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道癫道痴道剑
君尘缘是直接飞进这鹿门山的。
满天星斗大阵自然是难不住这位魔道宗师的。
何况当年改动这护山大阵的正是那一位与世同君。
落下山间,避开了正面的鹿门寺,走在后山的小道上直接登这祖堂。
虽然君尘缘未穿平素里的白衣大毫,今日一身素篙样的白衣,头上戴了一顶低冠小帽。
这帽子正是魔道魁首的标志,一看便知是魔道之主。
这后山,山泼黛,水嵌蓝,翠相挽。
拾级而上,半壁岩石悬在山腰,正好远远的能看到鹿门寺的那一排排叠层的屋舍。
石阶上竹枝,荆条,葛藤密布四周。
绿色的苔藓,水草挂在奇形异状的钟乳石上。
一片水帘,半挂瀑布,万点珍珠汨汨落在池中。
发出银珠落入玉盘般的声响,还有那一平常人家的水车,翻滚间带有一丝丝烟火气。
姬家的祖堂便坐落在这田园一般的山崖间,即像是隐居,又像是田园风光。
这时候已经远远地能看到那一点点屋舍了。
君尘缘背手在身后,已经很多年没来此地了,算是回顾当年幼小时候,踏着那位小孟夫子常走的山径,走的累了被长兄背在背上,尽情品味“竹露滴清响”的妙境。
当年可是别有一番情趣的,只不过今日走来却是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走着走着却是见得前方一个道人,一身破烂的道袍,头上的道稽胡乱用一根翠竹插着,正斜躺在这路上,手中却是一个黄皮酒葫芦。
这糟蹋道人见得君尘缘一路缓步行来,半点没有要让的意思。
反而起身挡道:“不只天数逼人,红尘亦逼人。姬先生自何处而来。”
君尘缘停步看了一眼满山青色,难得一笑:“君某人自然是自幽冥归来,前来收账。”
这糟蹋道人却是挺直身板,满脸正色道:“先生不念半点旧情嘛!要知今日姬家本来就有灭门之危。”
君尘缘小手挥一挥道:“姬家与我何干,我只是来取我的东西的。道癫你让开吧!你还不配我动手杀你。”
说完便阔步前行,堪堪走过这位糟蹋的道癫身侧,那道癫既没有说让,也没有说不让,却是突然气势一矮,一屁股坐在地上。
见状君尘缘迈步走过。
走过的后大约片刻,却是这端坐的道癫嘴角溢出一口血来叹息一声:“好厉害的先天罡气。”
就在迈步走过气机牵动的时刻,却是墨池苑中正在吃苜宿草和胡萝卜的五彩神鹿一声嘶鸣。
便在姬家众位弟子目瞪口呆下快步出了鹿门寺,朝着后山奔去。
姬家练剑的众人都是大惊:“五彩神鹿怎么了。”
敦煌君和姬季等人欲跟上,却见得那五彩神鹿回头看了一眼,召出漫天雷火铺天盖地的就落向了鹿门寺。
这是要打杀自家人啊!
敦煌君无奈只得飞身在空中接下了这一波雷火。
姬季看着众弟子面面相觑,却是问道:“谁惹了五彩神鹿。”
众人皆是摇头。
姬季让那几个演练剑阵的弟子继续陪着随遇演练剑阵,却是让一个弟子去僻静院落的禅房请动姬叔出来,同时有劳敦煌君先帮着看顾鹿门寺,代自己主持片刻大局。
原来这姬季虽然抱病,但是在姬家却是地位高过诸多高功长老,比那位执剑上卿的二兄权柄都重多了。
这时候虽是抱病,依旧让四个弟子扶着自己朝着后山赶去。
果然在半路,便见得正在调息的道痴,问了一句:“发生了何事,道癫师叔。”
道痴苦笑不已,又不能明说,只得说道:“那个人回来寻仇来了,你们快些赶去,只怕他已经遇到道痴了,他之先天罡气太过厉害。”
说完却是挣扎着起身,被一位弟子扶了,顺着路一起赶去。
半路上的道痴却是一位坤道,手中持有一本德道经,另一手中拿着一柄硕大的铁如意。端坐在路旁,正看着这迈步而来的那个人,身后那五彩神鹿便已经昭告了此人身份。
道痴难得一笑道:“再见到你,我十分高兴。”
君尘缘道:“我与你毫无交情,谈何欢喜。”
这道痴把手中的铁如意比划了一下道:“同是道门,便是欢喜之源泉。”
君尘缘一手伸出:“同门相杀,便是你欢喜的表现。”
这道痴却是摆摆手道:“我可打不过十七先生,先生说笑了。”
君尘缘伸出的手招了招:“这柄昆钢如意是我母亲的,还我。”
这道痴也是一个妙人,就真的伸手把那重宝一样的铁如意递了过来。
君尘缘接过后,左手端持着,却是右手施了个道门稽首:“谢过道痴了。”
说话后却是迈步前行,身后那五彩神鹿却是在道痴身边蹭了蹭。
道痴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却是拉着五彩神鹿的绶带道:“他还是他,又不是他。你不要难过了。只怕道剑此次算是要重伤了,道剑那个脾气遇到现在的他简直水火不容。”
远远的又瞧见了姬季一行人快步追赶,看着那重伤呕血的道癫,忍不住摇了摇头。
待众人走到这道痴面前,见得这容貌甚好的道痴居然半点没有打斗的痕迹,道癫于是问:“没受伤。”
道痴点点头,手中德道经的竹卷却是散开道:“道可道,非常道。你们想赶上去一起挨打,我就不拦你们。”
说话间却是打算牵着五彩神鹿朝着鹿门寺的方向走去。
走过道癫身边,却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师兄,把嘴边的血迹先擦干净。你放心,道剑师兄一定等你背他,绝对比你伤的还重。”
姬季忍不住道:“师姑,那我师傅他。”
道痴边走边说:“自然是会与那人问一剑的。久在樊笼里,
复得返自然。道剑师兄不问一剑何以证明自己的精进。”
说话间便见得远处竹林里,浩大气机直冲云霄而起。
道癫一把拉住道痴道:“一起去看看,好歹还能关键时刻救上一救。”
见道痴那一脸“我们能救的了谁”的表情,道癫只好改开道:“你去了还能求个情,至少师兄不用被打死。”
竹林中,一头驴子被拴在一个低矮的竹根上。
在这驴子不远静立着一位面色普通的如乡下老农一般的道人。
身后背负一把桃木剑,两手就这么笼在衣袖里。
一言不发却看着竹林的尽头那漫步走来的白衣素篙的人儿。
道人的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眼前这一位还在幼年时期每次过这竹林都吵着自家大兄看到合适的笋头便挖一根回去,只是为了那一盘笋片腊肉。
谁能想到十多年后会是天下第一高手魔道至尊。
道人看着来人头上那顶低冠小帽,两道稳定帽子的红线却是在下颚处随意打了一个结。
实在是忍不住叙叙旧:“姬家灭门之危就在明日,为何你今日归来寻衅。还请先生留步三思。”
君尘缘单手叉腰,拿出那个火红的酒葫芦仰着脖子喝了一口酒:“那又如何。”
反问了一句:“道剑大师何时这般喜欢讲道理了。”
道剑笼罩衣袖里的手轻微的有些意动,眼前这人油盐不进,荤素不忌。
道剑无奈稳定心绪:“你还是这般冷,寡言,杀气腾腾。这一身肃穆的杀气却是威压正教,就是魔宗诸脉也是胆寒。你幼年的时候便是这样。”
君尘缘喝过酒后,一挥手衣袖收走了酒壶。
却是摸出那满是牡丹花色的折扇:“道剑大师,你这是在套交情吗!”
道剑忍不出吐出一口浊气,正是要被眼前这小子气死,重新稳定心绪:“不若说是先礼后兵,注意一下。你再这样说话,我就直接动手了。”
君尘缘一伸手:“请。”
道剑是在想不到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请”。
见君尘缘盯着那吃草的驴子,道剑忍不住问:“姬家灭门之危在侧,你这样上门是何居心。”
君尘缘像是看那驴子吃草颇为有趣,却是从手中翻出一个胡萝卜,走到驴子身边喂那驴子。
听到这样发问的道剑,却是头也没回:“灭门与我何干。上门自然是有事,但是自然不需要通过你答应,你又打不过我。”
道剑大师古井无波本来情绪掩藏的很好的脸上终究还是忍不住怒容了:“想不到你是这么自私的人。”
君尘缘喂完了驴子,看着不远处正生气的道剑:“行动比任何言语来的都有说服力,生气有何用。道剑大师你也只配我出一剑,请。”
竹林外围姬季带着的四名姬家弟子面面相觑,都屏住了呼吸。
竹林高处,道痴扶着道癫皆是摇头苦笑。
第二百三十六章 宗师之剑
对堂堂道剑大师这样轻薄的言语不仅是让姬家弟子膛目结舌。
谁知道就是众人都以为会打起来的时候,却是道剑大师再次平静下来心头翻涌的怒气。
反而是意外的问了一句:“你喜欢这驴子。”
谁知君尘缘却是摘下竹林里一片竹叶,对着道剑大师说:“这驴子不错,归我了。我不把你打得太惨。”
说话间却是左手那折扇也收了,右手把玩那一片翠绿的竹叶。
姬季和姬家四个弟子都觉得这简直就是在羞辱道剑大师,好歹这是元婴合道境的道门大师。
不远处那道痴却是捂住嘴还是忍不住狂笑起来,道癫却是笑的嘴里再次咳出血来,却是维持不住找了有石头的竹子扶着坐下。
远远瞧见道痴道癫二人的君尘缘也不多说,却是二指夹住那一片竹叶道:“或者你们三个一起上也行。”
话音刚落却是道癫首先摆摆手,意思是算了。
道痴却是恭维一句:“我家师兄号道剑,自然是剑法剑意都纯粹到了不需要旁人想帮的境界了,贫道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小先生说笑了。”
那知道剑大师却是一伸手,止住两位师弟师妹的笑声,反而正色说道:“小先生乃是大宗师。宗师的剑自然是厉害的,不过我也不需要你让。有问剑的心,就不怕受伤。这头驴子换个条件,你帮我救一个人。”
说完却是手中指着远处的姬季。
君尘缘瞥了一眼后缓缓说道:“他明日活下来了,我便给他疗伤。”
“换我问一个问题,为何需要我救他。”
道剑大师淡淡一笑:“整个姬家只有你能救他。”
君尘缘听后却是摇摇头:“姬家无人能救他,此处我可以救他。”
说完却是手中竹叶指了指自己的帽子,意思是自己不是姬家之人。
道剑大师这些年合道多时,随着对世间的认知越来越清晰,对道的理解也便更加透彻。修为自然是越来越高深,诸般剑诀便越来越圆融精进到了融汇贯通的地步,汇聚成简单的出手便合乎天地的规矩。
这会儿见得对方不想先出手,自己也没办法和把握对方先出手自己是否有出剑的机会。
但是这些年精修剑意后却是有自信,自信到面对传闻中的天下第一高手可以先出手。
就在这一刻,像是预感到了道剑要先出手了一般,君尘缘右手两指夹住的竹叶也平举到了面前。
道剑大师运气御剑而出,虽是一把桃木剑却是升空后汇聚出青色气流,好似一柄金精打造的宝剑一般,这剑气在道剑大师头顶汇聚。
就在这时反而问了一句:“大宗师,就这么看不起我,剑都不出
。”
对面的君尘缘嘴角轻笑:“道剑你还差的远,我的剑已经出了。”
说罢便手中那一片竹叶挥洒,竟然剑意流转奔腾,却是竹林中的青叶飘飞汇聚成一道洪流,在君尘缘手中那一片竹叶的指挥下直奔道剑大师。
竹林中的剑气激荡,却是观看的人都快睁不开眼。
等众人在睁开眼的时候,却是君尘缘牵着驴子迈步走了。
道剑大师躺在地上,等姬季快步跑到身前的时候,只见得道剑大师身上中了数十枚青色的竹叶,身上被洗的快要破掉的道袍上侵出了血迹。
道痴在那人动手的一刹那便知道师兄败了,剑意被冲击的四散开,这伤看着不重,但是剑意的损耗却是到了极致,短期就算是动武也是跌境的战斗力。
不是跌半境而已,而是从元婴合道的巅峰跌道堪堪维持住元婴境而已。
被扶起来喂药后的道剑大师终于吐出了一口淤血,喃喃自语道:“万物皆可为剑,这磅礴的剑意早已出剑了。算的手下留情了我只跌了三境。”
这时候掉落地上的那柄桃木剑却是凌空而去,看去的方向便是那人走的路。
道剑大师老怀安慰的笑道:“龙虎山的大天师要出手了,扶着我,咱们也去看看。”
那老农一样的脸上却是漏出些许笑容。
众人走出竹林没多远,却是见得一湾潭水,水边一头青牛,牛背上坐着一个牧童模样的少年 ,却是一身黄紫色道袍,华贵不已。
手中正拿着一节竹笛,那桃木剑飞到此处却是被一柄华伞挡住。
就在空中缠斗,那桃木剑每每要突破,便被这华伞打乱方向。
而且看样子这华伞大占上风。
这时候那牧童模样的少年下了青牛背,却是把那牛赶去那水潭里凉快去了。
然后手中竹笛在手掌上敲击,老神在在的说:“天地有情尽白发,人间无义了沧桑。小先生何必这么看不开。此时回来意欲何为,君不知姬家灭门之祸迫在眉睫?”
君尘缘拉着驴子,却是半瘫在驴背上,用手摸着驴上的背毛,淡淡一句:“那又如何,我来拿回我的东西。”
然后转头看了一眼空中的剑和伞,然后笑了一笑道:“我不喜欢麻烦,你快点。”
手指示意对面龙虎山的大天师。
那桃木剑被一柄华伞僵持的进退不能。
龙华山的这一代大天师居然是个童子模样,实在是太年轻了,但是道剑道痴道癫三人是知道的对方可是实打实的陆地神仙,此次专门来鹿门山护守道藏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了,更是说好与那皂角山茅山的两位大天师轮休一般。
这龙虎山大天师一身
黄紫道袍一本正经的有些滑稽,但是场中却是无人敢笑。
像是最后努力了一把,最后那大天师有些无语,那桃木剑被那柄华伞挡的水泄不通。
这会却是一摊手道:“小先生,我胜不得你。你意欲何为?”
君尘缘脸色微笑,却是笑的渗人问道:“我们有仇?”
龙虎山大天师:“无仇。”
君尘缘又问:“我们有怨。”
龙虎山大天师诚然答道:“无怨。”
君尘缘脸色冰寒:“我来拿自己东西,你凭什么拦我的路。”
说完却是微微一笑。
这时候龙虎山大天师却是脸色剧变,手中指着君尘缘道:“你尽然如此大胆,实在是......”
终究是把欺师灭祖四个字忍下去了。
因为刚刚君尘缘只是远远地朝着龙虎山方向以道门礼仪行礼了一下,却是三清神像崩裂,龙虎山的气运金莲枯萎三朵。
这龙虎山大天师正要说那四个字的时候,却是见得君尘缘作势要礼第二下。
见得这龙虎山大天师忍住了,君尘缘也就没有拜山了。
龙虎山大天师惊魂未定,用手指着君尘缘道:“你意欲何为。”
就见得这君尘缘一挥衣袖,却是那池塘的青牛不见了。
然后再挥衣袖,那桃木剑却是掉落在地上不再动弹,那华伞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君尘缘牵着驴子前行,摇头长歌:“来无姓,去无名。天下人负我,却说我负天下人。欲将绿绮舒心曲,流水高山赋予谁。”
龙虎山大天师拿着手中笛子,道剑大师收了剑,正准备一行人再跟上,却是发现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三色灵气的线网。
姬季苦笑不已道:“这是文诣经纬。这阵法护守无双,眼前这一位怎么会。”
龙虎山大天师无语凝噎:“这魔头好高的境界修为,贫道奈何不得他半点,这一下却是亏大了。龙虎山气运金莲十二朵,这一下就枯萎了三朵。该如何是好。”
正苦恼间却是看到一湾池水,却是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这牛什么时候还丢了。”
原来这龙虎山大天师刚刚发现青牛丢了。
众人纷纷开解不就一头牛嘛。
谁知拿龙虎山大天师咆哮道:“那是我亲出东海,在海外寻得一头得道青牛,有元婴合道的境界。要是随便放出来肆无忌惮没有管束就是一头妖兽,这可真是造孽了。”
听到这个境界别说姬家弟子,就是道痴道癫道剑三人亦是一脸旁观心想这事大了。
却是想起刚刚那一挥衣袖,三人齐齐说了一句:“大袖乾坤,能装活物。魔宗的大乾坤袖。”
第二百三十七章 君家明珠
百无聊赖的君尘缘却是舍不得这驴子。
想想觉得那青牛也不错,却是从袖子里翻出来,这会却是一个玩偶的青牛。
想了一想却是拿出一本册子名“百妖卷”却是找到空白一页,把这玩偶压进书页。
等再打开却是玩偶不见了,那一页得的画册上出现了一青牛正在水里泡着。
那文诣经纬的阵法算是难倒龙虎山大天师了,听到那丢了青牛的嚎叫却是把君尘缘笑的甚为开心。
眼看那几间草庐模样的祖堂就在不远,看上去也只有那么点距离。
没来由君尘缘却有一些近乡情怯。
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声:“君天佑,要不我把此魄让给你来收回如何。”
君天佑并没有化出灵体,反而是再次神经质的君尘缘自言自语一般:“这个摊子终究你需得自己面对。”
正在这时,却是进的一袭青衣,来人手中撑着一柄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花伞。
脸上覆盖着一张白的像木偶假面一般的面具,那眉眼一看就是少年手笔,有些生嫩。但是若是在少年人中看,却是这活真做的细致了。
径直走到君尘缘眼前也不怎么惊惧生人,却是拱了个手道:“先生头戴魔道魁首毡帽,想必是魔道至尊亲至了。大魔头,你何敢来这正气盈门的浩然堂。”
君尘缘撇撇嘴:“诸相心生,道心见道,佛心见佛,魔心自然见魔。你见我是魔,那是你心中魔早已存在。”
这一袭青衣的少年头上只有一根青色发带,手中华伞却是看样子用了很久,这会听到君尘缘这样说,笑弯了腰。
青衣少年:“原来如此,我受教了。你这业障何敢论道,居然跑到此地撒野。”
君尘缘也不是生气,反而十分平常说:“我说过了,我来此拿回自己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吗!都说姬家广开方便之门,难道还有所差别,视我为邪魔外道便不开方便之门。还是说魔便不是众生。”
青衣少年依旧站在路中央,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魔若有心,一念成佛。魔若能悟,一夕成道。你有心吗?你能悟吗!”
君尘缘像是和这少年杠上了:“我无心于佛。我心我主,我道我修。万丈红尘埋宏志,人生苦短,世事难测。能不能悟,谁又能确定知道了,又能做得了数。”
两人皆是无语,却听得君尘缘又说了一句:“兄长,你有心了。”
青衣少年依旧无一点波动的心绪:“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你之无心,必受红尘辛苦。观你行事做派,正邪不分,妖言魅惑。”
君尘缘接过话头,主动说道:“我这魔尚未动手,兄长反而起了杀念。一念既动,业力禁锢,却是难以自拔了。”
青衣少年依旧是摇摇头:“你邪心难拔,执念难改。恶根深重,即使由这昆仑神胎托生,便是再入魔胎,再生依旧是魔,仍是执着。”
君尘缘笑一笑:“君家明珠好慧根,这般容易却是道破了我的根脚。我这魔念邪心便是这林间落叶,落叶除不尽,纷纷地上影。兄长,如何解
决这扰人的残叶。”
青衣少年:“今日扫,明日扫,日日勤扫,便的清净。”
说完却是一挥衣袖,这石板小路上的落叶净矣。
君尘缘继续笑道:“今日落,明日落,日日落叶,究竟恼人。”
青衣少年一手叉腰,一手持伞:“风吹屋上瓦,瓦落破吾头。吾不怨此瓦,此瓦不自由。久在樊笼里,心得返自然。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何必执着。”
君尘缘摇摇头:“无涯苦海,兄长,你渡不得红尘众生,更渡不得我。”
青衣少年:“哎,圣尊魔君相信天命吗?”
君尘缘点点头道:“我信。”
青衣少年:“若是灭世就是天命所归,圣尊魔君该如何做。”
君尘缘淡淡的吐出两个字:“逆天。”
青衣少年不置可否,却是拿伞让过路道:“你这戴冠入祖堂十分不妥,我还未行加冠之礼。父亲早逝,当年我是魔道至尊,兄长也未来得及为我加冠。你这样进去大大的不妥当。”
君尘缘难得一笑问道:“兄长意欲何为。”
青衣少年淡淡一笑:“你脱了帽便可进去,我去山前一看。你想要的不过是这一具残魄,晚间我来寻你。”
“驴子不错,先让我骑一会。”
说完却是只顾自己的错身而过,牵过君尘缘手里的毛驴,自己朝着竹林走去。
君尘缘莫名其妙:“潇洒潇洒,真是潇洒。”
话音未落却是又自言自语:“君天佑,你不要这般说话,要是给旁人看见,绝对以为我得了失心疯。”
那青石板尽头的祖堂便在那里。
像是思虑万千,又像是不置可否。
却是忽然动了,伸手抽掉了发簪,解开了帽子下的帽带。
一挥手却是不知放到哪里去了。
君尘缘却是暴怒一声:“君天佑,你这样在我的身体里自作自愿真的好嘛!”
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我只是想借你这身体进去看看祭拜一下父母。我总不能以一口灵气所化的灵体进去吧!为人子甚为不恭。”
君尘缘无奈摆摆手:“算了,不与你计较,我带你进去吧!”
说完话却是脑后的青丝瞬而散落,过腰的长发便随意的飘洒着。
迈步间似有些无奈,又像是万般艰难。
正在这时却是空中乌云密布,风雨欲来,君尘缘无奈,手中出现那把伏魔华伞,打开了迈步进了一方小院。
其间别有洞天。
却说这龙虎山大天师童子般的撒泼却是哭闹了半响。
道痴道剑道癫三人怎么劝说皆是无用,就连这辈分差了不少的姬季等几位弟子也是哭笑不得。
但是想想失落的那头青牛的境界,也实在是不知如何劝慰,一旦有个闪失,就全记在了这位大天师的头上了。
正在这时,却是眼前的那三色灵气的文诣经纬消失了。
众人正待急奔向祖堂,却是见的一袭青衣打伞骑驴而来。
远远地说了一句:“那牛并未丢失,乃是被
那个人收去了。”
众人对眼前这青衣少年皆是认不得,一时间不知如何说话。
却是这青衣少年摆摆手:“都散了吧,都还带着伤,也不去早早调息将养。”
说话的口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见得这人是从祖堂里出来的,众人倒是不好多问。
总不能上去就问这寻衅而来的十七先生和谁打起来了吧!而且自己诸人这惨兮兮的样子实在是不适合多讲废话。
龙虎山的大天师听到牛的下落,这会儿止住了哭声,却是远远地问道:“你能不能帮我把牛要回来。”
青衣少年在伞下像是笑了一下:“我可以帮你向他问问,给不给你,我就不能保证了。”
龙虎山大天师却是带着哭腔:“问一问也是好的,总比凭空没有的要强。”
一众小辈就更不敢随便说话了。
这时候骑着驴子晃悠晃悠便走过了众人身前,看着方向是朝着鹿门寺去了。
待得青衣少年走过大概只有一个背影了,道剑却是突然大吼一声:“姬季,你快跟上那人,快去鹿门寺,快去。”
说完却是引动伤口,嘴里不停的呕血。
道剑大师叫的这一嗓子本就吓了众人一跳,然后这大口呕血却是吓得众人半死,就是姬季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已经躺在道癫怀里的道剑大师伸出手指道:“驴子上那个青衣少年便是.......”
说道一半却是卡主了,众人都等待道剑大师的下文,这道剑大师便擦嘴角的血边说道:“姬季,驴子上那人便是你的机缘,你快跟过去。”
姬季闻言自然是带着四个弟子跟上返回鹿门寺而去。
这时候的道癫本来也是带伤,找的一块大青石却是也一屁股坐下,让道剑大师靠着自己腿上。
那道痴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龙虎山大天师丢了的青牛有点信儿,这会却是不哭不闹也坐在青石之侧,几人无言。
却是听得道痴真就痴痴的说道:“道士,佛子,大魔头。儒生,莺花,俱是他。姬家十七再也不在了,以后只有与世同君的那个祂。”
道剑道癫还有龙虎山大天师俱是一句:“啊!这厮几近道矣。”
正在这时却是道痴依旧说了一句:“早知道如此,我就该与他过上一场,看看到底是天人何分,是天地无情,还是人德漫天。”
道癫却是瞬间起身,把道剑大师摔在了青石上,直接摔的又呕出一口血。
道癫却是不管不顾,只是一手拉着道痴道:“师妹,我知道你修为高深,但是要是与祂问天人之道,只怕十死无生。使不得使不得。”
道剑大师躺在地上:“师弟啊师弟,平时你还真是为了师兄两肋插刀,这会儿为了坤道师妹却是插师兄两刀啊!”
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笑。
龙虎山大天使却是愁容满面:“你们还差的远,还是本天师与祂问道吧!毕竟本天师德广弥天。”
这一刻却是道痴道剑道癫三人齐声道:“大天师,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第二百三十八章 竹林煮酒待国师
夜半。
明月高悬。
竹林。
长琴煮酒。
敦煌君持剑以待,静站在那长桌侧面。
一人独坐轮椅,桌上正是那绿绮琴,右手边点起的正是那个龙首香炉。
左手侧是一只粗陶炭炉上面正在温酒。
敦煌君看着魔君这静静煮酒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我在此等谁。”
语气有些躁动。
君尘缘坐在轮椅上,却是心里想着和先前那最后一魄的谈好的条件。
听得敦煌君发问,却是浑然不在意这口气,反而却是笑笑:“都是来助拳帮忙的,怎么你倒是像个地主一般,嫌弃我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敦煌君也察觉道自己语气不对,然后开口解释道:“我是问你,我们此刻在这里等谁。这是要准备对付谁。”
君尘缘沉声吐出一句话:“天底下谁人做的菜最好吃,天底下谁说话最是动听,天底下谁的谬论也能说得黑白颠倒。”
敦煌君眉头紧锁:“你这样说姬太不太好吧!”
在这煮酒的君尘缘却是差点把那一壶酒给打翻了,没好气回头看了一眼敦煌君:“一碗青葱白面你也觉得国士无双,我真想打开你的脑子看看是怎么想的。我说的是国师。”
敦煌君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妖僧莲花生。”
这一下却是把君尘缘惹的笑出了声来,一边安抚自己的胸口,一边指着敦煌君道:“堂堂敦煌君你居然会骂人。”
反复这便是天下最好笑的事情。
敦煌君沉静一语:“本就是个妖僧,手法魑魅不可见光,窃据国师之位。”
终于是把笑声停了下来的君尘缘看着敦煌君道:“没看出来,你居然这般讨厌国师大人。只不过此刻我元功未复,可是打不过你口中那妖僧的,所以才需要你在这里拖些时间。”
敦煌君:“需要拖多久。”
君尘缘淡淡一笑道:“需要拖到大先生进无垢的陆地神仙境。我此刻只有不到三成功力,勉强能够施展瑶琴无形剑。加上这竹林中地脉的地利,大概等于一个半步陆地神仙的战力,单打独斗自然是奈何不得那位妖僧国师。但是加上你,大概能打的那伪圣人境半吊子陆地神仙的国师只能挨打,不能还手。”
敦煌君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前几日为子明洗涤经脉,耗损这般大?”
君尘缘不置可否,却是远远地瞧着远方来路。
果然见得月白色的僧衣,手中拿着念珠,妖艳的和尚迈步行来。
君尘缘开口道:“前方私家重地,还请国师留步。”
妖艳的和尚莲花生:“小僧此来就是劝姬太傅放下的,否则国将不国,贫僧前来为苍生请愿。请姬太傅自绝以救天下百姓。”
君尘缘手中用一根竹枝拨了拨那香炉中的灰烬:“敢问国师,无边战火将起,源头何在。”
莲花生面带微笑:“源头便在这里,战火炙热的中心。姬家便是源头,姬家不存,战火寂灭。”
说罢却是手指了指脚下。
君尘缘丢掉那半烧焦的竹枝:“在下魔君君尘缘,身在魔途,而今
已经忘了归途,还请国师指点迷途。”
莲花生妖艳一笑,手中念珠轻轻转动:“魔宗诸人归途便在酆都路,死去便是归路。黄泉路上正好与姬家众人作伴。”
君尘缘手指轻抚琴弦,一个刮奏:“魔宗人太多,酆都路不堪走。国师倒是可以一人独行,不见地藏王如何能领悟渡人的真意,行渡世宏愿。”
莲花生迈步两步向前:“我可送魔君一行黄泉归途,小僧不怕污了僧衣。”
却见这会儿龙首香炉里檀香四溢,琴桌后的君尘缘却是轻轻拿起温好的那一壶酒,在早早准备好的那一陶碗中自斟自饮。
敦煌君看了一眼,自说自话:“米酒给我留三杯。”
君尘缘端碗即是送客。
敦煌君挺身前行,手中湛然留机出鞘三寸,周身剑意自发,就像是一柄利剑立在这竹林之中。
飘零的竹叶被剑意冲击的上下纷飞。
对面的莲花生看着这漫天剑意:“慕容家的小子,你这浑身杀气是针对小僧的嘛!”
轮椅上的君尘缘却是喝过一碗温热的米酒,像是冲淡了精神不济的疲劳。
敦煌君也不答话,却是迈步前行,周遭竹林有不少枯枝都被这剑意冲击的裂开。
正面对上国师莲花生后的敦煌君却是平静说道:“在下慕容凤皇,国师你此刻可当我是姬家人。妖僧,拜侯了。”
听的这一句“妖僧”,君尘缘端起的第二碗酒差点直接倒在琴上了,这笑意几乎忍不住。
对面这莲花生也不恼怒,只是淡淡的看着这慕容家的泽世明珠微微摇头:“修行不易,泽世明珠你不要一错再错,小僧除魔的手段还是有不少的。”
说话之间传来清口念白:
“浮世半生望斜阳,
人无常,事无常。
孑然一身又何妨。
烟酒为伴,此生足矣。”
就在这一刻却是月白色僧衣的身后出现一尊数丈高下的千手观音,千手上持各种法器。
见得此,敦煌君却是手中湛然留机出鞘:“我欲领教国师你这妖僧高招久已,只是不知国师当年为何不敢现身长安大战,是知道自己这纸糊的金身面对不了霓虹双剑嘛!”
莲花生看了一眼那尚品灵剑,眉头轻皱。
却是身后千手全部凝集,千手观音消散,然后莲花生手上出现一口镇魔戒刀。
敦煌君无半点波动:“好一柄众相唯灭,国师这口法刀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血。”
原来这一口镇魔戒刀乃是法刀,千手观音手中诸多法器意念聚和而成,算的是佛门不出世的神兵利刃。
莲花生月白色的僧衣在月色照耀下洁白一片,却是敦煌君这一身青衣道装显得出尘不落。
就在这时听得一声琴响:“粉阵红围,夜深人静,谁宾谁主?对渔灯一点,羁愁一搦,谱琴中语。”
就是这一刻,莲花生分神的刹那,敦煌君动了。
湛然留机一剑横扫,势大力沉。
这妖僧莲花生反应过来之时剑一到了眼前,只好竖刀于胸前,正被扫中刀刃,却是借力后退的时候听到琴响连连,却是一曲
“广陵散”正入高调,急昂间却是以琴语牵引敦煌君行剑,一剑快过一剑,直追的国师大人险象环生。
这妖僧失去了先机却是忍不住叫道:“泽世明珠你居然偷袭。”
敦煌君浑然不上当,行剑俱是贴身近战,不给这莲花生化出法相的机会,一剑险过一剑。
就是这莲花生也忍不住心中暗暗咋舌,都说慕容家的这泽世明珠是剑法大家,果然所会颇多,一连却是把姬家百剑行的滴水不漏,浑然姬家嫡传一般。
就着莲花生被一轮急攻的不能分神的时候,却是空中不知何时两道剑影闪过。
却是掩盖在敦煌君的衣袖后,待莲花生发现的时候已经猝不及防。
两个肩头瞬而血红。
这敦煌君见得魔君瑶琴无形剑在自己故意制造的漫天剑意中一击得手。
却是乘机浩大一剑,正是那慕容氏不传秘剑:“如来亲试,迦叶称首,一苇渡江。”
这两肩中的无形剑的白衣僧人却是再也避不开这一剑袭杀。
堪堪运过手中戒刀众相唯灭却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那知敦煌君一剑立功的决定甚为坚定,不闪不避。
却是一剑刺来。
那众相唯灭的戒刀已经脱手抛出,就在面临敦煌君身前的一刻,却是又是一声轻响,一道无形剑气打飞了这脱手后的法刀。
敦煌君一剑直刺道这国师莲花生胸前,却是被一对白玉石般的手掌夹住,只听得这月白色僧袍的妖僧呵斥道:“泽世明珠敦煌君你真要助纣为虐。”
却是敦煌君不置可否,不被惑心。
周身剑气大涨,这剑尖却是在手掌挟持下破开月白色僧衣的妖僧胸前三寸。
气海被点破的瞬间,这妖僧身后爆出一团血雾,正是那四散的血气。
一剑得手却听得一声冷静的传音:“凤皇速退。”
敦煌君没有恋战,听得琴音大起,抽身而退。
却是见得这国师不知何时手中出现的一对霹雳子正要自爆,这会儿却是堪堪拿在手中,发出也不是,不发出也不是。
这国师莲花生胸前也渗出血迹,被剑意冲击的内腹乱七八糟,本欲借着陆地神仙境的体魄强过敦煌君,一对霹雳子自爆下来却是能换掉这恼人的泽世明珠元婴境的性命。
谁知对方一剑得手后居然退开。
这时候却是见的敦煌君持剑的身后爆发惊天剑气,直袭而来。
看样子这魔君是打算要了这国师妖僧的性命的,这准备偷袭暗杀扰乱姬大先生破境的国师算的此刻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胸前气海被破,此刻这国师别说再起千手观音圣像,却是不停的开始跌境。
一咬牙却是转身飞走,半刻不敢停留,需要赶快找个地方疗伤稳定境界。
却是在夜空里两点寒芒追去,两枚细小带蛊的银针在他飞身的瞬间就直追到腿上。
给人的感觉便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这国师妖僧果然是个当机立断的人物,见得那敦煌君已经持剑欲追来,却是中针后一声不吭,照常飞走隐藏在月色里。
几个起伏后便不见了这位妖僧国师。
第二百三十九章 墨池苑中刀剑笑
敦煌君欲御剑追击。
却是听得一声:“算了,让他去吧!他这伤至少短时间里好不了,也动不了武。”
这时候敦煌君转身却是见得地上掉落的那把“众相唯灭”的法刀。
敦煌君正欲伸手去拿。
却是君尘缘轻声说道:“敦煌君,刀上有咒术。”
敦煌君却是把湛然留机归鞘,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处置这柄布满咒术的法刀。
这时候却见得一匹白练再次出现在魔君手中,就整个裹走了。
轮椅上的君尘缘坐在这琴桌后,却是掀开白练,见得这一柄镇魔戒刀。
却是摇摇头道:“可惜了,还差那一柄金刚如意杵。”
敦煌君却是漫步走过来问道:“这白绫叫什么名字。”
君尘缘笑一笑道:“敦煌君对这种女仙用的法宝也感兴趣。兄长曾说要用最利的剑,喝最好的酒,娶最美的人。这一匹白绫乃是他亲手所织,这可能便是他准备的聘礼。”
果然听得这句话的敦煌君眉头紧锁,淡淡回了一句:“他没有这样说过。我去墨池苑看看随遇和子明。”
君尘缘用手指敲了敲放琴的长桌,敦煌君回头。
“你也要过去?”
君尘缘摇摇头道:“别走啊!你还有三杯没喝!”
然后指了指那还温着的米酒。
本来要走的敦煌君又走回来了,真就在这长桌边站定。
君尘缘却是也不斟酒,便用手中白绫包裹这一口镇魔戒刀“众相唯灭”边指着刚自己喝过酒的那个陶碗:“要喝酒自己倒。”
敦煌君还就果真自己倒酒,拿起那个碗边开始慢慢悠悠喝酒,途中又问:“这白绫叫什么。”
已经差不多裹好了,君尘缘横刀放在膝上。
看着敦煌君笑而不语,终于僵持一会忍不住笑了:“这么在意,名字简单“白绫三尺”。”
敦煌君正在喝酒,却是一口差点没有当场喷出来,好不容易忍着咽了下去:“这么不吉利的名字。你用这宝杀过人。”
看着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君尘缘摇摇头道:“骗你的,这白绫别名“缚龙索”。你总不能问我为何叫这么名字吧!”
又看了看这才喝下半碗的米酒的敦煌君,嫌弃的说道:“你养鱼了,留半碗。”
然后见敦煌君不慌不忙喝酒的样子。
君尘缘提起那个铜壶递给敦煌君,嘴上说道:“你慢慢喝,我有事。”
敦煌君一手提酒一手拿碗,却是刚开口说:“你这坐着轮椅不方便。”
却见得光华一闪,蝴蝶飘飞,连人带椅不见了。
就是绿绮琴和琴桌,香炉,陶炉一并都不见了。
敦煌君还真就一手提着温好的酒,一手拿着陶碗。
腰间的湛然留机有些影响走路,但是也不打扰他乘着月色慢悠悠喝着米酒走向鹿门寺
后的墨池苑。
看着空中下弦月,却是不由想起当年也有一个人这样留自己喝过酒。
更想起少年时候,曾经有人无心之中说的那一句“我喜欢你!”却是比自己初次喝酒还要上头。
今夜,姬家的高手都开始离开闭关隐修的洞府或是草庐竹屋,纷纷来这鹿门寺后的书山苑集合。
姬伯这个家主气势更胜以往,见得三位道门客座两位负伤,也没好多说。
只是看到家中小辈最近斗殴伤了那么多,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明日正面争斗讨要回来,收点利息。姬季你准备主持大局,我却是要去厮杀的。”
未等众人劝慰家主不能以身犯险,却是主动摆摆手说:“家中战力已然不足,我不出手,对方便会肆无忌惮。”
有几位宿老正要说话询问老家主怎的还未出关,却是见得姬伯已经拿出家主令递给了姬季。
然后却说对着姬少说:“明日老小你便跟着姬季寸步不离,不能等他有半点意外。家中自我以下都需听老四的调遣。”
然后有管事长老说家中剑阵,又是一一安排。
等诸人散去,姬伯却是带着姬季,兄弟二人一起来到了墨池苑,见得还在看书的慕容随遇。
姬伯首先开口:“明日你需的戴上面具上阵,亦不能用你平时惯用的霓虹对剑,可有影响。”
随遇冷静回答:“稍许影响而已,不影响厮杀,只不过我不确定我的姬家百剑能代替四哥守住阵眼,毕竟我与四哥还有境界上的差距。”
姬季却是摆手道:“四哥,你的姬家百剑已经十分纯熟,剑法上家中同辈能胜过你不会超过五人,你的修为在同辈之中已经算的颇高的。只是明日斗阵之时的应对全看你的随机应变。对方坏我姬家剑阵,必然是没把握拿下大哥,如今二哥重伤未归。也只有你能立在阵眼了,姬少虽然修为境界和你相当,他的功夫全在那一双掌上,纯然不会半点剑法,是个武夫。”
听得那看似文弱的姬少是个纯然武夫,不练家传剑术。
就是小随遇一时半会儿也有些不敢相信。
像是看出了随遇的疑惑,姬伯主动开口:“五弟看似文弱,却是有高深内功。主练内家白虹掌力,小小年纪已经把寒冰真气与掌力结合。一套寒侵掌已经在姬家没什么对手了。只怕就是子安你的拳脚也不一定能胜的过他的。再说他的兵刃用出来,便是伤人性命。家里不愿他被世俗恩仇搅扰,所以不愿他动用兵刃。”
兄弟三人没有多说客套话,却是姬季又把重要事项说了一遍,临走前却是拿出一张十分精致的面具交给随遇。
过手的时候却是说:“这是当年十七叔用过的,你不要遗失了。整个姬家再也拿不出第二件了。”
随遇随后送的姬伯姬季出门。
回去路上的姬伯却是对着姬季说:“若是明日万一我有不测,你便是下一任姬家
家主,所以你万万不能犯险,不然搭上的便是整个姬家。事有不测,便带着这个去姑苏桃花坞求一求给我纸张的那个人,多少他会看在我的情面上庇护下姬家。”
姬季口中自然是请大哥不要以身作拼杀,却是想一想家中情景,却是苦笑不已。
家中百名剑士都凑不齐,这般惨样由不得家主不出手。
却是见得姬伯手中递过的那一张薄纸,接过手打开却是见得:“喜怒哀乐指终式几个大字。”
姬季欣喜道:“大哥,这是......”
姬伯却是伸手示意不要声张,小声说道:“他给我此物的时候说过,不论亲情,只谈交情。要是我不在了,他多少还是会照看姬家一下的。家中门生弟子有朝廷或者是别家耳朵,眼睛。以后行事一定要仔细仔细再仔细一些。”
随后却是对着姬季耳朵说了一句姬家最大的秘密:“姬家的黄老道藏便是“归藏”一部,谁也取不走,除非当年的那个人回来。“连山”那一部道藏在魔道手里,最后一部“易”天下共享。这归藏便在姬家,除了那个人当年看过,就是我爹都没那等本事和境界看到。你说谁能取走,所以不要担心。”
这一句说完了,却是对着姬季平静说道:“再说我也没那么好杀,除非对面不讲规矩出动陆地神仙圣人境对我出手。”
姬季本要劝慰大兄不要这般决绝,却是姬伯平静说道:“我知道你这身体不好,所以以后平时尽量不要动手,学那个人坐在轮椅上,等什么时候练出个天下第一了再站到众人前面为我姬家出这口恶气。”
说到这身体,却是又沉静了。
姬季知道自家这位冷面大兄从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等沉默一是为自己担心,二是怕自己领导不了家族再次复兴。
于是宽慰道:“大哥,不要悲观。我这病,今日师傅请的人答应帮我治了。”
姬伯看着明月下墨池苑那几口大缸,说话也是直接:“你这内伤,何人能治。”
姬季便说了白日所见那人的衣着,然后又说了那一剑败了道剑大师。
最后却是说:“那人说只要我明日不死,他便守约治我这伤。”
听得这些,姬伯突然开怀大笑:“此刻我便虽死而不悔。那你明日一定要活下去,便是不为自己也要为姬家活下去。那个人说了能治你便能治你。”
最后还有一句没说的却是那个人是回来拿道藏的。
这时候听得这姬伯的狂笑,却是从墨池苑的角落走出二人,一人正是背着天鞘云曌的随遇,把整个天鞘云曌剑裹的严严实实。
另外一人却是身这魔教弟子常服,月夜下把兜帽放了下去。
背后一柄刀,这人正是慕容子明。
这时候见得放浪形骸的姬家主,慕容子明却是拱手道:“圣教弟子见过姬家主,此行我是代替魔道和家师来见证这场世家挑战的。”
第二百四十章 天人无垢
姬家的祖堂内此刻只有二人。
头发几乎全白的姬闻乐跪坐在一众灵牌前面,这一众灵牌高高低低。
有他的长辈,更有他同辈兄弟的。
这却是一间偏殿。
主殿的中间供奉着天地二字。
下面却是七块半人高的灵牌,无非是那轩辕氏的灵位,从旁祭祀的却是这姬家立家的祖宗灵位,最小的一块陪祭的都是这樊氏姬家立家之祖。
姬闻乐跪着的这一间偏殿乃是自己父母祖辈的灵位,最下面一排乃是他平辈兄弟的。
却是在这一排中间偏侧有一块灵牌被用一方白巾盖住。
这时候却一人青衣,手中拿着一个灯笼站在这大堂里,给中堂里每一盏油灯点灯。
更是给那灯油不够的添油,缓缓拿着灯笼走到这跪坐的姬闻乐身边,给几盏灯油不够的添了油却是平静说道:“大兄,姬家灭门在即,你不出去看看,就全交给小一辈了。”
姬闻乐听到这话不置可否,像是静思又像是悔过一般,最后淡淡的摇头道:“老十三了,他该向我禀告飞禽对此事的安排了。”
青衣少年此刻却是没有戴那净白的面具,只是笑一笑道:“今夜十三哥答应守住门外,不让别人来打扰我们叙话。”
听到这样说,姬闻乐有些错愕,朗朗自语道:“你一向话少,今夜有什么话要与我说。我本意欲今晚进入天人之境,不然明天无法应对那一场圣人境的问剑。”
青衣少年却是把那平时拿在手中的灯笼中的烛火灭了,笑一笑说:“大兄不用这么着急,明日的问剑有惊无险,危险的是眼下。大兄的修为该知道门外轮椅上那个讨账的人吧!”
姬闻乐点点头,却是问道:“讨谁的账,我的还是姬家的。”
青衣少年正好走到姬闻乐这位大兄背后,平静说道:“都不是,既不是大兄你的旧账,也不是姬家的,而是我的。我的存在便阻了祂成道。”
说话间却是猝然出手,三枚金针落下,就是修为绝顶的一方仙首姬闻乐也被治住了。
这时候却是门扉一声轻响,姬十三推着轮椅上的那个人进来了。
见得自家大兄被治住,既没有解救也没多说,反而走到姬闻乐身侧,把跪坐的姬闻乐搬正身子盘腿坐好,又见得入体三分的金针。
却是朝着青衣少年问了一句:“老十七,你有多少把握。”
青衣少年笑一笑:“十三哥,你出去吧!原本只有三成把握,现在祂来了,我便十成把握了。”
姬闻乐这会儿才知道这姬十三早就知道,不由得出言道:“老十三,你早就知道。”
姬十三点点头,沉默半响
说了一句:“这次我听老十七的。要打要罚,大兄也得等到明日之后。”
说完看也没看脸色气的发白的姬闻乐,径直出来门外站立。
姬十三忍不住的却是眼角落下泪来。
姬闻乐嘶吼一句:“你知不知道,老十七要付出多少代价。行了此事他便再也不在了。”
门外的姬家大长老姬十三也冲着里屋吼了一嗓子:“我知道,从此以后姬十七便再也不在了,你们一个半死不活残存一魄,是四位哥哥以性命换来的。另外一个心中有愧放不下,生不如死。今日后至少有一个为了姬家活着。老十七封闭了他的哑穴,我不想听他说话。”
姬闻乐还待说话,却是青衣少年手中屈指一弹,一根金针没入虎口,姬闻乐的话还在嗓子眼便戛然而止。
这时候看着轮椅上闭目养神的君尘缘,却是淡淡说道:“你且等我一刻,我有一点事没办完。”
说话间却是起身从这偏殿的灵牌上取走两块,一块是其母,一块是其父。
想了一想却是把那白色方巾的那一块也拿掉了。
一挥手便不见了,对着君尘缘说:“三块灵牌我已经放入虚鼎世界之中。”
又转过头对着姬闻乐说道:“大兄,父亲的那一块灵牌,劳烦你再叫人刻一块吧!我母亲的那一块我拿走了,以后就不用再刻了。”
说话之间却是对着轮椅上的君尘缘说道:“此间事了,记得你答应的天人无垢。”
说话间却是君尘缘身后再现一轮明月,明月刚现却是一**日。
日月相融却是形成一个琥铂鎏金的圆环在身后,只系了一条青色丝带的头发飞舞,却是顶上显得三朵莲花飘起,一色青,一色白,一色金。莲花下有五色白浪翻涌,又有紫色烟霞而出,最后一片金色霞光虚而不实。
青衣少年难得一笑道:“看样子就差我了,此刻我是不是该提高条件。”
轮椅上的君尘缘不置可否,却是另外一个声音答道:“你说你说,是要酒还是要剑我都答应。只不过要美人我这里可没有。”
说完却是见得这三花五气之上再显出两道青气,一道青明,一道青浊。
青衣少年朗朗自语:“难怪你敢答应天人无垢,也好也好,如此我便放心了。”
说话间却是这青衣少年凭空化作一团金霞径直落到三花五气下的那虚而不实的霞光里。
地上空留一片纸影般的皮影,轮椅上的君尘缘淡淡一笑:“居然是这灵识寄封之术,不是仙人蜕,姬家什么时候这般穷酸了。也不对,看样子是一直在寻找其他残魂。”
后半句却是边说边摇头。
青衣少年的声音再次
出现:“开始吧,记得你的承诺。”
这时候但见得君尘缘闭目凝神,三花转动,五气翻涌,却是两道青气流转,最后直接把三朵莲花都化作了青色,下面五色白浪不在奔腾,只是静静流动。那紫色烟霞却是化作庆云模样,下面那金霞化作万点星光,就如同一团庆云里星光万点,最后这一团庆云烟霞的星云却是升高,高过了五条白浪,也高过了三朵青莲,如一道星云空罩定三花五气。
最后两道青气却是绕着这三花旋转坐太极流动,最后隐没了。
随即这三花五气,庆云烟霞俱都不见,君尘缘飘飞的长发渐渐平静,脑后那琥珀鎏金色的圆环缩小落到手中,却是化作两道明晃晃的圆环,一者洁白月色,一者纯然金色。
君尘缘左手伸出,却是这圆环便如一双二环响的镯子落在了手腕上。
起身走了两步,笑吟吟:“这下没有天地压胜了,实在是半点也无。”
再坐回轮椅自言自语一般:“答应的事,我便开始做。谁叫我一向以诚待人。”
说罢却是一口气吹出,对面那早已被动坐好的姬闻乐上身袍服化作飞灰。
姬家上等的法袍便如腐朽的枯槁。
君尘缘手中却是出现三道丝线都是血红色一般,却是如灵蛇吐信儿,一者缠上了手腕,一者探到了心脉。最后一道却是绕了个远路,在姬闻乐背后却是拔下了三根定身金针。
姬闻乐刚刚要动,却是自身上生出黑色纹路,全是一个个各式各样的篆字,一条条定住各大灵脉。
轮椅上的君尘缘笑一笑:“早就知道你要动,不过无碍。这洗髓通脉本就是高阶对低阶修士才能进行的,何况我一个仙人。”
君尘缘这三根控脉丝线全都落入那月白手镯上,便见得本来红色的丝线瞬而无形。
但是姬闻乐知道这三线还在,因为好歹也是一方仙首,帝国的太傅。
这时候便见得君尘缘对着地上那张高阶到不能再高阶的符篆纸人勾勾手指,口中念道:“过来过来。”
只见得那小人飘飞到了君尘缘右手中,却是君尘缘分出一丝神念,自言自语道:“时间有些不够,且做个备用打算。”
说罢却是一挥衣袖,金边的伏魔伞再现,把那小人放到伞上,一声:“去吧,找圣行持刀人。”
说完却是那纸人骑在华伞上破门而出。
在窗户纸纸上钉出好大一个洞。
吓得姬十三推门而入,见得满身咒文的姬闻乐,看了一眼没有大的变故。
便听到一声无悲无喜的:“出去,把门带上,那有那么快的天人无垢境。”
闻言却是姬十三默默的出去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道道道道全是道
出门后的姬十三像是不放心一样,又伸进一颗头进来看了一眼。
见得如此,君尘缘眉头轻凝。
空灵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再现:“要看就进来看,把门关着。”
得一言,如遇大赦。
姬十三便真的就进门后关上,坐在门边,一眼盯着门缝外面,一眼看着这场中偏殿。
君尘缘端坐着的轮椅,这会像是诊脉一般,左手戴有的指甲也不知何时变了形态,这时候看着却是笑一笑,一挥手又拿出了一副,这次却是上面宝珠莹莹一颗又一颗,一对镶嵌了珍珠玛瑙蓝星翠玉的七宝指甲出现,却是换下了左手上那金色堪堪融化一般的指甲。
然后像是赶走灰尘一般,这被换下的指甲化作了两枚金精铜钱。
姬十三看的目瞪口呆,姬家也算富庶,金精铜钱自然是无数,吓呆他的是这一手随手把一副指甲融作两枚神仙钱的手段,忍不住自言自语:“炼铁手,虚空炼元胎。”
本来就如作平常小事一般的君尘缘这眉头紧锁,忍不住回头对着姬十三说:“你能不能安静点,你这样一惊一乍影响我把脉。”
说完却是姬十三赶紧做了一个以后闭嘴的手势。
君尘缘身后突然现出数百根灵气金针,右手轻挥洒,便是十数根飞扑而去,姬闻乐身上的一道道受刑结疤却是冒出阵阵黑烟。
姬十三看的这一眼惊呼:“姬家不传之秘太虚神针。”
没等君尘缘回头,姬十三也惊觉不妥,却是强烈忍住看下去的**,二话不说推开门坐在了门外。
君尘缘再出手又是数十根灵气金针直扑那一条条戒鞭刀刑的结疤伤口。
又是阵阵黑烟,君尘缘轻笑一句:“原来姬家也涉足巫术,还颇有深入。”
说完却是连连挥手,身后的灵气金针,自发组成剑阵一般扑去,却是这姬闻乐身上的结疤都被一一洗掉,最后身上显出四道交错的符印咒文。
看的这个,君尘缘看的分明,却是带有一丝情绪波动:“原来如此,以血为引,却是背负在一人身上,以巫刺入骨之法召回一魄。难怪需要四条性命才能结成这四道咒文。”
这会却是朝着门外轻声喊了一声:“姬十三,拿一个锁魂囊来。”
闻言的姬十三这次却是轻手轻脚进,直接在自己身上就摸出了一个锁魂囊。
这时君尘缘也没赶他出去,却是君尘缘左手戴有指甲的手一抖,三根无形丝线再现变作红色,却是收了回来。
君尘缘身后的数百金针纷纷
作流光刺上一道道咒文,下针堪堪恰到好处,一针针抵消掉那黑色咒印。
这时候君尘缘一挥手,手上那白色手镯滚落地面,却是化作白鱼龙服的君天佑现身出来。
君尘缘努努嘴道:“你去收魂。**十十一。”
姬十三自然知道这四个数字代表的是什么。
见到这白鱼龙服的君天佑却是看到那张脸也知是半个自家人,手中锁魂囊被拿走也没有表示什么。
就见得这君天佑摸出九曲牛角青铜面具带上,坐到姬闻乐身后,牛角上冒出幽幽鬼火。
却是听得一声:“天有天神,地有地祇,幽冥尊驾,凡人退避。”
说完这手中的锁魂囊却是化作了一件厉害的法器一般,那四道咒印慢慢散出的鬼魄却是慢慢朝着锁魂囊聚集。
君尘缘看到此,忍不住摇头道:“千算万算总有失算,哎。这时间还真是不够用。”
像是戏言自语,又像是和君天佑说的:“道是无为,无争,放下贪嗔痴,顺其自然顺天而为。得道只在一悟,这便是天道。
道是无情,无爱,也没有贪嗔痴,顺心而为,心固则道成是魔道。十二年前我被迫天魔解体脱壳,便是因为动摇了道心。
道是有情,有爱,与人争,与天斗,这是人道。人道因爱而为,拿得起放不下,坚持一路拿到底,人心入道。人道放下便是天道,所以道在天人二分。十二年前我至死都没有放下,人定能胜天。
太上忘情不及情。道道道道全是道。”
说话之间便听得一声:“道生一生二生三生万物。人法地法天法道法自然。”
忽然又听闻:“太上忘情”顷刻间便一青衣道人站立在侧。
又听得一声:“上善若水”便得一黑衣道人站立另外一侧。
最后一声却是:“德广弥天”那头戴牛角青铜面具的君天佑身后得一白衣道人。
三个道人俱是一张脸,目眉清晰的瞬间三个道人化作三道灵气,复归一氣。
君天佑问了一句:“为何还是要修这天道人伦一线生机。”
君尘缘平静答道:“天道无情,众生有情。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逍遥天地外,不在五行中。”
君天佑答:“恭喜恭喜。”
君尘缘道:“同喜同喜。”
说话间,君天佑受这得道之机明悟的影响,半身灵体功力大涨,却是手中锁魂囊轻松收取了四道亡魂。
起身交给姬十三后,对着君尘缘道:“从此便归一了,可
喜可贺,诸多消散的灵识便开始回归。”
君尘缘笑一笑:“如此甚好。”
君天佑没入影子里。
君尘缘身后太虚神针飞射,一条丝线却是拔下了姬闻乐手上那一根金针。
但是姬闻乐还是浑然不能动,像是落入了禁制大阵中,别有一番小天地。
这时候君尘缘身后神针飞射,却是一枚枚准确打入姬闻乐一处处大穴,这一枚灵气神针便打通一处要穴。
夜静静深沉。
月上中天又下的稍头。
月下有一袭青衣骑着青牛过了竹林。
头上一根发带轻轻飘飞。
脚上多了一双银铃靴,腰间多了一道碧玉带,勾带之侧漏出一个剑柄。
若是细细看,这青衣却是一件大毫。
这青牛进的鹿门寺。
却是成了青衣人手中一个布偶,依旧是个青牛。
青衣人走过一间间禅房,跨过一个个院落。
最后来到墨池苑,却是见得那**缸白日里漆黑的墨水在月夜依旧倒影着空中的明月。
青衣便是君尘缘,祖堂内替姬闻乐疗伤洗髓无垢之身的也是君尘缘。
只不过到此处的是刚刚诸多消散灵识回归斩出的那个本我。
修为依旧不高,堪堪只是金丹境,只不过此金丹非彼金丹。
这个随处走动的金丹修士能不惊动一个执夜的弟子无非是因为这是一丝神念,遨游太虚与现实。
无外乎一个念头罢了。
那个君尘缘还是坐在轮椅上的君尘缘,他既在那里又在这里。
走过了一个个房间,看到了小随遇,也看到了还在调息的慕容子明。
最后见得一盏灯亮着,可是屋中的那个人早已熟睡。
住的这间房正是幼年时候自己的书房兼具卧室。
桌子上多了一个温酒的铜壶,敦煌君衣服也未解,却是胡乱斜躺在罗汉床上。
青衣进的门,床上这位敦煌君虽是熟睡,却是感觉到有人来。
起身抬看一眼却是没有人,便又合眼睡去。
不知不觉中却有一丝清风吹到了床头,正是“扇”解人意。
桌上那铜壶,不知何时也换得“茶”遇知音。
青衣最后出门去时倒是难得笑一笑:“明早起来,一定自己吓的自己半死。不能喝还喜欢喝,借酒浇愁愁更愁。”
这青衣身上带的秘制迷香快要用完之前,终于再次骑着青牛过了竹林,回到那祖堂中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 碧血丹青洗春秋
天色昏暗。
刚刚放出一丝晨曦。
深山藏古刹。
姬家一众十分平常的开始早起。
就是一直作息有度的慕容世家比起来都更早一点。
随遇知道今天是世家大战的日子,陆氏要上门挑战樊氏姬家的世家大位。
听得有姬家弟子起来,便也悄悄起来。
却是同屋的慕容子明气的更早,已经打了一盆水在走廊里洗脸,顺带一身黑袍穿的整整齐齐。
等随遇端的一盆水走到敦煌君住的那一间,却是见得敦煌君刚刚起来,看着桌子上那个铜壶发愣。
见得随遇进来,却是把这个昨日温酒的铜壶收到一气乾坤袋中。
随遇平素里和敦煌君说话不怎么拘谨问道:“师尊,这个铜壶很特别。”
敦煌君道:“不算特别,寻常的物件。只是有些奇怪罢了,你今日还有大战,我自己来慢慢收拾。你去与姬家众人汇合,小心一些。”
一阵钟鸣打破了鹿门山平时安静。
鹿门寺的小僧回来禀报道:“已经有不少荆襄世家派出代表来到山门,那挑战而来陆氏的旗帜也隐约能见了在来的路上了。”
姬家一众就十来位弟子,却是家主姬伯打头,身后却是姬季坐着轮椅由姬少推着。
和随遇走在一排的却不是那位姬小娘,也不是那位执剑上卿姬仲,反而是一位只闻其名第一次见到本人的姬叔。
这姬叔一身入道的道装身后背着一盒剑匣,甚为古朴。
这时候姬伯却是问道:“你怎么来了,昨日我不是没安排你今日出战嘛!”
这姬叔却是答道:“大哥,小弟便不能来看看,心不静如何修道。我又不是执剑上卿,路途被人伏击重伤的今日还未到家。”
听出了话中的味道,姬伯却是笑一笑:“那你便跟着吧!记住了,自我以下听姬季的调度。除了执剑上卿,姬家没有旁人可违家主令。今日只有姬家人,没有朝廷的官,我指定的下一任家主就是姬季。”
这话算是表明正身,也算是名正言顺的安排于众人知晓。
众人皆是拱手称是,就是这眼下的队伍实在是人丁单薄,看上去也就十多人。
这姬家弟子门生近日斗殴被伤的卧床的都有近百位,家传的百人剑阵都凑不齐。
只能凑够七人剑阵,其中随遇算是借进来充数的,对方这也是消息精确,把这人数卡的很极限了。
一行人出的鹿门寺,远远地便看到山下的山门牌坊处三五成群的各家队伍,多数都是荆襄本地家族,都只家中家主或者长老带了两个或者四个门生,打着自家的名号旗帜来观战的。
远远地那一大队人马却是陆氏的。
更远的一波看旗号便知道是朝廷派来的宦官,领头的便是那却月城中却月宴见过的那位黄貂珰,和他走一块的自然是那位小昭寺。
那李字
龙旗甚为显眼。
姬伯随口说道:“出门迎宾吧!此次大战就不要污秽了这佛门清净地。”
然后却是率先御剑下山径直去了那山门牌坊处。
随遇等跟随的十来位弟子也皆是准备御剑而起。
反而是几个拿旗帜的弟子只是看着完好,实际上身上带伤,这时候却是见得这姬叔笑一笑道:“道爷卖弄一下道法。”
说话间却是数十丈灵符丢出,形成一个阵围,光华三道后众人眼前一花。
再睁开眼皆是在了鹿门牌坊下。
这时候那一位和姬家甚为熟络的欧阳家主却是拱手道了一声:“ 姬家主,今次不迎宾于寺中了。”
这话问的三分俏皮,七分却是亲近。
姬伯抱歉一声道:“古刹清净地,打坏了就不好了。”
这时候三三两两听闻过姬家最近遇到关陇勋贵弟子斗殴之事的各家长老家主都是窃窃私语,冷眼看着那黄龙旗的到来。
这时候陆氏一众简直是人多势众,除了那位陆氏中兴老祖坐着滑竿软轿,那陆羽也站在阵前却是有些不自在,显得忧心忡忡。
身边自然是那一日那一老者,文士还有老妪。
至于那一位张百忍张家暗中的掌舵人,却是没有见到。
反而是那一群太监队伍中也多了一位滑竿软轿的和尚,只不过看的不分明,却是用素色的绫做了一个围帐。
就是荆襄一众仙门世家的长老都看不清那软轿中做的究竟是谁,只是大约看着是个光头,猜测是个和尚吧!
首先出来讲话的是黄貂珰,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
拱手向四方荆襄修士见礼大约无非是那些客套话,大意说清了庐州陆氏要来挑战者襄阳樊氏的世家之位,朝廷和五大世家觉得依照旧例此事可行,姬家人丁不旺也需要证明自己有坐镇世家之位的资格。
至于背后那些龌龊事是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便请姬家接受这挑战,或是不应战放弃禅让世家之位与陆氏。
姬家之人还未说话,荆襄修士中与姬家亲近的欧阳,辛氏等等便有四五位家主长老看着陆氏一行冷笑。
尤其是那位辛大娘子说话就是直接:“现今到底是什么人都可以来看一看世家之位了,也不撒一泡照一照自己能有配得上这位的德行。”
欧阳家主更是直接拱手冷冷说了一句:“黄貂珰,黄秘书监,请问这陆氏哪里来的资格挑战姬家,是有开疆扩土之功还是能拿下妖族之患。”
黄貂珰却是深的那位郑监口传心授的精髓了,拱拱手道:“各位荆襄名士,此事依规成法,还请不要......”
那位陆氏中兴老祖却是笑呵呵从软轿上起身道:“老夫陆氏祖上便是这荆襄的祖籍,只不过后来学艺有成却是在庐州立下的家业,我陆氏此来争夺这世家之位也是根据朝廷律令法规,非是寻衅..
...”
还未说完却是听得姬伯爽朗一声:“这挑战姬家接下了,既然是有规矩便按照规矩来。”
这一声大出陆氏老祖的意外,虽然自己提前下了阴手,坏了姬家剑阵。
这世家挑战共分弟子战阵,名士对决,还有便是最后陆地神仙境之争。
而陆地神仙圣人境的争斗几乎很难看到,原因便在于几乎前两场就定下输赢了,帝国不会随意让一位陆地神仙一般的圣人修士争斗起来,原因便是破坏力太大,打得不好便是山岳倾覆,覆水难收。
其中这名士之争三场,弟子战阵也是三场,只不过看这姬家弟子一起就十来位出来,传说中的百人剑阵是见不到了。
陆氏老祖像是就等这一刻,一抬手:“姬家主快人快语,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姬伯冷眼道:“这是自然,直接开始比吧!先来那一场。”
这陆氏老祖却是不着急道:“姬家主,我有一言相说,还请相听。”
姬伯冷冷回道:“不用了,按照规矩来吧!一起七场,早点打完早点落听。”
黄貂珰正要上前宣布开始的时候,却是那位陆老祖急急忙忙上前拦住,像是要自己表演一般。
连连摆手挥动手中羽扇:“姬先生还请一听,三皇五帝到春秋,姬家乃是公孙轩辕黄帝的遗脉,这德自然是配得上世家之位的,哪怕人丁稀少亦如此。只不过天地有阴阳,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益之而损。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这会却是姬伯摆摆手道:“陆老头,德道经读傻了吧!虽然我姬家好黄老,但是我年纪甚浅,还请你说人话。”
堂堂陆家中心老祖这样被扫脸面,却是半点也不窘迫,反而挥挥羽扇道:“只要姬家愿意与陆氏共享道藏,我陆氏愿意放弃挑战,还搬迁到这樊城作姬家的附庸家族。两家世代结为姻亲之好,像那裴氏和慕容氏一般。又或皇族李氏与孙氏一般的佳话。”
姬伯开怀大笑,哈哈哈的总算笑够了却是淡淡一句:“老匹夫,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要我姬家道藏,挑战世家之位是假,谋夺道藏是真啊!只不过你妄想了。”
先前被辱骂这陆氏老祖都不觉得丢脸,反而态度和悦讨好一般。
这被拒绝没有半点犹豫。
陆氏老祖还是不死心又说一句:“姬家今日连个剑阵都凑不齐,姬家主你何必硬撑。再说我陆氏人丁兴旺都愿意搬迁到这樊城作为姬家番属,你又有何不满意。当真以为无人能夺姬家的世家之位嘛!”
姬伯冷脸一笑:“老匹夫,我教你一句话:用剑拿不到的东西,用嘴就更别想从我姬家拿到。”
说完却是举起腰间佩剑道:“这一柄碧血丹青剑已经百年未见各路英豪了,此次我便看着春秋几度又出了多少能人。请吧!”
第二百四十三章 残剑
这姬伯说完却是示意陆氏老祖开打吧!
这一下却是把陆氏老祖羞的面红耳赤,恼羞成怒之下,一挥手却是打算羞辱姬家一番:“剑阵。”
刚刚还在说姬家连剑阵都凑不齐,自己一挥手却是身后弟子出动七七四十九人就在这山门前的空地摆成七座北斗七星阵。
七座小剑阵又混元一团组成一个一气阵。
何为一气阵,便是这七座小剑阵以一座为圆心,周遭六座环卫,却是始终一中间一阵为阵眼,这般连势下,七座剑阵的金丹修士又十三人,却是中间一座是金丹修士构成的,周围每一座剑阵中间主持剑阵的人亦是金丹修士。
这等阵法起阵后气机一片,就是元婴修士也要被困上一时半刻才能走脱,更别谈破阵了。
这阵把所以人气机连接道一起,却是攻势浩大,除非身法十分迅速能避开金丹修士的攻击,不然身在阵中还未等杀一人,便会被十来位金丹修士围攻,就是一般的元婴境界阴神阳神都受不了,只能迅速逃脱。
除非是到了元婴合道境能速杀主阵之人才有一丝机会破阵。
当然要走还是没问题的,对方不可能追击,结阵之人功力参差不齐,若是一追这阵法也就散了。
见得这四十九人的以七人为一组摆出七星剑阵,而后又七座剑阵混元成一气。
姬家弟子自然是忿忿不平,这才恍然大悟为何前些时日姬家弟子只要在襄阳城中出现便会与关中勋贵弟子斗殴打的两败俱伤,原来这是一个局,针对姬家百剑的局。
场中除了姬伯,姬家一众都是脸色难看,现在别说是破阵,就是自家这会儿在场修为已经步入元婴阳神境的家主也破不开这十三个金丹修士带领下的剑阵,实在是这气机相联动的杀伤力太大了。
场中荆襄修士皆是面色不善,知道这是算计良久,胁迫姬家示威。
就是那代表皇室前来观战的一众他太监皆是有些无语,没想到这曾经串通一气一路贿赂打点的陆家还真有本事拿出一个像样的剑阵摆在姬家樊氏面前。
这时候那陆氏老祖却是摇动羽扇道:“也请姬家以手中剑破了陆家这小小剑阵就是了。”
其余四大世家中李家来的是那位魏王殿下,站在一群太监之中,却是摇摇头道:“关中勋贵此次得罪姬家太甚,只怕会祸及社稷。”
却是中间那位坐软轿的和尚说道:“殿下怕什么,就欺负姬家怎么了。还能反了不成,不怕不怕的。”
听得这一位国师说话,魏王自然是不好说什么的。
慕容氏一脉自然是德昭老夫子,这会儿却是朝着刚刚归队的敦煌君说道:“陆氏这手眼通天,此次做的过了。”
敦煌君未答话,却是等了一响后说了一句:“叔父此次也做的过了。”
身后诸位慕容家子弟皆是面面相觑,慕容瑶更是回头瞪了一
眼才制止住刚刚要起来的窃窃私语。
德昭老夫子却是坦然一笑:“事后我自向姬大先生请罪。”
晋阳赵氏此次来的是一位仙子,脾气却是火爆,一路上自家后辈都被骂的狗血淋头。
这会儿却是来了兴致:“且看姬家如何应对,姬家百剑赫赫威名,只是不知今日能见得几柄。”
金陵四方城钱家却是来的一位公子,除了穿的那一身硕大圆形方孔钱的贵气装证明他是钱家来人外,还能证明的他身份的却是身边超多的仆役,当然仆役之首却是个大胖子,年纪大约半百,却是手中拿着一个巴掌大三足金蟾,那金蟾口中却是衔着一枚硕大的铜钱,正是俗称雕母的祖钱,比母钱和流通钱可值钱太多太多了。
只不过这位钱家公子有些害怕这位大管家一般,反而时不时陪着笑脸与这大管家说话。
那陆氏老祖这会儿像是得势不饶人,又像是为先前扫了颜面找回场子。
不停的吆五喝六的说到:“姬家主不若赌一把,是你姬家剑阵厉害还是我这半吊子的混元一炁阵下的七星剑阵厉害。若是姬家输了,还请与天下玄门百家共享姬家道藏。”
不得不说这陆氏中兴之祖是个人精,巧取豪夺用到极致了。
立马就与北方来的几个修仙家族跟着起哄。
这时候却是姬伯对着姬季小声说:“这一场准备好输,不过却是要先讨点利息回来的。下一场开始,姬季就要靠你主持大局了。”
然后便走出三步道:“老匹夫,若是你能夺得姬家的世家之位,那山中的道藏任你去取。到时候你可记得与玄门百家共享。”
说罢还回头一指了鹿门山。
然后便对着姬家众弟子说:“我为姬家之主,自然便该做出表率,此刻便由我一人来试一试这混元一气的七星剑阵。”
说罢却是取下腰间长剑,这样式古朴的战国纪剑鞘是青铜的。
然后却是一手抽出这剑,众人连带观看之多加皆是目瞪口呆,居然是一柄残剑,通体碧绿那唯一断掉的一截断口处英红若血。
这姬伯却是把这青铜剑鞘朝着身后一丢,自然有一位弟子出来接过了,只不过这弟子归队之时却是一瘸一拐,明显还带着伤。
姬伯手中残剑一现,德昭老夫子和那赵家仙子却是很低声音同时说道:“真是碧血丹青剑。”
敦煌君看着摇摇头道:“叔父,后悔了吧!姬家主起了杀心了。”
慢悠悠又说了一句:“姬家人最护短。”
德昭老夫子默然:“就算是一柄碧血丹青也破不了这剑阵,姬伯他修为不够。”
敦煌君也是摇摇头道:“叔父,确实破不了阵,可是你不要忘记他是跟着姬太身边侍候多年,可比现在那位不成器的执剑上卿厉害甚多。剑法,心性都是甚多。”
便在这一刻姬伯却是动了,周
身气机散开,却是整个场中俱是失色一般。
就这么直接入阵了。
就是德昭老夫子这位陆地神仙也忍不住道了一句:“不好,天地失色。”
这时却是这一愣神功夫,对面这一座巨大的剑阵也是恍惚了一瞬间。
却是见得那一柄碧血丹青剑被当做法器祭起护住姬伯周身一个气罩,他这散发而出寂静之色的气机却是散开笼罩整个剑阵。
短短三步,那主持剑阵之人第一波聚和之力还未顺着剑斩出的时候。
却见得这位姬家主已经过了第一个剑阵,阵中七人皆是一动不动。
等姬家主迈步间便进了第二个七星剑阵之中。
第一个七星剑阵的剑士连带那金丹修士却是皆已倒地身亡。
陆氏老祖忍不住叹气一声:“指剑双绝,这速杀当真厉害。”
这会儿的姬伯却是伸手接过那一柄碧血丹青,见得从中央那座七人金丹的剑阵发来浩大剑气,这姬伯姬家主却是以背心硬接这一道剑气,然后手中碧血丹青与第二阵金丹修士换过一剑,却是元婴阳神境的修为毫无保留,一剑封喉。
那金丹修士的一剑只是堪堪划破他的袖口。
杀了第二阵的阵眼剑士,姬伯嘴角也是沁出血来,然后却是左手食指轻弹四指点出,结果看也不看。
然后头也不回径直闪身进了第三座七星剑阵,中央剑阵再次浩大一道剑气,却是这位姬家主看也不看,浑然与那阵眼金丹修士又是一剑相换,到底是受伤了,这一剑有所偏差,那金丹修士胸前被一剑斜开,却是没有取命。
正在这时背后那中央剑阵的宏大剑气又到了,这次却是打的当场呕血,只不过这姬伯却是一口血喷在那受伤的金丹修士脸上,然后一指点在额头,那本已重伤的金丹修士却是直挺挺直接倒地不起,生死不知。
这姬伯却是并不停留,直接入的第四阵中,也是刚刚姬伯两次受伤那天地失色气机维持不住,终于消散。
这次却是那金丹修士学聪明了,却是集合整个小阵与姬伯一剑抗衡,只不过姬伯背后暴露整个不受气机影响的,这次集结的剑气却是上两次的一倍还多,那巨大的剑气已经快把那阵眼的金丹修士手笔笼罩进去了。
见得这僵持一刻,却是要一剑立功,虽然不能打杀这位姬家主,但是却要重伤与他的。
在这危机一瞬,却是姬家这位姬家主头也未回,左手一直点出,那第四阵的金丹修士却是措手不及,没来得及闪避,正中眉心。
然后背后浩大剑气堪堪便要正中背心,却是这姬伯勉力控制自己身形,堪堪避开错动一点点位置,却是也打的横飞出去,在空中翻身落地一连退了三步才稳住。
然后却是一挥手杀进了第五阵中。
这时候众人才看见第四阵的那阵眼的金丹修士也已经倒地生死不知。
第二百四十四章 姬家剑阵
第五阵见得前面杀得凶残。
却是早已有了打算,也是集合整个小阵之力抗衡,想为中间当做阵眼的金丹剑阵造出重伤这位姬家之主的机会。
却是这姬伯杀得凶猛,一剑斩下,就是那第五阵的金丹修士也是一双脚陷落入土半寸,却是未等身后那巨大剑气施展开来,这位姬家主却是连续三指点出,便见得那金丹修士正要防备这神出鬼没的指法,却是眼前一黑已经中招。
这时候那浩大剑气再次袭来,姬伯如法炮制以后辈再一次中了那剑气,却是朝前飘出七步,鼻中都流出血来,好不恐怖。
依旧是空中定下身形,然后落到第六阵中,那金丹修士见势不妙,直接弃了剑阵便御剑想走,那知这位姬家主却是连剑都不要了,直接脱手御剑而出正中背心。
待那以逸待劳的主阵剑气袭来,这满脸血污的姬家主惨然一笑,却是直接腾空而起,就在空中也出浩大一式指法:“喜怒哀乐指终式:千载明道~乾坤万化~诸象尽虚。”
这元婴修士就这置空不用御剑,再说这会儿姬家主手中剑已经钉死那落跑的那位金丹修士了。
只见中间七人恨得咬牙裂齿,却是把剑气催道了极限,其余剑阵下未死的二十八位低阶剑士也是便作一环为这主阵送出灵力。
只见得姬家主这一指朝着那中间金丹剑阵打去,那金丹剑阵主持阵眼的修士不敢大意,这一位姬家主的杀伐果断刚刚见识过了。
只好把手中巨大剑气对着那巨大青色指力击去。
却是在空中惊然发现,那一道巨大青色指力化作一百零八道指力径直乱射而来。
这浩大的剑气打的姬家主倒飞而出,在空中就喷出一大口血。
却是这剑阵这边一连浩大暴乱,乱飞的指力却是扫射向了那些低阶弟子。
就是这金丹修士也有人中指法受伤呕血。
低阶弟子多数中指后便没了生息,一发入魂去九幽。
满场剑阵土崩瓦解,却是一片杂乱,只有中间七位金丹修士只是负伤呕血,边缘六处剑阵皆已破灭。
低阶弟子更是死伤惨重,四十九人的剑阵这会余下喘气的不过十一二人。
见得这惨状的陆氏老祖也是一脸茫然,并未有半点得胜后的喜悦。
确实是陆氏得胜,剑阵主阵还在,虽是两败俱伤,可那位姬家主倒飞而回就是认负了,淡然不会留在场中困兽犹斗被活活耗死。
落地的姬家主身上衣袍被打的惨不忍睹,还好里面有一件内甲,只不过这内甲此时在背后胸前中招处皆是几个大洞。
看来这姬家主也还是做了点防护的,不然也不会亲身犯险。
这会呕血不止,却是那位姬叔一手帮着平复气息,一手喂丹药。
这道装的姬叔却是朗声道:“第一阵,姬家输了。第二阵是姬家摆,还是你们摆。”
陆氏老祖脸色铁青,
在场众家看的分明,姬伯这场败的虽败犹荣。
陆氏老祖羽扇也不摇了,站起身与姬伯说道:“姬家主好心机,好手段,好修为。”
已经缓过气来的姬伯却是淡淡一笑道:“比起老匹夫你来,还是差了。至少我姬家人杀人都是当场,从来不屑请人帮忙。你可是忘了,我虽为姬家之主,但是曾经也为天下第一人牵鹿执鞍,这剑法自然他亲传,心性也是一家人。”
然后硬撑一伸手却是御剑取回了那碧血丹青剑。
随后却是大口吐血,但是更是大笑的肆无忌惮。
对着姬季说了一句:“剩下的就看你们了,姬季你安排吧!”
说完却是姬季起身说道:“大兄,这轮椅是为你自己先准备的吧!”
待姬伯被扶了上轮椅调息一般静坐。
姬季却是就地坐下,然后平静说了一句:“姬家剑阵起阵。”
众家皆是一愣,恍惚间才发现姬家住持大局之人居然是个还未及冠的少年。
那位姬太傅此刻也未现身,难道真的是准备到最后一刻才出手。
这一次准备要打到第七局才分出胜负死斗的意思。
却是见得七个姬家弟子鱼贯而出,也是摆出一个七星剑阵。
众位弟子经过姬季身边的时候却是听得一句:“放开手脚收取利息,一击必中。此轮对方七位金丹修士要疗伤,低阶弟子绝对不敢以阵破阵。若是元婴境的高手,拜托四哥拿下对面那位破阵之人的项上人头。”
七人不置可否走过后,齐齐转身:“领命。”
最为重要的“天权”位却是由一位覆了面皮的白脸弟子承担。
其他弟子俱是姬家制式长剑,唯独这位弟子,手中持有姬家制式长剑,身后却是背负着另外一柄,只不过包裹的严严实实。
观战诸家见得这个七星剑阵却是一愣,人数少了。
只不过这七人一线,未持剑的手却是搭在身旁之人身上。
陆氏老祖看了这七人剑阵一眼,又看了一眼那七个金丹修士,却见得领头的那人摇摇头平静说道:“老祖,我等还需压下伤势。”
陆氏老祖也点点头,这时候陆羽上前半步,陆老祖却是慌忙走了几步,羽扇一指问那老者,文士,老妪道来一句:“三位不知谁能上前破阵,总不能我出手吧!我若是出手,别说打起来了,直接就是两家残杀的灭门惨案。”
老者,文士,老妪三人对视一眼后,却是那老妪一摆动手中凤头拐杖道:“老身上前走一遭吧!也杀他个干干净净与陆老祖出口恶气。”
陆羽刚要说话,却是陆老祖直接点头道:“有劳了。”
那老妪走动之间却是那木头模样的坟头拐杖看着不重,落地却是噌噌的,走过之地地上皆是一个个铁杵般的印记。
这老妪杀心颇重。
这时上场后,这老妪浑然看不起这剑阵:“小辈,
速来受死。”
姬家剑阵七人皆是气的不轻。
虽然除了随遇外,其他人皆是勉强入的金丹的修为,但却是境界不够稳固,又是联手剑阵居然还被这样轻视。
瞬而想起主事的姬季那一句话:“放开手脚收取利息。”
其余六人皆是微微侧头看了随遇一眼,这老妪见随遇这主持剑阵之人未说话,却是更加嚣张说道:“姬家小孩,你若是给我跪下磕几个头,我便不杀你,还收你为徒,传你无上......”
还未说完便听得一声礼貌的问候:“前辈,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还请前辈进阵赴死。”
此话一出,别说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老妪。
场边观看的诸家皆是一愣,因为这话说的实在是太礼貌了,像是那家的公子,完全不像姬家主那般天心散漫。
骂人之时张口老匹夫,闭口老匹夫。
这就是叫了一句:请前辈进阵赴死。
这老妪瞬间气的眉毛都差点倒起来。
场边听得这个声音,德昭老夫子心中咯噔一下,然后回头看了看慕容瑶身后的一众弟子。
这时候敦煌君慢条斯理的说:“叔父此次做事不厚道,我便不能不厚道了。”
正在这时,这老妪持杖进阵,却是一掌打出。
为首那一位姬家弟子却是迎敌只出一剑,另外一手却是搭在同伴身上。
这时候却是身后左右各出一柄剑杀得那老妪措手不及,掌力还未发威便被迫收回,闪身而走。
这一走却是陷入了正中,只见得七人以静制动,皆是一人正面对敌,总有两人侧面出击。
这老妪却是一连三次皆是被逼的手忙脚乱的,大丢面子。
整个剑阵却是以攻代守,这老妪击首斗魁则七星剑阵之中其尾斗柄反击,若是这老妪击斗柄,却是斗魁反击,待她动身击进整个阵法的腰身处,却是首尾夹击陷入包围,只能纵身逃过利剑穿身。
阵中姬家剑士皆知自己等人功力低微,不够重伤这老妪,只等赚的这老妪入彀。
此刻却是七人七剑牢牢将这老妪困在阵中,她要走自然是留不下的。
但是这老妪却是不服输想要破阵杀人,随遇等人示敌以弱,却是每每都是三剑齐出。
这老妪打的心烦,却是把手中这木杖舞的风生水起,威力绝伦,不时点到地上,就是青石上也是一个小坑。
她是元婴境阴神境,自然不怕内力消耗。
倒是随遇等人显得应付的颇为艰难。
场边诸家本来都是为姬家剑阵担心,毕竟元婴修士要是以伤换命自然是大大占尽便宜,要是事有不济,还能脱身而走。此刻见得这七个姬家剑士守的滴水不漏,反而又隐约控着场面的架势了。
不由得议论纷纷而起。
就是那文士和老者亦是觉得久战不下面上无光。
第二百四十五章 请妪入瓮
场边对姬家剑阵威力有所了解的自然是有人的。
比如那一位德昭老夫子和敦煌君。
又或是手拿三足金蟾的那位肥胖的大管家。
德昭老夫子小声与敦煌君说的是一句:“姬家这阵胜了,好一手请君入瓮,凤皇你教的。”
说话即怕别人听到,又略微有些欣喜。
慕容瑶却是从旁小声说了一句:“夫子先生,子安师弟涉猎颇丰,而且这剑阵只是不漏败相。哪里就胜了。”
德昭老夫子听得这样问,难得一笑:“子思,你能看出不漏败相已经长进不少了。胜便胜在一心。”
说完却是示意慕容瑶好好看。
看了良久的那位钱家大管家用手摸了摸这不知是黄铜还是黄金打造的三足金蟾,对着自家那位小公子说:“胜负已分,姬家这七个小子赚的一把大的。”
便在这时却是那老妪见得机会,一杖横置,却是斗魁处的“天枢”“天璇”“天玑”三人迎敌。
三柄长剑齐出,却是被那一杖压住,双方争执不得。
这老妪又是一掌打来,刚刚好却是斗柄转了过来,也不知是失误,还是打的太久。这斗柄处的“玉衡”“开阳”“瑶光”竟然是玉衡一掌接住了老妪一掌,眼看就要重伤下,却是身后“开阳”“瑶光”一人一掌按在玉衡的背上,却是形成了比拼修为之局面。
这玉衡位的姬家小辈却是众人之中修为仅次随遇的,又有两人协助,一时间这一掌却是也接了无碍。不过算是漏出了破绽。
这时正面斗魁三人齐齐发难,也是要拼命一般,三剑齐刺奋不顾身。
眼看阵法就要大乱。
却见得最重要的“天权”位的白面剑小随遇却是长剑脱手。
这老妪惊呼:“御剑术。”
想要脱身,却是一掌被斗柄处三人合力压住,一杖却是被三剑架住,要是少了半分力,便是三剑穿身。
可是这随遇脱手一剑却是直接从人缝里突破这老妪的中门,眼看就要扎进前胸。
远处除了寥寥数人看清局势,包括陆老祖这没怎么见过姬家剑阵的人亦是以为进入了比拼内力胶着时候。
只怕胜券在握,这老妪只要杀伤一人便直接破了姬家剑阵。
正在满有兴致慢慢坐等姬家败落。
这一刻却是那老妪搏命,一声大呵,却是一掌震开斗柄三人,刚好一手抓住这长剑,入手才觉得不是御剑术轻飘飘的,原来是见自家剑阵危机,把长剑当暗器用了,这老妪庆幸不已自己这算是化险为夷,而且这“天权”位长剑脱手,自然是败相已漏。
正在错愕间,却是斗魁三人长剑见得老妪分神,已经划过木杖,刺的三寸进了老妪肋下,这老妪吃痛才回过神来,刚欲一掌击向斗魁三人,却是斗柄三人这次却是长剑袭来,而肩头依然中剑,另外两剑也刺进另外一边的肋下。
老妪知事不可为,此刻接连中剑,已是重伤,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正在这时听得一声:“起剑。”正是姬家闻名于世的唤剑术。
老妪震动全身功力,一股元婴境的强大内力释出,震的这六剑撤出体内。
正要大骂
:“几个小子,老身要一一杀了你们。”
说话间声色厉茬想的却是跑路,旁观之人刚看到中剑,这老妪这会儿算是知道行事危机性命的关头了。
还未说完却是见得那个白面小生的“天权”剑手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大剑,那剑上云纹朵朵,剑气浩大。
这老妪木杖横架,欲接住这一剑再脱身,却是听得一声“嚓”,手中木杖便断了。
老妪未看手中半截木杖,喃喃自语:“尚品灵剑。”
然后低头便看到周身又中了六剑各大要害被刺的对穿。
正要再发威,眼见光华一闪。
然后便看到自己倒在地上的身体喷出血来,原来这头颅已被拿在他人手里。
场中其余六位弟子直接捡走两截断木杖,虽是被劈断了,但见先前那虎虎生威的威力便知道是不凡的灵器,就是残余也能用做炼制其他灵宝的材料。
七人杀人速度快,收拾的也就更快,下场速度就不用说的那么快。
除了那两节木杖,老妪身上的乾坤袋却是看也未看,那尸体就那么留在场中。
这时候见得场中这么快便杀了这一位不知哪里来的元婴境高手,众家皆是面面相觑,前后两个七星剑阵简直天壤之别。
难道真是姬家道藏边如此神妙。
这时候那软轿中的国师大人亦是摇摇头道:“怎么遇到这么蠢的人,她是怎么修到元婴的,打不过还走不掉。”
慕容瑶对着老夫子轻声说:“胜的便是那一颗胜负心。只不过原来胜是胜的这场剑阵,现在却是实实在在斩杀了元婴境修士,难道这......正是姬家道藏。”
敦煌君点点头道:“即是那老妪的胜负心,也是姬家组成这个剑阵的七位弟子皆是悍不畏死。”
姬家走出一位瘸腿的撑旗弟子,一瘸一拐走到场中,随手丢下那一颗老妪的人头。
原来却是被斩杀当场后被随遇拿回去交令了的。
这一手撑旗的瘸腿弟子然后又一瘸一拐的走回去。
整个过程缓缓进行,陆氏老祖长舒了一口气,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
拿金蟾的那个肥胖大管家,却是鼓掌大声说道:“好好好,七位姬家剑士皆是悍不畏死,年青一代中你们算的够资格去北境杀妖的,先前那个四十九人的剑阵不过土鸡瓦狗差的远了,虚有其表不具其实。”
陆氏老祖像是满心疲劳,又长舒一口:“第二阵陆家败了。”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陆羽听得:“第三阵,陆家剑阵上去吧!”
又像是安慰七人说道:“放心,姬家此刻除了那位半步神仙的姬太傅,无人拿的下你等。”
七人刚刚走上场,却是听得一声姬季的:“第三阵,姬家认败。还请开名士之争吧!”
这变的这么快,直接果断认输令荆襄本地修士也是有些错愕。
但是转念一想,姬家已经通过两阵却得一胜一负,虽然这认负会输掉剑阵之争,但是毕竟姬家除了家主重伤外,也几乎算的虽败犹荣在阵中强行斩杀掉六位金丹修士,然后还顺带以指法毙命数十人持剑弟子。
弟子辈的不仅没受伤阵亡,反而拿下
一颗元婴修士的头颅。
若是想想要不是提前被人动了手脚,姬家百剑同出的剑阵威力只怕更加厉害。
若是以七人为北斗七星剑阵,七七四十九人组成一个大阵,又另以四十九人组成另外一阵,两个大阵一正一奇。相生相克,互为犄角依仗。
九十八人的剑阵散开,阵法变换,只要皆是勉强入得金丹的剑士就可,在在两处阵眼以两位高手坐镇,只怕是陆地神仙也不敢轻试其锋。
当然,姬家历代就没凑齐过百余位金丹修士,自然这等雄浑大阵除了阵眼之人皆是筑基期后期小巧境弟子,那也是威力非凡。
陆氏老祖听得这一小子一句还请开起名士之争也是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反而一手中羽扇指着姬季说道:“姬家小儿,你说的可算数。”
姬季诚声说:“姬家自然是说话算话的。”
正在这时却是传来一句:“四弟,不可草率。”
来人驾驭着一柄赤红的飞剑,背后背着一柄硕大的剑,来人正是执剑上卿姬仲。
分开前面挡路的数人,却是来到场中对着姬季说道:“四弟不要冲动。”
这时候却是听得一群太监中的那软轿中人说道:“姬家主重伤不能理事,兄终弟及自古就是姬家的传统,这会合该执剑上卿做主姬家。”
听到这话的姬季只是淡淡一眼:“你又是那个匹夫,敢管我姬家家事。”
这时候软轿中的人咳嗽一声:“樊氏姬家此刻还是五大世家之一,自然是无小事,何况当家做主这等大事,本座恬居国师之位。自然是要管上一管,主持公道的。执剑上卿但请大胆做主姬家,有不服的朝廷自然会给你做主。”
姬季淡淡一笑:“原来是你这妖僧,难怪阴阳怪气的。”
说完却是看着姬仲道:“我只问一遍:二兄此次也是这般意思,要以朝廷为助力,想行这家中主事。”
姬仲手中火红的飞剑并未收起,反而长剑一横道:“就算是排序,此刻也当我做主,姬季你年纪太小,承担不起。就算放开道藏与诸家共享也不影响我姬家世家地位。”
姬季听到这样说淡淡的摇头道:“没想到二兄早已变作了朝廷的鹰犬,与那国师一般的走狗。正是愧对列祖列宗,姬家剑阵何在,于我拿下这不肖子孙,押入祖堂静候发落。”
说完却是伸手拿出那块赤龙虎符模样的家主令。
姬家众弟子见状,自然是跪拜行礼。
姬季冷眼看向场中道:“看来二兄连家主令都不认了,真是不肖。”
又回头看了随遇等七人剑阵道:“与我拿下他,生死勿论。”
随遇等七人出阵,皆是拱手道:“二兄,还请不要一错再错。”
此刻的姬仲像是着了心魔一般,手中赤红的飞剑一丢,却是拿下背后的正法剑,长剑在手道:“我乃堂堂执剑上卿,区区剑阵何惧,你们谁能不惧正法剑的威力。被正法剑所杀只能是乱臣贼子。”
这赫赫威名的刑法之间自然是吓得住人,诸家家主立马又有人出来做和事佬的,更有大声呵斥要这姬季把家主之位让与这姬仲的,当然更多的是想着那共享道藏的好处。
第二百四十六章 道姑倒骑驴
就在这热闹非凡的时候,观战的四大世家中其他三家异常的沉默。
反而是那拿金蟾的胖子管家笑吟吟的看着魏王殿下道:“皇室好手段,借执剑上卿的手插手姬家,先不说这世家之争,这会儿倒是先要给姬家来一场家主之争了。”
德昭老夫子也是大声说了一句:“国师此举过界了,姬大先生出来此事便难以收拾了。”
就是那位赵氏女仙也是说道:“此事乃是家事尔,以朝廷的名义大大的不妥。再说各家的规矩都是持家主令必然是被指定的下一任家主。此刻国师这样做,虽以一时把姬家放在火上烤,长久看却是把朝廷放在火上烤。”
那软轿中的国师此刻却是态度出奇的好。
还对德昭老夫子说:“夫子太师教训的是,我是有些僭越了,但是也要姬家渡的过这一劫再说。到时候姬太傅找小僧算账,还请夫子救我一救。”
然后对着那赵家女仙和那大管家拱拱手道:“两位,五大世家同气连枝,今次介入姬家家主之事下不为例可好。”
原来这赵钱两家皆是怕被如法炮制,这一刻得到承诺却是勉强点了点头。
德昭老夫子却是对着这国师摆摆手道:“姬大先生真要找你麻烦,老朽也保不住你。”
这软轿中的国师却是拉开那绫做的罩子,漏出腿上映红发黑的血迹道:“还请夫子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不要让姬太傅一剑杀了我就行。”
持正法剑的执剑上卿自然是吓人的,以至于姬家这七人皆是不敢上,本来就在犹豫如何好对这位下手,此刻却是僵持了。
正在这时远远地,却是听的一声:“姬季啊!姑姑替你出手一次搞定这不成器的执剑上卿可好,正法之剑这算是公器私用了。”
众人寻声看去,见得一个道姑盘腿骑在一头毛驴上,这驴子晃悠悠的走来。
见得这道姑来,姬季却是拱手道了一句:“见过道痴前辈。”
就是这手持正法剑的姬仲也是收剑拱手:“见过道痴前辈。”
这会儿的驴子却是刚刚走到这牌坊下,主动有弟子上前牵了驴子。
这坤道却是下的驴来,摆摆手对着姬季说道:“此刻不该叫道痴前辈,你该叫我大姑姑,我是你父的大姐。”
说完却不仅是姬季,就连着姬少和姬叔都是一起叫了一句:“见过大姑姑。”
就是那姬仲这会儿也是尴尬,不得不拱手又叫了一句:“见过大姑姑。”
这道姑站在了姬家众人身前,却是笑一笑对着姬仲说:“不肖子,你是自封灵脉跟着我回去领罚了,还是要我动手。”
这话说的威严,却是不容避让的语气。
姬仲也是一时愣在当场,只好兴致怏怏的说了一句:“大姑姑何必厚此薄彼,都是子侄,就是排序也该轮到我了。”
这道痴却是豪
放大笑骂道:“因为你乃不肖子,不成器不成才啊!”
还未等继续呵骂,却是远远的一个道袍破旧糜烂的癫狂道士和一个十来岁的童儿一起拖着另外一位病恹恹老农一般背剑的道士快步跑来。
没走几步,那背剑的道士便咳嗽数声,这癫狂道士却是等他可劲的咳完了继续拖着快行到牌坊下。
然后师兄弟两人一屁股靠着石鹿坐下。还挥手让前面的姬家弟子让一让,别挡着。
这一下却是诸多家主却是都从道痴现身的震撼中醒悟过来。
齐齐起身拱手:“见过龙虎山大天师,见过道门三杰道剑大师,道痴大师,道癫大师。”
这会儿却是孩童模样的龙虎山大天师摆摆手:“我们是来看道痴打她亲侄儿的,都坐下,都坐下。”
说完却是不计较,直接爬上那个山门石鹿上坐上,如平时骑牛一般。
这时候伤势颇重被拖着跑的道剑大师却是对着道癫牢骚不已:“都说是亲师兄弟,师弟你这为了看你师妹打架,便拖着我这样跑,当真不是为了坤道背后插师兄两刀嘛!”
姬家本来就辈分有些高,然后这两位道门三杰的道剑,道癫辈分和姬家上一辈平辈,就更高了,这等玩笑话,是在座的家主一流听到,未免失礼不能笑,小辈们不敢笑。
众人皆是憋着笑,那道癫却是把手中的酒葫芦一挥舞:“你们想笑就笑,我们师兄妹三人玩笑惯了。”
却是众家小辈还真有忍不住的笑出声来,惹得他家长辈回头瞪眼吹须,然后回过头来对着道痴拱手告罪。
这时候的道痴却是脚下踩着的草鞋漫步前行,看着这满身戾气的姬仲说了一句:“姬家人本都天心散漫,你这痴儿怎落入谜障之中。”
姬仲却是手中正法一横,口中说道:“是大姑姑偏爱老四,长幼有序,就是轮也该轮到我了。”
人群里诸家都不好多话,却是皇室代表李氏中的那一顶软轿的国师开口:“道痴,你都是方外之人,却是不适合管这些事。”
听到这个话,却是道痴笑吟吟点点头,然后转脸一声怒骂:“秃驴,你不一样是方外之人,你都插手到姬家了还不许我管。老娘没当道士的时候姓姬”
说罢,却是身形一闪,众人还未看清便已经径直进了皇室队伍。
却是那软轿中伸出一只玉手,上面有一串环状的念珠。
这道痴却是也是直接,便硬气一掌接住,就听得一声闷哼,这国师大人又喷出一口血被打的倒飞出去。
道痴却也不再追再追,一招得胜后却是一把拉过魏王殿下,这修为天差地别,魏王殿下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却是这道痴一手拉着魏王殿下的领子,一边问道:“姓李的,你且说说李家有资格管姬家家主是谁嘛!”
魏王殿下沉静回答:“道痴前辈,李氏自然没有资格
管姬家家主是谁。”
道痴又问一句:“那你家这秃驴还吆五喝六插嘴了好几次。”
魏王殿下如在油锅上煎炸,却是灵光一现:“回道痴前辈,国师只是为朝政天下安稳希望姬家平稳才会出言。”
这会儿道痴却是笑吟吟一回头,当着众人面前就是给这魏王殿下一个大嘴巴,一巴掌打的立马红出五指印,道痴笑吟吟骂道:“就你家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却是一代传了一代,回去问问你爹这至尊,有没有资格管我姬家家主是谁。”
这时候的国师终于从对掌中缓过气来,被两位宦官昭寺抬进软轿,咬牙一般说道:“道痴今日所赐,来日必有厚报。”
道痴只是轻笑了一下,理顺了下耳边因为打人而飘散的几根长发,这时候却是道剑道癫二人同时答道:“国师大人的厚报,道门接着就是了。”
本来气度从容的的国师莲花生这一下却是怒了:“我被道痴所伤,来日找她算账,关乎道门何事。”
道痴却是也不急,从容对道:“秃驴莲花生,别以为你半吊子的伪陆地神仙境就可以找你姑奶奶的麻烦,你昨夜潜入鹿门想刺杀我大兄的事还没算账了,你还是想一想如何保得住你这条驴命吧!”
听得这一句姑奶奶,德昭老夫子不得不拱手:“道痴还请慎言。”
听到后半句刺杀却是一下面无人色,几乎当场瘫倒。
却是伸手指着软轿中的国师莲花生道:“你太胆大妄为了。此事如何交代,难怪你说姬大先生会找你算账。”
几乎当场气死一般,这位慕容氏的夫子却是难得在人前失了仪态。
还好身边的敦煌君和慕容瑶扶住了,缓缓坐下后又问敦煌君一句:“你早就知道了。”
敦煌君点点头,大庭广众之下洪亮声音说道:“昨日拦下国师行刺的人其中就有在下慕容冲,国师胸前中的那一剑正是我慕容氏秘剑,不信的话诸家和叔父可以一起验伤。”
陆氏老祖这会儿却是以为姬大先生已伤,连忙道:“此次不管你们谁是姬家家主,这陆氏的挑战总不能打到一半不打了。”
道痴却是笑一笑道:“陆家先等着呗,等我们姬家论出家主是谁了,你们接着打,贫道就不管了。不过这姬家论家主,你们那家我不管抱着什么心态的再多一言,贫道可是要杀人了。”
本来这陆老祖甚为怕这位道姑插手,实在是道门三杰万万没想到这道痴便是姬家人。看先前道剑道癫说话与那国师的口气惹了这道姑便等于惹了道门。
听得这等承诺,自然也是拱手称:“道痴大师说的在理,陆某人先等着。一切按规矩来。”
却是这道痴也不着急,一手指着李家宦官众人说道:“国师别急着走,刺杀当朝太傅和姬家前家主之事,你这不交代在这鹿门山上说不过去。不过等我大兄亲自来找你算账。”
第二百四十七章 墨剑万道
这道痴简直是直接威胁国师莲花生。
一时间连带黄貂珰和魏王殿下的脸色都是苍白。
这黄貂珰却是又紧紧摸了摸踹在胸前的空白圣旨,不由得心里思量:还好着至尊师兄与大师傅早有定见。
正在这时的道痴却是笑吟吟又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谅你的伤,你一个人也不敢跑。”
这一刻却是德昭老夫子反而显得比皇室诸人更加紧张。
都在暗自想是不是与钱赵两家一起强力叫停这世家挑战了,毕竟看这样子此事本身就是一笔糊涂账了。
而且这位国师与慕容家牵连太深的血脉姻亲,所以这国师今日绝对还不能死。
这德昭老夫子自己都有冲上去打着国师两巴掌的冲动。
毕竟皇室此次已经涉嫌谋杀姬家柱石人物,实在是撕破脸了一般,不论是国师擅自为之,还是真有人授意,此事上李氏已经自身不干净了。
虽说共享道藏本来让诸多家主意有所动,但是此刻和刺杀姬家大先生一比起来,这众家皆知这事轻重缓急的。若是顺着姬家意还可能有徐徐图之的机会,若是惹得性起,姬家毁了道藏岂不是一拍两散。
难道是要灭了这姬家泄愤嘛!明显的不可能。
光是眼前这个道姑显露的元婴合道境的修为便让诸人生畏了,何况还有那一位半步天人的姬大先生。
未等诸人过多震撼,却是这道痴对着姬仲说:“你是自己封闭灵脉领罪,还是......”
这姬仲却是心魔大涨,手中正法剑一展,却是一声“起剑”。
原本地上那一柄火红色的飞剑也在此被收回手中,左右各持。
却是左右手各持一剑,左手起的是姬家百剑起手式:山门翠微。
右手正法剑却是藏身于后蓄式。
道姑看了这情景,淡淡一笑。
那山门翠微的剑式还未用尽,却是蓄力的右手正法一剑横扫。
这道痴像是浑然不惧。
站在原地动也未动,第一剑刺来的时候,只是手中多了一只木簪,便一木簪也是一招山门翠微点出剑气,随便轻松接住了这火红飞剑。
却是正法剑一剑横扫硕大威力,却是没有剑气来接。
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要知这正法剑乃是太宗文皇帝赐下的刑法圣物,其锋利天下少有能硬接的灵剑,勉强接住而不坏的只有寥寥数柄。
却是这道姑一手木簪,一手空手,这时候众人皆以为这道痴哪怕修为高深也要伤在这剑下。
这一手蓄式的时候却是敦煌君小声道了一句:“纵横剑诀徒有其表!不可能如此怪异,难道是未的真传嘛。他们兄弟不可能不得真传。”
就在这惊险一刻,却是这道痴却是甚为了得,只是一挥手,道袍挥洒,大袖一卷,却是把正法剑卷住,两相用力,却是终究一件寻常的道袍抵不住正法的锋利。
听得“呲”的一声,却是这道痴飘身而退,左手道袍的大袖落下半尺长的开口。
随即木簪点出十数道剑气打的姬仲也是灰头土脸。
只不过两人也拉开了距离,这道痴却是看了一眼袖袍道:“正法果然锋利,你用此剑来争夺家主之位,却是辱
没了这剑。就是你手中那一柄碧血丹心也辱没了,逊色你兄长姬伯的碧血丹青远已。”
说完这姬仲却是看都轮椅上一直闭目调息的姬伯,内心有一丝愧疚,只不过转念又被一种烦恼所控制,忍不住的暴怒冲上头颅。
却是周身真气暴走,杀意满满。
这时候的道痴却是拱手朝着鹿门山施了一礼道:“我要毫发无伤的拿下这不成器的痴儿,还需请的先祖佩剑。叨扰了,苏先生。”
这时便听得一声似龙吟一般的鹿鸣,漫天雷火间空中显出一头巨大的彩鹿法相,敦煌君认得正是姬家的五彩神鹿。
原来这苏先生指的便是这鹿。
这巨**相的鹿头一张嘴,却是牙间掉落一物。
散发浩气白光,落地却是刚好落在这道痴面前,只见得果然是一柄圣剑,一面刻有日月星河,一面刻有山川草木。
这乃是众神采首山之铜铸以助力了黄帝轩辕氏的圣剑。
诸家之人见到此剑却是大惊失色,有人忍不住惊呼道:“圣道之剑,轩辕夏禹剑。”
这道痴凝聚全身功力便要伸手持剑,却是听得一声空灵声传来:“道痴,你若用这圣剑,非毁了正法之剑,若是如此岂不是有违初衷了。太宗文皇帝以正法之剑赐予姬家可杀王孙,为的就是明正典刑,岂能抚了文皇帝陛下对天下人的好意。”
道痴听得这个声音也是无奈:“先生以为该如何。”
那个空灵的声音继续说道:“看在这一句先生份上,我借你一剑。”
“江河不废万古流!”
话音刚落却是从鹿门山中惊天黑气冲天而起。
瞬而不满整个鹿门山,连带周围的女娲山,狮子山,香炉山,霸王山皆是罩住了。
然后便是一道道墨色之剑顺天而下,直指着姬仲。
在半空汇流成一条剑河。
只见得这姬仲两剑护守,却是被这下雨一般汇流一线如一条长河的墨色水剑冲击。
开始这姬仲还能依靠正法之剑的护体灵光挡住,待整到墨色剑河冲击而来,却是瞬间打散正法的剑光,只不过冲击道正法之剑本体的墨色剑皆是化作了黑色水流掉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水迹。
其余的打在姬仲身上,却是打的姬仲一连退了七步,只见得这姬仲未有多伤,却是从姬仲身上打出了一道全墨尽黑的人影,随后姬仲瘫倒在地。
见得这道人影就是德昭老夫子也不忍不住出声说道:“魔道的傀儡附身术。”
却是这时候敦煌君身影一闪,德昭老夫子拉都没拉住,却是敦煌君一个锁魂囊收取了那灵识魂体,更是快速下的剑印。
德昭老夫子看到此刻心中早就明白这争夺家主不是姬仲本意,只是没想到堂堂执剑上卿被人用这傀儡之术操控的迷惑心智。
见得此,地上全是一片墨迹水洼。
众弟子皆是见得这些水眼熟,终究是姬家弟子忍不住喊道:“这是墨池苑中练字洗墨用的水。”
只不过此时墨池苑中的**口大缸却是空空如也。
一道青衣身影陪着轮椅上一个人正在墨池苑外鹿门寺僧人建的放生池便逗弄那池中中诸多的还愿灵龟。
敦煌君正欲御剑上鹿
门山,却是从云中落下一个人来,全身一声白袍,并未穿姬家制式的常服,看着款式反而有些像是道装。
瞥了一眼轮椅上的姬伯,又看了一眼姬仲,然后看着李家人群里的国师。
最后却是双手一环抱打了个稽首见礼道:“陆先生世家之位这么想要,让与你陆氏便是。”
来人说话之时,姬家众人皆是肃穆以立,就算是说让出世家之位,也没半人出来反对。
敦煌君见得来人却是也规矩站立,这会却是那人伸伸手道:“有劳敦煌君拿下这祸害小儿的祸首了。”
意思是那个锁魂囊。
敦煌君自然是递了过去。
陆氏老祖这凭空得一个世家之位,自然是欣喜的,还待说话确认一番。
却是姬家这人一挥衣袖道:“姬家的事老夫既然说了便定下了。”
这时候李氏皇族诸人皆是面面相觑,就连那国师也是有些错愕,还紧张会被这一位找后账。
德昭老夫子拱手道:“大先生,何至于此。”
荆襄一众家主也是面面相觑,一时间纷纷劝慰劝慰:“大先生,姬家并没有输,何必让出这世家之位。”
这会儿却是姬大先生一拱手道:“诸位安静一下,姬某有几件事说。”
听得如此说诸人皆是安静下来。
这姬大先生却是先对着敦煌君道:“那个人此刻应在寺中游玩,时间不多,你快去吧!”
然后敦煌君听得这话,却是快步进了鹿门山山门,随即熟练御剑也不惧怕禁制,像是十分熟悉了一般,那剑速十分迅速。
姬大先生身为帝国太傅,又是荆襄玄门仙首,威望自然足够的,却是先对着敦煌君说了这么一句题外话,大家也并未多在意。
反而是觉得应该听他具体要说的几件事。
这姬闻乐姬大先生却是指着两个儿子道:“这第一件乃是姬家后一辈人丁不旺,不够承担世家之责,所以今日起便让给陆氏了。
第二件便是自今日起,樊氏姬家将要封山隐门谢客。
第三件事则是和国师有关,至于这刺杀之事,国师莲花生,看在太宗文皇帝和慕容贵妃的面上,我就揭过不提了。只不过你这伤姬家也不会替你医,权当是个教训吧!”
然后一伸手却是把地上的碧血丹心剑收回,正好也是一把青铜剑鞘。
挂在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姬仲腰间,却是这姬仲忍住剧痛说道:“父亲,孩儿无用,被奸人所伤,差点就回不来了。”
这会的道痴却是甚微疼惜这个侄儿,出手帮着稳定内息,原来这姬仲却是内伤沉重才被用傀儡之术迷惑心智。
姬大先生却是摆摆手道:“你这么点修为,因祸得福能回来就算的不错了。”
然后姬大先生看着场中的阵法之剑,却是从姬仲背上取下这正法之剑的剑鞘,把正法之剑归鞘后却是平静说道:“第四件事乃是自今日起,老夫也不是朝廷的太傅了。”
然后一挥手,却是把这正法之剑朝后丢向鹿门山这座牌坊。
正好供奉在这鹿门山牌坊最中间高处鹿门山三字上。
这一会这牌坊却是显露出禁制阵法。
把这正法之剑护住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人老成精好坑人
安置好了正法之剑。
姬大先生诚然道:“第五件事自今日起,朝廷之人拜访姬家就需拿下这正法之剑,要取下这正法之剑便过姬家百人剑阵即可。荆襄的各位乡邻也请见谅,隐门封山以后来往自然就少了,以后走动少,姬家之人若是在外遇到诸位还请不要见责。”
然后此时姬家诸人皆是退后,进了鹿门山的山门。
门外只余下龙虎山大天师与姬大先生。
这姬大先生最后又对着陆老祖说了一句:“姬家失了世家之位,自然不用尽世家之责,襄阳樊城,姬家一向没什么生意。无非是几间酒家全数托给辛氏帮着经营就好。至于城池姬家从未当做是私产,只是派遣修士维护。今日起,那几间府邸,老夫做主送与陆家。”
这陆氏老祖真是白的一个世家之位,本就欢喜,尔后却听得姬大先生亲口把城中几座府邸相送,真是娶了媳妇连带还送枕头。
这本来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陆氏老祖自然是拱手称谢。
姬大先生一手拉着龙虎山大天师步入鹿门山,身后那陆老祖却是说道:“只要姬家愿意共享道藏,陆氏还是愿意附属姬家,侨居樊城就好。”
姬大先生头也未回,淡淡说道:“道藏十多年前便随着小弟被带去了大光明顶。还有差点忘记说了,陆老祖我已经传信夔州和蜀中,镇妖塔和锁妖塔的姬家修士三日后便全数撤回来了,还请你早做安排。”
说话之间却是整个鹿门山自众家眼前眼前隐去,山中的古寺皆是不见,只余下一座青山,还有这孤零零的一座牌坊。
众位家主听到这镇妖塔和锁妖塔瞬间脸色剧变。
就是那陆老祖也是突然想起一般,挥舞着羽扇道:“大先生,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比他更急的却是德昭老夫子,平时甚为重礼的德昭老夫子却是直接一掌打在这刚刚形成的灵气禁制上,口中说的:“慕容世家愿代国师受过,还请大先生宽宥。”
“这是两仪微尘大阵,不是漫天星斗大阵。当真封山隐门了。”
那知这一掌打在那禁制上却是被卸力不知何处去了。
德昭老夫子这举动虽快,甚至吓到几位相熟的本地家主,但是此时也知此次算是彻底惹怒姬家了,不惜开启封山隐门。
本地家主皆是坐的鹿门寺的椅子,这回却是这些椅子都不要了。
有位眼尖的家主却是见得那圣道之剑,轩辕夏禹剑还在场中插着,忍不住扯着嗓门说道:“姬大先生,您家圣剑忘了收回去。”
众人回首皆看向的此人正是那欧阳家主。
这时候却是诸多人看着这圣剑,忍不住有些贪念。
那位钱氏大管家,鼓动肥胖身材摸摸肚皮道:“此乃是圣剑,你们觉得大先生会凭空放在此处嘛!”
说话之间却是迅速与德昭夫子,还有赵氏仙子三人一起出手,一人一道剑印困住这圣剑。
等做完却是笑道:“如此却是不怕大先生不出来与我们见面继续说几句了。”
德昭老夫子也是大喘一口气道:“镇妖塔和锁妖塔之事还需陆先生加紧安排人手,三
日只能堪堪赶到,特别是那蜀中的锁妖塔需三教圣人坐镇塔顶。姬家修士既然撤走,只怕三教也措手不及,姬家驻守锁妖塔四十九人剑阵能顶半个圣人镇妖,陆先生你只怕需赶紧联系坐镇圣人回那塔顶。”
这时候却是黄貂珰迅速翻阅一本册子,然后说了一句:“祸事了,本来该是龙虎山大天师坐镇降妖,而......”
然后便伸手指了指那已经封山的鹿门山。
陆老祖一时也有些茫然。
这时候那赵氏仙子却是气的不轻:“非要惹这护短怄气的姬家!人家数千年的名门,后面还那么大个魔教与他家算是同宗师兄弟。难道现在我们打进去嘛!你们真是是猪脑子。现在却是连累我等一起受苦。”
这女仙脾气火爆,此刻却是不分彼此劈头盖脸的骂了几句。
骂归骂还是不得不想办法解决问题。
就在这时黄貂珰却是一声大哭道:“此事如何交代啊!这圣旨都还未交给太傅。”
说话间却是拿出那张空白圣旨。
然后自己拿头撞想鹿门,却是护阵波纹闪动,都不像寻常世家的护阵反弹反击。
却是如一团棉花,你挤压上去却是韧性十足,却又不伤人。
这时候却是一道人影从刚刚走进李氏队伍,大约询问发生了何事,几位宦官里的小昭寺七嘴八舌把事情大致经过讲清楚了,却是来人放下脑上兜帽对着软轿中的国师道了一句:“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昏头的经书念多了,分不清黑白是非了。”
却是把这位国师妈的狗血淋头,那国师还一连赔笑,像是十分惧怕这一位。
等这位骂够了然后却是对着黄貂珰说道:“黄三,你空白的圣旨不就是任由太傅处置此事的嘛!你哭有何用!”
这时候众位家主皆是对着这满头白发的郑监拱手见礼。
这白发苍苍的郑监苦笑一声:“此事难已,鹿门高士傲帝王非是空谈,想当年我陪太祖太宗第一次进这山中便是一杯清茶一碗豆角饭待客。那时候还是请大先生的父亲出山帮着平定四海的时候。”
然后看着赵仙子与慕容老夫子还有那钱家大管家皆是手捏剑印围住那一道圣剑。
更是摇头苦笑道:“三位别白费力气了,这圣道之剑放在这里的意思便是有圣人之德便能握剑,以大家今时今日此刻的心,只怕都握不住这圣道之剑了。大先生是不会出来见我们了。”
正在说话间,却是见得一头梅花鹿身散五彩,迈步走进这剑印的阵中,却是和那轩辕夏禹剑一起不见了。
就连德昭老夫子都看着稀奇,原来也是见过这鹿的,曾经这鹿还远游过姑苏慕容世家。
这白发苍苍的郑监却是解释道:“这便是此山得名的由来,这五彩神鹿乃是原名苏岭山的山神,以本体拜见光武帝刘秀,因此陪同的侍中习郁被封为襄阳侯,立祠于此。于是千百年来百姓呼为鹿门。苏山神夫妇能侍奉的都是圣人道德人家,此次难了。”
这位郑监却是转头看向那国师莲花生道:“师弟啊师弟,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陆先生等世家挑战依照规矩太傅自然不会说
什么,但是为何却控制执剑上卿争夺姬家之主的位子。若不是太宗文皇帝和慕容贵妃的面子,只怕今日我与德昭夫子同在也保不住你,此刻另外一位大宗师魔君正在做客鹿门山。这便是他派人送我的下马威。”
说完却是从衣袖里拿出四种关陇勋贵的弟子的贴身玉佩,上面点点血迹并未干涩太久。
这时北方关中来的那几家管事的大长老皆是满是吃惊,从郑监手中取回这些玉佩。
未等多问,却是郑监说道:“人都还活着,是老夫以十枚金精换一人从一位魔道弟子手中换回来的,不过这些打过人的关中子弟一人都被取走两根手指。那魔道弟子说了若是正道弟子不守规矩,他便代天行道。”
说完却是冲着德昭老夫子笑道:“那少年好厉害的刀法,夫子一定知道是谁。”
德昭老夫子叹息一声道:“他已经被逐出家门,掌印大人为何不拿下他!”
郑监苦笑道:“且不说他身边有那位雷法惊人的长老护道,就是老夫也未觉得他做错。做贼见脏,捉奸抓双。这少年持心颇正,让我如何下手,我若对他下手,那在场的这些人我是不是该一一杀了才能抵罪。”
后半句说的却是那些关中勋贵子弟。
本来见家中少年被断指,关中世家勋贵皆是忿忿不平,这会听得这郑监的话却是惨无人色。
这老太监的手段众家先辈都是领教过的,那也算的天下间杀人不眨眼的高人,历经四朝不倒岂是非凡人物。
君不见这位郑监骂国师皆是骂不还口嘛!
当师兄的自然都是心疼师弟的,骂归骂,还是掀开国师腿上的伤看了一眼,又看了胸前处置过的伤口,这下却是笑不出来。
叹气道:“德昭夫子,我这位师弟你带回慕容世家吧!这蛊还请您多多费心,时间长了会要命的。”
德昭夫子快语直言:“我也不会解蛊啊!”
郑监却是摇摇头道:“请贵妃看过后,还是去请一请那一位吧!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交代除了贵妃,我们都不能做主给。毕竟子不肖,父母之过。”
那钱家管家和赵家女仙皆是如听了天数,郑监一拱手道:“还请两位不要外传,具体不解之事问夫子吧!我的赶紧进去向大先生请罪。”
说话之间却是拿出一块御命龙牌,对着山中说道:“苏山神,还请带我一见大先生。”
话音刚落却是漫天出现雷火。
这郑监便御剑上天,跟着雷火进的五山归元处于同一大阵的秘境之中。
德昭老夫子也是无可奈何,对着慕容家弟子道:“把国师抬回慕容世家吧!”
待诸家皆是散去的时候,这位德昭老夫子却是对着国师说道:“表弟啊表弟,你这次闯下的可是弥天大祸。若是镇妖塔和锁妖塔破了其一,便是神州不宁。原本姑母找我要那份同意挑战姬家的手书,我就不该给。”
国师却是平静道:“姬家现在不一样丢了世家之位。”
德昭老夫子没好气的说:“姬家那是不要世家之位,难道陆家还能坐稳。只怕陆家那位中兴老祖此刻却是悔之晚矣。”
第二百四十九章 谨慎提防
得胜的陆家弟子皆是喜笑颜开。
就连陆羽见得两家没有杀得血流成河,也是心中稍稍安定。
自鹿门返回襄阳城的时候,这陆老祖却是看了看襄阳城的城头。
默然良久道:“陆家迁进樊城吧!门中弟子非要事不得随意进入襄阳,而且襄阳城的巡守做的好一些,陆羽你亲自安排。”
这位陆家的中兴之主却是一扭头硬是过襄阳而不入,去樊城了。
途中却是下命令把黄州城中集结的人手全数驰援夔州镇妖塔。
又让那七人金丹剑阵和元婴阴神境的文士与老者支援蜀中锁妖塔。
在樊城的门口遇到那位美髯张百忍却是苦笑道:“你都知道了,千防万防没料到姬大先生这一手釜底抽薪。我们这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疼不疼!”
张百忍也是勉为其难的一笑,拉着老友的手道来一句:“我也痛惜那些弟子被那位姬小先生亲手收利息。”
陆老祖摆摆手说:“是我连累你了,那凤至老妪是我没提醒与她,才陷落阵中。”
张百忍颇有气度反而宽慰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老友这次最明智之举便是过襄阳而不入。”
陆老祖难得漏出笑脸:“你知我心思。”
张百忍道:“已知晓,只不过还需派遣几位陆家的女眷去打扫那些姬家宅邸,要一丝不染尘。”
陆老祖这会儿难得宽心倒是对着张百忍说:“要不你把张家也迁到这樊城,咱们两家还能守望相助一下。这次荆襄修士却是恨我们入骨了。”
张百忍摆摆手道:“我哪里敢迁入樊城。”
见老友脸色不善只好解释一句:“我家那位二公子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把整个张家安置在黄州,也属荆襄,能与你互相支持扎根于此。这位二公子弄不好就是众怒,我还不能拿他如何。”
陆老祖听到此,却是颇为理解。
原来这位张家二公子有断袖之癖,经常是昨个儿强抢驭一个戏子,今早的时候那戏子便是被一袭红衣抬出来,自然是死了。
若是安置在这襄阳樊城,岂不是不出半月便天下皆知了。
只怕到时候便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境遇。
陆老祖这会儿反过来却是觉得家家一本难念的经,自家后辈陆羽倒是争气。
反过来安慰张百忍道:“我也帮你搜寻名医,尽量医治这二公子的失心之症。”
张百忍叹气道:“也不知他这情伤从何而起,只怕是看到曾经的某位戏子便情根深种,现在却是不疯魔不成活与这个世间的戏子为敌了,我也不知拖下去能不能救的回他。”
两人并肩进了樊城,却是看着那城门楼子,对视一眼:“还是上去喝一杯吧!好好合计谨慎提防这位大先生
的无数妙手。我现在倒是愿意不要这世家之位,也不要道藏,好好安生着便好。”
张百忍看了一眼:“道藏若是摆在你眼前,你能忍住不看!再说大先生说道藏被带走大光明顶只怕是真。”
陆老祖思量:“其实还是想看的。其实若是能看一看那一部归藏,我陆氏就算是番属姬家结成姻亲又未尝不可。只是没想到我们这坏姬家剑阵却是大大的败笔。”
张百忍也是忍不住叹息一声:“姬家剑阵之强,你不是见过嘛!要是不坏他家剑阵,哪里有的打。”
陆老祖回头苦笑:“也是也是。”
确实是不喝一杯,难解心中苦闷。
姬大先生这一手摆的陆氏老祖有些惨不忍睹,直接荆襄本地修士皆视这陆氏为仇寇。
荆襄本地的修士却是光明正大的在襄阳城中包下了一间酒楼。
然后就在陆氏弟子眼皮下开始商量如何给这陆氏使袢子。
就是这陆氏弟子看着那酒楼中各家衣袍代表的家族也暗暗心惊,这未得罪这些家族,为何他们却是比姬家还反对自家进这荆襄。
而且还如此大胆的聚众开会,也不请一请现在名义上的本地玄门之首陆氏。
这弟子想不到便是这开会的初衷便是刁难这陆氏。
当然这弟子不蠢,早早的回禀河对岸樊城的陆老祖。
陆老祖思量片刻后反而安抚这气鼓鼓的陆氏弟子道:“等他们商量吧!待他们商量完了告诉他们,陆氏不改姬家的规矩,一切照旧。也不谋夺姬家的营生矿产,陆氏入驻本地后皆按规矩来赎买产业,而且只驻在这樊城。”
这弟子不明所以,只不过看着这老祖的满脸愁容正要询问,陆老祖却是说:“镇妖塔,锁妖塔都需要本地修士配合,尤其是对那位和姬家亲近的欧阳家主客气一些,他们是姻亲,而且欧阳家还守望着夔州锁妖塔。你们这些小辈不要意气用事,我现在真是头大。”
等那弟子走后,陆老祖回头却是见这张百忍一直对着自己笑,只好解释一句:“欧阳家持身颇正,门下子弟虽然不多,连二流的仙门都不算上,但是他家祖上和慕容氏,姬家,还有荆襄本地的辛氏,江氏皆是故旧,上几辈说不定都有姻亲,一时间我哪里有时间细细抽丝剥茧。当然只能尽力卖好与他等。”
张百忍却是笑哈哈道:“陆兄真是有宰相之材,难怪能中兴陆氏。”
陆老祖摆摆手:“此次被大先生一招釜底抽薪,我已经几乎方寸大乱了。”
张百忍端起茶敬酒一般:“若是换做别家早就方寸大乱,你这才几乎乱,已经是了不起了。”
然后两人又窃窃私语一般谈起了国师之事,自然这中间原先贿赂关中勋贵的那些牵线手笔都是那位国师的了。
鹿门山中,姬家除了家主重伤,凭实力受伤杀人,给姬家弟子解恨。
其他人倒是一时间回了鹿门寺旁的书山苑集合。
这书山苑和墨池苑本就是只够数人居住的居所,而这鹿门寺又是一众和尚。
原本姬家之人都是集合在书山苑中的,各处隐修的姬家修士比如道门三道此刻也各自回了竹屋草庐,只不过这些弟子却是需要地方养伤,日后还要生活总不能一直住在这禅院中。
姬家说到底还算是道门。
这时候却是那位鹿门寺的澄明方丈大师领着两个小僧一起来见姬大先生。
却是这位姬大先生对着澄明方丈大师拱手行礼后说:“师兄,劳烦请帮着开启山海苑,门下弟子众多,封山隐门后总得有个居所。”
这位澄明方丈却是笑一笑道:“施主,这个容易。这弘扬佛法的禅寺都是姬家的地界,有狮子,香炉,霸王,女娲,鹿门五座山峰何谈住不下。我早就带过来了。”
说话间却是递出一个香炉,那香炉上还真有这五山的雕刻。
便是随遇也见得新奇,姬家的地界,这管钥匙的却是这没有半点修为的老僧。
这姬家主接过香炉,递给姬季却是让他去开启各峰的居所。
原来这姬家讲究出世入世,原本隐居的时候便是这五山中有诸多居所。
只不过后来为了守护镇妖塔和锁妖塔,低阶弟子又要固守襄阳城中百姓,自然就慢慢封禁了这五山连襟的山海苑。
姬家先生看着这澄明方丈盯着自己眼神,只好为难一笑道:“师兄,那人就在墨池苑中。你自己去见他,你们也有十多年没见了。”
这澄明方丈却是道:“师弟他佛法精深,我却一届凡人,而今垂垂老矣。想来能见的这最后一面也是不易,老僧苦苦守候了这么多年,却是就是想看一看那一袭青衣傲王侯。”
说完却是带着两个沙弥快步像墨池苑中走去。
过了半响却是沙弥跑回来问道:“大先生,墨池苑中没人啊!”
这时候那澄明方丈也快步而回道:“大先生,你可不能骗我。”
姬家众弟子听到这老僧的口气皆是好笑,一届凡人却是敢对圣人境天人无垢的陆地神仙这般说话的估计也只有眼前这一位了。
看着老僧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反复下一刻一口气喘不上来便会圆寂了一般。
倒是这我姬大先生不好意思道:“师兄莫急,我去看一看。”
说完却是身上走出一道白影正是那阳神身外身,却是上的高空一看后回来。
对着澄明方丈说:“我陪师兄一起去山海苑找他。”
说话间却是点了姬少,随遇一起走。
让其他人各自安排照顾还有伤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