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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若御赏     易道吟之一枕眠txt下载     易道吟之一枕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章 铁笛剑仙李长庚

    却是见得一道浩大剑光自鬼门而起,却是转瞬就至。

    浩大剑光你却是直破那河神以水法凝聚的那张假面一般的巨脸。

    却是听到那浩大剑气长虹过境后,传来一声长歌:

    “御剑乘风雷,问道天地间。

    有酒乐逍遥,无酒我疯癫。

    一饮尽江河,再饮吞日月。

    千杯醉不倒,唯我酒中仙。”

    浩大无匹的剑气打的那一张巨大假面水珠四溅,却是那巨大的假面一声冷哼后便远远的朝着忘川河归去。

    这时候便见得一身青衣仙人,腰配长剑,手中却是拿着一柄半尺长的短剑正在归鞘。

    这人停下脚步却是远远的超那远去的河神分身说道:“河神就不要欺负小辈了,莫不是欺负我人族无人。”

    就在这时却是这幽冥地的空中出现一张巨大的脸,是个女子面。

    却是有罩定整个幽冥的口气说道:“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忘川怎么和长庚打起来来了。”

    那远远的河神也不见得说什么。

    这会却是空中那一张巨脸笑吟吟的看着这青衣仙人。

    这青衣仙人收起了半尺短剑,却是拱手道:“见过后土皇地祇娘娘,臣是酒中仙,只贪杯中物。”

    空中的巨脸展颜一笑:“那就好。”

    随即堙灭不见。

    这一刻敦煌君等三人才看见黑白二位大爷早已跪伏在地行了臣子礼。

    等到空中后土皇地祇娘娘巍峨法相隐没后才抬起头来。

    带的收拾归整却是见得青衣仙人大步走来。

    这时候敦煌君却是拱手道:“慕容家后辈慕容凤皇见过铁笛先生。”

    身后的两小辈也是跟着行礼。

    那青衣仙人却是笑道:“李长庚长闻慕容家有一位泽世明珠,想必就是眼前人了。半步合道却是有如此纯粹的剑意,却是难得。你不拜在剑阁却是剑阁的损失了。”

    敦煌君正准备开口,却是那位李长庚的铁笛剑仙却是把那把半尺长的短剑横插在腰带了,却是难得一笑道:“我知道慕容家和裴家是几世的姻亲,但是剑阁和裴家是两回事。我师剑圣裴夫子创立的剑阁不问世家恩怨情仇,只是一心寻求剑道。你家有位祖奶奶可是会裴家剑赋的,她乃是太宗的贵妃,在裴家学的洛神剑赋难道你不知道。”

    说话间却是右手食指和中指并称剑指,却是一道剑气袭来。

    敦煌君也以食指和中指并做剑指,亦是一道剑气抵消。

    两两抵消后却是敦煌君退了半步。

    那青衣的铁笛剑仙笑道:“不错不错,难怪你敢面对忘川河神有拔剑的勇气的。你这裴家剑赋既然会,为何不去剑阁问剑。”

    敦煌君难得不好意思一笑道:“我这剑赋非是家里曾经的那位祖奶奶传下的,乃是我一友观剑阁五式残剑和裴家家传剑法后观悟的,然我却是见他演剑赋时学会的。所以并没有问

    剑剑阁的机会。”

    青衣的李长庚不知何时摸出一坛酒道:“洛神剑赋本就是女子剑舞,我师出身裴氏不假,剑阁的剑你算是小嘘了。”

    说话间便再次双指凝聚一道剑气,口中便道“青锋。”

    敦煌君凝神以待,却是这次不得不湛然留机出鞘,以一以贯之破去。

    对面这位青衣剑仙口中却是赞叹,好剑术,好兵器,好悟性。

    原来敦煌君出剑后却是一剑破去剑气,反而一线长虹一般一到剑气反馈而去。

    这时候却是青衣剑仙手中半尺短剑出鞘,亦是一剑破开剑气。

    含笑不语,却是半响后说道:“慕容家的泽世明珠,你还是双剑齐用吧!不然这擅闯地府的罪责你可是免不掉的,胜得过我一招半式,此事我就挡下抹去了。”

    听到如此说,却是敦煌君也不客气,一声:“忘几,起剑。”

    忘几入道剑入手,却是敦煌君的剑意凝结,气势不逊半分。

    青衣剑仙亦是见机愕然:“姬家的唤剑术,难得一见。”

    说话间却是也不含糊,一手封闭自身三处灵脉,然后笑笑道:“我不占你便宜,我乃是仙身,封三处灵脉约等于半步合道。你可小心了,我手中这短剑名斩鲸,算的世间少有的灵兵。”

    然后却是左手持了这短剑斩鲸,右手拔出腰间的那一柄长剑,出鞘便是光华耀目,难得一笑道:“此剑名为倚天,乃是仿古之名剑倚天之外由北冶先生所造。乃是世间的尚品灵剑。”

    这青衣剑仙亦是周身剑意流转。

    敦煌君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手中两剑名曰湛然留机,忘几入道,别称道机纵横,不比铁笛先生手中的差。长剑耿介和倚天之外的原身就在两剑所铸之时的原料之一。”

    听到如此说,却是这位青衣剑仙一愣问道:“何人所造。”

    敦煌君笑意怏然:“铸界东皇。”

    听得这话,却是青衣剑仙李长庚直接收了倚天归鞘,却是拿着手中那柄斩鲸无语道:“倚天能争持的住一把,却是这斩鲸不能久战你手中任何一柄,此战却是未战先败了。”

    顿了一顿又说道:“不过我既然是这人间的守门人,自然不能轻纵了你们闯幽冥这事,那位相思君可都是与我互换了一剑才走脱。我们换个比法。”

    说完却是先解三道灵脉手中斩鲸一抖,却是施展一道快慰身法,却是留下五道残影。

    正是手中斩鲸剑使出的五式残剑:飞鸟投林,鳌鱼向海,鲲鹏展翅,潜龙出渊。

    只不过多了一式慕容随遇和慕容子明看不懂的第五式:大河之剑天上来!

    这时候青衣剑仙却是笑一笑道:“我这五式残影刚好是剑阁的五式残剑,只要你这两个小辈能破去这金丹境的残影你们就可以走了。”

    敦煌君本来听闻换个比法却是有些为难,因为他实在是打不过没有封闭灵脉的铁笛剑仙李长庚。

    这会看

    到五式残剑还有李长庚这说法,却是喜上眉梢与随遇子明展眉换了个眼神。

    却是慕容随遇上前一步,拱手道:“前辈,我代家师敦煌君破阵。”

    青衣的李长庚见得这小子这么快上前,却是问道:“你可知我这五道残影都是金丹境的功力,弄不好你要受伤的,小子你何名。”

    慕容随遇却是刚好手中化出琴剑,双剑在手,号钟立在一旁。

    慕容随遇倒持双剑再次见礼:“前辈,我名慕容子安,本没资格与前辈对阵,失礼了。”

    说完却是手中霓虹对剑再起,正是那一日却月宴中纵横二剑破去五式残剑前四式的招数。却是果然轻车熟路,这金丹境的残影虽然剑意灼人,但是这毕竟是破去过得剑法,随遇又是心有定剑,自然是三下五除二便打散了前五个虚影。

    然后手中双剑朝着号钟一丢,两剑自动归琴。

    人却是一纵身到高空,却是心神相关背在身后的天鞘云曌入手,却是从高空中一剑直劈在那大河之剑上,便听得一声脆响,整个大河之剑天上来的剑意奔溃,散乱凌落。

    这时候随遇面无血色的落地,却是身后那天鞘云曌也归鞘,手中正在收回号钟归一气乾坤袋。

    这破剑甚快,却是水到渠成一般理所当然。

    敦煌君走到随遇身后却是一手帮着平复随遇的内息,目视鼓励。

    却是连敦煌君都没想到随遇会如此快破掉最后一剑,还以为要费不少时间。

    这时候青衣剑仙李成庚却是早已收了斩鲸短剑,不知何时拿出那黝黑的铁笛。

    口中十分无语道:“前四剑想必是你原来就破去过得,所以才能不避我比你强大数十倍数百倍的剑意。最后一剑却是偷不得巧的,好一个一力降十会。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回过气来的随遇却事拱手道:“李前辈,我不过是依靠兵器锋利。”

    李长庚摆摆手道:“就算你兵器锋利,若你不是凝聚全身剑意于一剑,断不可能破去这最后一式大河之剑天上来。若是你用他法只不过是在无穷剑意剑气的冲击下疲惫不堪,最后力竭而败。此战确实是你胜了,我便送你们出这幽冥。”

    见慕容子明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铁笛,这李长庚却是难得一笑道:“此物也算大师之作,昔年一位故人所造,正好开着幽冥鬼府。”

    说完却是把这铁笛靠在唇边,幽幽吹起,又是一曲魂兮归来。

    回去的路上那青衣剑仙还莫名问了一句:“这霓虹两剑有些眼熟。”

    慕容随遇只好推说:“家传灵剑。”

    因为这小辈姓慕容,倒是青衣铁笛剑仙一时也没想起忘几问问他是慕容那一房的子弟。

    这霓虹双剑却是像过往的一对神兵利刃。

    就是敦煌君几人和黑白无常走了多时。

    这位青衣剑仙李长庚便喝酒还在想曾经的那霓虹两道剑影却是惊人。

第二百二十一章 识君桃花面

    桃花坞里。

    牛余德忙前忙后的准备。

    最近快到中秋了,是要多多准备一些月饼小吃。

    大户人家的庄园多是居在北城。

    这南城算的大呼人家的也只有这桃花坞算的是了。

    一条小巷的尽头便是桃花坞的门户,小巷两边多是贫苦人家。

    家贫自然需要少年多劳作,有那去酒楼当跑堂的小厮,也有那不过堪堪高出案一头多一点点,便帮着父母沽酒卖菜的少女。

    姑苏城周边向来富庶,此地仙门世家之首慕容世家又不太盘剥属地。所以老百姓自然是比起北边之地更加富庶。

    就是南边不远处的金陵城也是海运河运才跟繁华一些。

    不过在朝北一些的扬州,却是被称作天子别都,秦淮河里女儿情,自然离不开这姑苏到金陵这一大片地界的仙门世家的光顾支持了。

    牛余德忙前忙后已经忙了至少大半个月了。

    从魔君出门之日起,最近两天忙的更甚,只是为了到哄得魔君高兴了,满足牛余德一个小小的愿望,那便是同意他在桃花坞外的小巷里开办一间私塾,不收多少银钱,只是为了给周边稚子一个识字念书的门径。

    只不过魔君早上早早的就回来了,只不过看那苍白的脸色,想来是受伤颇重,牛余德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给人了回去,急匆匆的上药店抓药。

    黑白无常二位大爷甚为讲道理,一路上因为受了孟婆和忘川河山两次惊吓,等辞别了铁笛剑仙却是直接利用鬼玺把敦煌君几人送回了姑苏城边的一处坟岗,只不过因为姑苏城富庶,此地不是乱坟岗子就是了。

    快分别的时候像是对两小依依惜别,又一人送了一小罐阴司特有的茶叶,说是稳固神魂。倒是没有送给敦煌君,想必还是在生上次在桃花坞不明不白挨了一剑被打回的事。

    待得黑白无常二位大爷走后,敦煌君却是领着一徒一侄走出了乱坟岗。

    堪堪进城走的西门,却是面对这到底是去北城还是南城,北城自然是回慕容府邸参合山庄,南城嘛自然是去桃花坞。

    只不过好像是算定敦煌君三人心中犹豫,天公作美,正好遇见了笑吟吟等在路口的辽东君。

    各自见礼,辽东君却是摆摆手示意平常些不要这么见外。

    倒是目光直视敦煌君问道:“心中事了了?”

    见得敦煌君点点头并未解释来龙去脉,也没说结果。

    却是辽东君又说道:“凤皇那便回水月小筑吧!叔父说家中大半族老都去北地大将军府支援秋猎的事去了,中秋佳节家中人不齐就不开家宴了。但是还是小聚一下晚间赏月。”

    说完敦煌君点了点头。

    辽东君像是不放心道:“一定不要迟到,叔父的脾

    气你知道的。”

    说完正准备转身走,却是又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慕容随遇和慕容子明一眼,然后狐疑的说:“子安,子明。他带你们一起去的?”

    说完却是没等人回答,就摇头道:“简直胡闹。赶快把你们这一身道装换了,要是让旁人看见还以为慕容世家对道门大不敬。”

    一句说话语气有些格外的严肃,却是又忍不住笑道:“二弟,你这一身道装倒是挺合身的,有点那个意思。”

    敦煌君眉目轻凝问道:“兄长,那个意思?”

    辽东君却是难得放下刚刚的家主威严道:“挺合身的,就是那个意思。”

    见得敦煌君还是凝眉不解,倒是辽东君忍不住了又补了一句:“当初湖中青衣轻盈剑舞。”

    一回过头却是看到慕容子明拿起了刚放在身侧小摊贩架子上的那仙人指路的白幡儿。

    辽东君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问道:“子明,你给谁打的幡儿。这是对道门的大不敬,这般胡闹也不知叔父知道会怎么罚你。咦,你这道袍还和凤皇,子安的不是一个道脉的。”

    还欲再说的时候却是敦煌君接过话头:“兄长,这衣服和白幡儿都是借的魔君的,是要还的。”

    停顿一下,却是不远多说便匆匆拉着随遇和子明进了街边一个旗亭酒家,想必是换衣服去了。

    辽东君等三人进去,却是忍不住半捂着嘴巴就差没笑出声来。

    远处巡守城门的修士,却是见得家主在哪里微笑,吃不准事情好坏,只好快步跑来点了个卯,然后见家主没有见责之意,才知道不是来巡城的。

    果然片刻后换好衣服的敦煌君三人出了旗亭酒家,却是敦煌君出来对着辽东君拱手道:“那兄长晚上见,我们先走了。”

    辽东君却是笑一笑道:“凤皇你要去哪里,办完事后不回家,也不怕叔父责骂,这次却是被我抓包了。”

    敦煌君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却是见得慕容子明手中那个幡儿。

    计从心来却是指着子明说到:“子明要去桃花坞行代师之礼。我们晚些再回去。”

    听到这代师之礼的辽东君却是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敦煌君却是拉着两小赶紧走了。

    只不过片刻后反应过来代师是什么的时候三人已经在街头见不到人影了。

    辽东君却是从衣袖你拿出那份请帖苦笑道:“这下好了,魔君成了代师,不知道叔父要发多大的火。还好不是拜入魔君门下,还真是随了子明那小子的愿了,拜在姬太门下。”

    说罢却是在街头踌躇片刻,本来是准备自己这家主之尊亲自去送拜帖的。

    这下好了,若是去了岂不是代表慕容世家认了这事,到时候自己叔父那火且不是全落到自己头上了。

    辽东君这么多年家主不

    是白当的,却是朝着刚刚那个过来点卯的修士招招手,请他帮自己跑一趟桃花坞。

    等敦煌君一行进了桃花坞,却是远远地便瞧见魔君君尘缘坐在轮椅上,正在对弈亭中打盹。

    临快上对弈亭那几步阶梯了,却是敦煌君伸手示意小声一些。

    上了台阶,却是见得君尘缘睡眼稀松,半寐半醒之间问道:“你们怎么回我这里来了。”

    听得这等发问,却是敦煌君小声说道:“晚间中秋赏月,怕是不能过来。所以先过来让子明把代师的礼给补上。”

    说罢却是慕容子明就在这对弈亭跪下,蹭蹭便要磕头。

    待磕了三个,却是魔君开口说话了:“既入了他和我的门下,自然是要拜魔道历代祖师的,只不过此地离大光明顶太远,就留到改日带你一行。”

    然后摆摆手,却是唤刚刚回桃花片刻的牛余德。

    牛余德过来却是推动轮椅,君尘缘进了桃花庵,刚刚进了石窟中,却是远远的传出一句:“你进来吧!”

    敦煌君三人正准备一起进桃花庵,却是牛余德见机的快,拦下了敦煌君和慕容随遇。

    牛余德有些忐忑的说道:“敦煌君和小公子还请在外面等着,这法不轻传,虽然两位都算的是教主的亲近人物,但是圣教的规矩不可破。”

    说话间便示意慕容子明一个人进去。

    虽然慕容随遇也为这位速来亲近的师弟能拜入自己义父门下高兴,但是这传法之时还不能让人看见,忍不住撇撇嘴道:“余德先生,你这种做派,还会让人觉得你金屋藏娇了。”

    说完自己却是忍不住好笑,就是敦煌君一时也只的含笑说了一句:“遇儿,慎言。”

    哪知道牛余德听到这话却是忍不住反驳道:“金屋藏娇要藏也是魔君藏的啊!这桃花庵又不是我的地。”

    还欲再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觉得甚为不妥,却是捂着自己的嘴巴,小声说道:“小公子,你这是要害我啊!”

    然后又忍不住跪下朝着被屏风遮挡的桃花庵石窟蹭蹭磕了个头。

    直到里面君尘缘再次出声:“什么样的师傅养什么样的徒弟,这才几天就变得这么坏了。听纵横道兄说原来的小随遇可不是这样。”

    听得自家师尊都被捎带上了,慕容随遇只好拱手沉声道:“魔君叔叔不要见责,我只是好几天没有见到余德先生了,与他玩闹。”

    里面君尘缘再次出声道:“牛余德看见了吧!你以后要多长点心眼,不要一个不好被人卖了还在帮着数钱。”

    见魔君没有责怪的意思。

    慕容随遇却是扶起了差点吓死的牛余德,忍不住道歉说不是故意的。

    ps:大家端午快乐,阖家安康!今天双更!

第二百二十二章 侠影

    桃花庵石窟里。

    与外面只有一条屏风阻隔。

    却是分作了两个世界一般。

    这会那石榻上坐着一个人,全身笼罩在 一剑红边白袍大毫里。

    就是慕容子明站的这般近,也是被那白光照的有一些睁不开眼。

    只不过慕容子明这会儿不敢随便搭话,因为并没有见到自己那位代师魔君。

    之余下那轮椅在石榻边,人却是不知哪里去了。

    正在心中疑惑间,却是见得像是重伤未愈的君尘缘,这会儿却是自己从丹室走了出来,也是一身白衣大毫,只不过没有那个兜帽。手中却是多了卿万卷那个酒壶,脸上多了半张桃花面具遮住了眉眼。

    这时候见得慕容子明还傻傻的站着,忍不住走到子明身后对着小腿肚就是一脚。然后没好气的骂道:“怎么,见了你师父倒是不知道跪了。”

    本来平素里慕容子明就听怵这位魔君的,实在是喜怒难测。

    这会被踢了一脚,别说怨气,就是连反抗的心都没有想过,只是有些疑惑。

    这时候魔君踢跪下了慕容子明,却是自己走到石榻的另外一边坐下了。

    这榻上白衣大毫的那一位像是行功完毕,身上光华大减,露出了一张不可见得脸,正是那冥陵问心局见过的姬太的那张脸。

    慕容子明忍不住:“圣尊者。”

    看着跪直了挺直身板的慕容子明,那人却是笑一笑道:“尘缘,你不要吓坏了他。你这代师也当得太粗暴了。”

    然后却是转过头笑着对着慕容子明说道:“对,就是我。我名君太,字天佑。曾经的姬太乃是我的前世身。换言之我便是你师。”

    听到这句话,慕容子明却是慌忙磕头口中称道:“见过师尊,又忍住不回头看了看屏风遮挡的室外。”

    魔君君尘缘向来是坐没坐相,躺不像躺的,斜靠在石榻上,百无聊赖一般说道:“不用看了,外面听不到的。从你进来,你这位阵发修为惊人的师尊便反复下了三道阵。就是敦煌君也不知道此刻这桃花庵多了一人。”

    说完像是颇为好酒,便仰头漏出喉结和锁骨,把那酒壶中的酒一连水珠连线一般倒入口中,仰着脖子去接那酒水,像是玩的颇为开心。

    跪直身板的慕容子明见得魔君这般模样,正要笑出声来,却是那位圣尊者君天佑摆摆手道:“千万不要多话,不然代师一样罚你。”

    停顿片刻却是对着子明说道:“我们也算是有缘了,你既然在我前世身下

    叩首九次拜师了。我倒是不好不教你些什么。你且说为何要拜师于我,可曾惧怕拜入了魔道,便会被正道视为仇寇,一旦少有不慎便是你长大的慕容世家也容不得你。”

    慕容子明挺直身板,却是不禁脱口而出:“我想学到经天纬地的本事。”

    石榻上的圣尊者君天佑笑一笑:“学本事,为什么学本事,还要学经天纬地的本事。”

    慕容子明难得的持心正见得答道:“为了去北境长城,铲除妖族,替我爹娘报仇,给那些被妖族所害的人报仇。”

    说话间衣袖里却是我进了拳头,一股愤怒之气难以制宜一般。

    一股脑的上冲明台,虽然是小小年纪,却是也有些面红耳赤。

    正在这心中愤恨难以消除之际,却是一声叹息传来,把这慕容子明一下惊醒若掉到了冰窟中。

    正眼看去,却是不知何时那魔君君尘缘早已坐起身,一碗从榻边鱼池你勺出的水淋了慕容子明一头,君尘缘手中那个碗却是还在滴水。

    那一声叹息真是圣尊者君天佑发出的。

    君天佑轻声再次叹息一声道:“三年期,你父母双双在北境丧命妖族之口,从此留下你和你那幼弟,只有身为慕容世家的那个爷爷偶尔关照,多数时候却是放养在慕容世家。慕容氏人口众多,自然那些有少年心性的孩童玩伴欺负与你,欺你幼弟。但是你能长成慕容氏家主身边操持事物的四大弟子之一,自然这心性算是上品。都是少年谁受了委屈不难受,你不好去找那些同族兄弟的麻烦,只好把这一腔怨念都计在那妖族头上,想着要不是父母亡故与妖族之口,你也会少小无忧虑的长大。这便是你那要铲除妖族之心的由来,是也不是。”

    这等隐秘的事情从自己这被传言死去经年的师尊口中说出来,自然是十分震慑人心的,由不得慕容子明心中不震撼自己这位师尊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于是只好点头默认。

    哪知道这会那魔君君尘缘却是在桌边挑起一个花生,径直砸到子明的额头上,丢完了之后还幸灾乐祸一般说道:“朽木不可雕也。”

    然后伸手去拿石榻边那铜镜,却是一伸手,那铜镜碎下一角。

    圣尊者看着这一幕也未阻拦,等看着君尘缘捏碎了铜镜,却是忍不住笑道:“尘缘,他是朽木,你也不要拿镜子撒气。我这当师傅的没生气,你这代师生气什么。”

    像是安慰魔君一般的口气。

    圣尊者转头过来却是对着被魔君这一手捏下铜镜一片吓得瑟瑟发抖

    的慕容子明说道:“大好的男儿不思进取,简直是驽钝劣马,冥顽不灵无半点慧根。你看看你现在一肚子的委屈仇恨,满身戾气近乎邪魔外道,又和丧失了心智的那些北境妖族有何区别。”

    说完却是手中轻挥,引得香炉里一阵檀香气息翻滚。

    这白衣的圣尊者却是在那兜帽里正色说道:“天地间,浩然正气长存,若是想入我门下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儒家有位圣贤说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若是你不懂的守护那些平凡的人,只为了求取自己的快意恩仇,是入不得我门下的,我也不能收他为徒。就是慕容凤皇的亲侄也不行。”

    “修行者被凡夫俗子称为仙人,可知历代人族先贤为了人族能繁衍生息立于这方天地,前仆后继披荆斩棘,难道真的是因为人是天地的宠儿嘛!须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是那些先贤不惧牺牲,与万族抗争,最后立下了这人族基业。”

    “所以有佛家愿心持正法,定善恶。手持慧剑,脱世间恐惧与挂碍。身作引路明灯,照耀尘世晦暗角落。”

    “有儒家先圣只手撑天,挽末世危劫终焉。”

    “有先天诸道化道消散以长人族气运。”

    “有能力的人帮着能力不够的人活在这个世间,我称之位侠。这些侠包括那平凡小巷世间仗义的屠狗辈,有那为了北境不破不惧身死的大义诸修,无外乎都是那心中一腔热血铸就的善恶是非。”

    这一番话说得完,却是慕容子明沉思片刻,心悦诚然磕头道:“弟子知错。”

    圣尊者君天佑又问一句:“那你拜师于我,可是为何。”

    慕容子明:“学本事,经天纬地的本事。”

    圣尊者:“为何学本事,还要学经天纬地的本事。”

    慕容子明:“侠道路迢,正义难张。弟子愿行先师遗志:心持正法,定善恶。手持慧剑,斩世间恐惧与挂碍。化身引路明灯,照耀尘世晦暗角落。就算末世为劫,也愿只手撑天。不惧身陨以长我族气运。”

    此时的圣尊者君天佑却是身上白光大起,留下一句:“还不算痴儿。心中有丘壑,眉目作山河。”

    这时候的魔君君尘缘却是端坐石榻:“既入我门,遇祸莫怨。莫道萍踪随逝水,永留侠影在心田。”

    慕容子明在睁开眼,那圣尊者却是不见了,未等慕容子明开口问。

    却是魔君君尘缘招招手道:“起来吧,拜师礼拿来,我便传法于你。”

第二百二十三章 国士无双

    这一句拜师礼拿来,却是把让慕容子明错愕不已。

    原来为了赶回这桃花坞,却是没来得及准备。

    刚刚还在被训斥侠义千斤重,这一刻却是要拜师礼,瞬间就让慕容子明明白世界的愁又多了一种。

    君尘缘坐在石榻上,却是一手拿下桃花面具,一手拿着酒壶敲击着檀木的桌子,一种不寒而栗的小声问道:“你不会没准备吧!”

    慕容子明难得灵机一现,伸手从怀中摸出了那一面秦皇定海镜双手奉上。

    君尘缘却是接过看了一眼道:“如此重宝,你舍得。不像是你能有的东西哪里得来的。”

    慕容子明连连说舍得舍得,又把这秦皇定海镜的来历说了一遍。

    君尘缘听完后却是把那秦皇定海镜朝着刚刚放铜镜的位置一放,刚刚好。

    却是笑道:“变的这么乖,我有些不习惯,你习惯嘛!”

    慕容子明虽然大感肉痛但是还是放得下的:“习惯习惯。”

    君尘缘难得一笑道:“你去把山河鼎和两段刀拿来。”

    慕容子明这会却是有些迟疑了,君尘缘笑一笑道:“放心,我不要。只是看一看,帮你回火凝炼一番,就是这秦皇定海镜你出门游猎的时候也可带上。”

    听得这般说,慕容子明却是拿出了两段刀,君尘缘抽开一半,见得这万人敌三个铭文,却是一声嗤笑。然后双手一折,这罕见的刀身却是立马两段,名副其实了。

    未等子明错愕发问,却是魔君起身走进了丹室,催促道:“出去把那山河鼎拿进来,一看就知道不在你身上。”

    慕容子明起身出了桃花庵,却是在对弈亭,看见敦煌君三人正在喝茶。与随遇讨要过山河鼎未等细说却是听到君尘缘的声音再次传来:“借道机双剑一用。”

    敦煌君却是没有多说,便解下双剑放在茶台上。

    因为子明手中这山河鼎已经颇重了,却是随遇接过道机双剑一起进了桃花庵。

    进了桃花庵后远远地还是只见得魔君在那间丹室内炼的风声火气一般。

    却是见得六道如梦似幻的人影,皆是那魔君君尘缘,只是身这赤橙黄绿蓝紫六色衣物,皆是运功掐念法决控制那尊不知何时摆进这丹室的巨大丹炉。

    慕容随遇和慕容子明亦是不好打扰只好呆在中间这间大厅。

    却是魔君背对着大厅的那一道身影开口说话:“择日不如撞日,你们两个都来了,今日便传你们御剑术。”

    慕容随遇却是开口问道:“魔君叔叔,不是都说御剑术乃是元婴境才能驾驭的功法嘛!”

    丹室内那白衣长发的身影却是难得摇摇头道:“真是迂腐,才跟你师傅这么几天,便这般死板了。你难道不知道所谓的御剑术乃是置身于物,忘于虚,怀中空

    。控物于心,念其上,相感应,物与心连。催之动,随之移。只不过金丹境的心神修为不够,容易反伤于己。只不过我教你们御剑术,难道你们就不能御鼎控琴嘛!”

    “难道下一次还要用那弦杀术控的半吊子御剑术!”

    听到这里,两人才慌忙记下这御剑术的精要。

    又听得魔君背对的身影说道:“多宝,你这元神法宝寄托之物确实需要多和你师尊商量,不用急在现在。就是这御剑术,也只可分出一丝心神即可,平时还是多用手持剑,只不过多了一招杀手锏。”

    停了片刻却是又说道:“御宝,传你这御剑术是因为这两段刀,要做到真的万人敌却是非修御剑术不可,要刀行剑意,不见刀招才算小有成就。练剑便是练刀了,刀意即是剑意。”

    嘴上说着却是手中不停,六道人影归于一身,却是听得那丹炉中一阵大响动,却是远远的见得魔君摇摇头道:“子安,你先出去吧!”

    原来这叫多宝与叫子安便是正魔身份的不同,这会看样子是这位代师要传法了。

    慕容随遇依言退出桃花庵,却是去对弈亭和自己那位师尊说御剑术的事来。

    却见得这时候丹室你那六道人影都不见了,堪堪见得白衣的魔君迈步出了这丹室,子明心中这才明了原来一直都是一个人,那六道身影只怕是行功后的异象,就如哪位铁笛剑仙留影一般。

    想通了这里,又不得不对自己这位代师更加崇拜了,觉得这魔君的功力只怕远在自家敦煌君之上,于是忍不住问道:“魔师,您这修为只怕还在我家敦煌君之上。”

    那只君尘缘只是摇摇头道:“待得你家敦煌君进的陆地神仙之境,便远超一般三教圣人,入道便会是半步金仙,乃是堂堂的儒释道三教合一的正宗。只怕到时候慕容家的老夫子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听得如是说,子明却是不明就里,忍不住问道:“魔师,何谓金仙。”

    君尘缘知道这子明的好奇心,只得漫步走到石榻边。

    坐在轮椅上,然后缓缓说道:“若是以一门入道修成了陆地神仙之境,就是元婴合道后便算的圣人境界,儒释道三教圣人莫不如此。但是如你家德昭老夫子那样儒释双修成无垢仙身后长留世间,便算的太乙散仙,和那幽冥的鬼仙,天界的天仙一般,比起尘世隐世不出的纯然地仙还是差了半筹,因为纯然尘世天地人神鬼五仙中,一流的天仙佛陀都不在此,被隔开了。至于如何隔开先不去管,地仙之身便是无垢之身还能运转出圣人的修为。你家老夫子便差了半筹,不能运出圣人境的修为,只能合道境等于半步陆地神仙。人仙便是**不坏,能白日飞升,像是道门羽化元神飞升便差了半筹,若是**飞升便会是金仙一般,想长留在此就留在此。神仙乃是天地主宰或是人间帝王

    所敕封的神灵,要的就是这香火气换的金身不腐才能长存,若是打碎了金身只不过也是一团神思。何况还各有管辖地域职责。鬼仙便是英灵鬼体,都受幽冥地府辖制,没多少自由。”

    “若是像敦煌君这样三教同修,三教都能入道,那岂不是远超诸修了。当然个人的机缘不同,各有仙缘,要是一道修的好的便也有不少大能。想来那享誉世间的剑圣便是以剑入道,现在只怕远是陆地神仙境界了,寻常的天仙佛陀下来只怕都争执不过他的。当然道祖佛祖不在此列。这便是一道入道者,开荒者的优势。”

    “这就是造成入圣后陆地神仙境杀伤力区别的几大原因之一。”

    慕容子明了然,原来这陆地神仙境就是传说的第五步,只不过隐藏在洞天之中。也是见过佛陀还有那几位仙人的。

    但是又忍住不住问道:“那我那师尊当年是何种修为。”

    君尘缘看着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摇摇头道:“十二年前身死之时便已经是那一步的金仙了,只是未证的诸身合一,算了与你讲这个你也是不懂。”

    然后却是对着慕容子明道:“我就与你说一说这仙的区别吧!大罗金仙不老不死永生不灭,证的大道,悟的大道。其下仙分九品,大概就是上仙,金仙,太上真人,飞天真人,灵仙,真人,灵人,飞仙,仙人。其中灵仙灵人非是人身。那太一散仙人便只等的那太上真人,飞天真人一般。还有最后说法便是说仙又天仙,地仙,尸解仙。这尸解仙便是先死了,便在蜕变成的仙人,元神飞升和敕封的山水神人都是这种了。但是终归还是不若天地人神鬼说的通透。”

    停顿片刻却是拿起桌上那个酒壶边喝边说道:“鬼仙者,阴中超脱,神相不明,鬼关五姓,三山无名,虽然不入轮回,又难返蓬瀛。终究是无所归,投胎就舍而已。人仙,便是修真之士,不悟大道,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术,终究苦修得五行之气,形神稳固,邪疫不能害,趋吉避祸,躲灾多安便是人仙。地仙者便是神仙之才却不悟大道,有小成之法,唯长生住世,不死于人间者。神仙者就是一地仙厌了尘世,用功不已,或修行内丹,或脱于外器。玉液还丹,炼行成气而五气朝元,三花聚顶,阴净阳纯,身外化身,超凡入圣了。非敕封的那等山水神灵。敕封的山水神灵不过是别一脉鬼仙尔。最后说着天仙,乃是神仙厌了身俱洞天,校职为仙官,下曰水官,中曰地官,上曰天官。与天地又大功,于古今又大行。代行的乃是天道。”

    见得慕容子明听得有些云山雾罩,却是又说了一句:“所有的陆地神仙境都是神仙,只不过介于地仙与神仙之间,具体就看明悟了大道与否,还有大道的多少。十二年前的姬天佑便是金仙中的金仙了,明悟大道,所以可以以一敌众。虽未诸身合一但也算是国士无双。”

第二百二十四章 释与道

    君尘缘浅笑道:“我与你说这个作甚。”

    “现在我与你讲一讲释与道。”

    这时候示意慕容子明坐在石榻另一侧,君尘缘却是自己滚动轮椅看着火塘边那一缸金鱼在嬉戏玩闹。

    等慕容子明坐好,却是问道:“你可知你为何修行慕容家传的功法为何那般慢嘛!虽你时时苦修也如你开蒙的敦煌君一般,却不能精进神速。”

    像是自问自答,又像是皆有缘由。

    这君尘缘缓缓继续道:“佛宗功法讲究身如钟鼎,放下执念,心静如水,名曰坐忘。可惜你生性散漫,不喜约束。所以便与这功法水火不容,修行缓慢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

    “道家的功法却是讲究引天地灵气入体,以体内正气合一,行任督二脉运转不息。讲究乃是服气吞咽,行奇经八脉。屏息调气,火烧真丹,直升天庭,凝聚真火。以火化丹,解放元神,行神稳固便能合道。修的五气朝元三花聚顶便是真仙了。”

    刚刚说完却是在轮椅边的手轻轻挥洒,却是把鱼缸中那一尾黑背彩狮以聚气之法逗弄出水面然后又放了下去,扑通一声掉落进鱼缸的时候,惊的里面数尾狮子金鱼却是一阵游动。

    看着这少年心性的逗弄金鱼,慕容子明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这可是陆地神仙境的大修士,堪比三教圣人的存在,居然玩金鱼还玩的这般开心。

    只不过君尘缘向来就让慕容子明心里害怕,子明只得把这笑声掩盖在心里。

    轮椅上玩了会金鱼的君尘缘这时候转头问:“你听懂了没有,释与道。”

    突然的发问使得慕容子明有点手忙脚乱,收敛起心神,细细回想了一遍自认为无错后复述了一遍。

    哪知道君尘缘却是笑一笑道:“就算没记住也不要紧,不算太重要。不过你最好还是记着,传给你的那一套练气的功法练得怎样了。”

    慕容子明拱手称道:“回魔师的话,已经很纯熟,日日都在练,确实是能增进我修行的速度。”

    君尘缘笑的弯了腰:“那是那功法能作用,而是你不开窍。要是开窍任何功法便都能手到擒来般的好练了。要是君天佑来练习,慕容世家的莲华圣功不也手到擒来。”

    就在这时听得丹室一声轻响,君尘缘难得从轮椅上站起来,走进丹室却叫慕容子明进来,然后割开手指一线精血进了丹炉。

    却见得里面一柄布满符文的宝刀凝炼。

    见得君尘缘妙诀连连,然后却是那丹炉顶盖轻开,便一刀在手。

    只见得这刀身硕大主色琥铂金,宽阔惊人到近乎九寸,虽不足亦相差不多。整个刀身长二尺八寸显得整个刀身不长却宽大的样式。单边开刃延长到刀锋斜切,刀锋

    刀锷上有三处火焰纹造型由大到小排列。火焰纹成红色,却是和整个刀身琥珀金更加整体,刀背上有一连九个以秘术铸就的巫族纹刀环,自中端延伸道刀柄。整个刀柄却是一头虎头造型,这刀柄足够双持,却也是单用无碍。整刀护手嵌入诸多白色宝石,却是居中一颗镂空的骰子,正是在随遇身边见过的玲珑骰。想来是可以惊示杀机危险的。

    见得快到护手处确实有原文一般的三字:“万人敌。”

    整刀无鞘。

    慕容子明见得这刀,却是知道是尚好的兵刃,只是不知到了何种品级。

    君尘缘递过这刀,却是让子明细看。

    然后轻声说道:“既然是两段刀万人敌,自然得是真的万人敌。此刀你以后非杀伐慎用之,用刀图一快,人不见血,刀不收锋,一道两段身死消。”

    说完却是不好意思的笑一笑道:“只不过以你现在的功力只够勉强用得三刀就会气空力竭,此刀上却是有我魔道的气运加持,算得上是魔道圣器。以后若是魔道要清理门户,又大恶之徒便由你去杀之。”

    说完笑一笑却是看慕容子明看的欣喜,却是说问道:“这刀什么品级了,这般厉害。几乎不逊色子安师兄的天鞘云曌。”

    君尘缘可能是铸炼这刀收取出来颇为累,没好气的拿出那柄金色牡丹折扇,便扇风边没好气的说道:“加持魔道气运的圣器,这算是你拜师魔道教主后你师父给的礼物。此刀品级上也是上尚品,只不过加持了魔道气运,你才可以动用三刀。不然你这功力也就一刀的样子。”

    慕容子明见得这刀好,虽然爱不释手,却是苦恼道:“可惜我不会刀,白瞎这么好的刀了。”

    君尘缘笑一笑:“你不是悟透了那个樊笼剑阵嘛!那便是刀招。”

    慕容子明不明就里:“那不是剑阵嘛!”

    君尘缘也是无奈道:“哎,果然不愧是老夫子教出的子弟,刻板的可以。看样子你短时间是悟不透了。这樊笼乃是心间樊笼。以后我给你找一部刀谱吧!”

    待出丹室再次坐上轮椅,君尘缘却是笑着说道:“你师传你一句精要:三十六天罡,天中大神王,七总太之君,为吾驱祸殃。地煞七十二,天地养正气,罡风驱奸邪,黑煞祛魅魑。既然你是魔道执掌的嫡传弟子,自然要为清楚魔道之事,以后魔道就靠你扫除教门败类了,赐名圣行者,免你同教相残的罪责。这有了圣器便该有圣行。”

    说话间却是从那书架上随便翻翻翻出一本刀谱:庖厨三刀。

    慕容子明看着这只有三招的刀法一时无语,却是君尘缘看着这模样便知道他心中所想,笑一笑道:“等你悟了樊笼剑阵便自然能刀行剑意,一时间原来所学的剑招慢慢就能修成刀招。

    你平时朝日拜月所练的剑招也是在练刀,总之刀要慎用,用之见血。这刀即可用来杀魔道中人,亦可杀正道中的伪君子。这便是圣行。”

    随后把手中这只有三刀的刀谱递给了慕容子明笑一笑:“这霸刀决虽然只有三式,犹作困兽犹斗一般的刀法,却是只要三刀中的一刀练好,便算的刀法小有所成。何况还有这万人敌的两段刀。这第一招便是一刀创杀,便以一刀守式困兽犹斗,便是这一式便也守得住。一招鲜吃遍天。”

    慕容子明正好翻开那本刀谱,刚好细看了一眼,听得君尘缘说这是一式守护的刀法,忍不住说:“魔师,这明明是进攻的刀式,怎么会是守护。”

    君尘缘摇摇头道:“最好的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这刀法以攻代守。虽然只有一招,但是胜在快刀凌厉,虽然反复只有一刀,但是够快。别人如何进攻你,若是要防住这快刀,还想进攻,只要你刀法纯熟,对方早已中刀了。所以这一刀创杀就是以攻代守的困兽犹斗,只要对方忍不住,中刀即死。就算对方功力高过你,你刀法纯熟也不是不可杀,而且是贴身近战。刀法全在方圆之间,两段刀比一般的刀短,真是一寸险一寸强。”

    这时候慕容子明看了一半手中这两段刀,却是比寻常刀短了不少,只是不好问。

    看到这里君尘缘却是指着那刀谱:“你可别笑看这庖丁三刀,第一招快刀,第二刀乃是霸刀,讲究的是刀中不二,一刀出便霸道无比,刀劲四射,比起寻常剑气那可是威力大多了。可谓霸刀巡境是为刀中不二。第三刀名刀中归元,那是可以入道的境界。若是你炼成第三刀,只怕也没多少人是你的对手了。先前所说的那些剑招即使刀招,也就全归一这一刀之中了。”

    虽然是寻常介绍言语,慕容子明却是想起当初在洞天禅院见得那一袭红衣与佛子的那一刀,确实是刀中归元,避无可避的一刀,连那等修为的佛子亦只能硬接。

    正在这时却是听得牛余德在屏风后上报:“慕容氏参合山庄送来了中秋拜帖,邀请中秋夜宴。”

    君尘缘听到后却是对着慕容子明说:“你先跟着敦煌君回去吧!这宴无好宴,又是诸多事端。”

    慕容子明不解问道:“魔师为何不是好宴,中秋小聚。想来是老夫子待客欲与魔师讨论下棋也不一定啊!”

    君尘缘难得摇摇头道:“到底是少年心性,要是好宴,就该是辽东君或者老夫子本人送来这请帖了。你先回去吧!把桌子上那衣物一起带走,刀就像随遇那般背着吧!”

    慕容子明见得手中两段刀,忍不住问:“魔师此刀无鞘。”

    君尘缘再次拿出手中折扇扇风道:“此刀无鞘,刀鞘便是你心中的是非善恶,什么时候出鞘全凭一心。”

第二百二十五章 魔与刀

    慕容子明看了桌上那两套黑色为主,红色花纹配饰的衣服只觉得新奇。

    这时候却听得君尘缘淡淡的声音传来:“你若要杀魔道作恶之人最好还是穿这套衣服,不要让人觉得你是慕容子弟。他安排给你的三件事,我大约能猜到这一件,所以就先准备了。你回去吧!”

    待的慕容子明出了桃花庵,却见得看着时间不长,都是魔君在解惑教导,却是等的敦煌君和随遇喝了好几趟茶,而且这随遇都放下背后的天鞘云曌在对弈亭,下去侍弄亭下那一湾锦鲤去了。

    敦煌君看着出来的慕容子明,首先见得眼中的便是那两套魔道常服,不免想起昔日少年时里也曾在光明顶穿过一次。

    然后看到衣服上面横置的两段刀,待见得万人敌三个铭文时不由得一愣。

    慕容子明只好笑一笑:“魔君重铸了此刀。只不过只丢了我一本刀谱让我自己练。”

    慕容子明找了个凳子自己坐下,把手中衣服刀都 放下,那出了那本庖丁三刀,却是敦煌君拿起刀谱看了看,最后放下说道:“你目前练不了这刀法,此刀御刀之法乃是以强力内功修为催动,你目前的佛宗修为不够催动这刀法。”

    说完却是从自己的一气乾坤袋中拿出了一把厨房常用的菜刀,然后随手比划了几下,居然还真是这庖丁三刀中的快刀。

    敦煌君看着目瞪口呆的慕容子明难得有些难为情说道:“可惜你不会道家功法,若是能修的一门道家功法。或是内力刚猛的内功,学这刀倒是快了。”

    慕容子明不明就里问:“敦煌君这是为何。”

    敦煌君摇摇头道:“寻常功力练不动这庖丁三刀的,到时候我在与你想办法!先收起来回家吧!晚间还需面对叔父的盘问。你做好心理准备。”

    慕容子明一向有些天不怕地不怕,倒是不太在乎的说:“老夫子老先生再不情愿,总不能逐我出家门吧!”

    闻言,敦煌君也不由得苦笑,心中却是想着当时也是冲动了,把这孩子拖下了自己那纷乱的凡俗纠葛事中。

    慕容子明如法炮制拿出一个琴袋包裹了那两段刀背负在身后,却是把衣物收进了乾坤袋。

    等叫上还在清理鱼池的慕容随遇,叫了一声子安师兄便帮着顺手拿起了天鞘云曌剑下了对弈亭。

    敦煌君收拾整理了一下心情,却是慢慢带着两小离开桃花坞,缓缓归家。

    参合山庄慕容府。

    还是那一间曾经用做听学的大堂。

    因为陆续不少别家子弟都回家了,慕容世家的外人也就越发的稀少,多数都是自家门生子弟。

    加上许多未完成学业的子弟被家族召回参加云梦大猎,也是刚刚回慕容世家,实际上最近并未有太多课业。也就没有多少听学的子弟了。

    慕容世家的宿老还有家主辽东君慕容泓坐的整整齐齐,本来中秋准备不做大宴的,

    都是难得的团圆日子,只不过事发突然,还是被召集到了这大厅叙话。

    大堂中站着三个人,正是敦煌君慕容冲,慕容子安和慕容子明站在身侧。

    高堂上首位的那位慕容恪老夫子眉头紧锁,像是甚为烦心。

    就是平时不甚威严的家主这会也是有些左右为难。

    即不好劝说自己叔父消气,也不好说自己二弟任性。

    大概的事情已经早早的给家里各位宿老都说过了,皆是窃窃私语既没有大声训斥,也没有说是非缘由,只是满桌之人皆是觉得这事难解。

    都到了这份上,最后还是老夫子慕容恪起了话头:“德昭德薄,膝下只有三个侄子,所以凤凤皇有些骄横了,此事做的大大的不妥。”

    众位家老都是一拱手称老夫子对自己苛刻了。

    更有辈分适当的一位长老站起身说:“老夫子此话不妥,此事只是事发突然,敦煌君与那人年幼时关系就好,再说这拜师已经拜了。只不过这代师的人选却是不妥,相当于拜入半个魔教。此事也算是阴差阳错。想个办法解释过去,咱们慕容家自己教就是了。不必涉及正魔区分。”

    此话一出,却是众多宿老纷纷点头,只不过人群里有一位白发老者实在是有些担心,这会左右领座的长老与他搭话都是有些心不在焉。

    辽东君看着场下的情景却是说道:“子安,你先让子思给叔父泡一杯茶来,然后把门外边那些围观的弟子驱散一下,让大堂安静点。”

    闻言的随遇知道这是让自己先走一下,给场中转圜留下点点空间。

    看着随遇出去泡茶,辽东君这个家主却是又说到:“凤皇你也先坐吧,说完却是指了指自己身侧那张椅子。”

    场中宁静了片刻后,敦煌君还是长舒气一口,然后去自己大兄身边坐下了。

    这一下场中只余下慕容子明一个人孤零零站着,老夫子抬头一眼看着身材高大的这一位也不由得头疼。

    这时候忍不住朝着场中便宿老处说道:“七兄,场中这孙子这事还真不好办啊!”

    那一位揪心的老者正是慕容子明的亲爷,平时对慕容子明甚为严厉。

    这时候站起身来却是拱手对着德昭老夫子拱手道:“全凭二爷处置,慕容家的家事一直是由夫子做主。”

    然后一转头却是对着慕容子明骂道:“慕容隆你这孽障还不跪着。”

    慕容子明平素里最敬重最怕的人之一就有自己这位亲爷爷。

    这时候听到一声骂,二话都没多想就是扑通一声跪在场中。就是敦煌君凝眉,那位老者也当视而不见。

    敦煌君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声:“七伯,此事又不是子明的错,拜师是我让拜的。您要罚罚我好了。只是我不知这拜师违了慕容家那一条家规了,众位长辈要这样为难一个后辈。”

    说话间却是从身后卸下了双剑,一

    剑挂在腰间,一剑持在手中。

    谁知道那位老者见得敦煌君说话,这意思还有点相互,非但没有感激,反而气呼呼的说道:“慕容家的明珠,老朽是不敢罚的。虽说你凤皇你从子明打小就对他另眼相待,老朽也是知道的,你怜他父母,你那堂兄堂嫂战死在北境,就像老夫子养大你们哥三一般。你对子明一直也是维护有佳,老朽谢过了承情了。”

    随后还拱拱手后继续说道:“但是慕容家家训不可结交奸邪,他这拜师魔道就是大大的不妥。”

    哪知道这一句结交奸邪却是惹得敦煌君剑眉星展,沉声说道:“七伯说我维护子明大大的不妥,却是当年初见他一人在藏看书和我小时候一般,堂兄堂嫂战死也不过世间常事,家父家母也战死在北境。我也只是做了该做的教他启蒙修行,如叔父待我们一样,照佑后辈。若是按照刚刚您说的标准便是结交奸邪,那我慕容凤皇便早在二十年前便算结交奸邪了,叔父还曾教出这世间第一等的大魔头,要领这个责罚哪里轮到子明这小辈。从我们这些长辈身上开始算起才对。”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别说窃窃私语,就是掉落一根针也是听得见得。

    正这时候,慕容瑶和慕容随遇领着几个弟子刚好进来上茶,从起首的老夫子位置起,一直到敬陪末座的宿老,上完了茶,其他弟子依次出去,却是慕容瑶站在了辽东君身后,慕容随遇站在了敦煌君身后。

    见得场中依旧没有半点声响。

    这时候终究是那位亲爷爷扛不住冷静气氛,一拱手道:“二爷,此事您做主吧!有敦煌君护短,此事老朽管不了。”

    这时候又是一开始那位威望深重的老者起来,一一拱手道:“都是自家人,不要这么意气用事。凤皇也不要别扭,老哥哥你也不要上火,终究都是自家小辈,二哥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了。”

    说完朝着老夫子拱了拱手,然后又走到慕容子明那位亲爷爷身边劝他坐下。

    然后走到场中,却是让慕容子明解开背上的两段刀,跪的规整一些。

    只不过当拿下两段刀的时候,那刀甚重,却是掉在木质地板上摔的一声响。

    这位宿老却是来了兴趣,忍不住打开一角看了一眼,却是一下被吸引住,忍不住问道:“此等兵刃从何而来,不是你这小小年纪置办的起的。”

    慕容子明不明不白的被罚跪,这会看到这刀也不由得头大,忍住难为情的表情只好说道:“这是拜师后得的打赏。算是师门传的兵刃。”

    听到这话,这位宿老却是打开包裹用的琴袋,整个精致的两段刀漏出了全貌。

    场中俱是宿老,一时间也是有些看的呆滞,慕容家用剑,但是对兵刃还是有所了解的,是不是好物也是认得出来的。

    就是老夫子亦是忍不住道了句:“刀是好刀,但是所在在魔道。魔与刀,人与刀,如何分作。”

第二百二十六章 雄辩

    众位宿老听到这话,皆是懂了。

    就连那位宿老也只好把手中万人敌的两段刀放在子明身前叹息一声。

    忍不住回座位还在口中说道:“罪过,罪过。”

    正在这时月夜下的屋脊上多了一道身影。

    白衬黑衣,腰间一条玉带,一手中拿着一个硕大的火红酒葫芦,另一手卷着一本书册。

    远远清晰入耳的飘来一句:“若是按老夫子这般说,这拜师魔道岂止是不妥,而是该千刀万剐了。”

    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还没消化这话里的内容,更加惊骇的话又来了。

    “若是最不济都应该废除修为逐出家门吧!”

    自家屋脊上多了一个人,还远远地正对着大堂。

    这时候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却不知对方是何来意。

    不过这等**裸的的侵进慕容世家参合山庄的结界。

    而且平时护卫山庄的弟子不知不觉,只能说明来人修为高深。

    慕容世家一众高手长老今日全在这大堂议事,马上就有两位长老起身欲上去拿下来人。

    恰在这时,另一个屋脊上这时候听得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却是见得一个甚为年轻的出家人一身明王菩萨装,见得这个眉目清秀的和尚慕容世家的家主辽东君和老夫子慕容德昭都忍不住大惊。

    老夫子忍不住嘴角抽搐一下,叹息一声:“麻烦来了。”

    这时那屋脊上第一个人却是从屋脊上下来,真是曾经让慕容世家众多宿老印象深刻的卿万卷。

    待落定后,姿态却是有些放浪不羁,一手叉腰,另一手拿起新做的酒葫芦却是边饮边吟诗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一步一饮,一步一歌,这迈步行来却见那黑色纱袍下的白衣纯白若月色。

    行至那慕容氏的大堂,满桌的宿老皆是警惕非常。

    这时候却是卿万卷打量了一下地上跪着的慕容子明,难得讪讪一笑:“一直都在猜是收了怎么个奇才,原来却是你个惫懒货。你这修为也太弱了一点,要当圣行者却是太弱了一点。”

    说罢却是一伸手,吸起地上的两段刀到手,轻轻抚动刀身,难得一笑道:“这么弱的修为确是不如废去的好。”

    手中持着刀细细观看,口中却是对着慕容老夫子说道:“老夫子,按照你们慕容家的规矩,就算这小子结交魔道,未有恶行,也只当废除修为逐出家门吧!怎么看样子你们慕容世

    家还想对他喊打喊杀嘛!这个就大大的不妥了,虽是你慕容家的子弟,但是也是我圣教主的唯一弟子,这样处置不知会一声大大的失礼吧!”

    尔后把手中两段刀一比划,却是问道:“若我以此刀问罪慕容世家,当如何。”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只不过还好卿万卷笑吟吟道:“我与你们开玩笑的。”

    说完却是自顾自的又出了大堂,走到庭院你,这时候敦煌君早已起身拉起了跪着的慕容子明。

    德昭老夫子和辽东君以及四五位家老已经联决而出,像是开门迎客,又泾渭分明扇形站开。

    其他的长老早已各自行动像是安排事去了。

    这时候那屋脊上的法明王却是笑吟吟道:“慕容世家的各位长老不要忙了,这阵法自然是短时间支不起来的。小僧与儒藏在,早早地破开地脉,短时间灵气是无法恢复调度的。”

    辽东君当初可是见过这法明王的厉害与强横的,毕竟是家主,不能堕了自家威名:“明王大驾观临,蓬荜生辉。只是不知为何要毁去我慕容氏的护阵。”

    法明王也是难得一笑,却是看着敦煌君那边一眼,身后三个小辈。

    这时候却是慕容随遇走到前排,一拱手道:“见过释尊,也见过儒藏卿先生,不知道纵横先生来了没有。”

    恍惚间又问了一句:“卿先生的头发又黑回来了。”

    卿万卷闻言哈哈一笑:“功力修回来了,自然这头发又黑回来了。你切一边去,今日事与你无关。”

    这时候却是一种长老早已安排弟子把这卿万卷团团围住,这时候德昭老夫子却是左手扶着剑柄,排众而出,正式拱手道:“两位远道是客,本当备水酒一杯的。但今日这事不凑巧,慕容世家怠慢了。”

    然后却是挥挥手道:“你们都散了吧!难道还能留得住卿先生与这位明王。”

    话锋一转却是又问:“二位此行,谁做主。”

    正在这时,空中明月下一道身若游龙的身影停到了慕容世家的大堂瓦顶,这时候却是难得与法明王和卿万卷一拱手道:“两位道兄,我来晚了。”

    一儒一僧皆是摆手:“不晚不晚刚刚好。”

    特别是卿万卷还补了一句:“他们还没来得及废去这小子的修为。”

    此话一出,慕容氏众人皆是有些尴尬,这一开始也只是说要罚,没说罚这么重啊!

    见得自家屋顶有人,已经三番两次了,就是修养再好也有些火气。

    德昭老夫子走到场中,正待朝着屋顶之人说话,却是见得一身白衣的君天佑落定场中,

    却是一挥手一条布匹一样的白练直接飞出,在人群里缠绕住慕容子明,却是二话不说便飘身而走。

    德昭老夫子错愕间等到慕容子明都快被拖走,才反应过来。

    正待出手一剑斩断白练,却是那堪堪离地的慕容子明又被拉了回来。

    敦煌君身法奇快,却是一伸手握住了白练的一段一把拉了回来,便是本来快出墙的君天佑亦是被拉了回来。

    未等来说话,却是敦煌君开口:“你这样有些失礼。”

    白鱼龙服的君天佑语带讥讽:“难道我与老夫子问剑?”

    听得这句,敦煌君一时语塞,只不过这被白练裹住的慕容子明却是动弹不得,裹得像个面筋条一般。

    这时候辽东君一起上前和敦煌君像是双双要把慕容子明抢回去一般,只不过解不开这白练,德昭老夫子见半天也未解开,却是忍不住看了辽东君一眼。

    辽东君满是无奈小声一句:“一品灵宝。”

    就这时候,德昭老夫子一声:“得罪了。”

    却是一抽身,腰间贤哉回也尚品灵剑出鞘,就要一剑斩白练。

    敦煌君却是忍不住一句:“叔父,不要。”

    话音未落却是见得那白练一瞬而回。

    却是既不在君天佑手里,也从慕容子明身上消失。

    这时候白鱼龙服的君天佑远远的朝着门外那人道:“此间事,尘缘你来处理。皆是旧识,我不好动手。”

    说罢却是一转身,灵蝶飞舞,人影飘飞而去。

    敦煌君看了一眼场中,又见得门外轮椅上的来人,告罪一声:“叔父,兄长,好好待客。我先出去一趟。”

    说话间,却是忘几入道剑飞出,寒冰雾气散落,敦煌君上了飞剑,却是直追那灵蝶上的身影而去。

    辽东君见状却是准备祭起飞剑去追,还未起身,就听到德昭老夫子的声音:“追不上的,这庄周梦蝶加上逍遥御风一般的逍遥游,一般的剑速追不上。凤皇弃湛然留机不用,而用那一柄带寒冰烟霞的灵剑,便是那剑遁速惊人,只怕不可多得的好剑。”

    辽东君却是小声说道:“我看那剑甚为眼熟。”

    德昭老夫子用叔侄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是那一柄忘几入道。”

    辽东君了然,却是见得门外轮椅上的那个人像是十分劳累一般,有些精神不济,正在缓缓收起手中那一匹白练。

    这时候刚好行到对面那屋檐下,脸上的素色面具有些洁白的渗人,有些艰难的自己转动着轮椅。

    却在这时出声:“御宝,还不过来给我推椅。”

第二百二十七章 剑气留形

    听到这句话,慕容子明有些头皮发麻。

    只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在辽东君和德昭老夫子面前走过来推着轮椅前行。

    堪堪把这轮椅推到德昭老夫子面前。

    德昭老夫子正待欲请这三位进大堂一叙。

    却是一白发老者,越过众人,手中长剑直直的朝着魔君君尘缘身后的慕容子明刺去,却是口中骂道:“你这个孽障还真敢拜入魔道。”

    场中变故就是慕容世家众人也有些措手不及,这出剑的人正是慕容子明的亲爷。

    变故就在当场,而且剑式迅急。

    就在这剑尖还在慕容子明身前不到半尺的距离时,却是停住了。

    一只芊芊素手右手两指出动,夹住那剑尖三寸处,这才停住的。

    这老者刺不出去,也抽不回来。

    情急之下不由大骂:“你这孽障拜入魔教,怎么不去死。毁我慕容家百年清誉。”

    这时候本就在不远的卿万卷堪堪渡步走来:“老人家,这算是口不择言,还是真要这小子死。”

    慕容世家众多长老见得那二指夹住剑尖进退不得,心中都是震惊:大宗师。

    只不过这时轮椅上的君尘缘只是平常的看着眼前一剑杀来的这位金丹长老。

    手中稍稍用力,却是周边空间禁锢,身后的慕容子明动不了,上前这持剑老者也动不了。

    场边诸人也是看出此事情行的诡异。

    却听得那轮椅上那个看着病入膏肓衰弱的大宗师轻声说道:“我若是松手,这便是一剑要杀兄长的徒弟。还有可能便是自己回手一剑摸了自己的脖子。老先生是这般想的吧!不管子明最后究竟是落在慕容世家,还是入了魔教。都可以保住慕容世家的名声,顶多算是子明身在世家不成器,自己堕入魔道。这正道之人的人心还真是可怕,身后诸人都不拦你一拦,想必也是这般想的。”

    停了一句又上:“若是真给你自杀成功了,只怕还会在子明心中种下心魔,这才是大大的不妥。”

    听到这些话,场边的几个小辈皆是呆傻,原来竟是这般用意。

    就在这老者心中分神的瞬间,却是君尘缘两只一松,屈指一弹在剑侧,却是这一柄灵剑满是裂纹,那老者手中吃力的瞬间,却是整个剑柄松手掉落到了地上。

    又见得那屋脊上的法明王很是时机凑巧一指弹来,便立身不动。

    被定立当场。

    轮椅上的君尘缘收了禁锢的气场,却是面具下的眼神看着德昭老夫子:“人,我帮你救下了。夫子当如何还我这个人情。”

    卿万卷走到慕容子明身侧,却是把手中那一本书递给慕容子明,

    尔后对着君尘缘说道:“你来了,我们便先走了。”

    说完纵身而起,却是和那明王一起朝着敦煌君追去的方向再次追去。

    慕容子明这时候看着手中那本书却是十分寻常的一本:孟子。

    慕容老夫子刚好一眼撇在那书名上,摇头苦笑:“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却非用在此事上,的确就是按照整个正道最严格的律令家规全用来说此事,子明拜师之事就算有错,也顶多是废去修为,逐出家门。他一无恶行,二无过错。是我们苛求小辈了。”

    然后却是看了眼不远处的随遇说道:“子安,帮着解开吧!七兄也不要纠结家门名誉了。”

    见得慕容随遇上前以满头大汗运转功力解开那定身的喜怒哀乐指,然后从旁边扶着那位子明的亲爷。

    辽东君也劝慰不已。

    这时候德昭老夫子正要伸手邀请魔君进大堂一叙,这事终归是要有个说个了断的。

    “那边由我来跟德昭叔叔来说个了断吧!”

    众人看向声音来源处,却是见得慕容子明额前出现一道特别的花押纹路,如花似鹿。

    德昭老夫子和辽东君,雁门君都是甚为眼熟这花押,原因自然就是在哪桃花草书的真迹上就有一枚。

    这花押若一道符篆一般,却是从慕容子明的额头飘起,堪堪就在众人眼前身侧慢慢有灵蝶飞舞,化作一团人形光影。

    待的这花押离开了子明的额头,却是一道剑气剑阵从天而降,笼罩整个慕容氏大堂这片,剑意傲然。

    德昭老夫子看着这从天而降的剑阵:“樊笼。”

    原来说话颇为和善的那位家老忍不住喝道:“何人装神弄鬼。”

    话音刚落,却是听得一声傲然诗号: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一物从来有一身,一身还有一乾坤。

    天人焉有两般义,道不虚行只在人。”

    本欲动手一试的那位老者就在这一刻,被德昭老夫子一手拦住。

    德昭老夫子看着场中那一团灵蝶道:“好一个以假乱真,以真作假的梦蝶之术。诸人都等一等他。”

    来人面色清秀若玉,看起来少年模样,眉目清晰的五官。

    来人左手持一道剑印,却是漏出一双灵气化作的七宝指甲。

    身着宫廷冕服若至尊帝王,甚为华贵,背心处一日一月,一红一白。

    这衣袍橘色为主,玄衣墨色纱袍,上有金边点缀,赫然便是魔道至尊魁首,光明教主姬太。

    姬太走到众人身前站定,手中摩擦七宝指甲。

    居然一拱手道:“德昭叔叔许久未见,诸位家老久侯了。”

    以辽东君为首也是拱手还礼:“见过魔道至尊光明教主。”

    来人听闻后却是一声轻笑:“我该称呼你景龙哥哥了,还是称呼你慕容家主或者是辽东郡王。”

    一时间倒是闹的这位执掌慕容世家多年的辽东君眉毛乱跳,不知如何作答。

    德昭老夫子看着这一具灵体,忍不住叹气道:“明明死去多年,还有这等残存的灵体。按道理你就是寻一具身体重新来过来也未必不可,难道是看上我家这小辈了。”

    不愧是德昭老夫子把夺舍都说的这般文雅。

    这一具灵体却是摆摆手道:“德昭叔叔说笑了,我本来在冥界沉睡,是这小子过了问心之问,我传他这樊笼剑阵,自然是他明悟了剑阵,我这灵体便离开了。何须夺舍,我就是这灵体行走世间,也没多少人能奈我何。只是万万没想到慕容家的眼界这么高,瞧不起我这点微末道行。”

    一说完却是空中那个剑阵压低三尺,给众人很大压力。

    德昭老夫子见得这个难缠的模样和当年一模一样,也是一时无语。

    平素里后面那几位牛气轰轰的家老今天可是分外的老实,不乱说话。

    头上那个剑阵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都在给诸人压力。

    德昭老夫子看着这打定主意要赖皮撒泼的样子的姬家小子都是一阵阵头疼,没等自家那位当家主的子侄说话,就主动问道:“姬太,你要如何了断这小子拜师的事,今次撒泼可是不成的。你先画下道来,要是动刀剑,刚好老夫有些手痒,咱们叔侄一战也挺好。”

    像是刚刚发现君尘缘一般,这灵体的姬太却是忍不住道:“你来等我的?”

    轮椅上的君尘缘道:“是,兄长心思玲珑,上次金蝉脱壳,把这灵识溜走。我该如何送那魂魄回天外天啊!”

    这灵体化现的姬太却是一时语塞,伸出手指道:“等我了却此间事。”

    这时候轮椅上的魔君君尘缘没好气的说:“要不要我帮你杀尽慕容氏满门如何。”

    此话一出,就连轮椅后面的慕容子明都忍不住侧目。

    对面一众皆是无语凝噎,这两位也是荤素不忌,却是拿慕容氏做了那筹码。

    德昭老夫子难得一笑道:“魔君说笑了,就不要吓唬我身后这些长老和后辈了。”

    那灵体的姬太却是侧目看了一眼德昭老夫子,起身蹲到这庭院周边一个连廊的凳子上,百无聊赖道:“我这具剑气留形的灵体不合适拼斗,虽然顶多打伤德昭叔叔你,但是只需一下大半个慕容世家就没了。我便是樊笼,樊笼便是我。”

第二百二十八章 舍生取义两相安

    听到这话,就是德昭老夫子也有些忍不住嘴角抽搐。

    就在这一会却是见得天边一道虹光,正是敦煌君,一步落定,却是赶的甚急。

    缓过场中一圈后才大喘气一口。

    这时候辽东君嘴角含笑道:“凤皇,怎么不追了,回的这般早。”

    敦煌君一脸无语:“追到半途,惊觉叔父没有阻拦,便觉得家中有事,所以便先赶了回来。”

    听到这话,德昭老夫子摇了摇头,侄子大了不好骗了。

    辽东君却是嘴角含笑,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上那个樊笼剑阵。

    敦煌君这时候才看见头顶上那一个剑阵,刚刚落地进来的时候却是未看见,想必是刚好提前感应到了,然后开了一个口子,总不会恰好便进来的是生门吧。

    敦煌君只好对着那屋檐下走廊里蹲着的灵体指了指天上的樊笼剑阵,说道:“把剑阵收了。”

    那百无聊赖的魔道至尊却只是摆摆手道:“我便是这阵,阵便是我。我这身乃是剑气留形。”

    敦煌君一时也有些错愕,却是又指了指剑阵,那升高点。

    魔道至尊光明教主这一道灵体却是摆摆手道:“先说正事。夫子意欲如何收场。”

    先前一直叫叔叔,此刻却叫的夫子,意思便是已经角色转换,此刻谈的正魔之事。

    德昭夫子沉默片刻:“正魔没得谈,拜师与你无关紧要,方正你已离世多年,凤皇自己教,或者是老夫传授皆可。”

    然后却是对着慕容子明说道:“就算是老夫传给你生平所学也未必不可。”

    那个撒泼打滚的场面没有出现,刚好敦煌君站在围栏边,那人也坐在连廊的护栏上,这会儿一条剑眉,却是手中发力:“如此来说,前辈你这是没得谈的意思啊!就这么看不起我这微末道行。”

    说话之间却是直接动手,就见得本来齐聚的剑阵整个散去,却是在高空罩定整个参合山庄。

    然后身形一闪消散却是隐没在整个剑阵中了。

    这等变故德昭老夫子还未弄明白,就见得整个剑阵压下,远处天一阁的两仪星斗护阵却是发出璀璨星光。

    德昭老夫子不由得气的一口血恨不得压在心间,再也顾不得礼仪骂道:“小子,你这是打算把我慕容家连根拔起。”

    这时候却是德昭老夫子身形一闪,纵剑上了天一阁的楼顶,手中长剑挥舞,却是支撑起整个剑阵。

    敦煌君本还呆呆的站立在哪里不知想什么居然眼前情况视而不见。

    家中诸多长老见得这等变故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会却是辽东君一声:“凤皇,先帮叔父接下剑阵,撑持着也好。”

    慕容子明也是目瞪口呆,从那一声前辈没得谈,便直接散去灵体直接动手。

    忍不住推车前行道场中问道:“魔师,我这师尊翻脸这般快,和翻书一样。”

    君尘缘没多说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敦煌君恍惚间原来走神了,这会听到辽东君这样说亦是忍不住问:“兄长,怎么打起来了。”

    辽东君忍不住:“快去帮叔父撑住剑阵,此事有的谈,有的谈,我是家主。别伤着叔父,叔父不能全力动手,一人却是不能完好接住这个剑阵的。快去快去。”

    在辽东君的催促下,终于天一阁上多了敦煌君一道身影,维持着那个剑阵下不来,陷入僵持。

    见得这样僵持住,却是辽东君清了清嗓音,看了家中一众紧张的长老一眼,然后说道:“诸位长老,请赎景龙今天专权擅自做主了,这光明教主当年就是肆意妄为,修为既高,行事也是不忌讳。”

    家中多数长老都是拱手说道:“快谈,快谈,不要损坏了天一阁。这可是集了数代之力收藏的立家根本。”

    还有几位有些不情不愿的长老也是直接瘫坐在地上顾不得仪态,气的要死也吓得要死。

    见得辽东君看着自己等多人,却是也大概拱手意思是快谈。

    这时候有两位瘫坐在地上的长老窃窃私语咬牙切齿道:“这小子当真是那天生的大魔头,当年如此,现今还如此。”

    本来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是这会儿全场安静的看着空中斗法,安静没有半点声响这一下诸人皆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那位一开始就做和事佬的长老却是说道:“慎言慎言,这小子当年就在二哥面前荤素不忌,在我们慕容世家多半当做常年单身的二哥抱养的私生子一般将养,当年那场变故他身死,二哥还时时伤心。今日倒好,直接动起手来也是不讲半点......”

    这位长老却是回头看着辽东君一脸惊吓用手捅了了自己然后看着自己,倒是说:“景龙,你快和他谈啊!再慢天一阁就没了。”

    辽东君看着这位家老也是小声说了一句:“比起他们,我觉得您老更要慎言。”

    然后却是提气朝着空中喊道:“姬家小弟,此事有的谈,有的谈。你先下来。”

    空中没有半点回音,却是轮椅上的魔君君尘缘轻声说:“辽东君准备如何谈,令叔父与敦煌君二人僵持住教主的樊笼剑阵,这可是兄长收手边吃亏的事。你想的太简单了吧!”

    辽东君见得这位轮椅上的大宗师开口,不敢怠慢,拱手道:“那该如何。”

    君尘缘面具下漏出嘴角的微笑:“他们打,我们谈,谈的合适自然就不用打了。”

    君尘缘却是指着子明手中那一本孟子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此事无非三解,一则子明拜师已成定局,慕容世家默认了。”

    话音未停却是一群长老忍不住交头接耳。

    辽东君回头示意安静待下文。

    君尘缘又伸出一根手指道:“二则慕容世家否了这拜师,圣教举教东来问剑慕容氏讨个公道,自然打架就撕破脸,按照这小子的

    脾气拜师自然无从谈起。”

    然后又伸出第三个指头:“三,慕容世家废除这小子的修为,逐出家门,他拜入兄长门下也好,成为魔道巨魁也好,都只是与慕容世家是血亲,既不影响慕容世家的声誉,也不影响圣教的脸面。”

    听到这几句话,却是一众家老才觉得先前果然想简单了,还想拜师后可以自家敦煌君教就好,难道魔道的脸面不是脸面,就慕容氏的声誉重要。

    辽东君慕容泓脸带一丝为难,却是叹气不已。

    一众长老亦是无语。

    辽东君终究还是心仁的,说了一句:“废除修为,损伤经脉后还能否踏入修行都难。”

    这会儿众小辈才知为何子明那亲爷宁愿拔剑相待,原来也是长痛不如短痛。

    辽东君又说了一句:“子明与子安不同,子安拜师二弟,相当于魔道质押在正教的质子,有人不满也只敢使用暗杀那等伎俩。子明拜入魔道却没有这个身份,正教之人为除魔卫道都会苛责慕容世家。若是废除子明的修为,只怕以后他能否踏入修行都难了。”

    魔君看了一眼空中,却是平静说道:“那便等他们分出一个胜负吧!”

    原来这时候德昭老夫子却是化出一片白云,绵密的剑阵压在白云上如针扎在棉花上。

    辽东君也是看的场中焦急,既知道敦煌君是不愿这灵体与自家叔父分出胜负的伤了叔父,也不会愿那灵体消散。

    沉吟片刻一时难下决心。

    便在这时却是慕容子明主动发声:“辽东君,还请废了我修为,逐出家门。既不失约拜师之事,也不影响慕容氏百年清誉。”

    慕容世家诸长老皆是无语,慕容氏的名声居然需要一个小辈无辜受罪才能维护了。

    辽东君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何愿意受这废除修为之刑。”

    慕容子明沉声说:“只不过想明白了为何卿先生送我一本孟子,却是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既然拜师了就不能不信守承诺,师是我自己拜的,自然这后果我自己承担,总不能等慕容世家与魔师等人真打起来,或是圣教举教东来问剑。如此我失去的不过是一身修为,但是还能重新练回来,无非是刻苦一些罢了。”

    说完便走到辽东君身前坐下,静等家主动手。

    辽东君像是下定了心思,却是诚然下不去手。

    就在这时候,天一阁里远远传来一个声音:“何时慕容世家的家主这般犹疑了。”

    辽东君拱手答道:“小辈无辜受刑,于心不忍。”

    阁楼里那个声音诚然叹息一声:“事已至此,终究是要取舍。慕容世家被列为玄门一等,自然不能枉顾。既然如此家主难以下手,就归咎于老夫之手吧!”

    声音刚停,却是从大堂里走出了一位全身白袍白发白须的老者,颤颤微微的走来,却是对着慕容子明一拱手道:“少侠义薄云天,老朽代慕容氏谢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半步大宗师

    说话间这位白发老者便走过众长老身前。

    见到辽东君还是站立不动,便笑道:“小辈,你还不让开一点。”

    慕容随遇和慕容瑶终于想起来这一位不就是藏书阁经常可见的那位清理书籍的老者,后面那位被罚去守阁扫地的家老都是在他手下做事。

    魔君君尘缘却是在轮椅上微微朝这位老者颔首致意。

    这老者看着这轮椅上君尘缘,难得一笑,口中却似说道:“这么年轻的大宗师,难得难得。老朽斗胆向大宗师请教一剑。”

    刚刚说完,却是那本来颤巍巍的声音,忽尔一动便从周围小辈弟子手中佩剑抽出了一把。

    身形一闪便绕过了辽东君与坐着的慕容子明身侧。

    这普通制式长剑上似急实缓,却是慢悠悠的一剑横扫轮椅上的君尘缘。

    正是慕容氏秘剑之一:佛法无边,渡劫而来,金刚承戒。

    君尘缘手中却是凭空出现一把半尺长的短剑,正是那由空修成的斩相思。

    右手倒持斩相思,端坐轮椅上,立正身子。

    听得一声轻响,老者手里只余下半柄长剑,君尘缘坐在轮椅上纹丝不动。

    却是那老者朝后蹬蹬蹬蹬连退了三步。

    丢掉手中半截长剑,却是显得更加苍老:“好修为,好兵刃。”

    君尘缘也嘴角一笑:“你也不错啊!半步大宗师,前辈应该是我见到的离大宗师最近的人了,一线之隔。”

    老者自嘲道:“十有**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老朽读书百年,却是这一线便困住了我四十年的时光。家中小辈都若璞玉明珠,却是老朽无用矣。”

    听得这样说,慕容氏一众家老皆是单膝跪地,辽东君更是双膝长跪,像是万分愧疚。

    这老者却是走到慕容子明身前,说了一句:“你真不怕废除你修为后以后不能修炼。以后也会无半分怨念,只为平息眼前这祸事。”

    慕容子明默然点点头。

    老者满头白发长须显得更加苍老,叹息道:“长辈无用,才会令小辈受过,却又死要面子。”

    说罢只是一只手放在慕容子明额头,便见得慕容子明全身冒汗,湿透了衣襟,身上佛气四溢。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却是停手了,看了子明一眼道:“以后少侠与慕容世家只是血亲,但是却不是宗门。少侠所作所为皆有自己承担认可就行。”

    说完却是拱手一礼。

    见得此,家中诸长老连带辽东君也是拱手一礼。

    待辽东君手持丹药欲给子明喂药,却是听得那老者朝着天一阁楼顶道:“你们三个不要打了,此间事了。”

    临走的时候路过众多弟子,却是

    多看了慕容随遇和慕容瑶两眼。

    只不过终归没有说什么,却是叹息一声自顾自走了。

    说罢便走过人群,走上了那片片屋宇之间。

    正在这时却是那樊笼剑阵高升,德昭老夫子亦收了那白云模样的灵宝。

    就是敦煌君亦收剑落了下来,见得场中这等情况一时间只好询问随遇发生了何事。

    那空中剑阵却是从广大慢慢聚合,最后像是一朵剑莲一般被那橘黄色黑纱袍服的少年拿在手中,等待落地看到地上那个被废去修为的慕容子明,一声冷哼。

    却是把手中那朵剑莲花径直丢向了地上的那个慕容子明,靠近明台便没进眉心去了。

    没有诸多长老想的那般血肉横飞的场景。

    这时候却是走到君尘缘身边道:“与我弟子三枚太曦金丹,慕容世家能废去我弟子的修为,我便能助他三月恢复金丹。”

    此语一出却是雷的慕容世家外焦里嫩。

    这时候这剑气留形的灵体却是一手开始凭空画出一道押花径直点上慕容子明额头,却是形成了三瓣花瓣模样的眉心纹。

    然后见君尘缘从袖中拿出那草人,却是不由分说隐身没了进去。

    然后便见得君尘缘像是勉强打起精神,推动轮椅走到慕容子明身侧道:“这个中秋难过吧!也罢了却前尘,以后才没有牵连。”

    突然正色道:“端身坐好。”

    慕容子明堪堪坐正,却是君尘缘下的轮椅就在场中坐在了慕容子明身后。

    听得一声:“默用那套练气功法。”

    却是听得一声龙鸣,却是从端坐的魔君身上冲出浩大黑气。

    “魂兮龙游”敦煌君一时默然。

    却是见得这慕容子明勉强行的一个周天,这君尘缘的白衣也被汗水浸透。

    在众目睽睽之下,却是这君尘缘显出身后一轮明月,大放光辉,却是照耀的周围诸多长老不得不远远地避开,便是周围观看的弟子也离的更远了。

    三盏茶的功夫后,月下的师徒二人都是累的不行:“子安,送我们回桃花坞。”

    慕容子明勉强自己站的起来,看样子还是这行功的君尘缘更累一般,坐在轮椅上都欲翩翩睡去。

    慕容随遇走到轮椅后,却是开始推动。

    这时候德昭老夫子走到慕容子明身侧,用手握住却是把了脉门道:“这短短时间居然还是提升回来了。还是金丹境,甚至功力更甚从前。你到底用了什么功法!”

    后半句却是朝着被刚刚推动轮椅的君尘缘说的。

    轮椅上那人摆摆手伸出二指,有气无力的说道:“道心魔种,魔种道心。我早料到他有这一遭。不过是因他曾经被魂兮

    龙游之气洗涤了道心,我今次也以魂兮龙游之术再洗涤魔种罢了。他现在的修为不过是明气武典的功力。慕容家的老祖宗能以半盏茶的时间化去他金丹境的修为,我便不能以三盏茶的时间帮他练回来嘛!”

    听得如是说,德昭老夫子无比丧气放开了慕容子明的手。

    拱手道:“慕容少侠与慕容氏以后只是血亲,待有亲近亲人红白喜事可回家,平时正魔有别,还请见谅。预祝少侠一飞冲天,莫忘.....”

    还未说完却被轮椅上那人打断:“德昭夫子,兄长的徒弟轮不到你教,慕容氏的修为已经废去了。”

    这时候那远远的天一阁那个苍老的声音道:“闇潭水涌天心月,转山石卷岭头云。”

    慕容子明刚刚走了几步听得这声音,先听魔君说是慕容世家健在的老祖宗,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却是眉间一道剑气远远飞出直奔天一阁而去,转瞬便突破了大阵,一个魅惑的声音说道:“我也与半步宗师问一剑。”

    这时候却是见得慕容子明额头刚好剩下两片莲花瓣的印记,中间那一瓣却是刚刚就去了。

    随即慕容子明刚刚跨出慕容世家的大门,便听得一句:“兄长,等等我。你答应教我琴的。”

    却是四五岁少年的哭声,这会已经知道兄长今日便被逐出家门,弟子间都传遍了。

    子明远远的摆摆手,忍住全身疼痛大声说了一句:“回去吧,以后还能再见得。”

    敦煌君抱起那少年,走到门楣,朝着身后诸人说了一句:“我去送一送。”

    待敦煌君抱着少年的身影也除了山门,那个苍老的声音却是再次说:“你们还不来天一阁收拾收拾书,难道等老朽打理。姬家小儿真是半点不吃亏。”

    说完却是拿起素色的毛巾擦了擦被反震的流血的虎口。

    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这整一层,横七竖八的各种竹卷。

    姑苏城的街头对慕容子明来说从来没有这样长过。

    走路走的全身疼。

    虽然身边有慕容随遇搀扶。

    子明这刚被废除了修为,经脉损伤不少,又被强行以灌顶无上密的功法提升而成的金丹境着实太疼了。

    以慕容子明的心性来说也知道这等为自己提升修为必然是对着魔君伤害非同小可,所以一路上一直忍着疼痛不曾叫喊半点。

    君尘缘像是斜靠在轮椅上有些睡着,慕容子明推着轮椅,还不如说是扶着轮椅,然后被随遇搀着缓慢前行,走了一条平时很少走的路,一路上花灯彩车不少。

    毕竟对大多姑苏的百姓来说,这是中秋佳节,只不过对今夜的慕容氏和桃花坞来说,算是一场勉强平息的正魔风波。

第二百三十章 安居不用架高堂

    参合山庄的天一阁。

    第四层全部放的秘本书札。

    这时候却是四五位家老还有连同辽东君和雁门君等多人正在一册一卷一竹卷的小心翼翼的整理。

    而平素威严的德昭老夫子正跟着那位白发老者亦步亦趋细细商谈。

    只听得德昭夫子叫了一声:“伯父,您手上的伤没事吧!”

    白发老者摆摆手:“德昭,慕容氏这些年被誉为仙门第一家,却是家中这些长老也真把自家当做天下第一了。难道不知昔日琅琊王氏,陈郡谢氏是怎么衰落的。骄矜自傲目中无人此风不可长。”

    德昭夫子拱手称是,越发恭敬,那白发老者却是挥挥手说:“我乃一守楼之人,你不用这等恭敬,你才是当今慕容氏的主心骨。”

    德昭夫子只好放的轻松些。

    那白发老者又说:“需知慕容氏立足的根本乃是表里如一,既不自傲自满,也不妄自菲薄。今日一个小小的樊笼剑阵便压得诸人抬不起头,虽然你全力动手能接的下那一道残存灵体的剑阵,但那少年大宗师的一句半个慕容家就没了也非虚言。姬家小儿却是是人中之龙,这修为确是天下无敌。当初三教执教教主与他魔道互斩气运,还被他一剑压正教。按道理来说这位宗师只怕早已得道,只怕该称呼为那个祂。”

    两人早已早早的走到楼阁边缘避开了收敛书籍的众人。

    白发老者靠近德昭老夫子道:“你可知魔道有一门秘术叫天魔解体**,跨进第五步圣人境门槛或是无垢的陆地神仙境,便可分魂分身,斩出诸个自我。”

    听到这等隐秘,德昭老夫子忍不住道:“您的意思是当初死的是一道分身。”

    白发老者手扶着阁楼,看着远处城中万点星火,却是摆摆手道:“只怕死的是那个本我,这才是麻烦的根本。你以为与儒释道三教执道教主互斩气运是那等轻松的。”

    见德昭老夫子不明就理,这白发老者却是又指了指天一阁下那水月小筑的道:“当年姬家小儿住在哪里,你虽然平时多给他医治,可知那小子修炼起来,却是精进神速,旁人都是努力修行,他当初却是在压制修行。他住在这水月小筑两年,我却是看着他压制这修为迈进了元婴,一步步阴神阳神,等他和凤皇一起上大光明顶的时候已经半步合道。你见过这等修行的人物嘛!没想到原来眼前就曾住着一个吧!”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担心的却是当初死的那个却是本我,也不知他究竟斩出了多少个念头,要是太多说不得被其有心人得去了会祸乱天下。”

    说道这里却是德昭老夫子一声“哎呀,不好。那魔念的那个祂已经势大难治了。”

    于是便细细把当日禅宗之事说来。

    好不容易缓缓走到了南城,多是些贫苦人家就在街边或是小院里面摆上竹椅坐凳,随便泡上一壶不知名的老茶汤,几块廉价的月饼便一家人月下细谈,赏月中秋的天伦之乐。

    只不过魔君君尘缘

    和子明随遇三人行来却是有些凄苦。

    一个伤员一个病号,却是全靠随遇一人操持好不容易从北城走到了南城,快到了桃花坞的地界,只见得桃花坞前站着一个敦煌君,手里还牵着那个五岁的慕容子乐。

    却是牛余德也没在桃花坞里,只是就在临近桃花坞的那个新盘下来的路边草屋,给一群还未回家的小朋友分月饼,而且好死不死还给桌上放置了一壶桂花酒。

    拿出诸多土碗却是给小朋友们一人浅浅的倒了一口酒的样子。

    几张高矮凑合的方桌排成一线长案,却是见得自家主人归来,这病殃殃的样子,牛余德便快步小跑过来,刚跑两步,却是想起什么一般,又作老者态,矫健的走过来。

    却是君尘缘睁开小睡的眼皮,摆摆手道:“牛余德去宴你的小客去,我等也讨一杯水酒。”

    敦煌君见三人这么慢才走回,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懊恼,却是拉着小子乐走过来,那子乐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对着自家兄长说。

    子明怕打扰了君尘缘,却是忍住疼痛拉过了子乐在一边窃窃私语叮嘱,无非是听话一些,有事多找子思子安师兄等等。

    轮椅上君尘缘接过了牛余德递过来的酒,看着敦煌君道:“你不该来,我这会看慕容世家的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牛余德推动轮椅到了桃花坞的门口,却是在等谁一般。

    君尘缘对着随遇说道:“子安,你也回去吧!近日里除了过来默功课外,其他时候就不用过来了,再过来也不要穿这身衣服,桃花坞在南城,不是高门。”

    随遇知道这是魔君有些迁怒慕容世家的长者下手没留情面,这会儿却是捎带上了自己这身衣袍。

    一时尴尬也是不知说什么。

    就在这时却是一身兜帽白衣大毫,一手提着一盏花灯,上有彩色莲花麋鹿,子明见得这人赶忙起身叫了一声“师尊”。

    这时候却是把子乐推到了敦煌君的身边,这子乐看着眼前人本来长得俊俏若少年,本有心亲近,但是听到自家兄长那一声师尊,却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中念叨:“你还我兄长。”

    一时间却是把敦煌君闹了个手足无措。

    这白衣兜帽大毫下的君天佑把手中花灯递给随遇:“子安,今日就不留你进桃花坞了。今日事我已知晓后续了。我先给尘缘疗伤。”

    然后看向敦煌君却道:“你的小孩都这么大了,也不好好教养,说到底我也算是前辈。失礼失礼大大的失礼。”说完还咋舌不已的表情。

    本就被子乐哭闹得手足无措的敦煌君却是更加手足无措,只好解释:“这是我堂兄的孩子,子明的幼弟。”

    等解释完的时候,却是君天佑都推着君尘缘进了桃花坞。

    一时间刚刚还热闹的那草屋里吃月饼的小孩 也不知何时就被安排走的干干净净了。

    只余下敦煌君,随遇还有小子乐在月夜下的桃花坞外风中凌乱。

    还好随遇擅长哄小孩,好不容易止住了子乐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说是他的兄长子明要在此处疗伤等等,一路上细细好说歹说,最后还搭上了那个花灯总算才稳住不哭了。

    参合山庄里今夜没有大宴,却是连茶叙都差点省下了。

    不过好在那位雁门君提早安排了各房分开小聚,一早就把月饼等糕点采买好了一一送上了。

    原本预计在松风小筑向魔君说情,不外宣这拜师之事,内部消化掉,让敦煌君代教等事完全没有按照计划剧本走,事情的变故简直触目惊心。

    慕容子明那位亲爷在见过小孙子跟着敦煌君一起回来了,却是敦煌君告知留子乐在水月小筑住一夜,由子安陪伴安抚一下。那位爷爷也只好谢称说有劳敦煌君,也没再提慕容子明的事,此事已成定局无法挽回。

    敦煌君自然是去天一阁见自家兄长叔父的。

    上的四层楼,其他人早已各回各家,只余下那位白发老者,德昭夫子和辽东君两人作陪。

    桌上也无任何月饼,就是简单的一壶清茶,还是辽东君在细细添水。

    见得自家叔父兄长都在,刚上楼的敦煌君正欲行礼,却是德昭老夫子摆摆手道:“追上了?”

    敦煌君一时愣住,待德昭老夫子又问了一遍,却才回答道:“没追上,错过了。他们没走寻常那一条道,却是顺着花街回去的。”

    敦煌君见得这刚刚收拾出来的书籍,却是一拱手问:“伯公可曾受伤。”

    白发老者难得一笑,伸出被包扎的虎口道:“姬家大宗师的一剑可有那么好接的。若是那位魔君也来一剑,我可就不是这般轻松了。只不过他......”

    未等说完,敦煌君开口道:“伯公多虑了,魔君为了子明的修为重伤。”

    白发老者亦是赞叹:“那魔君果然了得,既用灌顶之法洗髓子明,又把被我化去的修为重新稳固回金丹,不愧是少年大宗师。”

    德昭老夫子忍不住问道:“子明如何。”

    敦煌君沉静一刻道:“魔君累的重伤,子明只是些皮肉之苦,这代师代到这个份上。只怕如今的慕容世家没资格管子明的事了。”

    正好德昭老夫子翻了半天衣兜,翻出了一整瓶疗伤用的。然后放到敦煌君面前:“这是十二颗大还丹。”

    敦煌君难得苦笑一下:“既知如此,何必当初。不过用不上了。”

    然后又把整瓶丹药推回老夫子面前。

    辽东君忍不住嘴角抽搐,看着德昭老夫子这在自家二弟面前吃瘪的样子有些不忍,只好帮着解释一句:“叔父也是好心送药。”

    敦煌君知道众人会错了意,只好解释一句:“姬太的那道神念回去了,这会应该在帮着魔君疗伤,自然就用不上这大还丹了。这一下桃花坞可是把整个慕容世家都给记恨上了,短时间除了子安连我都进不去了。”

    德昭老夫子不明就里问了一句:“你与我们有什么区别嘛!”

第二百三十一章 回首已是百年身

    听到这一句短时间进不去了桃花坞。

    辽东君等人才明白原来敦煌君是为这个有些郁闷的。

    敦煌君只好又说了一句:“叔父,姬太那神念名君天佑,我已亲眼见到圣尊者的那一身衣袍了。估计近日为了子明与魔君的伤只怕要累的不轻。只不过最近未见那红衣魔念,只怕下次见到,就是不知神念的损耗能不能恢复。”

    这时候那白衣老者却是摆摆手道:“那等修为以后,大宗师之所以是大宗师,那是因为他们能构建仙身小世界,胜过仙身圣人多已,些许疗伤损耗几可忽略不计。只不过这魔君此次消耗修为不少,只不过若是这位大宗师以后寻衅而来,还是早早避开算了。”

    这个从未听过的话题再次在慕容世家核心几人口传心授。

    桃花坞内,子明被安排进了那平时和随遇一起睡觉的那件雅室休息去了。

    君天佑却是与君尘缘进了丹室,还随手下了禁制。

    看着眼前虚弱的君尘缘道:“你为何强行堕境。”

    君尘缘难得一笑道:“为了更好地斩断因果,融合三魂七魄。”

    这时却是一招手,两卷画卷打开,卿万卷和法明王从画中走出,却是进了君尘缘头顶两朵莲花之中。

    这时候君尘缘拿出那个草人,却是依次五魄进了头顶五条白浪之中,最后加上那紫色庆云便只剩下一道霞光还是虚幻的,其他几物皆是凝实。

    这时候君天佑也化作一道流光融合进入,却是一道青色气流,引得另外一道深色些的青色气流出现。

    背后那一轮明月里又多出了一**日,双双重合下只余下一道琥铂金色纯明的圆环。大日明月皆是不见。

    地上多出了一张画皮样的皮影,也就巴掌大小,却是君尘缘招招手拿在了手中,卷入三幅画卷之中,懒洋洋说道:“这三副仙人蜕却是不可多得的身份,道隐儒藏释尊,最后这一具皮影却是随手剪出的自己,君天佑你为何偏爱用此物。再不济除了我身上这一具货真价实的大罗金仙的昆仑元胎外,另外三具你找的仙人蜕为何自己不用。”

    像是自说自话,这会没了面具的君尘缘脸上却是另外一半表情:“除非尘缘你找的道第二块昆仑元胎,才能比拟人体仙身不漏出破绽,既然没有第二块所以还不如这灵体来的自然。”

    君尘缘对着秦皇定海镜看着君天佑借体说话忍不住无语道:“你这样,若是有旁人,还以为我疯了。”

    对着镜子的君尘缘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给自己说的:“你一生为情所困,历经人间悲喜

    。世道无情,天道无情。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似雁临风,甘苦亲尝。”

    直到这时,却是轻身站起,也不管衣摆散落拖在地上,却是一手持这秦皇定海镜走出丹室,来到这摆的似雅室又似女子闺房的中厅,却是把手中铜镜对着窗外晃了一晃。

    这时候却是自言自语:“心不静不若炼器。”

    随即却是一个苦笑:“君天佑你能不能不说话,要是给徒弟看见,还以为我疯了。”

    这一身白衣大毫却是只少了那个兜帽,随着君尘缘走出石窟,迈步进了对弈亭。

    “对景惹起愁闷。

    染相思,病成方寸。

    是阿谁先有意,

    阿谁薄幸。

    斗顿恁,少喜多嗔。

    合下休传音问。

    你有我,我无你分。

    似合欢桃核,真堪人恨。

    心儿里,有两个人人。”

    “黄大家这一牌少年心倒是真知意,只可惜世间桃木好存,桃心难求。”

    说话间却是坐在了月下的对弈亭。

    随手在这石台下摸出黑白两罐子,就在鱼池上自己黑白入玄。

    这时候,牛余德却是端来两碗米酒汤圆,看的君尘缘一愣,牛余德只好解释说:“乃是老奴为今夜赏月准备的,这甜酒酿是上次自云梦回来的时候带的。这汤圆则是老奴使了些银钱请的街坊大些大婶帮忙做的。”

    放到茶桌上,却是接着说:“我去叫明公子一声。”

    然后未等君尘缘回话,却是进桃花庵把眼角还带有泪痕的慕容子明喊起来吃汤圆。

    子明本不愿起来吃宵夜的,一者伤势经脉还有些疼,二者被逐出家门有些伤感。只不过听牛余德说魔君坐在对弈亭等着,所以只好草草擦了眼泪快步出来。

    这时候却是牛余德变戏法一般,又去那间充错厨房的草庐里接连拿出两个食盒,端出了六盘小点心,却是什锦月饼,香酥糕,粽子糖,枣泥麻饼,葱油桃酥,八珍糕。

    不顾今日这倒是应景,牛余德兴趣怏怏的又拿出第二个食盒。

    正欲打开,却是慕容子明摆摆手道:“余德先生,吃不完了。就算是赏月长宵也吃不完了,我们就三个人。”

    说完却是想着平日里自家师兄弟人多聚会的热闹。

    牛余德却是神秘一笑,看着君尘缘道:“主子,这一盒乃是白大家晚间的时候托人带来的。”

    然后打开却是清一色慕容氏得月楼彩色,不多不少刚好也是六个盘子,无非是那翡翠虾斗,西瓜

    鸡等等不外如是。

    放置好了一个个小巧的盘子,这牛余德却是给正在默棋的君尘缘递上了一册账簿,然后匆匆拿了个出头下了对弈亭。

    君尘缘见这绯色的封皮还是接了过来,然后大约看了几眼,又把压在中间的那张传递紧急信息的纸条看了一遍,就短短的几个字:“近日,荆襄巨变,有人结盟倒姬。查明关陇已有四家望族南下。”

    最末却是一枚魔教长老的特有的印绶。

    君尘缘看后却是随手又压在账簿里,然后就放置在棋盘上,随手端起了那碗米酒汤圆。

    这时候却见得牛余德正刨开了一株桃树树荫下,然后抱起了巨大一个酒坛,然后却是丢下了伴虽干活的锄头,把这酒坛搬回了对弈亭。

    然后掀开封皮,却是笑道:“老奴准备了许久的桂花酒。”

    又从食盒里拿出了三个土碗,然后给子明介绍说:“喝这桂花酒最适合用土碗,不适合用瓷器。此乃是酒性。”

    君尘缘看着这忙前忙后的牛余德,用手中一根筷子敲敲桌子道:“坐下一起吃吧。”

    牛余德拉过一个石凳也就坐下了,并未以前一样的推辞。

    口中却是谢道:“多谢主子赏。”

    然后便用一个竹提把这酒打出倒在土碗里,慕容子明正待推辞,却是想到今日已经被逐出了家门,于是也就不怎么多说,接过了牛余德递过去的酒碗。

    牛余德最后才给自己乘了半碗酒,却是君尘缘举起土碗道:“一起走一个。”

    然后这当徒弟的慕容子明自然只能接着,就是牛余德也笑的若真是家中老仆难得上桌同席一般。

    喝过了一口酒,却是君尘缘向来能喝,直接见底,这牛余德本就是妖身,自然不在意些许水酒,倒是慕容子明本来喝了一半,见自家代师喝完了,只好硬着头皮喝完,于是差点被酒气冲的满脸。

    看着这不会喝酒却是强行喝酒的样子,君尘缘诚然问:“慕容世家的人都爱这样撑着嘛!慕容凤皇当年喝酒也是这样呛得半死。”

    慕容子明不由莞尔:“敦煌君年少也喝过酒。”

    君尘缘放下酒碗,继续拿起棋子,却是笑一笑:“每次被骗的半死,还不是次次被骗。”

    慕容子明知道说的这一位是敦煌君,另外一位能骗得他喝酒的自然是自己那位师尊。

    牛余德端着酒碗喝完自己的,然后拿起竹提给上酒,便提酒便道:“敦煌君这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

    说完却是桌边三人相视一笑。

第二百三十二章 鱼龙变作浅水游

    本来沉闷的气氛下,难得有了欢声笑语。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代表着心情好转,尤其是这个被逐出家门的少年。

    君尘缘边喝酒便说道:“给你三天时间稳固修为,三天后随我去荆襄走一趟,到时候牛余德你跟着他身边。”

    放下酒碗揉了揉太阳穴,又对着子明说了一声:“把你这衣服换一换,到时候便以魔道弟子的身份去,才不至于给慕容家惹祸。”

    话音说完,却是君尘缘看到这亭外,一条白练飞出,正是那一段曾经差点把慕容子明裹走的白绸。

    然后这白绸在月下更是洁白若月。

    牛余德准备的那一坛桂花酿刚好配着月色消灭那些糕点。

    荆州襄阳的一间客栈。

    最近已经被异地修士包下了,充作密谋掀翻姬家的大本营。

    而且这一座黄州城本来就离襄阳不远,而且又处于荆楚腹地易与突然发难。已经越发多了修士在这黄州集结,看样子是为那争夺世家之位的家族助拳的。

    这其中有多少猫腻,有多少利益交换除了他们自己只怕无人知道。

    整个酒楼只有老板和店小二伺候着,无非是做些采买,然后准备酒食的事情。

    姬家本来就人丁不旺,平时也不控制周边世家,所以就更别提在黄州这样的城池安排探子。

    姬家对有人挑战自己的世家之位自然是早早有耳闻的。

    要开始召集散落各处修行的修士,只不过这姬家府邸不在城池之中。

    而是在襄阳和樊城边那座鹿门山上。

    在城中只有几处别院,不过都是充作安排管理事物的弟子的居所,所以少年弟子多数反而是在城中修行,打理家业。

    最近一连发生了几次预想之外的械斗事件,虽然没有吃亏,但是也和关中来的朝中望族子弟打的两百俱伤。

    刚刚这长街上就又发生了一起,两边都是打出了真火,虽未出现人命,但是两边都是内伤沉重,短时间内是不能全力动手的。

    就在刚刚斗殴处,有四人看着场中,一位白须老者却是指着场下说:“这接二连三的找事动武,伤了这些弟子,姬家剑阵就废了。此行把握就大的多了。”

    一位持扇子文士也是笑一笑道:“是极是极,这样一样即是斗殴,又未伤人命。姬家剑阵一废,不管到时候是逼迫姬家禅让这世家之位。还是强夺都是大大增加把握,就算是强多,灭掉姬家,今日这些弟子伤了,也会战斗力大大的降低。那位姬太傅也挑不出来毛病。”

    位拄拐的老太也是笑道:“文远,你这计策神妙,斗殴的乃是关中子弟,俱是朝中勋贵子弟。又不是我们此行帮扶的陆家打伤的,到时候只要取的姬家道藏,陆氏便可蒸蒸日上。”

    这时候见得身边甚为年轻却有资格在此处议事的后辈眉头不展,这老太却是问道:“陆羽,为何你这般眉头紧锁。”

    这名陆羽的修士真是当日桃花坞下过棋的那人,这时候手中却是出现一片白菜片模样的灵巧茶叶,在周身飞舞。

    听得这白发老太的问题,只好浅笑道:“姬家并没失德,陆家也并未有拓天之功,没有开疆扩土,如何敢逼姬家禅让世家之位。再说姬太傅乃是随时能踏入圣人境的修士,惹得祸起,如何收场。”

    白发拄拐老太没有回答这句话,却是看着那一截茶叶片羡慕不已道:“陆羽,你这柄太平猴魁已入尚品。”

    陆羽点点头,然后又说一句:“出过大宗师的家族,如何是这般容易掀翻的。只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后面半句却是朝着空中说去。

    陆家老祖良久一声叹息下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听到这句话,却是刚刚议事四人皆沉默不语。

    从口气中能感受到,自家那位老祖把握并不大,只不过为何又发起这世家争夺,确实是有些匪夷所思。难道真愿拿整个陆家来替某些人试探姬家的底蕴。

    几人不知道的是城楼上陆家老祖对面坐着的一位三缕长须的中年人,听得这句话却是拜拜手道:“陆先生与在下不过是各取所需,此次我借给陆先生三位元婴,十位金丹止境修士。想必困住姬伯小儿不在话下,要是那位姬闻乐出来,我与你联手对敌。随便拖到姬家低阶修士被斩杀殆尽就可。一样的世家之位跑不掉,就算是姬家不愿禅让,或是没法完全灭门姬家,但失去了低阶修士的姬家,朝廷会容易让他留在这世家之位占莫大气运。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嘛,自然需要抽丝剥茧慢慢来!”

    陆家老祖虽是沉吟,亦忍不住说道:“张百忍,你可不要框我入这陷阱里,目前的张陆两家来说势力都不足以取代姬家。虽然樊氏人丁不旺,若是好取代,我们又何必以这么多关中勋贵弟子来坏姬家剑阵。”

    对坐的这张百忍却是摸了摸三缕长须,却是能号美髯公。又压了一口茶道:“只有得到姬家道藏,陆氏的天命谶纬才能天下第一。这姬家道藏乃是嫡传的黄老之术,虽是旁支别脉,但是守护的道藏却是货真价实的真本。要不要陆先生你自己心中有数。”

    陆家老祖拿起眼前的茶杯,却

    是虽有迟疑,但还是喝了。

    张百忍起身,摆摆手道:“你家后辈找你来了,我先走了。你家麒麟子还是有几分见地的。”

    说话间下了这襄阳城的城楼,途中和遇到的陆羽颔首致意。

    陆羽虽是有些不满这位张家名士,但是却是不好失礼,只得拱手表示见礼了。待这张百忍下了楼梯,才缓缓逐步登高,便上楼边说道:“老祖宗,乐莫大于无忧,富莫大于知足。此行祸福难料,把整个陆家压上值得嘛!”

    这位号称陆氏中兴老祖的老先生从得知这后辈登楼询问,便开始了沉思,终究是不忍无视这个可以继续让陆氏兴旺下去的后辈空手而回,叹息一声:“你进来吧!”

    恰好走到门口的陆羽掀开竹帘,进的这城门楼上这一间雅室。

    在陆老祖对面而坐轻声开口道:“这堂堂五大世家之一的姬家所在的襄阳城,不视这一城私用。就是这城门楼也是让诸修随用随登楼,樊氏可曾失德。”

    陆氏老祖像是早已想到了会这般问:“不曾,且大德天下,泽被苍生。”

    陆羽忍不住眉头紧锁:“陆氏也未开疆扩土,既没有封狼居胥,也没有勒石燕然的功劳,如此说来,则不存在禅让。老祖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灭掉樊氏姬家,这样失德何以坐的上世家之位。只怕缝缝补补与他人做了嫁衣!”

    陆氏老祖道:“我知。”

    陆羽再也忍不住问道:“既然知道,何故行此。花非花,火非火。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陆氏老祖又说:“所以三日后,你的手上不能沾有半点姬家的血,不然我陆氏不成功则亡矣。”

    陆羽不解:“都撕破脸动手了,我不动手又有何意义。”

    陆氏老祖叹息一声,手从衣袖里拿出两张纸条,一张布满名字的递给了陆羽,然后平淡说道:“若是事败,局面不可挽回,以后的陆氏你便是家主,你便是老祖了。至于老朽,自然是要与天争命了。这名单上乃是族中杰出的弟子,我已下了严令,此次没有调来荆襄。”

    陆羽闻言沉默半响,虽然聪慧绝伦,但是亦不知如何说的下去。

    正欲起身走,却是陆氏老祖把第二张纸条递过来,上面是一片咒文,这位陆氏中兴老祖说道:“虽是旁门鬼道,但是不失为一门护佑家族的秘术,你就不要修炼了。好好保存着,这鬼神咒能获得庞大的幽冥之力。”

    陆羽接过只见这纸上写着:“以魂作咒,以魄为引。咒成身死,不入轮回。死即魂散,亡则魄飞。......。”

第二百三十三章 妖僧

    樊城在襄阳的对河筑城。

    大白天却是人声鼎沸,原因是由一个和尚引起的。

    “浮世半生望斜阳,

    人无常,事无常。

    孑然一身又何妨。

    烟酒为伴,此生足矣。”

    这和尚外貌较好,面若少年,细皮嫩肉的腮边还有一丝腮红。却是撑得一把百花争艳的花伞,腰间挂着个黄皮酒葫芦,手中却是持有一柄玉制的烟杆。

    被街边的人指指点点,他却浑然不觉,径直直走在这樊城的大街上。

    从酒家高阁楼看下去,这和尚却是被一把华伞遮住了,那暖洋洋的大日也晒的不算特别苦。

    看着和尚的样子就不像是苦行僧。

    那有这么细皮白肉的苦行僧,倒像是个花和尚。

    这时候那和尚却是像感觉到有人在窥视自己,不像街边的平民一样的眼神,反而一抬头,拿开花伞看向了这间阁楼,倒是把慕容子明吓的一跳,心中却是忌讳这和尚好高的修为。

    这一眼却是看清了那个和尚,月白色的僧衣一尘不染,虽是被晒得有些睁不开眼,却是也见得他目如朗星,唇红齿白,神情温文尔雅,风采之潇洒,却是似少女而又不是女子能比拟的,要说曾经见过的风采人物中有这等气质的,只有自己那位师尊圣尊者了。就是自家敦煌君都差了那么一丝丝妖艳。

    对,就是妖艳。

    给人的感觉却是既禁欲而又浓情,遐想翩翩却又拒人千里之外。

    这回确实想敦煌君便真见得敦煌君了,街边两人正好对行到了这妖僧对面。

    正是脱离了德昭老夫子带队的慕容世家大部队的敦煌君和慕容随遇。

    这会却是敦煌君伸手指着这妖僧对随遇介绍道:“子安,还不见过国师莲花生大师。”

    随遇拱手见礼,却是那莲花生大师只是随意摆摆手,依旧把花伞撑着,那个玉制烟杆却是放在腰间百福袋中。

    像是遣词造句,又像是思虑周全,这妖僧一开口,石破天惊的:“慕容施主,这些年情书写给山鬼,心事寄予东风。”

    敦煌君不置可否,却是看了一眼手中长剑湛然留机,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背负的忘几入道,却是对着妖僧说道:“大师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无论多么难听,多么可恶的话,你都可以用最文雅的方式说出来,这语调还不得不让人叹服。”

    见得慕容世家的敦

    煌君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散了,见得这身出尘不染的衣服便知道是玄门中人,是那飞来飞去的仙师,普通百姓自然早早散去,仙人的热闹可不是那么好看的。当然也有早早去禀告姬家弟子的,只不过今日了整个城中没见到一个姬家修士,管事的也不过是平时帮忙看顾樊城襄阳二城的荆襄修士。

    这月白色衣袍的妖僧却是不愿意多说,只是淡淡问了一句:“慕容施主此次愿意帮谁,是两不相帮,还是和小僧一道帮你家大哥。”

    说话之间却是如瑶林琼树,神姿高彻,像是风尘外物。

    听到这句话,却是敦煌君眉头紧锁,忍不住道:“大师此行是准备帮倒忙的吧!”

    这妖僧却是撑伞继续走,拿念珠的手挥一挥道:“敦煌君太过谨慎了。”

    说完却是自顾自先走了。

    待着妖僧走远,敦煌君却是对着随遇说道:“这位莲花生便是帝国内廷首席供奉,与那位郑监都有内相之称。”

    又以心声说道:“只怕当初针对你的刺杀,可能就是出自这位的手笔。”

    说完后却是又对着随遇说道:“知道了,自己就多注意,记在心里,小心行事。”

    随遇点点头,却是也进了慕容子明所在的这间酒楼,要了个房间换了一身便装。

    脱下了慕容世家的衣袍。

    然后背起一个竹编的书箱,却是那天鞘云曌都被放在书箱之中只漏出一个剑柄,就像寻常小厮去山中采药的。

    敦煌君在这大厅里等待的功夫却是在想:“此次这些下棋的手,不知能被揪出几个。”

    然后看了看手中长剑,却是想着这次能否拿下那幕后推手的人头。

    待随遇出来,师徒二人前后出门,却是敦煌君隐匿在周边,随遇独自早早的开始登那座曾经赫赫威名的鹿门山。

    雅间里的慕容子明换了一身黑衣红边的魔道弟子服,身后背负却是那一把两段刀,此刻正在听君尘缘嘱咐此行的要点。

    末了却是说了一句让牛余德打扮成老仆覆着面具跟着,唤子明为明公子。

    最后又问了一句,牛余德的符篆准备施是否足够多,见得点头,才让慕容子明戴上了兜帽出发登山鹿门。

    楚山碧岩岩,汉水碧汤汤。

    这沔水又称汉水,汉江。

    这鹿门山便于襄阳边的岘山相对,有一句谚语便作:铁打的襄阳,纸糊的樊城。

    便是因为那岘山背靠巍峨大荆山,环抱襄阳城,乃是地利。

    这樊城靠近河滩,无险可守又是土城,所以历朝历代很容易被打破,像是纸糊的城池一般。

    襄阳的东南便是鹿门,也被狮子,霸王,女娲三山环抱,三山各俱雄姿,共同构成这一副圣山景象。

    在这山下远远望去云遮雾罩,忽隐忽现。

    待去山鹿门山来路的半程,远远没到山门却是见得这狮子山秀丽,香炉山幽静,霸王山自然是雄武,女娲山旷野,脚下这鹿门山自然有些俏丽。

    林木茂密,野花飘香,云雾缭绕的一片世间仙境却不在洞天福地之中。

    扮坐采药童子登山的慕容随遇一路没有遇见什么人影,早已隐住身影的敦煌君却是不知何时也换了一身道装。只不过这一身道装却是一身素衣,既没有名门大宗三山符篆的标记,也没有功德之士的顶冠斋帽,就是平平常常一个淡青色发带扎着,脸上戴有一张桃花面具,和平时的敦煌君截然不同。

    敦煌君虽然不是走的去山门登山的道,却是辗转腾挪飞跃间足尖轻点远远地照看着登山的随遇。

    可是就在两人身后不远处又出现两个黑衣人,一个戴着兜帽大概遮着面容,一个却是老者仆役,大大咧咧的漫步登山。

    反而是年轻的这个迈步间有些气喘吁吁,那位老仆健步如飞。走到身边还扶着这大兜帽遮住脸的慕容子明问了一句:“明公子,要不要歇一歇。你这身子有伤,还没好利索。”

    慕容子明苦笑一声道:“早上山去还能休息会,要是歇了。说不得明日还要厮杀,岂不是拖了后腿。再说代师交给我的那个任务不是太好完成,杀尽坏规矩的金丹修士。我这早上去还能休息会。”

    黑衣老者正是仆人装扮的牛余德忍不住叹口气道:“这鹿门山离襄阳大致十多里,樊氏姬家并不像现在大多数的世家门阀占据一座雄伟大城,姬家却是像本地先民一般以养鱼法作鱼池,池边却是筑堤坝,种上竹子,芙蓉,菱角,芡实。待生长起来覆盖水面,便是上层能得美景,得吃食,下层的鱼虾鳖,还有那一池池的荷花下都是藕,据说那碗口粗细的莲藕用来炖排骨很香很香。”

    慕容子明忍不住回头向扶着自己的余德先生说道:“余德先生,跑题了。怎么说着说着说道吃的上面了,一说我就更加饿了。”

    说话间却是远远的看到一个巨大的牌坊。

第二百三十四章 登山鹿门

    这一座巨大的石制牌坊便是大有名气的鹿门牌坊了。

    最上面书“鹿门山”三字,自然此处便是进入鹿门山的大门了。

    下面并列却是列出三个词“鸿鹄高林”“风流天下”“鹿门隐书”这便是三位先贤曾经留迹于此山的明证。

    有那庞德公鸿鹄巢与高林之上,更有诗仙称那位小孟夫子风流天下闻,更有大儒皮袭美在此写出鹿门隐书。

    却是见得那两巨大的石鹿便有一个药童在坐地吃食,真是换的小厮装扮的随遇。

    远远地见得两人走进,却是慕容子明在牌坊柱底另外一边的是石鹿下坐下:“子安师兄,带的吃的是不是给师弟我分点。”

    听到这一句随遇抬头,见得慕容子明拉开了一下半蒙的面巾,嬉戏一笑。

    随遇也是大为欣喜,便拿书箱中的饼,边问:“你的伤好了?”

    子明免得随遇担心,依旧点点头:“差不多好了,你一个人怎么脱离大部队了,按道理不是应该......”

    边说边语气低沉,却是这牌坊边这会儿也是无人,随遇知道子明是因为身上的衣服才特意坐到对面等着自己分饼。

    随遇接着说道:“老夫子亲自带队,弟子中以子思为首,我此行却是跟着师尊单独行动,不和他们一起的。”

    听到这话,子明又看了下自己的衣袍道:“敦煌君也来了。”有几分欣喜却又转念说道:“敦煌君不会拿我斩妖除魔吧!毕竟我现在可是魔教中人。”

    随遇从书箱中拿出了一叠早上在过襄阳城的时候买的牛肉饼,更贴切的名字应该是锅盔。

    这会虽然有些疲软,但是还是香味四溢,在子明说话间便递过来一张,又给充作仆役的牛余德一张,后者当然是谢个不停。

    却是子明接过后又伸手:“再来一个免得有人看见,早给我早安心。我现在可是落袋为安。”

    这牛余德却是拿这一张饼边吃便看那牌坊道:“后面写着:不踏苏岭石,虚作襄阳行。”

    然后笑吟吟讲出一个典故:这鹿门原名苏岭上,相传汉光武帝时与侍中郎习郁巡游到此,晚间同梦两只梅花神鹿到此朝拜,自称苏岭山神前来护驾。然后光武帝被鹿门山神诚意感动,随即敕封习郁为襄阳侯,这襄阳侯到任后边立下了苏岭祠,并刻了这两石鹿夹道祠门。因为祠前有鹿,百姓便唤苏岭祠为鹿门祠,这苏岭山也便被改做了鹿门山。

    坐地吃饼的两小皆是口中称道:“余德先生看的书真不少,这等典故也信手拈来。”

    “有牛先生作伴,自然就不闷了。”

    吃完了饼,自然是要协同登山的。

    只不过正魔有别,只好随遇背着书箱采药童子一般在前行,慕容子明像是游玩的公子协同老仆在后面看风景。

    进的山中,且不说山朗气轻,这姬家完全没有半点大战欲来的意思。

    就是这鹿门山中也不见半个姬家弟子,巡山的人都没有。

    只是远远地看见了那鹿门寺,都说姬家因为被挑战世家之位,撤出了城中弟子,但是到了这山中也未见姬家弟子严格巡查啊!

    只好再扣响鹿门寺的铜环,却是见得一个沙弥出来。

    三人开口询问,才知道最近姬

    家弟子与关中勋贵弟子斗殴颇多,前些日里已经送回了好几批被打伤的了。今日里最后一批功力低微的弟子也回归家族了,像是要准备这世家之战。

    最后那个沙弥却道:“平素里姬家子弟都是生活在城中,这鹿门山乃是祖堂。他家祖堂在后山,几位施主需要多走几步。”

    随遇三人要绕过了这规模宏大有百余间禅房的名寺。

    等三人快要绕过路头,却是见得刚刚那个沙弥却是牵着一头十分雄健的彩鹿跟了上来,与三人打了个招呼道:“我与三位施主同行吧!这灵鹿在寺中吃了不少金莲,再不送回去,功德池中的金莲今年便没有了结莲子的机会了。”

    有人带路,自然是结伴而行。

    有这牵鹿的沙弥带路,却是快了不少,也不会走错小径,这时候却是一一走过了八角井,暴雨池,龙头池,却是这沙弥带路间虽然没领随遇等人进寺门,却是还是绕道寺中了。

    这寺环山临水,山涧幽深,林木苍翠。就是随遇走了许久也忍不住说道:“我本来以为我从小就够凄苦的了,只是没想到义父从小便生活在这么青灯古佛的环境里。”

    刚刚说完却是转角处走出一人全身道装,真是敦煌君,就连那慕容世家的步摇冠也没带,就是一根碧绿绸带绑住头发,与刚刚那个沙弥打了个招呼道:“多谢小师傅领他们进来。”

    说话间却是主动接过了沙弥手中牵鹿的拿一根绶带。

    然后敦煌君回头见得一声黑袍的慕容子明,难得想着办法说了一句笑话:“子明这一身也还不难看。只不过要是叔父看到一定会气的捶胸口。你的伤好了嘛!”

    慕容子明忍住笑意点点头,实在是这一身不知名道装的敦煌君不常见,只怕德昭老夫子看着这一身会更加捶胸顿足吧。

    见得子明这似笑非笑的表情,敦煌君此处无银三百两一般说道:“这是你师在姬家的常服。”

    说话间却是牵着这高大的彩鹿朝着后院走去。

    慕容子明和慕容随遇跟上,却是牛余德想了一想后也快步上去跟上了。

    等过了那道门扉,却是见得一排排禅房,七绕八绕终于见得摆有八口大缸的幽静庭院,那八口缸中黑漆漆一片的黑水。

    这时敦煌君却说:“此处便是墨池苑,他的居所,那缸中的水便是他的墨迹。取自:黑白分明,出尘不染。”

    慕容随遇却是忍不住问道:“师尊对此处为何这般熟悉。”

    敦煌君半点没有讶异,十分平常的随口说道:“常来而已。”

    说话间却是放开了手中绶带,那梅花彩鹿却是胸前的铃铛叮当当一路响,朝着那庭院中放置的一堆青草吃食奔去。

    这时候却见得隔壁一间庭院的院子颇大,却是七个姬家弟子正在演练剑阵,所施展的正是姬家白剑:山门翠微,沙丘点后,香炉秋红,鹿门隐居,诗家遗风。

    见得敦煌穿着一身道装走来,许多姬家弟子忍不住侧目,却是训练剑阵的是一位坐在庭院栏杆处的一位姬家弟子只是轻哼一身。

    那走动剑阵的六人却是吓的齐齐拱手认错。

    这少年和随遇子明差不多大,不过看样子却是在姬家弟子中颇有人望,不然也不会一声冷哼吓的平辈弟子这等怂

    ,不用多想便是平日里积威甚重。

    这会却是从那坐着的弟子起身拱手见礼敦煌君:“见过慕容家敦煌君。”

    这时候那七位演练剑阵的弟子也是一一拱手。

    敦煌君却是对着这一位道:“姬季,这人我可是给你带来了,能不能代你主持剑阵,还得你们自己聊。”

    然后指了指随遇。

    原来姬家弟子连日和关中勋贵斗殴,伤了不少,却是差点连护家的剑阵都凑不齐。好巧不巧的是自家那位执剑上卿赶回家的路上被三位高手围攻到重伤,实在是屋漏偏逢下雨天。

    这姬季却是对着随遇拱手道了一句:“见过四哥。”

    随遇亦是拱手道:“见过四哥。”

    姬季却是问道:“听大哥姬伯说四哥剑法甚好,我欲与四哥讨教几招姬家百剑。才知你能否替我主持剑阵。”

    说完却是朝着场中空地走去,随遇还未待询问敦煌君,却见得敦煌君点点头。

    于是放下背后的书箱,却是手中灵光一现,一柄蓝光闪烁的剑便在手中,正是霓虹对剑中的霓剑。

    见得这霓剑,姬季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却是一伸手道了一声:“起剑。”

    正是姬家唤剑术,原来这位姬季的功力颇高。

    一声令下,却是身后齐齐整整十数把长剑凌空跟在身侧,伸手便是一剑在手,起手便是那姬家百剑起手式“山门翠微”。

    随遇亦是一剑一模一样的“山门翠微。”

    然后两剑如对影便在这庭院你翻飞,只不过这姬季每过一招,便是手中一抖,手中长剑消失,又伸手朝着背后握起一把,每一剑都只出一招。

    转眼间十数招打完,姬季伸手时无剑了,便一顿足回道连廊下大喘气的说道:“四哥剑术精妙,不愧是敦煌君的高足,足矣代我主持剑阵了。”

    说话之间却是从衣兜里翻开一个药瓶,拿出丹药吃了一粒才平复下这气喘的样子。

    见随遇等人看着自己只好说:“我久病成厄,不能动用内力。所以就算过招亦只能十数招。”

    这时候边上有位姬家弟子忍不住插口道:“这次陆氏挑战姬家,所用手段正是卑鄙。不知用何手段买通关陇勋贵弟子在襄阳惹事,与我家师兄弟斗殴打伤数十人,最近都不能动武了。要是四哥不是久病,一人便足矣打的他们如丧家之犬。”

    姬家人的傲气从来不会因为你家是高门便不傲了,就是敦煌君这等名士前面亦是如此。

    这会却是敦煌君忍不住问道:“姬季,你这境界,我观你动武如昔日姬太一般压着境。”

    姬季却是苦笑一声:“若是十七叔在,我这病也就有解了,可惜他不在了。我这病是观这墨池苑的残余剑气自行修炼造成的内伤,除非是莫大的机缘得到前辈以纯阳内功替我疗伤。亦或者是像十七叔一般精通三教之学,练的神武证道,这病也就不药而愈了。”

    说完却是摆摆手道:“这位魔宗弟子是......”

    慕容子明只好放下兜帽说了一句:“吾师姬天佑。”

    又指了指身边的牛余德说道:“这是牛长老,余德先生。”

    听得那一句“吾师姬天佑”姬家众人皆是错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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