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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若御赏     易道吟之一枕眠txt下载     易道吟之一枕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章 天塌地陷紫金锤

    金顶的万佛殿里。

    御神机端坐佛前。

    君尘缘迈步走来,笑一笑对着御神机说道:“君天佑灵识斩出的一道恶念居然比我还要狠毒,看不出来,看不出来!”

    御神机没有回头,手中碧箫却是摆了摆手,沉吟一样说道:“晚凉拜月,六铢衣动,应被姮娥认得。”

    君尘缘笑一笑没说话。

    御神机又道一句:“自裁白绫六铢衣,回雪流风待君侧。”

    君尘缘嘴角的笑意忍不住一般,摆摆手道:“想要你就直说,这样打哑谜不太好,让我听得费脑。”

    御神机这会儿也没带面具,一回头和君尘缘一摸一样的脸,却是自己笑的不轻道:“神祇魔念归一,君天佑斩出的恶念,难道不是君尘缘斩出的恶念。看到别人失败,我很快乐!”

    君尘缘笑一笑,自顾自摇头道:“我也没想到君天佑还有梦蝶这一外力。没想到啊没想到!”

    御神机却是站起身道:“那我现在该叫你君天佑还是君尘缘。”

    听到的一句回答却是:“随便你。怎么叫都行。”

    这时候御神机一伸手,君尘缘笑一笑摇摇头。

    御神机再伸手,君尘缘无可奈何一般又是不情愿的摇摇头。

    御神机第三次伸手,君尘缘无可奈何一般,一伸手递出了一件白衣大毫。

    却是自身光华闪动,身上去了白衣大毫后却是一身霓裳羽衣。

    原来那长长的后摆皆是霓裳羽衣的。

    这一下把御神机也是看傻样,痴痴说了一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御神机捂着自己的嘴巴,像是笑的腹疼在地上打滚道:“你这一身是男是女。”

    君尘缘没好气的摇摇头道:“非男非女。”

    又像是生气,手中白衣大毫朝着地上一丢,却是说道:“这六铢衣你倒是要还是不要。”

    御神机翻滚这从地上爬起来道:“我要,我要。我也没想到是这么回事!”

    御神机拿过了那一件六铢衣,却是朝着君尘缘问:“除了天外天那一道本我意识,还有哪些行走在外的化身。”

    君尘缘笑一笑不经意说道:“天外天难道不是一丝自我,非是本我,本相非相。随身在外还有三十六变,七十二化,总计一百零百个念头!”

    “人欲见之,随感而应,千万处可分身即到!”

    御神机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打住!”

    这时候却是君尘缘手中再次出现那一柄昆钢玉如意,然后摇头对着御神机说道:“你啊你啊!你这样骗阴天子可好。”

    说罢却是把手中那一柄昆钢玉如意递给了御神机。

    御神机拿过也没多说,却是依旧摇摇头道:“除非你找得到第二具昆仑元胎,不然我还是.....”

    未等说完,却是御神机身上光华闪烁,君尘缘化作三花五气,两条青晨精气,九庆紫烟,金霞万道星光万点。

    随即那霓裳羽衣,六铢衣的大毫俱现再御神机身上。

    随即一御神机心湖中响起一个声音:“我的就是你的。”

    “我是过去的你,你是未来的我。只要我有的,以后你都会拥有。”

    一念定,命轮辗转。

    此刻万佛殿里只余下御神机,轻声开口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

    无。”

    心湖中再起一个声音道:“君尘缘是你,君天佑是你,姬天佑还是你,君太,君忘都是你。”

    御神机周身散发无上神辉,看不清面目,只见得万佛殿这巨大的铜殿里隔绝了神辉传出,早早被改编的万佛朝宗大阵亦是让金顶云海无半点异样。

    再次出现御神机的声音道:“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来是欢喜去时悲,含泪朦胧又是谁。”

    心湖中的声音回道:“你将背负未来的一切,将会非常艰难,沉重。”

    御神机回答道:“我明白自己将来的路,我不会逃避。”

    此刻却是神辉散去,光影中出现一人。

    此人眉目端平如水,星眸亮闪,凤眉微起。

    指结法印,一手持一柄昆钢如意。

    嘴上一抹微笑,空中颂出一句:“照心自见。”

    脸还是君尘缘的脸,多了一丝祥和之气。

    这时候凭空显出一条玉带,玉带上插又一柄软剑。

    又有一柄弯刀落地,绽放月华若明镜。

    一株菩提宝树定立场中。

    这人微微一笑:“是我是我皆是我,这些都是我的!”

    放下昆钢如意,拾起了玉带绑在了腰间,又拿起那弯刀挂在了玉带上。

    却是空中彩绣的白衣大毫出现,霓裳羽衣已经在身,只不过羽衣隐在净白的中衣上,像是绣上了不少花纹。

    伸开双手,白色彩绣大毫落下。

    握住菩提宝杖,一袖子收了昆钢如意,正在这时却是凭空掉落一把紫电闪烁的大锤。

    寻常铁匠般的锤头模样,听得淡淡一笑:“我这修为通天,你这出场却是恨不得天塌地陷,紫电锤啊紫电锤与你换个名字可好,就叫天塌地陷紫金锤。”

    说罢再伸手却是那锤子不见被收到大袖之中。

    回头一看衣摆很长,笑一笑再回首,衣摆刚刚好。

    一件大毫穿的道衣一般合身。

    伸手而出,指尖多了一只灵蝶,放在菩提宝杖上。

    笑一笑依旧拿出黄泉碧落箫插在腰间。

    早已入夜深深了。

    却是耐不住兴致,出了云海金顶,在月光下走在山间,灵蝶照路,却是一道身影慢行。

    时而道士,时而儒生,时而佛子,一一走过后却是一定高冠小帽子下多了一位魔教教主。

    就在这一刻,却是西北起一道浩瀚流光,追星赶月一般的急速。

    此刻的御神机或者说是君尘缘笑一笑,伸手接住正是一柄戾气爆裂的石剑。

    一挥衣袖收了。

    就在此刻却是正在熟睡的随遇戾气横生。

    种种过往受过的苦难涌上心头。

    就在这快要失控的一刻,却是身后多出了一人,正是敦煌君。

    手中以秘法压制抵住随遇背心,身边多了一具焦尾琴。

    山间的君尘缘淡淡一笑,却是影子里走出一个御神机,君尘缘的衣袖里落下一副皮影纸人再次化作一个活生生的御神机。

    身影迅速下了山间小路,来到道观里随遇的屋外,脸上多了一张桃花面具。

    御神机熟人熟手一般推开门扉,对着敦煌君说道:“你出去,我来治他。”

    敦煌君依言而出,本来准备在窗外瞧着。

    却是御神机

    又说了一句:“你在窗外瞧着与不出去有什么区别。”

    随遇这会已经开始平复气息,却是拱手道:“师叔,你怎么来了。”

    “闭嘴。”

    却是指风一动,随遇被点晕过去。

    敦煌君依言离的远远的。

    却是御神机手捏法印,拈花而动,随遇的心窍间飞出一枚石针,落入御神机手中却是化作一柄石剑。

    未等剑气散出,却是御神机一袖收走。

    然后却是取出一品太曦金丹,一连喂了三颗后才打住。

    像是和自己玩笑一般:“再醒便是金丹止境了。”

    说罢却是手持碧箫开门而出。

    远远守候的敦煌君道:“这么快就出来了。”

    御神机一挑眉:“怎么当师傅的,快要突破了居然还有心魔,你这怎么教的啊!”

    说完却是把手中剩下还有六颗太曦金丹的药瓶冲着敦煌君一丢,敦煌君还在发愣间,御神机便走了。

    山道上的君尘缘微微一笑,御神机简直就是那心猿意马,事事不按常理。

    御神机回到影子里,那一只碧箫却是落在君尘缘手中,看了一看却是只好依旧帮着收着了。

    这御神机都舍不得自己把这碧箫收在自身这虚鼎世界。

    君尘缘一目远眺东南却是见得远方的灯火通明。

    不由想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随即回首望西北,却是无半点星火。

    更是沉吟道:“春归林木古兴嗟,燕语斜阳立浅沙。休说旧时王与谢,寻常百姓亦无家。”

    复而叹息一句:“寻常百姓亦无家。”

    说话之间却是山道上多了一人,这人儒生打扮,鬓角斑白,却是远远的一拱手,像是等候多时了。

    佛家曾有“贪嗔痴”三毒之说。

    这个世间也有三毒,其中有一“毒士”姓贾名文和,不出谋还好,一出策就要死人。

    有一句话形容的好:“假文和,真武乱。”

    君尘缘走的近些了,这年近半百的儒生却是一拱手道:“见过魔君。小生等了甚久,便只为等的魔君一会。”

    君尘缘手中拿着菩提宝杖,像是瞎子探路一般的敲击青石板。

    沉静半响却是说了一句不相关的话:“先生请告知我一事,当铺的柜台为什么那么高。”

    “毒士”贾文和笑一笑道:“魔道魁首这是在考较在下。典当开,我为利,你救急,屏障高。我不见你的疾苦,你勿劝我大度。”

    说完却是一时语塞。

    也是愣了半响后才说道:“魔君早知道在下的来意。”

    君尘缘点点头。

    贾文和一拱手道:“本来魔君如此待我,我本不该多说。但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还有一语说与魔君听。”

    君尘缘伸出三根手指:“三句话说清楚,不然你下不的峨眉山,你这毒士这次就把自己留在死地。”

    话音刚落,却是贾文和背后青衫被冷汗浸透。

    身后不远处埋伏的十数位好手正要现身,却是贾文和回头呵斥道:“都规矩点。”

    话音冷肃,就是贾文和自己都忍不住有些手指发抖。

    就在这时候听到清心润肺的一句话音:“这算第一句。”

第二百八十一章 说客的保命之法

    这位贾文和脸色瞬间苍白。

    摇头苦笑道:“人生如尺,必须有度。亲疏有度,相看不厌,相处不累。”

    君尘缘笑一笑:“贾先生,大才。没想到啊你这么快就差不多保住了你吃饭的家伙。”

    说罢伸出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贾文和一愣,君尘缘又说了一句:“贾先生以为姬十七的人生尺过的如何!”

    说完又加了一句:“这一句算我问的,不算在三句话以内。”

    贾文和思虑片刻,伸出手指道:“那位十二年前的天下第一人算这个。”

    说罢伸出了左手拇指比划了一下。

    君尘缘难得嘴角笑了一下道:“贾先生这是诱导我发问啊,就不怕我把这个算在三句话以内。”

    贾文和心思被直接道破却是也没有窘迫。

    反而自说自话了:“姬教主一生,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如此还能安坐魔道至尊,乃至说是天下至尊也不为过,名副其实的第一人。可是就是他的朋友们都将他看的透透的,就算对他稍有微词,也只是对事的些微处置方式上,至于该不该处置大多是认同那位姬教主的,朋友将你看透,还能喜欢!这种人了不起,了不起,简直是大大的了不起。”

    君尘缘本来就没戴面具,这会儿一张脸除了比平素里看着更加娇媚一些,雌雄莫辩外,加上一身大毫豪华的有些过分。

    这位贾文和一时间吃不准是男是女,反而又多问了一句:“魔君与姬教主长得挺像的,只是不知是否是血缘姻亲。”

    君尘缘点点头,笑一笑道:“他别名君天佑,我名君尘缘,他算是我的兄长吧!”

    听到这话,贾文和如听天文,一声“啊”,又痴痴的追问了一句:“据说当年圣女只生了他一个啊!难道你们是龙凤双生子,姬家排序只排了男丁。”

    然后恍然大悟一般,一手伏抚摸自己额头的汗珠,一手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姬家想必是向来排序只是排男子,姬教主序齿十七。”

    君尘缘笑一笑:“现在不止三句了。”

    贾文和笑一笑道:“魔君不是说我保住了吃饭的家伙了嘛!”

    然后一手指着自己头颅,嘴上却是说道:“可惜可惜,我与当年还是执剑上卿的姬家主有过一面之缘。终究是缘分不如意,此生再无相逢时。”

    君尘缘难得有人陪聊,却是面带微笑道:“你还倾慕我兄长,这要是让天下人知道那可是大大的好笑。”

    “毒士”贾文和摆摆手道:“不是倾慕,是仰慕高山仰止那个仰慕。”

    君尘缘手中多了一柄折扇,正是那满是牡丹花色的,扇了扇才说道:“看在毒士贾先生的份上,我可以救那位莲花生,不过不是现在,洛阳相见的时候我给他解毒。”

    “这可是看在贾先生你的面子上哦!”

    说完却是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瓶丹药,丢给了贾文和。

    贾文和拿着丹药拱手道谢。

    君尘缘笑一笑道:“这丹能吊着他撑道洛阳牡丹灯会了,他好歹也是圣人境的修士,进过陆地神仙的。”

    贾文和一语凝噎:“啊!明年啊!”

    君尘缘手中持着菩提宝杖欲走,又问了一句:“怎么,不想要这丹,还是嫌太久。”

    贾文和一拱手道谢:“不是,不是,贾某谢过君先生给的面子。”

    说话间郑重的把丹药收好,又一连拿出三个乾坤袋递给了君尘缘。

    君尘缘用手掂了一掂,正是上好的神仙钱。

    然后这贾先生自然是汗流浃背一般匆匆提起个灯笼赶路去了。

    路上保护这位贾文和贾先生的护卫都出来了,有个实在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师叔,为何我们不乘机把那位魔君拿下,我们这么多人。”

    还未说完却是被贾文和你把捂住嘴巴,然后悄声说道:“你要立功你自己去,我们其他人还要赶回姑苏城向贵妃复命。”

    松手后却是头也不回的带着其他人匆匆赶路。

    在那护卫发愣的空档,却是众人陪着贾文和一路飞奔一样的下了峨眉山。

    那位立功心切的护卫终于还是一扭头追上了队伍,虽然扭头之前看了几眼山间行走的君尘缘。

    待上了官道,这护卫终究还是又凑到贾文和身边问道:“师叔。”

    还未说完却是贾文和一巴掌打在脸上道:“出门在外,叫先生。”

    这凤眉眼的护卫眼泪汪汪,却是没敢哭出来。

    就见得贾文和快速拿出一块木炭在携带的纸张上写道:“你想死啊!那是现在的魔道至尊,我们这一队够那位魔君塞牙缝嘛!”

    等这凤眉眼的护卫看完却是快速一揉,随即塞在嘴里咀嚼的粉粉碎后,然后一把拿过一个护卫腰间的酒袋,咕咕咕咕的直接下肚了。

    心中却是想的好歹是勉强得到一个回应能够吊住那位国师大人的性命了。

    山间的君尘缘用折扇挑着三袋钱,刚要转身,却是身后多出了一人。

    正是敦煌君。

    没等君尘缘说话,却是敦煌君开口道:“这是救国师一命的钱,魔君真是会做生意,毒是你下的,要解还需诊金。只不过是不是该分给我这出力的打手一点。不多要,五五分成总是要有的。”

    却是在敦煌君目瞪口呆之下,这位君尘缘听到分钱,却是快速的折扇上刚还秀透透的三袋钱收进了怀里。

    撑得中衣都有一些在领口裂缝了。

    敦煌君没在纠结这分钱的事,看着样子也是没得分。

    反而说起随遇先前的戾气爆发的事,君尘缘淡淡回应了一句:“知道了,神机做事知道轻重的。”

    敦煌君还欲再说两句,却是君尘缘反问道:“你徒弟都快吐血了,你不是该照顾着嘛!你来找我有什么用。”

    敦煌君一摆手道:“我没说分钱的事了,这会儿有牛先生帮着照看,我来找你去看看他的伤。”

    君尘缘难得挤出一个笑脸,凑近敦煌君道:“神机做事有分寸的,不需要我去看了。”

    说完却是拿起菩提杖,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想起那描金折扇还落了观景栏杆上,回来拿的时候却是见这描金折扇已经到了敦煌君手上。

    君尘缘指了指那折扇,小声说了一句:“这折扇,我的。价值不菲。”

    然后伸手,看样子这意思是要还的。

    敦煌君笑一笑道:“这算上次伏击国师的报酬吧!你赚了三袋金精铜钱,这折扇价值不菲正好算作我的工钱。”

    说完却是御剑先走了,这会儿

    换成君尘缘莫名其妙,慕容家的泽世明珠这是分钱不成直接改抢了嘛。

    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日中午,却是敦煌君等人发现慕容随遇这境界直接到了金丹止境,然后剑意凝身一般。

    只不过时不时有些咳血,伤了灵脉的后遗症,和慕容子明正是难兄难弟一般都是病恹恹的。

    红梅婆婆火树先生自然是找到了圣座阴天子,一起上金顶碰了不见的软钉子,只好跟随阴天子一起回了昆仑光明顶等待具体安排了。

    这大中午的却是有人不知何时避开人前耳目偷偷上了金顶。

    一袭黑衣包裹的严严实实。

    却是慢慢走到万佛殿前君尘缘身后道了一句:“见过魔君。”

    伸手递出一本奏章模样的秘本,却是拱手回道:“谢过昨日魔君不杀之恩。”

    君尘缘回头笑一笑,这次是真诚的:“贾先生为兄长做事,卧底正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尘缘怎么能妄杀了。”

    原来正是那“毒士”贾文和。

    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贾文和说道:“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我有罪,为了卧底正教换的皇室信任,却是设计擒拿教中三位堂主,两位重要的香主,毒士毒了教众同袍,这些罪责应该像魔君坦诚,但请把责罚延后,文和甘愿与教中兄弟赔命。”

    君尘缘叹息一声:“有劳贾先生劳心劳力了,这责罚本座压下了。待大事查清以后贾先生恢复身份的时候再说。”

    没有再多的语言,只有一拱手后的对视,终究是贾文和又多闻了一句:“原来圣尊魔君当真是两位。”

    说完没等君尘缘的反应,却是自己一躬身迅速潜走出了这万佛殿。

    看着样子不仅身手不错,而且潜行能力一流,哪像昨晚那怕得要死的样子。

    君尘缘背着手,细细思量,却是想起昨晚那未现身的慕容贵妃,难得笑一笑这位慕容家的姑奶奶昨晚为何没有现身。

    但是那一抹气机终究是慕容凤皇带他见得那位姑奶奶。

    放下思量,今日却是没有拿出那菩提宝杖,反而只是抽出了腰间那一柄魔刀井中月,这一柄思无邪虽然是魔道圣器,但是此刻看来就是一柄草原的弯刀,刀鞘上面几枚宝石彩光奕奕。

    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每个安排处。

    天道明火神座后那两尊神祇是否会推波助澜,一时间也是千头万绪。

    收了手中魔刀,却是腰带上那一柄斩相思出鞘,此刻却是半截残剑模样,只有匕首长短,在灵力驱动下却是化作一柄软剑,正是一线牵的模样,再一动手却是化作一根灵气丝线,正是绕指柔的状态。

    最后依旧是归鞘插在腰间的腰带里。

    白日里的万佛殿依旧是烟火缭绕,檀香缭绕,更有万佛金身。

    与那座姑苏林崖洞天宝刹禅院里的那座清心铜殿里的万佛大大的不同。

    只不过此刻的金顶云海没有僧尼来这万佛殿。

    那些修士,自然是早早地在前几日得了三僧二尼的法旨不允许上这重要位置来。

    大愿普贤化散,普贤上座再次转生,却是这峨眉洞天输出去了,何时还的回来也是难说。

    这时到底是烈火烹油,还是一次三教试探,方正此刻是君尘缘小胜一筹。

    自然也是那位大道君小胜一筹。

第二百八十二章 五花马儿千金裘

    离开峨眉山已经不止半个月了。

    却是魔宗首徒需要登上昆仑,去那明殿神堂上一柱香的。

    只不过走到半途,却是敦煌君接到德昭老夫子的传信,说是洛阳皇室要准备冬猎,而且还开太学府,各家嫡传弟子需要去受教。

    邀请各家好手后辈,一起狩猎北境长城三千里地,至于探不探北境妖族的老巢,到时候听候北境大都督府的安排,更重要的是那位骠骑大将军的军令。

    所以牛余德驾驭的马车刚刚行到藏区高原的时候,却是不得不一扭头折北而去,现在的样子却是奔向那渭城。

    讲道理来说十月应该算作秋高气爽,只不过这一路从高原下来却是伶仃伶仃的下雨个不停。

    姑苏德昭老夫子给敦煌君传来的书信里还说道那位状元公带着爱女在姑苏小住,更是太湖边郊游了半月,已经拜访参合山庄不下三次了。

    敦煌君看完却是把这信给随遇和子明各自看了一遍。

    没等敦煌君说话,却是慕容子明笑的按着肺好不难受。

    原来那崔家状元公的女儿还真是痴情,少女多情,清河的少女就是郑国故土的少女更是多情,状元公这宠爱女儿也不是一般的境界。

    渭城离原来的神都长安不远,可以说是原来神都西北的屏障,就是一座小小的土城,只不过现在神都东迁洛阳后再没有原来重要了。

    渭城北高南地,地势不算太好,而且城池本就是一座土城,原来算是驻军的军堡,现在没有原来重要后,渐渐地就沦为边荒小城了,主要原因还是得怪被魔道裂了三州,这原来的雍凉之地和关中中司州变作了正魔对垒的前沿,虽然不禁百姓往来,赋税也是朝廷委派的普通官员上任,只不过魔道之地的州官,郡官,县官皆是不可能再用有修为的世家子弟了。

    这城不大,但是却是有些特色,虽然算作关中之地的偏远小城,但是依旧有那秦腔唱戏,也有剪纸布贴,这渭城的一绝便是皮影,配上那“板板腔”的唱腔和三弦,二弦板子配乐,那真是很有秦民特色,先秦遗风。

    吃食多面点,最有名的大概应该算是“九月花糕”。只不过比起姑苏精美的小吃就显得又那么一点点糙了。不过在食客老饕眼里终究还是地方美食。

    远远地长安一片废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长安和万年两个县几乎废止了,反而是这渭城周边几个县显得慢慢民丰日盛。

    牛余德架着车架缓缓入城,城门的兵丁也没有预想的因为和魔道地盘接近就更加严格,反而松懈懒惰的有些不忍直视,那守城的大头兵更是直接摆摆手都没有多看看就放心了。

    因为靠近产马的河套,也就是河朔三镇之地,这渭城小城是小城,但是一溜烟的功夫,却是遇到了不少牵着好马的游侠儿,俱是穿的寒酸,腰悬长刀或者是佩剑,但是手中牵的马儿不是三花马就是五花马。

    让牛余德这拉车架的

    大黑马一比恨得不相形见绌。

    不过还好大黑马就是大黑马,个高十足,最近被养的又还是比较好的,膘肥体壮,没有给比下去,不过比起那三花,五花的马鬃嘛。

    大黑马却是像没刮过胡须就出门的乡下少年郎,邋遢的不行,这一点还是十足的差了不少。

    君不见那满大街的游侠儿,只要是牵的一匹好马的,皆是马儿收拾的漂漂亮亮,不过这相对的人儿来说,却是衣服上油腻可见,刚刚随遇就从车窗看见一个汉子买了一大摞大西北的烧饼,又叫烤馍,直接就踹在衣兜里了,那可是刚刚出炉不久的,不过邋遢归邋遢,满大街都是也没有谁笑话谁。

    游侠儿斗殴的也撞见了,多是大街上遇见不顺眼的人了,便是把手中刀剑一丢对方脚下,若是对方拾起来丢回来,这便是应下挑战了。

    这便是立刻大街上拳拳到肉打的头破血流,事后也没人找后账,打过了就是当街打过了。要么拍拍屁股各自走人,啐一口唾沫便算了。

    事后有没有找后账的,肯定是有的,但是当街有没有找后账的,必然是没有的,因为当街上找后账任你是豪门大族显贵功勋都丢不起那个人,边上看的不论是游侠儿还是老百姓,就是那三岁的稚子都是轰然而笑,唏嘘的口哨声足够淹没你家门楣一般。

    这会儿牛余德身上老农一样的羊皮袄显得格外融的进这氛围。

    为何,满大街都时不时有穿皮袍子的。

    远远地还见过一位风雅公子穿着一件千金裘,跨着五花马进这渭城的。估计这千金裘这位主儿应该算的是富裕人家中的富裕人家了。

    快马赶过牛余德等一路车架的时候,还微微侧脸微笑了一笑,倒是没有多余的动作。

    光是这一笑便拉进了距离。

    踏马扬尘而去,那手中的鞭却是舍不得落在马儿腚上,原因自然是那舍不得。

    那可是一匹上好的五花马。

    就在这时候敦煌君看了看夕阳半挂,虽然只是刚刚午后不太久,但是却是想留宿这渭城。

    却是对着牛余德道了一声:“今天就在这渭城住下可好?”

    虽然是商量的口气,但是差不多也就住下了,因为牛余德这一路上除了掏银子给店家安排喂马,布置吃食之外,基本上不管不问不说,由着这敦煌君安置休息停顿。

    找了一间偏僻的旗亭酒家住下了,要了靠角落的两间房,却是照旧一般处置。

    何为照旧,那便是牛余德陪着慕容子明住,敦煌君师徒住,要是敦煌君又是外出,多半这随遇还是在牛余德他们那一间聊天,敦煌君要是回去了,自然睡还是回到师傅房间睡的,要是没回也就跟着牛长老和师弟一个屋凑合下,图热闹更安全。

    因为这一路,敦煌君都会时不时消失那么一段时间,随遇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多数时候都是回来住下的,有时候不回来也是提前

    给随遇说上一嘴,让去牛余德那边凑合,总之就是随时在长辈身边。

    敦煌君此刻离开住宿的酒家却是饭都没吃,却是一路在北城转悠,见得一家门前冷清的高大门第,却是忍不住从怀里掏出了巴掌大小的镜子,先收拾了一番自己的仪表。然后才上门拿起狮口中的铜环叮叮当当敲击了十几下。

    这一刻应门的却是一位比随遇大一两岁的少年,眼看就快要二十及冠了,只不过现在还是一根丝带扎着。

    少年见得敦煌君十分欣喜,忍不住叫了一句“师尊怎么有空到这渭城来。”

    说话的语气十分欣喜。

    敦煌君既没有否认也没有答应,倒是反问了一句:“你母亲的身体可好。”

    少年点点头,又多说了一句:“今年母亲的身体一直不错,未再犯病。只不过师尊你知道的,安侯府今年倒是派人来过两次。”

    敦煌君一挑剑眉:“他们为了何事。”

    这一刻已经进了宅院,却是敦煌君说完话却是停下了脚步。

    少年有些皱眉却是依旧如实而说:“为了我二十及冠,说是想要加我的名字在宗族谱上。毕竟我叫安慕希。”

    敦煌君却是难得笑意难忍的说了一句:“进了这别苑。”

    名叫安慕希的少年也是笑一笑道:“没有,只是远远地在门前叫喊了三天。毕竟这王府别苑他们也不敢闯进来。”

    敦煌君跟随着少年穿屋过殿,走了不少回廊,却是在一处花园别苑外停步了,这花园里一派江南风光,院子门口却是有着“醉墨”两个字。

    敦煌君又问了少年一句:“我这风扑尘尘的来见你母亲不要紧吧!”

    安慕希笑一笑道:“母亲平时很少见外客的,但是如果知道是师尊你来了一定很高心。”

    敦煌君立直了身,然后却是推开别苑的门扉,然后道了一句:“姬家姐姐,凤皇路过渭城正好知道你多数时候住在此间,所以特意来拜访。”

    安慕希跟着进了别苑,见得一个美妇坐在靠椅上,手边一壶茶正在添水。

    见得进来的敦煌君,却是站起身做了个万福,笑一笑很是开心说道:“敦煌君你这是要教慕儿剑法嘛!不用事事都问我是否同意的。”

    敦煌君难得的心情好,却是说:“姬家姐姐说笑了,此行可顺路带你们一起回洛阳,而且好作伴,保证没人敢来拦路,就是靖安侯府也不敢的。”

    美妇人笑一笑道:“只怕却是要凤皇你一路帮着打回去罢了,别费那个事了。渭城住着也挺好。”

    敦煌君在安慕希搬来的椅子上坐好,像是开解一般细心说道:“不用打的,这次我保证他们都不敢拦,我们借魔道的车架直接回王府。”

    安慕希沉声道:“王府?此处也是王府别苑啊!”

    美妇人笑一笑自己家这个儿子,却是又解释一般说道:“说的是你小舅舅的平西王府。”

第二百八十三章 醉墨染深秋

    敦煌君看着安慕希的表情,就知道他对那一座王府没有多少印象。

    于是用调侃的口吻说道:“小小年纪敢在他的王座上尿尿的也就只有三四岁的你了。”

    安慕希都快二十的人了被自己的师傅当着娘亲的面调侃却是有些面上过不去的,终究是少年郎羞红了脸。

    为了掩盖窘迫只好说演剑给敦煌君看。

    使的却是正宗的姬家百剑。

    看到这姬家百剑,那位姬家姐姐的美妇却是忧心的问敦煌君:“敦煌君,听说姬家失了世家之位。”

    敦煌君听到这么问,知道是担心姬家的处境,只好说:“姬家姐姐莫要担心,是大先生让出去的。前因后果可以在回神都的路上慢慢给你细说,还有一位你的侄儿介绍给你认识。保准你见了欢喜。”

    然后又解释一句:“姬家姐姐叫我凤皇就好。”

    安慕希舞完了剑却是气喘吁吁的。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却是在等敦煌君一声称赞。

    敦煌君难得今日多笑了几次,却是说道:“比起我新收的那位弟子,慕希你的剑术估计要败给你师弟了。虽然我们没有师徒的名分,但是好歹这姬家百剑也是我教你的,偷师也算我偷师。但是你这娘亲可是会姬家百剑的,怎么也不教你。”

    话是对着安慕希说的,意却是对着姬家姐姐说的。

    中年美妇却是不好意思的笑一笑:“当年我跟安陵君是私奔的,姬家早就没有我这个女儿了。我怎么敢妄传姬家百剑给慕希。”

    听到这等密事,还是当事人亲口说出的。就是敦煌君也吃惊不小。

    喃喃自语道了一句:“难怪当年姬太上靖安侯府问罪的时候那么大火气。安陵君这始乱终弃纵容妾室谋害......”

    却是妹夫一伸手阻止敦煌君说下去了,笑一笑道:“我和安陵君已经和离,再说当年的妾室也算是明媒正娶,我这个不算的什么正室。”

    说完却是看了安慕希一眼。

    敦煌君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却是喃喃自语又说了一句:“难怪姬家姐姐不论这些年多辛苦,都不肯回姬家,原来当年把你安置在王府也是这个原因。”

    中年美妇点点头,难得笑一笑道:“还好小弟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姐姐。”

    敦煌君难得有些窘迫道:“是凤皇失言不该问。姬家姐姐当年时常带着吃的去看望住在寺中的他,姬太时常说起你给他带的红油牛肉面。”

    这个时候敦煌君一回头看着十分坦然的安慕希问了一句:“这些事你早就知道了。”

    安慕希十分爽快的说:“娘亲早就告诉过我父亲的事情了。就连我这个名字慕希都是小舅舅改的。本命安庆却是很多年没有被叫过了哦!”

    中年美妇难得对着自己儿子夸赞了一句:“慕希的姬家百剑练的还算可以,不枉费敦煌君教你一场。”

    说话间却是一伸手化出了一柄墨绿色剑鞘的长剑,一伸手定在场中。

    那剑却是在落地的瞬间发出轰隆隆剑鸣,像

    是一阵雷鸣。

    放出了长剑的中年美妇却是忍不住一连咳嗽了好几声,惹得安慕希连连给自己娘亲拍背顺气。

    就是敦煌君也有些紧张。

    终于顺过来了,却是安慕希埋怨自家娘亲道:“母亲又何必浪费灵力,这样妄动灵力对你的伤不好。”

    顺过气来的美妇却是难得正色道:“这一柄醉墨染乃是你小舅舅亲手铸的,一品灵器以后就给你了。”

    安慕希不由得一愣道:“这不是母亲的佩剑嘛!”

    美妇笑一笑道:“我这样的身体还能用剑嘛!给你了,不要辱没了这剑。”

    安慕希拿起地上定着的那一柄墨染,还未出鞘便是一种水墨色的灵气奔驰,持手的瞬间,却是敦煌君闪身到了安慕希伸手,以手抵背输入灵气。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安慕希终于拿起了那一柄墨染。

    敦煌君也是苦笑道:“姬家姐姐,这一柄醉墨染的剑灵居然如此桀骜不驯。”

    中年美妇笑了一笑道:“虽然不是尚品灵剑,只落的一个一品灵器。但是出自小弟之手,花费了小弟前后三个月时间收集的荟萃龙晶打造而成,出剑若奔雷龙吟。姬家的一品灵剑中,只有有数的两把能与此剑相比。”

    敦煌君问道:“碧血丹心和碧血丹青。”

    中年美妇点点头道:“这两柄剑都是杀伐太过,从尚品灵剑掉下品级的。估计除了四大铸剑宗师之外,没人能修。”

    敦煌君点点头:“难怪姬小先生拿着碧血丹青那么凌厉。”

    这时候却是家里的老仆走来,像是又是禀告,又有些不敢。

    站在院门处一直焦急的等待。

    终于被安慕希看到了。

    却是还未等安慕希说话,却是老仆大声说:“门外有一位大官模样打扮的人开口要见少爷,巡城将军陪着到了门外。只不过死活不肯进来,老仆说请他们到厅中等待都不肯进来。像是进来要被打杀一样的古怪表情。”

    安慕希摆摆手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安慕希回头转身看了自家母亲一眼,笑吟吟看着敦煌君。

    然后却是书房里出来一位年纪看来和和姬家姐姐差不多大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却是穿着一身男装。

    这时候还持有一本书卷起来背手道身后。

    来人没看敦煌君,只是盯着安慕希,然后笑着说道:“慕希,你说这老仆为何要大声说这些话。”

    安慕希拱手道:“回禀易安大人,铁定是这老仆收了巡城将军的银子,故意说给娘亲听的。”

    易安大人又问:“那该怎么处置。”

    安慕希依旧是躬身答道:“吃里扒外的家贼,只能送他走了。”

    易安大人却是伸手在脖子上一比划,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安慕希连连摆手:“罪不至死,送走就好,赶出去就好。”

    这位易安大人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

    安慕希答完了,然后见得这位易安大人摆摆手,意思是可以出去了

    这时候却是敦煌君慌不得对着这新出来的妇人道了一句:“见过易安大人。”

    易安大人难得一笑:“哟,稀客。慕容家的泽世明珠来了。听说当年就是你阻止的魔道教主马踏中门,不然何以有今日的靖安侯府来寻子的事,你还真是多事!”

    前半句客气,后半句怼的敦煌君两眼一蒙黑。

    这位易安大人却是得理不饶人,有继续说道:“既然是你留下的这尾巴,便请你去帮着打发了再来叙话吧!”

    敦煌君不愿与这位易安大人打嘴仗,而且还说不过的那种,只好一拱手道:“听李大家的话,凤皇陪着慕希走一趟。”

    只能是忍了忍了,这位李大家堪称喷子骂人界的陆地神仙,而且属于那种有文采的喷,不仅怼回去,而且怼的体无完肤。

    曾经有人说,若是这位易安大人在元婴合道境合道的是骂人的才华,只怕就是三教祖师也不是对手。

    想到这里,敦煌君就觉得陪着小辈赶紧避开不吃亏。

    就在转身的一刻,却是姬家姐姐说了一声:“慕希,把佩剑带上。”

    敦煌君出这别苑锁清秋的门扉的一刻,却是隐约听见姬家姐姐给易安大人说:“应该是他亲自来了。”

    等敦煌君陪着安慕希开门的时候,只见得门前无人,倒是倒地了一大群兵丁。

    还未仔细询问,只是知道了大概有人找那位侯爷和巡城将军的麻烦,突然间一道鬼影大白天打倒了诸人,然后远远留下一句:“二位还请跟着一会,不然便请倒下的诸人人头落地。”

    巡城将军和那位靖安侯安陵君不得不跟着还未消失的残影出城。

    只不过等二位追了一路,却是人影都见不到了,等回城的时候已经是晚间吃饭时分。

    安慕希见得那倒地的兵丁,算是知道麻烦事来了,然后跟敦煌君一合计是个大大的机会,好多年没回神都洛阳了,在这座别苑都被骚扰了好几年了。

    虽然对方不敢动武,也不敢用强。但是经常来算是骚扰了。

    虽然不影响生活,但是很影响居住的心情,就连时长想出去逛逛也会遇到侯府的人盯梢。

    旗亭酒家外多了一架马车,多要了三间房。

    敦煌君却是让把做好的吃食送上去的。

    倒是旗亭酒家里多了一位生的白皙的公子,披了一件千金裘,却是直勾勾的看着随遇和牛余德,慕容子明这一桌。

    而且还属于那种是不是朝着子明背上瞄那种。

    这位公子身边伺候的多是军卒,还是老兵那种。

    终究是久了,还是忍不住拍了个老兵走过来对着慕容子明一拱手道:“这位公子,我家公子想借你背上宝刀一看,不知可否。”

    还未等慕容子明说话,却是牛余德冷冷道了一句:“不行,请回吧!”

    这一下说的声音颇大,却是对面那位穿千金裘的公子不干了,直接起身指着鼻子骂道:“你这老仆真不是个东西,你家公子都没说话,你凭啥就拒绝本公子啊!”

第二百八十四章 京中纨绔我为首

    牛余德这会儿却是不吃菜了,只是笑吟吟看着慕容子明和随遇问道:“两位公子想不想知道原因。”

    随遇夹着菜,慕容子明也正夹一个鸡腿,却是一时皆是好奇心大起,连忙问道:“牛先生你快说,快说。”

    牛余德却是从羊皮袄里面翻出一把先生教书的戒尺,然后指着慕容子明和随遇道:“一人三下,我就说。”

    慕容子明和随遇异口同声道:“一下,只能一下。”

    牛余德摇头道:“三下不能少。这都是行走江湖的秘诀。”

    随遇一口咬定:“一起三下,我两下,他一下。如何。”

    牛余德立马点头道:“成交。”

    然后随遇和子明伸出手,却是那戒尺“啪啪~啪”三下打完,牛余德故作神秘道:“两位小公子,财不露白这个道理懂吧!不给看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慕容子明和随遇心底大呼上当,却是有苦说不出,这是在算是至理名言。

    慕容子明气的那夹起的鸡腿又掉在盘子中,第二次夹气又掉了。

    最后还是随意一筷子从盘子里夹出那那一块油炸鸡腿塞到子明嘴里。

    对面那位千金裘的公子看的目瞪口呆,还有这等嚣张的仆役,刚刚点菜的时候,明明那个老仆很是卑微,拿出一坛米酒,喝不喝都问过那两位公子的意见,这会儿却成了大尾巴狼了。

    随遇和子明挨了打,也是气的不行。

    终究是少年心性,随遇计从心中来。

    然后笑吟吟对着牛余德说了一句:“牛老,你这杀鸡儆猴却是非同一般。”

    然后对埋头大吃那个鸡腿的子明背过牛余德的眼神,脚下踢了一脚眨眨眼。

    拱火谁不会啊!

    从小跟着纵横先生看泼妇骂街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两位关键人物冷不丁在战斗要停止的时候来那么一两句公道话,势必让那街头的骂战锣鼓掀天鞭炮齐鸣,然后在快要熄火的时候让这骂战起死回生。

    这一下刚拾起筷子的牛余德还没回过味来。

    对面那位千金裘的的公子炸毛了,一把丢掉手中自家的银碗,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牛余德,颇有街边干架的意思,大声吼道:“你个老泼皮,居然把本公,本公子当做那鸡,你是想死了不成,论起京中纨绔,本少爷称第二,你看谁敢称第一。”

    大有气的半死的样子,然后周围那群兵大爷就开始摩拳擦掌了。

    听到京中纨绔,却是阁楼里的敦化君站起身看了楼下一眼。安慕希早早的就开始看热闹了,一本正经的给自己母亲和易安大人解说来龙去脉。

    此刻牛余德却是一本正经回了一句:“不是鸡,是那猴。”

    正在吃饭的子明和随遇对视一眼,嘴里的饭差点喷出去。

    只不过酒楼这一层吃饭的其他食客就没这么好运气,却是喝酒的喷出酒来,吃饭的差点摔了碗筷。

    然后整齐划一的看向场中的两位,然后只见得牛余德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论起用杀鸡儆猴这个成语来说,却是我打的是我家公子,你是看客,当然你就是那猴,不是鸡。”

    不解释还好,一

    解释却是那公子气的满脸 通红,却是身边那群兵游子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终究还是没忍住有老兵笑出了声。

    这一下整个酒楼就憋的更难受了,终究从低声笑一下变作满堂大笑。

    千金裘的贵公子这一下正是挂不住了,直接拿过身边护卫的刀,丢到了随遇脚下。

    这一下却是立马变作满场寂静。

    敦煌君却是好笑,对着安慕希说道:“估计十有**你师弟会捡起来。”

    安慕希小声问道:“那不是等于接受对方挑战嘛!”

    敦煌君笑一笑:“你那位师弟大眼前这一群还是不要紧的,再说下边还有那位牛长老。”

    安慕希难得笑的几乎难以自持说道:“这位牛先生穿的像是关中人,但是实在是像一位教书的夫子先生,实在是有些迂腐的紧。”

    敦煌君一想到姑苏南城小巷里桃花坞外一声声稚子的读书声,忍不住说道一句:“他还真是一位教书先生,不收钱给穷苦人家的孩子教书,有时候还倒贴干粮那种。”

    安慕希看着场下的寂静,忍不住道:“要不我下去救那位夫子一下。”

    说完便要下楼,却是敦煌君一伸手拦住到:“没事的,你师弟在下面。”

    果然话音刚落却是随遇捡起了那掉在地上的刀,一步步走来走到桌边却是放在桌上道:“公子你这样丢刀不太好,容易绊倒别人的。”

    说完却是把刀放在桌上后转身回来。

    这会儿整个一楼更加安静了,比丢刀的那一下更加安静了。

    对面那一群老兵油子却是也目瞪口呆。

    迂腐的老先生带着两个愣头青走江湖,还是走得这关中。

    然后哄堂大笑,还纷纷有人站起身对着那贵公子道:“千金裘儿换白眼,人家不屑与你们比拳脚。”

    更有口哨四起,这一会儿却是轮到随遇牛余德和子明三人面面相嘘,关中人果然豪气,素不相识还如此这般抬爱自己三人,帮理不帮亲的典范。

    这一下千金裘儿可是怒气大发,对着手下兵丁道:“给我剁了他们三个,欺人太甚。”

    然后却是说道一句:“别人把刀都丢回来了,还不敢动手嘛!”

    正在这一刻却是子明小声说道:“子安师兄,好像你惹祸了,你这送刀回去,别人当我们接受问剑了。”

    这话音虽然不大,却是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三人还真是不懂这规矩啊。

    随遇随即问道:“那怎么办啊!要不我再去拿回来。”

    随即随遇在对面一群老兵油子戒备紧张的眼前,又上前几步把那刀拿回来了。

    若说前一刻那些老兵有些气愤,这一刻简直就是羞辱了。

    二楼的安慕希看着敦煌君问道:“还可以这样。”

    敦煌君苦笑一句:“遇儿虽然行走江湖多年,但是没来过这关中,不知道这关中问剑的规矩。”

    随遇此刻还是医生慕容世家的衣袍,但是因为实在是没在关中走动过,自家长辈的几位有名声太大,对面也没想到这位是慕容世家那位盛名刚起的小敦煌。

    这时候一位大汉迈步而出,却是手中持有一柄利剑,口中说道:“陇右李氏,李天一向这位公子问剑。”

    说话间却是迈步而出。

    随遇手中拿着的那刀刚放回自己吃饭的桌上,然后看着这么直白的话一愣,然后回头看牛余德。

    牛余德幸灾乐祸的说:“公子,要是我出手他就是一个死人了。”

    随遇不敢不信这位牛长老的话,只好说:“不劳牛老动手,我来吧!”

    说话间,却是慕容子明一边吃鸡腿,一边对着随遇说:“师兄,可千万不能输啊!不然家里的名声就掉地上了。”

    牛余德冷不丁说了一句:“那好吧,综合明公子的意见,那就可伤不杀,反正不能输。”

    随遇却是只好对着那位李天一道:“那还请动手吧!我还没吃饱,你得快一些。”

    对面那个大汉气的要死,却是直接一剑杀来,随遇轻身只间避开,那位壮汉却是也是一剑不待用老,便回身追击。

    旗亭酒家开在关中,客人们早已见怪不怪,反而是临近几桌子都是对方的人,纷纷拿起桌上的熟牛肉等吃食闪开。

    倒是空出了一片开打的场地。

    此刻却是一连让过了三招,对方也是恼怒,居然剑都不出如此轻看。

    却是见对方不收手,随遇也不能一直这样避走,对方一看就是老兵油子换命的打法,无奈下,只好掌中用力,飘到这老兵身后,一掌送他回去坐着了。

    虽没用多少灵力,但是对方一屁股坐下后却是口中呕血。

    正在这时候却是二人进店,一个一身铠甲,一个宽袍薄袖。

    这一幕正被那一身铠甲的巡城将军看见,却是气的不轻,手下的这个兵乃是关中勋贵子弟,武功修为皆是不高,但是出身在那里摆着的啊!

    这渭城的老熟客多少都会给这将军一个面子,此刻却是活生生被人一掌打的吐血,剑都没出,简直是羞辱这渭城的兵卒。

    更何况边上那一位千金裘的主是一位殿下,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二楼的安慕希一连吃惊的看着敦煌君道:“这么厉害,剑都不出。”

    敦煌君难得又是笑一笑看着那位姬家姐姐说道:“遇儿家学渊源深厚,自小得名师教导,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若是论起拳脚功夫,不出剑的话,不依仗境界功力。下面一楼除开那位牛长老,只怕没人拿得下他。”

    易安大人却是难得一个好脸色说笑道:“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别人的徒弟没有名分却是拜了你为师。”

    敦煌君一点头:“易安大人说的是,凤皇收徒的运气确实不错。”

    安慕希却是看着敦煌君道:“那师尊什么时候收我。”

    敦煌君一愣:“哎呀,这是我关门弟子。”

    此话一出,看的那易安大人眉角直跳,咬牙切齿问道:“这就关门弟子了,我家慕希怎么办。”

    敦煌君难得紧张,却是对着中年妇人说道:“姬家姐姐,此事有内情。不若慕希拜在我兄长门下如何,我一样教导。”

    难得看敦煌君如此窘迫的时候。

第二百八十五章 京中三不惹

    此刻却是事主比较淡定。

    安慕希却是笑一笑道:“难得看到师尊也有窘迫的时候,慕希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不宜拜入慕容世家。就这样当师尊的门外弟子也挺好的。易安大人不要生气了。”

    敦煌君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没等开口却是楼下起了变故。

    只见得巡城将军朝着场中一站到:“你这世家子弟也是好生不醒事,还不快向京中贵人赔罪。”

    就在这一刻没等敦煌君开口,却等来了牛余德开口:“小公子,打死这不知人事的渭城父母官都没事。”

    然后像是解释一般道:“依约取胜,还要赔罪,哪门子的道理。”

    此话一出却是整个酒楼你吃饭的食客都是对着这位巡城将军吹口哨。

    那位将军也是面色不改,只不过把随手把身边一位兵卒的佩刀拿过朝着随遇一丢。

    这意思是要问剑。

    牛余德笑吟吟的,却是站起身来走到随遇身边,捡起地上那刀然后丢回去道:“小公子,你听好了。这一位乃是渭城将军荀且字寒食,没想到一门心思向上爬,现在要向公子你问剑,那公子你就打死他,至少打的要真吐血,不能手下留情对待那位勋贵子弟那样做戏,这等攀附权贵的走狗姓荀岂不是有伤大雅,怎么不姓苟,心中少了一横,以后叫做苟寒食吧!”

    这一城将军至少都是金丹若愚境的人,也就是至少金丹中境。

    安慕希看着场中,拉了拉敦煌君的袖子:“师尊你也不下去管。”

    敦煌君微微含笑,却是那位易安大人脾气不好,朝着自己这个爱徒安慕希说道:“你那师弟已经金丹守拙境了,要不是刚刚稳定境界不久,气息有些不稳,我都要以为是一位金丹巅峰圆满的修士。”

    安慕希又问一句:“真的。”

    敦煌君点点头道:“他从小修行底子打的好。”

    易安大人质疑的问:“谁人开蒙的,底子能这么好。不是你从小身边教导的。”

    敦煌君摇摇头,小声说:“这是姬太的义子,就是当年救的那位小孩。从小由魔道三尊抚养长大。”

    易安大人又问:“魔道三尊?”

    敦煌君笑一笑:“就是姬太的几位朋友,皆是高手中的高手。原来是散修,不过现在应该是入了魔宗,有三尊的封号。分别是道隐释尊儒藏,只不过不管教务,很少与人打交道。”

    说话之间却是那位荀寒食率先动手。

    不过就在这一刻,听得一声琴响动,却是蓝色剑气挥洒。

    两剑还未交击,却是场中多了一人,正是先前进门的那位宽袍薄袖的勋贵。

    以灵气强行隔开两人。

    却是两不相帮忙的态势。

    这会儿笑吟吟对着随遇说道一句:“琴中藏剑小敦煌,还请给我一个面子,此战按下可好。”

    对面那千金裘的白皙公子闻言也是一愣,原来年轻一辈鼎鼎大名的小敦煌就是眼前这一位被打了手心的公子,可那一位羊皮袄的夫子实在是不像那位慕容世家的德昭夫子啊!

    自己可是见过那位帝师的画像的,虽说没见过本人,也是知道自己的父亲都被那位德昭

    夫子打过板子的,难道就是先前那戒尺。

    隔开场中的这一位还未等的随遇的回话,却是那位荀将军不干了:“还请侯爷让开。”

    场中的靖安侯安陵君苦笑一声:“荀将军要是你这场打了,以后就真要改名苟寒食了,我是为了你好,这一位小敦煌虽然气息不稳,但是稳稳的能胜过你,他手中佩剑像是当年那一位的遗物。”

    这荀且脾气十分直爽,却是一边和随遇一起加大灵气输出,靖安侯乃是一手用带剑鞘的剑隔开随遇的霓剑,另外一手却是以地上那柄被牛余德丢回来的寻常直刀以灵气护住接住这位荀将军的剑。

    这会儿两边一起出力,加大灵气,像是要看看这靖安侯的本事一样。

    安陵君又不好直接大力震伤两位,也是一时间骑虎难下。

    那荀将军却是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一位大修士,我这渭城将军还惹不起,还是说我身后这位殿下也惹不起。”

    那位白狐千金裘的白皙公子也凑热闹一般:“侯爷,你快说是谁我惹不起,难道就是这小敦煌的师尊敦煌君嘛!论修为却是高出荀将军不少,但是也不能说本殿下惹不起吧!”

    靖安侯安陵君苦笑道:“就是殿下也惹不起,至尊可和殿下说过京中三不惹。”

    说话间却是不想僵持,一挥洒灵气却是把随遇和荀将军双双震开,确实是两不相帮。

    而且运转灵气手法高超,却是都没受伤就解开了这势在必行的一战。

    那白狐千金裘的白皙公子也是笑着让荀将军住手,嚷嚷道:“我知道京城之中三不惹啊!,这个母后与我说起过,就是:御儿干殿下,铁项金锁侯,见官大一级。这三位我确实惹不起。”

    慕容子明却是问牛余德:“牛先生,牛老,这御儿干殿下,铁项金锁侯,见官大一级是那三个人啊!”

    随遇倒是直接,提着剑直接回到桌边,一挥手收了剑,端起碗筷继续吃饭。

    看到这一幕哪里还有刚刚半点高手样子。

    就是安慕希也对着敦煌君笑说:“我这师弟莫不是个吃货,饿死鬼投胎。”

    敦煌君一时无语,只好解释:“他前段时间经脉受伤,最近又赶路,却是没好好吃饱过。”

    易安大人看着场下慕容子明和随遇不顾场中激烈的态势,大口吃饭的样子却是难得漏出个笑脸:“难怪打架之前都说要快些,还没吃饱!”

    对面那位殿下却是不依不饶道:“你这小敦煌就这么看不起荀将军。”

    看样子这一位拱火的本事也是不小的,还特别记仇。

    随遇咽下饭菜,回了一句:“吃饭也碍着你了,这不是旗亭酒楼嘛!就是给人吃饭的啊。”

    靖安侯安陵君却是一拱手道:“小敦煌,你这是答应按下和荀将军这一场了。”

    未等随遇说话,却是牛余德说话了:“不行的,吃饱了继续打。”

    后半句却是对着随遇说的。

    靖安侯恨不得一口老血咽在喉咙里。

    这安陵君人到中年却看着依旧风度翩翩,只不过早年受过伤,才导致虽是元婴境的修为,但是这面容却是比敦煌君更像中年人。

    敦煌君看着还依稀是少年模样。

    未等安陵君说话,牛余德趁热打铁对着随遇和子明说:“是那一位说的,小公子你要把这荀将军打的改名苟寒食了才作数,至于明公子嘛!你就需要向这位安侯爷问一刀了。小公子的架今天打,那位侯爷反正会同路的,进京后再打也一样。”

    对面那位千金裘的殿下却是解惑一般说道:“荀将军别怕,这位小敦煌一看就是慕容世家的人,至少不会让你改名字的。不然他家德昭老夫子不会饶了他的。再说京中三不惹有没有慕容世家的人,那位御儿干殿下乃是国师大人,他乃太宗文皇帝的儿子,他乃当朝国师,却是没人惹得起。铁项金锁侯乃是九门大将军温侯爷,他乃我叔祖武圣殿下的养子,而且京城九门都归他管,皇亲国戚犯法围了禁令一样受罚,却是也惹不起的。最后那位见官大一级说的是那位执剑上卿,他有纠察天下之责,正法剑下无活口,也没人惹得起。只不过好像执剑上卿受伤了,好长时间没出来行走了。”

    靖安侯安陵君难得笑一笑道:“殿下说的大致没错,只不过那位见官大一级不是现任的执剑上卿,那是说的上一任那一位魔道至尊。他乃执剑上卿,平西王。”

    说完后却是一转身拱手朝着牛余德三人下拜道:“靖安侯安绅见过魔宗首徒,此次代表至尊陛下前来迎接阁下到神都参加冬猎。”

    牛余德眼神示意慕容子明出来答话。

    子明却是拱手回礼道:“还请侯爷起来说话吧!”

    说完后,却是又坐下和随遇一起大快朵颐。

    对面那位千金裘的殿下这会儿却是难得没有生气。

    原来这魔宗首徒身后背的刀却是不容易瞧见。

    只不过这一会儿那位荀将军却是干脆,直接对着随遇一拱手道:“原来是敦煌君的高徒,还请小敦煌给一个交代。”

    “你要什么交代,我给你。”

    未等的随遇说话,却是敦煌君已经下楼了。

    这会儿站在随遇不远处。

    那位巡城将军荀寒食确是一时语塞。

    这一下对面那位千金裘的殿下却是欢喜非常,看那样子恨不得跑过来给敦煌君打个招呼一般,咿咿呀呀的张牙舞爪比划了半天,最后说出了一句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话来:“你就是我姑姑安平长公主说的敦煌君。”

    敦煌君平常答道:“我是。”

    一扭头又问了一句:“荀将军要什么交代,是你纵容下属为虎作伥攀附权贵的交代。还是你这巡城官徇私枉法与后辈动手。这两个交代我都给的起。”

    此话一出就是那位安陵君靖安侯也是大为紧张,因为敦煌君此刻手里正握着那柄大大有名的湛然留机的剑柄。

    靖安侯向前半个身子,遮挡住荀将军,却是带着笑意对着敦煌君说道:“慕容道兄,我们也许久不见,还请给我一个薄面。”

    等来的却是一句:“你的面子不值钱,你在我这里也没有面子,我们不熟也没有交情,而且我也不会和抛妻弃子之辈结交。”

    这会儿楼上的那位易安大人却是笑着对安慕希说:“你这记名弟子倒是很值钱,敦煌君倒是耿直人。”

第二百八十六章 谁道女子不如男

    敦煌君如此的不给面子是安陵君没想到的。

    既想不到这泽世明珠为何会如此不给自己面子,也想不到在何处开罪过。

    但是万万没想到敦煌君下一句更不给面子:“荀将军,刚刚牛先生说你该改名苟寒食,我倒是觉得牛先生说的没错,你身为一方父母官,这渭城虽然是边塞小城,但是毕竟曾经是平西大都督幕府所在地。现而今那座别苑还在渭城之中,你这好歹也当过几年他的部下,你如此摧眉折腰事权贵,怎好意思当着渭城的巡城官。你,要么归老,脱去这身河西军的衣袍战甲。要么死在此处祭奠当年河西军的风骨。”

    这几句话说的平淡,却是如重锤锤在了荀将军的心头。

    身后河西军退下来的旧部老卒皆是忿忿不平,被荀将军一个眼神制止的安静如斯。

    荀将军挺直身板,一手推开遮挡住自己的靖安侯,像是长吁一口气,放下了心态,然后一拱手道:“敦煌君说的是,荀且愧对河西军上下的风骨。更是亏对自己曾是平西王的部下。”

    说话间却是抽开腰间制式军刀,也是一柄直刀,伸手直接折断一半后拿在手中,沉声说道:“自今日起,荀且除了在公文上,其他时候便叫苟寒食了!敦煌君教训的是,苟寒食却是愧对河西军军魂。”

    身后的老兵油子皆是如受到奇耻大辱一般,对着这名动天下的敦煌君怒目而视。

    正在这时,一阵滴答滴答的马蹄声来到了这南城的街巷,旗亭酒楼的门打开。一连进来十数位红衣黑甲的的甲士,最后 进来的那一位手持一柄长刀,那刀刃都被一个布带包裹的严严实实。

    为首之人正是最后 进来的这一位,进了门取下头上遮面的铁盔,正是那一位青城山护佑随遇几人的执刀使。

    此刻看上去,整齐划一的强弓利箭,玄甲红衣不正是魔道护教骑兵。

    这十八人进来,别说刚刚忿忿不平的河西军老兵油子,就是靖安侯一时间也看的呆了。

    白发的执刀使一挥手,其余十七人皆是各自站到随遇等人身后各自找位置坐下了。

    然后这执刀使对着慕容子明一拱手道:“见过少主,十八骑前来与您汇合。”

    说完未等子明答话,又对着牛余德一拱手:“此行全凭牛先生安排我等。”

    牛余德简直受宠若惊,站起身来回礼:“你们都随便坐,吃吃喝喝养足精神,明日赶路。”

    听到这话执刀使一挥手,其余十七人皆是解下腰间水囊,从包裹里翻出干瘪的牛肉,然后稍稍推开面甲,就着水囊的水吃着风干的牛肉。

    这一会儿就是对面刚刚一群老兵油子也看的呆傻,别说忿忿不平,就是刚刚主官被逼着改名也忘记了一般,只是看着对面十八人面甲下皆是白须老卒吃着风干牛肉,喝着白水。

    牛余德有些过意不去的问道:“要不要解甲休息,上几个菜。”

    执刀使拜拜手道:“谢牛先生好意,燕云十八骑行军之中从来都是吃着风干牛肉喝白水,有山泉饮有一处可避风雪就是好日子了。”

    像是觉得貌似对着牛长老的好意有些拂的过了,只好又解释一句:“行军护卫的时候,我们从不卸甲。”

    这时候对面

    老兵油子中有一位像是失心疯了一般说了一句:“什么天下精锐河西军,现在看来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靖安侯像是安慰这老兵一般:“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荀将军倒是直接,一拱手双膝跪下,对着十八骑之首执刀使行了个大礼道:“平西大都督府本部校尉苟寒食见过执刀使前辈。”

    听得这一句“苟寒食”,多数人都憋着笑意,但是只有那十八骑老卒笑出了声,没等白发执刀使出声,却是身后的老兵油子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对着这老卒瞪得眼睛跟牛一样。

    却是更名苟寒食的荀将军镇定自若,回头以目示意安静。

    身后这群老兵虽然不忿归不忿,但是荀将军治军那是一猴一桩的做法,平心而论算的一支士气可用的虎狼之师,虽然都是老兵油子,但是渭城守军看着散漫,能放到这个要冲之地的必然是天下精锐,不然这渭城巡城将军也不会是正四品的将军了,刨开修为不谈,至少治军是过得去的。

    实际上这千金裘的殿下常来渭城厮混,其实更多的是和这渭城守军混个脸熟,只不过今日前后遇到两波都是硬茬。前三人太能打,背景还深厚。后一茬的面前就没有精锐这一说,皆是后辈鹦鹉学舌的徒子徒孙辈的骑军。

    这渭城将军自称校尉,那是故旧的官职,在这平西王别苑还是平西王幕府,平西大都督时期的官职。

    老兵油子中的一位给那千金裘殿下解说这渭城将军为何自称校尉的声音颇大,周遭人都听得清楚。

    这时候执刀使艰难的咀嚼完嘴里的那一块牛肉,像是恨不得牙都崩掉了一样的表情,然后一手指指着渭城将军荀且说道:“河西军只能算燕云十八骑的孙子兵,我不找你的麻烦。你们出去不要打扰少主一行人休息,去做你渭城将军的职司去吧!”

    这一句孙子兵说的平常一般。

    未等身后的老兵游戏暴怒,却是荀且喜上眉梢一般,大声说道:“前辈们自然是爷爷兵,能正面冲杀妖族战阵的也只有天下第一的玄甲骑兵,何况玄甲骑兵还是前辈调教出来的。这一声孙子兵便是对河西军最大的赞誉。”

    然后带头第一个昂首阔步出了旗亭酒家,身后那些老兵油子看着这欢喜的模样便知道得了一声赞誉,然后只是和哪位殿下公子哥纷纷打了个招呼,便一次走了个干干净净。

    那公子哥正半脱下千金裘准备骂这一群老兵油子没义气的时候,又进来两个老兵,一左一右把这千金殿下抬走,等出了这旗亭酒家,却是见得荀将军喜上眉梢一脸看戏的表情,身后精锐的河西军渭城一部却是集合了百十来人。

    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却是看见那位千金殿下被抬出来,多数都是作一个闭嘴禁声的表情一脸看戏。

    这千金殿下等到双脚落地才问一句:“荀将军。”

    见不答应又叫了一句:“苟将军。”

    这次那位渭城将军回头了,然后一脸笑道:“我们算是熬过一劫了。”

    然后边上围上来的几个校尉正是先前陪千金殿下喝酒的那几个,然后有一位嘴角还挂着血迹。

    纷纷说道:“将军这是何意。”

    这荀将军摸着没有三根毛的下巴一脸神秘的说道:

    “本将军被那位执刀使打屁股的时候还不如你们现在的官大。自称的那个校尉还是最后捞到的最大的一个官职,不然还真不好亦意思和那位搭话。”

    话说完,却是身后百十精锐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位千金殿下知道这位四品渭城将军有真本事,却是看不起朝中多少平辈将领,反而是先前十足的脱身表演油腻的几乎三不沾一般,这会儿殿下开口问道:“那十八骑老卒很厉害。”

    没等荀将军答话,却是身后那几个校尉小鸡嘬米一样点头。

    这位渭城将军故作神秘的小声说道:“十八骑人人都是金丹境的练气修为。”

    千金殿下不以为然道:“我也是啊!没什么厉害的吧!”

    荀且又更小声的说了一句:“他们都是武道巅峰,半步的武道小宗师。”

    千金殿下长大了嘴:“十八个。”

    渭城将军点点头,补上了一句:“这十八位进了北境大都督府都可以站着讲话。”

    见众人一脸白痴的看着自己,知道众人的意思是谁他妈不是站着讲话啊!

    这渭城将军只好补了一句到:“见了骠骑大将军都是站着讲话。”

    千金殿下一抹不知脑的说到:“我也是站着讲话啊!”

    渭城将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那是因为你王叔是北境大都督,你每次去都是走亲戚一般,我们那个去回报军情不是跪着说话的。”

    后知后觉的千金殿下很开心的道:“难怪你被称赞一声孙子兵还这么高兴,真是没点志气。那我问你,儿子兵是什么样的。”

    渭城将军荀且没好气回了一句:“天下骑军第一的就是魔宗护教骑兵,护卫光明神教的玄甲骑兵,三千金丹骑军。”

    看着身后众人痴傻的眼神,只好开口解释道:“天下就这么一支,而且常年征战雁门关外。”

    千金殿下却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是护卫那光明顶嘛!”

    荀将军看白痴一样的看了眼殿下:“那是他们的职责,至于为什么征战塞外,你敢进去问那位执刀使嘛!”

    千金殿下又问:“我们在这里等什么。”

    渭城将军眉色飞舞道:“等着看靖安侯挨打。”

    “谁敢打他,好歹他是有名的四大公子,难道那位同为四大公子之一的敦煌君。他们有仇?”

    千金殿下也是一脸看戏,等着这朝廷正二品,待办好了接待魔宗首徒这事后就是从一品的靖安侯挨打的场面。

    渭城将军靠近千金殿下一点说道:“殿下你知道我瞧见了谁嘛!我瞧见了一个人,一个一出现,必然那位靖安侯就注定挨打的。”

    两人说着悄悄话:“谁啊!”

    “安慕希。”

    “安慕希是谁?”

    “靖安侯的安绅的儿子。”

    “儿子打老子。”

    “不是不是,是执刀使会打靖安侯。”

    “为什么执刀使会打安侯爷。”

    “知道靖安侯的小舅子是谁嘛!”

    “谁啊!”

    “魔道教主姬天佑,就是曾经的那位见官大一级的执剑上卿。”

    “平西王是他小舅子,为什么打他。”

第二百八十七章 赵王孙与醉樱花

    挨打的理由千万种,没有一种比蓄意找茬打你的过分。

    正在说话之间却是听得“蓬”的一声。

    一道人影飞出,正是靖安侯。

    此刻却是左右一右边,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围攻靖安侯安绅。

    一者使用剑,乃是左右手各一剑,一红一蓝。

    一者运刀,却是两把杀猪刀切菜刀模样的片刀,一黑一白。

    这刀是刚刚牛余德交给慕容子明的,说了一声:“该你们两干活了。”

    然后给了慕容子明两把新作切菜刀杀猪刀能同用的片刀,却是又传了一句:“你们两个打的这安陵君吐血了便能参加冬猎,不然回桃花坞面壁思过十年。”

    这命令是当着敦煌君的面下的,只不过敦煌君没给随遇眼神回复的时候却是慕容子明见机会的快,为了不面壁,抢先出手,随遇自然是怕子明吃亏,只好两剑齐出。

    这安陵君也是万万没想到魔宗首徒和敦煌君的高足会一起出手偷袭自己这位以礼相待的前辈。

    等两人打出了旗亭酒家,却是牛余德朝着敦煌君一笑:“魔君的命令,说是安陵君抛妻弃子,该挨打。是教主说的见一次打一次,这次他为正教至尊陛下的接引使者自然是不会要他性命的,只不过假公济私来渭城骚扰了那一位的清净,魔君知道了很不高兴。”

    敦煌君没有多说什么,一伸手做了请的姿势:“上楼去见一见那一位,介绍个后辈给牛先生认识。”

    待二人上楼却是雅间里多了一个人,一个气质饱满的中年人,穿着衣服上有一面大纛旗帜,一看就是晋阳赵家的人,这人回头一拱手:“见过敦煌君慕容道兄。”

    敦煌君回礼:“见过赵道兄。”

    牛余德冷眼旁观:“就是这一位。”

    敦煌君摆摆手,知道牛余德不太喜欢正教的人,有时候遇到见个礼都是因为打不过。

    然后伸手介绍到:“这一位乃是姬家姐姐,边上那位是易安大人。介绍给你认识的这位后辈就是这个安慕希,姬太的侄儿。”

    牛余德一身老农装扮,脱口而出:“安慕希怎么也姓安,下面挨打的那位就姓安。”

    却是听到后半句:“姬太的侄儿。”

    牛余德一回头:“敦煌君,你坑我。说话不要这样大喘气半句半句说。”

    然后回头对着安慕希道:“安公子一表人才,姓安也没什么。老仆能见教主的亲侄儿三生有幸,只要你和下面挨打的那位没关系就好。”

    可是刚刚敦煌君却是没有断句,是一口气说完,牛余德还真是会找台阶的。

    安慕希木讷的说了一句:“下面那位挨打的是我爹。”

    “啊!”

    牛余德真是说多错多,然后算是自己又找了个台阶:“打他是魔君的命令,老奴也没办法,公子你就见谅个吧!反正教主是你小舅舅,他原来说的见靖安侯一次,就要打他一次的。”

    然后却是破罐子破摔给姬家小姐拱手见了个礼,然后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不时瞄一瞄窗外街道上随遇和子明的围攻。

    楼下的一群兵丁这会儿会同那位千金殿下还有渭城将军也是一脸懵逼,不是执刀使下手,反而一群玄甲黑骑都是看热闹一般依着窗看街道上近身缠斗。

    这会儿那位姓赵的中年人却是赞叹一声道:“两个后

    辈好厉害,逼的安陵君就要拔剑了。不亏一位是魔宗首徒,一位是敦煌君的高足。”

    牛余德抱着手说道:“当然厉害啊!也不看是谁调教的。怎么姓赵的你不服气。”

    敦煌君只好解释一句:“这位是五大世家晋阳忠孝台的赵家主,赵王孙道友。”

    牛余德又问一句:“便是那位痴情的赵王孙,魔君说起过你,说你是个人物。”

    赵王孙很是随和,腼腆一笑道:“牛先生妙赞了。”

    牛余德却是个顺杆爬的主儿,又说一句:“你这人很不错,痴情不改,虽是世家勋贵,却是当得起是个正人君子。”

    赵王孙又是一句:“牛先生也是个爽快人,我与牛先生一见如故。改日可以来忠孝台喝一杯水酒。”

    牛余德拱拱手道:“赵王孙你来姑苏城可以到城南桃花坞,我就住在那里,要是实在找不到可以问敦煌君,他常来。”

    末了又加了一句:“不过最近桃花坞闭门谢客,我要陪着两位小公子参加冬猎。”

    赵王孙哈哈一笑:“正好,正好。本座正是此次冬猎的接引正使,那位安侯爷是在下的副手。”

    说话间又是商量的口气说道:“能不能请牛先生行个方便,让下面两位先停手,再打下去安陵君不出剑必然伤在两位小友手里了。”

    牛余德难得一本正经道:“不行的,要是停手却是要害两位公子受罚的。”

    赵王孙又看向敦煌君,敦煌君默然无语稍微摇了摇头。

    安慕希看了半响,却是对着敦煌君说道:“师弟的剑法果然比我练的好。”

    然后又补了一句:“另外那一位的刀法确实也是上尚品。”

    赵王孙看了眼场下险象环生却是自重身份不好还手的靖安侯安陵君,然后瞥了眼看热闹的敦煌君说:“魔宗首徒就是你家嫡传的慕容子明,德昭老夫子也不管管。”

    敦煌君难得带有愧色道:“还能怎么管,已经逐出家门了。道兄你难道不知道,好歹你也是一家之主。”

    赵王孙难得放下轻描淡写的表情,正色道:“如此明珠暗投,老夫子舍得。”

    敦煌君看着场下的脸微微回头:“明珠暗投?”

    赵王孙不好意思道:“算我失言,算我失言。”

    就在这一刻,却是一种晦暗的气息降临。

    渭城中的高手虽然不是太多,但是这种气息还是让不少人心头一忌。

    就见得空中落下一个人,姬家制式的道衣,身后九色麋鹿,肩头莲花二朵。

    脚下一双木屐却是高跟,凭空比以前高了二寸不止。

    一下却是隔开了安陵君和子明随遇二人。

    然后朝着随遇道了一声:“四哥。”

    随遇回了一句:“四哥。”

    慕容子明却是急忙说了一句:“你隔开我们围攻之势做什么,魔君说了我和子安师兄如果不打的这位靖安侯吐血,便要面壁十年。你帮谁的!”

    姬季不好意思,却是一拱手道:“我不知道,来的匆忙。”

    然后说了一句:“这个容易,我帮你们打过。”

    说话间却是头上上次可见的白发却是没有了,身上一股玄奥气息,然后迈步而出,下一步就到了安陵君眼前,未等安陵君做出防守,却是一掌打在安陵君胸口上。

    安陵君这元婴阳神境便纸糊的一般被打飞了,在空中就呕血了。

    二楼的敦化君一声叹息:“姬季进陆地神仙了。”

    随遇和子明也是目瞪口呆,这久战不下围攻的元婴修士却是被一掌打飞,倒地不起。

    赵王孙见得这变故也是错愕不已,就算是想救人都来不及。

    对着敦煌君说道:“姬家的人都这样不讲道理的。”

    敦煌君忍不住皱眉。

    赵王孙只得又说一句:“我说的是他们的修行时都这样不讲道理的,如此年轻的陆地神仙。”

    敦煌君听得明白,只好点点头道:“已经是陆地神仙了,虽非天人无垢。但是确实是越五境的大修士。”

    下一个瞬间却是姬季迈步之间朝着倒地不起的靖安侯走去。

    情急之下敦煌君只好一手拿过安慕希手上的佩剑丢出。

    那一柄醉墨染从天而降,刚好落在姬季和安陵君之间。

    姬季看着这一柄醉墨染愣了一愣,只好回头问随遇和子明一声:“只要打吐血就可以了,没有说杀对吧!”

    好家伙这一位还真是个果断的主儿。

    随遇和子明都是点点头,毕竟对面这一位可是接待使。

    姬季停下脚步却是难得挤出一个笑脸:“四哥,还有子明道兄,那就现在这样了。我有事要见一位长辈。”

    现在这样就指的是这位躺下吐血的安陵君遭罪的模样。

    随遇和子明整齐划一道:“你忙去。”

    姬季衣袖间落下一物,另外一柄全身如墨的带鞘佩剑,和这醉墨染并立场中,恰似一对佩剑。

    然后姬季凭空而说:“小姑姑,我奉大姑姑之命带你回姬家。”

    安慕希本来还在犹豫为何敦煌君丢出自己的佩剑。

    这一刻却是隐约明白是为了救一救自己那位倒地不起的亲爹。

    终究是易安大人此刻也是叹息一声,劝慰道:“总是要见上一见得,姬家这次来的是小辈,总不能拂了小辈的面子。”

    敦煌君难得苦笑道:“天地失色加上忘川秋水的剑术,整个渭城也受不了,姬家姐姐还需你按下姬季的杀意。”

    姬家小姐拉着安慕希推开一扇窗,让外面瞧不见敦煌君易安大人几人,就只母子二人。

    像是遣词摘句后说了一句:“这是我儿慕希,他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姬季想了一想像是有些为难,又像是不善于思考此类亲缘情分之类的事情,终究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潜台词,只好一拱手作了后辈礼说道:“小姑姑,姬季来的时候,大姑姑说的是接你回去,你现在这样说我也不知道如何办。不若你告诉我该去哪里找你,我先回去问大姑姑一声。”

    姬家小姐瞧着眼前的姬季,不由得想起初次见到的那位幼弟的模样,难得笑吟吟说了句:“姬季你的性格真像一个人。那一柄醉墨染是我儿慕希的佩剑,你凭借那一柄醉樱花应该能找到我儿,找到我儿就找到我了。”

    姬季却是挥手间收取了醉樱花,再挥手却是那一柄醉墨染带鞘倒飞而回,径直钉进了屋内一根大柱三寸有余。

    然后却是对着室内说道一句:“敦煌君,你的剑意我记得的。”

    说罢却是一转身踏空而去,便是整个渭城禁制阵法,纸糊的一般没起半点波澜。

第二百八十八章 天道人德有明珠

    看着踏天而去瞬间没了身影的姬季。

    随遇和子明都是无语,然后收了刀剑自然是上楼来。

    渭城将军和那千金殿下,便是燕云十八骑皆是看着夜空天幕无语。

    赵王孙看着天幕良久无语,转头对着敦煌君说:“姬大先生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端出了一把豹子王炸通杀全场啊!”

    易安大人对着敦煌君说:“有那人当年几成火候。”

    敦煌君想了一想伸出三根手指。

    牛余德看着那姬季,又看场中无语的诸人,像是打圆场一般说道:“都散了吧,散了吧!明日早行!”

    听到这句话,却是楼下的燕云十八骑清一色收拾了吃饭的水壶,各自喂马的喂马,找店家清出客房的打商量。

    最后还是那位赵王孙有钱,一口气代表朝廷包下了整座渭城独有的这一间旗亭酒家。

    姬家小姐在安慕希的搀扶下回来坐下,敦煌君却是一拱手谢道:“谢过姬家姐姐怜悯这渭城百姓。”

    中年妇人笑一笑:“敦煌君说笑了,你又不是奈何不得姬季。”

    敦煌君难得苦笑道:“会打坏整个渭城,还不能解决问题。哪里比得上姬家姐姐一语。”

    易安大人满脸狐疑道:“元婴合道境巅峰的你有这本事。”

    敦煌君毫不谦让的点点头:“但是不打总比打的好,打坏了城池苦的是这渭城百姓。”

    安慕希还在拿姬季带来的震撼中缓过神,有些书呆子气质的问:“好厉害的少年郎。”

    牛余德嘴下向来不留情的:“是你家表弟。”

    “厉害,厉害。就是牛某人也争持不过。”

    “这小子真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一步大的有点吓死人。”

    敦煌君摇摇头道:“只怕现在就是道门三杰都比上这位姬季的境界,他是一悟入道,应该是天道,除开龙虎茅山皂角三位大天师,道门要从境界上胜过这姬季的确实不多了。”

    随遇和子明上楼,都在说姬季好厉害。

    敦煌君看了一眼随遇道:“姬季还没有用剑,只怕现在他忘川秋水的剑法已经大成了。”

    赵王孙无语的摇头道:“赌色子也没有这种通杀的玩法啊!这姬家人的修炼当真是不讲道理。”

    安慕希看到那位姬季,却是从随身的乾坤袋里翻出一副画像,自己看了眼说道:“却是像,三分像。”

    姬家小姐看着自己这儿子书呆子的模样难得很开心道:“衣服像,你小舅舅更多的像那位圣女。”

    随遇和子明是看过秋水篇的,此刻听到敦煌君如是说,子明却是忍不住心中疑惑道:“忘川秋水要融万种剑意于一炉,以自身为那炉鼎,姬季如何做到的。”

    敦煌君解惑道:“你们忘记了他是如何受伤的,纳墨池苑的剑意受伤沉重。”

    随即又说了一句:“魔宗圣物剑典之中别说万道剑意,就是十万道我也不奇怪。只不过剑典还未被寻回来。”

    这时候那位千金殿下却是在楼下朝着雅阁里喊道:“赵正使,赵叔叔,要不你让我也上来。我觉得这渭城的安全不太好,随时随意我这就可能不明不白的被人一巴掌拍死了。”

    赵王孙拱拱手抱歉一声。

    却是下楼去了,然后听到高声回到那位殿下:“殿下啊!我

    也不住这里的,我住将军衙门和苟将军住一起,也是很容易被人一巴掌拍死的。”

    说话间却是指挥老兵油子用担架抬了那位副使大人,靖安侯爷,安陵君迅速回北城衙门疗伤。

    月色下却是这渭城的天幕上。

    两位儒家坐镇圣人相顾无言,只是痴痴的不时看了看南方襄阳城的方向,有看了看远远的西域边塞,那一柱冰封的高峰耸入云霄,依稀月明星稀下微微有圣光照耀。

    两位儒家圣人心湖间交谈,却是相互间想问一句:要不要一起拦下那姬季,实在是年轻的太不讲道理了。而起姬家已经让出了世家之位,上次本就一本乱账,姬家封山隐门不出世,连豪门都算不上,直接像是五大世家七大高门凭空少了一个一样。如此天下修士人心浮动,已经从稷下学宫传出了消息,儒教对此装作不闻不问。

    道门三大天师轮流当说客,却是只有那位龙虎山大天师进去过,只不过出来的时候一摆手,意思很明显是没有改变姬家态度的意思。

    皇室李家自从上一次掌印大监郑通铩羽而归,国师重伤不治,最近还在姑苏修养,一时间也是没有多少动作。

    然后便是传出了今年冬猎的消息。

    这冬猎却是正魔双方皆需派出弟子参加的,而且今年准备期还挺长,这刚刚进的深秋,却是各大家弟子朝着神都洛阳集结,要受训几个月后一起赶赴北境大都督听从调遣。

    说是冬猎,还不如说是春猎恰当没因为等受训好了出关的时候必然已经开春了。

    第二日的清晨。

    靖安侯安绅并没有因为昨日被打了一掌吐血就装死狗疗伤。

    反而是赵王孙这位正使苦劝不要这么早来门口迎接魔宗首徒。

    那知这位安陵君中了邪一般的非要早起,都只是暂时压下伤势便强行一起出来等着那位魔宗首徒的车架。

    朝廷本来准备派遣大军随扈的,但是最后还是至尊陛下拿了主意,就以赵家家主为正使,这位毛遂自荐的安陵君安侯爷为副使,同时派遣那位京中第一纨绔千金殿下一起来这渭城等待。

    果然人是等到了,只不过这安陵君挨打这事是千算万算没算到的。

    更没算到的是这安陵君会拖着重伤之躯致意在旗亭酒肆门口来等莫不是原定的城门口汇合。

    其实安陵君的伤势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般轻松,姬家的那一位大修士一掌本就奔着要命去的,只是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倏忽间无意的。

    好在安陵君修为深厚,只不过目前没有跌境而已。

    但是这内伤久拖不是办法。

    事情和安陵君想的也不一样,早早来等候。

    便是想再瞧一眼经年未见过的儿子安慕希,还有那一位早已和离的夫人。毕竟昨夜重伤的时候在世在那开着的窗口远远瞧见了一眼长大成人的儿子,还有那位早已不能动武的夫人。

    只不过侯府虽然门墙高,但是在安侯爷心口压上的那一堵王府的门墙更是天堑。

    安家前后派出多批次的不论是下人还是宗族长老皆是只敢在渭城王府别苑门外叨扰,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当年那一桩和离毕竟是安家不对在先,当年那位魔道教主还是执剑上卿上门的时候还是文武二圣做的保,安家不敢再骚扰这位姬小姐,还有脱离了安家被

    改名慕希的安乐。

    哪怕二圣逝去后,皇室也是三番两次严厉警告靖安侯府不要逾越规矩。

    旗亭酒肆一连出来三驾马车,然后是燕云十八骑,马蹄声打破了安陵君的沉思过去。

    只不过没有预期的酒肆门前上车,而是早已不惧马厩的臭气套好了车架,便在马厩外上车了。

    不愿见还是早已料定会来偶然撞见实在是不好说,安陵君上前准备掀开第一架马车的车帘,却是一柄长刀横在了这位原来和敦煌君一样名动天下的安陵君面前。

    抬眼是燕云十八骑之首。

    这时候赵家主赵王孙陪着笑脸拱手:“前辈,行个方便。”

    执刀使没有打开面甲,面甲下看不清表情留下了一句:“再有下次,便请换一位副使。”

    那直刀却是没有收,在赵王孙拉拽下最后还是安陵君收回了手。

    正欲出声的安陵君还未来得及说话,心湖间响起了敦煌君的声音:“安绅,安家过错在前,我劝兄台收手!”

    心湖之上的声音刚停,却是敦煌君直接在第二辆车架里出声道:“赵道友,还请你劝殷德侯爷收回掀车帘的手吧!不然下一次凤皇受人所托,就不得不出剑了。”

    “执刀前辈说的没错,若有下一次,可能就真的要快马加鞭换一位副使过来了。”

    安陵君诚然诚恳问道:“敦煌君为何你要来管我家这闲事,就不怕德昭老夫子打你的板子。”

    车架里的敦煌君实在是不善隔着车帘趾高气扬的打嘴仗。

    只好从第二车架出来下车后说:“我能用姬家姐姐的佩剑救你一次,但是你总不能次次指望我救你吧!而且这位执刀使前辈在这里,你觉得我有机会救你第二次。”

    这一次安陵君才知道昨夜救自己一命的是敦煌君,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位丢出的佩剑。

    正在这时候第二辆车架里又下来一人,正是安慕希。

    走到敦煌君身边拱手道:“安侯爷。好看的皮囊太多,有趣内心太少。这是当年母亲从靖安侯府出来的时候安家老太太说的。其实小舅舅当年有一个解释是好看的人不想理你,有趣的内在你又嫌弃皮囊,安家以貌取人喜新厌旧惯了,关中勋贵的臭毛病一个不少,不值得留恋,侯爷请回吧!”

    此话出口却是赵正使和敦煌君也忍不住面色一愣,这实在是不像安慕希这书呆子能说出来的话。

    父子俩的正面冲突是诸人万万没想到的。

    安慕希的腰间正是配的那一柄醉墨染,青墨色的剑鞘里有若轰隆的雷鸣,那剑鞘上篆文三字是镂空的,里面剑气奔涌,显得剑主的内心也不如表面的那般平静。

    安侯爷内息奔涌压下的内伤一口老血冲上喉头,只不过算是强压下来。

    就在这时候安慕希难得笑一笑道:“还请安侯爷好好疗伤,我最近正在求一位前辈收我入门,改日当亲上侯府代母亲向侯爷请教一剑。”

    安陵君难得苦中一笑,干脆果断一个字:“好。”

    转身后却是又说一句:“不论是一年,两年,三年,十年。我都等着你来侯府问剑。”

    说完却是自己离去上了那养伤的车架。

    众人不知的是上车后那一口血终究是忍不住了,被这位安侯爷用素色的方巾捂住嘴,无声的吐了出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 珍珠翡翠白玉汤

    靖安侯走后。

    赵王孙一连苦笑,朝着敦煌君拱拱手,意思是自己前面开路了,也上了车架。

    敦煌君回头看着安慕希:“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安慕希一脸不好意思的小声对着敦煌君说:“师傅,这是母亲的原话。说是不这样说,刚刚这位是不会回去疗伤的。”

    敦煌君一时愕然。

    第一辆车里是牛余德陪着慕容子明。

    第三辆车里是易安大人。

    本来敦煌君是抽空带随遇去见这位姬家长辈的,没想到还没开始说话就遇到这么一茬。

    风波终究是平息下去,依旧是短暂的谈完后敦煌君带着随遇回到了第一辆马车,安慕希回了第二辆车陪着自己母亲。

    难得的是那位千金殿下今天没有出来找事,可能是被昨夜的姬季真的吓到了。

    好不容易浩浩荡荡一队人出了渭城,却是不算慢的赶路,毕竟官道上的车架见得这一波气势汹汹的玄甲骑士皆是主动必然,就是有不避让的还有那位赵王孙赵氏家主,不谈别的光是这礼部尚书的头衔,就没多少人敢拦路。

    只不过一路奔驰却是在黄土满天飞的官道上,且不说修行中人如何想,只不过这车架远远地却是瞧见了半沉没地底的长安城。

    一片残垣断墙,慕容子明远远瞧见那一片废墟,忍不住问了一句:“这真是人力能为的。”

    敦煌君难得心思清闲,逗弄子明一句道:“超人能为。”

    子明又问:“怎么解。”

    敦煌君说了四个字:“法天象地。”

    虽然这坐车不算太累,但是这颠簸却是有点屁股痛的。

    只不过这会儿队伍慢了下来,从开道的第一辆赵王孙的车架,到最后易安大人的车架皆是慢慢缓了下来。

    十八骑在为首老者一挥手下,却是慢慢停了下来。

    等随遇和子明探出头去,却是远远地瞧见一人站在官道上一人背对车架,像是等了很久。

    不远处有一位道姑斜着依靠在一头头角峥嵘的鹿身上。

    敦煌君连忙招呼诸人下车。

    姬季对着第一辆车不带感情的说道:“你们先走,姬家有事要和小姑姑说。”

    未等靖安侯探出头,便听得道痴远远地说了一句:“本道姑最见不得负心人,所以你要是敢下车,我不介意当场宰了你。”

    赵王孙慌不得下车,拉着第二车的安陵君的车架快速走远。

    带走过了却是赵王孙来了一句:“道痴,你也太不给我这个世家家主面子了。”

    道痴难得笑一笑:“赵家主见谅了,姬家已经不是世家,以后依旧是天心散漫,不用管这些条条框框的修道人。你要是见责便与我侄儿姬季问剑,你要是不问剑便是不怪本道姑差这一星半点俗礼。”

    那位赵王孙内心暗骂一句:“还是这般不讲道理,真是记仇。”

    然后对着正要掀开帘子的安陵君道:“安殷德,劝你别掀开帘子,那位姬季咱两联手都打不过,更别说还有这一位道姑。她怨恨你当年拐走了她妹子始乱终弃,这会儿看样子恨不得磨刀霍霍。”

    车架里的安陵君苦笑不已,嘴边擦着血道:“那有始乱终弃,你

    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我北境参战完刚回家不久。她们婆媳不睦,然后加上母亲撮合那一位二夫人的事造成了裂隙。后来的事你们知道,慕希他娘突然中毒,功体几乎全废,那位执剑上卿上门问罪。”

    赵王孙笑一笑道:“魔道教主上门,你小舅子杀得你安家奴仆血流成河,那位与下毒脱不了关系的二夫人更是被杀在当场,却是你们夫妻和离。”

    说道一半却是哈哈大笑道:“你这可以啊!你们成婚没有三媒九聘明媒正娶,这和离却是你家小舅子给办的井井有条,不仅五大世家见证,还文武二圣作保。”

    靖安侯也是有苦自知道:“我母亲有知之下毒那件事,却是没有阻止,我总不能看着母亲被那位执剑上卿斩杀吧!要不是文武二圣及时赶到,哪里还有靖安侯府。”

    赵王孙坐在车架驾车的位置问道:“姬家谁出席的,大先生当年应该不会出席。”

    靖安侯安陵君在车架里没好气的说:“便是刚刚这位脾气火爆的道姑。”

    刚刚说完,却是车架边出现一道道衣身影,轻描淡写说了一句:“你再说话,我便拔了你的舌头。”

    姬季朝着赵王孙微微颔首,算是见礼了。

    这时候不仅是车架里的安陵君静若寒蝉,赵王孙也吃不准刚刚这一句到底是冲着靖安侯说的还是对着自己一并算在内。

    燕云十八骑见得这道姑迁鹿走来,却是一下散开远远地。

    道痴迁鹿来到车架前的时候,安慕希已经扶着自己母亲下车了。

    手中一只拂尘随意摆了摆意思是免礼了。

    道姑手中拿着一个盒子递给姬家小姐说了一句:“这里面是珍珠翡翠白玉汤,姬大先生让带给你的。”

    说罢递给了姬家小姐。

    然后对着安慕希说道:“你娘为了你都放弃了回姬家,既然如此,那你便要能护着你娘。”

    说完安慕希却是谢忱大姑姑教诲。

    但是道痴却摆摆手道:“我乃是方外之人,你该叫我道痴前辈。”

    说话间却是姬季回到了道痴身边,道痴对着姬季说了一句:“姬季,给他吧!你们也算是表兄弟。”

    姬季挥手间大袖里落下两物定立场中,一柄却是见过的醉樱花,通体也是墨色。

    另外一物却是一柄刀,而且只有半鞘。

    姬家小姐看到此物却是连忙说道:“大姐,此物太过贵重。”

    道痴摆摆手道:“易安大人的弟子应该不会辱没这刀吧!今后你便是姬家在俗世里的代表,依旧还叫安慕希。暮色沉沉天欲晚,慕希的慕原来也作这个解,夕阳几度系孤蓬,原来希也作这个夕。既然你叫慕希便是等待天明之人!”

    姬季挥袖间放下刀剑后却是朝着不远处的敦煌君看了几眼,见敦煌君远远地没有过来。

    道痴却是看着敦煌君笑吟吟说道:“以后还请敦煌君不用教慕希姬家百剑了,我妹自己也可以教。敦煌君要教就教纵横剑诀。”

    姬季难得表情微动,自从姬季入道之后脸上就很少带有情绪,活脱脱的一个人间仙人,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这时候姬季问了一句:“道痴前辈,可以走了。”

    道痴手中拂尘一挥道了句:“叫

    我大姑姑,你这有没有点良心啊!你小时候是谁给你抱到你师傅屋里你忘了是吧!”

    说话间却是伸手揪住了姬季的耳朵,看样子却是长辈资格拿的稳稳的。

    待的姬季告饶认错,却是才松手。

    姬季挥手间却是地上太极八卦灵气汇聚,连人带鹿皆是不见了。

    敦煌君带着随遇子明一起走过来,却是难得没有先开口说话。

    原来这姬家小姐带着安慕希正在遥拜鹿门山。

    等二位站起来,易安大人却是笑吟吟说道:“心诚则灵。大先生会理解你的。”

    姬家小姐难得又漏一个笑脸,免为其难一般让安慕希去收了那刀剑。

    等安慕希收好醉樱花与醉墨染两剑后,却是姬家小姐拿过那刀说道:“慕希,此刀不能给你,乃是我父亲的佩刀。”

    闻言就是易安大人都是不信的眼神,敦煌君就更是震撼了。

    姬家小姐开口解释道:“姬家今日便算真正的封山隐门不问世事了。”

    敦煌君问:“为何这样说,姬家姐姐。”

    姬家小姐看着儿子安慕希解释道:“执笔素手能握刀,握刀之手亦抚琴。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执剑定干戈。这刀名剑定干戈,乃是我父亲斩杀作乱的蛟龙的宝刀,乃是不出世的神兵,压胜四海龙族。”

    说话间却是打开那一盒珍珠翡翠白玉汤,真打开的时候却是见得是满满大一盒丹药。

    然后盖住后却是喃喃自语道:“这便是姬家的草还丹,只怕这也是穷尽姬家极致了,是真的隐世不出了。”

    易安大人难得一笑道:“道痴看来对你极好,有了这草还丹,你这功体便能慢慢恢复,虽然缓慢,但是总有一份希望。”

    姬家小姐对着安慕希道:“此刀不能给你,找机会还给姬季带回姬家,这刀关系太大。”

    安慕希面带微笑道:“母亲说什么便是什么,一向不是如此嘛!”

    敦煌君不知如何说,只是觉得以后上鹿门却是好像是不方便了。

    总不能每次都弹琴叨扰那位苏先生夫妇招来漫天雷火招呼自己吧。

    正在这时远远地那位赵王孙打招呼,大意是能不能继续走了。

    敦煌君摆摆手,意思是可以了。

    正要上车却是姬家小姐道:“慕希去前面和敦煌君的高徒一起,你们年纪相仿应该聊的来,我找敦煌君和易安大人有事想商量。”

    安慕希见得母亲得了丹药,身体有机会恢复自然是高兴,但是看着自己母亲眉间的沉思却是又知道事情不简单,不过母命不可为还是跟着上了随遇子明的车架。

    刚好都是少年人,三人不多时就达成共识。

    什么样的共识,便是那锤盾剑的玩法,三人在牛余德的见证下玩开了,输的按照慕容世家的规矩自然是抄书的,何况还有牛余德作见证。

    规矩也简单;锤克剑,盾挡锤,剑破盾。

    世俗的南城稚子多数叫脆丁壳。

    只不过都是玩乐,没有这三人赌的大,输一次便是抄一本书,自然应该是桃花坞石窟内的书。

    牛余德大打包票说,此次出门他安魔君的吩咐,带了不少书出门的,三位管够,可劲赌吧!

第二百九十章 邀月玉织心

    魔道总坛神祇明殿。

    天道明火神座上幽幽一人身影。

    护教的十大长老皆是目瞪口呆,实在是不知是该先愤怒还是赶快敲响护教金钟。

    原来就在几日前,从教主一人能走的甬道内走出一人,然后便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天道明火神座上。

    此座只有历代教主能坐,便是圣尊魔君。

    等众位长老埋头批阅各种事物的加急文书的时候,突然多了人坐在神座上,差点把那位长老吓死,好死不死又是那位姬长老。

    这次他没急着动手,反而是冷不丁写了一张纸条丢给对坐的那位长老,那长老又丢给后面一位长老,等诸多长老传了个遍,然后却是诸人整齐划一看到那神座上多出了一人。

    然后并不是见过的儒释道三尊,因为实在是大大的不同。

    这人看不清面容,不是因为太远,而是因为一团云气让人看不清楚,气质妖艳。左手上带有金色指甲,并不是曾经见过的教主手中的七宝指甲,而是金灿灿的十分显眼。

    终究是那位姬长老忍不住试探着问了一声:“教主,可是你?”

    神座上那人像是抬起了一下眼皮,却是突然一个女声回道:“你们在看什么了,那么好看。都看了不给我看。”

    然后却是隔空一伸手,十大长老之一的最后那一位只觉得手中一轻,那一张写有:“快看,神座上多了一位。”的纸条便直接飞走了。

    未等他伸手挽留那张纸条,径直落在神座那人手上。

    看完后却是轻轻一揉化作了飞灰。

    看到这一手,十大长老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人修为高深却是不像是教主。难道短短一年内这神殿便再次被人入侵了,上一次是教主的两具化身还好说,这次这女声莫不是真的被入侵了。

    然后却是十人之中九人整齐出手,却是发动径直关闭整个明堂神殿。剩下飞出的那位姬长老却是不要命一样出的露台,撞那护教金钟,然后急切的雨打芭蕉叮叮当当一般。

    而且这一次十分有经验,一定是先关闭整个明堂神殿的禁制,然后等人到齐了再做打算。

    神座上那人看着像是十分开心,看着下面慌乱一片的场景。

    正这时候却是明殿上空落下一人身影,手中抱着一把瑶琴。

    带着黄色灵气飘逸,文质彬彬的气质。

    下一刻却是一声雷鸣,又多了一人身影,手中拿着一柄雷光闪烁的锤子,却是周身白色灵气散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慌乱的场景忍不住皱眉。

    不等众人喘息,却是又落下一人身带赤色灵气,手中什么也没拿。像是脾气不好看着下面乱糟糟一团冷哼了一声。

    正在这时一道青气引导下,场中多了一位持宝树手杖的青衣人影,看出场下慌乱,也只是微微摇头。

    这时候却是一位长老十分忍不住了,也没有这样入侵的,带的打手快要赶上自己这边护卫的长老了人数了。正要说话的时候却是空中又多出了一道黑色灵气。

    黑气环绕间却是多了一人身影,手中持一只长箫,像是好奇却是左顾右盼的看着下面一个个发动的禁止

    又是一道冲天而起的浩大光辉从顶棚落下,正照在圣座上,果然片刻后神座上多出了一道皇者身影,气质亦文亦武,看着场中层层叠加的禁止手段,却是一转头对着身边最先出现的那一位说了一句:“凤座,你又吓他们了。”

    女子的声音再次出现,见得这一位有些不耐烦了,却是说道:“我可没有。”

    然后左手一伸,食指上的指甲光辉闪耀来了个自我介绍:“本座邀月玉织心。”

    最后出现的皇者身影也是说了一句:“本座神一皇太曦。”

    看了一眼周围诸影又多说了一句:“你们都自我介绍一下吧!”

    黄色抱琴身影说道:“本座收万劫。”

    拿锤的身影说道:“本座吞云天。”

    什么都拿的赤色身影道:“本座百花羞。”

    持箫的黑色身影道:“本座御神机。”

    前几位没一位认识的,这个御神机一说话,却是场下诸多长老炸锅了:“御神机你们这是做什么,这几位是谁,我们还以为有人进攻圣殿。”

    这时候却是那青色身影挥舞着手中宝杖,灵气挥洒却是凭空伸出百花飘落,着急介绍一般:“本座花溅墨。”

    诸心玩心大起,神一皇太曦也是没办法,只好有这邀月玉织心开口:“特地前来监察神殿的防卫啊!你们这么多人还守不住神殿。”

    正在这时却是听得一声“无为无不为”一道青衣白色太极道衣的道人出现,下一刻却是一道青衣黑色太极道衣的道人出现说了一句:“法不独于人。”

    诸多长老惊魂未定,好家伙来监察的人比守护神殿的人还多了。

    正在这时又是一声“开卷总有益。”一位身着青衣却是紫色太极的道人出现。

    三个道人正气冲霄动作也是整齐划一打了个稽首道:“你们几个,就不要吓唬他们了。”

    正在这时姬长老领着阴天子还有四大太上长老前来:“好家伙,怎么走这么一会儿,来了这么多人。”

    四大太上长老互相躲开阴天子的眼神互相看了一样,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惊恐还有希冀的神色。

    下一刻便听到君尘缘的声音响起:“没事,他们都是我请来重燃大道的道友。你们不要惊慌!”

    话音刚落却是空中凭空多出一人,身后神圣光辉,却是看不清实体,像是一团灵气,周围又两道青色灵气作太极环绕周而复始。

    然后这一团灵气一闪而逝,却是出现在整个光明顶的高空之上散发神辉。

    三位青衣道人却是各自道了一声道号:

    “贫道玉清道人。”

    “贫道上清道人。”

    “贫道太清道人。”

    说完话却是化作三道巨大的青色莲花也出了明堂,来无影,去无痕。

    剩下的七人皆是道了一句:“一起上吧!”

    那收万劫首先化作一道巨大无比的黄色灵气冲霄而起。

    第二位便是那说话怯生生的花溅墨却是化身一道青色灵气亦是冲霄而起。

    第三个动手的却是安什么都拿的百花羞,纵身而起那火红色的灵气像

    是要燃烧天际,只不过等到高空远去后却是像一道赤色波浪。

    第四个动手的便是那拿锤子的吞云天,一道霹雳炸响,空中再次多了一道白色灵气也是如波浪反复。

    御神机难得对着场下十大长老一笑,手中碧箫无故发出一声箫响,然后便见得人影散去,空中多了一道黑色波浪。

    五气流动循环不止,这五色巨浪笼罩整个光明顶,万里外只觉得灵气蒸腾。

    神一皇太曦从神座上纵深而起化作一**日慢慢升空。

    几乎同时却是邀月玉织心化作一轮明月亦是追逐而去。

    在空中那一**日突然爆裂,散作片片庆云金霞。

    同一时刻却是那明月亦是散去化作九团首位相连的紫色烟霞。

    下一刻却是那庆云金霞之中万点星光,开始无限扩大,然后拿紫色烟云纳入其中后更是生机勃勃。

    然后黄青赤白黑五色灵气冲刷这庆云金霞,里面透出紫烟阵阵。

    庆云之中笼罩的星光点点带着五色灵气的浪花反复,却是在逐渐靠近那一团巨大无比的灵气的时候五条气浪慢慢全部化作白浪,再也看不清黄青赤白黑五色。

    这时候听到君尘缘在万里高空的声音传来,请二圣擂鼓。

    却是在烽火云中路中像是开始登天一般,出现一位神道武夫,双手凭空而握先是拿住两把鼓锤,然后神人擂鼓,鼓槌落处便出现一面无形的鼓面,却是大道回响。

    下一刻却是一道青衣道人也是从烽火云中路登天而去,在半空身化无限大,手中也是出一把无形大的槌却是迟迟不敢下手。

    半空之中显出一面大锣。

    这时候却是那神人擂鼓化作雷鸣阵阵。

    空中除了那一团清气中若一团星云笼罩,便是只见色时而出现的三朵巨大的青色莲花,便是那三个道人化作的。

    然后其下五条白浪翻涌不息。

    其上有庆云金霞罩住,中间星光万点,其下有紫烟缭绕。

    就像是三垣相叠,其上太微垣,其中紫薇垣,其下天市垣。

    那磨蹭良久的高大神人像是终于找到了那一面巨大锣的音域,手中巨大的槌头对准正欲下手的时候,却是中南山中出现一位老者的声音:“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

    话音刚落却是空中那巨大的无形之锣渐渐隐去。

    像是意犹未尽还欲再出声的时候却是听得一声青音:“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那隐现的无形之锣再次出现。

    无形大的那个青衣道人在青音争的这一瞬之机瞧准了那看好的音域一冷槌落下,却是一锤定音。

    那神人擂鼓依旧是雷声阵阵,此刻青衣道人再挥槌却是锣声回响,两音交替出现,却是两音俱不是,反作大道轰鸣。

    正在这时候明堂里面那万年不熄的天道明火像是彗尾冲天而起。

    只见得大道之中万千厮杀传来。

    过了半响,擂鼓的神人不见,敲锣的青衣道人亦是不见。

    空中红霞漫天火烧云。

    大道重燃。

第二百九十一章 心中七元相

    在大道重燃的那一刻。

    中南山中一位头大如卵的老者停止了著书垂手而立。

    太行山中一位教书先生手持书卷亦是看了一眼满天红霞。

    熊耳山中一位隐世的苦修在一捧清水中看到倒影的火烧云中有双树之间有一位僧者入灭。

    苦修的嘴唇似是动了又似乎没有动,却是在太行山中的教书先生和中南山中的老者皆是心湖中响起:“杀劫再起,如何是好。”

    中南山中的著书老者无奈说道:“和大怨,必有余怨。报怨以德,安可以为善?”

    太行山中持书卷的先生正好翻开的那一卷中出现几句对话;或曰:“以德报怨,何如?”

    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后面一句苦修与著书老者皆可看见。

    正在这个时候整个昆仑山脉俱是灵气翻涌。

    却是见得三千万紫气东来。

    天道明火神座上落下一人正是君尘缘。

    此刻依旧是那一身白衣大毫。

    还未说话,却是又见得落下三个道人。

    十大护教长老此刻却是没有吓到,正等先前陆续上去的其他七位大能的时候却是没有出现。

    君尘缘摆摆手道:“你们先出去吧!我与几位道友有话说。”

    十大长老和这新到的阴天子和四大太上长老传功执法赏善罚恶四人一并出了明堂神殿。

    这时候却是那玉清道人一笑唱得道号:

    “函关初出至昆仑,一统华夷属道门。

    我体本同天地老,须弥山倒性还存。”

    然后却是那上清道人也是唱了一首道号:

    “混元初判道为先,常有常无得自然。

    紫气东来三万里,函关初度五千年。”

    太清道人笑吟吟最后等着亦是赋了一首:

    “混沌从来不计年,鸿蒙剖处我居先。

    参透天地玄黄理,任我傍门望眼穿。”

    三人说完却是各自光华散去失了道人模样,一位道隐纵横子,一位释尊法明王,最后一位儒藏卿万卷。

    这时候却是凭空出现一位道人,和星河中的那一位头戴莲花冠的一模一样。

    君尘缘拱手道:“道兄,终于相见了。”

    头戴莲花冠的道人回过身笑一笑道:“我便是你,你便是我,隔了星河霄汉终究是能相见了的。”

    君尘缘问:“大道君究竟是太上还是玉宸亦或者是”

    青衣莲花冠的道人端坐,手中虚无作太极。笑而对答:“玉宸是我,太上是我,洞玄还是我。”

    君尘缘又问:“何故。”

    青衣莲花冠道人又答:“以灵宝之法,随世度人。自元始开光到赤明元年我自大道化身成天尊,修道者以人身之“精气神”为修养性命,作出世功夫之三宝。行道者以“慈俭让”为立身行道,作入世之功夫之三宝。学道者以玉清元始为道宝尊,道德天尊为师宝尊,在下便是经宝尊,这便是道法的“道经师”三宝。”

    君尘缘又问:“杀劫将起,何故。”

    青衣莲花冠的道人笑而不答。

    君尘缘又说一句:“参同契”

    青衣莲花冠道人道了一声:“善。”

    随即化散。

    君尘缘一挥手身前多出一座石像,简直和本人一模一样。

    然后却是灵光一点如那石像,就见得六百六十八道无上玄奥符文组合成一条条经脉灵气化作一个红莲化生的人。

    全身居然一身红衣大毫,渐渐地变白。

    随即君尘缘化作一点灵光散开,就那么不见了。

    这一刻那石像化作的符文经脉的人,说人不是人,像鬼不是鬼。

    终究是身形稳固后,还是活脱脱的一个君尘缘。

    此刻却是手中多出了两枚有若石针的飞剑。

    挥手之间却是不见了,这一刻就见天道明火神座下燃起一片片火莲。

    红尘业火生生不息。

    非铜非铁亦非钢,曾在须弥山下藏。

    不用阴阳颠倒炼,岂无水火淬锋芒。

    这一刻一个声音响起:“咦,怎么没人了。不好玩不好玩!”

    另外一个声音响起:“御神机,怎么你想怎么耍。”

    御神机说道:“凤座,后座,你别吓我,你请你请。”

    另外一个声音说道:“御神机你居然这么怕凤座欲织心。”

    下一刻却是邀月玉织心说道:“怎么你对本座不满。”

    吞云天回道:“凤座欲织心,一切要从大局看。”

    邀月玉织心魅惑的笑声传来:“到处找回来你们都是我的功劳,怎么现在对我不满了。”

    吞云天一时语塞。

    花溅墨怯生生的说了一句:“凤座还请大人大量不要计较,吞云天也别吵了可好。”

    收万劫也说了一句:“帝座,还请出来说句话。”

    百花羞暴躁的声音传来:“谁和凤座不服,打过就是了。”

    花溅墨又说一句:“可打过了依旧不能解决问题啊!”

    百花羞一声暴怒:“花溅墨难道你对我有意见,不服本座。”

    这时候王者气度的声音再现:“好了,百花羞你也不要欺负花溅墨了。”

    邀月玉织心笑的肝颤一般:“帝俊,皇太曦你这是觉得百花羞说的不对。”

    神一皇太曦中和的声音再次传来:“后座,神一皇太曦无此意思,百花羞也不会如此觉得。”

    此刻的君尘缘却是由这万千丝线大道符文显化一般的身体坐在天道明火神座上。

    神一皇太曦中正平和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们七人不过是心中七元相,说到底还是一人。此刻身处神魔两极,成神入魔皆在一念之间。”

    邀月玉织心接着妖魅众生的说到:“我们说到底不过是为人时的七魄残念,皇太曦为天冲居与顶轮不过尸狗而已。本座为英,居最低的海底轮,虽名臭肺那又如何,本座翻云覆雨亦把你们几个死鬼找了回来。”

    收万劫赞叹一声:“凤座大德找回我等,可说到底我们都是一个人,没有谁帮谁,没有谁欠谁,难道自己帮自己还要索取报酬。”

    见众没有出声反对,又出声道:“此刻儒道释三魂神性汇聚,我们能调动

    的力量不过半身,而却以帝君与凤座的力量最为强大,就是这半身的力量凤座能单独动用的达到了两成。我们其余诸人除了帝君一成九之外,百花羞最为强大也只一成五的力量,我最少刚好一成而已。花溅墨一成一,御神机一成三,吞云天一成二。单独的话都会被神性压制,诸位难道不怕天人合一。”

    玉织心反问:“最原始的君尘缘不就是魔念与我这一魄嘛。我名恶魄,不过是人性最黑暗的恶,所以吾名邀月欲织心。作智魄的你收万劫又不是不知。”

    收万劫苦笑一声道:“凤座,尘缘为魔念,天佑为神念,神魔已经合一,功体已经是神魔之身,神念魔念俱是化作了万千念头,他们势均力敌谁都没能吞噬掉谁,不然怎么会出现我们七个。”

    邀月玉织心咯咯笑一声道:“那又如何。”

    收万劫算了半天账,原来这玉织心完全没听懂。

    收万劫只好再解释一遍道:“我们七个只占能调动的最大力量只有五成,所以这是吃亏了。”

    玉织心本来咯咯只笑,但是笑到中途:“额!”

    花溅墨怯生生问了一句:“凤座你这是听明白了。”

    玉织心点了点头道:“本座又不傻。就是说君天佑和君尘缘合一后,本座能调动身体的能力只有整个的一成力量,然后你们几个还不够一成,哈哈哈哈哈哈,还是我最厉害啊!”

    皇太曦中正平和的声音再次出现:“后座,收万劫的意思是,虽然神魔功体合一令我们这身体力量大增,说是毁天灭地也不为过,但是我们的操控能力都下降了。”

    玉织心又说一句:“帝俊,你说的这个我知道啊!”

    御神机又解释一句道:“凤座,难道你不明白,我们操控身体的能力下降,每一个的实力便下降了。”

    吞云天再次出声道:“凤座,就算力量大,但是万一有一天神魔二念醒来了如何办。”

    玉织心笑意难忍道:“可是本座感觉得是神魔二念已经化散万千,现在只我们七个在争夺这身体,本座能用的力量是六成,你们每个人应该是五成多一点,帝俊应该是六成差一点。所以君尘缘便是君天佑,姬太便是君忘,我们每一个都是君忘,君尘缘。”

    说话之间却是身边依次出现道隐纵横子,释尊法明王,儒藏卿万卷。

    下一刻化作玉清,上清,太清三个道人模样。

    随着妖艳的笑声,三个道人再次不见。

    随即响起中正平和皇太曦的声音:“原来如此,德魄皇太曦表品行,智魄收万劫表智力,气魄吞云天表正义,力魄百花羞表力量,和魄御神机表平衡,义魄花溅墨表生死,恶魄欲织心表邪恶。七元相便是最初的我。”

    收万劫却是很有经验的说到:“难怪我们依次从顶轮,眉心,喉轮,心脉,脐轮,生殖,海底七轮一次出现。”

    谈论的正激烈的时候却是斜靠在神座上确实是化作了一副躺着的昆仑玉胎,晶莹剔透。

    如不是有那一件先添加的白衣大毫,只怕就是一具裸露的石雕。

    不过在下一瞬却是再次化作活生生的人,君尘缘像是从沉睡里醒来一般。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上洛神都

    天汉东穿白玉京,日华浮动翠光生。

    神都乃是洛阳的别名,曾称东都。

    敦煌君一行人的车架算是紧赶慢赶,不紧不慢刚刚好在一场秋雨后到了洛阳郊外。

    真不凑巧,就是敦煌君都想过此次进洛阳会有人找茬,但是也没想到会有人明目张胆挡道的。

    稍稍掀开车帘,随遇探出头便见得那位千金殿下正在挤眉弄眼。

    身前不远处有一位身材魁梧的刀客,须发飞扬像一头雄狮,胡渣若剑刺。

    坦露的手臂上的大大的满花色花绣。

    这会儿是任凭堂堂五大世家家主之一,堂堂礼部尚书赵王孙说破了嘴皮,他倒是纹丝不动的站在官道上。

    终究还是赵王孙排了一个身边驾车的小厮跑回来对着敦煌君几辆车架说:“前面遇到了点事,还请稍待。”

    敦煌君等人不着急,可是堂堂礼部尚书赵王孙急啊。眼看就要有惊无险的完成这一趟十分难做的苦差事,远远的就快瞧见城门楼子了被拦住了。这一大早的时候赵王孙可是派出了信使的,只怕神都中至尊陛下早已知道今日会到,只怕要拉开架势迎接魔宗首徒入城。

    正在这时候却是那大汉扯开嗓门一声吼:“听说魔宗首徒背上有一把好刀,名花流三当家燕敦煌前来意观。”

    还在阻挡恨不得捂住他的嘴的赵王孙跳将起来还真就开始顾不得斯文也要捂住这位名花流的三当家的嘴。

    这实在是与明抢无异,而且是当着面要抢的架势。

    那位殿下也是好生不晓事,果然不愧惹祸的主。

    听到这位自报名号,就是敦煌君也忍不住从车帘里掀开一角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那位殿下挤眉弄眼。

    慕容子明被点名了,还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只好小心试探的问敦煌君:“敦煌君,什么是名花流。”

    敦煌君像是稍稍遣词摘句了一下,面带笑意的说道:“应算一个专门用刀的门派,就在洛阳北邙山,清一色的运刀的行家里手,说是个门派也不算太准确,而是很多刀客隐居在哪里,然后推举了三位当家主事,分别是天刀老人刀不凡,已经失踪多年了。二当家是横刀向天笑是为女子,算的当今的名花流之主,第三位就是眼前的这个狂刀燕敦煌。”

    刚刚说完,却是那位千金殿下脱下了千金裘,然后抱在手中跟着吼道:“你还待也是魔宗首徒,前几天还追着靖安侯一顿猛砍,怎么今天就成了缩头乌龟了。”

    正在车架外驾车的牛余德一声笑:“小娘皮好放肆,我去给公子抓回来当个暖脚的丫头。”

    随遇和子明还未明白过来,愣了一下才知道这位牛长老要做什么,却是刚刚一起说出一个:“别惹事”的“别”。

    敦煌君也刚说一个句:“不要以大欺小。”

    然后就听见车厢不远处重重落下一物的声音。

    车架前的牛长老正在卷起袖口,老农一般的又开始擦拭手上那个鱼龙银镯。

    外面的赵王孙也是愣住了,那位牛长老平素里是个和气人,怎么一言不发今天就突然动手了。

    那位名花流的三当家也是一脸懵逼,虽然

    知道魔宗首徒身边有高人护道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老农车夫如此高明的符篆,只见得光华一闪,身边不远的千金殿下就不见了。

    在看到的时候已经被丢在车架边上了。

    这时候燕敦煌哈哈大笑一声,扯着嗓门喊道:“好家伙,我也顶多只是当面强借刀一观。你这是当面绑票啊!”

    这话一出口,那位赵王孙愁眉苦脸的神色上更添忧愁。

    燕敦煌像是安慰赵王孙一般:“赵尚书大人,我帮你抢回来就是!”

    赵王孙算是被气死:“什么叫帮我啊!你不要妄动。”

    话音未落却是那位狂刀不知何时已经掏出了一柄硕大的宽刀,像是半扇门板,挥舞着就要冲过来。

    只不过到中途却是停身一刀挥手而出,顺带一个投机取巧成功的笑脸,却是一刀巨大的刀气直接冲着马车来了。

    敦煌君无奈只得从车中二指微动,亦是一道剑气抵消。

    不远处一位中年文士却是携夫人看的过瘾,然后还小声说了一句:“燕师兄这次踢到铁板了,敦煌君也在车架里。”

    那男装打扮的美妇也是笑一笑道:“自己女人就那样丢地上躺着你也不知道心疼,还在这里笑的出来。”

    中年文士正是当今至尊,一脸笑的惨不忍睹的模样安慰这夫人道:“我给她的任务是代我迎一下魔宗首徒,她了,还在想怎么骗别人的刀。”

    至尊娘娘孙十娘也是笑意难忍的说:“也是也是,本来就差着辈分,但是年纪却是差不多。”

    至尊陛下一回头:“你想到哪里去了。”

    至尊娘娘笑了一下道:“我说你的心头肉九公主殿下和那位被德昭老夫子赶出家门的魔宗首徒年纪差不多。”

    至尊陛下一回头道:“我与那位魔宗首徒按辈分论师兄弟的,你却想着怎么招女婿。”

    正在这时却是牛余德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盏八面宫灯,上面正好有日月象征。

    刚刚挂在车架上,却是那位燕敦煌不干了:“强抢也没有这样找靠山的吧!”

    下一刻却是敦煌君带着慕容随遇都是下车,只是远远地站在这车架不远。

    然后就听得牛余德一声“驾”。

    大黑马拉着车慢慢悠悠的经过了靖安侯的马车,又越过了赵王孙的马车,径直朝着官道上的燕敦煌和赵王孙走了过去。

    燕敦煌靠着赵王孙说了一句:“这是几个意思。”

    赵王孙气的快七孔流血没好气的横了狂刀燕敦煌一样:“都是你惹出来的,这是要踏马上洛神都。你可以强挡路,别人也就可以强来。”

    说话之间,却是手扶上了腰间剑柄。

    横移一步却是还站在燕敦煌之前:“狂刀燕敦煌拦路是名花流失礼在前,但是魔宗首徒强行上洛终是有些不妥当的。”

    态度不卑不亢。

    大黑马的马蹄并没有停,却是牛余德不知何时手中拿出整整一叠边缘发紫的符篆。在马车上像是准备随时丢出来的架势。

    远处的至尊娘娘孙十娘对着至尊一笑道:“好家伙这时准备用钱砸死陛下的礼部尚书啊!”

    至尊陛下看

    了孙十娘道:“那你还不快去帮着礼部尚书解围。”

    话音刚落却是和孙十娘同时飞身而起。

    就在这一刻燕云十八骑整齐划一拉弓上箭对准了那位狂刀燕敦煌。

    靖安侯的车架里突然多了一人道:“不要说话。”

    安陵君张大嘴小声问道:“陛下,你这是。”

    “我来看热闹。”说完又是一个不要说话的比划,然后过了半响问了一句:“谁把你伤的这么重。”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靖安侯和这至尊也是没大没小习惯了,一伸手:“不要问了,先看热闹。”

    这至尊来了兴趣:“安绅兄弟啊,嫂夫人揍得,不对啊!嫂夫人已经多年不动武了,难倒你是挨了儿子的打!”

    靖安侯皱眉不止:“不是,被仙人打了一掌,能活着就不错了。”

    至尊陛下也是惊的长大了嘴巴,还好想起看热闹的本意,没有叫出声来。

    就在燕云十八骑的箭将发未发之际,却是远远传来一位女子声音道:“礼部尚书赵王孙先住手,陛下让你迎接魔宗首徒,你怎么还给打起来了。”

    迈步之间却是一位中年妇人作男子打扮走来,正是至尊娘娘孙十娘。

    见得这一位到了,燕云十八骑在执刀使一挥手下,收弓箭归壶。

    还是至尊娘娘先开口:“执刀使前辈,此次正道失礼了。还望诸位前辈不要见责。”

    然后却是就在牛余德车架的面前走过,停住后一手抓住马笼头,然后笑吟吟的说:“劳烦敦煌君师徒帮我把女儿送回来吧!总这么躺地上也不是个办法。”

    牛余德在车架上翘着腿晃悠,给车架里的慕容子明说道:“公子,看见了吧!”

    子明不明所以问道:“看见了什么!”

    牛余德像是窃窃私语的做了个手势大声说道:“那位孔夫子没说错,唯小人与女子难养是也。”

    就在这会儿,敦煌君对着随遇努努嘴。

    随遇不明所谓问道:“师尊,怎么送。”

    敦煌君给了个眼白后说道:“子安解穴啊!他被牛先生以雷法治住了经脉。”

    随遇只好蹲下身说了一声:“逾越了,见谅。”

    然后迅速出手解开了被牛余德电麻了半身的九公主殿下。

    那位九公主快要掉眼泪,兔子撒野一般迅速跑到孙十娘身边叫了一声:“娘啊!有人欺负我。”

    没登继续说话,孙十娘直接一句:“你娘我也打不过这位牛先生。”

    九公主殿下一时语塞。

    然后迅速又问了一句:“爹了,没来?”

    孙十娘斩钉截铁道:“没来!所以我来了。”

    本来敦煌君也只是和这位至尊娘娘拱手简单见礼。

    这会儿这至尊娘娘却是又点名叫敦煌君:“慕容世兄,还请帮忙说个情,要是让这位牛先生踏马上洛,正教的面子就掉的捡不起来了。”

    敦煌君已经避之不及,然后有些无语的对着这位至尊娘娘说道:“羊毛怼着一家的薅不太好吧!”

    至尊娘娘也不答话,就那么一手抓着马缰绳,一手任由自己女儿晃动。

第二百九十三章 魔师宫

    敦煌君终究还是抹不下面子。

    僵持了一会儿只得一拱手对着牛余德说了一声:“还请牛先生看在随遇份上给个面子。”

    等到了这句话,却是至尊娘娘直接松手拉着自家女儿直接上了赵王孙的车架。

    这位礼部尚书大人铁定不能上车的。

    只好自己充作了马夫赶车。

    这一次那位狂刀燕敦煌却是没有再拦路。

    等燕云十八骑护卫着一连五架车架远远地瞧见了洛阳的城廓。

    这位狂刀燕敦煌却是一溜烟的从路边的树林里找出两匹好马,特别是有一匹还是火红若血,远远地跟着这一驾车队。

    城门口自然有一众礼部和鸿胪寺的官员,只不过礼部尚书在驾车,没等准备的各项礼仪。就见得早已得道指示的赵王孙下车道了一句:“各位都散了吧!”

    随即手中翻动了一块御命金牌。

    任由各种算计,还有设好的阴谋诡计,在这等快刀斩乱麻的处置下都是不堪一击的。

    见令如君亲临,让散了,都不用欢迎的各种礼仪,摆明了不想看到再有恶心事出来。

    进城后却是那位至尊娘娘并九公主殿下并没下车离去,反而是一直任由礼部尚书赵王孙开道。

    一路车马径直从南门的定鼎门进的洛阳神都。

    进门后便是天街,原来的神都长安叫朱雀天街,其实就是最大的一条御道,大概十二丈宽。

    只不过这洛阳城不像长安那般方正,不像长安万年二县并置被中央一条朱雀天街分割成两县。

    反而这洛阳是由河南洛阳南北两县构成,却是被一条洛水分割。

    除开皇城外一起共有三市一百零九坊,虽然现在坊墙已经被拆除,但是大约还是依照原来的大致区域居住。

    一行人的车架一路上在天街上走,外面并不是看不到人,而是都静悄悄的指指点点。

    敦煌君和随遇早已找燕云十八骑借了两匹备用的马匹,算是不能坐车但是也不能腿儿回来吧!

    这一行马车却是远远瞧见了河对面的皇城根了,这才一个右转角,径直进了一条小街,说是小街其实也挺宽敞,一看就是显贵云集的地。

    敦煌君眉头轻皱却是暗自纳闷儿,怎么走到了这原来的旌善坊了,远远的就瞧见了一座恢弘的宫殿样式的,门外有个巨大的下马碑。

    只见得上面有两排大字:“上卿门第平西王府,文武官员至此下马。”

    就在这时听得“咯吱”一声,那巨大的宫殿外门开门了。

    却是走出一个老者就站在门外,然后却是打头一辆车开始,那赵王孙首先下了马车。

    随即招呼牛余德的马车行到了正门前,算是交接一样:“我就把几位送到这里了。也算是我有惊无险的完了差事!”

    按道理慕容子明是要下车道一声谢的,然后刚刚下车正要拱手道谢,却是那位赵王孙迅速摆手逃难一般说道:“我与你家长辈也算旧识,不要如此多礼。”

    敦煌君和随遇下了马,也走到了牛余德和子明身侧,却是看了那巨大宅院上那大匾上面竖写就三个大字:“魔师宫。”

    子明问自己这位博学的敦煌君:“敦煌君,这是什么意思,为何。”

    敦煌君一伸手

    打断了问话:“待会说,子安快去给你小姑姑的马车直接从侧门牵进去。”

    果然随后姬家小姐和易安大人的马车皆是直接绕过了府门直接进了院里。

    然后却是敦煌君自己和牛余德陪着慕容子明从正门而入。

    燕云十八骑也是一溜烟的直接走了侧门。

    随即等子明等站在门口回礼的时候,就见得靖安侯的车架掀开的一角刚刚放下。

    车架里至尊陛下打趣这位侯爷:“嫂夫人他们没下车,白跟了一路。我就是想说情也张不了嘴啊!”

    “总不能自己走出去拿块招牌说我乃当今至尊陛下,莫要怪我帮不到你。”

    靖安侯安陵君眉角轻跳:“为何直接送进这王府来,你明知道此处我也不敢摸进去。”

    至尊陛下笑道:“你把他们娘俩困在渭城多年,不也没敢进那别苑嘛!”

    安陵君苦笑一声道:“这不一样,此处进去了,我就是想叫家里下人来此处应门都没人敢了。”

    敦煌君见得那放下的马车门帘一角有些抑制不住笑意,然后提起了嗓门问了一句:“安侯爷要不要和你车架里那位道兄一起进来喝一杯。”

    没等到答话,却是那本来已经掉头的至尊娘娘坐的赵王孙赵尚书的车架里,那个至尊娘娘掀开车架哈哈大笑,像是很是痛快。

    然后就见的至尊陛下从靖安侯的车架里下来,一身便装道了句:“慕容世兄你要是能让我安绅兄弟进去后还能好胳膊好腿的走出来,本座今天也就拉下脸来讨一杯酒喝了!”

    话是这么说,然后这位至尊陛下像是觉得极为丢脸的一般直接上了至尊娘娘那辆马车,然后对着赵王孙忿怒说道:“尚书大人,你这热闹还没看够啊!”

    赵王孙却是把手中马缰绳和马鞭朝着这位至尊陛下一丢道:“师兄,你带着嫂夫人回去吧!你什么时候见过敦煌君喝酒,我要去蹭一杯了。”

    说完却是一溜烟小跑在那魔师宫大门关上的前一刻跟了进去。

    因为都是便装,虽然口头称呼的陛下,尚书,看着样子却是君臣相宜不若说是世家交情,也难怪城门口那一群官员被轰走。

    拿着马缰绳和马鞭的至尊陛下对着至尊娘娘笑道:“要不十娘你再替我进去瞧一眼。我也挺好奇的,我们父女两个在这里等你。”

    孙十娘没好气的伸出手指指着骂道:“我都已经被人骂作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了,你这是嫌我丢人不够啊!”

    至尊陛下李治慌不得道歉道:“没有这个意思,没有这个意思。”然后驾车却是开始了一家三口漫无目的的在这都城里闲逛。

    后面那辆靖安侯安陵君的车架跟了半响发现这一家子只是闲逛,忍不住把两车并行,拉开窗帘说道:“你们一家三口要逛街也说一声啊!我还要回去养伤。”

    然后却是指挥着自家小厮模样的马夫率先而走了。

    至尊陛下和孙十娘对看一眼道:“他比我们脾气还大。”

    孙十娘问九公主道:“你安叔叔又没见到人。”

    九公主殿下点点头,然后又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安叔叔还挨了一顿打。”

    驾车的至尊陛下也帮腔道:“这次受伤还不轻那种。”

    孙十娘问道:“被谁打的,你安叔

    叔好歹也是我们这辈中少有的高手,除了那位敦煌君能百招内胜他,就是你父亲都不能。”

    九公主一连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己母亲,然后像是理解了一下后说道:“先是被敦煌君的徒弟小敦煌和魔宗首徒一顿围殴,安叔叔不能拔剑还手虽然狼狈但是也没受伤。”

    至尊陛下便赶车便回应车内的闺女道:“这个我也能做到,虽然那位魔宗首徒和小敦煌在年轻一辈中确实厉害。你安叔叔最后被谁打的那么重的伤。”

    九公主白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道:“估计你上也是一招被打趴下。”

    孙十娘疑问:“一招。”

    九公主点点头:“安慕希他娘亲的侄儿姬季来了,小敦煌叫他四哥。本来是隔开了双方斗殴,然后听说小敦煌和魔宗首徒要是不把安叔叔打的吐血需要面壁十年,那位姬季额前的白发转黑,然后便是一掌打的安叔叔吐血倒地了。”

    听到这里,驾车的至尊陛下回头掩盖不住内心受到的激荡,对着孙十娘说道:“陆地神仙境。”

    孙十娘也是难以掩盖震撼。

    随即这位九公主看着自己父亲,又问道:“父亲大人你接得住那一掌嘛!”

    至尊陛下恨不得眼前一黑,但是终究是没办法装晕倒,只得摇头道:“接不下的,那已经是越五境的大修士了,难怪安陵君死活不开口怎么伤的。只怕能保着命也是不容易。”

    孙十娘喃喃自语道:“姬家封山隐门,而且刚刚赵师兄已经说了安慕希被授予姬家百剑,而且又敦煌君作在场。现在这娘俩住进了魔师宫,只怕安师兄想要见到人,有点难了。”

    至尊陛下瞧着自己这个九公主,忽然眉头展开笑道:“乖女儿啊!你帮为父一个忙,通知八方风雨最近约束京城勋贵弟子规矩点,千万不要惹事,尤其是不要惹今天那位魔宗首徒。”

    九公主难得开心一笑道:“可是我想看他的刀,不惹事如何看得到刀。”

    孙十娘恨铁不成道:“看刀看刀,你怎么和你师父向天笑一个德行。”

    话音刚落下,就见得车架前面一位女刀客伸手抱着一柄宝刀,然后看着孙十娘和至尊陛下。

    微微颔首点了个头道:“娘娘说的没错,向天笑就是爱刀,我徒弟自然也是爱刀。”

    然后一伸手冲着九公主道:“来来来,小九,我带你吃大刀削面去。”

    在九公主下车架的时候,至尊陛下忍不住叮嘱道:“记得通知八方风雨的事啊!看刀的事嘛我帮你想办法,大不了舍了老脸去求你慕容师叔一次。”

    孙十娘等九公主跟着横刀向天笑师徒走远,却是埋怨至尊陛下道:“你又应承你女儿了,只怕辽东郡王慕容世兄也搞不定吧!”

    至尊眉毛几跳,眉色轻展道:“我说的是慕容家老二啊!”

    孙十娘十分不信的问道:“敦煌君搞得定?”

    至尊李治笑一笑:“他徒弟搞得定啊!我说的小敦煌。”

    孙十娘没好气的说:“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只怕让你失望了。估计看刀是能看到的,那你要准备好得罪那位状元公了。”

    至尊忍不出仰头躺下一声哀嚎:“哎呀我那个母亲大人啊!我这头真疼。”

    至尊娘娘孙十娘笑出了声:“这关太后什么事。”

第二百九十四章 红尘紫陌黄泉碧落

    敦煌君一众进了魔师宫。

    这堂堂王府制式的大院,却是那位赵王孙应该是第一次来,十分小心翼翼的。

    然后带路的那位开门老者除了半张玄铁面具之外,佝偻的身形其实走的并不快。

    只不过就是此刻的敦煌君也是走的挺安静的。

    如此一来,牛余德和慕容子明皆是第一次到这里,本来就满是好奇,随遇陪着安慕希母子一起走的侧门直接绕的内院,压根不会出现在这里。

    一时间这位赵王孙倒是很紧张的,实在是带路开门的那位佝偻身形老者太过有名了,有无数人想一探这魔师宫,最后都是石沉大海再无消息。世间皆是传闻乃是这一位的手笔,这一位也从未否认过。

    正在进了第一进大堂,却是瞧见一副门联,左边写的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右边写的是:“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慕容子明心想,这不是抬杠嘛!

    就在这一刻却是那位从开门后便一言不发的老者这会儿佝偻的身影却是快速走到一张案几上,拿起笔舔了墨汁,却是在一张纸上作刷刷写下几个大字,然后走过来拿到慕容子明面前。

    就见上面写道:“你这小辈,就跪在这间大堂里!哼!”

    见得此的敦煌君一连诧异的看着慕容子明,然后拿赵王孙内心更是惊骇:“这魔宗首徒进门就吃瓜落儿了。”

    敦煌君皱眉不止,小声问道一句:“子明,你做了什么,惹恼了红尘前辈。”

    慕容子明冤的不行,这会儿站也不是,跪也不是,看见那位佝偻老者要杀人的眼神,却是知道这位貌似不好惹,但是不明不白进门就被罚这规矩也太大了一些。

    那位赵王孙却是来了兴致一般笑而不语,什么话也不讲。

    这会儿就见得那被敦煌君称为红尘前辈的老者又是在一张纸上刷刷写几个大字:“你还不跪下,是要等我揍的你跪下。”

    敦煌君一回头却是也刚好看到那一张要揍人的纸面。

    无可奈何看着慕容子明,后者自然是没有好心情的说到:“敦煌君,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

    敦煌君看着那要动手的红尘客只好又对着子明说了一句:“那你还是先跪着再答话吧!”

    等子明两腿跪下,腰板挺得笔直后。

    敦煌君正欲说情,却是见得红尘客手中再举起一张纸来:“你这小子,居然敢说圣教主抬杠。”

    “你你你,你这人怎么连别人心里想的什么都知道。可是我明明没有说出来!”慌乱间分辨的慕容子明见得敦煌君的眼神有些玩味,却是一时间知道分辨也是无用。

    然后只得又问了一句:“这事论心还是论迹。”

    敦煌君难得漏出嘴角藏不住的一丝微笑:“红尘前辈叫你跪着,你便跪在这里吧!吃饭的时候我叫子安来叫你。”

    然后对着赵王孙又说道一句:“赵家主,赵大人,你这是要在这里蹭饭。”

    一时情急的赵王孙不由得提高嗓门说道:“不是敦煌君你叫在下进来喝一杯的嘛!”

    “有嘛”敦煌君看着慕容子明。

    这会儿的慕容子明早已被罚的懵了,见敦煌君问自己的这意思,一时间情急也不知道如何说,就见得慕容子明试探性的问道:“有了还是没有了,敦煌君你觉得了。”

    敦煌君眉头皱起:“我要是知道,还问你。”

    赵王孙也是一脸尴尬,正在尴尬间却是一个人解围了。

    红尘客举起一张纸:“我听见敦煌君进门前说过。”

    见敦煌君看到了,这红尘客却是

    自顾自进了后宅。

    迈步间虽然佝偻,但是实在是有些快。

    敦煌君在大堂里坐下,笑吟吟的看着罚跪的慕容子明。

    那位赵王孙也是自己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丝毫不讲究又没人请坐这事。

    慕容子明见了这位红尘客走得远了,对着敦煌君说:“敦煌君,你也不帮着求个情,还看我笑话。”

    敦煌君只得解释一句:“红尘前辈罚你,我不好与他争执。前辈会读心术,你这自然是心里那么想被他读到了,自然就被罚了。”

    这时赵王孙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句:“这就是守灵人。”

    敦煌君点点头道:“是。”

    慕容子明的好奇心本就重,见得敦煌君如此慎重的样子就更是好奇了,却是见得随遇安顿好安慕希娘俩后到了这前厅,刚好听到这一句。

    这下就听得随遇问道:“师尊,什么是守灵人。”

    敦煌君也一时不好回答,有些迟疑。

    赵王孙脾气颇好,然后开口主动解释道:“守灵人又名镇灵人。此类人一般多是前世的时候是大凶之人死前醒悟,只愿来世的时候三魂去一,七魄去二,守灵一方,亦报前世孽债,受今世之苦难,以期望来世有齐天之福报!”

    刚刚说完,却是见得一连贯进来四位黑衣黑袍的佝偻老者,皆是头发些许花白,带着半张玄铁面具,然后一排四人站正抱拳躬身作了一礼,然后却是起手后的第二位开始说话:“红尘紫陌,黄泉碧落见过魔宗首徒,见过圣教主的小公子。”

    跪着的子明只好和随意一起拱手抱拳一礼算是回礼了。

    这进来的刚好是时候,就是赵王孙也骇的差点魂飞天外。

    好家伙,一连进来四个这么吓人的镇灵人,难怪来闯这魔师宫的高手都是有来无回。

    像是给两个小辈解惑一般,那紫陌客又解释道:“我等四人乃是圣教主的抬轿四士,身前俱是天下一流好手元婴合道境的修为。这些年被炼作这傀儡之躯逍遥快活。虽然各有些许缺陷,不过我等镇守着魔师宫却是足矣。还请两位公子爷规矩一些,虽然你们是主子,我等是仆从,但是该罚的时候一样罚。”

    就在这一刻随遇禁不住心里想了一句:“好家伙,这四位抬轿,我义父这是花多少钱请的这几位。”

    这时候就见得对面四位却是以心声交流片刻,然后依旧是紫陌客说话:“不用花钱,我等皆是自愿的。”

    随遇骇然间吓得半死,我这心中所想他们都知道。却是慕容子明看着自家师兄这吃惊的脸色就知道和自己一样,师兄这是想到了旁处。

    敦煌君这时候一拱手道:“有劳四位前辈守护这处住宅了,安慕希和姬家姐姐以后也请前辈们多加照顾。”

    四人皆是齐齐拱手,依旧是紫陌客说话:“分所当为的份内之事。”

    然后四人皆是一转身,各做各的去了,来的快去的也快。

    赵王孙这一下也是抱拳道:“敦煌君,改日我请你吃饭吧!此处的酒喝得不安稳。”

    说话之间却是就要出这厅堂。

    然后门外多出了一道黑衣身影,举一手做个请的姿势,像是再说:“好走不送。”

    随即赵王孙拱手像是谢了,这黑衣也就一路送赵王孙出了这魔师宫的王府大门。

    关了门在厅外,老仆一样候着。

    敦煌君看着门外那若隐若现的身影,试探着问了一句:“红尘前辈,不若你进来陪我们坐坐。”

    红尘客进来也在书案后那椅子上坐了。

    慕容子明问道:“敦煌君,你怎么知道这一位是红尘前

    辈。”

    敦煌君只好解释一句:“我是凭借气机确认的,四位前辈气息不一样。”

    随遇又问:“那我们怎么辨认区分他们。”

    只见得这会儿那红尘客在纸张上刷刷写到:“面具不同,腰带上小惠不同。”

    然后举起手中纸张,等随遇和子明看的分明,却是一抖手,纸张变作了飞灰进了安放好的一个石钵里。

    敦煌君此刻确实问道:“前辈四人早已越过那临门一脚,得享长生。”

    又见得那红尘客刷刷落笔,过了一会儿却是见到几句话:“先天不全,虽得圣教主青睐,不过我等四人只能算作半吊子陆地神仙,不可与逍遥自在的陆地神仙三教圣人相比。”

    见得敦煌君有些沉思的表情,又是刷刷迅速下笔,然后伸手给出看:“但是在这洛阳魔师宫,我等打几个三教圣人还是没问题的,请敦煌君放心就是了,自然能照顾姬小姐和安小子的周全。”

    说话间却是远远传来一人声音道:“你们是把我当做了看客嘛!”

    迈步间进来却是沉吟诗句:“千古风流八咏楼,江山留待后人愁。水通南国三千里,气压江城十四州。”

    敦煌君微微拱手道:“李大家说笑了。”

    就见得那位红尘客亦是刷刷落笔:“易安大人说笑了。”

    就在这一刻,却是有一位敦煌君实在不想遇见,却是又在这神都洛阳上门的。

    德昭老夫子抬头看着这魔师宫个大字,然后却是那位刚出门不太久就被在街角撞见的赵王孙此刻正在扣门的便是这赵王孙。

    门外有五六位来者,除开德昭老夫子外,还有金陵钱氏一位肥胖的管家,正是在鹿门山的时候遇见的那位,手中依旧拿着那像是手把件的三足金蟾,口中依旧衔着一枚钱中母钱祖宗的雕母。

    新入主荆襄的陆氏派出的正是新上位的家主陆羽,现在自然已经接任陆家家主,可以说陆家那位中兴老祖可算是把家中大权尽数归于这位刚刚步入不惑之年的陆羽,中间越过了好几位觉得自己会接任家主的人选,无非是陆羽的几位叔伯。

    陆氏的祖师堂里曾经出现了一柄猴魁斩断七柄一品灵剑的事迹,然后拿各位叔伯才不得不服这个新家主。阴阳怪气的话也算是咽在喉咙里没敢吐出来,原因便是陆氏老祖的一句比剑夺帅后再有异议者死。

    皇族李氏此次依旧是那位就差太子名号的晋王殿下,然后依旧是魏王作陪。

    身边的几位太监以黄貂珰为首,除开六位清秀的还像小厮少年郎的小昭寺。

    这位黄貂珰最近升官了,不仅是秘书监,还兼任了次席秉笔大监,在首席秉笔空置的情况下,他这算是快接他师傅的班了,在宫中算的老人的黄貂珰本就是首领太监之一,这次升官实在是在意料之外,但是奇怪的是那位历来看不得黄貂珰中庸稳妥性格的国师大人并无异议,不知道是伤害没好,还是觉得自己师兄郑监的用人自己不好多说。

    方正就是这位黄貂珰升官的时候那位国师大人虽然远在姑苏,但是还是颂了一份贺礼,东西不多却是十分精致的,国师送的乃是一块明镜,然后难得寻到的三只好笔,毛色做工都是一流的狼毫小笔。正是送到了心尖上的礼物,等心思忐忑的黄貂珰拿着礼物去问郑监何意的时候,郑监只是笑了笑说道:“你的小师叔怕你要辅助晋王殿下政务,怕你的字太丑,然后送你好笔顺手一些,真心送你的,收下吧!”

    后来也就正是怀着忐忑的心收下了。

    这会儿赵王孙扣门许久,终究是有人应门了。

    开门的是安慕希和正在教他对弈的紫陌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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