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易道吟之一枕眠TXT下载易道吟之一枕眠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易道吟之一枕眠全文阅读

作者:言若御赏     易道吟之一枕眠txt下载     易道吟之一枕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五章 岭南有人来

    开门后的安慕希并未朝着诸人行礼,反而退后一步退到了紫陌客的身后。

    反而是此刻的慕容老夫子带着身后诸人连带扣门的赵王孙整齐一礼后才说道:“还请紫陌使行个方便,慕容德昭带着世家家主代表一起求见魔宗首徒。”

    紫陌客手中的还捏着一枚棋子,平静说道:“公子正在罚跪,没时间见诸位。请回吧!”

    此话一出,却是来访的诸人面面相嘘,就是慕容德昭老夫子也一时不知如何说,反而是那位赵王孙作证一般说道:“是真的在罚跪,我亲眼所见。”

    最后终究是德昭老夫子拿定了主意,然后又拱手道:“还请紫陌使帮着通报一声,事情紧急,还是需要见上一见才行。”

    紫陌客对着安慕希随即说道一句:“那你去里面问一问红尘,罚完了没有。”

    然后就一人站在这大开的门口,诸家代表皆是远远地在门外等候。

    一位小昭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撅起嘴巴说道:“晋王殿下都快监国了,怎么到了此处还被如此怠慢。”

    德昭老夫子没好气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沉声静气的说:“你们要是不跟着老夫来,你们可以自己去敲敲这门啊!”

    随即却是那位黄貂珰打圆场先是笑了一连串,像是很是开心,然后说道:“老夫子说笑了,谁人刚在这见官大一级的府邸门前随意扣门。”

    说完后才对着几位带着可能算是首次出工公干的小昭寺说道:“这便是那位魔道教主还是正教执剑上卿时的府邸,有个别名叫平西王府,只不过已经殁了的文圣帝赐予的王爵只收了九锡,这爵位却是原样退回了,领取亲王双俸的平西王的王爵就直接退回了,给这王府却是改了个魔师宫的名字算是收下了。”

    陆羽本就是新晋的世家家主,不仅是世家新晋的,这家主也是刚刚不久前晋的,不太好多说,却是询问了一句:“难怪那下马石壁寻常宅邸高大数倍。”

    黄貂珰这在京城还是十分熟络的,然后介绍到:“这可是当今天子,至尊陛下的御笔亲题,然后九门大将军温侯爷以剑气刻出来的。”

    原来这下马石上工工整整的楷书却是那位九门大将军的剑法所书的。

    安慕希这会儿快步出来,见了诸人也是没有过多的礼节,然后直接开口道:“里面关于见客与否发生了分歧,那位敦煌君和魔宗首徒都是说的不见,然后红尘前辈却是说魔宗首徒总归是要见一见各家主事当家的代表的。”

    德昭老夫子看了身后几位世家之主沉吟一句:“确实有些于理不合,凤皇担忧也是有道理的。不过事急从权,事后还需诸位一起把拜帖和礼物送上的。”

    然后领头第一个迈步就要踏上王府门前的台阶。

    就在这一刻却是门内出现数道身影,然后分作两排迎客,正是红尘紫陌,黄泉碧落分作两边。

    除开几位小昭寺,就是黄貂珰和晋王魏王两殿下也是吃惊不已,这身法修为却是高,难怪没人敢随意闯这魔师宫了。

    为首之人正是慕容德昭老夫子,然后赵王孙与陆羽并列,其后是钱氏的那位大管家与黄貂

    珰,最后面才是晋王与魏王两位殿下依旧身后跟随的六位小昭寺。

    进的大门到正殿还是有些距离的,只见得红尘紫陌身影飘飞再次来到正殿外接待,碧落黄泉却是不见了踪影。

    于是出现了令人错愕的一幕,敦煌君在大厅里落座,看着慕容子明罚跪,身边的慕容随遇背剑站在其身后,门外以德昭老夫子为首却整齐划一的在拱手行礼。

    等行礼完了,却是红尘客进了大厅依旧坐在书案后像个账房先生。

    门外的紫陌客既没有请诸位进厅,也没有多说话,却是等红尘客像账房先生一样落座后才开口道:“诸位世家家主有话对魔宗首徒说,就在这里说罢!”

    震惊震惊。

    堂堂世家家主一流人物居然都不请落座。

    这赵王孙嘀咕了一句:“我自己进来好歹还混了个座儿,跟着你们被一起罚站。”

    德昭老夫子一回头,还未说话,赵王孙立马双手护住头一个劲的说:“先生我错了,你快说事吧!”

    实在是当年求学的时候板子被打的有阴影了。

    德昭老夫子只是给了一个白眼,没有多说。

    反而是沉默片刻像是在组织言词怎么开口才好。

    终究是沉静半响,徐徐道来:“岭南有人来神都了,赢氏家主赢无咎亲自率领五百风雷骑上洛朝天子。岭南关口,十万炙雷军早已集结虎视眈眈,正好遇上荆襄易主,这位赢氏家主.....”

    话还未说完,却是出现了搞笑的一幕。

    红尘客在一张纸上写道:“与我魔师宫何干,魔宗首徒你念。”

    然后当着面展示在慕容子明面前。

    慕容子明瞟了一眼敦煌君,见后者默默点头,幅度还不大,像是不想让德昭老夫子看到。

    慕容子明本来就惧怕这位红尘客,这会儿自然是能不连累自己就不连累自己,然后大声说了一句:“这与我魔师宫何干。”

    又见第二张纸上写着:“诸位请回吧!”

    然后依旧是大声念道:“诸位请回吧!”

    话音清脆落地,这明目张胆的作弊传小抄的举动并不避讳门外诸人,其实没等念出声,目力好的就看的一清二楚了。

    被**裸的拒绝了,而且拒绝的十分干脆。

    德昭老夫子像是脾气极好一般,沉吟开口道:“怎么会没有关系,赢氏家主赢无咎要来魔师宫凭吊魔道教主,亲率五百风雷骑已经快要到城外了。若是朝廷拒绝他这个列在第一等要求,只怕就算是五百风雷骑就算是不打算回岭南了,也会在这洛阳大战一场。”

    红尘客写字颇快,又是刷刷几笔,给随遇看的却是:“与我魔师宫无干系,诸位请回吧!”

    慕容子明依旧是照着大声念出:“与我魔师宫无关系,诸位请回吧!”

    德昭夫子急切间却是说道:“大大的有关系,风雷骑乃天下骑军的精锐,虽岭南侯只带了五百,但是已经明说若是不让进魔师宫吊祭,这五百风雷骑是不打算回去的。岂不是祸害苍生,令洛阳生灵流血,还望魔宗首徒仁义慈悲,怜惜洛阳百姓让这赢无咎来

    凭吊一番。”

    这几句话说的分外快,也大概把事说清楚了。

    却是红尘客并没有多想,刷刷的在纸上写就:“老匹夫,你这是在贩卖仁义道德嘛。难道没听京中小儿唱到的世家子弟的仁义道德都被喂了狗。还把仁义道德拿出来贩卖不觉得丢人吗?滚吧!”

    慕容子明看着这荤素不忌的话,打心眼里觉得失礼,却是对着红尘客说道:“红尘前辈,这个话我不敢念。”

    然后以目求敦煌君,谁知敦煌君明明看见了就当没看见子明求助的眼神一般。

    其实后面的诸人都看见了。

    就见红尘客又刷刷写到:“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照着念。”

    慕容子明抵赖不过只好说道:“慕容老先生,你这是在贩卖仁义道德,难道没去听听京中的小儿唱道的世家子弟的仁义道德都喂了狗。还把仁义道德拿出来贩卖不觉得丢人吗?你们请回吧!”

    然后这红尘客像是很不满意,然后又是刷刷一张纸出视在慕容子明面前,紧接着就是慕容子明的一声哀嚎。

    原来上面写着:“不是原话,弱了魔道的气势,你的午饭不用吃了,就跪在这里吧!”

    这时候紫陌客很恰当的说了一句:“诸位请回吧!”

    然后微微抬手,远处的大门开了。

    沉静半响,见诸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又一挥手说道:“怎么不想离开,那就都不用走了。”

    正要挥手关门的时候,却是一个剑柄拦住了紫陌客正要凌空驾驭灵气的手。

    回头看正是敦煌君。

    早已起身走过来的敦煌君沉静片刻说道:“功劳再大有何用,人死茶凉,先生说的前辈先贤在哪里!说个不恰当的话,何处英雄哪里有碑传记。”

    就是赵王孙亦是稍稍面带愧色,都听懂了主人不在了,诸位来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从黄貂珰打头主动走到魔师宫的门外。

    最后只有老夫子落在庭院里孤单的身影。

    终究老夫子也是叹息一声回头走,中途却是开始唱道:“岂曰无碑,山河为碑。岂曰无碑,日月为碑。”

    “碑在哪里?一段段辉煌的的历史在一本本厚厚的史书里,一段段难忘的记忆在一个个负伤战友的头颅里,一座座不朽的丰碑屹立在天下人心里。”

    随即依旧是很有气度的慢悠悠走出了魔师宫。

    出门的那一刻却是忍不住一个踉跄,终究还是抱有愧疚。

    门外等待的黄貂珰等人除开六个小昭寺年纪太小,只觉得对方好像在皇城根天子脚下并不礼敬之外,其实压根没懂这遥遥见得一面的意思。

    晋王和魏王更是面面相嘘,那一位赢无咎赢侯爷可是脾气相当不好,说是不怕五百风雷骑死在神都,是真不怕死的。

    见众人都等着自己,慕容德昭老夫子压下胸间的些许郁闷,却是说道:“总不能等赢无咎真的打进这魔师宫,我们先见一面大致说了事情,准备后续擦屁股吧!”

    这话说的半点不文雅,不像是老夫子能说出来的话,但是却没人敢笑。

第二百九十六章 千颗明珠一瓮收

    整个魔师宫的大小不算特别大,但是也不算小。

    占了整整一坊之地,可能是比最大的王府还大。只不过魔师宫的主题只有几进院落,其他地方却是可以看做是跑马场一般的各种屯军驻扎之所在,就是一大片城中属于魔师宫地界,都有隔壁那一坊的百姓过来偷偷种菜了。

    因为能在几进院落里做些江南园林的风貌也是颇为占地儿的。自然这几进院落就不算小。

    若说这景色如何,只能说真的花多,这都快进秋了,然后还是色彩缤纷。

    有诗证曰:“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径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虽然已经到了秋天没有了牡丹,但是各种秋菊,大的小的,成簇的成团的。几个院落都是满满的花意。

    中午的午饭慕容子明被红尘客罚跪自然是没吃上的,晚饭时间自然是恨不得把多的都吃回来。然后吃的肚皮撑得圆鼓鼓的躺在连廊里,正找了一个狗尾巴草在剔牙,格外惬意。

    这时候就见得腰间的腰带上小穗是碧绿色的黑衣铁面人影站在自己面前。

    慕容子明还未正色打招呼,就听到心湖里起了一句:“你这样吃也不怕把自己撑死,晚间你随我守门的时候给你看兵书。”

    慕容子明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你在跟我说嘛。

    就见得这位碧落客点点头。

    慕容子明又指着一样在不远处连廊剔牙的随遇说道:“那子安师兄了。”

    心湖里的声音略微不耐烦:“小公子又不是魔宗首徒,魔宗首徒才需要学兵书战策。你快些我在大门后等你。”

    下一刻眼前少了一人,只见得那一道黑衣身影远远地已经快转过了屋角。

    慕容子明慌不得只好捧起微微圆润的肚皮跟了上去。

    说是学兵书战策,其实就是选定了特殊的基本兵书,然后让子明熟背,随即还不时的讲个故事干扰,然后临时抽考一般问这故事里选用了那些兵法。

    简直是听故事都不得安生,随时抽考这谁受得了。

    只不过效果也是十分显著的,短短饭后一个时辰,慕容子明就不得不熟读了这一本:兵者,诡道也。

    除了未能实际运用,至少在各种古往今来的名将之战的内容能知道用了哪些基本战术。

    敦煌君师徒自然是去后院拜访安慕希母子,这段时间虽然同行,但是这才算是随遇正式拜访这一位名义上的亲眷。

    中午吃过饭后红尘客大概隐约带着诸人熟悉了这魔师宫各自宫阁殿宇,这魔师宫是由四个打的院子组成,正中是大殿魔师宫,又名百花殿,乃是会客的正殿也就是子明罚跪的场所,其后又配套的起居室。

    然后跟中东西三路,分别三个院落。东面则是侧门的位置,安置的有整个伙房还有一应下人起居室还有车马厩。

    中间这个院落乃是嘉乐堂,主要是供奉祭祀的场所,而且临近百花殿不远,中间正是此间主人的日常居所,其后不远是嘉乐堂还有配置的几间安放器物的隐秘之所也都在这里。

    西面的这个院落别名奉恩堂,其实按着这名字应该是给主人的高堂住的地方。

    只不过被当做了安慕希母子的居所,原因也简单,这一院落装饰的清新秀丽,院落里藤萝紫花开放,有连廊通到中间的百花殿。不仅曲径通幽而且修有不少亭台楼榭更是有花园,其中树木参天,怪石林立,廊道间市场峰回路转,要是季节

    恰当绝对是能寻觅这翠山碧水,曲径通幽便明证了这所府邸曾经的奢华往事,和曾经的地位如何高贵。

    敦煌君刚陪同随遇和安慕希母子说了好一会儿话,此刻却是随遇正在配安慕希练剑,然后姬家小姐也就是安慕希他娘正在指导姬家百剑,敦煌君自然是在这百花殿的后面随处晃悠。

    这个时候只见得一道头戴高冠的黑影落在百花殿后,正好与敦煌君撞了个面对面。

    两人对视一言不发。

    这时候却是从隐蔽的角落处出来两道戴面具的身影,一个腰间黄色小穗,一个紫色。

    自然是紫陌开口了:“阁下这样来魔师宫不太好吧!”

    头戴高冠的黑影却是一把拉下脸上的蒙面黑巾,来人大出意料之外,居然是白日里来过的德昭老夫子。

    见得这一位,紫陌黄泉便要动手。

    却是敦煌君一手持剑朗声说道:“这是我叔父,两位不要妄动。”

    转头又对德昭老夫子说了句:“叔父,你这样来不太好吧!”

    德昭老夫子却是一拱手朝着紫陌黄泉作了个礼后快速说道:“事情紧急,不得不出此下策。明日里赢无咎带着五百风雷骑便要拜访魔师宫,你们需早做准备。赢无咎大概合道境的修为,而且这些年在南岭苦修,据说已经到了那一步的关隘了。”

    紫陌客却是难得面具下漏出笑声:“好一招祸水东移,正教真是出了贩卖仁义道德这冷猪头肉也不嫌臊得慌,先祸水东移了再来报信,何其可笑哉!”

    这确实是当着敦煌君的面骂德昭老夫子,只不过德昭老夫子亦没有否认,反而说出了一句:“赢无咎给了一个至尊陛下乃至五大世家都不能拒绝的理由,明日你们就知道了。”

    说完却是依旧是一身夜行衣,然后拉起面巾便要纵身而起。

    却是敦煌君快了一步跟上,叔侄两在屋脊上停下。

    却是的敦煌君又问了一句:“叔父内心如何看姬太的。”

    蒙面的德昭老夫子难得呵呵一笑:“有匪君子,充耳琇莹,回眸如星,明德惟馨都用上也不为过。”

    这一刻紫陌和黄泉皆是跟上了屋脊,看样子不送这位夫子离开是不会罢休的。

    已然远去的德昭老夫子又传音一句:“五百风雷骑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当得起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的精锐骑军,明日最好小心些。”

    最后这一句自然是不避讳紫陌客与黄泉客的。

    紫陌客微微一笑道:“天下骑军只有两种,一种是跟随教主正面冲锋过妖族战阵的一万两千骑,然后就都是其他骑军了。”

    黄泉客以心声相回应:“其他骑军大概分爷爷兵,儿子兵,孙子兵。顶多五百儿子兵,有什稀奇的。”

    然后两人双双落下,自然是要把这个消息通知给账房一般的红尘客。

    因为他才是抬轿四士之首。

    待得德昭老夫子稍稍走远,敦煌君却是也从屋檐上落下,反而是进了百花殿,这殿内除了一张硕大的青玉王座之外,整个大厅十分空旷的,除了进门的那一对对联有些抬杠,里间其他的摆设都是十分雅致的,不管是雕花的橱窗还是贴金的地砖,其实在里间王座边不远也有一副对联,写的却是:“半壁山房待明月,一盏清茗酬知音。”

    当年姬天佑跟敦煌君要这副手书的对联的时候也没说挂在哪里,最后却是挂在了这气势磅礴的王府正殿,显得有些不应景,又有些

    说不出的雅趣。

    敦煌君当时见得时候还曾说什么时候换过一副应景的,这么多年终究是没有换掉。

    百花殿内除了红尘客在记账以外,可以看到门外不远处慕容子明正跟着碧落客在学兵法,只不过却是有些苦不堪言。

    谁叫这是魔宗首徒,魔道不能输,面子不能丢,只好从进门的第一天开始补课。

    紫陌客与慕容子明以心声说了一句:“千颗明珠一瓮收,先学了,有没有用如何用自我取舍就好,要说书无用,无用方为大用,只是没到用的时候切不要以为就没用,不然前辈先贤何意著书立说。”

    洛水边有一间酒肆在夕阳下分外热闹。

    这间酒肆名烟雨斜阳。

    垂钓的并不是老者,却是一位像是刚刚年过半百由壮年步入迟暮的书生。

    就坐在延伸进洛水里的码头角上,一根竹竿随意的挂上红蚯蚓然后抛竿。

    身边放着一坛酒,真就是两分钱一个的酒碗都没有麻烦店家,直接掀了酒的封皮然后就以口就坛的抱着喝。

    身上的那一件蓑衣和头上的斗笠在斜阳里有些格格不入。

    这个人正是儒家的圣人境大修士,名曰一蓑烟雨任平生。

    就在这钓竿便几尾鱼儿可见的晃悠,就是不咬钩,这任平生却是也不怕说话的声音大,像是自问自答的说道:“仙人垂钓,也不知是那一尾大鱼咬钩。”

    就在这时侯两位文士来到了烟雨斜阳酒肆,占了一张桌,然后点了一壶最便宜的酒。然后年纪小一点的那一位给年纪看着略大,实际上大了不知多少倍的老儒斟酒。

    一老一少的大儒正是荀夫子与文山先生。

    听得那一句“仙人垂钓”,荀夫子端起土碗中的酒问道:“文海。你觉得谁会咬钩。”

    任平生持这青竹一样的鱼竿几乎要把鱼竿笑的掉落到洛水了,等那位文山先生都皱眉了才说:“其实不在仙人垂钓,而是别人用的直钩,然后还有一大群蠢材争相咬钩。那位下了一场琉璃雨的十日草不就是明证嘛!夫子你三任学宫大祭酒,不会这个都看不透吧!”

    这话说的无礼至极。

    但是荀夫子却是老怀安慰一般,端起土碗晃了晃,边上皱眉的文山先生自然是倒酒的。随即这位荀夫子却是遥敬被称作“文海”的任平生道了一句:“后生可畏。”

    这遥遥的一碗酒算是赏脸后生了的。

    文山先生与这位文海却是差了辈分的,差的还不知一星半点,文山给文海当徒子徒孙的话文海还会有些嫌弃。这位化名任平生的文海却是辈分超高,虽然和荀夫子比不了,但是和那位几乎差点就是铁板钉钉的儒家教主董夫子却是差不多的辈分,只不过这位董夫子已经丧命于那天际的一剑了。

    文山先生挺直了身板说了一句 :“任先生与董夫子有意气之争,但是董夫子已经仙去,您老这样说人不太好吧!反正怎么说别人都不能还嘴。”

    任平生笑一笑道:“小子,要是荀夫子不在你边上坐着,我就打你人了。”

    文山还未还嘴,就听到嘻嘻哈哈一声大笑道:“好好好,正要看一下前辈以大欺小。”

    说话间一位中年儒生坐到了文山对面,刚刚落座就听到文山不得不小声叫了一句:“前辈何必趟这我与任前辈争论的浑水。”

    那知道对面这人丝毫不给文山面子笑道:“我看文海先辈打你屁股,笑话笑话你。”

第二百九十七章 君王到此也低头

    接连被调侃了两句的文山不好继续说话只得沉默。

    这位新来的儒生却是看着年轻,但是实际上却比文山年纪辈分都要大。

    这会儿也小声的与荀夫子见了一个礼。

    算是给这位辈分太高的前辈打过招呼了。

    钓鱼的一蓑烟雨任平生这会儿收了钩,微微转身过来道:“好好好,好一个文中子名通却狗屁不通,你这倒是更该挨打,提出什么儒家三教合一简直狗屁不通。”

    沉浸一下又补了一句:“虽然你的书却是写的不错,但是你这就快要欺师灭祖了。”

    荀夫子见这一下文中子算是来的不凑巧,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文山与文海在儒家内部不是一脉的,刚好那位董夫子又是文山所在那一脉的,加上已经魂飞魄散了,任平生这样口头讽刺,文山自然作为后辈是需要仗义执言的,任平生倒是不至于真的打后辈,也就是一句气话。

    这会儿的荀夫子只得说一句:“好了,扯得远了。”

    这文中子虽然修为不错,但是跟荀夫子在儒家的处境现阶段差不多,文中子王先生简直就只差被称呼为异类了,要不是他的门徒众多,而且前后两朝宰相就多达好几位,说不得儒家内部就要对这位文中子喊出清理门户的口号了。

    就实际来说这位文中子被后世能加一个子字待之,必然是儒家的圣贤。但是现阶段却是他这儒家为主的三教合一在儒家内部就是异类,无论他的因材施教与至圣先师多么像。提出振兴儒学如何修养道德,修身己身多么的高屋建瓴。

    荀夫子笑一笑道:“文海要不要过来坐,还等一位后辈,我们就可以开始议事了。老夫也好久不曾无官一身轻了,这肩头重担却是该换人挑了。”

    任平生笑一笑道:“难为夫子这段时间的撑持了,十日草的肆意妄为害了他自己,也为难了夫子你这些日子帮他收拾烂摊子。只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夫子,你那位弟子究竟是在人间还是不在人间。”

    这一句话问的直接,却是荀夫子头戴着的冠巾都有些压不住些许头疼的汗珠了,荀夫子长叹一口气道:“即可以说在,又可以说不在。”

    正在这时候却是一位身着蓝色衣袍的老者匆匆赶到,正是德昭老夫子,然后文中子笑来一句:“好啊好啊!你这与前辈聚会,还要我们等你,堂堂帝师架子这么大。”

    德昭老夫子一时愕然。

    文中子知道这一位的古板守礼,只好说一句:“我与你说笑的,我也刚到。”

    剩下半句说完却是令慕容德昭更加不安了:“就是荀夫子与文山还有文海前辈到的比较早。”

    刚落座的屁股像是被刺了一下,德昭老夫子慌忙起身一一拱手见礼表示歉意。

    就是那位挑剔的任平生也远远地摆手道:“文中子与你说笑的。”

    然后等慕容德昭再次坐下后,荀夫子却是从衣袖里拿出一封锦盒,打开锦盒却是见得中间十二个象棋子大小的石墩,上面刻满了细小的篆书,十二个并做两列。

    荀夫子一挥手却是合上后说:“至圣先师让我把这石鼓交给文海,文海出任稷下学宫之主。

    文中子出任副宫主,同时文山任大祭酒。你们三人接受稷下学宫,今日请德昭来就是做个见证然后转告皇室。”

    随即便要把手中这一盒石鼓交给任平生,却是任平生一摆手道:“文中子你接着吧!我山野散人习惯了,平时的事物也请你这位副宫主安置,你只要

    不在学宫大肆教学你那套三教合一我就不打你,任你施展。”

    荀夫子也未多说,就顺手把这锦盒交给了坐在身侧的文中子。

    文中子也是直接,不推脱还真就接过了,然后对着任平生说了一句:“前辈,那你这个宫主准备干什么。”

    说话间却是见得洛水垂钓的任平生收了鱼竿,回头一笑道:“我要去会一会荀夫子的那位高足,至少把这荀夫子卸任大祭酒的消息告知与他,也让他知道是谁领了学宫宫主的职司。”

    话音一落,却是一孤舟远去,徒留蓑笠翁在船头。

    看到这一幕,慕容德昭有些面面相嘘的看着边上几位。

    新任学宫宫主差不多就是儒教执教的教主一般,这接下了职司第一件事却是抛开副宫主和祭酒远去了。

    文山这位新任大祭酒担心的问荀夫子:“宫主这是找您哪一位高足去了,这么心急。”

    荀夫子有些说也不是不说也不好,只是大概说道:“文海和他大概不会打起来吧!”

    文中子却是笑着问道:“谁会吃亏,你的几位弟子好像都不太擅长打架的!”

    荀夫子本来安静坐着喝酒的。

    被突然提醒后却是想起这位新任学宫宫主不会认错人和那位只有半身的魔君打起来吧!虽然其他几位弟子不擅长打架,但是自己那位无师徒之名有师徒之实的弟子却是是十分会打架,弄不好这位新任学宫宫主是干不过的。而且那位魔君貌似脾气并不温柔,也不是原来温文尔雅像是换了一个人。

    以荀夫子这仅次于至圣先师一筹的修为自然看出当日那位魔君状态不对,拥有自己曾经那位弟子姬天佑的半身灵识,但是又有很大的不同。

    于是乎紧急对着桌子上的三人说:“你们几人商量一下,我这算是完成宗圣的嘱托了。我的赶过去看上一看,弄不好文海会被打成猪头。”

    说完拿起原本放在桌上的书册就走。

    慕容德昭老夫子看着现在桌上辈分最高的文中子问道:“前辈,谁可以把文海前辈打成猪头。有那么高修为。”

    文中子也是摸头不知脑这荀夫子最后一句话,那文海前辈脾气不好,打人是常有的事,虽说不会真的怎么以大欺小,但是不代表道理讲得急切了不动手啊!

    如果能安静讲道理,儒家也就不用君子六艺中有射御两艺了,更不用佩剑练剑了。

    练剑自然是为了别人能听你讲道理的嘛!

    只不过万万没想到的是数日后那位“文海”任平生回稷下学宫的时候坦言没打起来。是他妈的真的打不过,怎么好意思前辈主动和后辈动手,如果打得过这位一蓑烟雨是不介意和后辈动手的。

    德昭老夫子和桌上的文山先生还有文中子前辈随意说了一些最近的事,因为要忙赢无咎拜访魔师宫的事情,要和五大世家家主还要至尊陛下早早拟定这事的对策,只好早早告辞。

    因为这晚膳吃的比较早,这会儿就算是斜阳夕下也还未掌灯。

    敦煌君走进了百花宫的一间侧殿,见得里面摆放着一些卦象。

    就见得边上规矩的放置着一副金车大辂。

    然后一副衣架上撑着一套衮袍,还有一双赤屣。

    一把锤头模样的乐悬。

    靠墙摆放着取书用的纳陛。

    然后散乱的一大堆虎贲威势所用的大戟。

    一面墙挂满的赤黑二色的大弓。

    正中间有一对斧钺。

    然后是下面的供桌上有三盏酒樽,圆形直壁有盖,有兽衔环,下有三足。

    敦煌君知道这便是当年那一副御赐九锡。

    九锡者象征着人臣最高的荣誉。

    抛开华丽的传说,九锡也不过是些寻常的物件,都还不是灵器,只能算作装饰用的礼器。

    只不过历代多受到有心人的宣扬而成了篡位的工具。

    曾经诸葛武侯拒绝加九锡之礼的时候就说过:“今讨贼为效,知己未答,而方宠齐,坐只贵大非其义也,若是灭魏,帝还故居,与诸子并升。虽十命可受,况于九邪!”

    这一套九锡是当年北境大破妖族的时候给的封赏,只不过后来那平西王的爵位最终没有接受,又因为姬天佑是魔道魁首,左道教主,就算是正教之人当时也得恭顺叫一句:“光明教主。”这王府也就改做了魔师宫。

    只是令敦煌君没想到的是这一套九锡依旧摆放在魔师宫百花殿的偏殿。

    敦煌君也是想到当年那位姬天佑在被自己询问:“为何收下这九锡之礼?”

    “没有三辞三让。”

    姬天佑当时回眸一笑百媚生的说道:“还三辞三让,那位至尊陛下本来就没太多诚意给,给啥不好给这九锡,要多金精铜钱来个那么几十上百乾坤袋我也不推辞。但是他这没有诚意的赏赐,一字并肩王我就不要了,刚好这套礼器我瞧着顺眼就收下了,又何必要让,怎么慕容凤皇你是觉得我不配这套九锡嘛!”

    当时的敦煌君倒是没多想,直接说:“九锡者多是三辞三让,这是传下来受九锡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你这就这样收了,别人会觉得你孟浪。”

    当时一身魔道橙色衮服的姬天佑回问道一句:“难道我魔道至尊,一教之主这降低身份领正教执剑上卿受个九锡还受之有愧嘛!”

    敦煌君当时也是一时哑然,此刻想到也是难得内心好笑。

    当年一万两千骑的玄甲骑兵正面直冲妖族战阵,辛苦鏖战许久终究是妖族大营被破,仓皇而退,被北境大军追杀一路。这泼天之功劳却是就算是受这九锡也无妨,何况还是因为那一万两千骑只回来了十八骑。

    敦煌君当时未跟随骑军冲锋,但是依稀还记得当年以箭矢阵一路正面直冲妖族本阵大营的那上万黑骑。

    何为黑骑,便是马儿虽有花色不同的,但是人人都是黑衣玄甲,领头的各大校尉还铁甲蒙面,然后一线骑军如铁骑凿阵正面撕开有大妖守阵的妖族战阵。

    只是敦煌君突然想起好像现在执刀使手中那一柄冷艳锯是关刀样式,并不是当年那人冲锋时的三尖两刃银枪。

    只是那位执刀使辈分太高,敦煌君有些不好问。

    虽然曾经是流放长城的罪名后裔,但是那位杀妖的战功累累,虽然修为不及自己,但是现在有魔道身份,就算是不说,敦煌君也是毫无办法,总不能自己去绑架这位武道巅峰的金丹巅峰修士吧!

    要是拼命一战,就算是敦煌君也会手忙脚乱,十八骑的杀伐之力正道高士没人会小看的,因为那惨烈的正面冲阵下除了那位带头冲阵的光明教主外,只有这十八骑活下来了。

    敦煌君想起这过往的许多,扪心自问一句:“原来当年你许诺给还是北境骑军的流民先人的便是后代被赦免发配边疆的奴籍。那一万两千骑甘愿赴死,便是有了新的希望,不用世世代代守在长城上。然而你的承诺,朝廷不准备兑现,你便为他等求一个公道。”

第二百九十八章 儒释道魔之会

    任平生赶向昆仑山脉的路途中。

    队伍里多了人,除了紧急赶上来的荀夫子外还多了一对师兄弟。

    这一对师兄弟自称“赊刀人”。

    听到这样说荀夫子只是笑了一笑,没多解释,问了一句:“你们那位王祖宗可有现身,我和他也许多年没见了。”

    那位赊刀人的开脉祖师乃是据说被天道赐予通天彻地的智慧。

    说是谋略之祖,纵横之先都不为过。

    因为这位王先生隐居云梦鬼谷,自称鬼谷子,被后世称作“谋圣”。

    在山中静修,深諳自然之规律,天道之奥妙。长于持身养性,精于参透人心,以明刚柔之势,通宵纵横捭阖之术,具有通天大智慧。更是精通百家学问,乃是纵横家的鼻祖,更是兼具道家兵家阳阳家法家名家多重身份。

    以天下置于棋局,弟子出将入相,决定列国存亡。有鬼谷一怒而诸侯惧,鬼谷安则天下息。

    赊刀人的身份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虽然民间多说他们是:“铁口断生死,神算定乾坤。预知身后事,请问赊刀人。”

    这对师兄弟中的那位师兄是个侏儒却身背大刀,师弟有些腿瘸却是瘦的竹竿模样,然后却是用的一柄法刀模样的一尺多的小刀。

    跟随着化名任平生的儒家文海一路直奔昆仑。

    只不过刚刚要出的雍凉,前面又落下四人,两位僧者,两位道士。

    僧者中自然有那一位五残之身的昙至佛称号的昙华大僧,陪同的却是那位圆觉佛主。

    道士中自然有一位大天师的,看衣袍颜色正是茅山一脉的衣袍,身后背了一柄桃木剑还有一柄仙剑。他陪同的那一位却是位名不见经传的道士,头戴鱼尾冠,身上一身八卦紫寿仙衣。这位不知名的道士手中一条拂尘上面却是显得很是不凡。只不过那位茅山大天师却是叫他玄都师兄。可见此人在道门的确是地位非比寻常。

    这时候戍守在这一块天幕处的儒释道三教圣人一一现身拱手相送。

    头戴鱼尾冠的玄都大师对着两位赊刀人说:“你们到底是此次代表兵家还是纵横,你们这身份叠加的我看着就头疼。”

    身背大刀的赊刀人笑一笑说:“回道门高真的话,我们此次是因为私事需要上魔道总坛,与诸位要谈的事好像是不相干系的。”

    茅山大天师一笑,手中捏了个清净诀道:“你们知道我们要去谈什么。”

    这次换那位拿法刀的师弟回话了:“大约能猜到,此事不难猜的。”

    头戴鱼尾冠的玄都大师笑口常开,手中拂尘一扬道:“那你说说看,说的对我允你们同行,说错了可别怪贫道不让你们出这凉州。”

    两位赊刀人对视一眼,却是那位大刀师兄让给法刀师弟来说:“前些天紫气东来三万里,难道诸位不是为了此事欲上光明神殿一问魔道历任还残存魂魄的圣尊魔君嘛!要说现在当今世上底蕴深厚只怕还是要数有收集历任一教之尊残魂的魔道吧!”

    玄都大师拂尘一扬道了一句:“两位请,你们获得了一起上光明顶的资格了。”

    就在这一刻却是见得西边红霞漫天。

    更有异香传来。

    须臾间却是整个天色一下转为阴霾。

    就见得云层下一道天光照耀,那光中有一顶软轿,抬轿的是魔道总坛十大长老中的四个。

    那一定状若莲花的软轿似乎被那一束天光情有独钟,就

    遥遥照定想要不被人发现都难,抬轿的魔道四位长老皆是金丹巅峰,虽然抬着这一顶软轿似乎并不影响四人御空而行。

    就见得在众人的瞩目下,那一顶软轿飞速移动。

    本来还远远地,就在儒释道三教高士眼前直接飞奔而来。

    两位赊刀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哪里来的花架子,居然要堂堂魔道总坛四位值守抬轿,这架子也太大了些吧!听说那位魔道教主/光明教主当年亲征正教与长安一战的时候曾经以四位假仙境的修士抬轿,据说是把正教震慑的胆战心惊。难道今日这人也要这样震慑我等。”

    两位赊刀人的身份比起荀夫子还有那位玄都大师自然是远远不如的,若是拿来和“文海”任平生,茅山大天师相比大致恰当,比起两位佛主来,都还是差了半筹的身份,少的不仅仅是辈分,还有一教执掌掌教这样拿得出手的身份。

    这时候自然是脾气甚好也不计较差了辈分的圆觉佛主说话。

    清心软语说来:“那人坐的那一顶软轿正是当年光明教主亲征长安的座驾。要是所料不错当是现今代理的魔道魁首,总不至于是那魔念已经夺得了一教之尊吧!”

    说话间有些犹豫猜测,却是那位残疾的厉害,自称五残废人的新晋的昙至佛接过话头。

    说话前对着玄都大师微微颔首,想必是旧识了。

    然后嘶哑的腹语响起:“魔道还有一位够资格坐这等软轿的。”

    未等众人发问却是自答道:“现今的魔道象征魔君也是能坐这神祇明殿内值日长老抬的软轿的,怎么你们不信?”

    后半句一问却是见得茅山大天师想必是不太清楚有这位魔君,专门解惑的。

    荀夫子虽然知道那是姬天佑的半身,但是也见过那半身一剑杀儒家圣人境董夫子的厉害,堂堂儒家圣人的琉璃金身在那一剑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化作了一场沾染业力的孽水化作血雨尽数落入了洞天学宫之中。

    荀夫子此刻三教面前自然不好说破,而且还与那前身姬天佑更有一封传道之缘,就更不好开口了。

    儒教的这位稷下学宫新任宫主,相当于儒教代掌教的“文海”任平生就更是摸头不知脑了。

    此刻这一蓑烟雨任平生居然拿出了一块碧玉孤板,正在手下摩擦,像是润玉,又像是给自己手臂挠痒。其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先动手前的习惯动作。

    眼巴前那四人抬轿就到了,那软轿的就在众人身前不远处停下。

    本来儒释道三教各出两名代表欲上光明顶,半路遇到这鬼谷纵横家一脉的赊刀人就是有些不耐烦同行的,因为后者实在是搅动风云。

    所以也才有了先前玄都大师见面的一顿刁难。

    只是没想到两名赊刀人师兄弟都是说,与气运之事无关。

    本来遇到这赊刀人,三教高人就是落下云头在这雍州黄沙碱地上落步,那带着苦味的风沙本身就有些不爽利的,没想到对面虽然就是四人抬一顶轿子落地后却是顺风之势。

    这时候出来一位魔道长老,依旧还是那位值守甚是忠心的姬长老出来开口说话:“诸位正教代表。”

    这还是措辞了一下的,因为也不好以别的称呼,除了佛宗来的是一教之主,其他两教还不知是什么情况,更是多了两位持刀的修士。

    只好连儒释道三教中儒释道三字都省下了冠之以正教统称。

    见诸位都是凝神以待,然后姬长老接着说:“魔

    君正在休养,不便见客,知晓诸位要来协商气运之事,尊上说还有些时日,他亲至神都与诸位一会。光明顶的神祇明堂最近就不招待诸位了。”

    三教其实来的都是能当家做主的人。

    荀夫子这会儿虽然卸下了宗圣的重托,但是还是忍不住对着这位学宫宫主,被儒家诸圣选出来的代理掌教,曾经堂堂的鸿文贾生而今化名任平生说了一句:“暂时押后也行的,总不能第一次打交道就先过一下刀兵”。

    任平生听到这句话,闻音而知雅意。

    知晓荀夫子是好意在叫自己不要出头,毕竟自己现在只是学宫宫主,半个掌教。

    其实荀夫子是担心这位真出手,要是那顶软轿里面坐的真是那位半身人,弄不好儒家诸圣就要再选一次代理教主了。

    谁知道被提醒同意押后的任平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佛宗的两位佛主齐齐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后两人又异口同声说了一句:“可,释家子弟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不差这些时日的。”

    那位残疾的厉害的十三绝大僧更是多说了几句,大致内容无非是昔日曾与魔君在姑苏有过一面之缘,交流言谈甚为投机,改日若是去禅院做客一定十分欢迎。

    像是浑然忘记此次是来谈判的。

    那道教二人就更好笑了,全程茅山大天师就像是个木讷的道童一般,半句话都不说,那位辈分奇高的玄都大师也只是手中拂尘摇动一次,嘴皮都没张,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可。”

    像是觉得有些失礼,只不过玄都大师也没说话的意愿了。

    背有两把剑的茅山大天师像是稍微有些紧张,像是道童初次跟随师傅出门模样,茅山大天师终于开口补了几个字:“道门无异议。”

    这儒教果然落到了最后,眼前就是两位赊刀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任平生打量这位儒教的代表。

    因为从先前荀夫子的话里来看,像是这位任平生才是此行儒教的话事人。

    众目睽睽之下,任平生倒是温和一笑道:“道释两教都说好,自然儒教也是同意延后的。”

    众人看出他话有未尽,便等着下文。

    果然这任平生微微一笑后说了一个“但是”出来:“但是我还是需要亲上光明顶明堂见过如今的魔道之魁首,与这气运之约押后无关。就是要见一见。”

    依旧是那位姬长老,态度不卑不亢,微微拱手道:“这位先生,都说了魔君要休养,不便见客。”

    说完以后便是冷脸以待。

    任平生收起脸上的笑容道:“若我非要一见了。”

    话音落下却是荀夫子忍不住叹气暗自摇头,还是嫩了些。

    道门的玄都大师亦是嘴角微微好笑,但是又没笑出声来。

    佛宗两位佛主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就在这一刻,软轿里一个细声细气的魅惑声音说道:“怎么,鸿文贾生你打算打进明殿里去嘛!”

    一时间诸人愕然,这明明白白是个女子的声音,连同荀夫子见过魔君听过魔君说话的人原来也只觉得魔君虽然有些娇俏,但是终究是个男子,顶多算有些魅惑罢了。

    这一刻这一句女子声虽然中正平和,但是与魔君说话还是大大的不同的。

    玄都大师来了兴致,主动开口问了一句:“轿中的这位不妨拉开轿帘一见,能坐此轿出行必然不是凡俗之人。”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一剪梅

    软轿中的人听到玄都大师的发问。

    反而在轿子中咯咯银铃一般的笑声。

    玄都大师在道门的辈分太高,茅山大天师忍不住只皱眉。

    儒释的几位反而还在看戏的心态,两位赊刀人师兄弟想笑都是为免失礼都是强力忍住。

    只不过突然间两位赊刀人不论是矮个子师兄,还是高个子师弟都是摔了出去,摔的狗吃屎一般的狼狈,等两人爬起来,刚好看见玄都大师手中的拂尘微微摇动。

    赊刀人两人都不说话,只是远远地离道门两人远了些。

    总算是轿子里人笑够了,然后舒缓了一口气的声音说道:“生老病死,人生常态。爱憎欲求,皆由心生。怎么道门的玄都大师这是心向外求了,真要看你就自己掀帘子。”

    话音落,却是轿子外面的四位长老推开了护卫之式。

    这时候却是赊刀人中的矮个侏儒师兄笑着闹腾道:“我要看我要看。”

    然后就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冲了过去掀帘。

    就在帘子漏开一道缝隙,那手刚要摸到帘子的时候。

    却是迅速倒飞而回。

    然后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来。

    嗷嗷大叫道:“师弟不好,我中暗器了,我中暗器了。”

    慌乱间却是在地上翻滚。

    然后高个子的赊刀人连忙上来制止住自家师兄,口中劝慰:“不要翻滚了,快快取出暗器小心有毒,这是魔教妖人。”

    此刻围观的儒释道三方六人也是不知真假。

    却是见得那搞个师弟在自己师兄中招处摸索了半天,然后取出了一枚红豆。

    这红豆就是相思子,又名美人豆。

    手中那一粒豆子上端朱红,下端乌黑。

    微微有剧毒不能食,多是被穿成珠子用来戴,只不过这用做暗器只怕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次。

    这会儿侏儒模样的师兄却是也摸到自己没有伤口,只是被那红豆弹在脑门上打出了一个大包,难怪先前抱着头一顿翻滚,只怕是脑瓜子被打的嗡嗡的吧。

    这时候就听见那依旧软轿中的那一位像是说正事一般收起了魅惑无限的声音,整个音线也略微中正平和一般开口:“据说炎汉王朝时,闽越国有一男子被强征戍长城,这男子却是有妻子的,其妻终日望归。后其同去者归来,唯其夫君未归来,其妻思念更甚。因为思念终日立于村前道口,朝盼暮望,哭断柔肠,到了最后泪水哭尽,泣血成珠。血珠落地生根长成一株树苗,这树苗把那位女子的尸身用根须缠绕包裹然后转瞬长成了一株成树。树上忽然结荚果,裂开后见其籽半红半黑,晶莹鲜艳,人们视其为贞妻挚妇的血泪凝结,所以便称作红豆,又叫相思子,还叫美人豆。”

    就在这一刻却是一只手掀开半个轿帘,对着赊刀人那位侏儒师兄说道:“我该叫你烛照神君,还是叫你赊刀人了。”

    又微微侧头对着那位高个子师弟说道:“幽莹神君你说我该如何叫你们。”

    儒释道三教之人像是没看见紫色软轿中人掀开隔帘一般,只不过两位赊刀人是刚好看到了那回眸一笑白媚生的笑脸。

    下一个瞬间却是两位赊刀人像是戒备大起一般,然后相互照应背靠背,法刀和大刀皆是防备轿内之人。

    就在这时候却是轿子里的人放下帘子说了一句:“我给东皇太一一个面子,不杀你们这两个天上人,你们回去吧!我也不追究你们下来的事情了。”

    擎天一个霹雳,风云色变,两位赊刀人对视一眼一拱手说道:“没想到这中土神州还有这等高人,我们就此别过,但是遇见前辈之事依旧回禀告给诸位帝君。”

    轿子里慵懒的说了一句:“不妨事。你们走吧!”

    下一个瞬间却是两位赊刀人身上光华四起,侏儒师兄化作炙热炎火冲天而起,高个子师弟亦是化作一道如水的白光跟随而去,直上九天云霄。

    两人走后却是依旧时光波动,地上依旧有一枚相思子,只不过却是打的茅山大天师掀轿的额头上。

    场中诸人皆是无异样,像是那位茅山大天师主动去掀轿帘的。

    见得茅山大天师被打了,玄都大师却是挥动拂尘

    说了一句:“我不看了,贫道不想挨打。”

    说完却是又补充一句:“既然押后了会谈,想必在洛阳是能等到魔君的,玄都在那里等候。”

    然后等茅山大天师摸够了额头,却是一前一后的一起走了。

    两位佛主也是直接,见得道门二人离开后,依旧是各自颂了一声佛号,然后算是告辞了。

    荀夫子却是在这一刻上前一步,微微挡住现在的一蓑烟雨任平生,免得这位鸿文贾生走上去挨打,因为两位赊刀人不明不白的眼巴前不见了,以这位荀夫子仅次于那么两三位儒家圣人的修为都只感到一丝时光波动,所以不得不谨慎一些。

    和轿子的人遥遥拱手算是道别,荀夫子一手拉起鸿文贾生直奔云霄,和此处边塞坐镇天幕的三教圣人漏了个脸后便直接回洛阳的路上,怎么给这位有“文海”之称呼的任平生说通不要随便找人打架的道理,荀夫子有些伤脑筋,虽然自己十分会打架,但是教出的学生中除了一位外,其他的都不算会打架的,往往君子之争动手的时候都是自己的徒子徒孙吃亏占了多数。

    途中的两位佛主找了个山坳,然后以一个紫金钵盂为法器禁绝一大片地界后。

    嘶哑的腹语说道:“过去现在未来,岁月长河波动。难道是佛子复生归来!”

    圆觉佛主微微颔首道:“他已斩断佛缘,不如称呼光明教主复生归来,这境界已经非是寻常三教圣人能与他争执的,加上师兄你见过的那一位魔君,只怕真是魔道将兴。”

    昙至佛的一只独眼微微笑的眯起以腹语说道:“若是前佛子,光明教主复生,我还真想寻他单独一会。佛语金刚剑能否破的万灭心钟实在是让我揪心不已。”

    圆觉佛主手中琉璃瓶中的那一只垂杨柳微微一动问道:“为了胜负。”

    昙至佛摆摆手嘶哑腹语道:“非也,非也。论胜负,当年我就被打的没脾气了。”

    圆觉佛主又问:“师兄,那是为何。”

    昙至佛小声腹语道一句:“据白眉所说,当年那一位佛子的心中佛国乃是那心经之中悟出的般若忏中一式神通。”

    圆觉佛主凝神问:“神通,师兄是否在说笑。”

    昙至佛腹语未出,却是郑重点头,见得这样圆觉佛主微微摇头道:“原来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中悟出的金刚摩诃般若忏一共十二卷,分别是金刚五印,摩诃四证,般若三境。当初的佛子虽然留下修行的法门,但是只有他一人修出心中佛国,便是般若三境中的只向心觅。”随即见这位昙至佛静听。

    圆觉佛主只好又说:“说是神通亦是神通,般若三境还有菩提无树,明镜非台,只是没见佛子用过。摩诃四证更是没有现世过,金刚五印我曾见过明王不动印,其余四印分别是:僧者金刚印,法戒圣莲印,罗汉琉璃印,吾佛照灯印。从金刚印到照灯印便是金刚五印,此五卷在塔林中留有副本,也有僧者修行,只是出了佛子修道明王不动印外,再无第二人能从罗汉琉璃印升到明王不动印。佛子以不动尊明王在星河与他的魔念形成的域外天魔一战,那不动尊便若世尊如来的不动尊亲临,虽然佛子的只有半身,但是已经是具得**。”

    嘶哑的腹语再次响起:“摩诃四证我见过,当年白眉师弟与他擒我回清心铜殿的时有缘一见,乃是涅盘之初,自在观空,金刚般若,照见诸法。代表的乃是四种境界的加持,若是当年那位佛子运出吾佛照灯印只怕无人能治,除非是世尊如来打破这中土神州的禁制法身亲临。”

    圆觉佛主迟疑片刻后问道:“师兄,以你只见,今日的是佛子嘛!”

    昙至佛摇摇头以嘶哑腹语道:“只是岁月长河波动,不一定是佛子,若说是魔君不也有那种能为嘛!魔道为一线超脱生机,经历诸代祖师圣尊魔君不懈努力,想必扰动岁月长河的手段必然是有的,我只是觉得这轿中人行事有些萦怀难测,所以才如此做。”

    说的却是手中那个紫金钵盂。

    圆觉佛主笑一笑道:“金刚五印被摩诃四证克制,摩诃四证被般若三境克制,同理般若三境被金刚五印克制,如此循环往复,便是那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之万灭心钟,诸法不侵,因果不沾染能渡三灾五衰,却是能

    渡世人。只不过当初的佛子宏愿非常,所以才未到佛地身陨红尘。”

    嘶哑腹语再起:“生有轮,死有轮。极其念念法  轮 摆,菩提不离一毛端。不动道场于一毛端,便能含受十方国土。不愧是照心自见,佛子名不虚传。”

    两位佛主对视一眼刚好在紫金钵盂之上,两人心念响起:“一毛端出自《楞严经》,万灭心钟出自《心经》,原来如此,既念既觉。念起即觉,觉之即无。修行妙门,唯在此也。”

    一念通则百念达。

    下一个瞬间却是昙至佛与圆觉佛主双双不见,再出现便在不远处的一处山头,两人对笑一眼尽在不言:“虽离佛子的心中佛国差得远,但是这也算是明悟了一道神通。”

    随即收了紫金钵盂,两人适应这神通慢慢赶往洞天之中的塔院。

    魔师宫中的敦煌君虽然只是细细打量这些看着精美的寻常之物,却是想想吃过午膳后便在这偏殿花费了太多时间,果然是有些睹物思人。

    看到这御赐九锡,敦煌君不由想起本朝太祖乃是标榜向历经四百年的炎汉朝学习,以孝治天下。

    本朝的太宗孝文皇帝在这以孝治天下的基础上发展出了:仁义制天下,赏罚定干戈。

    太宗皇帝开疆扩土平定了半个中州,这中州天下人烟密集的一十三州他自己就搞定了七个,就算是算作半个开国之君也不为过,只不过弑兄夺位的恶名自然要背负的,虽然那位皇太子在史书上却是过分的残暴了,毒害当时还是尚书台上将军的太宗皇帝,只不过在宫门之变中太宗皇帝反戈一击,自然就成了这天下之主。

    励精图治十四年,最后可以说是那位几乎合道的太宗皇帝自己把自己给累死了,虽然勤政爱民,对内压制世家高门,对外还能对北境妖族反击三千里,文治武功皆是能在史书上有夺得大帝称呼的,能掩盖那位夺得天下的本朝太祖。只不过有多少阴谋诡计能掩盖在桌面下,自然是甚多甚多,但是不可否认那十四年老百姓过的真的好。堂堂正正的治世。

    然后便是孝武帝,也就是与当年的魔道教主长安应战的那位至尊陛下,名为文圣,其弟威武王便是武圣,兄弟二人并称文武二圣,功过是非不好评说,自然最后身死以谢天下,是不是徇私枉法了也就没人追究了,只不过十六年的武德年,老百姓过的也不算太差,至少北境依旧能保持反击的趋势,无大败亦无大胜。

    现任至尊孝明帝,也就是那位李治道兄,与敦煌君算的是半个学友,半个姻亲,而且两人辈分相当。

    只不过因为文武二圣与光明教主的恩怨,敦煌君这些年一直不喜皇室的人,说到底还是心里有些厌恶。

    因为这位孝明帝却是是一位明君,改元的十二年来,天下百姓又过上了太宗皇帝那十四年的治世生活。

    虽然压制世家稍稍有些不足,但是世家高门便是这制衡天下的桩脚,孝明帝没有太宗文皇帝那平定天下的声望自然是做不到的。

    而今还失去了姬家压制四海龙族,只怕是更大的隐患。

    敦煌君想起了姬家,自然想起那位幼时的同窗,世间给他的称号便是姬家之龙。

    神龙隐现,见首不见尾,虽然身死,但是这个世间依旧有他的传说,依稀还有可寻的痕迹。

    可是除了敦煌君之外应该没人知道那一位在大家都被禁制灵力的时候打架,也是会用黑虎掏心,海底捞月,猴子偷桃这种招式来抵定胜局的,在这百花殿漫步欣赏回忆过往。

    敦煌君却是难得吟出一首特别喜欢的词来;

    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月下**。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还在自我陶醉的敦煌君忽然觉得身后有人,一回头就见得随遇与安慕希练完剑正来找自己,到了多久也不知道,那位红尘客依旧在那里细细做账。

    一时间有些尴尬,敦煌君尝试着问了一句:“子安,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随遇:“师尊,刚到刚到。”

    安慕希:“师傅,有一会儿了。”

第三百章 世间安得两全法

    中土神州东有大海。

    海中有大鱼,起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唯喜怒无常,常常因一己之好恶念起发挥出仙人难得的神通术法,枉生风暴。

    不论是沿海的渔者或是徒三百里者仍不能幸免于难。

    民间多有勇武者欲除去此患,惜技拙或是体力不支,终究是多葬身鱼腹。

    一日风和日丽,此鲲起跃出水面,激起数十丈高的大浪,众渔民百姓皆是登山攀岩以避风浪。

    唯有一老者,素衣广袖而出,手持一柄阔刃,立于海滨。摘上草笠弃之于海,一跃而起立于斗笠之上,竟然破浪而行。

    及海中见鲲,张口欲吞噬。老者以手中阔刃劈浪,一广袖生风,须臾之间风起水退三千里,鲲虽有昆仑之躯而不能遁逃。遂只能匍匐以拜老者,老者以草笠纳鲲。携鲲而去,不知所向。然而风止浪平,百姓中有胆大者人追至而问老者名讳,远远答曰:“赊刀人”。

    翌日。

    魔师宫里除了敦煌君睡得不太好外,其他人都应睡的很好。

    只不过敦煌君这大半夜都是不停的梦来梦去。

    不是云深夜澜拥月色,少年携酒晚归程。就是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反正就是这一夜像是在万花筒中兜兜转转。

    随遇打来的洗脸水放置在室外的连廊处,这已经成了师徒两人的惯例了。

    只不过等敦煌君洗完了脸还未见得随遇的人,这才觉得自己这个弟子今日似乎是不见了。

    所欲敦煌君迅速收拾好然后去的百花殿。

    这时候见得红尘紫陌黄泉碧落都是沉默不语,然后慕容子明坐在大殿主位王座的踏脚板上,很显然是自觉没有本事能在几位前辈眼皮子底下大大咧咧坐在这王座之上的。

    整个王座是青玉石的坚硬无比,昨日也私下问过账房先生一样的红尘客能不能坐。

    红尘客笑了一笑后在纸上写了:“以公子魔宗首徒的身份应是能坐的。”

    只不过看到那不怀好意的笑意,最终子明的屁股还是落在那脚踏板上了。

    敦煌君进百花殿的时候意外的问了问牛长老牛余德去哪里了。

    实在是敦煌君昨天有求这位牛长老,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消息有些着急。

    所求的那件事也不知魔君是否能想的办法说动三尊之一的释尊法明王。

    敦煌君与红尘紫陌黄泉碧落几位打了个招呼,叮嘱了些事情便要出门办事去了。

    临行之前却是正好遇到随遇带着安慕希匆匆赶来百花殿,说是姬家姑姑从今日里开始恢复功力了,着安慕希一起前来应对今日之事,说白了就是多一个帮手。反而是燕云十八骑的执刀使不知从哪里又调来了五百骑军安置在了魔师宫后面空置的那么大一片跑马场,却是这一坊之地随便养些兵不算什么的。

    因为按照老夫子昨日黄昏潜行而来给的消息,今日是岭南侯赢无咎定好的拜访魔师宫凭吊那位光明教主的日子,至于为什么要来此凭吊却是没说,皇室与几大世家都是有些懵的,而且这位手握十万重兵的岭南侯态度十分强硬,自嘲乃是乡下诸侯来洛阳神都见见世面。

    牛余德这会儿正累的半死,连夜跑了一趟渭城,刚好在渭城不远遇到了君尘缘的

    软轿,听了牛余德转诉敦煌君所求之事,却是笑的半死后说:“我有个更好地主意。”

    然后便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给牛余德耳边小声诉说,最后给了个包裹给牛余德说是敦煌君需要的东西都在里面,比释尊法明王出面更好。

    最后却是让牛余德御使符篆先回,自己乘轿子慢慢来。

    只不过当那一顶软轿在牛余德眼前飞起的时候,牛余德吓得半死。虽然知道这是魔君功力高深,其实这一顶轿子大半夜无人抬轿的飞走却是很吓人,特别像传奇话本中的有鬼夜抓人的桥段,牛余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软轿内的君尘缘却是在细细摩擦一把弯刀,正是那一柄魔刀圣器。

    此刻或者说是玉织心更恰当,因为轿内之人云鬓高起,慵懒的斜靠在软件里。这轿帘子却是紫色的梭罗,然后透出阵阵香气。

    这柄魔刀有一个只有历代教主才知道的来历,这刀堪称杀器。

    不知多少年前雍凉之地的这渭城有一个乞儿,名仇不知有姓。少时乞讨被一好心走西域的胡商怜悯,带着这弃儿走商,走的正是神都通西域诸胡的这条路。名为奴仆,处的却是爷孙。更是让这乞儿跟随押队的镖师习弓练刀,晚间便教他识文断字,可以说那是他这一身最惬意的生活。

    后来更是找到一位名士去学成一身绝世的武艺,可惜养育他的老爷却在走商途中整整一队都被马匪所杀,还把那胡商的头颅割走做成了酒器。

    已经长成少年的乞儿于是手持利刃杀尽那一帮马匪,最后与那敌首对决。奈何刀残不堪用,最后一击刀断,最让匪首重伤,但是依旧逃走了。

    这名仇的少年从此以后杀尽大漠的马匪,只为寻找逃走的那刀疤一人。

    奈何那匪首可能重创早死,亦可能隐姓埋名弃恶从善也未可知,总之就是任由这名仇的乞儿找遍了西域与大漠,终究这个人是不见了,就是消失了不见了。

    因缘际会,少年从扫平马匪步入修途,最后更是沉了一代魔君,散尽收集的财货金银珠宝。使用了无数人力,才地低万年含铁,融昆仑之积厚冰川,伐尽了昆仑之一峰木材,终于铸就了一柄世所罕见的弯刀。

    这道月牙晶莹透明,通体散发紫色月光,具有无比强大的力量,而且饮血后更是显露出不世的锋利,杀人越过则威力越大,所以有了魔刀之名,这魔刀更是饮血更助魔威。

    后来那名仇的魔君逝去后,下一代的圣尊便把这魔道封禁在了天外天洞中洞由二位仙神二使看守。

    天明的时候这一顶软轿在神都落水外停在一片树林里,却是抱月楼中的一位主事领着几个小厮抬进了神都的南舞乐坊,这乐坊有一大片都成了最火的这间抱月楼的产业。说来也简单抱月楼的两位当家白山水和白柳烟经营得当,还请的有属于抱月楼的医师常驻在抱月楼,有那位姑娘不舒服那可是可以休假不待客的。

    而且这抱月楼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居多,反而惹得京城勋贵子弟游侠儿都是翘首以盼,更是不敢用强,据说至尊都成微服私访逛过这间抱月楼的。

    而且这抱月楼中长袖善舞与名曲皆是得京中大家夸赞的,说是门庭若市不分昼夜欢宴宾客那是极为妥当的。

    牛余德回道魔师宫的时候只是刚刚比那岭南后的马队早那么一刻,

    刚进街角便被等候多时的敦煌君等了个正着,一把拉过牛余德,不知名的墙角听得牛余德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讲。敦煌君虽是无力吐槽,但是也值得接受魔君这偷梁换柱之计了,因为实在是来不及了,岭南侯的马队已经进了魔师宫外的大街,虽然只是慢慢渡步,但是几大世家家主和京中勋贵早已又不少人等在了魔师宫对面那一大片雅阁里等着看戏,反而是五大世家的代表忧心忡忡。

    早已换过便装的至尊藏在一对宦官中间,却是悄声对着前排的德昭老夫子说道:“世叔,这岭南侯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德昭老夫子暗自摇头小声说道:“我也不知,按照他这强硬的态度就算说是谋反都可以。但是你见过谋反只带五百亲兵的嘛!已经查过了,十万领南军虽然集结了,但是却是还在岭韶关之内,而且其余沿海望角也只是提高戒备,并未有集结的痕迹。”

    赵王孙也是无语,经不住是礼部尚书,硬着头皮去马队前打招呼。

    钱氏的那一位胖子管家手中的金蟾已经被摩擦的包浆了,这会儿却是依旧在一块毛皮下被轻轻擦拭,可能是觉得德昭老夫子看着自己,这胖管家一笑道:“我只是代理户部尚书,家兄闭关多年,我就是跑跑腿的。夫子你不要看着我,我们一起走一步看一步,看着赢无咎准备闹什么幺蛾子。”

    德昭老夫子看着眼前这位不太正经的户部侍郎,代理的户部尚书实在是有些无语,只不过人家钱管的好,顺带运筹帷幄帝国的钱粮,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没有少了北境长城的军资。

    赢无咎年纪有些苍老了,看这年纪却是比德昭老夫子年纪还大,毕竟老夫子的修为摆在那里的。岭南侯赢无咎是已经垂垂老矣差不多快四百岁了,就算是武夫体魄,曾经半步合道的修为,而今来看也是到了风烛残年。

    据他在前几日与老夫子等一众会面的时候,自称是时日无多,需得上洛神都朝人主见至尊,顺带印证圆满一下自己的一个愿望。

    割据岭南交州的赢氏这次不仅送来了兵马钱粮的账簿,而且是携大胜南海落云国这小邦的大功来朝天子的,朝廷本来已经议了赢无咎此次加官进爵,封赏一个郡王衔的秦公来表彰戍守了边疆的功绩,而且还封他儿子继续统领岭南,算是没有白纸黑字的世袭罔替。

    差不多从割据诸侯一跃变成了高门显贵,哪知道赢无咎笑着说道:“秦公不秦公的无所谓,儿子的镇南大将军开不开府也无所谓,他这次来洛阳就是乡下 诸 侯 进京看一下京城,顺带印证一件事。这件事反而要在魔师宫凭吊他才能确定。”

    德昭老夫子等人也问了,若是朝廷不答应魔师宫凭吊,他准备如何。赢无咎笑一笑说道:“大不了带着这五百亲兵反了打进魔师宫去也要看一眼。”

    而且说话的口气像是比交割兵马给朝廷还要认真。

    于是朝廷左右为难,一者搞不定魔道守护魔师宫的的几位,而来这位快半截入土的诸侯说是搏命也要一进魔师宫,明说了就算是五百亲兵和自己身死京都之中也无所谓。这一下倒是闹得朝廷和五大世家措手不及,总不能正在洛阳城外杀了他吧!

    确实是世间安得两全法,诸位朝廷重臣还有世家族老皆是头疼。

    最后只能定下这走一步看一步的拖字诀,擦屁股的主意。

第三百零一章 三斤与十九

    岭南侯赢无咎少小从军。

    跟着他的祖父辈一起征战南疆交州,不仅跟随着当时还是前朝征南大将军的祖父一起杀入南海诸岛,而且还增设三郡之地,大大增加了交州的人口和地域。

    起祖父病逝后,起叔即位,赢氏第三辈因比赢无咎年长诸兄皆是战死沙场,其叔即位之初既指定其尾征南大将军的人选,族中诸弟皆是拥护。赢无咎主政赢氏一族割据交州算是已有一百五十余年。

    因赢无咎其父早年在与南海落云国征战的时候,死于南海龙族的赤龙之口,算是与南海落云国极其背后的南海龙族有家恨难消。

    所在赢氏在前朝覆灭之际无暇北上逐鹿中原,当时还是上将军的太宗皇帝率领三万精骑与赢无咎在韶关一会,世人只知道赢无咎领导的交州接受岭南侯的封号归化李氏中央朝廷,成为天朝帝国镇边侯。

    名义上是侯爷,实际上乃是一方诸侯,领取侯爷双份俸,历来向朝廷奉贡只用明珠一斗,番薯两车,据说按着这位岭南侯的自嘲是他乃是乡下的诸侯,交州没什么好东西,请至尊见谅。只不过从太宗皇帝他就是这样,太宗无异议不追究,每次还大加封赏,回过去的绫罗绸缎,蜀锦丝帛简直是比那两车番薯和明珠一斗值钱太多太多。后辈的两任至尊也只能按照惯例有样学样的加赏回去,只不过南疆却是无大事发生。

    两年前被赢无咎抓住机会大破落云国与南海龙族的水兵。

    打的落云国上表称臣,南海龙族远遁,再也不敢上的近岸,只不过赢无咎终究是年老了,于是上表说是要来神都朝见至尊。终究是合道最后那一步没有迈过去,就算是曾经的一方诸侯,也抵不过年老,此行早已有定数是为了家中后辈求个世袭罔替的侯位,赢氏戍守南疆交州,十万岭南军皆是当年跟随他祖父一起杀入南疆的旧部的后裔,与其说名义上是朝廷的军队,不若说是他家的私军,赢氏要在继续呆在交州不挪坑也没人敢说强行请他挪一挪,就是交州的世家也皆是在几百年间被赢氏以各种姻亲家各种盘根错节的利益绑在了一起,不然何以乡下的诸侯明目张胆的割据一方,还是好大一方令李氏帝国天朝不敢妄动。

    十万岭南军之外还有一部风雷骑,南国甚少会用到骑兵,可是赢无咎还是话大价钱从大西北凉州买的好马,准备了一只人数只三万上下的骑军,全部分作风雷两曲,设两都将官统领。在这之外还两万大戟士,可以以步兵战阵以拒骑军,乃是天下步军中有数的精锐。

    这五万精锐是机动作战为主,时常再南海诸道作战,此次赢无咎抽调了半数然后带着十万岭南军在韶关前后跃跃欲试,只不过要说是谋反却是不像,那有一军主帅亲自当着钓饵的。

    朱雀天街上赢无咎的五百风雷骑已经拐进了这一条魔师宫所在的大街,看热闹的人群终究是见到了南国清一色红黑色的精锐骑军。

    这一部让人胆寒的骑军只怕是精锐中的精锐,除了为首一老者满头白发,身着黑色的长袍,黑色的骏马上挂着两柄“斩 马刀”。

    若是刀中高手必然知道这闻名南国的两柄刀,重刀名曰“三斤”,轻刀名“十九”。“三斤”

    重十九斤,势大力沉,可开山崩岳,与帝国常用的直刀比显得稍微望去翘起刀锋。“十九”重三斤,薄而轻快,一样的制式,只不过断了不少,约莫只有三尺五寸。那“三斤”远远的估摸着至少也有接近四尺的样子,而且刀背的厚度却是令人咋舌。

    赢无咎确实有些风烛残年,但是骑越出却是风采不输年轻人,身后的五百骑军紧跟赢无咎身后的一骑便是高举一面大旗的旗鼓旌节士,只见火红色的大旗上有风雷二字,然后还有一个大大的代表朝廷的李字,看样子也知道这面旗帜是为了这次来神都赶制的,因为按照惯例都定然是一个大大的赢字。

    此刻赢无咎已经拨马越过了那下马碑。刚走到第三步却是朝着身后说了句:“你们还不够资格在此处骑马,都眼瞎没看到御赐下马碑嘛!”

    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是吐字清晰可闻,居然是一口地道的商洛遗韵。

    果然是从侧面证识了这赢氏的祖地确实是在关中到洛水商地之间。

    跑上来一个亲兵准备帮着赢无咎牵马,赢无咎摆摆手道:“下去吧!老夫倚老卖老就僭越一下。我们果然是乡下来的诸侯,这魔师宫都不开门迎客的,你去帮我敲一敲这上卿门第。”

    只见这个亲兵却是分外气氛,果然小跑到魔师宫的大门前,“咚咚咚”大门。

    远处的京都权贵包括勋贵子弟皆是目瞪口呆,心中想的却是:果然如他自己说的他是乡下诸侯,这小兵扣门也是这般粗鲁。

    只不过这个打门的咚咚咚声音却是如扣在了礼部尚书赵王孙的心弦上。

    赵王孙哭丧一般的脸排众而出,无精打采的拱了个手道:“秦公,你这骑马上门就算了。这是准备打上门去嘛!”

    “您好歹也是前辈,不带这么连累在下的。”

    正在说话之间,却是那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了。

    赢无咎本来浑浊的眼神来了精神,摆摆手说:“此处的事我自己负责,只是来求个心安理得。老夫从来不连累后辈,尚书大人。”

    最后一句尚书大人却是让路的意思。

    打开的大门静静的站着三个人,一位腰坠这紫色小穗的老者自然是紫陌客,戴着的面具也未摘下,远远地遥看一眼,然后便听得一声响动,没见的动手,却是那个亲兵倒飞而回躺在了地上。

    赢无咎此刻却是下马了,伸手摸了一下那亲兵的鼻息,刚好还有一口气,对方没吓死手,不然以那位紫陌客的身手真要是出手,只怕地上就是一具尸体了。

    赢无咎摆摆手,又上来两个亲兵把这伤兵抬下去喂药去了。

    赢无咎正色拱手道:“我赢无咎来此见一个人,他应该就在这魔师宫中。”

    紫陌客朝前一步,迈出门廊面具下笑一笑:“你要见谁与我魔师宫无关,再扣门者就麻烦两位公子剁手了。”

    这话半点不给面子,远处围观的勋贵皆是远远地咋舌,德昭老夫子等知情者更是心中忐忑,这是真下令剁手的,不讲道理的遇到更不讲道理的了。

    赢无咎哈哈大笑,这节骨眼却是念起诗来了:“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

    ,若个书生万户侯。”

    “老夫赢无咎苟活了三百多年,别说一个万户侯,就是争霸天下的心都有过。平生只退让过两次,第一次退让是与还是少年英雄太宗皇帝韶关相遇,无奈太宗皇帝兵强马壮三万骑军压迫的岭南大戟士,若是开战老夫没有把握,所以得了个岭南侯。”

    咳嗽一声后却是接着说道:“所以事后才有了这南国风雷骑,一者为了争口气,我赢无咎也是可以有骑兵的。只不过终究这风雷骑只算天下第二的精锐骑军,老夫不忍也得认,天下人心里都是这样认为的,至少老夫从心里也是这么觉得的。”

    然后一回头指着风雷骑五百人说道:“至少你们却是比不过北境厮杀多年的那只黑骑。风雷骑得个第二也不算冤枉。”

    然后却是在马上取下那把轻刀“十九”,边抚摸边说道:“老夫平生值得自豪的第二件事不是什么治军有方割据一州,而是少年时候跟随我祖父去还是南疆的交州厮杀,在军中悟出生杀之道的赢氏三刀,生平只的一败。”

    见众人都在听,赢无咎苦笑一声:“这也是老夫的第二次退让,被人生生破了刀招,然后在韶关被人一指打穿雪山气海,就此断了步入陆地神仙境的机会,老夫本就有很多次机会步入陆地神仙,合的大道天人无垢,只可惜一直觉得未能逐鹿中原,所以一直压着境了。没想到十六年前我厉兵秣马在韶关集结十五万精锐,而且领的三万风雷骑和二万炽雷军大戟士出关,雄心勃勃的想下荆州直扑这洛阳,没想到被一少年阻拦。”

    这一刻的赢无咎回首看着魔师宫三个字道:“那少年戴着百花面具,却是腰悬大漠弯刀,笑嘻嘻的劝我还是安稳割据交州守土有责算了,何必争霸天下。没想到就是这个叫百花羞的少年须臾间破去了老夫赢氏的惊雷三刀。然后笑一笑问我,这种刀法何必去争天下。”

    随即而来的苦笑中赢无咎抽出轻刀“十九”道:“我言位卑而未敢忘忧国,实则是觉得凭借这十多万岭南精锐之师扫平天下无碍。那名百花羞的少年却是笑着说道难怪我不肯突破天人之境,这世间正魔两道定下的规矩便是天人境后的大修士或是三教圣人不能逐鹿中原。没有仙道人道皆在手的道理,那少年说我赢无咎活了几百年还放不下,又说我输了刀法不肯罢休,也罢也罢,就让我这合道境变成留人境。”

    赢无咎稍稍漏出胸口,雪山气海上一个永久被点破的伤痕哪怕是经过十多年已经可见当时那人下手多么精准。

    赢无咎笑着说:“老夫时日无多,一生并未亏欠百姓,未亏欠前朝,也未亏欠本朝。虽是做了二臣,权臣,但是终究没有祸害苍生,此生唯一愿望便是要来这魔师宫印证一下当年那位百花羞是不是光明教主姬天佑。”

    此话一出别说本来就看热闹的人群吃惊,就是洛阳天幕上的一和尚一道士还有一儒生皆是无语,三人心念交流道这左道教主当年究竟是做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好事,恶事。

    实在是无法给出一个公道评说。

    最后依旧是那和尚低沉一语道:“难不成那位光明教主有类似我佛座下佛子心中佛国的本事。能千里之地转瞬即至。”

第三百零二章 燕返故人归

    赢无咎手中摸着心爱的佩刀。

    这刀乃是南海龙族当年为了换回龙太子一命以南海火精 原铁交换的,被赢无咎的祖父要了杀价到了极限要了这足足二十四斤,除开两柄刀外便只多做了一壶穿甲箭。

    赢无咎朝着紫陌客身边的慕容随遇和慕容子明小看一眼忍不住赞叹道:“还是少年郎好。”

    随即半抽开刀,迈步朝着这魔师宫的大门走来,难得边走边笑道:“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

    “两位少年郎,我来扣门了。”

    身形一动间却是原本苍老的身躯灵动非常而且势大力沉,左手以刀鞘迅速直取随遇,右手却是那轻刀“十九”真是快若奔雷的一刀。

    须臾间一声琴响动,却是随遇两剑在手合力勉强接住了那一柄刀鞘,但是也被震退的三步之远。与此同时却是慕容子明虽然早已把那一柄“万人敌”拿在手只是包裹的琴袋未去,此刻这赢无咎用的乃是赢氏一族立身之本的惊雷三刀,这正是第一刀惊雷。

    就见得慕容子明高大的身材下却是一手持刀,以快刀对快刀虽是未来得及取下琴袋但是也逃过了这位太不讲究的一刀腰斩。

    赢无咎看着两人虽是联手,但是能这么快接住自己双式也是微微吃惊,笑语间却是收刀对着慕容随遇和慕容子明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除开当年那位百花羞,你们两个算的是第二个能接住我一刀的少年郎。尤其是你这位都舍不得漏刀的魔宗首徒,只怕后一辈弟子中的第一人便是你二人在伯仲之间争取了。”

    说话至于却是那收回的刀须臾间又是一刀劈向慕容子明,比第一刀更快。慕容子明临阵要求活命之机,自然也是全力应对,便是十成十的雄霸天下的运刀境界,大无畏心支持下的一招刀中不二,依旧是接住了赢无咎这炽雷一刀。

    虽然接住了,赢无咎也没全力施为,但是子明手中两段刀“万人敌”上面的琴袋却是纷纷碎,漏出了两段刀精美的刀身。

    赢无咎看着这比寻常刀短了不少只有二尺八长但是宽了数分的两段刀,上面“万人敌”的铭文清晰可见。赢无咎两次突然出手并没有作为前辈偷袭背后不要脸的脸红,反而是笑着问道:“你师承何人,刀法谁教的。”

    子明还没有回答,赢无咎却是对着慕容随遇说道:“小子,帮老夫把刀鞘丢回来,你的剑法也不错,看到这对剑就知道你是敦煌君的那位高徒琴中藏剑小敦煌了,你师父是仁义君子,你这后辈帮我捡一下刀鞘不吃亏,至少君子门下要敬老嘛!”

    随遇没有反驳,这位岭南侯的气度却是令人折服的,随遇还真就收了剑,捡起了刀鞘远远地丢了回去。

    见得此,赢无咎嗤笑一声道:“小辈,你倒是耿直,还真就这样丢了回来。”

    随遇此刻只有一剑在手,戒备着远远地回道:“前辈出手偷袭荤素不忌。小心驶得万年船,晚辈只好提防一些。”

    赢无咎以手中“十九”的刀尖指着随遇笑骂一句:“你这小辈倒是口舌伶俐,既然提防你又何必说出来。”

    随遇再退开两步道:“前辈辈分太高,既然说我师尊是仁义君子,我自然也是要装一个君子之徒给前辈看的。”

    赢无咎面对这耿直的话却是笑都不知如何笑了,纳闷儿间一个疑问:“装一个君子。”

    就在这短短一瞬失神的瞬间,却是一声琴响,然后三道指气飞出。

    赢无咎只得以刚到手的刀鞘隔开,三指劲风,但是免不了还是被着魅惑琴音分了神。

    此刻却是两小联手,自然忽然发难,慕容子明自然也是动手。

    众人就见得眼前琉璃琥铂一样的两

    段刀上光华大起。

    慕容子明在雄霸天下的刀境加持下全力一刀竖斩正是刀中归元这避无可避的一刀,仓促间的赢无咎却是很快刀柄轻转倒持“十九”,然后便是两道交接一声闷响。

    随即却是慕容随遇也已经一剑杀来。

    赢无咎险中弄险一般,却是以左手的刀鞘直接当做剑鞘接住了这一剑袭杀,霓剑进了刀鞘。

    随即赢无咎却是身子一偏,然后整个人倒退了一步。

    然后便是元婴合道境的修为展露灵气双双震开随遇和子明两人。

    慕容随遇还是被那刀鞘中的灵气逼的倒退而回。

    慕容子明稍稍好一点,但是元婴合道境修士的灵气威压毕竟不比一般的阴神境的,有一股莫大压力两人不得不退开到紫陌客的身边。

    赢无咎却是在这一刻后站立不动,终究是晃了晃,嘴角溢出一口血来。

    随即是身后五百风雷骑正要上马,便听得赢无咎苍老的声音一句:“放肆。”

    诸人便连马的躁动都迅速安抚下去。

    赢无咎把手中“十九”归鞘轻轻一抛,随后那旗鼓旌节士便接住了“十九”。

    赢无咎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也不讲究就坐在了门口台阶上,像是一个太累的老农一般,身上那一件黑衣却是显的他更加苍老。

    这会儿饶有兴致的看着慕容子明这位魔宗首徒笑吟吟说道:“我此刻可以确定当年的百花羞确实就是光明教主姬天佑,你这小子不会是他的传人吧!好厉害的少年郎。当真是江上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以后啊,这“刀起樱花落”的名声我送给你小子了。”

    “能逼的我动用灵力已经不凡了。”

    随遇和子安两人刚刚的两轮交手确实没有感受到赢无咎有灵力使用。

    原来刚刚这位岭南侯却是以纯粹武夫体魄和纯粹的真气与自己两人过招。

    只怕刚刚那一口血还是动用灵力的后遗症,看来这位老爷子却是身体不太好,都严重到了不能动用灵力的地步。

    赢无咎朝着一个亲兵招招手,那亲兵放下大戟跑过来,却是扶着赢无咎上马。

    赢无咎坐在马上朝着慕容子明苦笑道:“可惜我已经提不动“三斤”了,不然以“三斤”与你这后辈过上一招也是人生快事。”

    然后又对着那亲兵说:“把礼物送上去,你亲自去。”

    随即见得这位亲兵却是一路小跑从一众人身后牵过来两马车番薯。

    这礼把京都这一些勋贵看的哭笑不得,但是先前赢无咎没有动用灵力的两刀众人皆是看见威力了的,敦煌君的嫡传与那位魔宗首徒确实是靠本事接住的。

    那亲兵拉着两车番薯走到了魔师宫的大门前,遥遥拱手道:“岭南侯府送魔师宫番薯两车,聊表敬意。”

    像是怕魔师宫的人觉得礼物轻贱了,又补了一句:“这番薯养活了我交州百万子民,交州不比其他州富庶,这红心番薯却是是上上品的。”

    一时间倒是闹得随遇和子明都不知道收不收下。

    这时候却是见得紫陌客迈步出门,轻轻一句:“魔师宫收下了这见面礼,以后只怕要称呼赢先生秦公了吧!恭喜恭喜!”

    马上的赢无咎摆摆手道:“败刀之士,受不得这等尊敬。当年的百花羞确实厉害,光明教主死后这隔代的弟子也厉害。”

    这时候就听得边上不远处一个不合适的声音响起:“岭南侯,秦公,你这十九刀也厉害,都能抵挡住魔宗首徒手中那一柄好刀了。没被劈断已经能算天下有数的名刀。”

    马上的赢无咎看着这出声的人正是一位娇俏的少年郎,说话间的眼神却是瞟在两段刀上。

    时候正远远地朝着另外一处招手,却是走来一位持刀的中年女子,正是前日拦路至尊马车的横刀向天笑。

    向天笑微微致敬赢无咎道:“前辈,向天笑失礼向前辈求证一事,百花羞当真是光明教主?”

    赢无咎像是听到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不止道:“你当老夫是开玩笑的人吗!”

    向天笑一时语噻,只好拱手道:“前辈,在下的意思是这事太过严重。当年整个名花流被一夜之间败尽高手。最后我师兄刀不凡与百花羞约战却是一去不返,最后只是在他们比试的北邙山看到了数把断刀。我师兄天刀刀不凡看样子便是败给了魔刀百花羞,没想到这魔道百花羞尽然是光明教主。”

    赢无咎点点头,也郑重说道:“我一个将死之人,至于这种事上开玩笑嘛!老夫生平就败那一次,败给的就是百花羞,别的记不清楚,他的刀招却是记得清楚的。诺,边上那小子用的刀法便是百花羞的,最后一刀便是刀中归元,避无可避的刀招。”

    随即赢无咎指着慕容子明。

    向天笑一摆手,却是拿去手中名刀寒光一出,那刀鞘朝着不远处的俏公子九殿下一丢,然后便是稍稍立身,脚尖立地飘身而前。

    在路上便笑吟吟的说道:“横刀向天笑的名声不值钱,就以这个头颅向魔师宫讨要一个公道,我师兄天刀刀不凡究竟被光明教主弄哪里去了,堂堂大活人是杀了还是囚禁了总得要个说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随即见慕容子明和随遇又要联手阻止扣门。

    却是远远一刀撩起,正是元婴阳神境的修为,随遇和子明合力一刀一剑却是接的有些勉强。

    向后倒飞而回的身影还在空中,却是紫陌客动了,一手接住一个,以掌力御劲安然无恙的把两人接下。

    可是就在这一刻,却是横刀向天笑抓住战机,高高跃起浩大一刀直劈魔师宫的大门,看样子这是准备拆门的架势。远处的礼部尚书赵王孙和几大世家代表都是大呼不可。

    就在这一刻却是紫陌客未动,反而皱眉看着天上一眼。

    不是紫陌客不想动手,而是有人先动手了。

    就见得横刀向天笑的一刀势大力沉劈下,却是被一道“卍”字法印接下,在空中不停的消磨那浩大的刀气。

    慕容随遇和慕容子明就站在紫陌客身边听到了淡淡的一句:“这是教主的圣莲印。”

    远处看热闹还在准备想如何帮着秦公赢无咎时候擦屁股对策的老夫子等人对着横刀向天笑的突然举动也是来不及阻挡。

    而且别人找上门的理由也甚为恰当,实在是没有公然出手阻止的理由,应为就算这次阻止了,以这位北邙山名花流二当家的身份自然是会一探魔师宫的,只怕到时候就多了的只会是向天笑一具尸体。

    若是在众目睽睽下就算败了,也还可以来得及援手施救,方正已经开罪魔师宫等于得罪魔道了,擦赢无咎的屁股是擦,多一个向天笑也没啥,赔礼道歉一次也是赔礼道歉,两次一起还少跑一趟。

    空中的“卍”字化作圣莲震退向天笑浩大一刀,然后反而化作花瓣飘飞散落。

    这时候便听到一句:“如今的名士前辈都这么不重身份了,与晚辈动手过招动兵刃就算了。向天笑你这是觉得魔道没人敢杀你了是嘛!”

    话音刚落没有等众人猜测是谁能以一道法印轻松接下那浩大的一刀。

    却是听到一声惊人诗号响起: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一物从来有一身,一身还有一乾坤。

    天人焉有两般义,道不虚行只在人。”

第三百零三章 天下无双

    诗号刚停未等众人的震惊。

    便听闻来一句:“怎么当我死了就可以任意欺负我家小辈了。”

    只见一道璀璨光华落在场中,然后光华之后落下一人,竟是再现明王威武相。

    就是骑在马上的那位赢无咎也是再次下马,反而摆摆手让亲兵把马牵走。

    这个变故在场多方皆是措手不及。

    这一刻却是场中多出的这一尊明王威武相其实逼人,一落地便是那本已消散的莲花之瓣再起纷纷扰扰的飞舞。

    落地之初便是看向魔师宫的大门的。

    一回首看向横刀向天笑,却是脸上多了一张百花面,这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然后向后一伸手,慕容子明手中两段刀脱手被灵气收走,“万人敌”一入手,面具下的嘴角漏出稍稍嘲讽之意:“谁来试刀。”

    随即左手二指一指横刀向天笑,食指微动意思便是就是你了。

    横刀向天笑这是在众目睽睽下被人侮辱,作为女子还是名花流的二当家,刀道少有的女子大家,怎么会忍下这口气。

    还未等赵王孙等人劝说圆场的话说出口,便是手中刀聚和灵气然后再次一刀竖劈。

    就见得对面那尊明王威武相的人儿身上再起三色浩大灵气,手中琥铂鎏金色的两段刀光华大胜,这明王威武相稍稍错步,腰身发力一刀横斩,便是不动不躲不避以一刀横斩来接横刀向天笑豁尽全力一刀。

    空中两刀交击,却是胜负分明。

    落地站定的横刀向天笑一动不动,琥铂色两段刀在脖颈间恰好只有分耗。

    向天笑手中只有半截残刀。

    这女子,一代刀中大家却像是圆了多年心中事放下了一般的解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百花面具下的明王威武相的嘴角轻动:“我不喜欢打女人,你最好不要有第二次。”

    说话间却是身影一动,手中两段刀朝着早已坐在地上看戏的赢无咎一指道:“岭南侯,你可要再证一次。”

    这会儿的岭南侯赢无咎摆摆手道:“算啦算啦,老夫我虽然很快就要死了,但是总想多活几天看到我家孙子有个孙媳妇再死才好,与阁下抡胳膊比刀的事就不做了,你是想把老夫熬的油尽灯枯还是要杀人灭口啊!不至于不至于的,老夫一定守口如瓶。”

    百花面具下的嘴角微微翘起:“秦公说话算数,我这人最记仇了。你与我家小辈抡胳膊动刀子这次的事就记下了,若是你不能守口如瓶,我不介意你是赢氏唯一一个秦公。”

    赢无咎斑白头发下一张老脸笑的难忍一般:“知晓知晓的,老夫还想赢氏能帮着帝国再守五十年南疆的,不会自己找死。”

    这时候的向天笑像是从败刀的震撼中醒悟过来,忙向百花面具下的威武明王问道:“光明教主,我师兄刀不凡是生是死。”

    威武明王稍稍回头,面具下的嘴角轻动,然后嘲讽一样说道:“等你什么时候能接下我一刀了才有资格问这个问题。”

    说完便是光华一闪动,这威武明王出现在随遇和子明身侧,手中两段刀递给了子明。

    就在这一刻却是那娇俏的公子九殿下走到席地而坐的赢无咎身边,一边摸那“十九”的刀鞘,一边问赢无咎道:“秦公啊!你怎么不和他打。”

    赢无咎简直无语凝噎,这一位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位乡下的诸侯只好扯开嗓门说道:“这不是很明显嘛!摆明了我不想死打不过啊!”

    后五百风雷骑都牵着自己马,忍不住笑,就是身后那亲兵抱着“三斤”刀的这一位也是忍的很辛苦。

    赢无咎一回头看着众人想笑的样子,挥挥手道:“你们想笑就笑,老夫不介意被你们这些狗崽子多笑一回了。”

    然后身后的风雷骑难得真的把闷了半响的笑意轻微的笑出声了。

    娇俏的九殿下看着那些风雷骑然后伸出手握住“十九”的刀柄道:“秦公,他们笑你不介意。”

    赢无咎气的吹动胡子一般摆头道:“不介意。”

    赢无咎的手扶着刀鞘,任由娇俏的九殿下握着刀柄道:“我老人家不介意。”

    男装公子样貌的九殿下忍不住道:“要不你把刀借我,我上去问魔宗首徒一刀。”

    话音刚落却是一把抽走了“十九”,然后众目睽睽下大呼:“魔宗首徒,我与你问一刀。”

    赢无咎像是大感意外道:“你不要把这刀送上去打坏了,这是我准备给我孙媳妇的聘礼。”

    话音刚落却是那九殿下挥舞着名花流的刀招,却是和那横刀向天笑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

    那威武明王微微回头看了一眼,这挥舞着“十九”的九殿下脚下像是马儿被叫停“吁”住了一般,怯生生说道:“我不是与你打,我只是向问魔宗首徒一刀。我师傅都打不过你,总不能阻拦我向你徒弟挑战吧!”

    说完却是狡黠一笑。

    像是有些意外,威武明王看了慕容子明一眼:“打飞他,要是打不飞你就接着罚跪。”

    牛余德不知何时摸到魔师宫朱红色的大门边坐下了,一脸坏笑的说:“子明,你这是要怜香惜玉还是要辣手摧花啊!”

    一时间倒是那位九殿下大囧,被众目睽睽下叫破了身份,却是把气撒在了慕容子明头上:“魔宗首徒,你倒是敢不敢接我一刀啊!”

    子明只得提刀而出,硬着头皮向前几步。

    那威武明王给自己的气压简直和魔君有的一拼的。

    这时候正要动手,那位九殿下却是一伸手道:“你要是输了,可记得把手中的刀送我,你手中那把刀是我目前看到的最好的刀。”

    原来一直还是在打这把刀的主意。

    慕容子明心想: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嘛。这堂堂拜师后给的彩头,要是输给你了,我还好意思当这魔宗首徒嘛!

    这时候就听见牛余德把随遇一道拉在门栏上坐下后,然后勾肩搭背下摇头晃脑的说:“你这小娘们这不是要魔宗首徒的命嘛!这要是把这拜师后得的打赏输给了你,你觉得这小子有活路。你这是逼着他辣手摧花啊!”

    就是随遇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有些好笑,但是在那威武明王像面前却是不敢笑出声。

    德昭老夫子身后那位换上便装的至尊忍不住头疼,小声问了一句:“世叔,夫子,现在如何是好。”

    德昭老夫子像是没听清自问自答了一句:“老夫和你一样头疼。”

    这时候却是那赢无咎挥挥手对着身后骑军说道:“你们散了吧!留几个人陪着老夫我看一会。”

    然后拿五百骑军还真就之留下十来人布防,然后走的干干净净。

    那拿着“三斤”刀的亲兵把刀交给赢无咎像拐杖一样撑着后,然后却是去一家店面搬来一把椅子放在街角,然后赢无咎就众目睽睽下坐下了,看样子真是老的厉害了,能坐着就不站着。

    德昭老夫子也走到赢无咎身边,自然有人送上一把椅子,然后坐下后埋怨

    道:“前辈啊前辈,你这下惹出这个人来,你要我如何收场才好。”

    看着场中要动手的九殿下还有慕容子明,这德昭老夫子就忍不住的脑壳疼。

    那一位威武明王更让德昭老夫子心口疼。

    这时候的至尊站在德昭老夫子身后又小声说了一句:“世叔,真的有点不好收场了。闹成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去见圣座了。”

    就在这时赢无咎回头没头没脑的说了句:“老夫的聘礼你们都看了的啊!可是给到那丫头手上了的。”

    这时候却是那九殿下当真就抢占先机,先手出刀,只不过慕容子明被那一句接着罚跪吓得不轻,一出手就直接进的雄霸天下的境界,然后一刀挥出便是刀中不二。

    本来在说话的赢无咎脸色微变:“不好,快去救你媳妇。”

    随即一把丢出“三斤”刀,然后对着身边亲兵的腿踢了一脚。

    这时果然那九殿下初入金丹的修为被子明这势大力沉的一刀震的“十九”脱手,然后子明却是晃动两段刀,以刀侧一晃打在九殿下身材,就见得九殿下侧则身子飞出,子明跳着一步准备第二下按自己师尊说的打飞。

    德昭老夫子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心里来了一句:“还真打啊!”

    九殿下人还在空中呕出一抹红,却是老夫子身后飞起两人,正是那位本来已经败刀后的向天笑接住了自家徒儿,回来还忍不住嘲笑自己吐血的徒弟道:“看吧,还想图谋别人的刀。”

    惹得九殿下又吐了一口,和自己师傅犟嘴道:“本殿下要换个方式智取,打不过,打不过。”

    那亲兵却是追着已经脱鞘的“三斤”而出,更多的可能是赢无咎那一脚踢得好。

    恰好那亲兵接住“三斤”刀的时候也半路截住了慕容子明,然后便是两位素不相识的刀手不知名的原因下一连拆了三招,三招以后那亲兵跳出战圈说:“此刀太重,我挥舞不动了。”

    然后也是耿直,捡起了地上九殿下脱手的“十九”就朝着赢无咎身边走去。

    德昭老夫子身后飞去的另外一人正是至尊李治,在空中就说道一声“小子,好胆。”

    言下之意却是都已经分了胜负,还真要一刀劈飞啊!

    这王者气势十足威压下,慕容子明想避开已是不能,就见得空中那位至尊一剑在手,虽然未出鞘,给子明的内心震撼便是:“我命休矣!”

    就在惊险一刻,却是身后传来一股灵气牵引,子明被那灵气拉回。

    回身一刻却是见得威武明王相手中出现一道琉璃印隔空印在了空中至尊李治的剑鞘上,随即也是倒飞而回。

    随即见得这威武明王以手中剑指点出,却是一道无匹剑气直接击向空中倒飞的至尊。

    正在这时候赢无咎对着身边那上去过了三刀的亲兵说道:“你岳父大人也打不过那威武明王,哎!”

    就在这时候却是人群里闪出一条身影,苍苍老者戴着太监帽,然后只是隔空一拳凌空把那一道看着璀璨无比的剑气打的消弭殆尽。

    落地的便装至尊看着那威武明王也是忍不住皱眉,的确是曾经的天下第一人,这璀璨指剑点出的剑气就说明了一切。

    威武明王看着那打出一拳后的老者淡淡一句:“半步崩天宫无垢,没想到天下三大心流武道宗师之一能在此处见到。”

    老者抱拳一拱手:“你虽非全身,老夫也当你是光明教主。还请给老夫一个面子,放过护犊心切的李小子。”

第三百零四章 武道三大心流

    威武明王像淡淡一笑道:“那我要是不愿给了。”

    一语出,满场比这光明教主出场的时候还要震惊。

    半步崩天说的是眼前这老者的拳法,宫无垢成名已经有不少年岁,三百年来以武道步入天人境的三大宗师之一,摆低姿态要个面子居然被拒绝了。

    就是宫无垢本人此刻也是有些愕然。

    就在这时,人群里走出一个乞丐身影,秀楼里的绣娘走出一个半老徐娘的身影。

    两人对视一眼后说道:“宫无垢的一个人情不够,那便加上我们两一人一个人情可好,请光明教主高抬贵手放过李小子这对后辈出手的过错。”

    说话间却是那位乞丐站定,似乎太极定圆,两手虚抱。

    那半老绣娘一双绣花小脚鞋迈步轻摇伸出一手如单刀,缓缓再出一手如双刀。

    威武明王看着这两手,像是有些意外,但是依旧气度涵养不乱说了一句:“武道三大心流来齐了,想必两位便是踏雪寻梅鬼若梅,另外一位便是流云散手楚离骚。”

    乞丐楚离骚和绣娘鬼若梅都是微微点头。

    威武明王对着乞丐楚离骚说了一句:“没想到辛前辈也是非不分了,当真还不如辛娘子有公道心。”

    武道三大心流成名极早,介于德昭老夫子上一辈和德昭老夫子他们之间的那一辈人物,而且各自都是纯粹武夫入道,可谓是武运昌隆,也才有了后来的武德纪年。

    此刻被问话的楚离骚面色尴尬,辛家与姬家原本还是姻亲,只不过姬天佑与辛小娘未能结亲,但是不能说两家关系不好,这楚离骚被称作辛前辈后实在是面带尴尬,只好收起太极定圆的手势后说道:“姬小子,卖老夫一个面子,给我们三大心流一个面子,此事揭过。只要你以后有事需要我们办,只需书信一封。我们三个老前辈都是说话算话的。”

    威武明王朝着魔师宫内说一句:“凤皇,看到没有,三大心流的前辈欺负我,强行要我给他们一个面子。”

    魔师宫内一句正气之声传来:“待如何,你说。”

    威武明王百花面具下笑一笑道:“要不你出来帮我打发了他们。”

    魔师宫的门扉间多了一位敦煌君。

    手持湛然留机剑迈步而出。

    没有多问,湛然留机出鞘,黑白分明的剑身已经代表了他此刻的立场。

    德昭老夫子当做没看见揉着脑门对赢无咎说了句:“秦公,你看见了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看我养大的侄儿此刻出剑三大宗师,我这也只能看着,这都是前辈你惹出的事。”

    赢无咎对着那亲兵伸伸手,那亲兵像是不愿意给,最后免为其难的从怀你拿出一对虎符,赢无咎把这虎符递给德昭老夫子后说道:“慕容小子,德昭夫子,你帮我保个媒吧!你看我聘礼都给至尊陛下女儿了,现在还现场加上这道虎符你帮我给我孙儿求个亲呗。”

    已经惹了大麻烦的至尊陛下李治此刻也是头大不已,万万没想到一时冲动对后辈动手了,这下是惹恼了小肚鸡肠的那位光明教主,虽然本身也有印证一下是不是真的是他。

    德昭老夫子看过这白玉虎符后,一手朝着身后的至尊递过去道:“嫁不嫁给个话,别人秦公当面提亲的。”

    一时间至尊大囧,一来这女儿刚被打的吐血,这都还没收场,然后这边又提亲,这岭南侯算是借势压人,只不过这聘礼诚意十足。

    确实是十万

    岭南军的兵符,虽然最后依旧是会赐予赢氏的,但是也说明了赢无咎此次是真的给出诚意和原来面上归化朝廷不一样的。

    赢无咎和德昭老夫子见半天没有话语来,皆是忍不住回头,就见得这至尊陛下看着向天笑怀里的女儿苦笑,他只有一女可嫁,这铁定是不能找一个旁支的郡主嫁给赢无咎的孙子的,不然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正在这时候却是赢无咎又递了一句话:“怎么陛下你瞧不起我这乡下的诸侯。”

    至尊不禁大感为难还窘迫不已,看着昏迷的女儿说道:“秦公,晕的。”

    然后伸手指了指昏迷的九公主,赢无咎差点乐出声来:“可怜天下父母心,你这堂堂至尊也是这般。哈哈哈,居然怕女儿。”

    至尊蹲下身朝着赢无咎说道:“秦公不知啊,我就这一个女儿,要是我答应了,一会儿她醒了闹将起来您就知道我为什么怕了。”

    话音刚落却是身后多出一只纤纤玉手一把拿了白虎虎符,看了看对着赢无咎说道:“秦公这门亲我答应了。”

    一看却是男装打扮的至尊娘娘孙十娘。

    把这白虎虎符在手里掂量掂量后又走了几步在赢无咎身边那个小子身边看了两眼后说道:“赏你的。”

    那个亲兵还在发蒙,没有让虎符落在地上就是了。

    就见赢无咎对着这亲兵的腿上又是一脚道:“你小子倒是得了你岳母的青眼有加啊,还不快谢谢娘娘千岁。”

    孙十娘看了这有些害羞的亲兵模样的赢无咎的孙子笑一笑道:“比对面那两小子差一点,不过好在人敦厚,刀法也不差。九儿醒了闹起来就说是我答应的。”

    德昭老夫子抬手道:“恭喜恭喜,岭南侯府准备办喜事了,我这保媒都不用怎么说话的。”

    至尊也是站起身像是解脱一般大喘气道:“那就好,十娘可是你当着世叔的面答应的啊!”

    赢无咎却是看着场中也头大,这会儿结了亲自然立场就更不一样了。

    小声问了德昭老夫子一句:“慕容德昭,你的侄儿自己管不住。”

    德昭老夫子摸着不长的胡须说道:“前辈你是看不清对方占着理嘛!你这倒好,帮亲不帮理的。”

    就在这时候,钱氏大胖子管家身边多出一个头说道:“德昭夫子,要不你帮小女也保个媒呗。就你自家的后辈,比至尊家还简单。”

    德昭老夫子顺着赢无咎的眼神看去,正是清河状元公。

    赢无咎本来是想这人是谁,也顺杆子求老夫子保媒。

    德昭老夫子看到这个曾经为了女儿赖在姑苏大半月访问参合山庄好多次的状元公也是无奈,没好气的指着场中说道:“状元公,他爹光明教主就在哪里。打得过的话,你抢亲算了吧!刚好子安本人也在哪里,你只要抢回家生米煮成熟饭,我是可以认的。”

    随即出主意一般的说到:“此刻你还可以求一求心流三位前辈帮你当下打手,他们三人出手拦下光明教主姬太和冲儿应该不是难事,你清河崔家也能付得起请他们三位帮忙的代价。”

    状元公恨不得眼前一黑:“夫子,你这是打算结亲还是结仇啊!”

    就在这一刻却是满场尴尬,因为场中五人皆不说话,像是沉积气机一般。

    这时候却是户部侍郎钱胖子摸着手中金蟾小声说了一句:“夫子,姬道兄平生不服软的,三位前辈这样要面子与明压无异,只怕弄巧成拙

    了。”

    本来脑子乱的不轻的德昭老夫子也是看出了只怕三大心流的三位前辈弄巧成拙了,他虽知道八分真相但是又不能说破。

    这会儿听到这位户部侍郎代理户部尚书的钱氏代家主说话,老夫子也算是病急乱投医问了一句:“那你觉得如何才可以。”

    这位钱胖子倒是不客气:“有钱能使鬼推磨,就以五万钱作赔礼。”

    看着至尊等人包括赢无咎等都看着自己,钱胖子又说了一句:“不是没伤着魔宗首徒嘛,就说是至尊爱女心切一时情急吓到魔宗首徒的安慰费。”

    孙十娘有些忍不住道:“五万钱也太小气了吧!你也是不该,怎么能与后辈动手,还众目睽睽下。”

    后面半句却是埋怨至尊的,要知道至尊也是一时情急,看到子明第一刀以刀背打伤爱女就有些埋怨对方不懂怜香惜玉,看到还要来第二下哪里忍得住。

    此刻至尊却是也很是后悔:“五万钱却是有些小气了。”

    钱侍郎把肥胖的身躯挪动了一下,更加靠近德昭老夫子,装作看着场中却是不动声色的说了句:“我说的是金精铜钱。”

    此句一出至尊与德昭老夫子皆是有些呆住了,赢无咎也是见钱两眼发光。

    赢无咎伸出手指道:“钱侍郎看不出来啊!你挺大方的。”

    至尊也是一时无语,悄声对着前面这位侍郎说道:“钱胖子,你失心疯了吧!把我卖了,我个人也拿不出五万金精铜钱啊。”

    这胖子也是不动声色的回顶了一句:“陛下,请叫我官名钱侍郎或者是钱尚书。虽是君臣,但也是道友,还请陛下自重。而且我说的是从国库拨付,不是要陛下出钱。”

    至尊陛下听到不用自己掏钱也是大松一口,随即想起五万金精铜钱对国库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了,忍不住问道:“钱兄,有那么多钱嘛!”

    孙十娘看着至尊这模样也是忍不住笑:“钱师兄还是老成持国,这种办法你都想得出来,我算是服了为何你大哥让你代理家主代理户部尚书了,我这下是真的服了你大哥一心修道了。”

    身材胖胖的钱胖子稍稍回首小声说了一句:“谢过娘娘夸赞,这也是没办法啊!你看看场中这要是不管不顾打起来,只怕这东都洛阳就要步当年西都长安的后尘。”

    正在这时却是见得四条人影飞动,正是红尘紫陌黄泉碧落。

    一人手里拿着一件法器。

    然后四人在场中像是围住三大心流宗师还有威武明王与敦煌君。

    随即那南方位的朱雀首先现身,然后便是从得洛水水力之助化现的玄武,最后青龙和白虎同时出现。

    随即四道身影融合进那法器,然后四样法器化现的四灵飞天而起化作一个阵法罩住场中。

    随即那法器亦是消失不见。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四人,本来看到这甚为高超的修为看热闹的都是大惊失色,以为是魔道来了帮手,最后看到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护卫地界的法阵,也是觉得原来如此。

    只不过见了这个阵法德昭老夫子却是更加忧心忡忡了。

    赢无咎低声给那亲兵装扮的孙子解说了一句:“这是四灵四相大阵,里面五大高手对敌影响太大,这四灵大阵能化消他们的真气灵气的余波为地气吸收,免得连累这一城百姓。”

    随即又解释了一句:“开阵的几位好高的修为,居然能连法器都能隐藏于阵中。”

第三百零五章 指剑掌拳

    见得大阵开起,看热闹的人总算是依旧安稳下来看热闹。

    一开始的时候好多人都是在手中握住了护身灵器,少数人还拿处了极为少见的法宝。

    果然京城的底蕴还是比较厚的,这一场看热闹的人都能拿出不少法宝来。

    此刻的众人互看一眼皆是懂你的心思,然后收起原本准备的护身之宝。

    此刻敦煌君站在威武明王身侧。

    只见威武明王一声:“三位前辈,姬太拜侯。”

    敦煌君也是手中间收起一拱手意思是见礼了。

    楚离骚这老乞丐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一拱手当做回礼了。然后依旧脚步开,双手作太极定圆。身上纯然武夫真气流转却是有太极,生两仪,有四象衔八卦。生化之间气机流动不止,一双手上似乎流云不止。

    太监打扮的宫无垢双手一拳一掌摆了个“狮子大开口”。直接摆出拳架,乃是形意的精辟之所在,这老头的形意八手确实到了化境。

    这时候绣娘的鬼若梅微微一笑:“没办法,面对你这天下第一人,我们三个只好厚着脸皮连手了。”随即这半老徐娘一手掌似龙爪,一手似牛舌。

    威武明王面具下的嘴角一笑:“五陵年少金市东。”

    敦煌君接了一句:“银鞍白马度出风。”

    明王再说一句:“落花踏尽游何处。”

    敦煌君捏了个剑诀:“笑入胡人酒肆中。”

    这威武明王一沉气,却是脚下再出“卍”字法印,这法印化作一朵莲华。

    这莲华归于一气,就见得这明王脑后显出一片水盆大的眉心轮。这明王指决轻动,然后眉心间却是出现万点金光,化作一面经文,经文流转化作一顶莲花大小的经钟。

    看到此德昭老夫子呢喃一语:“万灭心钟。你居然能把般若忏修到这个境界,还能与莲花圣功融合在一起不起冲突。”

    敦煌君此刻却是剑意凝身,然后却是和那明王站定一处背对背。

    虽是用剑却是采用了一个守式。

    这一刻听得明王一声:“叶底藏花八卦变,脱枪为拳形意颠,负阴抱阳太极玄。三大心流今日领教了。”

    随即却是一指点出,居然是喜怒哀乐指。

    围观诸人此刻才想到这一位的指法原本就是一位武道宗师。

    那一只金虹像是一道璀璨剑气直袭楚离骚,楚离骚双手混元却是把这一道指劲卸开引导,就见得这金色指力直接打在四灵大阵上。就见的本来无形的阵法上像是冒起了一个肺泡,约莫过了片刻才消解下去。

    后辈先出手了,免得被小瞧了,却是那位半步崩天宫无垢的老太监像个猴子跳动三步上来,真就是半步身侧的时候一拳打出,像是打在空处。

    却是一片浩大波纹震荡过来。

    难怪不得这叫半步崩天,这一拳起似伏龙升天,落处如霹雷击地。起无形,落无踪,却是意如风卷地。

    这时候的威武明王把头上这经钟一指,却是身侧出现一面心经的经墙。

    那波纹崩乱的一拳被消与无形。那宫无垢却是从明王头顶跃起再次凌空一拳落下,又是一道波纹,那明王头也不抬,依旧是一指,然后那出现过一次的经墙再次出现在空中横置,依旧把这虚中含实,实中含蓄的一拳消弭无形。

    这宫无垢在空中身体腾空被反震之力震荡而回,却是一连蹬蹬退了两步才

    站稳,对着身边绣娘说道:“鬼八卦,半步崩,流云手的名头今日遇到对手了,好厉害的乌龟壳。”

    这一声颇为洪亮的公鸭嗓听得外面的人又好笑又觉得胜负难分。

    这时候就见那位绣娘出手了,信步如踏雪,轻盈而过,却是那龙爪掌直取敦煌君被敦煌君一剑横扫,那一拨剑气却是挥洒的浩大无比,像是个纯粹剑修。

    然后这位女子宗师却是腰身一转险之又险的避开这横斩一剑,却是像是找到敦煌君空门一样,一掌杀来。

    恰好在此时,那威武明王和敦煌君像是心意相通,两人同时转动半步,却是这明王侧身面对这鬼若梅,然后这位踏雪寻梅还在冲进三步的时候便被一指点出,然后又不得不闪身避开。

    这位鬼若梅运掌却是如鬼魅一般的身影,难怪叫鬼八卦,这步伐却是如鬼步一般。

    她之错开步之身子微曲,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力与意合。

    虽然只发出一掌但是敦煌君那一剑的剑气多半都被那一掌消弭。

    就在这一刻却是这位女子宗师避开这灵犀一指指力的时候,同样侧身位的敦煌君依旧也是一道剑气杀来。

    这时候就见得同为三大宗师的楚离骚身影一动站在鬼若梅身前,浑然太极的两只云手拍出,出现两道正的手掌印,刚好接住那一道剑气,也是刚好牵引连带两个云手都打在了四灵大阵上。

    这时候早已站住的鬼若梅赞叹一声:“小郎君与桃花仙人的配合正是默契十足,像是一个人浑然一体的出手。”

    宫无垢也是点点头道:“不仅乌龟壳厉害,这剑气的杀伤力与指力皆是杀力惊人,难怪不得十多年前一个便是天下第一,另外一个被誉为旺三代的泽世明珠。光明教主如今你这灵体再现也还如此厉害。”

    这时候楚离骚三人算是把这威武明王和敦煌君三方围住一般,楚离骚说了一句:“想办法把他们两个分开,不然我们三个老家伙这武夫真气的一气比不上他两灵力绵长。若是两人攻击一人换气,与他们两不过是半斤八两,不胜不败对我们三个来说就是输。”

    说完却是两手轻开作换掌式,手上气劲便直追着敦煌君却了,见得敦煌君一剑劈来却是一掌以真气化作云手接住湛然留机无匹的剑气,其实那剑锋有些锋利的只在毫厘只见被牵引开,然后一掌朝着敦煌君打来,却是遇到敦煌君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冰雪萦绕的长剑,正是那忘几入道,险之又险的又是一把云手接住,这楚离骚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牵制敦煌君。

    两剑在云手间轻轻划动,这位纯然武夫却是手中没有兵器很是吃亏的,又遇到这天下有数的名剑,以真气云手牵引两剑却是有些险象环生。

    于此同时那位宫无垢的老者也是明白了楚离骚的苦心,同样以身为饵,猴子般的身影像是追风赶月一般的直接冲到威武明王身前起如风,落如箭,两拳同出打的如流星飞舞然后还嫌慢一般,手上打三分,脚下快七分,却是气连心意,硬打硬一般的敲击在被威武明王以指力驾驭的经墙上,终究在能破开虚空的无数拳下,那流转的经文漏出一片间隙。

    就在此时鬼若梅鬼步上来一掌打在那正要恢复的经墙上。

    于此同时与那宫无垢一人出拳,一人出掌打穿经墙却是打在威武明王身前三寸。

    旁观诸人皆以为打到了,只有这一拳一掌的主人知道打在三寸处却是就正差了三寸不能

    一举抵定胜局,虽然浩大的真气绝对已经打到这威武明王灵体身上。

    但是于此同时却是两根指头分别点在了宫无垢的气海,另外一指落在鬼若梅的肩头。

    双方同时受到冲击。

    这时候却见得敦煌君以气御剑,一剑纷飞如流光追击,腾出的左手贴在了威武明王的背后,两人同受到冲击,接住冲击之力却是湛然留机剑上更甚三分剑气。

    楚离骚见这已成两败俱伤之局,两手太极抱圆,御一团真气接住湛然留机这剑气。却是被威武明王和敦煌君这中间承受一拳一掌巨大的冲击之力一起冲击的连连后退了九步之多。

    然后便见敦煌君丢出手的那一柄忘几入道流光一般直杀向被点中气海的宫无垢,眼看就要胜负分明。

    却是这时候鬼影一闪,一掌拍地飞身而起,另外一掌打在忘几入道剑身偏移了方向,险之又险的挡开这一剑。

    这变故其实就在这一轮三招五式之间的交换里。

    居然出现了三对二皆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围观诸人连带赢无咎也是无语,赢无咎赞叹道:“好厉害的合击术,这两人皆是如一心。”

    赵王孙,钱胖子,至尊夫妇相互看了一眼皆是无语,三大心流宗师的配合已经算的天衣无缝,奈何对面两人更强,虽然被三大宗师配合破开那经墙,但是还是只不过换的两败俱伤不是开始预料的立马胜出。尤其是最后出现的那无形鳞甲更是让两位宗师的一拳一掌没有落到实处。

    反而被两指点中,伤到了要害。

    这时候一连退了九步的楚离骚总算化去了那无匹剑气。

    然后却是口中直接呕血吐了出来。

    一时间敦煌君两人也在调气,那明王像是被冲击不轻。

    敦煌君一手输送灵力,一边以灵气收回了那被鬼若梅击飞的忘几入道剑。

    众人见得这楚离骚吐血像是伤的更重一连退开九步后呕血一大口。

    反而那宫无垢看着像是轻松不少,虽然被打的重伤还气海被点,纯然武夫体魄虽是受伤颇重但是并不算内伤沉重。

    鬼若梅却是伤了左肩,这会儿正在给自己运气活动左手。

    楚离骚对着敦煌君苦笑一声:“想到不到你这泽世明珠也会借力打力,这一手漂亮。老夫宗师境的天人体魄都硬是被打吐了血,了不起的后辈。”

    双方皆是在调息。

    准备下一轮的过招。

    德昭老夫子本来很是担心敦煌君的,这时候却是好一些松了一口气只是没有一开始那么忧心了,也有心思与旁人说话了:“那无形之甲就是魔之甲,又名天魔甲,乃是世间第一等的防护之器。”

    心里却是有一句疑问:“天魔甲怎么会在敦煌君手里。”

    更有些担心的是两大宗师的一拳一掌不是那么好消受的,就算是有天魔甲也不能完全化去攻击。天魔甲防御剑气法宝是很厉害的,但是防御武夫纯粹真气的冲击其实只能是一部分。这个当年德昭老夫子与姬天佑叔侄两人喝茶的时候说起过的。

    孙十娘忍不住担心到:“楚前辈伤的颇重,凤皇世兄那一手借力打力却是厉害,只怕须臾间便是如三大宗师联手一击,不然以负阴抱阳太极玄卸力的本事不至于当场呕血。”

    赢无咎像是幸灾乐祸一般的说:“最后那一剑若不是鬼八卦反应机敏只怕宫无垢也要伤的差不多。”

第三百零六章 金刚摩诃般若忏

    场中皆是在调息。

    楚离骚虽依旧太极定圆的站定,但是看那呕血的嘴角便知道此刻他伤势最重。

    其次便在那威武明王的灵体和宫无垢之间选伤的第二重的了。

    因为宫无垢被一指点在气海上,不可为不是重伤,只不过好在他乃是天人境的武夫体魄,没有吐血便说明只是伤势沉重还没到压不住的地步。

    此刻已经站起在调整呼吸。

    反而是鬼若梅有意无意间朝着楚离骚站近了一点,意图不言而喻。

    敦煌君依旧在给那灵体状态的威武明王输送灵气。

    这时候威武明王一语:“还是与三位见个胜负吧!凤皇,借你身体一用。”

    敦煌君平静一语:“好”。

    然后便见得那威武明王消散的瞬间,敦煌君脑后多了那一片眉心轮,那一顶万灭心钟也落在敦煌君头上。

    敦煌君持剑的手一挥洒,却是忘几入道与湛然留机都被收到了身后剑匣中。

    此刻手中多了一张百花面具。

    然后把这面具朝着脸上一戴,和先前那明王有的七分像。

    然后便是单手平气一般,身上光华大耀。

    光华散去却是敦煌君化作了威武明王,脸上那一张桃花面具也不见了。

    不仅场中三大宗师没有乘机偷袭动手。

    就是场下观看的多人也是窃窃私语。

    有人说敦煌君和那光明教主好到身体都能借的程度了。

    更多的人是在说也不怕被乘机夺舍。

    这个时候的德昭夫子忍不住的内心惊讶是敦煌君不知何时已经三教合一修成了大天人体魄。看眼前这样子只怕早进了天人无垢的陆地神仙境,原来压制合道的便是那一份心境。

    德昭老夫子虽然已经看到敦煌君与三位宗师过招两败俱伤,此刻要分胜负却是更加忍不住担心了。这三位可是都能一拳一掌便打死元婴修士的存在,三位武夫的体魄境界已经天人境,若是能明悟天道成就大天人,只怕就是三教圣人陆地神仙都与眼前的三位纯然武夫争执不得。

    只不过目前三人都只是宗师相当于天人境的陆地神仙。敦煌君境界上是不吃亏的,但是这以一敌三却是连德昭老夫子都不得不认为是托大了。

    对于敦煌君这一招李代桃僵的出手,唯一能看明白的德昭老夫子总不能众目睽睽下拆穿敦煌君吧!但是想想又觉得无奈。

    就是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天魔甲,这会儿德昭老夫子也早已放在心底没有相问了。

    因为眼前三位武夫皆是站定一排,以宫无垢为锋,楚离骚鬼若梅为翼,稍稍前后站立,却是更发挥三人所长。

    这一刻只见得敦煌君已经化作明王,一身飞天菩萨装显得清圣庄严。

    虽然脸还是敦煌君的脸,但是气质大大的不同,虽然依旧彬彬有礼,但是眉眼间一抹戏谑的神色,朱唇轻启便是一句:“三位,姬太拜侯!此事须有一个了解。”

    话音刚落却是场中四灵结界内再起惊人变化,竟然是一方武斗圣地。

    只见星空俱是经墙,见得五树七花,有菩提林地,有铁木森森,更有具叶多株,还有槟榔林已经硕果累累,更有通天之势的大青木,依稀的丛林里更有高僧埋骨的塔林密布,只不过眼前全是一派佛国圣景。

    等三位武道宗师再看一眼,又见得景色变化,莲花朵朵,缅桂枝头,文殊兰草,鸡蛋花丛,黄姜花也是点缀其中,地涌金莲更是一大片一大片出现。

    三位武道宗师看了远方再看眼前这一尊借用了敦煌君身体的明王法相。

    皆是觉得不可思议,这

    时候的宫无垢一伸手把地下的地砖拿起一块,拍在了自己拳头上,虽然俱是粉碎,但是已经验证这是实物,非是幻境。

    只是不知此刻湛然留机和忘几入道两柄上尚品名剑被放在哪里去了。

    此刻眼见的这位敦煌君模样的明王法相自称光明教主姬太,三位武道宗师是不敢大意的。

    原因也简单,先前那灵体下的明王就已经那般难缠,此刻想必是更加厉害的。

    阵外的德昭老夫子瞳孔放光,朗朗自语道:“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心中佛国。”

    这时候身边的赵王孙等人皆是看着这惊人变化也是措手不及。看样子这是真没打算给这三位武道宗师一个面子的打算。

    至尊陛下李治小声对着德昭老夫子说了一句:“世叔,要不我上去给姬道兄道一个歉,要打要罚都我都认了,姬道兄灵体状态和敦煌君对敌三大武道宗师伤了那边都不太好。”

    赢无咎像是看热闹一样还未等德昭老夫子说话边捅了一句:“陛下,若是道歉有用的话,里面几位就不用动拳头了。”

    浑然不觉得这事是自己引发的,也无半点觉悟。

    德昭老夫子听了这一句,也是摇头苦笑,心中更是纳闷“难道上次的灵体送回烽火云中路的天外天洞中洞是幌子,那灵体一直便在凤皇身边修养,不然何以开的出这心中佛国。”

    要知道按照德昭老夫子对自己那位天赋修为在同辈中算翘楚,修行刻苦异于常人的侄子的了解,敦煌君虽然应该是精通般若忏,但是也修不到这种境界。

    他那里能想到,敦煌君早已经把这般若忏修行的和从小修起的莲花圣功一般的至高境界了,迟迟不肯迈出合道一步,是因为心中枷锁,直到魔君带着去地府平都山见到了五魄归来,才算是稍稍放下,觉得姬太复生有了一线生机。

    本来曾经送那灵体回去的时候一样觉得魔君乃是那道神魔二念之一的,只不过后来见到红衣的祂才消除疑虑。然后在姬家世家易主敦煌君觉得自己能做有限,再后来敦煌君陪着两小上峨眉后终究是突破了那一层心关,原本那一丝先天之气,以敦煌君这些年刻苦修行的积淀算是修出了以佛家为主的三教合一的大天人境界,胜过寻常陆地神仙多矣。

    由不得此刻德昭老夫子多想,因为四灵之阵中几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从那威武明王一声拜侯,三大武道宗师道了一句:“见过光明教主。”

    两边便摆开阵势正式一决胜负了。

    这一刻便见得敦煌君化现的这一尊明王身后出现三本经文分别是金刚经,心经,楞伽经。

    三本经书俱是原本的漫天经文化现,下一刻却是化作吾佛三圣。

    中央一尊正式世尊如来,左边乃是西方极乐阿弥陀佛,右边乃是东方极净琉璃世界药师佛。

    三尊俱是由经文化成,就像是悬浮空中世尊说法作法华之会。

    就在这时却是传出两道诗号: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一物从来有一身,一身还有一乾坤。

    天人焉有两般义,道不虚行只在人。”

    “白云一片空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能知万物备于我,肯把三才别立根。

    天向一中分体用,人于心上起经纶。”

    这敦煌君的威武明王相道了一声:“慕容凤皇与姬天佑拜侯三位武道宗师。”

    说话之间便见得这一尊明王手中多了一部经典,经典翻动却是从中飘出

    五个“卍”字,随即听闻一声:“金刚五印—僧者金刚印”

    就见得那一个硕大的法印铺天盖地一般压来。

    此刻的三大武道宗师就见得宫无垢一顿足却是老猴一般急急而奔,一个跳跃便是凝聚全力的一拳打出,却是硬碰硬。

    这一拳却是打散了那“僧者金刚印”,只不过落地的宫无垢却是一连连退三步,自己那一拳“老猿挂印”算是用上了十成十的力道了,只不过这反震之力太过强大。

    这一刻却是见得那威武明王两指点出,指尖光华一闪,一道惊鸿直奔宫无垢而来。

    却是鬼魅身影一动,宫无垢身前多了一人,鬼若梅的牛舌掌却是拍开那指力,自己同样是一连退了三步,回头看了宫无垢一眼,诚声说:“怎么强了这么多。”

    只不过没有等到宫无垢的回答,却是见得宫无垢一拉鬼若梅迅速退开,原来那明王又颂了一声:“摩诃四证—照见诸法。”

    下一刻便见得身后再现无数经墙,就见明王手指拈花,硬是从万千经文中挑出了四个字正是“照见诸法”,随即是字化莲花,这一朵佛手中盛开的莲径直攻击而来,其速度追星赶月。

    宫无垢和鬼若梅皆是不停后退,却是楚离骚站成太极定圆,双手作混 圆,空中轻呼:“收”

    随即便是云手中这混元接住了这一朵金莲。

    又听得一声:“化”

    却是这位武道宗师身上真气沸腾,如煮云烟,两手间伸出云手纯然黑白各一色,正在磨灭那一朵金莲。

    然后整个人如陀螺一般牵引手中混元,一声爆呵:“运”

    像是受伤在前分外吃力似的,这时候对面那一尊明王正要有动作,却是鬼若梅迅捷身影飘飞,一连换了八个方向,各出一掌杀去,虽然未尽全力也只是为了拖住不让这威武明王有动作,因为不仅明王看出来这位负阴抱阳太极玄需要时间才能完全接住消化掉这一招,鬼若梅作为协同的战友自然是看出来了的。

    流云散手楚离骚便如同三人间的那一面盾,虽然能化消这浩大的攻击,但是需要时间。

    那位半步崩天宫无垢便是三人攻击的矛。

    鬼若梅这踏雪寻梅步法精妙身形迅捷正好做这见缝插针的活,不亏绣娘的身份。

    所以才有此刻身影飘飞的八掌,不愧是鬼八卦虚虚虚实实。

    三人年轻时候的名号分别是鬼八卦,半步崩,流云手。

    此刻便是八卦再现叶底藏花,八方同出一掌,只不过那明王只是看了一看,想必是知道那位楚离骚“收化运”后必然还有一个“发”出来的技巧,不然何以有流云手太极玄的称号。

    只不过鬼若梅这为他拖延时间。

    明王笑看后却是轻松一句:“般若三境—菩提无树”。

    八掌打到眼前,却是果然只见一株虚影菩提树下明王静立,八掌各自打空。明王就在那里,却又不在那里。

    鬼若梅自己也是吃惊不已,居然八掌各自放空打到了远方的石塔梭罗树,连衣角都没有沾到明王的。

    这一次终究那位流云手楚离骚运转完了,却是依旧太极定圆,双手回过却是两手他推出,最后大喝一声“发”。

    此刻宫无垢亦是准备好大力一击“雄山狮吼”全力打出。

    这流云手运转“收化运发”四字诀窍把那一式“照见诸法”还了回来,已经被黑白而起磨灭后重新发出的墨色莲花却是在前,这宫无垢一式用老的“雄山狮吼”却是在后,要的就是一拳叠加的效果,对面那明王接的时候,后面一拳也就到了,何况还有一位虎视眈眈的鬼八卦踏雪寻梅见缝插针。

第三百零七章 明王常胜在佛国

    对面两招皆是转瞬即至。

    威武明王看了一眼,淡淡一笑,就站在那“菩提无树”的虚影菩提树下。

    接着便指作拈花,虚手画圆,然后隔空推出,平静一语:“般若三境—明镜非台。”

    另外一手却是持不动根本印作势不发,静等那位见缝插针的鬼若梅。

    此刻便见得那虚手画圆的那一面圆确实化作一明镜,随着那隔空推出,便化现无限增大。

    下一刻却是被楚离骚运转反击回来的“照见诸法”与“雄山狮吼”尽数打在那明镜上。

    随即明镜消散的气浪却是排三散而出,双方都受到重大冲击。

    楚离骚和宫无垢都是被反震之力震动的一连退了五步方才稳住身,嘴角都是呕出一口红来。

    这一刻鬼若梅本还等机会准备上去补上一招的。

    可是就见那明王身形微微一晃就如一个不倒翁,又瞬间回到原位了,嘴角微微有一丝血迹,看样子也还是会被伤到的。

    只不过就见这明王一手微微一压,就在转瞬之间这伤便痊愈了。

    就在这时鬼若梅再次身形幻动,又是从八方各出一掌。

    依旧就见得那明王又是一句“菩提无树”。

    那虚影菩提树再次把明王笼罩在内,依稀是八道掌力皆是击在空中。

    此刻宫无垢与楚离骚刚刚稳住身形。

    就见的那明王光华一闪,下一刻便出现在鬼若梅身后了。

    鬼若梅身形幻动,那明王亦是如影随形。

    就见得一掌平压下来,这鬼若梅不愧是三大心流的宗师,反而是两掌齐出,然后以龙爪掌接了明王佛手,另外那一手的牛舌掌却是瞬间打出。

    只不过这明王也是甚为了得,居然也是借力打力与龙爪掌接住的时候便牵引一带,鬼若梅那一手牛舌掌再次打空。

    却是这一瞬战机,明王与这鬼若梅错身的瞬间,一掌印在鬼若梅后心了。

    这武道宗师也是硬气,居然就在中掌的瞬间,旋身而动反手一掌直取明王首。

    依旧是在头上一尺远近再次出现那天魔甲的无形气罩。

    随后便见得这明王身影闪动,见好就收一般须臾之间避开见鬼若梅吃亏后双双抢上的楚离骚与宫无垢。

    一者寸拳冲天,一者双掌运化亦是要控住明王双手的做法。

    只不过此刻明王不欲接触,反而是身形闪避再次在虚幻菩提树下。

    就在身影飘飞的过程中,明王虚手再次摘取空中经文。

    又是去了四字“自在观空”,随后落在虚幻菩提树下的时候便随手又化作一朵莲花打了出去。

    依旧是楚离骚云手轻动“收化运发”,自然如第一次一般吃力。

    这佛国之中,明王之力更甚。

    宫无垢得楚离骚再次为己方挡下一招的机会,再有机会高高跃起出手。

    居然是一式“碧海龙跃”落在明王身后,却是近身纠缠在一起,却是电光火石之间被明王一个过肩直接摔了回来。

    此刻的鬼若梅再次飞身而上,就见得这鬼魅般的身影跟上去了纠缠明王。

    战到此时,心流三大武道宗师没占半天便宜,时不时还有金虹点出,明显就是这明王抽到空隙直接以指力隔空杀伤。

    阵外的各大高手皆是觉得那上了敦煌君之身

    的灵体,此刻杀力直追传说中当年长安城上光明教主以一敌众那一幕。

    至尊陛下既有些庆幸,又有些担心,这次三大武道宗师之所以答应出手,强势应下要讨要那份面子皇室是付出了不菲代价的。

    比如这位宫无垢,虽然是一位老太监,但是却是前朝之人,提出的要求便是赦免前朝几大世家,而且还只出手这一次,成与不成皆要赦免。

    这个要求至尊有意玉成,所以这宫无垢也十分诚心第一个出面。

    那位绣娘鬼若梅的要求就更加高了,要求的是世间十二种奇珍,便是冰蚕之类的能做成纺线的奇物。

    最后那位楚离骚就更难请动了,不仅至尊亲自出面,还搭上九门大将军温侯一个承诺,便是这偌大的神都洛阳不禁乞儿,任由乞儿进出。

    至尊的命令好下,但是要京中勋贵不欺负驱赶这些乞儿还得靠那位九门大将军温侯陈某人的一个承诺。

    德昭老夫子只是看着出场中那四人身影飘飞交错。

    既知来龙,又知去脉的老夫子此刻不禁心情忐忑波动好几个来回了,而且都快堵到嗓子眼了。

    反而是赢无咎因为孙子的娶亲被孙十娘允了,不禁心情大好,而起看热闹的心简直是痛快。

    这会儿诸多看得懂场中凶险的皆是捏了一把汗,此事谁胜谁败都不好说了。

    毕竟此事大大的不妥,尤其是至尊陛下先前救女心切那个出手,虽然没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出手就是大错特错了。

    本来请这三大武道宗师只是为了今日不大打出手,此刻却是三大武道宗师联手后大打出手。

    这时候一位蓄须浓密的中年男人着便装衣袍走到至尊身边问了一句:“你不是答应过不会闹出大事的嘛!”

    至尊陛下一回头却是忍不住脑仁疼,这位大将军来找后账了。

    至尊陛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却是这位大将军一手扶着腰间的直刀,然后又说了一句:“他们这样大打出手,若是一旦四灵大阵破了,只怕这半个洛阳也没了吧!”

    至尊陛下只好回了一句:“我的大将军这都已经开打了此时再说也晚了,而且有魔道布置的四灵大阵应该无碍的。”

    这位九门大将军大多数只知道他叫陈某人,独一份的爵位温侯。之所以名声这么大,那是各家勋贵皆是被他马踏中门抓人抓到怕了的,而且其自身修为高超,究竟到了那一步了这京城的勋贵没什么人敢称量他的斤两。

    眼巴前这一位对着至尊陛下这样说话,反而是像至尊陛下理亏一般只好与他耍赖。

    至尊娘娘孙十娘微微拱手道:“师兄,这打起来的原因有些意外,我们也是万万没想到这魔师宫居然有光明教主姬道兄的灵体。”

    这位九门大将军像是脾气很不好,就是至尊娘娘口称师兄也没有缓解他的怒气,他看着场中闷声说道:“九儿也太纨绔了些,都是你们宠的。听说与魔宗首徒过招受伤了。”

    至尊娘娘知道这是这位冷脸师兄关心小九殿下,孙十娘只好笑着说:“后边躺着了。”

    这时候众人身后围着的一堆救治的太监才让开本来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横刀向天笑师徒。

    这位九门大将军一看到横刀向天笑嘴角边的血迹,然后还有昏迷不醒的九殿下眉头皱的拧了麻花一样。

    像是遣词摘句了一下才对横刀

    向天笑问了一句:“你这是被谁打伤的。九儿算是自作自受招惹魔宗首徒,想必是为了那刀的缘故。”

    横刀向天笑本来就心情郁闷,这会儿遇到这位不会安慰人的大将军简直更气,带着些许不满道:“我接了姬教主一刀,打不过受了点伤。温侯爷大将军你打得过吗?要不你上去试试。”

    本来还准备帮着出头出口气的九门大将军一时语塞。

    只好收起本来风度翩翩的皮相,不好意思说了句:“他,我也打不过。”

    这九门大将军喜欢名花流的二当家在至尊夫妇这里都不是秘密,此刻听到这一位吃了个闭门羹也是想乐没好意思乐出声。

    九门大将军伸手给九殿下把脉了下,然后却是眉头更皱了又问了一句:“谁打的,下这么重的手。”

    然后一回头对着至尊陛下来了句:“你这爹怎么当得啊!”

    至尊陛下一时间也是有些尴尬,总不能说自己打不过那位。

    这时候还是至尊娘娘孙十娘笑一笑解释一句:“就是陛下动手护了九儿一把,然后才成了现今局面。”

    然后伸手指了指场中三大武道宗师与敦煌君面容的威武明王大打出手。

    这会儿里面依旧是换了十多招,依旧是三大宗师稍稍吃亏。

    就见得威武明王佛指拈花不停的各种摘取经化作一朵朵的莲花击杀而来,那位楚离骚不愧是有负阴抱阳太极玄的美誉,也就是每次都是由他接过化消反击。

    活脱脱的一人形肉盾。

    鬼若梅中了一掌后也是不好受,此刻多是中规中矩的三人夹击。

    只不过那位身似老猴的宫无垢却是不时重拳出击。

    打了半天三人皆是被真气蒸腾的是汗珠如雨下。

    对面的灵体上身后的敦煌君似乎反而进入佳境,信手拈来皆是恰如神意的神来之笔招式,不管是指法点来或是佛宗法印,皆是恰到好处,给三大武道宗师时不时弄得手忙脚乱。

    此刻已经是把摩诃四证“涅盘之初”“自在观空”“金刚般若”“照见诸法”全用了一遍,化解这四式全是靠太极玄这人形肉盾。

    反而反击过来这明王化消倒是容易,就是那一招般若三境之中的“明镜非台”就好,而且不怕鬼若梅乘机见缝插针的发掌,因为那一株虚影菩提树下的明王压根不惧这一招,每次都是淡淡一句:“菩提无树”便既在又不在的躲开这八卦掌了。

    像是在那一刻这明王身在原地,却是在另外一个世界一般,能看见却是不能攻击。

    而且先前明王已经运使佛国中来去自如,瞬间就伤了鬼若梅一掌。那便是般若三境最后一式神通的“只向心觅”,心念一动转瞬即至。

    有前车之鉴,三大宗师也不得不互为犄角依靠。

    而且那明王已经使出金刚五印中的三式法印了。

    分别是“僧者金刚印”“法戒圣莲印”“罗汉琉璃印”。而这印法再出在佛国之中却是威力大增,每次皆是需要宫无垢全力应对大力击碎。

    此刻像是双方再一次的调息换气。

    象征着下一轮只怕要见胜负了。

    因为武夫最为讲究一鼓作气,再二衰,三而竭。要是三口气不胜后面也不过是平手之中换招而已。

    而且三大心流宗师联手之势若是三口气不胜,以后还要不要脸啊!

第三百零八章 十二卷总决式

    终究还是明王相的敦煌君先缓过气来。

    微微抬起拈花的佛手,缓缓吐出一气。

    只见的这如胎藏一般,竟然是内伤全去,看来明王在这佛国之中却是强的不讲道理。

    就在刚刚的上一刻,却是依旧是双方互换一招,两大宗师被震伤吐血,眼见威武明王也是呕血了,却在挥手调息压气之间这伤便好了,这佛国中虽然被打坏了不少塔林梭罗树,但是依旧是佛国圣景。

    此刻的三大武道心流宗师也是已经中招数次,人人皆是带伤。

    其中三人之中以流云手楚离骚内伤最终,其次便是正面换过一招被点透气海了半步崩宫无垢,这位老太监一般的老猴身材的大宗师一身功夫俱是硬碰硬。受伤最轻的是鬼八卦鬼若梅这位绣娘装扮的大宗师,此刻也是额头微微有不少汗珠了。

    但见得这会儿这明王以拈花佛手微微压气内伤俱去,三人对看一眼亦知道在这佛国中是消耗不过这上身敦煌君的明王的,眼前这一位光明教主虽然并未运转剑阵,只是以精纯的佛式法印对战,但是给三大宗师的压力并不轻松。

    原本三人只觉得光明教主剑法是一绝,怎么也没想到这传闻中比自己三人少了百十来岁的少年郎自创的这般若忏也这般厉害。

    此刻再要动手却是鬼若梅身形一绕拦住了楚离骚和宫无垢两人。

    微微拱手道:“光明教主原来不仅剑术厉害,原来佛法亦是精深。只是不知为何宁可和我等三人战到此刻,也不愿给我等三人一个面子,堂堂至尊对魔宗首徒出手确实不该,不过刚才也是护女心切才冲动了,还望教主慈悲揭过算了。”

    敦煌君的脸面的威武明王嘴角微微漏出一丝嘲讽,反问一句:“前辈啊!好歹也痴长在下百多岁,殊不知世间事不外乎是非对错四字,他的女儿是女儿,我的徒弟便不是徒弟了嘛!那要不要我也把他家小辈杀个干干净净了,再请出一位长辈要他慈悲为了正魔大局揭过此事。”

    未等三大宗师和场外观战诸人消化这一句的信息。

    这威武明王又是一句:“手上见真章吧!三位前辈若是不能取胜,还请对场边被你们漠视的晚辈道歉一句,他才是受害者。你们从头到尾漠视他命悬一线的危机,大言不惭要一个面子,称呼一声前辈也真是羞对“前辈”二字。”

    话音一落却是身上佛气浩荡,然后再次手指拈花,在那虚空之上的万字经墙上再次摘字。

    此刻却是威武明王相显得器宇轩昂,像是没把三位武道宗师放在眼里。

    语漏豪气道了一句:“明王不动印。”

    话音刚落却是在这明王身前再现五尊明王虚影,随即由虚化实。

    德昭老夫子心中一愣,这五尊明王虽然离星河大战时的不动尊差的还远,但是能由虚化实就说明这五尊至少都是五位陆地神仙的一击。

    对面的三大宗师见状,皆是翻掌提元,各自出一浩大招式,并且气和一处。

    “灵熊修身”

    “搬拦捶”

    “闭门推月”

    两边气劲冲击,轰然一爆。

    却是三大宗师倒飞而回,落地皆是呕血。

    鬼若梅对着乞丐模样的楚离骚问了一句:“太极玄,你还可以吗!”

    后者诚然点头,意思是虽然再次受内伤,但是还能再战。

    三人抬眼却是见得那威武明王受到浩大气劲冲击,就是身前一尺出就出现了无形鳞甲一般的气罩,随即却是被冲击晃动,就像是个不倒翁一般,虽是晃的厉害,但终究是明王不动如山。

    随即头上再次出现那万灭心钟,钟声一响便再次原地定立。

    就在此刻却是那威武明王一顿足,身作踪云之

    姿,微微悬空。

    空中颂了一语:“吾佛照灯印”。

    再次佛手捻取经文。

    便见得此次却是摘取了众多经文,就见得灯印压落,被摘取的经字纷纷化作慈眉菩萨,又或是化作怒目金刚,庄严非常形成一面佛壁。

    中间一尊释迦如来相,身边四大菩萨,环绕五大明王。

    此刻地上原本散落的先前对照打散的法印经文却是再次化作点点佛气融合进那经墙。

    就在此刻见机不对,却是半步崩天宫无垢提起全身真气拳罡立身站定。

    再次进到那种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的入道拳境中,一声轻叹:“三回九转是一式。”

    鬼若梅见状却是不得不左右同运了一招“叶底藏花”,楚离骚见状亦是无奈再次提元“浩气归元”。两人却是后发先至把两大罡气融进宫无垢那雄壮无匹的一式之中。

    就见得本来融合了形意之精髓的这一团罡气却是再次增大,就是陆地神仙之躯也不见得能承受的住这一击。

    这一刻却是见得对面半空的明王却是微微一推手。

    已经化作一面佛壁的一佛四圣五明王不论是慈悲如故还是金刚怒目却是泰山压顶一般压下。

    宫无垢却是双拳击出,把这浩大罡气化作白虹一气直冲佛壁。

    却是在半空就是轰然爆裂。

    那庄严非常的佛壁化作金光碎末散落在佛国之中。

    那白虹也早已不见,却是三大宗师这次却是呕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却是那空中明王此刻却是刚好落地,巨大冲击来临依旧是微微一抬手,头上万灭心钟化作一面经墙,被冲击的整个如不倒翁一般晃了一晃。

    却是听闻身后远处的佛国轰然一爆,塔林毁坏一大片。

    场外的温侯陈某人却是一声赞叹:“那明王端的是明王本相不动如山。”

    这话却是就在德昭老夫子身边说的,德昭老夫子不得不小声回了一句:“本相非相,明王身处佛国,早已立于不败之地。”

    至尊陛下闻言轻问一句:“夫子,如此说来三大宗师这时要输。”

    九门大将军温侯摇摇头道:“早就输了,听得夫子言下之意是不能脱身佛国,便是输定了。”

    德昭夫子微微点头,却是沉默不语,心中想的却是自己那位侄儿敦煌君准备如何处置三大武学宗师。

    就在这一刻却是见得那明王口角虽然微微见红,却是再次微微一挥手压气,俱是内伤尽好。

    见得这样却是鬼若梅这位女子宗师终究是女子心细,虽然已经重伤却是问道:“好一个心中佛国。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佛国不灭,明王便不伤是这道理吧!”

    “可惜你们知道的有点晚!”

    轻蔑一语,然后却是这威武明王一顿足再次踪云升空。

    压根没有给三位武道宗师有机会破坏 佛国的一切。

    然后便见得这明王双手佛印连连如摇手花,却是身后那虚影的世尊如来相由虚影凝结成实,却是整个法相后燃烧一**日。

    随后西方阿弥陀佛,东方之药师佛亦是开始凝成两尊圣影。

    随即下一刻又见世尊如来相之上出现一尊佛乃是燃灯古佛。

    世尊如来相之下亦是出现一尊弥勒的虚影。

    这两尊一出现却是不仅是整个佛国空间显示静止了,然后岁月长河都静止了一般。像是绕过了佛国所在。

    因为西方阿弥陀佛与东方药师佛出现的时候整个佛国空间便静止了。

    就在这一刻却是那威武明王手中捏住不动根本印,空中静静说了一句:“其实金刚摩诃般若忏还有一招总决式从未用处过

    ,用来为三大心流宗师送行再合适不过了。”

    随即诚然念叨:“御五印—定四证—归般若。”

    随着这一声法语,却是整个佛国之中亮起一点点的金色佛气,每一点便化作一个金莲,这莲花足足布满整个佛国。

    三大心流宗师看到布满整个佛国的金色莲花皆是明白这已经无生机的道理。

    没想到没想到,一个强要面子把自己三人搭上了这生死斗,败的当然,死亦是当然。

    要三大宗师摇尾乞怜乞求活命,三人皆是做不出这种下做事的。

    就在这一刻那明王还颂:“御五印·定四证·归般若·金刚萨埵万莲忏!”

    刚刚念金刚萨埵的时候却是高空之中传来两声佛号:“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随即却是一座七层浮屠从只有水瓶大小,然后  进入佛国化作一座七层浮屠。

    在破开佛国天幕处随即掉落十二个棋子般的石墩,随即还有一本书册,然后便在下一刻这十二枚石墩与书册化作一座书山,隔开了威武明王与三大心流武道宗师。

    随即却是空中再次出现一枚鸡子大小的黄色丹丸,进入佛国却是便化作一股浩大的黄庭之气。随即围绕着书山落地生根,然后肉眼可见下这黄庭之气在书山之上化作天上白玉京,起的十二楼还有五城皆是绕着书山而立。

    随后那七级浮图亦是出现在书山之上。

    出现的这四间三教法宝却是算的三教不多见得秘宝了。

    这学海书山的书山便是这书册,那十二个石墩乃是石鼓文的经书,又称石经。

    七层浮屠不多说乃是释教少有的现世的了秘宝。

    那一枚鸡子乃是大黄庭,不然也在这佛国之中化不出白玉京十二楼五城池。

    等这些都出现了,却是那随着明王运转出现的万朵金莲复归佛国地脉。

    敦煌君知道自己化现不出那未来之弥勒佛,被打断了过去未来禁锢岁月长河,只有的佛国空间现在被这三教至宝镇压已经不足擒拿三位武道宗师了。

    下一刻就见得天幕处传来嘶哑佛语:“还请给老僧几分薄面,或是改日让魔君讨回去也可。今日放过这三大心流武道宗师,儒释道三教尊长皆在此处。若是这一招万莲忏打出来,就算是有四灵大阵镇压也阻挡不了洛阳地气翻复,弄不好灵气混乱便山河崩陨了。”

    这时候就听见一个道人语:“好厉害的后辈。”

    随即却是手中太乙拂尘摇动,几根拂尘穗进的佛国化作白练一样卷走了三大武道宗师。

    敦煌君心知阻挡也是无用,自己就算以大天人的陆地神仙境界也留不下三位武道宗师了,这书山浮屠白玉京出现便说明是三教尊长一级的大修士,要想不暴露自己这伪装的光明教主的身份必然不能全力出手,与其暴露拿下三个无关紧要的三大心流宗师,不如见好就收下台阶。

    随即却是一个儒生声音说道:“承情了,至于这至尊陛下一时情急出手向后辈出手还请一并揭过,我等已经听闻值守此处的三位师兄弟说了来龙去脉。”

    明王相的敦煌君此刻却是有些气愤,但是四**宝镇压佛国也是无可奈何,却是眉角一挑朝着那佛国上空裂缝处问了一句:“怎么儒教的前辈不论是非依旧要贩卖冷猪头肉。”

    这一句却是洛阳城中观战诸人皆是听得清楚。

    这位未现身的儒家圣人却是一时语塞。

    沉静半响却是又问了一句:“小辈,那依你说当如何。”

    随即没等佛国的敦煌君说话,那个声音边自言自语道:“不妥不妥,要你说的结果便是你都准备把三大宗师一招在佛国之中干掉的。你这后生也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

第三百零九章 难得大方

    这一刻听到这自言自语,就是德昭老夫子也是后心直冒冷汗。

    知道一般真相的他此刻才反应过来那最后一式如果不被儒释道三教尊长阻拦,势必三大宗师就算不死也要直接跌境到惨不忍睹。

    而且欺压后辈替至尊陛下出手打成这结果却是不好计较。

    所以三教尊长看样子是看了不少时候,然后关键时候出手制止了判死一式。

    这时候那个儒教尊长像是思考了不短时间,然后笑一笑道:“那如此可好,我代三大武道宗师与至尊陛下与魔宗首徒道个歉。”

    此刻却是人已经被救出了佛国,然后管控七层浮屠的释教尊长压根没理会这位儒教尊长的说话,径直收取七层浮屠。

    道门的白玉京十二楼五城池亦是复化作大黄庭的鸡子金丹飞走。

    就见得这明王手中却是多出了二剑,正是多时不见得湛然留机和忘几入道二两。

    那儒家尊长见式不好,在云层却是笑道:“好家伙,这是打秋风的架势啊!你能留下多少,我也就认了,当做与魔宗首徒赔罪了。”

    下一刻便见得那书册和石鼓化作的书山径直从佛国飞走。

    同时却见得光华一闪,敦煌君模样的威武明王却是一手一剑直接带着浩大剑气飞出。

    然后就见得书山上两座峰头被裁下。

    刚刚分离却是又要跟随书山而去,却是见得两柄剑如影随形,最后却是直接把两座峰头定在了佛国。

    在书山飞离的那一刻却是两座峰头化作两个石鼓。

    上面遍布大篆籀文,每一石鼓其上皆是一首四言诗。只不过留下的两枚中有一枚的文字残破少了数字。

    这时候云层里的儒士拿到书山一看道:“好小子,你还真敢收。”

    说完便欲现身洛阳城中。

    却是听得佛国的敦煌君笑一笑一语道:“前辈打算食言而肥。”

    下一刻却是魔师宫前的街道上光华大起,红尘紫陌黄泉碧落皆是手持一件法器然后现身。

    场中只余敦煌君,随即光华四散,却是依旧出现两人,一明王一敦煌君。

    明王开口道:“此事了结,诸位请回。”

    随即率先朝着魔师宫走去,敦煌君身后依旧背着两剑,然后一手扶着慕容子明肩头朝着魔师宫行去。

    这时候却是九门大将军温侯陈某忍不住问了一句:“三位前辈了。”

    敦煌君等人并未回头,却是空中掉落三道人影。

    这一刻却是赵王孙,钱胖子,还有温侯三人飞起接住重伤的三大宗师,只不过好死不死正是稍微洁癖的赵王孙接住了全身乞丐装扮的楚离骚,一时间差点就被恶心的吐了。

    随着魔师宫关门声传来,赢无咎“啧啧”一声道:“这一座魔师宫便是压在帝都人心间的一座大山。”

    三人重伤这会儿自然有赢无咎留下的十几个随扈抬走,跟随一群太监都回去医治。

    只不过众人看着那魔师宫的高门却是有些无语。

    别说是进魔师宫了,这没进门就打了两场了。与后面一场想比,赢无咎与两个后辈过招简直就是过家家一般的玩闹。

    就在这时一乐师抱着一把琵琶,然后换装走到众人身前,微微一礼,没等众人发问却是自己介绍道:“在下受人之托有一物交于名花流二当家。”

    这会儿横刀向天笑本来在照顾九殿下的,听到找自己的,正要排众而出的时候,却是一个高大的身影拦在了前面,温侯陈某人一伸手朝着那个乐师。

    那乐师手中本来已经掏出一封信,这一下却是给也不是,不给好像也不好。

    只好怯生生说了一句:“大将军,你我还是认得的,客人说了要亲手交给名花流的

    二当家。”

    向天笑见着这护卫自己的温侯陈某人也是有些无奈。

    果然不出所料的是这位素来冷面的温侯挤出一个笑容道:“你给我也是一样,二当家受伤了,我怕你这信上被动了手脚。”

    然后依旧伸手讨要,却是那位乐师死活不给反而还把手往后收了收。

    这会儿周围诸人包括至尊夫妇都是一脸吃瓜的模样。

    九门大将军在洛阳城中居然还被一个乐师摆明拒绝不乐意给了,这是真有些尴尬。

    正在这温侯的脸要慢慢变冷的时候却是身后传来一句:“陈梓坡你给我让开,老娘还不至于被个乐师行刺了。”

    说完却是一把给九门大将军扒拉开了。

    然后从乐师手中接过信,撕开一看上面就几个大字:“刀不凡被囚万里黄沙边缘的敦煌石窟。”

    这会儿却是好不容易得到消息,然后向天笑一高兴,压制下去的内伤却是瞬间上头,眼前一黑就要倒下。

    随后却是温侯陈梓坡瞬间接住,然后便手中多了一柄剑指着乐师道:“你干了什么,解药拿来!”

    那乐师吓得半死,带着哭腔说道:“我什么也没干啦!”

    本来见到这一幕的众人本来已经把乐师团团围住,当做刺客了一般。

    这时候至尊却是拾起地上那张信纸,然后看到这简单的一句话。随即给横刀向天笑把脉了一下然后对着温侯道:“高兴晕的。”

    然后却是孙十娘接过向天笑,微微运气却是这向天笑转醒了,见到九门大将军的温侯的样子,半死无力来了一句:“放他离开吧!与他无关的,看这笔迹应是真的。”

    随即德昭老夫子却是接过信纸看了一眼道:“这彩筏非常人用得起,这笔力潇洒,笔锋锐利确实是一位行家里手。这消息也好印证,派一个小队去就好。”

    刚说完却是听得横刀向天笑挣扎着说了一句:“横刀,你也去。”

    随即人群里传来一声:“得令,师姐你就好好修养吧!”

    原来这名花流的三当家也一直隐藏在人群里。

    远处一间雅阁里,儒释道三教人齐聚,却是昙至佛带着两沙弥,先前那七级浮屠便是他扔出去的。玄都大师手上的拂尘依旧是轻轻摇曳,身边坐的自然是那位背剑的茅山大天师。儒教此刻出席的却是稷下学宫两位宫主,一者是有“鸿文贾生”称呼的文海,如今化名一蓑烟雨任平生,身边坐的却是那位文中子王通。

    此刻却是文中子痛惜不已看着少了两枚只余下十枚的石鼓,任平生反而笑吟吟的劝慰道:“既来之则安之。难不成真的空口白话就揭过了,那一位可不吃冷猪头肉的。”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文中子欲问,却是任平生笑着说道:“若不是那一位,现今的后辈有那位能凭借两把剑便留下两枚石鼓的。”

    说完后却是目光看着五残之体的昙至佛。

    于是果不出所料,这昙至佛沙哑的腹语再起:“那一位从前化作我佛座下佛子,有大悟性亦有大神通,那心中佛国确实是他。估计便是有残缺功体的灵体在这魔师宫。”

    玄都大师依旧是一言不发,然后茅山大天师说了一句:“至佛,听闻您曾与那一位单打独斗过,最后虽败,但是如您所说,他是到了那一步了。”

    昙至佛一只独眼一眨,然后笑一笑,嘶哑腹语说道:“大和尚是曾经被佛子一连二十七拳打在头上,被揍得的满头包。”

    茅山大天师不由得咋舌“这么厉害。”

    玄都大师稍微摇头道:“你还差得远,要是单独遇到,不论是残缺灵体或是傀儡,你头也不回的跑就对了。”

    这算是玄都**师难得的出言,可见却是对茅山

    大天师这位后辈青眼有加以至于另眼相待。

    文中子总算快人快语:“那依照三教立场来说,这灵体是要打散还是如何。”

    这个话就说的巧妙了,谁也别想抽身而去。

    只是不明白刚说完,昙至佛身后的两个沙弥却是对着自己有些怒目相向,文中子心中嘀咕为何这头次见面的佛旁沙弥便如此对自己不客气。

    三教之间还有很多细节需要细细商谈,讨价还价俱是言谈间的机锋。

    魔师宫内众人进来之后,却是那一威武明王稍稍点头。

    却是敦煌君跟着进了寝宫,片刻后只有敦煌君一人出来,手中多了两套衣服,分别是一身明王飞天装,还有一件贴身的黑软甲。

    牛余德像是恭候多时的伸手以待,从头到尾的这个吃瓜群众当的那叫一个爽,何况不仅是吃瓜而且还有自己那一份添油加醋让这一场迷乱之局更加圆满。

    整个魔师宫内依旧是该吃饭吃饭,该学习的就要学习。

    只不过期间有一位乐师从侧面进了魔师宫,不远处有朝廷安排跟踪的探子,但是已经试探过了这个就是普通的乐师,说是应约来魔师宫为那位姬家小姐演奏琵琶的。

    随后出来的敦煌君却是把两个石鼓交给了子明,让这位魔宗首徒一字一字的炼化这石鼓上的篆文。至于为什么要炼化这篆文,敦煌君没有细说,子明也没敢多问,因为那一句“他让你炼化掉这石鼓文”就已经让最近连续吃瓜落的子明心惊胆战的了。

    敦煌君给出两个被消解禁制的石鼓后倒是笑了一笑说:“儒教这次领头的不知是那一位,难得不扣扣索索,这一回简直是难得的大方。”

    随遇最近练剑有安慕希这个伙伴,再加上有姬家小姐亲自指导姬家百剑,自然事很多关隘之处被点拨的通透,虽然境界没有提升,但是剑术的提升很有精益。

    相反慕容子明从进入魔师宫开始简直就是噩梦的开始,红尘紫陌黄泉碧落四人简直是无缝衔接的给子明补课,补的还多是战阵兵书之类的。子明憋不住闷得慌说没时间练到习剑,却是被红尘客淡淡的来了一句:“自己抽空余时间再去修习。”

    不过好对子明难得的好消息便是听闻牛余德说魔君不日出关后便会来这洛阳,而且眼看这子明被连续不间断补习的苦闷,牛余德却是从乾坤袋中拿出那一架绿绮琴,说是魔君说算是借给子明的,虽没说赏但是也算**不离十了。

    就是敦煌君某一日突然见得这绿绮琴在子明手中的也是有些愕然,诧异走神了那么一瞬间,后来听说是暂借的,反而是叮嘱子明要好好保管,不要弄坏了。

    德昭老夫子在数日后又潜进魔师宫一回,依旧是摆明那种潜进。除了蒙面一方黑巾,等取了黑巾后那一副高冠和蓝衣实在是没有隐藏的必要。

    只不过等见着敦煌君也只是问了一句:“那一日的伤如何了。”

    敦煌君知晓瞒不过,直接伸手让的找老夫子把脉。

    知晓无大碍后德昭老夫子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无关紧要的问了随遇最近的习剑练琴,扯了不少后最后终于是问到子明的修行,敦煌君的一句:“他不归我管。”

    却是把德昭老夫子噎的够呛。待敦煌君又说了一句:“最近他归红尘前辈等人补课兵书战策,真的不归我管。”

    德昭老夫子才知晓自己这个侄儿不是故意噎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德昭老夫子本来是想问那灵体化作的威武明王的事的,只不过开始笃定是敦煌君,后来看到心中佛国反而陷入了两难的猜测中。

    只不过这位夫子面对自己从小带大的侄儿终究是没有问出那灵体究竟是谁,一则有些不合适,二则问了也不一定说。

    还不如不问。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9250/ 第一时间欣赏易道吟之一枕眠最新章节! 作者:言若御赏所写的《易道吟之一枕眠》为转载作品,易道吟之一枕眠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易道吟之一枕眠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易道吟之一枕眠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易道吟之一枕眠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易道吟之一枕眠介绍:
求道友收藏推荐啊!本作者第一次在这里发书啊!拜托了!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天人焉有两般义,道不虚行只在人。姬天佑年少成名,何等风光。承职帝国执剑上卿,监督仙门百家,战功显赫被封为平西王。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破教而出去当......易道吟之一枕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易道吟之一枕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易道吟之一枕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