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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若御赏     易道吟之一枕眠txt下载     易道吟之一枕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五章 京中三不惹

    此刻却是事主比较淡定。

    安慕希却是笑一笑道:“难得看到师尊也有窘迫的时候,慕希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不宜拜入慕容世家。就这样当师尊的门外弟子也挺好的。易安大人不要生气了。”

    敦煌君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没等开口却是楼下起了变故。

    只见得巡城将军朝着场中一站到:“你这世家子弟也是好生不醒事,还不快向京中贵人赔罪。”

    就在这一刻没等敦煌君开口,却等来了牛余德开口:“小公子,打死这不知人事的渭城父母官都没事。”

    然后像是解释一般道:“依约取胜,还要赔罪,哪门子的道理。”

    此话一出却是整个酒楼你吃饭的食客都是对着这位巡城将军吹口哨。

    那位将军也是面色不改,只不过把随手把身边一位兵卒的佩刀拿过朝着随遇一丢。

    这意思是要问剑。

    牛余德笑吟吟的,却是站起身来走到随遇身边,捡起地上那刀然后丢回去道:“小公子,你听好了。这一位乃是渭城将军荀且字寒食,没想到一门心思向上爬,现在要向公子你问剑,那公子你就打死他,至少打的要真吐血,不能手下留情对待那位勋贵子弟那样做戏,这等攀附权贵的走狗姓荀岂不是有伤大雅,怎么不姓苟,心中少了一横,以后叫做苟寒食吧!”

    这一城将军至少都是金丹若愚境的人,也就是至少金丹中境。

    安慕希看着场中,拉了拉敦煌君的袖子:“师尊你也不下去管。”

    敦煌君微微含笑,却是那位易安大人脾气不好,朝着自己这个爱徒安慕希说道:“你那师弟已经金丹守拙境了,要不是刚刚稳定境界不久,气息有些不稳,我都要以为是一位金丹巅峰圆满的修士。”

    安慕希又问一句:“真的。”

    敦煌君点点头道:“他从小修行底子打的好。”

    易安大人质疑的问:“谁人开蒙的,底子能这么好。不是你从小身边教导的。”

    敦煌君摇摇头,小声说:“这是姬太的义子,就是当年救的那位小孩。从小由魔道三尊抚养长大。”

    易安大人又问:“魔道三尊?”

    敦煌君笑一笑:“就是姬太的几位朋友,皆是高手中的高手。原来是散修,不过现在应该是入了魔宗,有三尊的封号。分别是道隐释尊儒藏,只不过不管教务,很少与人打交道。”

    说话之间却是那位荀寒食率先动手。

    不过就在这一刻,听得一声琴响动,却是蓝色剑气挥洒。

    两剑还未交击,却是场中多了一人,正是先前进门的那位宽袍薄袖的勋贵。

    以灵气强行隔开两人。

    却是两不相帮忙的态势。

    这会儿笑吟吟对着随遇说道一句:“琴中藏剑小敦煌,还请给我一个面子,此战按下可好。”

    对面那千金裘的白皙公子闻言也是一愣,原来年轻一辈鼎鼎大名的小敦煌就是眼前这一位被打了手心的公子,可那一位羊皮袄的夫子实在是不像那位慕容世家的德昭夫子啊!

    自己可是见过那位帝师的画像的,虽说没见过本人,也是知道自己的父亲都被那位德昭

    夫子打过板子的,难道就是先前那戒尺。

    隔开场中的这一位还未等的随遇的回话,却是那位荀将军不干了:“还请侯爷让开。”

    场中的靖安侯安陵君苦笑一声:“荀将军要是你这场打了,以后就真要改名苟寒食了,我是为了你好,这一位小敦煌虽然气息不稳,但是稳稳的能胜过你,他手中佩剑像是当年那一位的遗物。”

    这荀且脾气十分直爽,却是一边和随遇一起加大灵气输出,靖安侯乃是一手用带剑鞘的剑隔开随遇的霓剑,另外一手却是以地上那柄被牛余德丢回来的寻常直刀以灵气护住接住这位荀将军的剑。

    这会儿两边一起出力,加大灵气,像是要看看这靖安侯的本事一样。

    安陵君又不好直接大力震伤两位,也是一时间骑虎难下。

    那荀将军却是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一位大修士,我这渭城将军还惹不起,还是说我身后这位殿下也惹不起。”

    那位白狐千金裘的白皙公子也凑热闹一般:“侯爷,你快说是谁我惹不起,难道就是这小敦煌的师尊敦煌君嘛!论修为却是高出荀将军不少,但是也不能说本殿下惹不起吧!”

    靖安侯安陵君苦笑道:“就是殿下也惹不起,至尊可和殿下说过京中三不惹。”

    说话间却是不想僵持,一挥洒灵气却是把随遇和荀将军双双震开,确实是两不相帮。

    而且运转灵气手法高超,却是都没受伤就解开了这势在必行的一战。

    那白狐千金裘的白皙公子也是笑着让荀将军住手,嚷嚷道:“我知道京城之中三不惹啊!,这个母后与我说起过,就是:御儿干殿下,铁项金锁侯,见官大一级。这三位我确实惹不起。”

    慕容子明却是问牛余德:“牛先生,牛老,这御儿干殿下,铁项金锁侯,见官大一级是那三个人啊!”

    随遇倒是直接,提着剑直接回到桌边,一挥手收了剑,端起碗筷继续吃饭。

    看到这一幕哪里还有刚刚半点高手样子。

    就是安慕希也对着敦煌君笑说:“我这师弟莫不是个吃货,饿死鬼投胎。”

    敦煌君一时无语,只好解释:“他前段时间经脉受伤,最近又赶路,却是没好好吃饱过。”

    易安大人看着场下慕容子明和随遇不顾场中激烈的态势,大口吃饭的样子却是难得漏出个笑脸:“难怪打架之前都说要快些,还没吃饱!”

    对面那位殿下却是不依不饶道:“你这小敦煌就这么看不起荀将军。”

    看样子这一位拱火的本事也是不小的,还特别记仇。

    随遇咽下饭菜,回了一句:“吃饭也碍着你了,这不是旗亭酒楼嘛!就是给人吃饭的啊。”

    靖安侯安陵君却是一拱手道:“小敦煌,你这是答应按下和荀将军这一场了。”

    未等随遇说话,却是牛余德说话了:“不行的,吃饱了继续打。”

    后半句却是对着随遇说的。

    靖安侯恨不得一口老血咽在喉咙里。

    这安陵君人到中年却看着依旧风度翩翩,只不过早年受过伤,才导致虽是元婴境的修为,但是这面容却是比敦煌君更像中年人。

    敦煌君看着还依稀是少年模样。

    未等安陵君说话,牛余德趁热打铁对着随遇和子明说:“是那一位说的,小公子你要把这荀将军打的改名苟寒食了才作数,至于明公子嘛!你就需要向这位安侯爷问一刀了。小公子的架今天打,那位侯爷反正会同路的,进京后再打也一样。”

    对面那位千金裘的殿下却是解惑一般说道:“荀将军别怕,这位小敦煌一看就是慕容世家的人,至少不会让你改名字的。不然他家德昭老夫子不会饶了他的。再说京中三不惹有没有慕容世家的人,那位御儿干殿下乃是国师大人,他乃太宗文皇帝的儿子,他乃当朝国师,却是没人惹得起。铁项金锁侯乃是九门大将军温侯爷,他乃我叔祖武圣殿下的养子,而且京城九门都归他管,皇亲国戚犯法围了禁令一样受罚,却是也惹不起的。最后那位见官大一级说的是那位执剑上卿,他有纠察天下之责,正法剑下无活口,也没人惹得起。只不过好像执剑上卿受伤了,好长时间没出来行走了。”

    靖安侯安陵君难得笑一笑道:“殿下说的大致没错,只不过那位见官大一级不是现任的执剑上卿,那是说的上一任那一位魔道至尊。他乃执剑上卿,平西王。”

    说完后却是一转身拱手朝着牛余德三人下拜道:“靖安侯安绅见过魔宗首徒,此次代表至尊陛下前来迎接阁下到神都参加冬猎。”

    牛余德眼神示意慕容子明出来答话。

    子明却是拱手回礼道:“还请侯爷起来说话吧!”

    说完后,却是又坐下和随遇一起大快朵颐。

    对面那位千金裘的殿下这会儿却是难得没有生气。

    原来这魔宗首徒身后背的刀却是不容易瞧见。

    只不过这一会儿那位荀将军却是干脆,直接对着随遇一拱手道:“原来是敦煌君的高徒,还请小敦煌给一个交代。”

    “你要什么交代,我给你。”

    未等的随遇说话,却是敦煌君已经下楼了。

    这会儿站在随遇不远处。

    那位巡城将军荀寒食确是一时语塞。

    这一下对面那位千金裘的殿下却是欢喜非常,看那样子恨不得跑过来给敦煌君打个招呼一般,咿咿呀呀的张牙舞爪比划了半天,最后说出了一句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话来:“你就是我姑姑安平长公主说的敦煌君。”

    敦煌君平常答道:“我是。”

    一扭头又问了一句:“荀将军要什么交代,是你纵容下属为虎作伥攀附权贵的交代。还是你这巡城官徇私枉法与后辈动手。这两个交代我都给的起。”

    此话一出就是那位安陵君靖安侯也是大为紧张,因为敦煌君此刻手里正握着那柄大大有名的湛然留机的剑柄。

    靖安侯向前半个身子,遮挡住荀将军,却是带着笑意对着敦煌君说道:“慕容道兄,我们也许久不见,还请给我一个薄面。”

    等来的却是一句:“你的面子不值钱,你在我这里也没有面子,我们不熟也没有交情,而且我也不会和抛妻弃子之辈结交。”

    这会儿楼上的那位易安大人却是笑着对安慕希说:“你这记名弟子倒是很值钱,敦煌君倒是耿直人。”

第二百八十六章 谁道女子不如男

    敦煌君如此的不给面子是安陵君没想到的。

    既想不到这泽世明珠为何会如此不给自己面子,也想不到在何处开罪过。

    但是万万没想到敦煌君下一句更不给面子:“荀将军,刚刚牛先生说你该改名苟寒食,我倒是觉得牛先生说的没错,你身为一方父母官,这渭城虽然是边塞小城,但是毕竟曾经是平西大都督幕府所在地。现而今那座别苑还在渭城之中,你这好歹也当过几年他的部下,你如此摧眉折腰事权贵,怎好意思当着渭城的巡城官。你,要么归老,脱去这身河西军的衣袍战甲。要么死在此处祭奠当年河西军的风骨。”

    这几句话说的平淡,却是如重锤锤在了荀将军的心头。

    身后河西军退下来的旧部老卒皆是忿忿不平,被荀将军一个眼神制止的安静如斯。

    荀将军挺直身板,一手推开遮挡住自己的靖安侯,像是长吁一口气,放下了心态,然后一拱手道:“敦煌君说的是,荀且愧对河西军上下的风骨。更是亏对自己曾是平西王的部下。”

    说话间却是抽开腰间制式军刀,也是一柄直刀,伸手直接折断一半后拿在手中,沉声说道:“自今日起,荀且除了在公文上,其他时候便叫苟寒食了!敦煌君教训的是,苟寒食却是愧对河西军军魂。”

    身后的老兵油子皆是如受到奇耻大辱一般,对着这名动天下的敦煌君怒目而视。

    正在这时,一阵滴答滴答的马蹄声来到了这南城的街巷,旗亭酒楼的门打开。一连进来十数位红衣黑甲的的甲士,最后 进来的那一位手持一柄长刀,那刀刃都被一个布带包裹的严严实实。

    为首之人正是最后 进来的这一位,进了门取下头上遮面的铁盔,正是那一位青城山护佑随遇几人的执刀使。

    此刻看上去,整齐划一的强弓利箭,玄甲红衣不正是魔道护教骑兵。

    这十八人进来,别说刚刚忿忿不平的河西军老兵油子,就是靖安侯一时间也看的呆了。

    白发的执刀使一挥手,其余十七人皆是各自站到随遇等人身后各自找位置坐下了。

    然后这执刀使对着慕容子明一拱手道:“见过少主,十八骑前来与您汇合。”

    说完未等子明答话,又对着牛余德一拱手:“此行全凭牛先生安排我等。”

    牛余德简直受宠若惊,站起身来回礼:“你们都随便坐,吃吃喝喝养足精神,明日赶路。”

    听到这话执刀使一挥手,其余十七人皆是解下腰间水囊,从包裹里翻出干瘪的牛肉,然后稍稍推开面甲,就着水囊的水吃着风干的牛肉。

    这一会儿就是对面刚刚一群老兵油子也看的呆傻,别说忿忿不平,就是刚刚主官被逼着改名也忘记了一般,只是看着对面十八人面甲下皆是白须老卒吃着风干牛肉,喝着白水。

    牛余德有些过意不去的问道:“要不要解甲休息,上几个菜。”

    执刀使拜拜手道:“谢牛先生好意,燕云十八骑行军之中从来都是吃着风干牛肉喝白水,有山泉饮有一处可避风雪就是好日子了。”

    像是觉得貌似对着牛长老的好意有些拂的过了,只好又解释一句:“行军护卫的时候,我们从不卸甲。”

    这时候对面

    老兵油子中有一位像是失心疯了一般说了一句:“什么天下精锐河西军,现在看来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靖安侯像是安慰这老兵一般:“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荀将军倒是直接,一拱手双膝跪下,对着十八骑之首执刀使行了个大礼道:“平西大都督府本部校尉苟寒食见过执刀使前辈。”

    听得这一句“苟寒食”,多数人都憋着笑意,但是只有那十八骑老卒笑出了声,没等白发执刀使出声,却是身后的老兵油子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对着这老卒瞪得眼睛跟牛一样。

    却是更名苟寒食的荀将军镇定自若,回头以目示意安静。

    身后这群老兵虽然不忿归不忿,但是荀将军治军那是一猴一桩的做法,平心而论算的一支士气可用的虎狼之师,虽然都是老兵油子,但是渭城守军看着散漫,能放到这个要冲之地的必然是天下精锐,不然这渭城巡城将军也不会是正四品的将军了,刨开修为不谈,至少治军是过得去的。

    实际上这千金裘的殿下常来渭城厮混,其实更多的是和这渭城守军混个脸熟,只不过今日前后遇到两波都是硬茬。前三人太能打,背景还深厚。后一茬的面前就没有精锐这一说,皆是后辈鹦鹉学舌的徒子徒孙辈的骑军。

    这渭城将军自称校尉,那是故旧的官职,在这平西王别苑还是平西王幕府,平西大都督时期的官职。

    老兵油子中的一位给那千金裘殿下解说这渭城将军为何自称校尉的声音颇大,周遭人都听得清楚。

    这时候执刀使艰难的咀嚼完嘴里的那一块牛肉,像是恨不得牙都崩掉了一样的表情,然后一手指指着渭城将军荀且说道:“河西军只能算燕云十八骑的孙子兵,我不找你的麻烦。你们出去不要打扰少主一行人休息,去做你渭城将军的职司去吧!”

    这一句孙子兵说的平常一般。

    未等身后的老兵游戏暴怒,却是荀且喜上眉梢一般,大声说道:“前辈们自然是爷爷兵,能正面冲杀妖族战阵的也只有天下第一的玄甲骑兵,何况玄甲骑兵还是前辈调教出来的。这一声孙子兵便是对河西军最大的赞誉。”

    然后带头第一个昂首阔步出了旗亭酒家,身后那些老兵油子看着这欢喜的模样便知道得了一声赞誉,然后只是和哪位殿下公子哥纷纷打了个招呼,便一次走了个干干净净。

    那公子哥正半脱下千金裘准备骂这一群老兵油子没义气的时候,又进来两个老兵,一左一右把这千金殿下抬走,等出了这旗亭酒家,却是见得荀将军喜上眉梢一脸看戏的表情,身后精锐的河西军渭城一部却是集合了百十来人。

    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却是看见那位千金殿下被抬出来,多数都是作一个闭嘴禁声的表情一脸看戏。

    这千金殿下等到双脚落地才问一句:“荀将军。”

    见不答应又叫了一句:“苟将军。”

    这次那位渭城将军回头了,然后一脸笑道:“我们算是熬过一劫了。”

    然后边上围上来的几个校尉正是先前陪千金殿下喝酒的那几个,然后有一位嘴角还挂着血迹。

    纷纷说道:“将军这是何意。”

    这荀将军摸着没有三根毛的下巴一脸神秘的说道:

    “本将军被那位执刀使打屁股的时候还不如你们现在的官大。自称的那个校尉还是最后捞到的最大的一个官职,不然还真不好亦意思和那位搭话。”

    话说完,却是身后百十精锐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位千金殿下知道这位四品渭城将军有真本事,却是看不起朝中多少平辈将领,反而是先前十足的脱身表演油腻的几乎三不沾一般,这会儿殿下开口问道:“那十八骑老卒很厉害。”

    没等荀将军答话,却是身后那几个校尉小鸡嘬米一样点头。

    这位渭城将军故作神秘的小声说道:“十八骑人人都是金丹境的练气修为。”

    千金殿下不以为然道:“我也是啊!没什么厉害的吧!”

    荀且又更小声的说了一句:“他们都是武道巅峰,半步的武道小宗师。”

    千金殿下长大了嘴:“十八个。”

    渭城将军点点头,补上了一句:“这十八位进了北境大都督府都可以站着讲话。”

    见众人一脸白痴的看着自己,知道众人的意思是谁他妈不是站着讲话啊!

    这渭城将军只好补了一句到:“见了骠骑大将军都是站着讲话。”

    千金殿下一抹不知脑的说到:“我也是站着讲话啊!”

    渭城将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那是因为你王叔是北境大都督,你每次去都是走亲戚一般,我们那个去回报军情不是跪着说话的。”

    后知后觉的千金殿下很开心的道:“难怪你被称赞一声孙子兵还这么高兴,真是没点志气。那我问你,儿子兵是什么样的。”

    渭城将军荀且没好气回了一句:“天下骑军第一的就是魔宗护教骑兵,护卫光明神教的玄甲骑兵,三千金丹骑军。”

    看着身后众人痴傻的眼神,只好开口解释道:“天下就这么一支,而且常年征战雁门关外。”

    千金殿下却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是护卫那光明顶嘛!”

    荀将军看白痴一样的看了眼殿下:“那是他们的职责,至于为什么征战塞外,你敢进去问那位执刀使嘛!”

    千金殿下又问:“我们在这里等什么。”

    渭城将军眉色飞舞道:“等着看靖安侯挨打。”

    “谁敢打他,好歹他是有名的四大公子,难道那位同为四大公子之一的敦煌君。他们有仇?”

    千金殿下也是一脸看戏,等着这朝廷正二品,待办好了接待魔宗首徒这事后就是从一品的靖安侯挨打的场面。

    渭城将军靠近千金殿下一点说道:“殿下你知道我瞧见了谁嘛!我瞧见了一个人,一个一出现,必然那位靖安侯就注定挨打的。”

    两人说着悄悄话:“谁啊!”

    “安慕希。”

    “安慕希是谁?”

    “靖安侯的安绅的儿子。”

    “儿子打老子。”

    “不是不是,是执刀使会打靖安侯。”

    “为什么执刀使会打安侯爷。”

    “知道靖安侯的小舅子是谁嘛!”

    “谁啊!”

    “魔道教主姬天佑,就是曾经的那位见官大一级的执剑上卿。”

    “平西王是他小舅子,为什么打他。”

第二百八十七章 赵王孙与醉樱花

    挨打的理由千万种,没有一种比蓄意找茬打你的过分。

    正在说话之间却是听得“蓬”的一声。

    一道人影飞出,正是靖安侯。

    此刻却是左右一右边,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围攻靖安侯安绅。

    一者使用剑,乃是左右手各一剑,一红一蓝。

    一者运刀,却是两把杀猪刀切菜刀模样的片刀,一黑一白。

    这刀是刚刚牛余德交给慕容子明的,说了一声:“该你们两干活了。”

    然后给了慕容子明两把新作切菜刀杀猪刀能同用的片刀,却是又传了一句:“你们两个打的这安陵君吐血了便能参加冬猎,不然回桃花坞面壁思过十年。”

    这命令是当着敦煌君的面下的,只不过敦煌君没给随遇眼神回复的时候却是慕容子明见机会的快,为了不面壁,抢先出手,随遇自然是怕子明吃亏,只好两剑齐出。

    这安陵君也是万万没想到魔宗首徒和敦煌君的高足会一起出手偷袭自己这位以礼相待的前辈。

    等两人打出了旗亭酒家,却是牛余德朝着敦煌君一笑:“魔君的命令,说是安陵君抛妻弃子,该挨打。是教主说的见一次打一次,这次他为正教至尊陛下的接引使者自然是不会要他性命的,只不过假公济私来渭城骚扰了那一位的清净,魔君知道了很不高兴。”

    敦煌君没有多说什么,一伸手做了请的姿势:“上楼去见一见那一位,介绍个后辈给牛先生认识。”

    待二人上楼却是雅间里多了一个人,一个气质饱满的中年人,穿着衣服上有一面大纛旗帜,一看就是晋阳赵家的人,这人回头一拱手:“见过敦煌君慕容道兄。”

    敦煌君回礼:“见过赵道兄。”

    牛余德冷眼旁观:“就是这一位。”

    敦煌君摆摆手,知道牛余德不太喜欢正教的人,有时候遇到见个礼都是因为打不过。

    然后伸手介绍到:“这一位乃是姬家姐姐,边上那位是易安大人。介绍给你认识的这位后辈就是这个安慕希,姬太的侄儿。”

    牛余德一身老农装扮,脱口而出:“安慕希怎么也姓安,下面挨打的那位就姓安。”

    却是听到后半句:“姬太的侄儿。”

    牛余德一回头:“敦煌君,你坑我。说话不要这样大喘气半句半句说。”

    然后回头对着安慕希道:“安公子一表人才,姓安也没什么。老仆能见教主的亲侄儿三生有幸,只要你和下面挨打的那位没关系就好。”

    可是刚刚敦煌君却是没有断句,是一口气说完,牛余德还真是会找台阶的。

    安慕希木讷的说了一句:“下面那位挨打的是我爹。”

    “啊!”

    牛余德真是说多错多,然后算是自己又找了个台阶:“打他是魔君的命令,老奴也没办法,公子你就见谅个吧!反正教主是你小舅舅,他原来说的见靖安侯一次,就要打他一次的。”

    然后却是破罐子破摔给姬家小姐拱手见了个礼,然后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不时瞄一瞄窗外街道上随遇和子明的围攻。

    楼下的一群兵丁这会儿会同那位千金殿下还有渭城将军也是一脸懵逼,不是执刀使下手,反而一群玄甲黑骑都是看热闹一般依着窗看街道上近身缠斗。

    这会儿那位姓赵的中年人却是赞叹一声道:“两个后

    辈好厉害,逼的安陵君就要拔剑了。不亏一位是魔宗首徒,一位是敦煌君的高足。”

    牛余德抱着手说道:“当然厉害啊!也不看是谁调教的。怎么姓赵的你不服气。”

    敦煌君只好解释一句:“这位是五大世家晋阳忠孝台的赵家主,赵王孙道友。”

    牛余德又问一句:“便是那位痴情的赵王孙,魔君说起过你,说你是个人物。”

    赵王孙很是随和,腼腆一笑道:“牛先生妙赞了。”

    牛余德却是个顺杆爬的主儿,又说一句:“你这人很不错,痴情不改,虽是世家勋贵,却是当得起是个正人君子。”

    赵王孙又是一句:“牛先生也是个爽快人,我与牛先生一见如故。改日可以来忠孝台喝一杯水酒。”

    牛余德拱拱手道:“赵王孙你来姑苏城可以到城南桃花坞,我就住在那里,要是实在找不到可以问敦煌君,他常来。”

    末了又加了一句:“不过最近桃花坞闭门谢客,我要陪着两位小公子参加冬猎。”

    赵王孙哈哈一笑:“正好,正好。本座正是此次冬猎的接引正使,那位安侯爷是在下的副手。”

    说话间又是商量的口气说道:“能不能请牛先生行个方便,让下面两位先停手,再打下去安陵君不出剑必然伤在两位小友手里了。”

    牛余德难得一本正经道:“不行的,要是停手却是要害两位公子受罚的。”

    赵王孙又看向敦煌君,敦煌君默然无语稍微摇了摇头。

    安慕希看了半响,却是对着敦煌君说道:“师弟的剑法果然比我练的好。”

    然后又补了一句:“另外那一位的刀法确实也是上尚品。”

    赵王孙看了眼场下险象环生却是自重身份不好还手的靖安侯安陵君,然后瞥了眼看热闹的敦煌君说:“魔宗首徒就是你家嫡传的慕容子明,德昭老夫子也不管管。”

    敦煌君难得带有愧色道:“还能怎么管,已经逐出家门了。道兄你难道不知道,好歹你也是一家之主。”

    赵王孙难得放下轻描淡写的表情,正色道:“如此明珠暗投,老夫子舍得。”

    敦煌君看着场下的脸微微回头:“明珠暗投?”

    赵王孙不好意思道:“算我失言,算我失言。”

    就在这一刻,却是一种晦暗的气息降临。

    渭城中的高手虽然不是太多,但是这种气息还是让不少人心头一忌。

    就见得空中落下一个人,姬家制式的道衣,身后九色麋鹿,肩头莲花二朵。

    脚下一双木屐却是高跟,凭空比以前高了二寸不止。

    一下却是隔开了安陵君和子明随遇二人。

    然后朝着随遇道了一声:“四哥。”

    随遇回了一句:“四哥。”

    慕容子明却是急忙说了一句:“你隔开我们围攻之势做什么,魔君说了我和子安师兄如果不打的这位靖安侯吐血,便要面壁十年。你帮谁的!”

    姬季不好意思,却是一拱手道:“我不知道,来的匆忙。”

    然后说了一句:“这个容易,我帮你们打过。”

    说话间却是头上上次可见的白发却是没有了,身上一股玄奥气息,然后迈步而出,下一步就到了安陵君眼前,未等安陵君做出防守,却是一掌打在安陵君胸口上。

    安陵君这元婴阳神境便纸糊的一般被打飞了,在空中就呕血了。

    二楼的敦化君一声叹息:“姬季进陆地神仙了。”

    随遇和子明也是目瞪口呆,这久战不下围攻的元婴修士却是被一掌打飞,倒地不起。

    赵王孙见得这变故也是错愕不已,就算是想救人都来不及。

    对着敦煌君说道:“姬家的人都这样不讲道理的。”

    敦煌君忍不住皱眉。

    赵王孙只得又说一句:“我说的是他们的修行时都这样不讲道理的,如此年轻的陆地神仙。”

    敦煌君听得明白,只好点点头道:“已经是陆地神仙了,虽非天人无垢。但是确实是越五境的大修士。”

    下一个瞬间却是姬季迈步之间朝着倒地不起的靖安侯走去。

    情急之下敦煌君只好一手拿过安慕希手上的佩剑丢出。

    那一柄醉墨染从天而降,刚好落在姬季和安陵君之间。

    姬季看着这一柄醉墨染愣了一愣,只好回头问随遇和子明一声:“只要打吐血就可以了,没有说杀对吧!”

    好家伙这一位还真是个果断的主儿。

    随遇和子明都是点点头,毕竟对面这一位可是接待使。

    姬季停下脚步却是难得挤出一个笑脸:“四哥,还有子明道兄,那就现在这样了。我有事要见一位长辈。”

    现在这样就指的是这位躺下吐血的安陵君遭罪的模样。

    随遇和子明整齐划一道:“你忙去。”

    姬季衣袖间落下一物,另外一柄全身如墨的带鞘佩剑,和这醉墨染并立场中,恰似一对佩剑。

    然后姬季凭空而说:“小姑姑,我奉大姑姑之命带你回姬家。”

    安慕希本来还在犹豫为何敦煌君丢出自己的佩剑。

    这一刻却是隐约明白是为了救一救自己那位倒地不起的亲爹。

    终究是易安大人此刻也是叹息一声,劝慰道:“总是要见上一见得,姬家这次来的是小辈,总不能拂了小辈的面子。”

    敦煌君难得苦笑道:“天地失色加上忘川秋水的剑术,整个渭城也受不了,姬家姐姐还需你按下姬季的杀意。”

    姬家小姐拉着安慕希推开一扇窗,让外面瞧不见敦煌君易安大人几人,就只母子二人。

    像是遣词摘句后说了一句:“这是我儿慕希,他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姬季想了一想像是有些为难,又像是不善于思考此类亲缘情分之类的事情,终究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潜台词,只好一拱手作了后辈礼说道:“小姑姑,姬季来的时候,大姑姑说的是接你回去,你现在这样说我也不知道如何办。不若你告诉我该去哪里找你,我先回去问大姑姑一声。”

    姬家小姐瞧着眼前的姬季,不由得想起初次见到的那位幼弟的模样,难得笑吟吟说了句:“姬季你的性格真像一个人。那一柄醉墨染是我儿慕希的佩剑,你凭借那一柄醉樱花应该能找到我儿,找到我儿就找到我了。”

    姬季却是挥手间收取了醉樱花,再挥手却是那一柄醉墨染带鞘倒飞而回,径直钉进了屋内一根大柱三寸有余。

    然后却是对着室内说道一句:“敦煌君,你的剑意我记得的。”

    说罢却是一转身踏空而去,便是整个渭城禁制阵法,纸糊的一般没起半点波澜。

第二百八十八章 天道人德有明珠

    看着踏天而去瞬间没了身影的姬季。

    随遇和子明都是无语,然后收了刀剑自然是上楼来。

    渭城将军和那千金殿下,便是燕云十八骑皆是看着夜空天幕无语。

    赵王孙看着天幕良久无语,转头对着敦煌君说:“姬大先生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端出了一把豹子王炸通杀全场啊!”

    易安大人对着敦煌君说:“有那人当年几成火候。”

    敦煌君想了一想伸出三根手指。

    牛余德看着那姬季,又看场中无语的诸人,像是打圆场一般说道:“都散了吧,散了吧!明日早行!”

    听到这句话,却是楼下的燕云十八骑清一色收拾了吃饭的水壶,各自喂马的喂马,找店家清出客房的打商量。

    最后还是那位赵王孙有钱,一口气代表朝廷包下了整座渭城独有的这一间旗亭酒家。

    姬家小姐在安慕希的搀扶下回来坐下,敦煌君却是一拱手谢道:“谢过姬家姐姐怜悯这渭城百姓。”

    中年妇人笑一笑:“敦煌君说笑了,你又不是奈何不得姬季。”

    敦煌君难得苦笑道:“会打坏整个渭城,还不能解决问题。哪里比得上姬家姐姐一语。”

    易安大人满脸狐疑道:“元婴合道境巅峰的你有这本事。”

    敦煌君毫不谦让的点点头:“但是不打总比打的好,打坏了城池苦的是这渭城百姓。”

    安慕希还在拿姬季带来的震撼中缓过神,有些书呆子气质的问:“好厉害的少年郎。”

    牛余德嘴下向来不留情的:“是你家表弟。”

    “厉害,厉害。就是牛某人也争持不过。”

    “这小子真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一步大的有点吓死人。”

    敦煌君摇摇头道:“只怕现在就是道门三杰都比上这位姬季的境界,他是一悟入道,应该是天道,除开龙虎茅山皂角三位大天师,道门要从境界上胜过这姬季的确实不多了。”

    随遇和子明上楼,都在说姬季好厉害。

    敦煌君看了一眼随遇道:“姬季还没有用剑,只怕现在他忘川秋水的剑法已经大成了。”

    赵王孙无语的摇头道:“赌色子也没有这种通杀的玩法啊!这姬家人的修炼当真是不讲道理。”

    安慕希看到那位姬季,却是从随身的乾坤袋里翻出一副画像,自己看了眼说道:“却是像,三分像。”

    姬家小姐看着自己这儿子书呆子的模样难得很开心道:“衣服像,你小舅舅更多的像那位圣女。”

    随遇和子明是看过秋水篇的,此刻听到敦煌君如是说,子明却是忍不住心中疑惑道:“忘川秋水要融万种剑意于一炉,以自身为那炉鼎,姬季如何做到的。”

    敦煌君解惑道:“你们忘记了他是如何受伤的,纳墨池苑的剑意受伤沉重。”

    随即又说了一句:“魔宗圣物剑典之中别说万道剑意,就是十万道我也不奇怪。只不过剑典还未被寻回来。”

    这时候那位千金殿下却是在楼下朝着雅阁里喊道:“赵正使,赵叔叔,要不你让我也上来。我觉得这渭城的安全不太好,随时随意我这就可能不明不白的被人一巴掌拍死了。”

    赵王孙拱拱手抱歉一声。

    却是下楼去了,然后听到高声回到那位殿下:“殿下啊!我

    也不住这里的,我住将军衙门和苟将军住一起,也是很容易被人一巴掌拍死的。”

    说话间却是指挥老兵油子用担架抬了那位副使大人,靖安侯爷,安陵君迅速回北城衙门疗伤。

    月色下却是这渭城的天幕上。

    两位儒家坐镇圣人相顾无言,只是痴痴的不时看了看南方襄阳城的方向,有看了看远远的西域边塞,那一柱冰封的高峰耸入云霄,依稀月明星稀下微微有圣光照耀。

    两位儒家圣人心湖间交谈,却是相互间想问一句:要不要一起拦下那姬季,实在是年轻的太不讲道理了。而起姬家已经让出了世家之位,上次本就一本乱账,姬家封山隐门不出世,连豪门都算不上,直接像是五大世家七大高门凭空少了一个一样。如此天下修士人心浮动,已经从稷下学宫传出了消息,儒教对此装作不闻不问。

    道门三大天师轮流当说客,却是只有那位龙虎山大天师进去过,只不过出来的时候一摆手,意思很明显是没有改变姬家态度的意思。

    皇室李家自从上一次掌印大监郑通铩羽而归,国师重伤不治,最近还在姑苏修养,一时间也是没有多少动作。

    然后便是传出了今年冬猎的消息。

    这冬猎却是正魔双方皆需派出弟子参加的,而且今年准备期还挺长,这刚刚进的深秋,却是各大家弟子朝着神都洛阳集结,要受训几个月后一起赶赴北境大都督听从调遣。

    说是冬猎,还不如说是春猎恰当没因为等受训好了出关的时候必然已经开春了。

    第二日的清晨。

    靖安侯安绅并没有因为昨日被打了一掌吐血就装死狗疗伤。

    反而是赵王孙这位正使苦劝不要这么早来门口迎接魔宗首徒。

    那知这位安陵君中了邪一般的非要早起,都只是暂时压下伤势便强行一起出来等着那位魔宗首徒的车架。

    朝廷本来准备派遣大军随扈的,但是最后还是至尊陛下拿了主意,就以赵家家主为正使,这位毛遂自荐的安陵君安侯爷为副使,同时派遣那位京中第一纨绔千金殿下一起来这渭城等待。

    果然人是等到了,只不过这安陵君挨打这事是千算万算没算到的。

    更没算到的是这安陵君会拖着重伤之躯致意在旗亭酒肆门口来等莫不是原定的城门口汇合。

    其实安陵君的伤势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般轻松,姬家的那一位大修士一掌本就奔着要命去的,只是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倏忽间无意的。

    好在安陵君修为深厚,只不过目前没有跌境而已。

    但是这内伤久拖不是办法。

    事情和安陵君想的也不一样,早早来等候。

    便是想再瞧一眼经年未见过的儿子安慕希,还有那一位早已和离的夫人。毕竟昨夜重伤的时候在世在那开着的窗口远远瞧见了一眼长大成人的儿子,还有那位早已不能动武的夫人。

    只不过侯府虽然门墙高,但是在安侯爷心口压上的那一堵王府的门墙更是天堑。

    安家前后派出多批次的不论是下人还是宗族长老皆是只敢在渭城王府别苑门外叨扰,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当年那一桩和离毕竟是安家不对在先,当年那位魔道教主还是执剑上卿上门的时候还是文武二圣做的保,安家不敢再骚扰这位姬小姐,还有脱离了安家被

    改名慕希的安乐。

    哪怕二圣逝去后,皇室也是三番两次严厉警告靖安侯府不要逾越规矩。

    旗亭酒肆一连出来三驾马车,然后是燕云十八骑,马蹄声打破了安陵君的沉思过去。

    只不过没有预期的酒肆门前上车,而是早已不惧马厩的臭气套好了车架,便在马厩外上车了。

    不愿见还是早已料定会来偶然撞见实在是不好说,安陵君上前准备掀开第一架马车的车帘,却是一柄长刀横在了这位原来和敦煌君一样名动天下的安陵君面前。

    抬眼是燕云十八骑之首。

    这时候赵家主赵王孙陪着笑脸拱手:“前辈,行个方便。”

    执刀使没有打开面甲,面甲下看不清表情留下了一句:“再有下次,便请换一位副使。”

    那直刀却是没有收,在赵王孙拉拽下最后还是安陵君收回了手。

    正欲出声的安陵君还未来得及说话,心湖间响起了敦煌君的声音:“安绅,安家过错在前,我劝兄台收手!”

    心湖之上的声音刚停,却是敦煌君直接在第二辆车架里出声道:“赵道友,还请你劝殷德侯爷收回掀车帘的手吧!不然下一次凤皇受人所托,就不得不出剑了。”

    “执刀前辈说的没错,若有下一次,可能就真的要快马加鞭换一位副使过来了。”

    安陵君诚然诚恳问道:“敦煌君为何你要来管我家这闲事,就不怕德昭老夫子打你的板子。”

    车架里的敦煌君实在是不善隔着车帘趾高气扬的打嘴仗。

    只好从第二车架出来下车后说:“我能用姬家姐姐的佩剑救你一次,但是你总不能次次指望我救你吧!而且这位执刀使前辈在这里,你觉得我有机会救你第二次。”

    这一次安陵君才知道昨夜救自己一命的是敦煌君,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位丢出的佩剑。

    正在这时候第二辆车架里又下来一人,正是安慕希。

    走到敦煌君身边拱手道:“安侯爷。好看的皮囊太多,有趣内心太少。这是当年母亲从靖安侯府出来的时候安家老太太说的。其实小舅舅当年有一个解释是好看的人不想理你,有趣的内在你又嫌弃皮囊,安家以貌取人喜新厌旧惯了,关中勋贵的臭毛病一个不少,不值得留恋,侯爷请回吧!”

    此话出口却是赵正使和敦煌君也忍不住面色一愣,这实在是不像安慕希这书呆子能说出来的话。

    父子俩的正面冲突是诸人万万没想到的。

    安慕希的腰间正是配的那一柄醉墨染,青墨色的剑鞘里有若轰隆的雷鸣,那剑鞘上篆文三字是镂空的,里面剑气奔涌,显得剑主的内心也不如表面的那般平静。

    安侯爷内息奔涌压下的内伤一口老血冲上喉头,只不过算是强压下来。

    就在这时候安慕希难得笑一笑道:“还请安侯爷好好疗伤,我最近正在求一位前辈收我入门,改日当亲上侯府代母亲向侯爷请教一剑。”

    安陵君难得苦中一笑,干脆果断一个字:“好。”

    转身后却是又说一句:“不论是一年,两年,三年,十年。我都等着你来侯府问剑。”

    说完却是自己离去上了那养伤的车架。

    众人不知的是上车后那一口血终究是忍不住了,被这位安侯爷用素色的方巾捂住嘴,无声的吐了出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 珍珠翡翠白玉汤

    靖安侯走后。

    赵王孙一连苦笑,朝着敦煌君拱拱手,意思是自己前面开路了,也上了车架。

    敦煌君回头看着安慕希:“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安慕希一脸不好意思的小声对着敦煌君说:“师傅,这是母亲的原话。说是不这样说,刚刚这位是不会回去疗伤的。”

    敦煌君一时愕然。

    第一辆车里是牛余德陪着慕容子明。

    第三辆车里是易安大人。

    本来敦煌君是抽空带随遇去见这位姬家长辈的,没想到还没开始说话就遇到这么一茬。

    风波终究是平息下去,依旧是短暂的谈完后敦煌君带着随遇回到了第一辆马车,安慕希回了第二辆车陪着自己母亲。

    难得的是那位千金殿下今天没有出来找事,可能是被昨夜的姬季真的吓到了。

    好不容易浩浩荡荡一队人出了渭城,却是不算慢的赶路,毕竟官道上的车架见得这一波气势汹汹的玄甲骑士皆是主动必然,就是有不避让的还有那位赵王孙赵氏家主,不谈别的光是这礼部尚书的头衔,就没多少人敢拦路。

    只不过一路奔驰却是在黄土满天飞的官道上,且不说修行中人如何想,只不过这车架远远地却是瞧见了半沉没地底的长安城。

    一片残垣断墙,慕容子明远远瞧见那一片废墟,忍不住问了一句:“这真是人力能为的。”

    敦煌君难得心思清闲,逗弄子明一句道:“超人能为。”

    子明又问:“怎么解。”

    敦煌君说了四个字:“法天象地。”

    虽然这坐车不算太累,但是这颠簸却是有点屁股痛的。

    只不过这会儿队伍慢了下来,从开道的第一辆赵王孙的车架,到最后易安大人的车架皆是慢慢缓了下来。

    十八骑在为首老者一挥手下,却是慢慢停了下来。

    等随遇和子明探出头去,却是远远地瞧见一人站在官道上一人背对车架,像是等了很久。

    不远处有一位道姑斜着依靠在一头头角峥嵘的鹿身上。

    敦煌君连忙招呼诸人下车。

    姬季对着第一辆车不带感情的说道:“你们先走,姬家有事要和小姑姑说。”

    未等靖安侯探出头,便听得道痴远远地说了一句:“本道姑最见不得负心人,所以你要是敢下车,我不介意当场宰了你。”

    赵王孙慌不得下车,拉着第二车的安陵君的车架快速走远。

    带走过了却是赵王孙来了一句:“道痴,你也太不给我这个世家家主面子了。”

    道痴难得笑一笑:“赵家主见谅了,姬家已经不是世家,以后依旧是天心散漫,不用管这些条条框框的修道人。你要是见责便与我侄儿姬季问剑,你要是不问剑便是不怪本道姑差这一星半点俗礼。”

    那位赵王孙内心暗骂一句:“还是这般不讲道理,真是记仇。”

    然后对着正要掀开帘子的安陵君道:“安殷德,劝你别掀开帘子,那位姬季咱两联手都打不过,更别说还有这一位道姑。她怨恨你当年拐走了她妹子始乱终弃,这会儿看样子恨不得磨刀霍霍。”

    车架里的安陵君苦笑不已,嘴边擦着血道:“那有始乱终弃,你

    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我北境参战完刚回家不久。她们婆媳不睦,然后加上母亲撮合那一位二夫人的事造成了裂隙。后来的事你们知道,慕希他娘突然中毒,功体几乎全废,那位执剑上卿上门问罪。”

    赵王孙笑一笑道:“魔道教主上门,你小舅子杀得你安家奴仆血流成河,那位与下毒脱不了关系的二夫人更是被杀在当场,却是你们夫妻和离。”

    说道一半却是哈哈大笑道:“你这可以啊!你们成婚没有三媒九聘明媒正娶,这和离却是你家小舅子给办的井井有条,不仅五大世家见证,还文武二圣作保。”

    靖安侯也是有苦自知道:“我母亲有知之下毒那件事,却是没有阻止,我总不能看着母亲被那位执剑上卿斩杀吧!要不是文武二圣及时赶到,哪里还有靖安侯府。”

    赵王孙坐在车架驾车的位置问道:“姬家谁出席的,大先生当年应该不会出席。”

    靖安侯安陵君在车架里没好气的说:“便是刚刚这位脾气火爆的道姑。”

    刚刚说完,却是车架边出现一道道衣身影,轻描淡写说了一句:“你再说话,我便拔了你的舌头。”

    姬季朝着赵王孙微微颔首,算是见礼了。

    这时候不仅是车架里的安陵君静若寒蝉,赵王孙也吃不准刚刚这一句到底是冲着靖安侯说的还是对着自己一并算在内。

    燕云十八骑见得这道姑迁鹿走来,却是一下散开远远地。

    道痴迁鹿来到车架前的时候,安慕希已经扶着自己母亲下车了。

    手中一只拂尘随意摆了摆意思是免礼了。

    道姑手中拿着一个盒子递给姬家小姐说了一句:“这里面是珍珠翡翠白玉汤,姬大先生让带给你的。”

    说罢递给了姬家小姐。

    然后对着安慕希说道:“你娘为了你都放弃了回姬家,既然如此,那你便要能护着你娘。”

    说完安慕希却是谢忱大姑姑教诲。

    但是道痴却摆摆手道:“我乃是方外之人,你该叫我道痴前辈。”

    说话间却是姬季回到了道痴身边,道痴对着姬季说了一句:“姬季,给他吧!你们也算是表兄弟。”

    姬季挥手间大袖里落下两物定立场中,一柄却是见过的醉樱花,通体也是墨色。

    另外一物却是一柄刀,而且只有半鞘。

    姬家小姐看到此物却是连忙说道:“大姐,此物太过贵重。”

    道痴摆摆手道:“易安大人的弟子应该不会辱没这刀吧!今后你便是姬家在俗世里的代表,依旧还叫安慕希。暮色沉沉天欲晚,慕希的慕原来也作这个解,夕阳几度系孤蓬,原来希也作这个夕。既然你叫慕希便是等待天明之人!”

    姬季挥袖间放下刀剑后却是朝着不远处的敦煌君看了几眼,见敦煌君远远地没有过来。

    道痴却是看着敦煌君笑吟吟说道:“以后还请敦煌君不用教慕希姬家百剑了,我妹自己也可以教。敦煌君要教就教纵横剑诀。”

    姬季难得表情微动,自从姬季入道之后脸上就很少带有情绪,活脱脱的一个人间仙人,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这时候姬季问了一句:“道痴前辈,可以走了。”

    道痴手中拂尘一挥道了句:“叫

    我大姑姑,你这有没有点良心啊!你小时候是谁给你抱到你师傅屋里你忘了是吧!”

    说话间却是伸手揪住了姬季的耳朵,看样子却是长辈资格拿的稳稳的。

    待的姬季告饶认错,却是才松手。

    姬季挥手间却是地上太极八卦灵气汇聚,连人带鹿皆是不见了。

    敦煌君带着随遇子明一起走过来,却是难得没有先开口说话。

    原来这姬家小姐带着安慕希正在遥拜鹿门山。

    等二位站起来,易安大人却是笑吟吟说道:“心诚则灵。大先生会理解你的。”

    姬家小姐难得又漏一个笑脸,免为其难一般让安慕希去收了那刀剑。

    等安慕希收好醉樱花与醉墨染两剑后,却是姬家小姐拿过那刀说道:“慕希,此刀不能给你,乃是我父亲的佩刀。”

    闻言就是易安大人都是不信的眼神,敦煌君就更是震撼了。

    姬家小姐开口解释道:“姬家今日便算真正的封山隐门不问世事了。”

    敦煌君问:“为何这样说,姬家姐姐。”

    姬家小姐看着儿子安慕希解释道:“执笔素手能握刀,握刀之手亦抚琴。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执剑定干戈。这刀名剑定干戈,乃是我父亲斩杀作乱的蛟龙的宝刀,乃是不出世的神兵,压胜四海龙族。”

    说话间却是打开那一盒珍珠翡翠白玉汤,真打开的时候却是见得是满满大一盒丹药。

    然后盖住后却是喃喃自语道:“这便是姬家的草还丹,只怕这也是穷尽姬家极致了,是真的隐世不出了。”

    易安大人难得一笑道:“道痴看来对你极好,有了这草还丹,你这功体便能慢慢恢复,虽然缓慢,但是总有一份希望。”

    姬家小姐对着安慕希道:“此刀不能给你,找机会还给姬季带回姬家,这刀关系太大。”

    安慕希面带微笑道:“母亲说什么便是什么,一向不是如此嘛!”

    敦煌君不知如何说,只是觉得以后上鹿门却是好像是不方便了。

    总不能每次都弹琴叨扰那位苏先生夫妇招来漫天雷火招呼自己吧。

    正在这时远远地那位赵王孙打招呼,大意是能不能继续走了。

    敦煌君摆摆手,意思是可以了。

    正要上车却是姬家小姐道:“慕希去前面和敦煌君的高徒一起,你们年纪相仿应该聊的来,我找敦煌君和易安大人有事想商量。”

    安慕希见得母亲得了丹药,身体有机会恢复自然是高兴,但是看着自己母亲眉间的沉思却是又知道事情不简单,不过母命不可为还是跟着上了随遇子明的车架。

    刚好都是少年人,三人不多时就达成共识。

    什么样的共识,便是那锤盾剑的玩法,三人在牛余德的见证下玩开了,输的按照慕容世家的规矩自然是抄书的,何况还有牛余德作见证。

    规矩也简单;锤克剑,盾挡锤,剑破盾。

    世俗的南城稚子多数叫脆丁壳。

    只不过都是玩乐,没有这三人赌的大,输一次便是抄一本书,自然应该是桃花坞石窟内的书。

    牛余德大打包票说,此次出门他安魔君的吩咐,带了不少书出门的,三位管够,可劲赌吧!

第二百九十章 邀月玉织心

    魔道总坛神祇明殿。

    天道明火神座上幽幽一人身影。

    护教的十大长老皆是目瞪口呆,实在是不知是该先愤怒还是赶快敲响护教金钟。

    原来就在几日前,从教主一人能走的甬道内走出一人,然后便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天道明火神座上。

    此座只有历代教主能坐,便是圣尊魔君。

    等众位长老埋头批阅各种事物的加急文书的时候,突然多了人坐在神座上,差点把那位长老吓死,好死不死又是那位姬长老。

    这次他没急着动手,反而是冷不丁写了一张纸条丢给对坐的那位长老,那长老又丢给后面一位长老,等诸多长老传了个遍,然后却是诸人整齐划一看到那神座上多出了一人。

    然后并不是见过的儒释道三尊,因为实在是大大的不同。

    这人看不清面容,不是因为太远,而是因为一团云气让人看不清楚,气质妖艳。左手上带有金色指甲,并不是曾经见过的教主手中的七宝指甲,而是金灿灿的十分显眼。

    终究是那位姬长老忍不住试探着问了一声:“教主,可是你?”

    神座上那人像是抬起了一下眼皮,却是突然一个女声回道:“你们在看什么了,那么好看。都看了不给我看。”

    然后却是隔空一伸手,十大长老之一的最后那一位只觉得手中一轻,那一张写有:“快看,神座上多了一位。”的纸条便直接飞走了。

    未等他伸手挽留那张纸条,径直落在神座那人手上。

    看完后却是轻轻一揉化作了飞灰。

    看到这一手,十大长老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人修为高深却是不像是教主。难道短短一年内这神殿便再次被人入侵了,上一次是教主的两具化身还好说,这次这女声莫不是真的被入侵了。

    然后却是十人之中九人整齐出手,却是发动径直关闭整个明堂神殿。剩下飞出的那位姬长老却是不要命一样出的露台,撞那护教金钟,然后急切的雨打芭蕉叮叮当当一般。

    而且这一次十分有经验,一定是先关闭整个明堂神殿的禁制,然后等人到齐了再做打算。

    神座上那人看着像是十分开心,看着下面慌乱一片的场景。

    正这时候却是明殿上空落下一人身影,手中抱着一把瑶琴。

    带着黄色灵气飘逸,文质彬彬的气质。

    下一刻却是一声雷鸣,又多了一人身影,手中拿着一柄雷光闪烁的锤子,却是周身白色灵气散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慌乱的场景忍不住皱眉。

    不等众人喘息,却是又落下一人身带赤色灵气,手中什么也没拿。像是脾气不好看着下面乱糟糟一团冷哼了一声。

    正在这时一道青气引导下,场中多了一位持宝树手杖的青衣人影,看出场下慌乱,也只是微微摇头。

    这时候却是一位长老十分忍不住了,也没有这样入侵的,带的打手快要赶上自己这边护卫的长老了人数了。正要说话的时候却是空中又多出了一道黑色灵气。

    黑气环绕间却是多了一人身影,手中持一只长箫,像是好奇却是左顾右盼的看着下面一个个发动的禁止

    又是一道冲天而起的浩大光辉从顶棚落下,正照在圣座上,果然片刻后神座上多出了一道皇者身影,气质亦文亦武,看着场中层层叠加的禁止手段,却是一转头对着身边最先出现的那一位说了一句:“凤座,你又吓他们了。”

    女子的声音再次出现,见得这一位有些不耐烦了,却是说道:“我可没有。”

    然后左手一伸,食指上的指甲光辉闪耀来了个自我介绍:“本座邀月玉织心。”

    最后出现的皇者身影也是说了一句:“本座神一皇太曦。”

    看了一眼周围诸影又多说了一句:“你们都自我介绍一下吧!”

    黄色抱琴身影说道:“本座收万劫。”

    拿锤的身影说道:“本座吞云天。”

    什么都拿的赤色身影道:“本座百花羞。”

    持箫的黑色身影道:“本座御神机。”

    前几位没一位认识的,这个御神机一说话,却是场下诸多长老炸锅了:“御神机你们这是做什么,这几位是谁,我们还以为有人进攻圣殿。”

    这时候却是那青色身影挥舞着手中宝杖,灵气挥洒却是凭空伸出百花飘落,着急介绍一般:“本座花溅墨。”

    诸心玩心大起,神一皇太曦也是没办法,只好有这邀月玉织心开口:“特地前来监察神殿的防卫啊!你们这么多人还守不住神殿。”

    正在这时却是听得一声“无为无不为”一道青衣白色太极道衣的道人出现,下一刻却是一道青衣黑色太极道衣的道人出现说了一句:“法不独于人。”

    诸多长老惊魂未定,好家伙来监察的人比守护神殿的人还多了。

    正在这时又是一声“开卷总有益。”一位身着青衣却是紫色太极的道人出现。

    三个道人正气冲霄动作也是整齐划一打了个稽首道:“你们几个,就不要吓唬他们了。”

    正在这时姬长老领着阴天子还有四大太上长老前来:“好家伙,怎么走这么一会儿,来了这么多人。”

    四大太上长老互相躲开阴天子的眼神互相看了一样,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惊恐还有希冀的神色。

    下一刻便听到君尘缘的声音响起:“没事,他们都是我请来重燃大道的道友。你们不要惊慌!”

    话音刚落却是空中凭空多出一人,身后神圣光辉,却是看不清实体,像是一团灵气,周围又两道青色灵气作太极环绕周而复始。

    然后这一团灵气一闪而逝,却是出现在整个光明顶的高空之上散发神辉。

    三位青衣道人却是各自道了一声道号:

    “贫道玉清道人。”

    “贫道上清道人。”

    “贫道太清道人。”

    说完话却是化作三道巨大的青色莲花也出了明堂,来无影,去无痕。

    剩下的七人皆是道了一句:“一起上吧!”

    那收万劫首先化作一道巨大无比的黄色灵气冲霄而起。

    第二位便是那说话怯生生的花溅墨却是化身一道青色灵气亦是冲霄而起。

    第三个动手的却是安什么都拿的百花羞,纵身而起那火红色的灵气像

    是要燃烧天际,只不过等到高空远去后却是像一道赤色波浪。

    第四个动手的便是那拿锤子的吞云天,一道霹雳炸响,空中再次多了一道白色灵气也是如波浪反复。

    御神机难得对着场下十大长老一笑,手中碧箫无故发出一声箫响,然后便见得人影散去,空中多了一道黑色波浪。

    五气流动循环不止,这五色巨浪笼罩整个光明顶,万里外只觉得灵气蒸腾。

    神一皇太曦从神座上纵深而起化作一**日慢慢升空。

    几乎同时却是邀月玉织心化作一轮明月亦是追逐而去。

    在空中那一**日突然爆裂,散作片片庆云金霞。

    同一时刻却是那明月亦是散去化作九团首位相连的紫色烟霞。

    下一刻却是那庆云金霞之中万点星光,开始无限扩大,然后拿紫色烟云纳入其中后更是生机勃勃。

    然后黄青赤白黑五色灵气冲刷这庆云金霞,里面透出紫烟阵阵。

    庆云之中笼罩的星光点点带着五色灵气的浪花反复,却是在逐渐靠近那一团巨大无比的灵气的时候五条气浪慢慢全部化作白浪,再也看不清黄青赤白黑五色。

    这时候听到君尘缘在万里高空的声音传来,请二圣擂鼓。

    却是在烽火云中路中像是开始登天一般,出现一位神道武夫,双手凭空而握先是拿住两把鼓锤,然后神人擂鼓,鼓槌落处便出现一面无形的鼓面,却是大道回响。

    下一刻却是一道青衣道人也是从烽火云中路登天而去,在半空身化无限大,手中也是出一把无形大的槌却是迟迟不敢下手。

    半空之中显出一面大锣。

    这时候却是那神人擂鼓化作雷鸣阵阵。

    空中除了那一团清气中若一团星云笼罩,便是只见色时而出现的三朵巨大的青色莲花,便是那三个道人化作的。

    然后其下五条白浪翻涌不息。

    其上有庆云金霞罩住,中间星光万点,其下有紫烟缭绕。

    就像是三垣相叠,其上太微垣,其中紫薇垣,其下天市垣。

    那磨蹭良久的高大神人像是终于找到了那一面巨大锣的音域,手中巨大的槌头对准正欲下手的时候,却是中南山中出现一位老者的声音:“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

    话音刚落却是空中那巨大的无形之锣渐渐隐去。

    像是意犹未尽还欲再出声的时候却是听得一声青音:“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那隐现的无形之锣再次出现。

    无形大的那个青衣道人在青音争的这一瞬之机瞧准了那看好的音域一冷槌落下,却是一锤定音。

    那神人擂鼓依旧是雷声阵阵,此刻青衣道人再挥槌却是锣声回响,两音交替出现,却是两音俱不是,反作大道轰鸣。

    正在这时候明堂里面那万年不熄的天道明火像是彗尾冲天而起。

    只见得大道之中万千厮杀传来。

    过了半响,擂鼓的神人不见,敲锣的青衣道人亦是不见。

    空中红霞漫天火烧云。

    大道重燃。

第二百九十一章 心中七元相

    在大道重燃的那一刻。

    中南山中一位头大如卵的老者停止了著书垂手而立。

    太行山中一位教书先生手持书卷亦是看了一眼满天红霞。

    熊耳山中一位隐世的苦修在一捧清水中看到倒影的火烧云中有双树之间有一位僧者入灭。

    苦修的嘴唇似是动了又似乎没有动,却是在太行山中的教书先生和中南山中的老者皆是心湖中响起:“杀劫再起,如何是好。”

    中南山中的著书老者无奈说道:“和大怨,必有余怨。报怨以德,安可以为善?”

    太行山中持书卷的先生正好翻开的那一卷中出现几句对话;或曰:“以德报怨,何如?”

    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后面一句苦修与著书老者皆可看见。

    正在这个时候整个昆仑山脉俱是灵气翻涌。

    却是见得三千万紫气东来。

    天道明火神座上落下一人正是君尘缘。

    此刻依旧是那一身白衣大毫。

    还未说话,却是又见得落下三个道人。

    十大护教长老此刻却是没有吓到,正等先前陆续上去的其他七位大能的时候却是没有出现。

    君尘缘摆摆手道:“你们先出去吧!我与几位道友有话说。”

    十大长老和这新到的阴天子和四大太上长老传功执法赏善罚恶四人一并出了明堂神殿。

    这时候却是那玉清道人一笑唱得道号:

    “函关初出至昆仑,一统华夷属道门。

    我体本同天地老,须弥山倒性还存。”

    然后却是那上清道人也是唱了一首道号:

    “混元初判道为先,常有常无得自然。

    紫气东来三万里,函关初度五千年。”

    太清道人笑吟吟最后等着亦是赋了一首:

    “混沌从来不计年,鸿蒙剖处我居先。

    参透天地玄黄理,任我傍门望眼穿。”

    三人说完却是各自光华散去失了道人模样,一位道隐纵横子,一位释尊法明王,最后一位儒藏卿万卷。

    这时候却是凭空出现一位道人,和星河中的那一位头戴莲花冠的一模一样。

    君尘缘拱手道:“道兄,终于相见了。”

    头戴莲花冠的道人回过身笑一笑道:“我便是你,你便是我,隔了星河霄汉终究是能相见了的。”

    君尘缘问:“大道君究竟是太上还是玉宸亦或者是”

    青衣莲花冠的道人端坐,手中虚无作太极。笑而对答:“玉宸是我,太上是我,洞玄还是我。”

    君尘缘又问:“何故。”

    青衣莲花冠道人又答:“以灵宝之法,随世度人。自元始开光到赤明元年我自大道化身成天尊,修道者以人身之“精气神”为修养性命,作出世功夫之三宝。行道者以“慈俭让”为立身行道,作入世之功夫之三宝。学道者以玉清元始为道宝尊,道德天尊为师宝尊,在下便是经宝尊,这便是道法的“道经师”三宝。”

    君尘缘又问:“杀劫将起,何故。”

    青衣莲花冠的道人笑而不答。

    君尘缘又说一句:“参同契”

    青衣莲花冠道人道了一声:“善。”

    随即化散。

    君尘缘一挥手身前多出一座石像,简直和本人一模一样。

    然后却是灵光一点如那石像,就见得六百六十八道无上玄奥符文组合成一条条经脉灵气化作一个红莲化生的人。

    全身居然一身红衣大毫,渐渐地变白。

    随即君尘缘化作一点灵光散开,就那么不见了。

    这一刻那石像化作的符文经脉的人,说人不是人,像鬼不是鬼。

    终究是身形稳固后,还是活脱脱的一个君尘缘。

    此刻却是手中多出了两枚有若石针的飞剑。

    挥手之间却是不见了,这一刻就见天道明火神座下燃起一片片火莲。

    红尘业火生生不息。

    非铜非铁亦非钢,曾在须弥山下藏。

    不用阴阳颠倒炼,岂无水火淬锋芒。

    这一刻一个声音响起:“咦,怎么没人了。不好玩不好玩!”

    另外一个声音响起:“御神机,怎么你想怎么耍。”

    御神机说道:“凤座,后座,你别吓我,你请你请。”

    另外一个声音说道:“御神机你居然这么怕凤座欲织心。”

    下一刻却是邀月玉织心说道:“怎么你对本座不满。”

    吞云天回道:“凤座欲织心,一切要从大局看。”

    邀月玉织心魅惑的笑声传来:“到处找回来你们都是我的功劳,怎么现在对我不满了。”

    吞云天一时语塞。

    花溅墨怯生生的说了一句:“凤座还请大人大量不要计较,吞云天也别吵了可好。”

    收万劫也说了一句:“帝座,还请出来说句话。”

    百花羞暴躁的声音传来:“谁和凤座不服,打过就是了。”

    花溅墨又说一句:“可打过了依旧不能解决问题啊!”

    百花羞一声暴怒:“花溅墨难道你对我有意见,不服本座。”

    这时候王者气度的声音再现:“好了,百花羞你也不要欺负花溅墨了。”

    邀月玉织心笑的肝颤一般:“帝俊,皇太曦你这是觉得百花羞说的不对。”

    神一皇太曦中和的声音再次传来:“后座,神一皇太曦无此意思,百花羞也不会如此觉得。”

    此刻的君尘缘却是由这万千丝线大道符文显化一般的身体坐在天道明火神座上。

    神一皇太曦中正平和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们七人不过是心中七元相,说到底还是一人。此刻身处神魔两极,成神入魔皆在一念之间。”

    邀月玉织心接着妖魅众生的说到:“我们说到底不过是为人时的七魄残念,皇太曦为天冲居与顶轮不过尸狗而已。本座为英,居最低的海底轮,虽名臭肺那又如何,本座翻云覆雨亦把你们几个死鬼找了回来。”

    收万劫赞叹一声:“凤座大德找回我等,可说到底我们都是一个人,没有谁帮谁,没有谁欠谁,难道自己帮自己还要索取报酬。”

    见众没有出声反对,又出声道:“此刻儒道释三魂神性汇聚,我们能调动

    的力量不过半身,而却以帝君与凤座的力量最为强大,就是这半身的力量凤座能单独动用的达到了两成。我们其余诸人除了帝君一成九之外,百花羞最为强大也只一成五的力量,我最少刚好一成而已。花溅墨一成一,御神机一成三,吞云天一成二。单独的话都会被神性压制,诸位难道不怕天人合一。”

    玉织心反问:“最原始的君尘缘不就是魔念与我这一魄嘛。我名恶魄,不过是人性最黑暗的恶,所以吾名邀月欲织心。作智魄的你收万劫又不是不知。”

    收万劫苦笑一声道:“凤座,尘缘为魔念,天佑为神念,神魔已经合一,功体已经是神魔之身,神念魔念俱是化作了万千念头,他们势均力敌谁都没能吞噬掉谁,不然怎么会出现我们七个。”

    邀月玉织心咯咯笑一声道:“那又如何。”

    收万劫算了半天账,原来这玉织心完全没听懂。

    收万劫只好再解释一遍道:“我们七个只占能调动的最大力量只有五成,所以这是吃亏了。”

    玉织心本来咯咯只笑,但是笑到中途:“额!”

    花溅墨怯生生问了一句:“凤座你这是听明白了。”

    玉织心点了点头道:“本座又不傻。就是说君天佑和君尘缘合一后,本座能调动身体的能力只有整个的一成力量,然后你们几个还不够一成,哈哈哈哈哈哈,还是我最厉害啊!”

    皇太曦中正平和的声音再次出现:“后座,收万劫的意思是,虽然神魔功体合一令我们这身体力量大增,说是毁天灭地也不为过,但是我们的操控能力都下降了。”

    玉织心又说一句:“帝俊,你说的这个我知道啊!”

    御神机又解释一句道:“凤座,难道你不明白,我们操控身体的能力下降,每一个的实力便下降了。”

    吞云天再次出声道:“凤座,就算力量大,但是万一有一天神魔二念醒来了如何办。”

    玉织心笑意难忍道:“可是本座感觉得是神魔二念已经化散万千,现在只我们七个在争夺这身体,本座能用的力量是六成,你们每个人应该是五成多一点,帝俊应该是六成差一点。所以君尘缘便是君天佑,姬太便是君忘,我们每一个都是君忘,君尘缘。”

    说话之间却是身边依次出现道隐纵横子,释尊法明王,儒藏卿万卷。

    下一刻化作玉清,上清,太清三个道人模样。

    随着妖艳的笑声,三个道人再次不见。

    随即响起中正平和皇太曦的声音:“原来如此,德魄皇太曦表品行,智魄收万劫表智力,气魄吞云天表正义,力魄百花羞表力量,和魄御神机表平衡,义魄花溅墨表生死,恶魄欲织心表邪恶。七元相便是最初的我。”

    收万劫却是很有经验的说到:“难怪我们依次从顶轮,眉心,喉轮,心脉,脐轮,生殖,海底七轮一次出现。”

    谈论的正激烈的时候却是斜靠在神座上确实是化作了一副躺着的昆仑玉胎,晶莹剔透。

    如不是有那一件先添加的白衣大毫,只怕就是一具裸露的石雕。

    不过在下一瞬却是再次化作活生生的人,君尘缘像是从沉睡里醒来一般。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上洛神都

    天汉东穿白玉京,日华浮动翠光生。

    神都乃是洛阳的别名,曾称东都。

    敦煌君一行人的车架算是紧赶慢赶,不紧不慢刚刚好在一场秋雨后到了洛阳郊外。

    真不凑巧,就是敦煌君都想过此次进洛阳会有人找茬,但是也没想到会有人明目张胆挡道的。

    稍稍掀开车帘,随遇探出头便见得那位千金殿下正在挤眉弄眼。

    身前不远处有一位身材魁梧的刀客,须发飞扬像一头雄狮,胡渣若剑刺。

    坦露的手臂上的大大的满花色花绣。

    这会儿是任凭堂堂五大世家家主之一,堂堂礼部尚书赵王孙说破了嘴皮,他倒是纹丝不动的站在官道上。

    终究还是赵王孙排了一个身边驾车的小厮跑回来对着敦煌君几辆车架说:“前面遇到了点事,还请稍待。”

    敦煌君等人不着急,可是堂堂礼部尚书赵王孙急啊。眼看就要有惊无险的完成这一趟十分难做的苦差事,远远的就快瞧见城门楼子了被拦住了。这一大早的时候赵王孙可是派出了信使的,只怕神都中至尊陛下早已知道今日会到,只怕要拉开架势迎接魔宗首徒入城。

    正在这时候却是那大汉扯开嗓门一声吼:“听说魔宗首徒背上有一把好刀,名花流三当家燕敦煌前来意观。”

    还在阻挡恨不得捂住他的嘴的赵王孙跳将起来还真就开始顾不得斯文也要捂住这位名花流的三当家的嘴。

    这实在是与明抢无异,而且是当着面要抢的架势。

    那位殿下也是好生不晓事,果然不愧惹祸的主。

    听到这位自报名号,就是敦煌君也忍不住从车帘里掀开一角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那位殿下挤眉弄眼。

    慕容子明被点名了,还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只好小心试探的问敦煌君:“敦煌君,什么是名花流。”

    敦煌君像是稍稍遣词摘句了一下,面带笑意的说道:“应算一个专门用刀的门派,就在洛阳北邙山,清一色的运刀的行家里手,说是个门派也不算太准确,而是很多刀客隐居在哪里,然后推举了三位当家主事,分别是天刀老人刀不凡,已经失踪多年了。二当家是横刀向天笑是为女子,算的当今的名花流之主,第三位就是眼前的这个狂刀燕敦煌。”

    刚刚说完,却是那位千金殿下脱下了千金裘,然后抱在手中跟着吼道:“你还待也是魔宗首徒,前几天还追着靖安侯一顿猛砍,怎么今天就成了缩头乌龟了。”

    正在车架外驾车的牛余德一声笑:“小娘皮好放肆,我去给公子抓回来当个暖脚的丫头。”

    随遇和子明还未明白过来,愣了一下才知道这位牛长老要做什么,却是刚刚一起说出一个:“别惹事”的“别”。

    敦煌君也刚说一个句:“不要以大欺小。”

    然后就听见车厢不远处重重落下一物的声音。

    车架前的牛长老正在卷起袖口,老农一般的又开始擦拭手上那个鱼龙银镯。

    外面的赵王孙也是愣住了,那位牛长老平素里是个和气人,怎么一言不发今天就突然动手了。

    那位名花流的三当家也是一脸懵逼,虽然

    知道魔宗首徒身边有高人护道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老农车夫如此高明的符篆,只见得光华一闪,身边不远的千金殿下就不见了。

    在看到的时候已经被丢在车架边上了。

    这时候燕敦煌哈哈大笑一声,扯着嗓门喊道:“好家伙,我也顶多只是当面强借刀一观。你这是当面绑票啊!”

    这话一出口,那位赵王孙愁眉苦脸的神色上更添忧愁。

    燕敦煌像是安慰赵王孙一般:“赵尚书大人,我帮你抢回来就是!”

    赵王孙算是被气死:“什么叫帮我啊!你不要妄动。”

    话音未落却是那位狂刀不知何时已经掏出了一柄硕大的宽刀,像是半扇门板,挥舞着就要冲过来。

    只不过到中途却是停身一刀挥手而出,顺带一个投机取巧成功的笑脸,却是一刀巨大的刀气直接冲着马车来了。

    敦煌君无奈只得从车中二指微动,亦是一道剑气抵消。

    不远处一位中年文士却是携夫人看的过瘾,然后还小声说了一句:“燕师兄这次踢到铁板了,敦煌君也在车架里。”

    那男装打扮的美妇也是笑一笑道:“自己女人就那样丢地上躺着你也不知道心疼,还在这里笑的出来。”

    中年文士正是当今至尊,一脸笑的惨不忍睹的模样安慰这夫人道:“我给她的任务是代我迎一下魔宗首徒,她了,还在想怎么骗别人的刀。”

    至尊娘娘孙十娘也是笑意难忍的说:“也是也是,本来就差着辈分,但是年纪却是差不多。”

    至尊陛下一回头:“你想到哪里去了。”

    至尊娘娘笑了一下道:“我说你的心头肉九公主殿下和那位被德昭老夫子赶出家门的魔宗首徒年纪差不多。”

    至尊陛下一回头道:“我与那位魔宗首徒按辈分论师兄弟的,你却想着怎么招女婿。”

    正在这时却是牛余德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盏八面宫灯,上面正好有日月象征。

    刚刚挂在车架上,却是那位燕敦煌不干了:“强抢也没有这样找靠山的吧!”

    下一刻却是敦煌君带着慕容随遇都是下车,只是远远地站在这车架不远。

    然后就听得牛余德一声“驾”。

    大黑马拉着车慢慢悠悠的经过了靖安侯的马车,又越过了赵王孙的马车,径直朝着官道上的燕敦煌和赵王孙走了过去。

    燕敦煌靠着赵王孙说了一句:“这是几个意思。”

    赵王孙气的快七孔流血没好气的横了狂刀燕敦煌一样:“都是你惹出来的,这是要踏马上洛神都。你可以强挡路,别人也就可以强来。”

    说话之间,却是手扶上了腰间剑柄。

    横移一步却是还站在燕敦煌之前:“狂刀燕敦煌拦路是名花流失礼在前,但是魔宗首徒强行上洛终是有些不妥当的。”

    态度不卑不亢。

    大黑马的马蹄并没有停,却是牛余德不知何时手中拿出整整一叠边缘发紫的符篆。在马车上像是准备随时丢出来的架势。

    远处的至尊娘娘孙十娘对着至尊一笑道:“好家伙这时准备用钱砸死陛下的礼部尚书啊!”

    至尊陛下看

    了孙十娘道:“那你还不快去帮着礼部尚书解围。”

    话音刚落却是和孙十娘同时飞身而起。

    就在这一刻燕云十八骑整齐划一拉弓上箭对准了那位狂刀燕敦煌。

    靖安侯的车架里突然多了一人道:“不要说话。”

    安陵君张大嘴小声问道:“陛下,你这是。”

    “我来看热闹。”说完又是一个不要说话的比划,然后过了半响问了一句:“谁把你伤的这么重。”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靖安侯和这至尊也是没大没小习惯了,一伸手:“不要问了,先看热闹。”

    这至尊来了兴趣:“安绅兄弟啊,嫂夫人揍得,不对啊!嫂夫人已经多年不动武了,难倒你是挨了儿子的打!”

    靖安侯皱眉不止:“不是,被仙人打了一掌,能活着就不错了。”

    至尊陛下也是惊的长大了嘴巴,还好想起看热闹的本意,没有叫出声来。

    就在燕云十八骑的箭将发未发之际,却是远远传来一位女子声音道:“礼部尚书赵王孙先住手,陛下让你迎接魔宗首徒,你怎么还给打起来了。”

    迈步之间却是一位中年妇人作男子打扮走来,正是至尊娘娘孙十娘。

    见得这一位到了,燕云十八骑在执刀使一挥手下,收弓箭归壶。

    还是至尊娘娘先开口:“执刀使前辈,此次正道失礼了。还望诸位前辈不要见责。”

    然后却是就在牛余德车架的面前走过,停住后一手抓住马笼头,然后笑吟吟的说:“劳烦敦煌君师徒帮我把女儿送回来吧!总这么躺地上也不是个办法。”

    牛余德在车架上翘着腿晃悠,给车架里的慕容子明说道:“公子,看见了吧!”

    子明不明所以问道:“看见了什么!”

    牛余德像是窃窃私语的做了个手势大声说道:“那位孔夫子没说错,唯小人与女子难养是也。”

    就在这会儿,敦煌君对着随遇努努嘴。

    随遇不明所谓问道:“师尊,怎么送。”

    敦煌君给了个眼白后说道:“子安解穴啊!他被牛先生以雷法治住了经脉。”

    随遇只好蹲下身说了一声:“逾越了,见谅。”

    然后迅速出手解开了被牛余德电麻了半身的九公主殿下。

    那位九公主快要掉眼泪,兔子撒野一般迅速跑到孙十娘身边叫了一声:“娘啊!有人欺负我。”

    没登继续说话,孙十娘直接一句:“你娘我也打不过这位牛先生。”

    九公主殿下一时语塞。

    然后迅速又问了一句:“爹了,没来?”

    孙十娘斩钉截铁道:“没来!所以我来了。”

    本来敦煌君也只是和这位至尊娘娘拱手简单见礼。

    这会儿这至尊娘娘却是又点名叫敦煌君:“慕容世兄,还请帮忙说个情,要是让这位牛先生踏马上洛,正教的面子就掉的捡不起来了。”

    敦煌君已经避之不及,然后有些无语的对着这位至尊娘娘说道:“羊毛怼着一家的薅不太好吧!”

    至尊娘娘也不答话,就那么一手抓着马缰绳,一手任由自己女儿晃动。

第二百九十三章 魔师宫

    敦煌君终究还是抹不下面子。

    僵持了一会儿只得一拱手对着牛余德说了一声:“还请牛先生看在随遇份上给个面子。”

    等到了这句话,却是至尊娘娘直接松手拉着自家女儿直接上了赵王孙的车架。

    这位礼部尚书大人铁定不能上车的。

    只好自己充作了马夫赶车。

    这一次那位狂刀燕敦煌却是没有再拦路。

    等燕云十八骑护卫着一连五架车架远远地瞧见了洛阳的城廓。

    这位狂刀燕敦煌却是一溜烟的从路边的树林里找出两匹好马,特别是有一匹还是火红若血,远远地跟着这一驾车队。

    城门口自然有一众礼部和鸿胪寺的官员,只不过礼部尚书在驾车,没等准备的各项礼仪。就见得早已得道指示的赵王孙下车道了一句:“各位都散了吧!”

    随即手中翻动了一块御命金牌。

    任由各种算计,还有设好的阴谋诡计,在这等快刀斩乱麻的处置下都是不堪一击的。

    见令如君亲临,让散了,都不用欢迎的各种礼仪,摆明了不想看到再有恶心事出来。

    进城后却是那位至尊娘娘并九公主殿下并没下车离去,反而是一直任由礼部尚书赵王孙开道。

    一路车马径直从南门的定鼎门进的洛阳神都。

    进门后便是天街,原来的神都长安叫朱雀天街,其实就是最大的一条御道,大概十二丈宽。

    只不过这洛阳城不像长安那般方正,不像长安万年二县并置被中央一条朱雀天街分割成两县。

    反而这洛阳是由河南洛阳南北两县构成,却是被一条洛水分割。

    除开皇城外一起共有三市一百零九坊,虽然现在坊墙已经被拆除,但是大约还是依照原来的大致区域居住。

    一行人的车架一路上在天街上走,外面并不是看不到人,而是都静悄悄的指指点点。

    敦煌君和随遇早已找燕云十八骑借了两匹备用的马匹,算是不能坐车但是也不能腿儿回来吧!

    这一行马车却是远远瞧见了河对面的皇城根了,这才一个右转角,径直进了一条小街,说是小街其实也挺宽敞,一看就是显贵云集的地。

    敦煌君眉头轻皱却是暗自纳闷儿,怎么走到了这原来的旌善坊了,远远的就瞧见了一座恢弘的宫殿样式的,门外有个巨大的下马碑。

    只见得上面有两排大字:“上卿门第平西王府,文武官员至此下马。”

    就在这时听得“咯吱”一声,那巨大的宫殿外门开门了。

    却是走出一个老者就站在门外,然后却是打头一辆车开始,那赵王孙首先下了马车。

    随即招呼牛余德的马车行到了正门前,算是交接一样:“我就把几位送到这里了。也算是我有惊无险的完了差事!”

    按道理慕容子明是要下车道一声谢的,然后刚刚下车正要拱手道谢,却是那位赵王孙迅速摆手逃难一般说道:“我与你家长辈也算旧识,不要如此多礼。”

    敦煌君和随遇下了马,也走到了牛余德和子明身侧,却是看了那巨大宅院上那大匾上面竖写就三个大字:“魔师宫。”

    子明问自己这位博学的敦煌君:“敦煌君,这是什么意思,为何。”

    敦煌君一伸手

    打断了问话:“待会说,子安快去给你小姑姑的马车直接从侧门牵进去。”

    果然随后姬家小姐和易安大人的马车皆是直接绕过了府门直接进了院里。

    然后却是敦煌君自己和牛余德陪着慕容子明从正门而入。

    燕云十八骑也是一溜烟的直接走了侧门。

    随即等子明等站在门口回礼的时候,就见得靖安侯的车架掀开的一角刚刚放下。

    车架里至尊陛下打趣这位侯爷:“嫂夫人他们没下车,白跟了一路。我就是想说情也张不了嘴啊!”

    “总不能自己走出去拿块招牌说我乃当今至尊陛下,莫要怪我帮不到你。”

    靖安侯安陵君眉角轻跳:“为何直接送进这王府来,你明知道此处我也不敢摸进去。”

    至尊陛下笑道:“你把他们娘俩困在渭城多年,不也没敢进那别苑嘛!”

    安陵君苦笑一声道:“这不一样,此处进去了,我就是想叫家里下人来此处应门都没人敢了。”

    敦煌君见得那放下的马车门帘一角有些抑制不住笑意,然后提起了嗓门问了一句:“安侯爷要不要和你车架里那位道兄一起进来喝一杯。”

    没等到答话,却是那本来已经掉头的至尊娘娘坐的赵王孙赵尚书的车架里,那个至尊娘娘掀开车架哈哈大笑,像是很是痛快。

    然后就见的至尊陛下从靖安侯的车架里下来,一身便装道了句:“慕容世兄你要是能让我安绅兄弟进去后还能好胳膊好腿的走出来,本座今天也就拉下脸来讨一杯酒喝了!”

    话是这么说,然后这位至尊陛下像是觉得极为丢脸的一般直接上了至尊娘娘那辆马车,然后对着赵王孙忿怒说道:“尚书大人,你这热闹还没看够啊!”

    赵王孙却是把手中马缰绳和马鞭朝着这位至尊陛下一丢道:“师兄,你带着嫂夫人回去吧!你什么时候见过敦煌君喝酒,我要去蹭一杯了。”

    说完却是一溜烟小跑在那魔师宫大门关上的前一刻跟了进去。

    因为都是便装,虽然口头称呼的陛下,尚书,看着样子却是君臣相宜不若说是世家交情,也难怪城门口那一群官员被轰走。

    拿着马缰绳和马鞭的至尊陛下对着至尊娘娘笑道:“要不十娘你再替我进去瞧一眼。我也挺好奇的,我们父女两个在这里等你。”

    孙十娘没好气的伸出手指指着骂道:“我都已经被人骂作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了,你这是嫌我丢人不够啊!”

    至尊陛下李治慌不得道歉道:“没有这个意思,没有这个意思。”然后驾车却是开始了一家三口漫无目的的在这都城里闲逛。

    后面那辆靖安侯安陵君的车架跟了半响发现这一家子只是闲逛,忍不住把两车并行,拉开窗帘说道:“你们一家三口要逛街也说一声啊!我还要回去养伤。”

    然后却是指挥着自家小厮模样的马夫率先而走了。

    至尊陛下和孙十娘对看一眼道:“他比我们脾气还大。”

    孙十娘问九公主道:“你安叔叔又没见到人。”

    九公主殿下点点头,然后又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安叔叔还挨了一顿打。”

    驾车的至尊陛下也帮腔道:“这次受伤还不轻那种。”

    孙十娘问道:“被谁打的,你安叔

    叔好歹也是我们这辈中少有的高手,除了那位敦煌君能百招内胜他,就是你父亲都不能。”

    九公主一连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己母亲,然后像是理解了一下后说道:“先是被敦煌君的徒弟小敦煌和魔宗首徒一顿围殴,安叔叔不能拔剑还手虽然狼狈但是也没受伤。”

    至尊陛下便赶车便回应车内的闺女道:“这个我也能做到,虽然那位魔宗首徒和小敦煌在年轻一辈中确实厉害。你安叔叔最后被谁打的那么重的伤。”

    九公主白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道:“估计你上也是一招被打趴下。”

    孙十娘疑问:“一招。”

    九公主点点头:“安慕希他娘亲的侄儿姬季来了,小敦煌叫他四哥。本来是隔开了双方斗殴,然后听说小敦煌和魔宗首徒要是不把安叔叔打的吐血需要面壁十年,那位姬季额前的白发转黑,然后便是一掌打的安叔叔吐血倒地了。”

    听到这里,驾车的至尊陛下回头掩盖不住内心受到的激荡,对着孙十娘说道:“陆地神仙境。”

    孙十娘也是难以掩盖震撼。

    随即这位九公主看着自己父亲,又问道:“父亲大人你接得住那一掌嘛!”

    至尊陛下恨不得眼前一黑,但是终究是没办法装晕倒,只得摇头道:“接不下的,那已经是越五境的大修士了,难怪安陵君死活不开口怎么伤的。只怕能保着命也是不容易。”

    孙十娘喃喃自语道:“姬家封山隐门,而且刚刚赵师兄已经说了安慕希被授予姬家百剑,而且又敦煌君作在场。现在这娘俩住进了魔师宫,只怕安师兄想要见到人,有点难了。”

    至尊陛下瞧着自己这个九公主,忽然眉头展开笑道:“乖女儿啊!你帮为父一个忙,通知八方风雨最近约束京城勋贵弟子规矩点,千万不要惹事,尤其是不要惹今天那位魔宗首徒。”

    九公主难得开心一笑道:“可是我想看他的刀,不惹事如何看得到刀。”

    孙十娘恨铁不成道:“看刀看刀,你怎么和你师父向天笑一个德行。”

    话音刚落下,就见得车架前面一位女刀客伸手抱着一柄宝刀,然后看着孙十娘和至尊陛下。

    微微颔首点了个头道:“娘娘说的没错,向天笑就是爱刀,我徒弟自然也是爱刀。”

    然后一伸手冲着九公主道:“来来来,小九,我带你吃大刀削面去。”

    在九公主下车架的时候,至尊陛下忍不住叮嘱道:“记得通知八方风雨的事啊!看刀的事嘛我帮你想办法,大不了舍了老脸去求你慕容师叔一次。”

    孙十娘等九公主跟着横刀向天笑师徒走远,却是埋怨至尊陛下道:“你又应承你女儿了,只怕辽东郡王慕容世兄也搞不定吧!”

    至尊眉毛几跳,眉色轻展道:“我说的是慕容家老二啊!”

    孙十娘十分不信的问道:“敦煌君搞得定?”

    至尊李治笑一笑:“他徒弟搞得定啊!我说的小敦煌。”

    孙十娘没好气的说:“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只怕让你失望了。估计看刀是能看到的,那你要准备好得罪那位状元公了。”

    至尊忍不出仰头躺下一声哀嚎:“哎呀我那个母亲大人啊!我这头真疼。”

    至尊娘娘孙十娘笑出了声:“这关太后什么事。”

第二百九十四章 红尘紫陌黄泉碧落

    敦煌君一众进了魔师宫。

    这堂堂王府制式的大院,却是那位赵王孙应该是第一次来,十分小心翼翼的。

    然后带路的那位开门老者除了半张玄铁面具之外,佝偻的身形其实走的并不快。

    只不过就是此刻的敦煌君也是走的挺安静的。

    如此一来,牛余德和慕容子明皆是第一次到这里,本来就满是好奇,随遇陪着安慕希母子一起走的侧门直接绕的内院,压根不会出现在这里。

    一时间这位赵王孙倒是很紧张的,实在是带路开门的那位佝偻身形老者太过有名了,有无数人想一探这魔师宫,最后都是石沉大海再无消息。世间皆是传闻乃是这一位的手笔,这一位也从未否认过。

    正在进了第一进大堂,却是瞧见一副门联,左边写的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右边写的是:“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慕容子明心想,这不是抬杠嘛!

    就在这一刻却是那位从开门后便一言不发的老者这会儿佝偻的身影却是快速走到一张案几上,拿起笔舔了墨汁,却是在一张纸上作刷刷写下几个大字,然后走过来拿到慕容子明面前。

    就见上面写道:“你这小辈,就跪在这间大堂里!哼!”

    见得此的敦煌君一连诧异的看着慕容子明,然后拿赵王孙内心更是惊骇:“这魔宗首徒进门就吃瓜落儿了。”

    敦煌君皱眉不止,小声问道一句:“子明,你做了什么,惹恼了红尘前辈。”

    慕容子明冤的不行,这会儿站也不是,跪也不是,看见那位佝偻老者要杀人的眼神,却是知道这位貌似不好惹,但是不明不白进门就被罚这规矩也太大了一些。

    那位赵王孙却是来了兴致一般笑而不语,什么话也不讲。

    这会儿就见得那被敦煌君称为红尘前辈的老者又是在一张纸上刷刷写几个大字:“你还不跪下,是要等我揍的你跪下。”

    敦煌君一回头却是也刚好看到那一张要揍人的纸面。

    无可奈何看着慕容子明,后者自然是没有好心情的说到:“敦煌君,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

    敦煌君看着那要动手的红尘客只好又对着子明说了一句:“那你还是先跪着再答话吧!”

    等子明两腿跪下,腰板挺得笔直后。

    敦煌君正欲说情,却是见得红尘客手中再举起一张纸来:“你这小子,居然敢说圣教主抬杠。”

    “你你你,你这人怎么连别人心里想的什么都知道。可是我明明没有说出来!”慌乱间分辨的慕容子明见得敦煌君的眼神有些玩味,却是一时间知道分辨也是无用。

    然后只得又问了一句:“这事论心还是论迹。”

    敦煌君难得漏出嘴角藏不住的一丝微笑:“红尘前辈叫你跪着,你便跪在这里吧!吃饭的时候我叫子安来叫你。”

    然后对着赵王孙又说道一句:“赵家主,赵大人,你这是要在这里蹭饭。”

    一时情急的赵王孙不由得提高嗓门说道:“不是敦煌君你叫在下进来喝一杯的嘛!”

    “有嘛”敦煌君看着慕容子明。

    这会儿的慕容子明早已被罚的懵了,见敦煌君问自己的这意思,一时间情急也不知道如何说,就见得慕容子明试探性的问道:“有了还是没有了,敦煌君你觉得了。”

    敦煌君眉头皱起:“我要是知道,还问你。”

    赵王孙也是一脸尴尬,正在尴尬间却是一个人解围了。

    红尘客举起一张纸:“我听见敦煌君进门前说过。”

    见敦煌君看到了,这红尘客却是

    自顾自进了后宅。

    迈步间虽然佝偻,但是实在是有些快。

    敦煌君在大堂里坐下,笑吟吟的看着罚跪的慕容子明。

    那位赵王孙也是自己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丝毫不讲究又没人请坐这事。

    慕容子明见了这位红尘客走得远了,对着敦煌君说:“敦煌君,你也不帮着求个情,还看我笑话。”

    敦煌君只得解释一句:“红尘前辈罚你,我不好与他争执。前辈会读心术,你这自然是心里那么想被他读到了,自然就被罚了。”

    这时赵王孙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句:“这就是守灵人。”

    敦煌君点点头道:“是。”

    慕容子明的好奇心本就重,见得敦煌君如此慎重的样子就更是好奇了,却是见得随遇安顿好安慕希娘俩后到了这前厅,刚好听到这一句。

    这下就听得随遇问道:“师尊,什么是守灵人。”

    敦煌君也一时不好回答,有些迟疑。

    赵王孙脾气颇好,然后开口主动解释道:“守灵人又名镇灵人。此类人一般多是前世的时候是大凶之人死前醒悟,只愿来世的时候三魂去一,七魄去二,守灵一方,亦报前世孽债,受今世之苦难,以期望来世有齐天之福报!”

    刚刚说完,却是见得一连贯进来四位黑衣黑袍的佝偻老者,皆是头发些许花白,带着半张玄铁面具,然后一排四人站正抱拳躬身作了一礼,然后却是起手后的第二位开始说话:“红尘紫陌,黄泉碧落见过魔宗首徒,见过圣教主的小公子。”

    跪着的子明只好和随意一起拱手抱拳一礼算是回礼了。

    这进来的刚好是时候,就是赵王孙也骇的差点魂飞天外。

    好家伙,一连进来四个这么吓人的镇灵人,难怪来闯这魔师宫的高手都是有来无回。

    像是给两个小辈解惑一般,那紫陌客又解释道:“我等四人乃是圣教主的抬轿四士,身前俱是天下一流好手元婴合道境的修为。这些年被炼作这傀儡之躯逍遥快活。虽然各有些许缺陷,不过我等镇守着魔师宫却是足矣。还请两位公子爷规矩一些,虽然你们是主子,我等是仆从,但是该罚的时候一样罚。”

    就在这一刻随遇禁不住心里想了一句:“好家伙,这四位抬轿,我义父这是花多少钱请的这几位。”

    这时候就见得对面四位却是以心声交流片刻,然后依旧是紫陌客说话:“不用花钱,我等皆是自愿的。”

    随遇骇然间吓得半死,我这心中所想他们都知道。却是慕容子明看着自家师兄这吃惊的脸色就知道和自己一样,师兄这是想到了旁处。

    敦煌君这时候一拱手道:“有劳四位前辈守护这处住宅了,安慕希和姬家姐姐以后也请前辈们多加照顾。”

    四人皆是齐齐拱手,依旧是紫陌客说话:“分所当为的份内之事。”

    然后四人皆是一转身,各做各的去了,来的快去的也快。

    赵王孙这一下也是抱拳道:“敦煌君,改日我请你吃饭吧!此处的酒喝得不安稳。”

    说话之间却是就要出这厅堂。

    然后门外多出了一道黑衣身影,举一手做个请的姿势,像是再说:“好走不送。”

    随即赵王孙拱手像是谢了,这黑衣也就一路送赵王孙出了这魔师宫的王府大门。

    关了门在厅外,老仆一样候着。

    敦煌君看着门外那若隐若现的身影,试探着问了一句:“红尘前辈,不若你进来陪我们坐坐。”

    红尘客进来也在书案后那椅子上坐了。

    慕容子明问道:“敦煌君,你怎么知道这一位是红尘前

    辈。”

    敦煌君只好解释一句:“我是凭借气机确认的,四位前辈气息不一样。”

    随遇又问:“那我们怎么辨认区分他们。”

    只见得这会儿那红尘客在纸张上刷刷写到:“面具不同,腰带上小惠不同。”

    然后举起手中纸张,等随遇和子明看的分明,却是一抖手,纸张变作了飞灰进了安放好的一个石钵里。

    敦煌君此刻确实问道:“前辈四人早已越过那临门一脚,得享长生。”

    又见得那红尘客刷刷落笔,过了一会儿却是见到几句话:“先天不全,虽得圣教主青睐,不过我等四人只能算作半吊子陆地神仙,不可与逍遥自在的陆地神仙三教圣人相比。”

    见得敦煌君有些沉思的表情,又是刷刷迅速下笔,然后伸手给出看:“但是在这洛阳魔师宫,我等打几个三教圣人还是没问题的,请敦煌君放心就是了,自然能照顾姬小姐和安小子的周全。”

    说话间却是远远传来一人声音道:“你们是把我当做了看客嘛!”

    迈步间进来却是沉吟诗句:“千古风流八咏楼,江山留待后人愁。水通南国三千里,气压江城十四州。”

    敦煌君微微拱手道:“李大家说笑了。”

    就见得那位红尘客亦是刷刷落笔:“易安大人说笑了。”

    就在这一刻,却是有一位敦煌君实在不想遇见,却是又在这神都洛阳上门的。

    德昭老夫子抬头看着这魔师宫个大字,然后却是那位刚出门不太久就被在街角撞见的赵王孙此刻正在扣门的便是这赵王孙。

    门外有五六位来者,除开德昭老夫子外,还有金陵钱氏一位肥胖的管家,正是在鹿门山的时候遇见的那位,手中依旧拿着那像是手把件的三足金蟾,口中依旧衔着一枚钱中母钱祖宗的雕母。

    新入主荆襄的陆氏派出的正是新上位的家主陆羽,现在自然已经接任陆家家主,可以说陆家那位中兴老祖可算是把家中大权尽数归于这位刚刚步入不惑之年的陆羽,中间越过了好几位觉得自己会接任家主的人选,无非是陆羽的几位叔伯。

    陆氏的祖师堂里曾经出现了一柄猴魁斩断七柄一品灵剑的事迹,然后拿各位叔伯才不得不服这个新家主。阴阳怪气的话也算是咽在喉咙里没敢吐出来,原因便是陆氏老祖的一句比剑夺帅后再有异议者死。

    皇族李氏此次依旧是那位就差太子名号的晋王殿下,然后依旧是魏王作陪。

    身边的几位太监以黄貂珰为首,除开六位清秀的还像小厮少年郎的小昭寺。

    这位黄貂珰最近升官了,不仅是秘书监,还兼任了次席秉笔大监,在首席秉笔空置的情况下,他这算是快接他师傅的班了,在宫中算的老人的黄貂珰本就是首领太监之一,这次升官实在是在意料之外,但是奇怪的是那位历来看不得黄貂珰中庸稳妥性格的国师大人并无异议,不知道是伤害没好,还是觉得自己师兄郑监的用人自己不好多说。

    方正就是这位黄貂珰升官的时候那位国师大人虽然远在姑苏,但是还是颂了一份贺礼,东西不多却是十分精致的,国师送的乃是一块明镜,然后难得寻到的三只好笔,毛色做工都是一流的狼毫小笔。正是送到了心尖上的礼物,等心思忐忑的黄貂珰拿着礼物去问郑监何意的时候,郑监只是笑了笑说道:“你的小师叔怕你要辅助晋王殿下政务,怕你的字太丑,然后送你好笔顺手一些,真心送你的,收下吧!”

    后来也就正是怀着忐忑的心收下了。

    这会儿赵王孙扣门许久,终究是有人应门了。

    开门的是安慕希和正在教他对弈的紫陌客。

第二百九十五章 岭南有人来

    开门后的安慕希并未朝着诸人行礼,反而退后一步退到了紫陌客的身后。

    反而是此刻的慕容老夫子带着身后诸人连带扣门的赵王孙整齐一礼后才说道:“还请紫陌使行个方便,慕容德昭带着世家家主代表一起求见魔宗首徒。”

    紫陌客手中的还捏着一枚棋子,平静说道:“公子正在罚跪,没时间见诸位。请回吧!”

    此话一出,却是来访的诸人面面相嘘,就是慕容德昭老夫子也一时不知如何说,反而是那位赵王孙作证一般说道:“是真的在罚跪,我亲眼所见。”

    最后终究是德昭老夫子拿定了主意,然后又拱手道:“还请紫陌使帮着通报一声,事情紧急,还是需要见上一见才行。”

    紫陌客对着安慕希随即说道一句:“那你去里面问一问红尘,罚完了没有。”

    然后就一人站在这大开的门口,诸家代表皆是远远地在门外等候。

    一位小昭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撅起嘴巴说道:“晋王殿下都快监国了,怎么到了此处还被如此怠慢。”

    德昭老夫子没好气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沉声静气的说:“你们要是不跟着老夫来,你们可以自己去敲敲这门啊!”

    随即却是那位黄貂珰打圆场先是笑了一连串,像是很是开心,然后说道:“老夫子说笑了,谁人刚在这见官大一级的府邸门前随意扣门。”

    说完后才对着几位带着可能算是首次出工公干的小昭寺说道:“这便是那位魔道教主还是正教执剑上卿时的府邸,有个别名叫平西王府,只不过已经殁了的文圣帝赐予的王爵只收了九锡,这爵位却是原样退回了,领取亲王双俸的平西王的王爵就直接退回了,给这王府却是改了个魔师宫的名字算是收下了。”

    陆羽本就是新晋的世家家主,不仅是世家新晋的,这家主也是刚刚不久前晋的,不太好多说,却是询问了一句:“难怪那下马石壁寻常宅邸高大数倍。”

    黄貂珰这在京城还是十分熟络的,然后介绍到:“这可是当今天子,至尊陛下的御笔亲题,然后九门大将军温侯爷以剑气刻出来的。”

    原来这下马石上工工整整的楷书却是那位九门大将军的剑法所书的。

    安慕希这会儿快步出来,见了诸人也是没有过多的礼节,然后直接开口道:“里面关于见客与否发生了分歧,那位敦煌君和魔宗首徒都是说的不见,然后红尘前辈却是说魔宗首徒总归是要见一见各家主事当家的代表的。”

    德昭老夫子看了身后几位世家之主沉吟一句:“确实有些于理不合,凤皇担忧也是有道理的。不过事急从权,事后还需诸位一起把拜帖和礼物送上的。”

    然后领头第一个迈步就要踏上王府门前的台阶。

    就在这一刻却是门内出现数道身影,然后分作两排迎客,正是红尘紫陌,黄泉碧落分作两边。

    除开几位小昭寺,就是黄貂珰和晋王魏王两殿下也是吃惊不已,这身法修为却是高,难怪没人敢随意闯这魔师宫了。

    为首之人正是慕容德昭老夫子,然后赵王孙与陆羽并列,其后是钱氏的那位大管家与黄貂

    珰,最后面才是晋王与魏王两位殿下依旧身后跟随的六位小昭寺。

    进的大门到正殿还是有些距离的,只见得红尘紫陌身影飘飞再次来到正殿外接待,碧落黄泉却是不见了踪影。

    于是出现了令人错愕的一幕,敦煌君在大厅里落座,看着慕容子明罚跪,身边的慕容随遇背剑站在其身后,门外以德昭老夫子为首却整齐划一的在拱手行礼。

    等行礼完了,却是红尘客进了大厅依旧坐在书案后像个账房先生。

    门外的紫陌客既没有请诸位进厅,也没有多说话,却是等红尘客像账房先生一样落座后才开口道:“诸位世家家主有话对魔宗首徒说,就在这里说罢!”

    震惊震惊。

    堂堂世家家主一流人物居然都不请落座。

    这赵王孙嘀咕了一句:“我自己进来好歹还混了个座儿,跟着你们被一起罚站。”

    德昭老夫子一回头,还未说话,赵王孙立马双手护住头一个劲的说:“先生我错了,你快说事吧!”

    实在是当年求学的时候板子被打的有阴影了。

    德昭老夫子只是给了一个白眼,没有多说。

    反而是沉默片刻像是在组织言词怎么开口才好。

    终究是沉静半响,徐徐道来:“岭南有人来神都了,赢氏家主赢无咎亲自率领五百风雷骑上洛朝天子。岭南关口,十万炙雷军早已集结虎视眈眈,正好遇上荆襄易主,这位赢氏家主.....”

    话还未说完,却是出现了搞笑的一幕。

    红尘客在一张纸上写道:“与我魔师宫何干,魔宗首徒你念。”

    然后当着面展示在慕容子明面前。

    慕容子明瞟了一眼敦煌君,见后者默默点头,幅度还不大,像是不想让德昭老夫子看到。

    慕容子明本来就惧怕这位红尘客,这会儿自然是能不连累自己就不连累自己,然后大声说了一句:“这与我魔师宫何干。”

    又见第二张纸上写着:“诸位请回吧!”

    然后依旧是大声念道:“诸位请回吧!”

    话音清脆落地,这明目张胆的作弊传小抄的举动并不避讳门外诸人,其实没等念出声,目力好的就看的一清二楚了。

    被**裸的拒绝了,而且拒绝的十分干脆。

    德昭老夫子像是脾气极好一般,沉吟开口道:“怎么会没有关系,赢氏家主赢无咎要来魔师宫凭吊魔道教主,亲率五百风雷骑已经快要到城外了。若是朝廷拒绝他这个列在第一等要求,只怕就算是五百风雷骑就算是不打算回岭南了,也会在这洛阳大战一场。”

    红尘客写字颇快,又是刷刷几笔,给随遇看的却是:“与我魔师宫无干系,诸位请回吧!”

    慕容子明依旧是照着大声念出:“与我魔师宫无关系,诸位请回吧!”

    德昭夫子急切间却是说道:“大大的有关系,风雷骑乃天下骑军的精锐,虽岭南侯只带了五百,但是已经明说若是不让进魔师宫吊祭,这五百风雷骑是不打算回去的。岂不是祸害苍生,令洛阳生灵流血,还望魔宗首徒仁义慈悲,怜惜洛阳百姓让这赢无咎来

    凭吊一番。”

    这几句话说的分外快,也大概把事说清楚了。

    却是红尘客并没有多想,刷刷的在纸上写就:“老匹夫,你这是在贩卖仁义道德嘛。难道没听京中小儿唱到的世家子弟的仁义道德都被喂了狗。还把仁义道德拿出来贩卖不觉得丢人吗?滚吧!”

    慕容子明看着这荤素不忌的话,打心眼里觉得失礼,却是对着红尘客说道:“红尘前辈,这个话我不敢念。”

    然后以目求敦煌君,谁知敦煌君明明看见了就当没看见子明求助的眼神一般。

    其实后面的诸人都看见了。

    就见红尘客又刷刷写到:“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照着念。”

    慕容子明抵赖不过只好说道:“慕容老先生,你这是在贩卖仁义道德,难道没去听听京中的小儿唱道的世家子弟的仁义道德都喂了狗。还把仁义道德拿出来贩卖不觉得丢人吗?你们请回吧!”

    然后这红尘客像是很不满意,然后又是刷刷一张纸出视在慕容子明面前,紧接着就是慕容子明的一声哀嚎。

    原来上面写着:“不是原话,弱了魔道的气势,你的午饭不用吃了,就跪在这里吧!”

    这时候紫陌客很恰当的说了一句:“诸位请回吧!”

    然后微微抬手,远处的大门开了。

    沉静半响,见诸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又一挥手说道:“怎么不想离开,那就都不用走了。”

    正要挥手关门的时候,却是一个剑柄拦住了紫陌客正要凌空驾驭灵气的手。

    回头看正是敦煌君。

    早已起身走过来的敦煌君沉静片刻说道:“功劳再大有何用,人死茶凉,先生说的前辈先贤在哪里!说个不恰当的话,何处英雄哪里有碑传记。”

    就是赵王孙亦是稍稍面带愧色,都听懂了主人不在了,诸位来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从黄貂珰打头主动走到魔师宫的门外。

    最后只有老夫子落在庭院里孤单的身影。

    终究老夫子也是叹息一声回头走,中途却是开始唱道:“岂曰无碑,山河为碑。岂曰无碑,日月为碑。”

    “碑在哪里?一段段辉煌的的历史在一本本厚厚的史书里,一段段难忘的记忆在一个个负伤战友的头颅里,一座座不朽的丰碑屹立在天下人心里。”

    随即依旧是很有气度的慢悠悠走出了魔师宫。

    出门的那一刻却是忍不住一个踉跄,终究还是抱有愧疚。

    门外等待的黄貂珰等人除开六个小昭寺年纪太小,只觉得对方好像在皇城根天子脚下并不礼敬之外,其实压根没懂这遥遥见得一面的意思。

    晋王和魏王更是面面相嘘,那一位赢无咎赢侯爷可是脾气相当不好,说是不怕五百风雷骑死在神都,是真不怕死的。

    见众人都等着自己,慕容德昭老夫子压下胸间的些许郁闷,却是说道:“总不能等赢无咎真的打进这魔师宫,我们先见一面大致说了事情,准备后续擦屁股吧!”

    这话说的半点不文雅,不像是老夫子能说出来的话,但是却没人敢笑。

第二百九十六章 千颗明珠一瓮收

    整个魔师宫的大小不算特别大,但是也不算小。

    占了整整一坊之地,可能是比最大的王府还大。只不过魔师宫的主题只有几进院落,其他地方却是可以看做是跑马场一般的各种屯军驻扎之所在,就是一大片城中属于魔师宫地界,都有隔壁那一坊的百姓过来偷偷种菜了。

    因为能在几进院落里做些江南园林的风貌也是颇为占地儿的。自然这几进院落就不算小。

    若说这景色如何,只能说真的花多,这都快进秋了,然后还是色彩缤纷。

    有诗证曰:“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径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虽然已经到了秋天没有了牡丹,但是各种秋菊,大的小的,成簇的成团的。几个院落都是满满的花意。

    中午的午饭慕容子明被红尘客罚跪自然是没吃上的,晚饭时间自然是恨不得把多的都吃回来。然后吃的肚皮撑得圆鼓鼓的躺在连廊里,正找了一个狗尾巴草在剔牙,格外惬意。

    这时候就见得腰间的腰带上小穗是碧绿色的黑衣铁面人影站在自己面前。

    慕容子明还未正色打招呼,就听到心湖里起了一句:“你这样吃也不怕把自己撑死,晚间你随我守门的时候给你看兵书。”

    慕容子明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你在跟我说嘛。

    就见得这位碧落客点点头。

    慕容子明又指着一样在不远处连廊剔牙的随遇说道:“那子安师兄了。”

    心湖里的声音略微不耐烦:“小公子又不是魔宗首徒,魔宗首徒才需要学兵书战策。你快些我在大门后等你。”

    下一刻眼前少了一人,只见得那一道黑衣身影远远地已经快转过了屋角。

    慕容子明慌不得只好捧起微微圆润的肚皮跟了上去。

    说是学兵书战策,其实就是选定了特殊的基本兵书,然后让子明熟背,随即还不时的讲个故事干扰,然后临时抽考一般问这故事里选用了那些兵法。

    简直是听故事都不得安生,随时抽考这谁受得了。

    只不过效果也是十分显著的,短短饭后一个时辰,慕容子明就不得不熟读了这一本:兵者,诡道也。

    除了未能实际运用,至少在各种古往今来的名将之战的内容能知道用了哪些基本战术。

    敦煌君师徒自然是去后院拜访安慕希母子,这段时间虽然同行,但是这才算是随遇正式拜访这一位名义上的亲眷。

    中午吃过饭后红尘客大概隐约带着诸人熟悉了这魔师宫各自宫阁殿宇,这魔师宫是由四个打的院子组成,正中是大殿魔师宫,又名百花殿,乃是会客的正殿也就是子明罚跪的场所,其后又配套的起居室。

    然后跟中东西三路,分别三个院落。东面则是侧门的位置,安置的有整个伙房还有一应下人起居室还有车马厩。

    中间这个院落乃是嘉乐堂,主要是供奉祭祀的场所,而且临近百花殿不远,中间正是此间主人的日常居所,其后不远是嘉乐堂还有配置的几间安放器物的隐秘之所也都在这里。

    西面的这个院落别名奉恩堂,其实按着这名字应该是给主人的高堂住的地方。

    只不过被当做了安慕希母子的居所,原因也简单,这一院落装饰的清新秀丽,院落里藤萝紫花开放,有连廊通到中间的百花殿。不仅曲径通幽而且修有不少亭台楼榭更是有花园,其中树木参天,怪石林立,廊道间市场峰回路转,要是季节

    恰当绝对是能寻觅这翠山碧水,曲径通幽便明证了这所府邸曾经的奢华往事,和曾经的地位如何高贵。

    敦煌君刚陪同随遇和安慕希母子说了好一会儿话,此刻却是随遇正在配安慕希练剑,然后姬家小姐也就是安慕希他娘正在指导姬家百剑,敦煌君自然是在这百花殿的后面随处晃悠。

    这个时候只见得一道头戴高冠的黑影落在百花殿后,正好与敦煌君撞了个面对面。

    两人对视一言不发。

    这时候却是从隐蔽的角落处出来两道戴面具的身影,一个腰间黄色小穗,一个紫色。

    自然是紫陌开口了:“阁下这样来魔师宫不太好吧!”

    头戴高冠的黑影却是一把拉下脸上的蒙面黑巾,来人大出意料之外,居然是白日里来过的德昭老夫子。

    见得这一位,紫陌黄泉便要动手。

    却是敦煌君一手持剑朗声说道:“这是我叔父,两位不要妄动。”

    转头又对德昭老夫子说了句:“叔父,你这样来不太好吧!”

    德昭老夫子却是一拱手朝着紫陌黄泉作了个礼后快速说道:“事情紧急,不得不出此下策。明日里赢无咎带着五百风雷骑便要拜访魔师宫,你们需早做准备。赢无咎大概合道境的修为,而且这些年在南岭苦修,据说已经到了那一步的关隘了。”

    紫陌客却是难得面具下漏出笑声:“好一招祸水东移,正教真是出了贩卖仁义道德这冷猪头肉也不嫌臊得慌,先祸水东移了再来报信,何其可笑哉!”

    这确实是当着敦煌君的面骂德昭老夫子,只不过德昭老夫子亦没有否认,反而说出了一句:“赢无咎给了一个至尊陛下乃至五大世家都不能拒绝的理由,明日你们就知道了。”

    说完却是依旧是一身夜行衣,然后拉起面巾便要纵身而起。

    却是敦煌君快了一步跟上,叔侄两在屋脊上停下。

    却是的敦煌君又问了一句:“叔父内心如何看姬太的。”

    蒙面的德昭老夫子难得呵呵一笑:“有匪君子,充耳琇莹,回眸如星,明德惟馨都用上也不为过。”

    这一刻紫陌和黄泉皆是跟上了屋脊,看样子不送这位夫子离开是不会罢休的。

    已然远去的德昭老夫子又传音一句:“五百风雷骑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当得起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的精锐骑军,明日最好小心些。”

    最后这一句自然是不避讳紫陌客与黄泉客的。

    紫陌客微微一笑道:“天下骑军只有两种,一种是跟随教主正面冲锋过妖族战阵的一万两千骑,然后就都是其他骑军了。”

    黄泉客以心声相回应:“其他骑军大概分爷爷兵,儿子兵,孙子兵。顶多五百儿子兵,有什稀奇的。”

    然后两人双双落下,自然是要把这个消息通知给账房一般的红尘客。

    因为他才是抬轿四士之首。

    待得德昭老夫子稍稍走远,敦煌君却是也从屋檐上落下,反而是进了百花殿,这殿内除了一张硕大的青玉王座之外,整个大厅十分空旷的,除了进门的那一对对联有些抬杠,里间其他的摆设都是十分雅致的,不管是雕花的橱窗还是贴金的地砖,其实在里间王座边不远也有一副对联,写的却是:“半壁山房待明月,一盏清茗酬知音。”

    当年姬天佑跟敦煌君要这副手书的对联的时候也没说挂在哪里,最后却是挂在了这气势磅礴的王府正殿,显得有些不应景,又有些

    说不出的雅趣。

    敦煌君当时见得时候还曾说什么时候换过一副应景的,这么多年终究是没有换掉。

    百花殿内除了红尘客在记账以外,可以看到门外不远处慕容子明正跟着碧落客在学兵法,只不过却是有些苦不堪言。

    谁叫这是魔宗首徒,魔道不能输,面子不能丢,只好从进门的第一天开始补课。

    紫陌客与慕容子明以心声说了一句:“千颗明珠一瓮收,先学了,有没有用如何用自我取舍就好,要说书无用,无用方为大用,只是没到用的时候切不要以为就没用,不然前辈先贤何意著书立说。”

    洛水边有一间酒肆在夕阳下分外热闹。

    这间酒肆名烟雨斜阳。

    垂钓的并不是老者,却是一位像是刚刚年过半百由壮年步入迟暮的书生。

    就坐在延伸进洛水里的码头角上,一根竹竿随意的挂上红蚯蚓然后抛竿。

    身边放着一坛酒,真就是两分钱一个的酒碗都没有麻烦店家,直接掀了酒的封皮然后就以口就坛的抱着喝。

    身上的那一件蓑衣和头上的斗笠在斜阳里有些格格不入。

    这个人正是儒家的圣人境大修士,名曰一蓑烟雨任平生。

    就在这钓竿便几尾鱼儿可见的晃悠,就是不咬钩,这任平生却是也不怕说话的声音大,像是自问自答的说道:“仙人垂钓,也不知是那一尾大鱼咬钩。”

    就在这时侯两位文士来到了烟雨斜阳酒肆,占了一张桌,然后点了一壶最便宜的酒。然后年纪小一点的那一位给年纪看着略大,实际上大了不知多少倍的老儒斟酒。

    一老一少的大儒正是荀夫子与文山先生。

    听得那一句“仙人垂钓”,荀夫子端起土碗中的酒问道:“文海。你觉得谁会咬钩。”

    任平生持这青竹一样的鱼竿几乎要把鱼竿笑的掉落到洛水了,等那位文山先生都皱眉了才说:“其实不在仙人垂钓,而是别人用的直钩,然后还有一大群蠢材争相咬钩。那位下了一场琉璃雨的十日草不就是明证嘛!夫子你三任学宫大祭酒,不会这个都看不透吧!”

    这话说的无礼至极。

    但是荀夫子却是老怀安慰一般,端起土碗晃了晃,边上皱眉的文山先生自然是倒酒的。随即这位荀夫子却是遥敬被称作“文海”的任平生道了一句:“后生可畏。”

    这遥遥的一碗酒算是赏脸后生了的。

    文山先生与这位文海却是差了辈分的,差的还不知一星半点,文山给文海当徒子徒孙的话文海还会有些嫌弃。这位化名任平生的文海却是辈分超高,虽然和荀夫子比不了,但是和那位几乎差点就是铁板钉钉的儒家教主董夫子却是差不多的辈分,只不过这位董夫子已经丧命于那天际的一剑了。

    文山先生挺直了身板说了一句 :“任先生与董夫子有意气之争,但是董夫子已经仙去,您老这样说人不太好吧!反正怎么说别人都不能还嘴。”

    任平生笑一笑道:“小子,要是荀夫子不在你边上坐着,我就打你人了。”

    文山还未还嘴,就听到嘻嘻哈哈一声大笑道:“好好好,正要看一下前辈以大欺小。”

    说话间一位中年儒生坐到了文山对面,刚刚落座就听到文山不得不小声叫了一句:“前辈何必趟这我与任前辈争论的浑水。”

    那知道对面这人丝毫不给文山面子笑道:“我看文海先辈打你屁股,笑话笑话你。”

第二百九十七章 君王到此也低头

    接连被调侃了两句的文山不好继续说话只得沉默。

    这位新来的儒生却是看着年轻,但是实际上却比文山年纪辈分都要大。

    这会儿也小声的与荀夫子见了一个礼。

    算是给这位辈分太高的前辈打过招呼了。

    钓鱼的一蓑烟雨任平生这会儿收了钩,微微转身过来道:“好好好,好一个文中子名通却狗屁不通,你这倒是更该挨打,提出什么儒家三教合一简直狗屁不通。”

    沉浸一下又补了一句:“虽然你的书却是写的不错,但是你这就快要欺师灭祖了。”

    荀夫子见这一下文中子算是来的不凑巧,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文山与文海在儒家内部不是一脉的,刚好那位董夫子又是文山所在那一脉的,加上已经魂飞魄散了,任平生这样口头讽刺,文山自然作为后辈是需要仗义执言的,任平生倒是不至于真的打后辈,也就是一句气话。

    这会儿的荀夫子只得说一句:“好了,扯得远了。”

    这文中子虽然修为不错,但是跟荀夫子在儒家的处境现阶段差不多,文中子王先生简直就只差被称呼为异类了,要不是他的门徒众多,而且前后两朝宰相就多达好几位,说不得儒家内部就要对这位文中子喊出清理门户的口号了。

    就实际来说这位文中子被后世能加一个子字待之,必然是儒家的圣贤。但是现阶段却是他这儒家为主的三教合一在儒家内部就是异类,无论他的因材施教与至圣先师多么像。提出振兴儒学如何修养道德,修身己身多么的高屋建瓴。

    荀夫子笑一笑道:“文海要不要过来坐,还等一位后辈,我们就可以开始议事了。老夫也好久不曾无官一身轻了,这肩头重担却是该换人挑了。”

    任平生笑一笑道:“难为夫子这段时间的撑持了,十日草的肆意妄为害了他自己,也为难了夫子你这些日子帮他收拾烂摊子。只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夫子,你那位弟子究竟是在人间还是不在人间。”

    这一句话问的直接,却是荀夫子头戴着的冠巾都有些压不住些许头疼的汗珠了,荀夫子长叹一口气道:“即可以说在,又可以说不在。”

    正在这时候却是一位身着蓝色衣袍的老者匆匆赶到,正是德昭老夫子,然后文中子笑来一句:“好啊好啊!你这与前辈聚会,还要我们等你,堂堂帝师架子这么大。”

    德昭老夫子一时愕然。

    文中子知道这一位的古板守礼,只好说一句:“我与你说笑的,我也刚到。”

    剩下半句说完却是令慕容德昭更加不安了:“就是荀夫子与文山还有文海前辈到的比较早。”

    刚落座的屁股像是被刺了一下,德昭老夫子慌忙起身一一拱手见礼表示歉意。

    就是那位挑剔的任平生也远远地摆手道:“文中子与你说笑的。”

    然后等慕容德昭再次坐下后,荀夫子却是从衣袖里拿出一封锦盒,打开锦盒却是见得中间十二个象棋子大小的石墩,上面刻满了细小的篆书,十二个并做两列。

    荀夫子一挥手却是合上后说:“至圣先师让我把这石鼓交给文海,文海出任稷下学宫之主。

    文中子出任副宫主,同时文山任大祭酒。你们三人接受稷下学宫,今日请德昭来就是做个见证然后转告皇室。”

    随即便要把手中这一盒石鼓交给任平生,却是任平生一摆手道:“文中子你接着吧!我山野散人习惯了,平时的事物也请你这位副宫主安置,你只要

    不在学宫大肆教学你那套三教合一我就不打你,任你施展。”

    荀夫子也未多说,就顺手把这锦盒交给了坐在身侧的文中子。

    文中子也是直接,不推脱还真就接过了,然后对着任平生说了一句:“前辈,那你这个宫主准备干什么。”

    说话间却是见得洛水垂钓的任平生收了鱼竿,回头一笑道:“我要去会一会荀夫子的那位高足,至少把这荀夫子卸任大祭酒的消息告知与他,也让他知道是谁领了学宫宫主的职司。”

    话音一落,却是一孤舟远去,徒留蓑笠翁在船头。

    看到这一幕,慕容德昭有些面面相嘘的看着边上几位。

    新任学宫宫主差不多就是儒教执教的教主一般,这接下了职司第一件事却是抛开副宫主和祭酒远去了。

    文山这位新任大祭酒担心的问荀夫子:“宫主这是找您哪一位高足去了,这么心急。”

    荀夫子有些说也不是不说也不好,只是大概说道:“文海和他大概不会打起来吧!”

    文中子却是笑着问道:“谁会吃亏,你的几位弟子好像都不太擅长打架的!”

    荀夫子本来安静坐着喝酒的。

    被突然提醒后却是想起这位新任学宫宫主不会认错人和那位只有半身的魔君打起来吧!虽然其他几位弟子不擅长打架,但是自己那位无师徒之名有师徒之实的弟子却是是十分会打架,弄不好这位新任学宫宫主是干不过的。而且那位魔君貌似脾气并不温柔,也不是原来温文尔雅像是换了一个人。

    以荀夫子这仅次于至圣先师一筹的修为自然看出当日那位魔君状态不对,拥有自己曾经那位弟子姬天佑的半身灵识,但是又有很大的不同。

    于是乎紧急对着桌子上的三人说:“你们几人商量一下,我这算是完成宗圣的嘱托了。我的赶过去看上一看,弄不好文海会被打成猪头。”

    说完拿起原本放在桌上的书册就走。

    慕容德昭老夫子看着现在桌上辈分最高的文中子问道:“前辈,谁可以把文海前辈打成猪头。有那么高修为。”

    文中子也是摸头不知脑这荀夫子最后一句话,那文海前辈脾气不好,打人是常有的事,虽说不会真的怎么以大欺小,但是不代表道理讲得急切了不动手啊!

    如果能安静讲道理,儒家也就不用君子六艺中有射御两艺了,更不用佩剑练剑了。

    练剑自然是为了别人能听你讲道理的嘛!

    只不过万万没想到的是数日后那位“文海”任平生回稷下学宫的时候坦言没打起来。是他妈的真的打不过,怎么好意思前辈主动和后辈动手,如果打得过这位一蓑烟雨是不介意和后辈动手的。

    德昭老夫子和桌上的文山先生还有文中子前辈随意说了一些最近的事,因为要忙赢无咎拜访魔师宫的事情,要和五大世家家主还要至尊陛下早早拟定这事的对策,只好早早告辞。

    因为这晚膳吃的比较早,这会儿就算是斜阳夕下也还未掌灯。

    敦煌君走进了百花宫的一间侧殿,见得里面摆放着一些卦象。

    就见得边上规矩的放置着一副金车大辂。

    然后一副衣架上撑着一套衮袍,还有一双赤屣。

    一把锤头模样的乐悬。

    靠墙摆放着取书用的纳陛。

    然后散乱的一大堆虎贲威势所用的大戟。

    一面墙挂满的赤黑二色的大弓。

    正中间有一对斧钺。

    然后是下面的供桌上有三盏酒樽,圆形直壁有盖,有兽衔环,下有三足。

    敦煌君知道这便是当年那一副御赐九锡。

    九锡者象征着人臣最高的荣誉。

    抛开华丽的传说,九锡也不过是些寻常的物件,都还不是灵器,只能算作装饰用的礼器。

    只不过历代多受到有心人的宣扬而成了篡位的工具。

    曾经诸葛武侯拒绝加九锡之礼的时候就说过:“今讨贼为效,知己未答,而方宠齐,坐只贵大非其义也,若是灭魏,帝还故居,与诸子并升。虽十命可受,况于九邪!”

    这一套九锡是当年北境大破妖族的时候给的封赏,只不过后来那平西王的爵位最终没有接受,又因为姬天佑是魔道魁首,左道教主,就算是正教之人当时也得恭顺叫一句:“光明教主。”这王府也就改做了魔师宫。

    只是令敦煌君没想到的是这一套九锡依旧摆放在魔师宫百花殿的偏殿。

    敦煌君也是想到当年那位姬天佑在被自己询问:“为何收下这九锡之礼?”

    “没有三辞三让。”

    姬天佑当时回眸一笑百媚生的说道:“还三辞三让,那位至尊陛下本来就没太多诚意给,给啥不好给这九锡,要多金精铜钱来个那么几十上百乾坤袋我也不推辞。但是他这没有诚意的赏赐,一字并肩王我就不要了,刚好这套礼器我瞧着顺眼就收下了,又何必要让,怎么慕容凤皇你是觉得我不配这套九锡嘛!”

    当时的敦煌君倒是没多想,直接说:“九锡者多是三辞三让,这是传下来受九锡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你这就这样收了,别人会觉得你孟浪。”

    当时一身魔道橙色衮服的姬天佑回问道一句:“难道我魔道至尊,一教之主这降低身份领正教执剑上卿受个九锡还受之有愧嘛!”

    敦煌君当时也是一时哑然,此刻想到也是难得内心好笑。

    当年一万两千骑的玄甲骑兵正面直冲妖族战阵,辛苦鏖战许久终究是妖族大营被破,仓皇而退,被北境大军追杀一路。这泼天之功劳却是就算是受这九锡也无妨,何况还是因为那一万两千骑只回来了十八骑。

    敦煌君当时未跟随骑军冲锋,但是依稀还记得当年以箭矢阵一路正面直冲妖族本阵大营的那上万黑骑。

    何为黑骑,便是马儿虽有花色不同的,但是人人都是黑衣玄甲,领头的各大校尉还铁甲蒙面,然后一线骑军如铁骑凿阵正面撕开有大妖守阵的妖族战阵。

    只是敦煌君突然想起好像现在执刀使手中那一柄冷艳锯是关刀样式,并不是当年那人冲锋时的三尖两刃银枪。

    只是那位执刀使辈分太高,敦煌君有些不好问。

    虽然曾经是流放长城的罪名后裔,但是那位杀妖的战功累累,虽然修为不及自己,但是现在有魔道身份,就算是不说,敦煌君也是毫无办法,总不能自己去绑架这位武道巅峰的金丹巅峰修士吧!

    要是拼命一战,就算是敦煌君也会手忙脚乱,十八骑的杀伐之力正道高士没人会小看的,因为那惨烈的正面冲阵下除了那位带头冲阵的光明教主外,只有这十八骑活下来了。

    敦煌君想起这过往的许多,扪心自问一句:“原来当年你许诺给还是北境骑军的流民先人的便是后代被赦免发配边疆的奴籍。那一万两千骑甘愿赴死,便是有了新的希望,不用世世代代守在长城上。然而你的承诺,朝廷不准备兑现,你便为他等求一个公道。”

第二百九十八章 儒释道魔之会

    任平生赶向昆仑山脉的路途中。

    队伍里多了人,除了紧急赶上来的荀夫子外还多了一对师兄弟。

    这一对师兄弟自称“赊刀人”。

    听到这样说荀夫子只是笑了一笑,没多解释,问了一句:“你们那位王祖宗可有现身,我和他也许多年没见了。”

    那位赊刀人的开脉祖师乃是据说被天道赐予通天彻地的智慧。

    说是谋略之祖,纵横之先都不为过。

    因为这位王先生隐居云梦鬼谷,自称鬼谷子,被后世称作“谋圣”。

    在山中静修,深諳自然之规律,天道之奥妙。长于持身养性,精于参透人心,以明刚柔之势,通宵纵横捭阖之术,具有通天大智慧。更是精通百家学问,乃是纵横家的鼻祖,更是兼具道家兵家阳阳家法家名家多重身份。

    以天下置于棋局,弟子出将入相,决定列国存亡。有鬼谷一怒而诸侯惧,鬼谷安则天下息。

    赊刀人的身份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虽然民间多说他们是:“铁口断生死,神算定乾坤。预知身后事,请问赊刀人。”

    这对师兄弟中的那位师兄是个侏儒却身背大刀,师弟有些腿瘸却是瘦的竹竿模样,然后却是用的一柄法刀模样的一尺多的小刀。

    跟随着化名任平生的儒家文海一路直奔昆仑。

    只不过刚刚要出的雍凉,前面又落下四人,两位僧者,两位道士。

    僧者中自然有那一位五残之身的昙至佛称号的昙华大僧,陪同的却是那位圆觉佛主。

    道士中自然有一位大天师的,看衣袍颜色正是茅山一脉的衣袍,身后背了一柄桃木剑还有一柄仙剑。他陪同的那一位却是位名不见经传的道士,头戴鱼尾冠,身上一身八卦紫寿仙衣。这位不知名的道士手中一条拂尘上面却是显得很是不凡。只不过那位茅山大天师却是叫他玄都师兄。可见此人在道门的确是地位非比寻常。

    这时候戍守在这一块天幕处的儒释道三教圣人一一现身拱手相送。

    头戴鱼尾冠的玄都大师对着两位赊刀人说:“你们到底是此次代表兵家还是纵横,你们这身份叠加的我看着就头疼。”

    身背大刀的赊刀人笑一笑说:“回道门高真的话,我们此次是因为私事需要上魔道总坛,与诸位要谈的事好像是不相干系的。”

    茅山大天师一笑,手中捏了个清净诀道:“你们知道我们要去谈什么。”

    这次换那位拿法刀的师弟回话了:“大约能猜到,此事不难猜的。”

    头戴鱼尾冠的玄都大师笑口常开,手中拂尘一扬道:“那你说说看,说的对我允你们同行,说错了可别怪贫道不让你们出这凉州。”

    两位赊刀人对视一眼,却是那位大刀师兄让给法刀师弟来说:“前些天紫气东来三万里,难道诸位不是为了此事欲上光明神殿一问魔道历任还残存魂魄的圣尊魔君嘛!要说现在当今世上底蕴深厚只怕还是要数有收集历任一教之尊残魂的魔道吧!”

    玄都大师拂尘一扬道了一句:“两位请,你们获得了一起上光明顶的资格了。”

    就在这一刻却是见得西边红霞漫天。

    更有异香传来。

    须臾间却是整个天色一下转为阴霾。

    就见得云层下一道天光照耀,那光中有一顶软轿,抬轿的是魔道总坛十大长老中的四个。

    那一定状若莲花的软轿似乎被那一束天光情有独钟,就

    遥遥照定想要不被人发现都难,抬轿的魔道四位长老皆是金丹巅峰,虽然抬着这一顶软轿似乎并不影响四人御空而行。

    就见得在众人的瞩目下,那一顶软轿飞速移动。

    本来还远远地,就在儒释道三教高士眼前直接飞奔而来。

    两位赊刀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哪里来的花架子,居然要堂堂魔道总坛四位值守抬轿,这架子也太大了些吧!听说那位魔道教主/光明教主当年亲征正教与长安一战的时候曾经以四位假仙境的修士抬轿,据说是把正教震慑的胆战心惊。难道今日这人也要这样震慑我等。”

    两位赊刀人的身份比起荀夫子还有那位玄都大师自然是远远不如的,若是拿来和“文海”任平生,茅山大天师相比大致恰当,比起两位佛主来,都还是差了半筹的身份,少的不仅仅是辈分,还有一教执掌掌教这样拿得出手的身份。

    这时候自然是脾气甚好也不计较差了辈分的圆觉佛主说话。

    清心软语说来:“那人坐的那一顶软轿正是当年光明教主亲征长安的座驾。要是所料不错当是现今代理的魔道魁首,总不至于是那魔念已经夺得了一教之尊吧!”

    说话间有些犹豫猜测,却是那位残疾的厉害,自称五残废人的新晋的昙至佛接过话头。

    说话前对着玄都大师微微颔首,想必是旧识了。

    然后嘶哑的腹语响起:“魔道还有一位够资格坐这等软轿的。”

    未等众人发问却是自答道:“现今的魔道象征魔君也是能坐这神祇明殿内值日长老抬的软轿的,怎么你们不信?”

    后半句一问却是见得茅山大天师想必是不太清楚有这位魔君,专门解惑的。

    荀夫子虽然知道那是姬天佑的半身,但是也见过那半身一剑杀儒家圣人境董夫子的厉害,堂堂儒家圣人的琉璃金身在那一剑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化作了一场沾染业力的孽水化作血雨尽数落入了洞天学宫之中。

    荀夫子此刻三教面前自然不好说破,而且还与那前身姬天佑更有一封传道之缘,就更不好开口了。

    儒教的这位稷下学宫新任宫主,相当于儒教代掌教的“文海”任平生就更是摸头不知脑了。

    此刻这一蓑烟雨任平生居然拿出了一块碧玉孤板,正在手下摩擦,像是润玉,又像是给自己手臂挠痒。其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先动手前的习惯动作。

    眼巴前那四人抬轿就到了,那软轿的就在众人身前不远处停下。

    本来儒释道三教各出两名代表欲上光明顶,半路遇到这鬼谷纵横家一脉的赊刀人就是有些不耐烦同行的,因为后者实在是搅动风云。

    所以也才有了先前玄都大师见面的一顿刁难。

    只是没想到两名赊刀人师兄弟都是说,与气运之事无关。

    本来遇到这赊刀人,三教高人就是落下云头在这雍州黄沙碱地上落步,那带着苦味的风沙本身就有些不爽利的,没想到对面虽然就是四人抬一顶轿子落地后却是顺风之势。

    这时候出来一位魔道长老,依旧还是那位值守甚是忠心的姬长老出来开口说话:“诸位正教代表。”

    这还是措辞了一下的,因为也不好以别的称呼,除了佛宗来的是一教之主,其他两教还不知是什么情况,更是多了两位持刀的修士。

    只好连儒释道三教中儒释道三字都省下了冠之以正教统称。

    见诸位都是凝神以待,然后姬长老接着说:“魔

    君正在休养,不便见客,知晓诸位要来协商气运之事,尊上说还有些时日,他亲至神都与诸位一会。光明顶的神祇明堂最近就不招待诸位了。”

    三教其实来的都是能当家做主的人。

    荀夫子这会儿虽然卸下了宗圣的重托,但是还是忍不住对着这位学宫宫主,被儒家诸圣选出来的代理掌教,曾经堂堂的鸿文贾生而今化名任平生说了一句:“暂时押后也行的,总不能第一次打交道就先过一下刀兵”。

    任平生听到这句话,闻音而知雅意。

    知晓荀夫子是好意在叫自己不要出头,毕竟自己现在只是学宫宫主,半个掌教。

    其实荀夫子是担心这位真出手,要是那顶软轿里面坐的真是那位半身人,弄不好儒家诸圣就要再选一次代理教主了。

    谁知道被提醒同意押后的任平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佛宗的两位佛主齐齐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后两人又异口同声说了一句:“可,释家子弟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不差这些时日的。”

    那位残疾的厉害的十三绝大僧更是多说了几句,大致内容无非是昔日曾与魔君在姑苏有过一面之缘,交流言谈甚为投机,改日若是去禅院做客一定十分欢迎。

    像是浑然忘记此次是来谈判的。

    那道教二人就更好笑了,全程茅山大天师就像是个木讷的道童一般,半句话都不说,那位辈分奇高的玄都大师也只是手中拂尘摇动一次,嘴皮都没张,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可。”

    像是觉得有些失礼,只不过玄都大师也没说话的意愿了。

    背有两把剑的茅山大天师像是稍微有些紧张,像是道童初次跟随师傅出门模样,茅山大天师终于开口补了几个字:“道门无异议。”

    这儒教果然落到了最后,眼前就是两位赊刀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任平生打量这位儒教的代表。

    因为从先前荀夫子的话里来看,像是这位任平生才是此行儒教的话事人。

    众目睽睽之下,任平生倒是温和一笑道:“道释两教都说好,自然儒教也是同意延后的。”

    众人看出他话有未尽,便等着下文。

    果然这任平生微微一笑后说了一个“但是”出来:“但是我还是需要亲上光明顶明堂见过如今的魔道之魁首,与这气运之约押后无关。就是要见一见。”

    依旧是那位姬长老,态度不卑不亢,微微拱手道:“这位先生,都说了魔君要休养,不便见客。”

    说完以后便是冷脸以待。

    任平生收起脸上的笑容道:“若我非要一见了。”

    话音落下却是荀夫子忍不住叹气暗自摇头,还是嫩了些。

    道门的玄都大师亦是嘴角微微好笑,但是又没笑出声来。

    佛宗两位佛主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就在这一刻,软轿里一个细声细气的魅惑声音说道:“怎么,鸿文贾生你打算打进明殿里去嘛!”

    一时间诸人愕然,这明明白白是个女子的声音,连同荀夫子见过魔君听过魔君说话的人原来也只觉得魔君虽然有些娇俏,但是终究是个男子,顶多算有些魅惑罢了。

    这一刻这一句女子声虽然中正平和,但是与魔君说话还是大大的不同的。

    玄都大师来了兴致,主动开口问了一句:“轿中的这位不妨拉开轿帘一见,能坐此轿出行必然不是凡俗之人。”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一剪梅

    软轿中的人听到玄都大师的发问。

    反而在轿子中咯咯银铃一般的笑声。

    玄都大师在道门的辈分太高,茅山大天师忍不住只皱眉。

    儒释的几位反而还在看戏的心态,两位赊刀人师兄弟想笑都是为免失礼都是强力忍住。

    只不过突然间两位赊刀人不论是矮个子师兄,还是高个子师弟都是摔了出去,摔的狗吃屎一般的狼狈,等两人爬起来,刚好看见玄都大师手中的拂尘微微摇动。

    赊刀人两人都不说话,只是远远地离道门两人远了些。

    总算是轿子里人笑够了,然后舒缓了一口气的声音说道:“生老病死,人生常态。爱憎欲求,皆由心生。怎么道门的玄都大师这是心向外求了,真要看你就自己掀帘子。”

    话音落,却是轿子外面的四位长老推开了护卫之式。

    这时候却是赊刀人中的矮个侏儒师兄笑着闹腾道:“我要看我要看。”

    然后就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冲了过去掀帘。

    就在帘子漏开一道缝隙,那手刚要摸到帘子的时候。

    却是迅速倒飞而回。

    然后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来。

    嗷嗷大叫道:“师弟不好,我中暗器了,我中暗器了。”

    慌乱间却是在地上翻滚。

    然后高个子的赊刀人连忙上来制止住自家师兄,口中劝慰:“不要翻滚了,快快取出暗器小心有毒,这是魔教妖人。”

    此刻围观的儒释道三方六人也是不知真假。

    却是见得那搞个师弟在自己师兄中招处摸索了半天,然后取出了一枚红豆。

    这红豆就是相思子,又名美人豆。

    手中那一粒豆子上端朱红,下端乌黑。

    微微有剧毒不能食,多是被穿成珠子用来戴,只不过这用做暗器只怕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次。

    这会儿侏儒模样的师兄却是也摸到自己没有伤口,只是被那红豆弹在脑门上打出了一个大包,难怪先前抱着头一顿翻滚,只怕是脑瓜子被打的嗡嗡的吧。

    这时候就听见那依旧软轿中的那一位像是说正事一般收起了魅惑无限的声音,整个音线也略微中正平和一般开口:“据说炎汉王朝时,闽越国有一男子被强征戍长城,这男子却是有妻子的,其妻终日望归。后其同去者归来,唯其夫君未归来,其妻思念更甚。因为思念终日立于村前道口,朝盼暮望,哭断柔肠,到了最后泪水哭尽,泣血成珠。血珠落地生根长成一株树苗,这树苗把那位女子的尸身用根须缠绕包裹然后转瞬长成了一株成树。树上忽然结荚果,裂开后见其籽半红半黑,晶莹鲜艳,人们视其为贞妻挚妇的血泪凝结,所以便称作红豆,又叫相思子,还叫美人豆。”

    就在这一刻却是一只手掀开半个轿帘,对着赊刀人那位侏儒师兄说道:“我该叫你烛照神君,还是叫你赊刀人了。”

    又微微侧头对着那位高个子师弟说道:“幽莹神君你说我该如何叫你们。”

    儒释道三教之人像是没看见紫色软轿中人掀开隔帘一般,只不过两位赊刀人是刚好看到了那回眸一笑白媚生的笑脸。

    下一个瞬间却是两位赊刀人像是戒备大起一般,然后相互照应背靠背,法刀和大刀皆是防备轿内之人。

    就在这时候却是轿子里的人放下帘子说了一句:“我给东皇太一一个面子,不杀你们这两个天上人,你们回去吧!我也不追究你们下来的事情了。”

    擎天一个霹雳,风云色变,两位赊刀人对视一眼一拱手说道:“没想到这中土神州还有这等高人,我们就此别过,但是遇见前辈之事依旧回禀告给诸位帝君。”

    轿子里慵懒的说了一句:“不妨事。你们走吧!”

    下一个瞬间却是两位赊刀人身上光华四起,侏儒师兄化作炙热炎火冲天而起,高个子师弟亦是化作一道如水的白光跟随而去,直上九天云霄。

    两人走后却是依旧时光波动,地上依旧有一枚相思子,只不过却是打的茅山大天师掀轿的额头上。

    场中诸人皆是无异样,像是那位茅山大天师主动去掀轿帘的。

    见得茅山大天师被打了,玄都大师却是挥动拂尘

    说了一句:“我不看了,贫道不想挨打。”

    说完却是又补充一句:“既然押后了会谈,想必在洛阳是能等到魔君的,玄都在那里等候。”

    然后等茅山大天师摸够了额头,却是一前一后的一起走了。

    两位佛主也是直接,见得道门二人离开后,依旧是各自颂了一声佛号,然后算是告辞了。

    荀夫子却是在这一刻上前一步,微微挡住现在的一蓑烟雨任平生,免得这位鸿文贾生走上去挨打,因为两位赊刀人不明不白的眼巴前不见了,以这位荀夫子仅次于那么两三位儒家圣人的修为都只感到一丝时光波动,所以不得不谨慎一些。

    和轿子的人遥遥拱手算是道别,荀夫子一手拉起鸿文贾生直奔云霄,和此处边塞坐镇天幕的三教圣人漏了个脸后便直接回洛阳的路上,怎么给这位有“文海”之称呼的任平生说通不要随便找人打架的道理,荀夫子有些伤脑筋,虽然自己十分会打架,但是教出的学生中除了一位外,其他的都不算会打架的,往往君子之争动手的时候都是自己的徒子徒孙吃亏占了多数。

    途中的两位佛主找了个山坳,然后以一个紫金钵盂为法器禁绝一大片地界后。

    嘶哑的腹语说道:“过去现在未来,岁月长河波动。难道是佛子复生归来!”

    圆觉佛主微微颔首道:“他已斩断佛缘,不如称呼光明教主复生归来,这境界已经非是寻常三教圣人能与他争执的,加上师兄你见过的那一位魔君,只怕真是魔道将兴。”

    昙至佛的一只独眼微微笑的眯起以腹语说道:“若是前佛子,光明教主复生,我还真想寻他单独一会。佛语金刚剑能否破的万灭心钟实在是让我揪心不已。”

    圆觉佛主手中琉璃瓶中的那一只垂杨柳微微一动问道:“为了胜负。”

    昙至佛摆摆手嘶哑腹语道:“非也,非也。论胜负,当年我就被打的没脾气了。”

    圆觉佛主又问:“师兄,那是为何。”

    昙至佛小声腹语道一句:“据白眉所说,当年那一位佛子的心中佛国乃是那心经之中悟出的般若忏中一式神通。”

    圆觉佛主凝神问:“神通,师兄是否在说笑。”

    昙至佛腹语未出,却是郑重点头,见得这样圆觉佛主微微摇头道:“原来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中悟出的金刚摩诃般若忏一共十二卷,分别是金刚五印,摩诃四证,般若三境。当初的佛子虽然留下修行的法门,但是只有他一人修出心中佛国,便是般若三境中的只向心觅。”随即见这位昙至佛静听。

    圆觉佛主只好又说:“说是神通亦是神通,般若三境还有菩提无树,明镜非台,只是没见佛子用过。摩诃四证更是没有现世过,金刚五印我曾见过明王不动印,其余四印分别是:僧者金刚印,法戒圣莲印,罗汉琉璃印,吾佛照灯印。从金刚印到照灯印便是金刚五印,此五卷在塔林中留有副本,也有僧者修行,只是出了佛子修道明王不动印外,再无第二人能从罗汉琉璃印升到明王不动印。佛子以不动尊明王在星河与他的魔念形成的域外天魔一战,那不动尊便若世尊如来的不动尊亲临,虽然佛子的只有半身,但是已经是具得**。”

    嘶哑的腹语再次响起:“摩诃四证我见过,当年白眉师弟与他擒我回清心铜殿的时有缘一见,乃是涅盘之初,自在观空,金刚般若,照见诸法。代表的乃是四种境界的加持,若是当年那位佛子运出吾佛照灯印只怕无人能治,除非是世尊如来打破这中土神州的禁制法身亲临。”

    圆觉佛主迟疑片刻后问道:“师兄,以你只见,今日的是佛子嘛!”

    昙至佛摇摇头以嘶哑腹语道:“只是岁月长河波动,不一定是佛子,若说是魔君不也有那种能为嘛!魔道为一线超脱生机,经历诸代祖师圣尊魔君不懈努力,想必扰动岁月长河的手段必然是有的,我只是觉得这轿中人行事有些萦怀难测,所以才如此做。”

    说的却是手中那个紫金钵盂。

    圆觉佛主笑一笑道:“金刚五印被摩诃四证克制,摩诃四证被般若三境克制,同理般若三境被金刚五印克制,如此循环往复,便是那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之万灭心钟,诸法不侵,因果不沾染能渡三灾五衰,却是能

    渡世人。只不过当初的佛子宏愿非常,所以才未到佛地身陨红尘。”

    嘶哑腹语再起:“生有轮,死有轮。极其念念法  轮 摆,菩提不离一毛端。不动道场于一毛端,便能含受十方国土。不愧是照心自见,佛子名不虚传。”

    两位佛主对视一眼刚好在紫金钵盂之上,两人心念响起:“一毛端出自《楞严经》,万灭心钟出自《心经》,原来如此,既念既觉。念起即觉,觉之即无。修行妙门,唯在此也。”

    一念通则百念达。

    下一个瞬间却是昙至佛与圆觉佛主双双不见,再出现便在不远处的一处山头,两人对笑一眼尽在不言:“虽离佛子的心中佛国差得远,但是这也算是明悟了一道神通。”

    随即收了紫金钵盂,两人适应这神通慢慢赶往洞天之中的塔院。

    魔师宫中的敦煌君虽然只是细细打量这些看着精美的寻常之物,却是想想吃过午膳后便在这偏殿花费了太多时间,果然是有些睹物思人。

    看到这御赐九锡,敦煌君不由想起本朝太祖乃是标榜向历经四百年的炎汉朝学习,以孝治天下。

    本朝的太宗孝文皇帝在这以孝治天下的基础上发展出了:仁义制天下,赏罚定干戈。

    太宗皇帝开疆扩土平定了半个中州,这中州天下人烟密集的一十三州他自己就搞定了七个,就算是算作半个开国之君也不为过,只不过弑兄夺位的恶名自然要背负的,虽然那位皇太子在史书上却是过分的残暴了,毒害当时还是尚书台上将军的太宗皇帝,只不过在宫门之变中太宗皇帝反戈一击,自然就成了这天下之主。

    励精图治十四年,最后可以说是那位几乎合道的太宗皇帝自己把自己给累死了,虽然勤政爱民,对内压制世家高门,对外还能对北境妖族反击三千里,文治武功皆是能在史书上有夺得大帝称呼的,能掩盖那位夺得天下的本朝太祖。只不过有多少阴谋诡计能掩盖在桌面下,自然是甚多甚多,但是不可否认那十四年老百姓过的真的好。堂堂正正的治世。

    然后便是孝武帝,也就是与当年的魔道教主长安应战的那位至尊陛下,名为文圣,其弟威武王便是武圣,兄弟二人并称文武二圣,功过是非不好评说,自然最后身死以谢天下,是不是徇私枉法了也就没人追究了,只不过十六年的武德年,老百姓过的也不算太差,至少北境依旧能保持反击的趋势,无大败亦无大胜。

    现任至尊孝明帝,也就是那位李治道兄,与敦煌君算的是半个学友,半个姻亲,而且两人辈分相当。

    只不过因为文武二圣与光明教主的恩怨,敦煌君这些年一直不喜皇室的人,说到底还是心里有些厌恶。

    因为这位孝明帝却是是一位明君,改元的十二年来,天下百姓又过上了太宗皇帝那十四年的治世生活。

    虽然压制世家稍稍有些不足,但是世家高门便是这制衡天下的桩脚,孝明帝没有太宗文皇帝那平定天下的声望自然是做不到的。

    而今还失去了姬家压制四海龙族,只怕是更大的隐患。

    敦煌君想起了姬家,自然想起那位幼时的同窗,世间给他的称号便是姬家之龙。

    神龙隐现,见首不见尾,虽然身死,但是这个世间依旧有他的传说,依稀还有可寻的痕迹。

    可是除了敦煌君之外应该没人知道那一位在大家都被禁制灵力的时候打架,也是会用黑虎掏心,海底捞月,猴子偷桃这种招式来抵定胜局的,在这百花殿漫步欣赏回忆过往。

    敦煌君却是难得吟出一首特别喜欢的词来;

    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月下**。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还在自我陶醉的敦煌君忽然觉得身后有人,一回头就见得随遇与安慕希练完剑正来找自己,到了多久也不知道,那位红尘客依旧在那里细细做账。

    一时间有些尴尬,敦煌君尝试着问了一句:“子安,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随遇:“师尊,刚到刚到。”

    安慕希:“师傅,有一会儿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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