羽扇道:“大先生,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比他更急的却是德昭老夫子,平时甚为重礼的德昭老夫子却是直接一掌打在这刚刚形成的灵气禁制上,口中说的:“慕容世家愿代国师受过,还请大先生宽宥。”

    “这是两仪微尘大阵,不是漫天星斗大阵。当真封山隐门了。”

    那知这一掌打在那禁制上却是被卸力不知何处去了。

    德昭老夫子这举动虽快,甚至吓到几位相熟的本地家主,但是此时也知此次算是彻底惹怒姬家了,不惜开启封山隐门。

    本地家主皆是坐的鹿门寺的椅子,这回却是这些椅子都不要了。

    有位眼尖的家主却是见得那圣道之剑,轩辕夏禹剑还在场中插着,忍不住扯着嗓门说道:“姬大先生,您家圣剑忘了收回去。”

    众人回首皆看向的此人正是那欧阳家主。

    这时候却是诸多人看着这圣剑,忍不住有些贪念。

    那位钱氏大管家,鼓动肥胖身材摸摸肚皮道:“此乃是圣剑,你们觉得大先生会凭空放在此处嘛!”

    说话之间却是迅速与德昭夫子,还有赵氏仙子三人一起出手,一人一道剑印困住这圣剑。

    等做完却是笑道:“如此却是不怕大先生不出来与我们见面继续说几句了。”

    德昭老夫子也是大喘一口气道:“镇妖塔和锁妖塔之事还需陆先生加紧安排人手,三

    日只能堪堪赶到,特别是那蜀中的锁妖塔需三教圣人坐镇塔顶。姬家修士既然撤走,只怕三教也措手不及,姬家驻守锁妖塔四十九人剑阵能顶半个圣人镇妖,陆先生你只怕需赶紧联系坐镇圣人回那塔顶。”

    这时候却是黄貂珰迅速翻阅一本册子,然后说了一句:“祸事了,本来该是龙虎山大天师坐镇降妖,而......”

    然后便伸手指了指那已经封山的鹿门山。

    陆老祖一时也有些茫然。

    这时候那赵氏仙子却是气的不轻:“非要惹这护短怄气的姬家!人家数千年的名门,后面还那么大个魔教与他家算是同宗师兄弟。难道现在我们打进去嘛!你们真是是猪脑子。现在却是连累我等一起受苦。”

    这女仙脾气火爆,此刻却是不分彼此劈头盖脸的骂了几句。

    骂归骂还是不得不想办法解决问题。

    就在这时黄貂珰却是一声大哭道:“此事如何交代啊!这圣旨都还未交给太傅。”

    说话间却是拿出那张空白圣旨。

    然后自己拿头撞想鹿门,却是护阵波纹闪动,都不像寻常世家的护阵反弹反击。

    却是如一团棉花,你挤压上去却是韧性十足,却又不伤人。

    这时候却是一道人影从刚刚走进李氏队伍,大约询问发生了何事,几位宦官里的小昭寺七嘴八舌把事情大致经过讲清楚了,却是来人放下脑上兜帽对着软轿中的国师道了一句:“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昏头的经书念多了,分不清黑白是非了。”

    却是把这位国师妈的狗血淋头,那国师还一连赔笑,像是十分惧怕这一位。

    等这位骂够了然后却是对着黄貂珰说道:“黄三,你空白的圣旨不就是任由太傅处置此事的嘛!你哭有何用!”

    这时候众位家主皆是对着这满头白发的郑监拱手见礼。

    这白发苍苍的郑监苦笑一声:“此事难已,鹿门高士傲帝王非是空谈,想当年我陪太祖太宗第一次进这山中便是一杯清茶一碗豆角饭待客。那时候还是请大先生的父亲出山帮着平定四海的时候。”

    然后看着赵仙子与慕容老夫子还有那钱家大管家皆是手捏剑印围住那一道圣剑。

    更是摇头苦笑道:“三位别白费力气了,这圣道之剑放在这里的意思便是有圣人之德便能握剑,以大家今时今日此刻的心,只怕都握不住这圣道之剑了。大先生是不会出来见我们了。”

    正在说话间,却是见得一头梅花鹿身散五彩,迈步走进这剑印的阵中,却是和那轩辕夏禹剑一起不见了。

    就连德昭老夫子都看着稀奇,原来也是见过这鹿的,曾经这鹿还远游过姑苏慕容世家。

    这白发苍苍的郑监却是解释道:“这便是此山得名的由来,这五彩神鹿乃是原名苏岭山的山神,以本体拜见光武帝刘秀,因此陪同的侍中习郁被封为襄阳侯,立祠于此。于是千百年来百姓呼为鹿门。苏山神夫妇能侍奉的都是圣人道德人家,此次难了。”

    这位郑监却是转头看向那国师莲花生道:“师弟啊师弟,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陆先生等世家挑战依照规矩太傅自然不会说

    什么,但是为何却控制执剑上卿争夺姬家之主的位子。若不是太宗文皇帝和慕容贵妃的面子,只怕今日我与德昭夫子同在也保不住你,此刻另外一位大宗师魔君正在做客鹿门山。这便是他派人送我的下马威。”

    说完却是从衣袖里拿出四种关陇勋贵的弟子的贴身玉佩,上面点点血迹并未干涩太久。

    这时北方关中来的那几家管事的大长老皆是满是吃惊,从郑监手中取回这些玉佩。

    未等多问,却是郑监说道:“人都还活着,是老夫以十枚金精换一人从一位魔道弟子手中换回来的,不过这些打过人的关中子弟一人都被取走两根手指。那魔道弟子说了若是正道弟子不守规矩,他便代天行道。”

    说完却是冲着德昭老夫子笑道:“那少年好厉害的刀法,夫子一定知道是谁。”

    德昭老夫子叹息一声道:“他已经被逐出家门,掌印大人为何不拿下他!”

    郑监苦笑道:“且不说他身边有那位雷法惊人的长老护道,就是老夫也未觉得他做错。做贼见脏,捉奸抓双。这少年持心颇正,让我如何下手,我若对他下手,那在场的这些人我是不是该一一杀了才能抵罪。”

    后半句说的却是那些关中勋贵子弟。

    本来见家中少年被断指,关中世家勋贵皆是忿忿不平,这会听得这郑监的话却是惨无人色。

    这老太监的手段众家先辈都是领教过的,那也算的天下间杀人不眨眼的高人,历经四朝不倒岂是非凡人物。

    君不见这位郑监骂国师皆是骂不还口嘛!

    当师兄的自然都是心疼师弟的,骂归骂,还是掀开国师腿上的伤看了一眼,又看了胸前处置过的伤口,这下却是笑不出来。

    叹气道:“德昭夫子,我这位师弟你带回慕容世家吧!这蛊还请您多多费心,时间长了会要命的。”

    德昭夫子快语直言:“我也不会解蛊啊!”

    郑监却是摇摇头道:“请贵妃看过后,还是去请一请那一位吧!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交代除了贵妃,我们都不能做主给。毕竟子不肖,父母之过。”

    那钱家管家和赵家女仙皆是如听了天数,郑监一拱手道:“还请两位不要外传,具体不解之事问夫子吧!我的赶紧进去向大先生请罪。”

    说话之间却是拿出一块御命龙牌,对着山中说道:“苏山神,还请带我一见大先生。”

    话音刚落却是漫天出现雷火。

    这郑监便御剑上天,跟着雷火进的五山归元处于同一大阵的秘境之中。

    德昭老夫子也是无可奈何,对着慕容家弟子道:“把国师抬回慕容世家吧!”

    待诸家皆是散去的时候,这位德昭老夫子却是对着国师说道:“表弟啊表弟,你这次闯下的可是弥天大祸。若是镇妖塔和锁妖塔破了其一,便是神州不宁。原本姑母找我要那份同意挑战姬家的手书,我就不该给。”

    国师却是平静道:“姬家现在不一样丢了世家之位。”

    德昭老夫子没好气的说:“姬家那是不要世家之位,难道陆家还能坐稳。只怕陆家那位中兴老祖此刻却是悔之晚矣。”

第二百四十九章 谨慎提防

    得胜的陆家弟子皆是喜笑颜开。

    就连陆羽见得两家没有杀得血流成河,也是心中稍稍安定。

    自鹿门返回襄阳城的时候,这陆老祖却是看了看襄阳城的城头。

    默然良久道:“陆家迁进樊城吧!门中弟子非要事不得随意进入襄阳,而且襄阳城的巡守做的好一些,陆羽你亲自安排。”

    这位陆家的中兴之主却是一扭头硬是过襄阳而不入,去樊城了。

    途中却是下命令把黄州城中集结的人手全数驰援夔州镇妖塔。

    又让那七人金丹剑阵和元婴阴神境的文士与老者支援蜀中锁妖塔。

    在樊城的门口遇到那位美髯张百忍却是苦笑道:“你都知道了,千防万防没料到姬大先生这一手釜底抽薪。我们这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疼不疼!”

    张百忍也是勉为其难的一笑,拉着老友的手道来一句:“我也痛惜那些弟子被那位姬小先生亲手收利息。”

    陆老祖摆摆手说:“是我连累你了,那凤至老妪是我没提醒与她,才陷落阵中。”

    张百忍颇有气度反而宽慰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老友这次最明智之举便是过襄阳而不入。”

    陆老祖难得漏出笑脸:“你知我心思。”

    张百忍道:“已知晓,只不过还需派遣几位陆家的女眷去打扫那些姬家宅邸,要一丝不染尘。”

    陆老祖这会儿难得宽心倒是对着张百忍说:“要不你把张家也迁到这樊城,咱们两家还能守望相助一下。这次荆襄修士却是恨我们入骨了。”

    张百忍摆摆手道:“我哪里敢迁入樊城。”

    见老友脸色不善只好解释一句:“我家那位二公子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把整个张家安置在黄州,也属荆襄,能与你互相支持扎根于此。这位二公子弄不好就是众怒,我还不能拿他如何。”

    陆老祖听到此,却是颇为理解。

    原来这位张家二公子有断袖之癖,经常是昨个儿强抢驭一个戏子,今早的时候那戏子便是被一袭红衣抬出来,自然是死了。

    若是安置在这襄阳樊城,岂不是不出半月便天下皆知了。

    只怕到时候便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境遇。

    陆老祖这会儿反过来却是觉得家家一本难念的经,自家后辈陆羽倒是争气。

    反过来安慰张百忍道:“我也帮你搜寻名医,尽量医治这二公子的失心之症。”

    张百忍叹气道:“也不知他这情伤从何而起,只怕是看到曾经的某位戏子便情根深种,现在却是不疯魔不成活与这个世间的戏子为敌了,我也不知拖下去能不能救的回他。”

    两人并肩进了樊城,却是看着那城门楼子,对视一眼:“还是上去喝一杯吧!好好合计谨慎提防这位大先生

    的无数妙手。我现在倒是愿意不要这世家之位,也不要道藏,好好安生着便好。”

    张百忍看了一眼:“道藏若是摆在你眼前,你能忍住不看!再说大先生说道藏被带走大光明顶只怕是真。”

    陆老祖思量:“其实还是想看的。其实若是能看一看那一部归藏,我陆氏就算是番属姬家结成姻亲又未尝不可。只是没想到我们这坏姬家剑阵却是大大的败笔。”

    张百忍也是忍不住叹息一声:“姬家剑阵之强,你不是见过嘛!要是不坏他家剑阵,哪里有的打。”

    陆老祖回头苦笑:“也是也是。”

    确实是不喝一杯,难解心中苦闷。

    姬大先生这一手摆的陆氏老祖有些惨不忍睹,直接荆襄本地修士皆视这陆氏为仇寇。

    荆襄本地的修士却是光明正大的在襄阳城中包下了一间酒楼。

    然后就在陆氏弟子眼皮下开始商量如何给这陆氏使袢子。

    就是这陆氏弟子看着那酒楼中各家衣袍代表的家族也暗暗心惊,这未得罪这些家族,为何他们却是比姬家还反对自家进这荆襄。

    而且还如此大胆的聚众开会,也不请一请现在名义上的本地玄门之首陆氏。

    这弟子想不到便是这开会的初衷便是刁难这陆氏。

    当然这弟子不蠢,早早的回禀河对岸樊城的陆老祖。

    陆老祖思量片刻后反而安抚这气鼓鼓的陆氏弟子道:“等他们商量吧!待他们商量完了告诉他们,陆氏不改姬家的规矩,一切照旧。也不谋夺姬家的营生矿产,陆氏入驻本地后皆按规矩来赎买产业,而且只驻在这樊城。”

    这弟子不明所以,只不过看着这老祖的满脸愁容正要询问,陆老祖却是说:“镇妖塔,锁妖塔都需要本地修士配合,尤其是对那位和姬家亲近的欧阳家主客气一些,他们是姻亲,而且欧阳家还守望着夔州锁妖塔。你们这些小辈不要意气用事,我现在真是头大。”

    等那弟子走后,陆老祖回头却是见这张百忍一直对着自己笑,只好解释一句:“欧阳家持身颇正,门下子弟虽然不多,连二流的仙门都不算上,但是他家祖上和慕容氏,姬家,还有荆襄本地的辛氏,江氏皆是故旧,上几辈说不定都有姻亲,一时间我哪里有时间细细抽丝剥茧。当然只能尽力卖好与他等。”

    张百忍却是笑哈哈道:“陆兄真是有宰相之材,难怪能中兴陆氏。”

    陆老祖摆摆手:“此次被大先生一招釜底抽薪,我已经几乎方寸大乱了。”

    张百忍端起茶敬酒一般:“若是换做别家早就方寸大乱,你这才几乎乱,已经是了不起了。”

    然后两人又窃窃私语一般谈起了国师之事,自然这中间原先贿赂关中勋贵的那些牵线手笔都是那位国师的了。

    鹿门山中,姬家除了家主重伤,凭实力受伤杀人,给姬家弟子解恨。

    其他人倒是一时间回了鹿门寺旁的书山苑集合。

    这书山苑和墨池苑本就是只够数人居住的居所,而这鹿门寺又是一众和尚。

    原本姬家之人都是集合在书山苑中的,各处隐修的姬家修士比如道门三道此刻也各自回了竹屋草庐,只不过这些弟子却是需要地方养伤,日后还要生活总不能一直住在这禅院中。

    姬家说到底还算是道门。

    这时候却是那位鹿门寺的澄明方丈大师领着两个小僧一起来见姬大先生。

    却是这位姬大先生对着澄明方丈大师拱手行礼后说:“师兄,劳烦请帮着开启山海苑,门下弟子众多,封山隐门后总得有个居所。”

    这位澄明方丈却是笑一笑道:“施主,这个容易。这弘扬佛法的禅寺都是姬家的地界,有狮子,香炉,霸王,女娲,鹿门五座山峰何谈住不下。我早就带过来了。”

    说话间却是递出一个香炉,那香炉上还真有这五山的雕刻。

    便是随遇也见得新奇,姬家的地界,这管钥匙的却是这没有半点修为的老僧。

    这姬家主接过香炉,递给姬季却是让他去开启各峰的居所。

    原来这姬家讲究出世入世,原本隐居的时候便是这五山中有诸多居所。

    只不过后来为了守护镇妖塔和锁妖塔,低阶弟子又要固守襄阳城中百姓,自然就慢慢封禁了这五山连襟的山海苑。

    姬家先生看着这澄明方丈盯着自己眼神,只好为难一笑道:“师兄,那人就在墨池苑中。你自己去见他,你们也有十多年没见了。”

    这澄明方丈却是道:“师弟他佛法精深,我却一届凡人,而今垂垂老矣。想来能见的这最后一面也是不易,老僧苦苦守候了这么多年,却是就是想看一看那一袭青衣傲王侯。”

    说完却是带着两个沙弥快步像墨池苑中走去。

    过了半响却是沙弥跑回来问道:“大先生,墨池苑中没人啊!”

    这时候那澄明方丈也快步而回道:“大先生,你可不能骗我。”

    姬家众弟子听到这老僧的口气皆是好笑,一届凡人却是敢对圣人境天人无垢的陆地神仙这般说话的估计也只有眼前这一位了。

    看着老僧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反复下一刻一口气喘不上来便会圆寂了一般。

    倒是这我姬大先生不好意思道:“师兄莫急,我去看一看。”

    说完却是身上走出一道白影正是那阳神身外身,却是上的高空一看后回来。

    对着澄明方丈说:“我陪师兄一起去山海苑找他。”

    说话间却是点了姬少,随遇一起走。

    让其他人各自安排照顾还有伤的弟子。

第二百五十章 上善若水任方圆

    姬大先生一行,除了慕容子明,还有那一位姬少。

    然后走路都气喘吁吁的方丈大师却是把袈裟都解开差沙弥拿了,自己就一件蜡黄的僧衣也在走路间汗透了。

    两个沙弥倒是走路颇快,一位扶着师傅,一位拿着师傅的袈裟宝杖。

    看大先生的带路却是径直入了山海苑。

    这山海苑名曰山海,自然就是在山间断断续续各种亭台楼阁以栈道相联。

    却是没有进去的门楼牌坊。

    迎面却是一座天坑瀑布。

    这瀑布下一方大池,远远地便见得一人青衣立在水面。

    那人却不是仙家修士一般御空,而是就一双银铃靴站在水面而不沉没,整个人就站在水面上。

    前方便是那一挂瀑布,悬空倾泻,散如珠,垂如帘。

    这时候这走路都要喘个不停的老僧来了精神道:“先师当年身边就两位弟子,我这个和尚外,还有那湖面的青衣道士,他就是你们师叔。这会儿正在湖面之上的那人。”

    就是慕容随遇也只见得那人和当初的纵横子好像,只不过那一双靴子却是像魔君的。

    这时候姬季捧着那个香炉却是站在这一挂瀑布前有些发呆。

    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此行是为了开起山海苑的。

    待众人下了这天坑洼地却是发现敦煌君正站在魔君身侧,魔君自然是坐在轮椅上的。

    这瀑布前的青衣身影此刻却是一动不动,脚下的湖面水波涟漪。

    正面那一挂瀑布震耳欲聋。

    只不过这时候姬季周身剑意大涨,终究却是形成万千气剑,这时候姬季周身若一柄利剑,整个人却是在剑意之中,像是万分痛苦,又像是思虑不清。

    那开起山海苑的香炉早已交给了身后弟子手中。

    姬大先生把这老僧送到后却是对着姬少说:“你领着你四哥和大师一起过去吧!”

    说完却是身形一闪,下一刻便回了竹林的路上。

    摇摇晃晃边走边说:“道剑,道痴,道癫,原来那一份机缘便是姬家下一辈有一人一悟明道。”

    远远地却是道剑大师的声音答道:“师傅一剑掉落三个境界,希望徒弟一悟立马登上三个境界。以后师徒皆是合道境,一饮一啄皆是造化定数。不然那驴子就白送了,亏大了。”

    这时候天坑瀑布前,却是姬季周身出现十数把长剑。

    敦煌君亦是赞叹一声:“姬季好高的悟性,原来这些长剑便是他的心剑。”

    魔君不置可否,却是那姬季这会起身道:“姬家后辈姬季与十七先生问一剑。”

    还不等随遇等多人消化话中的内容。

    姬季却是整个人如一柄长剑杀上了水面。

    只不过周身上下的十数把长剑一击打向水面的青衣。

    却见得这青衣人一回头,却是从水面立马起的一道水强。

    十多把长剑碰撞到那水墙上瞬间撞的粉碎。

    就在姬季惊诧的瞬间,却是两根手指做剑状,点破水墙正中姬季胸口。

    姬季凌空之势便落在水面,这时候姬季的脚下如同煮沸。

    姬季整个人被带入一片黑白世界,就是场边的敦煌君随遇还有姬少姬家拿几位弟子,皆是定力不

    动一般。

    姬季一下便知这时道家天人二分中天道的天地失色。

    就在这时却是一点橙黄的烛火一般照亮整个世界,黑白的世界消失。

    姬季有些惊讶,原来真有人能同时修天道人德两种修行。

    姬少在场边和姬家诸位弟子面面相觑。

    心中惊讶知道眼前先出现的黑白二色是天地失色只剩下阴阳,这会的一点橙黄烛火般的圣气便是人德中的德广弥天。

    这两道绝式便是不到境界施展不出。

    姬伯能施展出天地失色那是他的修心够了但是也只能短短一顺,哪里像眼前这人恨不得把整个姬家鹿门五山笼罩。

    正在这时便见得青衣人影手指间一滴水掉落整个水面。

    姬季和青衣人站落的整个水面若煮沸一般,却是成千数万滴水弹起,各有轨迹若御剑一般。

    于空中组合排列成一道水幕化作球形,却是把姬季和青衣整个笼罩在其中。

    这时候那澄明方丈在场边喃喃自语:“果然到了上善若水的境界,这牛鼻子小道士果然了得。”

    随遇早已暗自和敦煌君魔君见礼小声打过招呼了。

    这时候敦煌君看着这方丈却是问道:“大师不是修行中人,也知道道家这等境界的修行,大师才是真博学。”

    这大僧此刻却是有些不讲究,找了个石头席地而坐了,对着敦煌君摆摆手道:“等你被人唠叨的多了,自然也就记得他说过什么了,不管想不想记下的便都能记下了。”

    便在这时听得那个巨大的水罩中有人人声出来,更准确的说不是声音出来,而是周围形成共鸣:“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的,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以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者,岂虚言哉!诚全而归之。”

    “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你懂了嘛!什么是道!”

    说话之间却是见得几只灵蝶飞舞,一道戴着面具的青色人影出来了。

    那个巨大的水幕里只有姬季一人。

    这时候姬季只见得整个水幕都是自己,有那刻苦练剑的自己,有那看道经的自己,凡此种种皆是过往的身影。

    姬季不由得长问:“道是什么。”

    最开始由低到高,慢慢有些癫狂。

    姬家几位弟子担心不已。

    姬季乃是这一辈姬家天赋悟性最高之人,若不是少年时候强行纳墨池苑中剑气留影自悟练剑受了沉重内伤,只怕姬家的情况会好很多。

    就是一个轮椅上的姬季用脑,也能替姬家拿回一颗元婴修士的人头,这便是他的价值。

    这时候的姬季不仅从开始问道是什么,接连开始那曲则全,枉则直的道经开始了。

    背的那是急切不已,时不时还问道是什么。

    敦煌君朝着青衣问道:“你就不怕坏了你这后辈的道心,如此弄险。”

    青衣不置可否却是说了一句:“尘缘,我们陪着师兄去逛一逛。”

    然后却是对着敦煌君说:“劳你们师徒在这里帮我看着。”

    这时候那位又老又喘的澄明方丈大师却是上来“好好好”好个不停。

    青衣一手拉着这位方丈大师,另外一手摸上轮椅,却是灵蝶飞舞,三个人在眼前不见了。

    这敦煌君本来还未答应就看的这样走了,一时间即想又放心不下那在问道的姬季。

    这时候见得师傅凭空不见的两位沙弥却是慌了,都齐齐准备跑,边跑便说:“快去禀告大先生,师傅被抓走了。”

    此话一出,弄得敦煌君眉头紧锁,对着那两位沙弥说:“你们师傅只是被带着去逛一逛了,我想去还要在这里看着。”

    两个沙弥见得这位常来鹿门寺的熟客这样说,也就又老实坐下等人了。

    随遇就更是尴尬,明知道刚那道青衣的身份,却是还没开口,人就走了。

    好像是看出了随遇的尴尬,敦煌君反而说:“他就是这样,天心散漫的姬家人,越是自己人越是随便。”

    说完却是看着场中那个水幕中问道的姬季更加的癫狂躁动。

    这时候早已在竹林小道的青衣轮椅和尚三人,却是和尚问道:“把你那个侄儿就这样放在哪里不要紧?”

    却是轮椅上的君尘缘笑着问道:“怎么方外之人也这样喜欢管闲事了。”

    澄明方丈却是摆摆手道:“总算是看他从小在墨池苑中长大。”

    然后又回头看着青衣。

    青衣被看的无奈道:“若他自己不能悟道,便需要三教融汇贯通才能达到神武垂道,这功体才可劈若元胎。若是他能悟道,则立马是元婴合道境半步陆地神仙,只需坚定道心慢慢修行,待进的天人无垢则无半点疏漏,也不影响平时稍加动武。方丈师兄你觉得那个容易。”

    澄明方丈无语摆摆手道:“那个都不容易。”

    见青衣推着轮椅上的君尘缘,只好自己一手扶在这轮椅背上跟着缓缓而行说:“姬季才那点年纪,便要悟道才能自救。师弟你学究天人,却也不救一救这血脉至亲,师弟你真是生性凉薄。”

    青衣也不恼,却是笑一笑道:“师兄师承道门,却当了佛家的方丈,这是为何?”

    这澄明方丈却是笑一笑:“这便是我的人道,不然何以教化四方。”

    君尘缘却是在这个时候轻轻转头,脸上也未带面具,看着这方丈道:“你这一具法身准备留在姬家多久,难道要我送你走嘛!”

    说罢却是手中拿出一个青牛的布偶递给了这位方丈。

    这澄明方丈收了布偶青牛,笑一笑:“就走,就走,三日后骑青牛过函谷。”

    “那我就不送了。”

    话音刚落,这竹林道上轮椅上的魔君和青衣都不见了。

    便在这时却是的山海苑前瀑布,那个一直问道的姬季突然一声大呵:“我便是我,莫向外求。”

    就在这一瞬间却是整个水幕四散,姬季鞋底堪堪沾道水面,从这水面走来。

    姬季满头的青丝间多了几缕白发,这便是刚刚得道,什么时候把几缕白发修回青丝便合道步入天人无垢的境界,比拟圣人境亦等同陆地神仙。

    这时候敦煌君悄声对着随遇说:“这便是道家的一悟入道,上善若水的境界。”

    随遇见得这姬季的修为在这一刻便是如看到敦煌君动手时的那种境界上的压力,明白了这便是上善若水任方圆,自己还差得远。

第二百五十一章 蜀中峨眉月

    君尘缘骑着驴过了襄阳一路西行。

    远远地望气夔州,却是妖氛四起。

    原因自然是镇妖塔缺少了镇压,自然就妖气冲云霄。

    这几天可是把荆襄和蜀中的修士忙的半死不活,都在大骂那好好端端的陆氏要去挑战樊氏姬家的世家之位。

    姬家封山隐门直接让出了世家之位,镇压整个南国的一大世家从此不过问凡尘俗世,镇压了数百年的蜀中锁妖塔和这夔州镇妖塔就拱手丢给了诸家诸门。

    陆氏老祖自然是悔之晚矣。

    没想到姬家说三日便真是三日,撤走的干干净净。

    只不过好在领走前把各种禁制修复的十分稳固,能待守塔的修士等到各家派遣来的支援。

    那位掌印郑监虽强借至尊印信让苏山神接他进了鹿门山,只不过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只是叹气。

    在门外等了他三日的魏王殿下还有他的徒子徒孙见得这般难看的脸色,追问之下,这位郑监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小儿辈不醒事,此次泼天祸事。就算老夫拉下老脸跪在姬家祖堂外了,大先生也未出来一见。只是说了一句:一为之甚,岂可在乎!”

    随即却是不远多说,安排一众徒子徒孙去关中调遣功勋高门支援蜀中镇妖塔。

    自己却是带着黄貂珰和那颇为办事可靠的小昭寺一起匆匆赶往姑苏参合山庄。

    临走前安排了四个徒子徒孙说在这牌坊处,说是只要有姬家人出来就传信与他。

    只不过那徒子徒孙等到出门的却是敦煌君带着小随遇,看衣服差点认成了姬家人。

    待认清这位大名鼎鼎的慕容世家的名士,却是告罪不已。

    敦煌君大约问了问他几人守在这里的缘故,还未等他几人请敦煌君帮忙求见的话语说出口。敦煌君却是摇摇头道:“姬家大先生应是不会见郑掌印的,要是请罪也该正主前来。此事诸家太过无礼了。”

    只不过正在这时候,远远走来两人,边走还便招手。

    却是见得因为天太热,不知从何处找来的一件羊羔皮袄。

    牛余德穿在身上有些滑稽,头发也弄的像个陕甘之地的老农用个白布兜包了,正陪着一身黑袍身后背着那柄“万人敌”的两段刀的慕容子明。

    敦煌君知道这小子最近几天吓得关陇震动:

    四家南下参与斗殴的弟子皆是被他一一斩去两指活捉,要是遇到真强行反抗的自然是斩杀当场,只不过被强杀了数十人后,其他本就有伤被他找上门的那些关陇弟子便老实的一一被缴了兵刃,封住灵脉。

    好巧不巧的遇到那位郑监却是与他打商量以一人十文金精铜钱换回了那些弟子,当然留下两指是师命,违背不得。脑中突然出现的那个声

    音倒是连带着把子明都吓了一跳的,只不过好在他心性颇好,不漏声色便强势当场与那老太监说所有打架斗殴的子弟都需留下两指。

    老太监本来不愿,还想再谈一谈,却是见得他手中这两段刀“万人敌”放在一个弟子的脖颈的时候只好点点头,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说与别人听“就当是给个教训。”

    一一留下两指的时候自然是鬼哭神嚎,有不少潜伏暗处的家族长老一一现身,但是见得这位郑监像是监刑一样的数钱每次十枚递给那持刀的少年,这些本就心中有鬼的长老只好一咬牙一闭眼当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这位魔道少年这几天做了什么,那留守在此的四个太监师徒自然是知道,吓得如临大敌。

    那只那黑色兜帽里的少年十分有礼,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这留守的师徒四人自然是拱手回礼,心中松了一口气。

    敦煌君上前两步问道:“牛先生,有事等我们?”

    牛余德上前两步道:“敦煌君,不管你们是准备回姑苏参合山庄,还是出去游猎。小公子需要在下一个月的满月前赶到峨眉金顶,魔君陪着主上已经去峨眉借丹炉。主上说要等魔君在金顶练得一炉丹药,观看峨眉云海和峨眉月色后送他回神殿。所以不要让主上多等了,请小公子和敦煌君牢记。”

    然后便转身,黑袍里的慕容子明自然也是拱手朝着敦煌君一礼然后转身便要走。

    敦煌君像是思虑不下,便道:“让子安跟着你们一起慢慢去吧!我需先回一趟姑苏,国师之事牵扯到了慕容世家,终需一个解决之法。”

    说完却是手中拿出一瓶丹药递给了小随遇,然后自己却是御剑先走了。

    那一品丹药正是德昭老夫子当日在天一阁藏书的四楼拿出来的那瓶大还丹。

    这放羊老农模样的牛余德自然是对着随遇招招手道:“小公子许久未见,这几天听说你斩杀了一位元婴,老奴恭喜恭喜你了。”

    随遇却是连连摆手。

    此话一出却是把那四位留守的太监师徒下的脸无人色,心中想到原来是敦煌君下指导棋派了弟子下场,慕容世家这算两面下注嘛!

    这时候却见得牛余德似笑非笑的眼神,四人皆是心中骇然,为首一人拱手道:“我们四人什么都未听见,也不会向旁人说。”

    其他三人皆是机灵鬼,也是连连表态。

    牛余德对着四人摆摆手道:“你们随便说都不要紧,方正要正说了,要你们脑袋的该是你们那位老祖宗。”

    “你们这马车不错,卖给我。”

    说完却是把那四人当做露宿野外屋舍的马车看上了。

    然后从羊皮袄里翻出一块碎金递给那正在赔罪的首领太监,又问道:“两辆车,卖我

    一辆代步。”

    走上前看了看这颇为结实的车架又忍不住问:“怎么只有车,马了。”

    终究还是一个小太监激灵,马在远处吃草,我去找。

    说罢飞也似的跑去找马儿去了,却是牛余德远远的说道:“做生意,要厚道。我可是给了一块金子的,你得挑那批肥大的黑马给我。”

    跑出去的小太监心中暗想这不会是为了杀人越货吧,怎的这般清楚。

    只不过还好,等他牵回来那匹大黑马帮忙套车架的时候,自己的师傅师叔还有那师哥都完好无损站那里客气相待,没有被杀人灭口。

    这小太监套车颇为熟练,很快就弄好。

    牛余德请的随遇和子明上车,自己却是作了车夫,轻轻扬鞭却是不打马儿,便拨弄这笼头慢慢赶马代步朝着襄阳城赶去了。

    四个太监面面相觑,终究还是看到那马车走远了,却是领头的首领太监喘了口气道:“原来是那琴中藏剑小敦煌出手拿下的那颗元婴境人头。此事除了禀告大师傅,谁也不能说。”

    停了半响却是又补了一句:“若真谁说出了,咱们师兄弟还有两个小崽子,可能就这要被大师傅打半死的,此事只要漏出半点风声,便会恶了慕容氏。樊氏姬家这边只怕还要请罪,那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替大师兄与大师傅分忧了。”

    岂知他身边那位师弟却是摆摆手道:“告诉大师傅后就当没有这事,简直是吓死我了。”

    然后又说道:“那个黑衣魔道少年可是当面与大师傅讲价谈过买卖的,卖的便是关中四家勋贵门阀弟子的性命,大师傅出钱十枚一人,还被留下了二指才作数。”

    去找马的这小太监带着哭腔道:“师傅师叔,刚刚我们这还真是性命悬在一线啊!”

    这被叫师傅的首领太监自然是安慰道:“有着敦煌君自然我们不用死,他乃是正人君子。”

    那小太监却是忍不住说道:“可是看样子他和这魔道像是一道的啊!”

    这时候却是那位被叫做师叔的太监道:“没事的没事的,敦煌君少年时候与那魔道教主是八拜之交的好友。再说魔道中人也不乏杰出人物,如那圣座大人一般的,所以敦煌君和魔道中人有交情是正常的。但是你看他杀魔道中罪大恶疾的人物时可有半分手软。”

    本来是安慰小太监的,那知说道一般却是:“哎呀,祸事了。”

    三人皆要问发生了何事,却是这位师叔先哭了起来:“除了告诉大师傅今日发生了何事,我们四人要是多说出去一人便是死路。”

    然后便拖着自家师兄师侄一起跪下发誓,几日遇到的事,不能再让第六人知道。

    心中却是惊骇,那位被称作主上的莫非是那魔道教主归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夔州镇妖塔

    这牛余德的马车却是驾的颇为熟练。

    虽然有些颠簸,但是好在这一路过夔州的官道虽然是崎岖山路,但是却是刚刚勉强能够行车,特别是不是还有峭壁边的栈道,那个宽度过人都只能勉强了,就不用谈马车了。

    却是这位牛余德每次遇到大路的时候都能变出这辆他买的质量颇好的马车,让慕容子明和随遇啧啧称奇。

    但是追问他放到何处去了,他却是笑而不语。

    每次只见得他衣袖一挥马车便不见了。

    这会的马车泡在一道颇为宽敞的官道上,远远地都能看到那妖气冲天而起的镇妖塔了。

    马车里慕容随遇问:“余德先生,是不是大乾坤袖。”

    牛余德摆摆手道:“怎么可能,那可是总坛的不传之秘,整个魔道会这大乾坤袖的也不会超过三个人。而且那是圣人境才可沾边的神仙妙法,岂是我能练的。”

    小随遇又问:“余德先生,我见当日的红衣义父和魔君叔叔都用过这大乾坤袖,他们谁厉害。”

    牛余德自然是不不敢随便搭话,反而左顾言他。

    最后实在是被随遇纠缠不过,只好说道:“小公子,你可别害我啊!那两位,没有一位是我惹得起的。祸从口出,沉默是金。”

    然后见扫了随遇的兴致,只好又说:“我可以给你讲一讲这乾坤袖与大乾坤袖的区别。如何。”

    随遇当然知道这是牛余德按部就班一样的给自己和子明提高见识,反而再次端正身体坐在马车里拱手道:“余德先生请讲。”

    牛余德边赶马车,便幽幽的说到:“寻常炼成乾坤袖的修士只能用袖子装些兵刃常用的物品,比起随身所带的一丈方圆的乾坤袋还是强不少,原因也简单,就是装的多。但是和乾坤袋一样只能装死物。若是花花草草,还有这马啊之类的要么死的装进去,要么装进去死了。但是这大乾坤袖可是能装活物的,里面那个大小你们也是见识过的,别说几个人,就是成百上千的凡人也衣袖装走了。”

    像是卖关子一般,等的随遇又问了一句:“为何有这么多区别。”

    牛余德才兴趣高涨的说道:“这大乾坤袖乃是取字天地同寿日月乾坤,把缩千山拿日月的本事放在这宽袍大袖中,你说厉害不厉害。”

    随遇自然十分捧场的“厉害,厉害。”

    就是这本来身上有些伤痛的慕容子明这会儿也来了兴致:“确实好厉害。是个捉人的妙法,毫发无伤就抓走了。”

    这牛余德却是卖弄一般,还伸手比划甩了甩袖子道:“这大袖乾坤岂止是厉害啊!你们想想这袖里乾坤便是这袖藏乾坤包罗天地,若是修炼到极致,在云端里把袖袍迎风轻轻一展,刷的前来,就可以把山石头天地罩住一片去收入袖中,那又岂是一句厉害能赞的。传闻八百年前,有位魔道教主可是衣袖装走整整一座城池,吓得正道三教教主上光明顶谈判才取回这一城百姓。”

    两小都知道牛余德虽然什么都喜欢说道,但是还是不吹牛的。

    他这样说,应该就曾经真有这样的事。

    原因也简单,这牛余德看书颇丰,平素里桃花坞也没什么事,这些

    典籍他都是看的。

    还经常去城中书摊买回不少小说异志绘本,然后看完讲给街边不远的那些领居家小孩。

    随遇也是点点头捧场道:“八百年的应该是那一位衣教主,一袖装走一座城,只怕那个修行境界便不是一般的陆地神仙圣人境了,据说最后是被天诛而死。”

    这时候子明却是悄声说道:“我曾在魔君袖子里用匕首悄悄去捅他的袖子,你们知怎的,那袖子手捏着虽然是个软的,但是捅起来比铁还硬,那匕首两下后就没锋了。”

    纵然一向知道这慕容子明有些好奇心重,但是没想到如此胆大包天。

    那一日敦煌君和他二人都曾被收入大袖乾坤里,没想到在魔君眼皮底子这子明还做过这样的事。

    见得这牛余德停下马车,一连呆傻的回头看着自己,随遇也是看着自己。

    子明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随遇道:“你也不怕捅破了我们掉出来。”

    子明灿灿一笑:“我当时想的试下结实不结实,万一捅破了我们掉出来,直说是魔君不小心,笼的不牢固,掉将下来了罢。”

    牛余德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道:“明公子,此事你自己知道就好,我和小公子刚才什么也没听见,还好你是在试那袖子结实不结实,没在那袖子里撒尿。不然保不齐魔君把你吊着千刀万剐了。”

    这话一出却是把子明吓得大呼:“我可没干过这种事啊!”

    就在这时却是这牛余德敲敲车厢道:“两位公子准备下来了,诸多世家弟子都在前面集合,都是狼狈不堪。”

    慕容随遇自然是先下来了,身边老农一样穿着羊皮袄的牛余德自然就像是仆人。

    过了片刻慕容子明才下来,却是换了一身素色的白衣,头发也只是简单以一根发带绑好,待下车看的这一身素白却是让随遇不由得一愣,这才想起原来慕容家的五颗葱少了一颗。

    慕容子明不能以慕容家子弟自居了。

    除了那个已经把慕容世家家徽翻到内里的琴袋包裹装住的两段刀“万人敌”之外,在没有一丝慕容家少年的影子。

    而且最近身体还没将养回来,虽然身材高大,但是也看着单薄,不像平时那般生龙活虎。

    这时候却是见得远远地那个山头妖气冲天,一座七层高的浮屠虽然雄坚挺立,给人的感觉却是摇摇欲坠一般。

    这时候又几家本地仙门子弟却是骂道:“那陆氏在庐州好好地跑到荆襄挑战樊氏的世家之位作甚,现在好了这镇妖塔摇摇欲坠。”

    周围不停的有几家弟子帮腔,却是斜对面一大群增援到此地经过一番苦战的陆氏弟子也是瞪大了眼睛愤恨不已却是不好还嘴,出门前家里的长老就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和本地修士起冲突,尤其是刚刚带头骂人的还是一位欧阳家的门生。

    却是这群弟子骂的有些不忍直视,终究还是少年心性,那陆氏一位弟子却是出来拱手说道:“还请诸位慎言,好歹陆氏也是现今的荆襄仙首。”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却是捅了马蜂窝。

    骂的更甚了,陆氏众弟子却是欲持剑打斗。

    这时候恰好随遇等三人走进了,那陆氏弟子一看这羊皮袄赶车的老头忍不住有些侧目。

    忍不住嚷嚷道:“此处仙门除妖,闲杂人等离得远些。”

    这时候却是见得随遇下来,一看是慕容世家的袍服,以为是慕容氏增援,正欲以地主之姿来见礼,却是又见得慕容子明一身白衣下来。

    那陆氏弟子甚为傲气,还是走上来和随遇打了个招呼道:“不知是慕容氏那一房的弟子,此处荆襄陆氏正在除妖,还请你带着这位慕容家的弃徒离的远一些。”

    原来这被赶出家门是需要通告天下的,自然各大仙门都接到了慕容子明被废除修为赶出家门的事了。只不过慕容氏的传书里面含糊其辞,并未说是因为拜入魔教,只是说举止不当有辱家门。而被逐出家门的子弟是被诸家正派修士嫌弃鄙夷的。

    慕容随遇淡淡说了一句:“陆氏就算是荆襄之首,也得有本事守的主荆襄百姓才行。”

    言下之意却是这镇妖塔破了,这陆氏的荆襄之首也就名实不副了。

    看着这慕容氏就一个弟子,一个老仆,还有一位弃徒便和陆氏杠上了。

    原来吵架的骂人的这些夔州本地弟子自然是了的看热闹,又还有些忧心那镇妖塔的安危。

    就连一连看热闹的荆襄本地弟子却是远远地躲开,反而有些靠近夔州这几家小门小户的仙门冷眼旁观。

    就在这时听得一声炮响一般,就见得对面锁妖塔妖气更甚。

    牛余德跟着随遇和子明看着那锁妖塔摇摇欲坠的样子,有些浑然不在意的说道:“只怕再三声炮响,这锁妖塔便会破了。”

    随遇问道:“先生为何。”

    牛余德摸着嘴角不多的一点点八字胡道:“这锁妖塔乃是搜刮天下金刚白玉石,花费了一二十余年建造完成,其中由高僧法师大儒一起下了四道符篆,刚那声炮响便是冲破了第一层封印,还有三道封印。”

    吵架在前的夔州本地诸家弟子才觉得这三位也是极大助力,本来看着赶马车的羊皮袄老头也不觉得是位修士大能,这会听到这随口就讲清楚四道封印的事却是齐齐点头觉得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自然是齐齐拱手请前辈出手帮忙。

    这些本地家族的后辈自然是前辈在塔下奋战,只是让他们远远看住场地,击杀逃跑的魑魅阴魂。

    那领头的欧阳家子弟还走上前来拱手道:“还请前辈帮忙压制这锁妖塔的封印,实不相瞒这如今破了的是左道封印,乃是十多年前姬家那位十七先生少年时所下。诸家长辈皆在塔中奋战,但是无人会修这左道封印,只能苦苦支撑。”

    穿着羊皮袄的牛余德并没有高人的自觉道:“与我何干,和我没关系的事自然不需要我做。”

    这时候那位欧阳家子弟像是接到一道鸿雁传书,看清了内容。

    领着自家子弟却是走到随遇面前齐齐拱手道:“还请琴中藏剑小敦煌子安道兄出手帮忙。这夔州镇妖塔是万万不能破的。”

    说完却是领着本来对陆氏弟子压根不屑的欧阳氏众多子齐齐躬身,就差没有磕头了。

    随遇一下倒是被弄得措手不及。

第二百五十三章 否极泰来

    随遇只得拱手道:“这位欧阳道兄,我也不会修复左道符篆啊!”

    这位欧阳家的子弟也是执着,像是寻找三家不如吃定一家来得强,问道:“令师没来!”

    随遇点头道:“没来,就算来了,我师尊也不会这左道符篆啊!”

    这位欧阳世家的弟子苦笑道:“要是令师来了必然能修复,那位姬十七先生当年下的是一道剑印以代替左道符篆,只不过这么多年儒释道三教的符篆有人修复,那一道剑印只能靠着姬家以四十九位弟子结成剑阵定期补充剑意,这陆氏惹恼了姬家撤走了剑士。这姬家剑士虽然功力不够,但是守塔的时候也只需三日给那剑印充能一回就够了。现在却是难了,姬家封山隐门不出,我看你陆氏就是拿出一位元婴修士常驻此间也不能靠地利压制塔中妖邪。”

    后半句却是对着那一众陆氏弟子说的。

    这镇妖塔破了首先危害的便是这夔州百姓还诸家本地修士。

    这会儿自然是对那陆氏怒目而视。

    然后走这欧阳家弟子正是发挥不要脸的精神,方正都求人了,于是又拱手对随遇说道:“要不子安道兄你行行好,帮我求求这位前辈出手。”

    还未等随遇说话,牛余德就是摆手正色道:“小公子,非是我不帮忙,我一上去只怕儒释道三教符篆会直接破碎,那就成了帮倒忙了。”

    说话间却是对着随遇挤眉弄眼,像是有话要说,有像是不敢说。

    就在这一刻,却是慕容子明长叹一句:“代师曾说,救或不救皆在一心。姬家数百年的威名没抵住魑魅魍魉的肮脏手段,姬家弟子苦苦支撑的镇妖塔今日便将破了,这是荆襄陆氏的时也,命也。但是我总不能看着这夔州诸多无辜百姓惨死,他们何其无辜。”

    回头却是对着牛余德说:“余德先生,我决定救。与我而言不过是可能折损寿数,与这诸多百姓而言却是少了家破人亡。还请先生把镜儿宫的图纸给我。”

    牛余德从羊皮袄中翻出来一截破布样的地图,十分欣赏后辈一样看着说:“那好,我在山下等你。”

    慕容子明拿过那地图一看,便在默默记住。

    这图算是颇为贵重的,怎能带进去,万一遗失在里面那就是大事了。

    见子明这般慎重,却是牛余德摆摆手道:“一张破图而已,比起明公子你来,你不要失落了就好。记得活着回来,不然我可就不管这镇妖塔,三日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说完却是咧嘴一笑,十分真诚。

    慕容子明拱手答道:“好,有劳先生久等。”

    然后却是朝着随遇摆摆手道:“还请子安师兄帮着帮我护道,你先去塔下等我。”

    说罢却是手中多出一柄白剑拜月。

    然后身形一闪之上云霄。

    这时候欧阳家那子弟呼喊道:“空中妖气庞大,不要上去迷失了心。”

    却是牛余德摆摆手道:“欧阳家的小子,你不要喊了,你这嗓门也实在是太大了。震的我老人家耳朵疼,那小子这点妖气迷失不了他的心的。”

    说话之间却是听得云头的慕容子明一句:“久在樊笼里,心得返自然。”

    却是一道剑影而出,瞬间化作千百剑,斩杀空中的妖氛。

    瞬间清

    除了一片,却是对着遮天蔽日的妖气来说不过九流一毛。

    众人见他无事,也准备御剑而上,

    却是随遇伸手按住了拔剑的欧阳正明道:“诸位道兄,御宝师弟用的乃是樊笼剑阵,他此刻一朝明悟,你们上去反而会束缚他手脚。”

    然后满是担忧道:“就是不知他的身体撑不撑的住。”

    就在这时候,却是空中整个一个庞大的剑阵散开,从空中罩住整个镇妖塔。

    然后整个压下,就是塔中镇妖的儒释道三位元婴境高手也是压力一轻。

    反而能用塔中禁制弹压欲冲出的妖邪鬼魅了。

    那位元婴境的守塔儒生只不过乘着空余时间看到空中那一道金丹境修为的身影也不由得摇头苦笑道:“可惜了这赤子之心,有些杯水车薪啊!”

    一位光头的中年僧人却是笑道:“这位施主慈悲为怀,有慧根是自然的。”

    这时候斜对面坐着的一位看着有些枯槁的道士却是笑一笑:“那里是慧根,明明就是明悟道机,你这秃子看不见那用的是我道门樊笼剑阵嘛!”

    中年僧人却是道:“贫僧还以为这辈子就和你这牛鼻子道士死在一起了,还好生伤感说要不要与你解个冤,就是死了也好黄泉路上有个伴,哪里知道你这牛鼻子道士这般扣扣索索,有个道门弟子来救了不起啊!”

    却是那儒生笑一笑:“我说你们二位,刚刚死都不怕,为何此刻有了生机却是还吵起来了。”

    便在这时便听得塔外一声琴音,却是陆陆续续多了许多人。

    这儒生开口道:“明儿可在,是增援到了嘛!”

    塔外的欧阳正明道:“回二叔的话,是慕容世家琴中藏剑小敦煌慕容子安道兄到了。所以我们杀了回来。”

    本来听到敦煌二字一位是敦煌君到了,塔中和尚道士儒生三人皆是面带欢喜。

    但是听到后面慕容子安,却是知道听错了。

    于是瞬间又是慢慢的失望,这儒生算是大局观甚为了得,笑道:“你们快下去吧!我与这秃头和尚还有牛鼻子道士撑不住多久了的,你们杀回来也于事无补。而且外围妖邪也得有人去杀。”

    这时候欧阳正明却是开口道:“外面有位雷法惊人的前辈代替我等杀妖,此刻我等却是带这位小敦煌慕容子安道友上来,等待待会那一位来修复剑印。”

    听到修复剑印,塔内三人皆是缓缓摇头道:“除非是敦煌君那等修为来了有可能修复,就是不能修复也能斩杀的塔中诸妖不敢妄动,我等三人已经额外支持了三天有余了,却是少了一人,不足以四人换气调息,会被活活耗死在此处。你们快些走吧,等待外围增援,若是我等死了增援还未到,你们便一起退守襄阳吧!”

    听得这等说话,一行人却是皆是沉默,原来便是这儒生不忍这些后辈弟子葬身此处,才让他们下山在外围袭杀。

    这时候却是陆氏那领头弟子拱手答道:“前辈莫要悲观,我等早已传讯家中长辈。增援应在来的路上,陆氏既然入住荆襄,便会同生共死。”

    塔中的儒生笑一笑道:“我知道你们不怕死,也知道你们也算是做了两手准备,一者开始迁徙夔州城的百姓,二者调集增援,只是我等三人这会儿早已元气大伤,支撑不了不多

    久了。”

    原来这会儿那道士手中的一把拂尘早就光秃秃的只余下一个柄了,那和尚一件袈裟却是中间流星万点一般的破洞,儒生手中的那一部经典,要是翻开也没有几个字了,就差是白本了。

    三人一起守塔这么多年,也算是为友,虽然时长斗嘴,但是交情还是能同生共死的。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却是儒生对着门外道:“慕容世家的小敦煌,我也听过弟子说起你的名声,要是晚个十来年,你定然解得了今日之危局,只不过你修行还未到,不要陪着我等葬送到了此处。”

    门外的随遇不置可否,知道这位前辈甚为好心。

    只是和那欧阳正明,还有陆氏领头那位子弟安排人手结阵以待。

    等这凑合的阵结好了,却是随遇一人抱琴等着空中那个人。

    只见得这会儿空中妖气几乎四散,却是也不知子明的身体怎么样了。

    这会儿却是整个硕大一道剑气自空中倒灌塔内,那塔也没有破损,反而长鲸吸水一般一股脑儿收走。

    这时候却是塔中的道士笑道:“我这道门后辈也算有几分本事,我们算是否极泰来,可以晚死一会儿了。”

    原来这锁妖塔甚为坚固,一个出入的门户,却就是那进塔的塔门,这三位修士也就是坐在这一层,三人三面却是一人一手镇压这中间一口方桌上的一个石臼。

    石臼里一湾清水,能看到里面妖魔连连挤在一条甬道里一般。

    原来刚刚的剑气自顶楼而下,却是径直没入这石臼中,却是把这冲撞封印石臼,井口模样的甬道你堆满的妖邪鬼魅却是被剑气一扫而空,杀伤简直惊人。

    难怪这道士都说可以晚死一会了,原来刚刚就有妖邪几乎快要爬出这石臼口了,在那水面快要探出爪子了一般。

    只不过的妖气之助,爬出去这锁妖塔确实不是这锁住的妖魔,而是楼上五层里的那些小妖鬼魅,也算是浑水摸鱼想逃走。

    这浩大剑气下来,却是三人缓过一口气,皆是嘴边刚刚憋得一口老血差点就喷出来。

    他们三人自然要走是走的掉的,但是一走这妖邪也就没有拘束了,且不说朝廷百家如何降罪,光是这跑出妖邪所害的人命便够三人功德归零说不得还是大罪。

    所以三人知根知底却是宁死也不逃走的,就苦苦支撑,只是想着支援能到,挽救下几人元气大伤的性命便好。

    三人抽这个空档却是那道士拿出一瓶丹药,自己吃了一颗,丢个儒生,然后儒生拿了丢给那和尚。

    三人皆是服用了一颗,却是那和尚把这丹药揣进了袈裟里,道士见怪也不点破,反而没看见一般。

    就在这时却是镇妖塔外多出一人,正是差点气空力竭的慕容子明,落得地来,却是扶着随遇喘个不停道:“师兄快带我去境儿宫,我这还有一道剑印,应能补上。”

    说话间嘴边虽然没吐血,但是煞白的脸色自然是说明了一切,先前看不起的陆氏之人皆是面带愧色,荆襄修士一时也不知如何称呼他,都是微微拱手。

    反而是欧阳子明正色道:“子明道兄救我一城百姓,来日不管别家如何看你,只要你路过夔州,还请到府上喝一杯水酒。”

    少年最是侠义心,自然是有话直说。

第二百五十四章 镜儿宫

    正在大口喘气的慕容子明摆摆手意思是知道了。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却是催促随遇道:“子安师兄速度带我去,我快支持不住了。”

    随遇本来抱琴,这时却是顾不上隐藏了,一挥手却是收了琴,手中多出一把蓝若碧玉的霓剑。一手扶着慕容子明,却是一脚踹开这镇妖塔的塔门。

    慕容家子弟极少失礼,众家子弟都知道他家规矩。

    此刻见得这一脚踢门却是差点惊掉下巴,更是有些想笑。

    只不过看着这随遇扶着子明进了塔,然后看到三位高功之士胸前皆是呕的血迹,这会儿有气无力的样子便笑不出来了。

    原来这三位,皆是一手扶着那石臼,各自盘腿半靠着身下那个美人靠,胸前皆是血迹。

    这会有气无力的看着上楼的那二位。

    这时候却是欧阳正明看的自家修为惊人的二叔这般惨样,却是忍不住要出阵过来相扶喂食丹药,却是听得那儒生半眯着眼一声爆呵:“守好你自己的位置。”

    等呵斥过了像是有几分后悔,像是死了半截没埋一般有气无力说道:“明知不可为而不为,曰智士。明知不可而为之,曰仁人。”

    却是那个道士一样有气无力的对着门外的欧阳正明问道:“明小子,看着刚刚上去的两个,那个是那位小敦煌,另外一位是何人。”

    欧阳正明在塔外剑阵里拱手答道:“回丹阳子前辈,那位持蓝色佩剑的是小敦煌慕容子安公子,也就是敦煌君的高徒。上次云梦大猎就是他设计诓半截柳那等元婴境妖怪,然后敦煌君埋伏在半道一剑斩杀。那位身材高大的就是刚刚施展剑阵的慕容子明公子,不过数日前,这子明公子已经被姑苏慕容府废除修为逐出了家门,参合山庄明文昭告天下了。只说品行不端,未有具体恶事传出。”

    道士一手扶着那石臼传输灵气,空余的那只手把光杆拂尘摆弄了一下,特别是那拂尘上一根毛也没有,就空余一个手柄杆。这会儿却是叹气道:“德昭老夫子是失心疯了嘛!如此古道热肠的稚子便逐出家门,实在是不该,就算家规森严,也该有个悔改的余地。”

    一旁的和尚却是颇为赞同的说:“牛鼻子这么多年,就看你今日这句话说得痛快,连德昭夫子都骂了,哈哈哈哈,到时候再被酸儒模样的老夫子按在墙边给你讲道理的时候,和尚我一定救你一救。以报今日这子明公子的救命之恩。”

    道士有气无力的答了一句:“我们两个一起上,也讲不过这个道理,打不过那位夫子的拳头啊!”

    这时候欧阳家的那位儒生却是轻声问道:“既然废除修为逐出了慕容府,以后只是姻亲。怎么刚刚又还能施展那等雄浑剑阵,而且看那个样子也是勉力驾驭。难道短短这么几天修回来金丹境了,这可是前所未闻。”

    欧阳正明小声嘀咕了一句:“难道手下留情,没有废除修为。”

    这时候却是从旁的那位陆氏子弟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

    然后替他找补,这位陆氏弟子正声道:“慕容家最是正经古板,说的好听是端庄守礼。怎么会在这等事上作假,既然昭告的文书上写了是废除修为了自然定是废除了的,除非是有什么奇遇,这几天恢复了。”

    欧阳正明本是不待见这位陆家子弟的,但是刚刚一路杀回来,路上陆氏弟子也算身先士卒。

    这会儿又是好意提醒自己不要妄言,家中长辈说那是修为高秉公直言,自己这等小辈怎么可以评价一方仙首。

    这会儿,欧阳正明却是拱手对着自家那位二叔道:“我已请子明道兄路过夔州可到府上一叙,不管他是不是慕容氏之人皆是如此,请赎侄儿妄为了。”

    这中年儒士颇为开明,一个手有气无力的摆摆手示意无妨,口中却是说:“你作为欧阳家的少主,自然是有这个资格的,咱们家交朋友不论正魔的。”

    说罢还回头看着那和尚说道:“少年时的我把这位花和尚请回家做客便是肆意妄为。如今你看他虽酒肉不忌,而今替天下人守了也快十年的镇妖塔,今日都快把命搭上了。你看这岂不是吃人嘴短,差点就赔本了。”

    门外一众弟子皆是面面相嘘,这位看着宝相庄严的高僧居然是位酒肉不忌的破戒僧。

    这时候这因为强力支撑镇压镇妖塔下妖邪,嘴角呕血不止多少次了的中年僧人却是道:“是极,是极。贫僧却是亏大了,只不过刚刚上去的两位慕容施主要过这镜儿宫只怕还很是艰难。要一层一层打上去,而且我看那位子明小友与我等三人一般,这会儿只怕累的脱力了。”

    儒生也是苦笑道:“还要一层一层打上去,就看那位小敦煌有多少本事了。每一层不打的妖邪鬼物臣服,或是杀得血肉横飞把那些妖邪杀惧怕了,是见不得那每一层中央镇压用的灵宝的。”

    原来这镇妖塔却是地下和地上两个部分,合称镜儿宫的原因便是这地上有七层浮屠,地下自然也有七层宝塔,一中间这石臼相对若照境一般。

    只不过这地上七层是宝塔模样朝上,底下的自然就是塔尖朝下。犹如这镜面儿一样,上下相对。

    这要修复的那一道剑印再地下七层,自然就要先上道地上宝塔的七层,然后以中间阵法倒置,便进了地下的第七层,那便是那石臼本体连接位置,自然就能看到封印的符篆剑印了。

    只不过随遇和子明上楼没有发生打上去的事情。

    出奇的顺理,原来先前那一道樊笼剑阵的恢弘剑气被这镇妖塔吸收的时候,塔中每层的妖邪鬼魅都被杀伤不少,这会儿见得随遇手持蓝色霓剑上塔,自然是吓得瑟瑟发抖。

    别说围着那镇压的灵宝吸取灵气逃跑,刚刚被硕大的剑气就冲杀了大半围住每层镇压灵宝的妖邪。

    这会儿见得一柄蓝色若玉的半灵剑更是瑟瑟发抖,上楼后的子明自然是一手勉强持刀,一手扶着随遇,却是随遇腾出两只手来又化出殷红如血的虹剑,更是把那些妖邪吓的要死。

    多妖邪对当年一层层杀上去的那个人记忆犹新,这次见到这蓝红两剑却是有些睹物思人,吓得自己半死,看着来的两个少年,看样子便是那人的传人。

    妖邪又不傻,虽然想逃走,但是若是逃走就要抢夺这灵宝的灵气,然后便立马当场被斩杀,这长久囚禁的活着还是要好得多。

    蝼蚁尚且贪生。

    看的另一人手中那杀意快凝聚成实质的刀,那人看着半死不活,却是没妖邪愿意为其他要写探路的。

    这下好了,却是随遇轻松收取第一件灵宝。

    随后和子明一起登楼,却是这一层妖邪虽然看修为高了不少,但是更是死伤惨重。

    同样的看到霓虹对剑皆是对上来的两人惊惧不已。

    就是随遇和子明也没想到会这般容易,那镜儿宫的地图上还写得每层的妖邪会为了逃跑会疯狂的吸取灵气,自然会抢夺这镇妖用的灵器。

    从第二层收取的是一件钵盂,上了这第三层又是轻松拿下一件琉璃瓶,中间还装着一瓶净水。

    待两人上的第四层,刚上楼却是吓的随遇一大跳,子明后来上看的这般情况也面面相嘘。

    原来这一层也太惨了一点,中间灵宝下面一堆尸体稀碎一片,这个楼层只有三两只妖邪在墙角瑟瑟发抖。中间这应该是众位妖邪正抢夺吸取灵宝灵气的时候被一击即中一大片,然后便这个惨烈状况了。

    那中间乃是一封糕点模样的灵气,用油纸包裹的好好地,等随遇拿下,却是见得那一张油纸上却是下的三教咒印保护着里面的东西,只是慢慢散发一点灵气,当然若是吸取的快,散的也就更快。

    这时却是子明笑一笑道:“我知道包裹的是何物了。”

    随遇问道:“里面什么东西。”

    子明卖关子一般说道:“这应该是五色社稷土。”

    就这时候随遇看着子明说:“你这背后怎么多背了一把伞。”

    慕容子明无奈道:“子安师兄,你才发现啊!这伞特别重,而且还取不下来。被代师下了一道符篆,立地生根一般在我背上背着。你没看到我坐马车一动不敢动嘛!”

    随遇无奈道:“你身材高大,我以为你是经脉未好疼痛难忍,才坐的那般笔直。”

    然后自顾自笑了一下,反而诚恳道:“我还以为你这是被逐出家后更加怀念家规伺候。”

    说话之间,却是那伞带若有人操控一般,落在随遇肩上和那天鞘云曌剑一起。

    这一下随遇差点一个琅跄,子明忍不住笑道:“多宝师兄,举头三尺有神明,轮到你背了。那一日这伞也是这样落在我背上的。余德先生看是代师的伞,就让我不要取。”

    随遇一连倒霉模样道:“我背,我背。当师兄的,应该的,应该的。”

    然后这本来气空力竭的子明却是瞬间轻松不少,手中两段刀也再次背到背上,反而习惯性从乾坤袋你取出一把纯黑的佩剑,正是那一柄朝日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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