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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若御赏     易道吟之一枕眠txt下载     易道吟之一枕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章 卷上珠帘总不如

    整个帝国折腾了许久的北境冬猎前的太学府集训总算是要开课了。

    只不过这已经是敦煌君随遇一行人到了魔师宫后月余的后,慕容子明被红尘紫陌黄泉碧落补课已经补的要死要活惨不忍睹后总算是迎来了一线曙光。

    这太学开课,与其说是开课,不如说是为各家精英子弟要去北境冬猎作的短期集训。

    任课的各位博士师傅都是请的各家名士或是宿老一般的人物。

    这太学府归在国子监下,最高的长官自然是国子祭酒,主持政务。

    其下设司业为副,一律其他丞,主薄,录事都可不说,但是诸学中有博士,助教,典学,直讲等学官,掌教学。而且等这些学生入学后还有根据将来是要做官还是要考明经分科学习。

    只不过这一届紧急加塞的各家精英弟子如太学这算的是一次集训,主要是教授兵书战阵之类的,额外的就是妖族各种妖兽识别,有用无用各种部位选取,虽然各家也有教,但是绝对没有这最高学府教的系统严密。

    只不过令各家意外的是今年居然一下请动了上几代中最让正道少年们津津乐道相思君。

    相思君简直是算的几代人中的一个传奇人物了,到处皆是有他的传说。

    一个让女子皆欲嫁,男子皆欲取的传奇。

    从小是个孤儿,却是长得面如冠玉,器宇轩昂,而且腰身挺拔,宽肩窄腰的士人风采。因为是个孤儿自然就是没有名字的,只是他成年后却是自己取了个叫做慕遥,字尊龙。所以很多和他同辈的人都是叫他尊龙先生,更多的后辈人物都是叫他相思君,这个名号怎么来的却是没有定论,有说是他功勋卓著,也有好事者说是因为各家小娘子相思于他,但是能确定是朝廷曾证实他在北境拿回了数颗妖族元婴境大妖的头颅。

    虽然没有身家背景,但是这名号也算是自己闯出来的。更奇怪的是各家准备聘他作客卿或是准备和他结亲的时候,他却消失了,像是蒸发了一般。

    这种事的次数一多自然便成了新的传奇故事,因为得罪的世家大族一多然后也就成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刺头,简直是那赤蔷薇,看是好看就是不能摸。

    至于这逃避和世家大族结亲是已经被证明了的实事,然后各大家族也就慢慢不去讨那个没趣了。

    只不过后来慢慢流行的艳书绘本被各家小姐喜爱,又成了新的各家长辈族老更加头疼的事,但是谁也没有明证这是相思君写的画的。只不过小道消息说都是出自他的手笔,因为那几家书行背后的家族都曾聘过他作客卿。

    而那几个家族之中有一家便是金陵钱氏,一开始还以为他家会与相思君结成姻亲,只不过最后传出消息只是客卿而已。后来这相思君干脆接了好几家的客卿,然后都是开书局或是经营乐坊的家族。

    原本随遇和子明是见过相思君的,在幽冥地府的时候。

    只不过这一次在街边先是听说相思君当了这冬猎的座师本就有点欣喜,因为幽冥那一次多少有点交情,和换做别家名士当座师自然还是熟人来的好。结果一转角却是在一间酒楼边被一个小厮请了进去,来传话的小厮就是直接说道:“三位小爷,相思君在楼上雅阁等候三位。”

    这一下就是想不上去都不行了。

    慕容子明和安慕希都看着小随遇,被看的久了小随遇知道两位的意思了让自己拿主意,只好无可奈何说了一句:“那一位以后也是我的老师,只能上去见一见了。”

    随即三人上楼

    ,等一推门进去,慕容子明就后悔了,恨不得转身就走。

    因为里面不仅坐着一位不太认识的相思君,而且还坐着那位九殿下。

    看着慕容子明掉头就走,随遇和安慕希还以为是被人诓骗了,两人也跟着就转身就走。

    就在三人刚刚出门的瞬间,却是相思君都看傻了,这三个小辈也太不给面子了。

    只不过果然是前辈高人啊!

    相思君终究是在随遇三人快要转角的时候一根筷子飞出钉在了楼梯扶手上,然后三人瞬间都是持剑在手,子明手中也多了两把菜刀,一黑一白,只不过一看这制式便是用曾经的朝日拜月两剑做成的。

    看到三人的反应,相思君好像是明白了,自己这身高和原来不一样,只好手中把玩这另一根筷子说道:“上次遇到的时候,我用了缩骨术。所以显得身材矮小,我本来就身长八尺有余。”

    随即手中化出子明和随遇见过的剑,还让确认了一下。

    然后随遇和安慕希,子明三人才一起拱手称“见过前辈。”

    众人一起收了剑,随遇这才仔细瞧了瞧现在的相思君,果然是生的极为好看,与坊间流传的模样简直是一模一样。

    果然坐下来后,不出所料的是相思君开口借刀一看,自然是借给那位九殿下的。

    只不过魔宗首徒是不能被强迫的,慕容子明的拒绝方式非常礼貌,一摊手说:“前辈你看我这样是带刀了嘛!”

    就是相思君慕遥也是一时语塞,自己这个长辈还真不能强人所难,难不成扣下两人质让眼前这小子回家去拿嘛!正要那么干了,只怕自己就要付出和前段时间三大武道宗师一般重伤卧床的代价了。

    心底的盘算自然是清清楚楚的,相思君好歹白手起家经商多年。这位京城第一纨绔的九殿下只怕要是真拿到那把魔道圣器了,掉头就跑这种事也是真有可能干的出来的。

    所以对面那小子摆明了没带的确是给自己和给自己这个前辈脸面最好的,大大的借口。

    相思君自然是提起面前的水壶倒了三杯,意思很明显留下来喝一杯叙叙旧。

    这一下倒是让安慕希和随遇还有子明大大的为难了,因为出门之前就曾被叮嘱过,不要吃别人给的东西。

    见三个小辈迟迟不动手去端杯,相思君也是瞬间明了只怕是家中叮嘱过了。

    正在这时见得惊奇一幕,本来已经入了金秋了,但是实在是没想到居然会有蝴蝶,而且还是一对翩翩起舞飞进来屋内,然后就停靠在慕容子明的肩头。

    就是慕容子明本人看到这一幕也是一动不敢动,只是觉得惊奇。

    那位九殿下真是玩心大起,忍不住就想站起来过来伸手。

    相思君知晓其中利害关系,提早一步伸手阻拦了九殿下,静静说了一句:“这时九死灵蝶,不要抓,万一被咬了就是无药可解。”

    自然后半句是吓唬身边这位不安分的九殿下的,重点在于相思君曾经见一个人化现出这一对灵蝶,自称是梦蝶成双的妙术。

    这灵蝶出现了,自然代表着要是自己这位前辈不守规矩欺负他徒弟的话,他不介意现身和自己讲一讲道理,讲道理的方式自然是怎么快怎么来。

    一句“无药可解”真正吓到的倒是此时的事主慕容子明,这一对灵蝶落下后散发七彩,终于是在子明忐忑不安的心情下片刻后翩翩飞去停到了房梁上。

    见得此,相思君拿去一杯茶,像是感叹说了一句:“不品人间酒

    ,谁知其中醉。”

    小随遇像是听出了其中别样的味道,但是又不能确定。

    安慕希见得那一对灵蝶被相思君叫做“九死灵蝶”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慕前辈,什么叫九死灵蝶。”

    敦煌君只好当着这灵蝶的面说道:“说起来也简单,算是一种秘术,和苗疆有点关系,有点类似苗疆的蛊虫。只不过这九死灵蝶是消失九次后便会由一个寄存的念头或者说是蛊虫化身成一个化身或者是人。”

    听到这一句不论是九殿下,还是安慕希三人都是忍不住一个“啊!”“还有这种事!”

    总之这类的惊叹都快惊掉了下巴。

    就在这时相思君又说:“这一对灵蝶已经身有七彩了,想必九彩的时候你小子就可以知道究竟是谁在护着你。”

    随即手指指了一下慕容子明。

    然后摇摇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场中人听的:“算了算了,你小子快回魔师宫去吧!有这灵蝶护着你,我也不敢强行让你交出那一柄刀给九儿一观的。要是真那么多了我怕这一对灵蝶一怒之下毒瘫半个神都。”

    随即十分嫌弃一般摆手道:“你们两个走吧走吧!我留安慕希安小子再多说两句,你们在楼下等。”

    等随遇和子明都下了楼,安慕希有些许不安的面对着这相思君和九殿下。

    这下倒是九殿下拿出一个大大的包裹出来,像是准备了很久一样的,然后说道:“慕希哥哥,好久不见。这是我娘给你娘准备的些许常用物品你带回去。”

    竟然是至尊娘娘托付的礼品。

    安慕希和九殿下年幼时也算的是旧识,只不过后来安家的变故后,安慕希一直跟着姬家小姐住在魔师宫,后来更是渭城别苑。

    渭城别苑都算是被困住了,他的爹娘不想见面而已,所以僵持了很多年。

    等安慕希接过这个大包裹,收进了乾坤袋。

    却是相思君笑一笑道:“听说你娘把醉墨染传给你了,我也听说你与安侯爷的约战。”

    话还未说完,意犹未尽,却是见得那房梁上的一对灵蝶停在了安慕希的肩头。

    相思君只好苦笑一句:“算我多事,算我多事!慕希啊!好歹我也算是你半个先生,你的家事我就不过问了,只不过是好久不见找几句话说。你舅舅给你取名安慕希,便是想你如我幼时一般自强自立,这是一个良好的祝愿和期望。但是你的情况和我还是有很多不同的,你需要多思考一下。你下去吧!别让他们久等。”

    随即哈哈大笑,笑的有些牵强和尴尬。

    倒是安慕希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答,只好说:“先生,我记下了。虽然弟子有些愚笨不能理解,但是记下了。”

    随即再次见礼后才下楼,任由那一对灵蝶停在肩头。

    相思君不由得看着背影自言自语:“却是有些像我幼年时候。”

    等人走了以后,身边的九殿下问道:“博士叔叔,你不是答应我娘帮着给安叔叔说个情的吗?怎么话到临头你这变了调子。”

    相思君忍不住头疼,心里想的是还好变得快,不然看着架势我多说那一对灵蝶就要现行了。

    嘴上却是不停的安慰九殿下道:“九儿,此事急不得,我过几天就要去魔师宫给冬猎的世家子弟上课,机会很多不急于一时,要是操之过急,说不准就见不到安慕希他娘了。”

    九殿下自然是单纯的认为自己这位讲故事的博士叔叔不是怕了,而是真的从长计议。

第三百一十一章 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相思君应该是这个世间最了解情的人。

    把情看透了的人。

    相思君曾经有一个关于情爱的论述。

    相思君曾经认为情之最上者,世无其人,悬空设想而甘为之死。便是那些传奇话本中的神交共情者。次一等的便是与其人交识有素,而未尝合衾共枕者。便是初见便是一见倾心,但是世事无常终究陌路。再次之便是曾一度席枕,而永久念念不忘者。再次之便是终身夫妇而无外遇者。最下者却是随处结合,唯欲是图而无所谓情矣。

    就在刚刚,相思君却是不得不动摇了自己这个曾经的论述。

    因为看到那一对九死灵蝶。

    曾经有一个人与自己这位绘本大家浅酌月下的时候曾经说过他发明了一种异术,那是由巫族世代相传的祝由术和魔道的灵识寄封合在一起的一种介与神通与法术之间的秘法。

    只不过按照那人的说法是在梦中分化神念灵识为蛊种,最后成术。

    当年只是大概说了可以梦:蝶成双,鸦三足,龙生翼,花有泪,青衣白裳。

    梦蝶成双是这一对九死灵蝶,若是死了是真的能毒倒整个神都的。这也是唯一在当年说的时候快成功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对九死灵蝶真出现的时候是在那个人死去多年以后。

    在世人心中那一位可能就只是简单的认为他是天下第一人,遇神杀神遇魔杀魔只为了他心中那一份坚持的公正。

    更多的人只是简单的认为他是魔道魁首,横行天下。

    至于是不是为普通大众做了好事,或是奉送骂名与他皆是人云亦云的事。

    只不过在相思君心中那一位更多的像是一位文友,会千里迢迢与自己约在乐坊一见。

    带着千里之外的美酒与自己这位民间私房小姐恭维的爽文大家讨论男子“捱光”是不是真的需要“潘驴邓小闲”这五个条件。又或者是为了某一期的绘本上战国的龙阳君舞剑是否画的太过娇俏不够英姿。

    想到这里相思君不由得隔着窗看着远去的三个小辈。

    不由得想起那人也是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便已经是魔道教主了。

    神都洛阳到长安一带的关中,曾经有一个蓄须发明志的风俗:那便父亲死了留上唇须。母亲死了留下唇须。父母皆殁则俱留。

    作为正教五大世家的后人,帝国堂堂执剑上卿是知道这个关中的民俗规矩的,谁能想到那一位天下第一人的魔道教主因为当年太过年少,父母皆殁故去多年后,准备蓄须却又未长须的烦恼。所以那一位魔道教主的头发留的是真的长,比得过女子,长过了腰身。所以那一位到京都地域从未摘下过面具,顶多不过是从一副换成另外一副罢了。

    长吁一口气,相思君觉得对自己这无父无母的孤儿来说,那一位似乎有时候过的更加艰辛。

    猛然之间,相思君慕遥觉得世间未闻花解语,如今却见金镶玉,只不过自己这反应却是有些迟钝。

    依稀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有个约定,当初自己信誓旦旦的承诺那一位少年:想哭的时候就来找我吧!只要请自己吃一顿饭就行,简单,酒管够就成!自己愿意当那一位实在是不知如何走下去时的倾听者,可以陪着逛乐坊青楼,可以陪着去喝不知名的小酒。

    但是今天突然见到那一对能在这个人世证明他还活着的彩蝶时,自己

    居然和那些高门修士普通大众一般怕了。对,真的就是怕了。

    真是人言可畏,不知不觉居然都可以扭曲自己这个至少有过交集者的内心。

    原来那一句世间有两者不可直视的箴言是真的,一者太曦,一者人心。

    太曦这光华之源不可直视,人心善变论是非的标准不一就更不可直视了。

    所谓的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还是需要在同一个是非标准下。

    回到魔师宫的随遇子明还有安慕希大大的意外,因为原本以为会去国子监集训冬猎事宜。

    没想到回到魔师宫得道一个好消息。

    便是诸博士商议后与国子监大祭酒最后达成。因为国子监场地不够而魔师宫后场地宽广学塾住房皆是现成的,于是国子监大祭酒决定把教学之地搬到了魔师宫所在的这一坊,后面充作练兵场兵营的那些屋舍就被征用,此刻正在整理。就是那个硕大的跑马场也可以当做战阵演练的场所。

    只不过侧面的一个坊门当做是进出的大门,国子监大祭酒承诺除了各种大典的时候尽力不叨扰魔师宫。

    管理魔师宫的红尘客只是淡简单的在纸上简略的写了事情决定,最后还是紫陌稍加解释了下。

    主要是考虑道魔宗首徒不太适合在京都城中闲逛。

    敦煌君自那一日进魔师宫除了每天出入百花殿后的寝宫,就是出来在百花殿的偏殿调息。

    不像是受伤了,倒像是在压制收敛全身灵气。

    每日都是静静坐在百花殿的偏殿调息,吃饭也是让随遇送到这里,调息完毕后顶多只是算算卦喝喝茶,乏了便又进了那一间寝宫。除了他自己也无第二个人进去过,就是子明十分好奇想进去看看,也多次被红尘客以一张纸符制止了。

    今天三个小子进来的时候就见得敦煌君在洒落铜钱卜卦,等红尘紫陌说完了正事,敦煌君依旧只是端坐在侧殿卜卦。

    安慕希微微拱手后算是见过礼告退了,毕竟他现在久居于此,今日发生的事还是需要告诉自己母亲的。

    只不过等跨出门廊却是发现肩头那一对灵蝶早已不知何时不见了,自己好歹也算一个金丹修士,除了那一对灵蝶落下的时候知道,什么时候飞走的一点都没感觉到。

    小随遇和子明一向和敦煌君亲近,见得最近敦煌君的这作息如此固定古怪一直以为是受伤了,只不过看见今天敦煌君像是心情颇好。

    慕容子明大起胆子在敦化君身边不远坐下,装作不看小随遇给自己连连眨眼的暗示,还是耐不住自己好奇心问道:“敦煌君,我师父了。这些天也没看他出来,那寝宫也就你能进去,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像金屋藏娇一样。”

    话还未说完却是开始不停地呜呜呜了,这禁言果然是有妙用的。

    这时候小随遇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自己就知道这个话题不能问,这位子明师弟,御宝师弟还真是好奇心能害苦自己。

    随即却是敦煌君停止了手中卜卦,却是一伸手,手中出现一个子明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花押印记,只不过当初子明的在额头不能收放自如,乃是樊笼剑阵化成的。

    敦煌君手中这个有些灵气稀薄像是快要消散了,不过终究是敦煌君最近连续数十天全心全意以灵气补充维持下没有消散,当日敦煌君也是以这枚花押中姬太残留的气

    息沟通的心中佛国,差一点就耗尽了。

    只不过最近敦煌君以莲华圣气化作般若忏连续修复,总算是稳住了。

    以敦煌君修行般若忏的根基确实能运出五印四证三境,也能化出万灭心钟,但是却开不出心中佛国,那心中佛国已经是大神通了,敦煌君也是在魔君提点牛余德的话语中得到提示的。

    不然光凭借魔君做主借过来的天魔甲和那一套明王服饰不足以让敦煌君以一敌三的。

    对面那三位可是实打实的三大心流武道宗师。

    原本敦煌君是想请三尊之一的释尊法明王出手的,只不过君尘缘给牛余德的话是法明王有守护明堂的重任不方便出手,反而是借牛余德之口给自己出了个瞒天过海的主意,然后不仅借了飞天明王装,然后还借出了天魔甲。

    敦煌君展示了手中这枚花押印记,然后眼神看着子明,却是解除了禁言术。

    子明也是慌不得告罪说道:“失言了,失言了。敦煌君我不该这么说你的。”

    敦煌君却是摇摇头道:“你已经是魔宗首徒慕容家的家规管不到你,不算失言。”

    然后便把手中花押一抬,如当日子明额头的印记一样,从明台处进去了。

    确实是进去了,子明当日是化作一个眉心痣一样的印记,敦煌君这一手却是直接进了明台并未留下印记。

    小随遇知道要是让子明继续说下去,说不准又要惹自己师尊敦煌君暗自生气。只好赶快接过了话头说起今日遇到相思君的事,顺带那灵蝶出现的事也大概说清楚了。

    只不过敦煌君却反问了一句:“刚刚也没看见安慕希肩头有灵蝶啊!”

    三人于是面面相嘘,过了半响却是敦煌君开口说道:“要是下一次遇到,你们两个要以礼相待。”

    以礼相待,至于什么礼就要自己去想好了,若是处置不当,敦煌君的罚依旧是会罚的。

    就在这一刻却是敦煌君面前灵气再现,居然在桌上出现了一个缩小版的威武明王,把小随遇和子明看的都是一愣,特别是子明见到鬼一般的说到:“这这这,怎么这么小。”

    然后以为是自己那位师尊,就要跪下磕头的时候却是响起敦煌君的话:“这是我的阳神身外身,叫威武明王,受伤了所以才这般小。”

    子明嘟哝一句:“敦煌君,你这故意吓我的吧!我还以为是我师傅圣尊者来了。”

    敦煌君笑了一笑,不言而喻,在这个后辈面前却是算的是心情好,也不太过严肃,反问了一句:“很像嘛!”

    子明很狗腿的说了一句:“像,确实像!”

    敦煌君挑眉看向随遇,小随遇知道自己想不说话都不行的,但是自己真的不想说话,目光注视下伸出左手比出大拇指。

    敦煌君一挥手,在灵气带动下,桌子上面的铜钱翻滚,却是一连出现了八个阳面。

    随即却是灵气自己搅动一般,最后一个一连转悠了好多圈,最后落的一个阴面。

    敦煌君没有失望,只是默默低语了一句:“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若是放手怎奈得半世凄凉,如何圆你信义昭彰。”

    话音一落,却是偏殿里多出了一个牛余德,直接开口问了句:“敦煌君,什么时候还我天魔甲。”

    “这可是镇教至宝。”

第三百一十二章 平康巷陌草堂春色

    中土神州之外南下有南部瞻州。

    其上有地名东荒,南方首列山系有山名青丘,其山以基山向东三百里。

    据说山中居住着九尾狐。

    九尾狐于青丘有青丘之国,山中之狐能有九尾,有四足其声如婴儿,有时亦吃人。若是吃了九尾狐的肉,食者不中蛊不被妖邪所侵。

    在大禹治水之时遇“涂上氏”,涂山氏有女名女娇嫁禹为妇,其源便来自青丘山。

    又有一说:德至鸟兽,则狐九尾。

    远古洪荒之时,有五虫。

    五虫之中以六翅天蚕危害甚大,专食六道生灵。食量如无底之洞,且其躯有坚壳,无畏刀枪不惧水火。适大道开花,亿万生灵前来昆仑听讲。有道人赴昆仑,路遇六翅天蚕化茧,破而成天蝉,有感善恶。道人收天蝉为二徒弟,起名:金蝉子。以其茧炼制八宝袈裟。

    那个道人便是还未成道的阿弥陀。

    魔师宫虽然名义上是单独一坊。

    除开百花殿所在的这几进院落外,其他地方也不是没有建筑的,只不过多是用做了他用,演武场学堂之类的都是现成的。

    所以这次继续朝廷借用这个地儿也算是理由找的很好。

    而且负责此事的是那位国子监大祭酒,这位好酒如命,好字如痴,自称第三等的才是自己肚子里那点墨汁。其实其才学的确是国士中独占鳌头者。

    这位大祭酒一向是说话算话的,所以上门来借场地的时候红尘客并未多说,只是约定了不进魔师宫就好,违者后果自负。

    这位大祭酒却说论起北境杀妖,还是需要带领诸学子来百花殿祭拜一下的。

    其实听闻这事的时候敦煌君略皱眉。

    洛阳城北的邙山,月色下有些热闹。

    因为就满是荒坟草丘之间一队和尚正在仔细寻找蛛丝马迹一般在这山间寻找,就是这山底不知埋葬有多少帝王陵墓。表面上却也是堆面了草头荒丘的乱葬岗。

    至于多乱的乱葬岗,北邙山上狗都不敢捡骨头。

    这一队和尚也是有些五花八门,因为居然凑齐了红白花黄四色喇嘛,然后还有一位黄衣大和尚,最后跟着的却是一位素色僧衣的小沙弥。

    只不过整个队伍却是不时称呼那位素色僧衣的小沙弥为师兄,听从他的布置安排寻找。

    四个喇嘛都是手持两尺见方的金拨,然后拿领头的黄衣大和尚却是手持一颗明珠大小的金刚珠,不停的散发灵气寻找特定的妖气。

    在这北邙山中大半夜仔细寻找准备了许久的这一次捉妖。

    突然之间就见得那本来站在众人身后的小和尚飞身而起,却是四色喇嘛各自持双拨护持,然后这小沙弥嘴中默念。

    不过片刻之后却是这北邙山中被惊动魑魅鬼物不少,皆是远远逃遁。

    这沙弥口中经文不停,默念不止,最后却是周边的草丛里都无风而动。

    就在这时沙弥停下了口中经文,却是运转传音入密的方法说了一句:“九尾狐,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

    然后四个喇嘛和那手持金刚珠的黄衣大和尚都是格外戒备。

    平静,寂静。

    这会儿稍稍起的微风却是令四位手持金拨的喇嘛格外紧张,只不过这时候小沙弥却是从本来悬空三尺落地后一顿足,一股纯然佛力随着这一踏足散播出去。

    随后静耳倾听像是在静静等待回应一般。

    就在这时依旧是这个小沙弥,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了一个紫金钵盂。

    自己拿着一个骨槌轻微敲击,这邙山之中突然起无数佛音传唱。

    这时候那红白花黄四个喇嘛都把手中金钹打开了,像是比这个小沙弥紧张的多。

    也难怪,众人都是叫这沙弥是师兄。

    这时候的黄色僧衣大和尚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如意七宝禅杖,

    就在这时候却是听见那沙弥大声呵斥一般说道:“他为了你开了闭口禅。”

    见没有回应,又是一声:“毁了不坏身。”

    “破了空色戒。”

    “可是你却一心要

    偷他守的三卷佛藏,还一走了之,陷他背了不该之罪。”

    就在此时却是一个婴儿般的声音回应道:“放屁,虚情假意的和尚。设下圈套诓骗于我却说要度化我,自己都渡不得如何能渡我。难道却是要骗走我青丘整族的气运才作数吗?”

    就在这时那等候机会多时的黄衣大和尚终于寻道声音来源。

    手中如意七宝禅杖出手的瞬间,却是手中多了一柄金刚法刀。

    那禅杖打出的位置就是远方的一处石壁,此刻却是在七宝禅杖的冲击下出现了禁制咒文。

    这时候那如意七宝禅杖却是直接打出了一个咒文的大洞直接进去,眼看就要雷霆万钧打到石壁之上,却是出现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把整个如意七宝禅杖卷走了。

    这时候看到这条大尾巴以后,却是那小沙弥落地居然手持法印微微一躬身道了一句:“九尾狐,经年未见也算故人,难道不出来一见吗。”

    话音一落,却是见得就在那石壁前出现了一个妙龄女子,然后身后真好有一条巨大的尾巴在缓缓缩小。

    那如意七宝禅杖也肉眼看见的缩小,居然短短片刻间就被炼化了。然后这女子一弹指却是把这如意七宝禅杖打进了一个不知名的小世界,若不是空间乱流扰动岁月长河,眼前的诸多僧者都会感应不到。

    看到眼前这一位女子,红白花黄四个喇嘛对让俱是法王也不敢丝毫大意。

    这时候这妙龄女子难得妖媚一笑,简直是颠倒众生。

    于此同时洛阳城里南舞乐坊的抱月楼中西阁中静坐罗床的一人忍不住微微皱眉,道了一声:“咦,居然徒步走完妖怪大道来到中土,这是想做甚了。”

    话音一落却是身上光华渐起,下一刻不见了。

    九尾狐笑一笑后依旧是婴儿一般的声音说道:“金蝉子与我的恩怨,怎么你也要掺和。大迦叶我们却是很久没见了,只不过你们到这邙山如此招摇,也不怕惹的坐镇此处的圣人嘛。”

    被叫做大迦叶的沙弥回答道:“我们来之前已经请的坐镇此处的师兄与儒道两脉的师兄说好,行于我们一个方便,请你回雷音宝刹。”

    九尾狐笑一笑道:“就凭借你手中紫金钵盂还拿不下我,你回去吧!看在金蝉子的面子上我不想杀你们。”

    大迦叶对着红白花黄四位喇嘛微微摆手道:“收起来吧,你们不是她的对手。”

    九尾狐微微皱眉:“意思是你是?”

    大迦叶正要说话的瞬间,却是那黄衣大和尚忍不住了,手持法刀飞身而上。

    就在半空却是突然出现一条巨大的尾巴,直接一尾巴打飞了。

    那尾巴还欲第二下的时候,却是大迦叶从手中紫金钵拿出一朵花,拈花而笑。

    随即“卍”字法印托住了那一条毛茸茸的纯白大尾巴。

    待黄衣大和尚抱着手中法刀走到红白花黄四个喇嘛身后,大迦叶手中的那朵灵花也枯萎了。

    空中“卍”字法印消散,那大尾巴也再次不见。

    大迦叶再次说道:“九尾狐,或者称你无心,你可是真的无心。金蝉被你连累,要轮回十世之苦你也忍心,就算是你忍心看他受苦,但是你不交出三藏真经难道还能逃回东荒。”

    随即像是思量,又像是自己解惑:“你不会逃回东荒,因为那样会连累整个青丘国,就算是狐帝亦是难逃我佛降下的罪愆。所以你还是跟我回去灵山领罪去吧!终究也能得一个正果。”

    九尾狐轻蔑一笑,这次不是婴儿的声音了,却是一个成熟的女子声音。

    等笑够了,然后说道:“你所说的正果不就是与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沙门子弟修那欢喜禅,与奴仆何异,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旁人不知道,你这大迦叶难道也不知,当年用金蝉子这一手美男计,不也是你们那位教主世尊的妙计吗,我乃青丘唯一的公主,要谋夺我青丘山的气运,不敢明抢,所以就来这一手妙计。还说的如此正气凌人,真是不要脸。”

    大迦叶笑一笑:“无心,你诽佛了。”

    九尾狐笑的花枝乱颤:“那又如何,在这神州中土,

    打的过我的都不能亲身降临,你们又拿不下我,能奈我何。”

    就在这时大迦叶隐晦一笑,把手中紫金钵盂对着九尾狐,却是那紫金钵盂中飞出一只佛掌在空中,然后见风就长,发出万丈金光无数咒文,那掌中俱是黄沙万里,数不尽的残破塔林。居然是一派入灭之景。

    无数远有一片绿洲,中间有八株裟椤树,分作东西南北各有双树,每一面的两树都是一枯一荣,一起便是“四枯四荣”。中间坐一丈六金身的佛陀放出无量光华罩住了这九尾狐。

    这妖王一般的九尾狐可以藐视大迦叶的存在居然无半点反抗之力。

    就在这时突然这掌中佛国中出现了个声音:“你们此行太过逾越了吧!”

    这时候那裟椤树中佛陀居然睁开眼看了一眼后说道:“道兄,许久不见。”

    那不知何处出现的声音却是说道:“听闻你早已九品莲台登彼岸,长居西方佛国圣境。沙门在多宝乘下大兴一回。”

    那佛陀暗自叹息无语后缓缓说道:“我们已经两个千年未见了。道兄可还记得当年去我西方佛国讨要嗜血黑蚁蚊我爽快就交于道兄了,今日能否行一个方便。”

    见得那声音半响没有回应,佛国中绿洲中的佛陀继续说:“道兄可是要再开红尘杀劫。”

    说话之间却是金光大胜欲要摄取走这九尾狐,就在这一刻却是一声咳嗽,不仅打断了金光,破了无数咒文,却是直接把这掌中佛国打的依旧回了紫金钵盂。

    双树之间的佛陀不见了,原本就是寄存在紫金钵盂中的一式神通。

    这时候那自己钵盂中升起一颗金丹大小的纯白舍利子,然后依旧是那佛陀的声音说道:“这位道兄是谁,没想到沙门东传已经千年,竟然还有能阻贫僧降妖的存在。”

    这时候那个一开始就中正的声音说道:“其实你们也算旧识。”

    就在这一刻,却是一只黑色乌鸦飞到空中,然后脖颈间挂着一枚铃铛,劲项间的翎羽俱是金色一圈。如不是这铃铛响了,都不知还有这么一只乌鸦,只见得这乌鸦生三眼,额头间的那一只是闭合的,然后腹下三足,中间胸口的那一足上抓着一个钟摆。

    这乌鸦一出现众人看清楚了。

    却是那纯白舍利子中发出一声叹息:“此次是沙门僭越了,时辰未到便擅自过了西牛贺州走完妖怪大道进了中土神州,妖主赎罪。没想到妖皇逝去,而东皇你居然历劫归来。道友,贫道这门下弟子这就回了静待中土神州再开时来传道。”

    这乌鸦也不说话,却是空中吐出一本书卷,翻到空白一页,却是对着九尾狐口吐人言道:“还不上来。”

    九尾狐也是一代妖王了,此刻却是没有生起半点反抗的力气,简直就是天然压胜。

    片刻后那书页中多了一页青丘九尾狐。

    依旧是那乌鸦张嘴吞了百妖卷,然后既没有说话,却是一展翅飞走了。

    那纯白舍利子亦落入紫金钵盂之中,大迦叶知道事亦不能为,招呼身后的四大喇嘛扶着黄衣大和尚只得匆匆下了邙山。

    三十三天外一宫阙中,一位女子手中持一葫芦,手中一招妖幡,看了一看后却又是放下了。

    洛阳城中南舞乐坊抱月楼的西阁,罗床上多了一人,肩头停有一只乌鸦,此刻吐出百妖卷在桌上,却是这人翻开到九尾狐的一页,手指一弹。

    百妖卷上的九尾狐不见,眼前的地上多了一妖艳女子匍匐跪地。

    九尾狐说道:“见过万妖之主天帝东皇。”

    罗床上的人摆摆手:“我现在叫皇太曦,你可以当我是你所说的妖主东皇。”

    “这里是洛阳的舞乐坊,以后你就留在这里伴舞为生吧!不许害人亦不许擅自离开。”

    “若是坏了规矩,那便是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见九尾狐吓得半死,然后又说了一句:“平康巷陌自有草堂春色。”

    随后摆摆手,意思是你下去吧。

    九尾狐出了门,便见得一位女侍等在门外,然后指引着安排住处去了,路上问时这位女侍者自称白柳烟。

第三百一十三章 瓷娃娃

    星河中头戴莲花冠的道人看着远方。

    因为穷尽极目之处走来了一个道人,手中持有一支清脆七彩的菩提枝。

    人还未到却是远远说了一句:“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本是一家。道兄你厚此薄彼了。”

    星河之上戴莲花冠的道人只手一伸,手中多了一柄宝剑。

    剑鄂乃是绿莹莹的荷叶,这时候莲花冠的道士身上却是走出另外一个道人,脸上三缕长须,不见喜怒却是威严自起,接过了青萍剑却是笑一笑道:“来来来,我与你做过一场便是。”

    说完一顿足却是足下生出万朵红莲化作一个巨大的莲台,迎着远处走来的那个道人便杀了过去。

    这时那手持七彩菩提枝的道人却是大喝一声:“门人何在,速来助我。”

    听得一声鸣叫,星空之中却是飞出一只遮天蔽日的孔雀,其尾出五色光华,持菩提枝的道人上了孔雀背,亦是迎着那红色莲台上的道人杀去。

    洛阳城的夜色里悠悠清风。

    相思君漫步在朱雀大街,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魔师宫门口。

    正在这时一架软轿也到了魔师宫的门口,刚好与相思君撞见了。

    然后一时间两边都没有搭话,却是气氛有些紧张,这位相思君已经抬头看了一眼天幕,手摸上了腰间那把装饰用的佩剑的剑柄。

    就在这时候,却是软轿一停,从中走出一个婀娜身影,见到相思君微微颔首拱手抱拳一礼。

    这一下闹了相思君一个措手不及,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想错了,对方虽然气息强大,但是这礼仪得体应该是应约到访魔师宫的。

    就在这时魔师宫的正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却是牛余德在紫陌客的陪同下开门迎客。

    这待遇更是让相思君有些措手不及。

    远远地拱手问道:“不知姑娘是何人,居然劳的魔师宫开中门迎客。”

    即是试探又是诚心发问。

    那女子没有回话,却是开门的紫陌客开口答话道:“这是教主的旧识白姑娘,相思君你失礼了,在我魔师宫门前叨扰贵客。”

    这时候女子微微回头看了一眼相思君,然后笑出声来:“紫陌先生说笑了,我只不过是一个乐坊卖艺的女子,相思君这不算轻薄失礼。再说我与圣尊者只算奴婢,这一句贵客算是紫陌先生高抬我了。”

    随即又对着相思君再次拱手道:“我名白山水,乐坊的琴师。”

    相思君这一下倒是真的措手不及了,原来是最近大半年来声名鹊起的白大家。自己也曾投贴数次未曾得到一封邀约的抱月楼琴曲大家。

    片刻后果然是一个小厮抱着一架琴盒跟了上去,这一下相思君更加懊悔不已。

    眼看白山水进了魔师宫,相思君便准备快步跟上去。

    却是进门之前被紫陌客伸手拦住了:“相思君,魔师宫今日恕不接待外客了。您要来访还请改日。”

    随即便传来了大门“嘭”得一声关门。

    此刻百花殿里不论是敦煌君还是小随遇,亦或是慕容子明和安慕希皆是正襟危坐。

    因为红尘客安排说晚间请了最近闻名天下乐坊的白大家来魔师宫抚琴论曲给魔宗首徒和圣子补课的时候,就是敦煌君亦大吃一惊这么容易约到的嘛,就算是慕容世家家主辽东君约了数次亦没能约到巡查姑苏城时的白大家。

    坊间传闻这位白大家算是乐坊界琴曲的魁首了,隐约着抱月楼也有天下舞坊青楼第一的架势了。

    因为抱月楼的规矩大,够大,足够大。

    曾经有京中勋贵子弟强抢了抱月楼的姑娘带回了府,然后听说是那位管事的另一位白大家白柳烟发了一句话。然后第二天那位姑娘不仅没被糟蹋,八

    台大轿送回了抱月楼。然后还有那家勋贵二品伯爵府的大管家亲自陪送回来的,同时送回来的还有那位贵公子的一个小指当做赔罪。强抢了抱月楼的姑娘按照最高顶级花魁包夜的价翻了倍的送钱算作是这一夜受到的惊吓安慰。

    相思君在府门口溜达了半天,想抬手扣门又觉得是否唐突了佳人。

    最后居然是心头灵光一闪,直接走进侧门的那条巷街,然后也不蒙脸,反而拿出了一品灵器的宝剑把腰间的佩剑换了下去。

    然后一个纵身翻墙而入,正好撞见侧门口喂马的黄泉客和燕云十八骑。还好安慕希正好路过,这位相思君才厚着脸皮打了个招呼,说是跟着听个曲和姬家小姐约好了的。

    那勾搭在安慕希肩头的手,不知是师徒情深还是扣作人质,反正是把黄泉客在内的众人唬的当真是没敢动。

    只不过等安慕希被勾肩搭背一起带进百花殿的时候,确实是被红尘客狠狠的送上了一记白眼。

    除了安慕希之外的所有人心湖中响起了一句:“慕遥,你就是这般不要脸的。还翻墙而入,你当这魔师宫是放鸭子的野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此时的白山水却是早已在青玉王座之前重新安置的一方主位坐下,给左右坐着的慕容子明和小随遇开始讲解最近流行的战歌以破阵乐为主,然后却是不时弹奏一小段。

    相思君却是真的像没脸没皮一般,勾肩搭背拉着安慕希,惹得安慕希只敢正襟危坐,身边这位半个师尊却是不知何时已经摸出一壶酒自己喝上了。

    惹得红尘客不停的白眼袭来,就是路过的紫陌客看见也只是摆摆手示意红尘客不要计较算了。

    敦煌君依旧在偏殿背对着众人,究竟是在疗伤还是听乐,相思君吃不准,也不敢上前打扰,那一场斗战三大心流武道宗师早已传遍了整个神都洛阳,这京都之地上到八十岁拼命老者,下到刚刚开蒙进入修行的五岁孩童皆是已经知道这事。

    只不过等着相思君喝了三口酒正准备斜靠着躺下的时候。

    却是刚好白大家也讲完了一小段停下押了一口茶。

    这时候敦煌君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说道:“你要么坐好听琴曲,要么就出去,喝酒就算了你要是敢躺下,我便请红尘紫陌黄泉碧落四位前辈送你去至尊陛下面前论个规矩。”

    这话一出,满堂落一根针的声音都听得见。

    白大家白山水也像是来了兴趣,反而与子明和随遇眨眨眼,意思是等等再继续讲授。

    相思君不愧是脑子好使,居然自己撑起原本半躺下的身子,然后拍着胸脯说道:“我曾与姬道兄还有凤皇道兄你远游东海深处的大渊之地怎么算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交情,你怎么敢这样对我,失礼失礼大大的失礼与你家家训不合,德昭夫子知道会打你板子的。再说了敦煌君你当初在大渊之地信誓旦旦的给人说: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准备大讲道理的时候却是惹的那一场风波最后也该算在你头上,我所受到的惊吓你也还从未安慰过我。你们知道姬道兄听完后怎么做的嘛!”

    最后一句简直是怨妇的口气,装的惟妙惟肖的。

    没有人捧场却是相思君自己哈哈大笑道:“姬道兄听完敦煌君讲的道理后然后面对着对着大渊解开了马面百褶裙的腰带准备.....”

    因为有白山水这位女客,相思君倒是没有吐出那两个字而是用茶壶给水杯倒水来暗示。

    场中此刻却是一时无语。

    这是一个冷笑话,笑死人的那种笑料。

    但是小辈不敢笑,同辈想笑的除了相思君外只怕没人会冒着得罪正教的敦煌君还附加整个魔道的怒火来笑这一下。

    白大家白山水也是忍的异常辛苦。

    红尘客还好是个哑巴,不过此刻却是连续换了几口气才压下去笑意。

    见众人都憋着不笑,相思君又说了一句:“正在这时候大渊之中飞出一条龙,长翅膀的那种传说中的应龙,从此以后鄙人有了一个尊号,自己取的叫尊龙。”

    说完还拍了拍已经快半漏出的胸口了。

    当真是一位风流妙公子,一副好皮囊,半漏酥胸像与不像之间居然有一种蓄意调戏了众人的感觉。只不过这相思君倒是半点不讲究,像是平时喝酒就是如此。

    敦煌君这时在偏殿却是收起了面前散落的铜钱,虽然依旧是盘腿打坐的样式,却是早已转过了身,然后认真的说了一句:“你怎么不说你是被那条巨龙吓破了胆。”

    相思君难得撑持着坐正苦笑一句道:“慕容凤皇,你怎么不说除了他还有那个脑子有病,心念一动居然拉着你我追上那巨龙,还要御龙乘风起同游大九州。”

    敦煌君又认真的说了一句:“不是没追上吗。”

    相思君反问道:“你是不是也脑子坏掉了。天元应龙时生烛照幽莹二神,烛照幽莹生四象。应龙名庚辰吉时又生建马凤凰,建马生龙马麒麟,麒麟为走兽之始,凤凰为飞禽之祖生众鸾,凤凰啼血时生孔雀大鹏,大鹏一翅九万里。那应龙一翅后是追的上的吗?”

    敦煌君轻轻抛动手中的铜钱又说一句:“若不是带着你这个累赘,我们不早上了龙背了,到底是谁上去后站不稳然后滑落掉下来的。”

    难得两位生的俊俏的人吵起架来也是文雅无比,只不过这其中话语暴露出的信息却是让包括红尘客在内的百花殿里多人已经痴傻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那位天下第一人和眼前的的这二位曾经只怕一起得过失心疯了才会去追那应龙出渊。

    而那一位居然临渊解腰带,还好没有尿那应龙一身。

    敦煌君又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水虺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有什么可怕的。”

    相思君也不慌不忙的说了一句:“应龙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应龙吼了一句祂名庚辰吉。”

    敦煌君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姬太说不妨事的。”

    相思君也愣了一下,然后反问:“在他眼里有什么是妨事的,妨事的都被宰掉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问道:“敦煌君,相思君,你们不觉得你们在应龙面前不也如一个瓷娃娃一般嘛。”

    说话的是随遇,只不过已经被震撼的外焦里冷了,说话都是商量一下的口气,这二位居然做过这种事。

    这时候慕容子明又问了一句:“按照你们这么说,是应龙一翅煽动后逃掉了,是怕被我师圣尊者宰掉。”

    话音刚落却是吓坏了红尘客,连忙捂住慕容子明的嘴巴以心声说道:“不要乱说,不要乱说,应该是教主与那庚辰吉有交情,不然随时一个爪便能拍死几位了。”

    然后不停定告诫子明这天元应龙乃是神祇,不可冒犯了。

    子明的心中想到:“我再冒犯能有眼前的这二位冒犯的过分。”

    殊不知就在此刻的百花殿外的树下阴影里还真的站着三位神人,正是烛照幽莹二神,居中的是一位女子,头上有一对小巧的龙角微微弯曲。

    像是思虑了很久,然后这女子对着二神说道:“他还未明悟前世,与我的因果也还未完。你们先去吧,我自己在这尘世找他。上一次会放过你们,要是这次被知道了估计你们两个就要留下点东西了,上一世的姬天佑公正而近乎刻薄,对神祇可没有情面可讲,你们还是在职的,再被抓到也是不好,走吧走吧!我自己去寻这一世的祂,我也想看一看祂究竟还有几分是东皇太一。”

第三百一十四章 明月时雨花雕

    堂堂国师被人约在青楼见面。

    这应该是莲花生这辈子第一次,可能也是唯一一次。

    因为有不得不来的原因,莲花生双腿已经很久不能动了,此刻也是坐在轮椅上被推进的抱月楼,而且推他的人还是那位至尊陛下,以便装打扮的。贴身跟随的太监都没带,而是换上了九门大将军陈梓坡,也就是那位镇压整个京都的温侯。

    拜帖已经早早的送了上去,只不过从清晨等到了下午,然后才出来一位睡眼朦胧的老鸨子模样的侍女出来回复了一句:“白大家说你们要见得人才刚刚起床,洗漱完了正在用餐,请三位也先随便出去吃点东西后一会儿会见。”

    这时候便装打扮的至尊陛下李治便准备推着莲花生出去换一条街找点吃的,却是从一清早就来,午饭也没吃上,这会儿确实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九门大将军一伸手,拦住推轮椅的至尊,挤眉弄眼说:“瞧见没,这里又不是没吃的,出去做什么,别被人看扁了。”

    至尊陛下避开那侍女的眼神说了一句:“大将军这里贵。”

    陈某人呵呵而笑:“能多贵。”说的颇为大声。

    那本来没怎么注意的侍女却是听得清楚明白了,然后也不说话,就是一副你们吃不起的表情,可嫌弃可嫌弃的表情了。

    大将军大手一挥:“我请国师吃一顿,想吃什么随便点,拿纸笔来。”

    国师倒是养神的睡眼睁开没说什么,至尊陛下有些急了又小声说了一句:“师兄,真的贵,你确定要请。”

    大将军虽然今日也是便装,却是拍着胸脯保证到:“知道你最近手头紧,我请我请一顿。”

    至尊陛下还真就不客气了,把国师推回了原位,然后也找了椅子坐好,然后说道:“果然是侯爷,温侯爷财大气粗,你这也算是铁公鸡拔毛了。今天就吃你一顿。”

    见那个拿纸笔的侍女慢悠悠的走来,大将军陈某人却是不高兴了,半开玩笑的吼道:“都快饿死了,你们的厨师要是一会儿还这么慢悠悠的出菜,这就是蓄意谋杀了。我们这从大早上饿到现在。”

    边说还边自己伸手要去倒茶喝。

    却是那侍女抢先一步,拿起茶壶问道:“一壶碧螺春五两银子。”

    然后一伸手,像是怕要赖账的举动。

    这位温侯还真就掏了五两银子,然后接过纸笔,却是发现扉页第一张上面写了六个字“明月时雨花雕”。

    温侯连端笔墨的盘子都推给了至尊陛下,然后却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即却是直接一口喷了出来,若不是那一张“明月时节花雕”担负了重任,只怕这算的上是一次刺杀未遂,会喷至尊陛下一脸。

    温侯回头对着远处的那位侍女吼道:“五两银子就卖一壶隔夜的碧螺春,你们亏心不亏心啊!”

    侍女远远地瞧着回答道:“你们亏心不亏心啊!逛过乐坊勾栏吗?有一大清早就上门的吗,不知道我们这行是午夜生意啊!要过了午时才起的,今天遇见你们几位,老娘和这龟奴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今儿晚上铁定没精神招呼客人,这一天就算白干了。你当老娘愿意在这里伺候你们三位,不是病痨鬼就是破落户。”

    这一通呛白简直是行家中行家,任凭九门大将军再长五张嘴也是说不过的。

    大将军是个

    实在人,一回头思量着理亏,然后又掏出五两银子说道:“帮我们换一壶重新泡的来。”

    侍女直接摆摆手道:“算了吧,你们将就喝吧!烧茶水的小厮还没起来了,而且这会儿火工厨房里在为东家烧洗澡水,你要是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去帮你偷一瓢赚你五两银子。”

    九门大将军瞪大眼睛看了国师,又看了看至尊,然后问道:“我是不是遇到黑店了。”

    至尊陛下却是拿起茶壶给国师和自己都倒了一杯安慰道:“凑合喝吧!要是解不出这字,我们只怕有钱都吃不上这抱月楼的膳食。”

    然后把手中那一张“明月时节花雕”递给了国师。

    莲花生看后微微笑道:“说难不难,说易不易。难在点不出菜名,易在提笔可写,反正是温侯请客,我们随便一些。”

    然后果真就打起精神,提笔在明月下写了祥瑞,时蔬,美酒。

    那侍女过来看后摇摇头说:“还请继续解。”

    这时候九门大将军陈某人才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便是菜单,不是想吃什么就点什么,而是点到什么就吃什么。”

    一回头把手中五两银子丢给那个侍女问道:“真点出来,你们店里做的出来嘛!”

    那侍女得了银子,口气柔和不少,确实依旧有些轻蔑的说道:“本楼跑厨的伙计全部来自南疆俱是吃苦耐劳的,掌勺的大厨请遍了九大菜系的行家里手,只要你写的出来,本楼自然能做的称心如意。”

    温侯的架子拿出来了,对着至尊一笑道:“这口气好大啊!”

    伸手拿出一个钱袋,里面大约有五十枚金精铜钱,然后九门大将军说道:“今天可劲的造,国师不用客气。”

    说完丢给那个侍女,侍女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然后一笑道:“包君满意。”

    随即却是出帐台给那管账的师爷看了一眼钱袋,然后还真就当场把钱袋拿金漆石蜡给封了,然后放在一块条盘上算是做下了吉祥号。

    远远瞧见的温侯九门大将军伸出大拇指比划一下:“行家啊!,讲究,不愧是京城数得上的抱月楼。”

    这时候国师在那祥瑞下写了:“海上升明月”。

    然后递给至尊陛下毛笔,至尊知道这是国师谦让的意思,只好提笔在时蔬下写了“四季风味”。随即把笔递给了请客的主人,温侯大将军接过笔一看剩下的便是花雕下面的酒水,然后哈大笑道:“陛下不久便要嫁女,难得留客的是花雕,那便上一坛十八年的女儿红吧!”

    上来接过笔墨的侍女一看菜单,顿时笑呵呵乐不可支,见三位客人看着自己,只好压住笑意小声说了一句:“这四季风味,客人是想炒一本嘛!”

    随即拿起手中菜价的账本,像是大部头书那么厚。

    国师见至尊此刻也是尴尬,只好笑吟吟说道:“我们就三个人,哪里吃得下那么多,就一季来一个吧!”

    随即却是国师拿起笔又在四季风味后批了个“肆”。

    侍女听后点点头,像是鼓励一般说道:“还是这位客人想的周到,这菜量也算是刚刚好。”

    随后朝着账台说了一句:“让今日领厨的师傅上来报菜名。”

    不出片刻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出来,接过那张菜单一看。

    然后笑吟吟对着三位到了一句“好”

    “几位真是行家啊!”

    然后大声高唱:“今日主厨的是扬州师傅,淮阳菜打主。”

    “海上升明月,清烩鲢鱼头”

    “四时风味,青菜包子,荷叶夹子,银杏菜心,渍萝卜片。”

    “女儿红一坛。”

    “要十八年的陈酿。”

    “客人已付金银铁钱一袋,五十整。”

    报完菜,也不问客人可以与否,就跑下堂去了。

    这时候的温侯对着至尊陛下悄声说了一句:“好家伙,一个跑堂心思够玲珑的,请回去给宴请朝臣的时候也来这么一出,别提多新鲜了。”

    至尊陛下装作喝茶的时候又嘀咕来一句:“就是租,我都用不起这跑堂。”

    就是这跑堂唱菜的片刻,却是另外一位女侍款款而来,手中端着一壶新泡的黄山毛尖,正儿八经的三叶两芽。

    走到桌边用芊芊素手取下茶壶,手中依旧拿走托盘,反而杏口轻开说:“至尊陛下,国师大人,大将军温侯爷,这不是洗澡水,是用洗澡水新泡的。奴婢去偷了东家一瓢洗澡水,放心的喝。”

    不解释还好,知道这是新泡的一壶茶,一解释后桌上的三位总是有些面面相嘘觉得不对味啊!

    随即那个点菜的小厮又匆匆跑上来道了一句:“三位客人,可需要有人舞乐助兴啊。”

    原来这抱月楼中本来就是以花魁艳武,曲道大家来盈利的,只不过这国师大人本就是来求解毒的,此刻却是没等大将军说话,直接就摆摆手说算了,只是为了吃一顿就不用为其他事破费了。

    抱月楼在这南舞乐坊乃是数的上的几大名家了,其中又以舞,乐,食三者著称,一个比一个贵,反而诸多恩客来此便是为了博的心仪的佳人一笑,那时常勾栏的床笫之欢反而是其次了,这也是为什么抱月楼名声不仅大,而且风评颇好的缘故。这个世上有一种心态便是得不到的更像要,吊足了胃口的就算是要了高价也不过分。

    这点了一道主菜“拆烩鲢鱼头”乃是选大条的灰鲢鱼,将鱼头从唇吻劈成两半,在滚水中焯熟没然后抽取鱼头做每一根骨头,但是需要依旧保持鱼头的形状,最后家鸡汤,冬笋,香菇,火腿一锅烩,最后装盘的时候还要保持鱼头完整,然后白黄色的冬笋,深红色的火腿,麻灰的香菇不仅颜色相宜,而且香味交融于一锅。然后肉嫩无骨,汤色洁白如牛乳,滑 嫩 鲜香俱在一菜之中,回味无穷。

    四个时蔬就更是不一般了,在这已经入秋后,还能有青菜包子,荷叶夹子,必定是时长准备了大大的冷窖存有的青菜荷叶,萝卜片必定也是头年就准备好了的。

    也难怪这得抱月楼的菜卖的这么贵,从来没有那家公子砸场子的,因为这端出来的东西就是百年老店才有的。其实抱月楼开张乃至各大城的分店也就之半年多的事,而且全部都是这种品质标准的,只不过其他大城的没有和这京都洛阳的能比,都是依照地方风味,不会像这里这般盲选点菜了。

    其实蒙着盲选点菜有个好处,那便是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惊喜。因为不仅抱月楼本身的菜色能过硬,更重要的是非常符合这些骚客来此寻欢作乐的心态,所以别说有意见了,都是夸赞这抱月楼花样多。有位诗词大家直呼抱月楼的人美,曲美,心更美!这别心裁的花样简直深的食客的心。

第三百一十五章 心病还需药引

    等国师至尊大将军三人吃完,酒也喝好。

    大将军悄声对着至尊陛下说了一句:“陛下,不比皇宫御厨的差,这钱花的值得。难怪陛下你下令不许各家勋贵再这艺坊闹事,果然有先见之明。说不得过几年这朱雀天街两侧的南舞,兴乐几坊又能有当年平康坊的盛景。”

    国师莲花生虽然精神不算太好,也微微点头,侧证这大将军说的不差,是那么回事。

    已经吃完,大将军温侯陈梓坡招招手。

    等侍女走近了,然后很大气的说了一句:“算算账吧!”

    那侍女却是进了后院叫来一开始招待几个的那位老鸨模样的侍女首领出来了。

    只见得这位眼皮睡眼稀疏,直接说了一句:“那就请大将军再付十八枚金精铜钱。那十八年的陈酿女儿红乃是酒家老坑的存货,不多了。”

    听得这一句,陈大将军的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自言自语道:“我们真是遇到黑店了。”

    恰好这个黑点被那侍女听到,悄声对着老鸨模样的首领嘀咕了一句。

    然后就见这老鸨模样的侍女首领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手绢一舞道:“你这大将军莫不是想吃霸王餐,当着至尊的面说我们这是黑店。难道以为我们勾栏就不是王法之地了,就任凭你大将军说什么是什么了。”

    瞧这模样十足的泼妇,泼妇骂街的口气也不过如此了。

    把这乐坊隐约的第一楼说成勾栏,自甘轻贱就算了,这嗓门可是洪亮而豪放,半条街这一下都听到了,至尊陛下来抱月楼,然后大将军准备吃霸王餐。

    然后各家不管是老鸨子还是龟公小厮,更有那头牌舞女乐工等等,内三层外三层给抱月楼门口为了个水泄不通。

    就算是至尊陛下也是万万没想到这早已嗓门威力如此大。

    原来各家都是刚起不太久,洗漱的洗漱,收拾店内的收拾,准备一会儿开始迎客了。

    就听到抱月楼的侍女首领大家这一嗓门,可不是得当一个热闹看了。

    大将军看这场面也是一时间傻眼了,口中辩解道:“我没说是黑店啊!”

    国师莲花生的脸皮有些微微发红,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和怒意道:“以后我再跟你出来算我王八变的。赶紧付钱,丢人还丢的不够吗?”

    听见国师话里的怒气了,大将军怏怏的开始摸兜掏钱。

    就这时候外面不知是谁家的大姑娘来了一句:“快看,和他们一起逛抱月楼的是个和尚。”

    至尊陛下头上如果可以写字的话一定是画满了黑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只得起身,推着轮椅朝着后院走去。

    然后就是那个姑娘又来一句:“那个和尚的腿还不行,残的。”

    紧接而来的便是笑声排山倒海一般淹了过来。

    大将军还真就再次拿出了十八枚金精铜钱,然后说道:“真贵。”

    那侍女首领依旧是那老鸨模样,皮笑肉不笑的耷拉着眼皮说了句:“账房,上账本菜单。”

    大将军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逃难一般的追上至尊陛下和国师大人的脚步。

    只不过不用想就知道一个残腿的和尚逛勾栏乐坊一定会在很短时间传遍这条街,不出三日便整个洛阳都会知道的吧!

    那侍女首领早早的就挥手招过来一个小厮,看年纪也就十一二岁,然后领着至尊陛下三人在抱月楼中七弯八拐,然后终于来到一个单独的小院,中间有一座三层楼阁,这楼阁又分东西两阁,一看就知道这楼阁能环看整个南舞一坊。

    只不过现在被一堵青瓦白墙挡住了,却是一个巨大的碧波潭外满是

    各色菊花。

    那碧海边有一座凉亭,距离虽然有些远,但是透过院门还是能看到“碧波庭”三个字。

    看手笔是书法大家的隶书。

    这蜿蜒而去的小路上全是摆放的各种菊花,白 粉红黄绿墨雪紫各种颜色俱全,组成一坛一坛花圃,各种斗魁形状的花圃简直是一片菊花堆叠而成的山色。

    这时候至尊陛下对着九门大将军说了一句:“大将军,给你一个命令,你现在将要知道的算是帝**情之外的绝密,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南舞乐坊。还有你是除开国师和郑师傅外第四个知道这事的,要是以后传了出去便唯大将军是问了。”

    说的声音不大,却是自带王者的威严。

    大将军拱拱手,应下了这个命令。

    然后至尊陛下稍稍微笑说了一句:“这抱月楼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向我讨要人情后开的,所以以后不要让世家子弟违背了我与他达成的规矩,那些规矩就是风月之地抱月楼与别家的不同,大将军你懂的。”

    国师大人略有所思,然后慢慢说了一句:“没想到是陛下暗中支持,陛下越来越处世老道了。这一步,妙极,妙极!”

    正这时却是远远地一连十几个小厮都拧着一桶水朝着那小院跑去,然后是不出片刻后又跑出来,然后又是抱了十几坛酒进。

    倒是至尊陛下对着国师莲花生有些挡路,却是被领头的一个小厮吼了一句:“赶快把路给让开。”

    大将军陈梓坡却是怕再次说错话惹得不快。等那些小厮跑过去后缓缓说了一句:“这抱月楼的小厮好大的脾气。”

    至尊陛下摆摆手道:“少年郎年轻气盛一些也无妨,而且本就是我们挡住了他们干活的路。”

    正在这时一个小厮走过来说了一声:“白姑姑说你们三位这样杵在路上也不是个事,让三位去碧波庭里面坐着等候。”

    说完却是头也不回的继续进了那抱酒的队伍。

    等三人进了碧波庭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小院子叫碧波庭。

    因为这一间凉亭有单独的名“问心亭”。

    那从小院外面看到匾额是写个这个小院的。

    这“问心亭”的柱子上有一副对联:“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

    国师莲花生这时候轻声说道:“原来这便是碧海。”

    果然对面那三层暖阁上巨大的匾额上写得是“不归阁”。

    大将军有低声说了一句:“这抱月楼的主人是谁啊,好大的排场。”

    正在这时候就见得对面那不归阁款款走出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子,遇到她的小厮都是叫一声:“大姑姑”。

    然后这女子点点头示意那些小厮做自己的事。

    白柳烟缓缓走来,不过漫步之间朝着问心亭微微点头道:“今日来的都是贵客啊!尤其是大将军温侯爷您,以后在这京都城里都要靠您照应了,今天那窖藏珍贵无比的十八年女儿红可是看着您的面子才卖十八文金精铜钱的。”

    温侯爷,大将军陈梓坡无比肉疼的说:“这还便宜。”

    白柳烟像是皮笑肉不笑,然后微微摇头道:“这可是以古法酿造的,而且这女儿红可是阁中一位姑娘刚出生的时候他家酿造的一批酒,用了无数灵药加入其中,而且埋足够了十八年后才被取出。从取出来到现在已经又有十八年了,如今来说是喝一坛少一坛,您要是知道若是要买第二坛可就是这个数了。”

    说完却是伸出了五个手指。

    大将军摇着头道:“若不是陛下说你们这里童叟无欺,我真的觉得你们这里是黑店。按你说的就算是十八年的女儿红,取出后又保管了十八年,也担不

    起五十金精铜钱的。”

    白柳烟手掌没有收回去,反而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道:“我的大将军,若你不是管着整个京都城,我还真不会卖给你那一坛女儿红。而且你也说错了,不是五十文金精铜钱,而是五百文金精。”

    这话说出来简直让人咋舌。

    国师莲花生忍不住插嘴了一句:“谁家的女儿红值这个价。”

    白柳烟像是一直在忍笑,然后也走到了问心亭前,一迈步进亭后才说道:“国师大人应该是能猜到的,却是不用说出来。小女子就喜欢看九门大将军抓心挠肝不知道的样子。”

    国师莲花生却是陷入了深思中苦想。

    随即这个抱月楼的店家大掌柜却是一伸手从袖兜里拿出一张纸条伸手递给了至尊陛下,然后说道:“陛下这是药引,需要你们自己尽快找到。”

    大将军见到这位抱月楼的大掌柜和至尊说话平常的口气,却是忍不出心中猜想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至尊娘娘不打翻醋坛子,然后让这至尊陛下来这里。

    其实大将军不知道的是许久前抱月楼开张的时候至尊陛下夫妇都是便装来这里暗访过的。

    至尊陛下知道此行的目的便是国师莲花山腿上的蛊毒,虽然已经吃药压下了,但是这毒确实厉害,寻找了数十位堪称解蛊除毒的大家都是束手无策。

    恨不得要寻找红梅婆婆和踏浪剑仙这等早已不问世事前辈了,只不过却是发出了消息后还没有回信。

    至尊打开手中那一张纸条,只见上面簪花小楷写着:文王一支笔,头顶一颗珠,江边一碗水,七叶一枝花。九死还阳草三株。

    后面还标注了两字“药引”。

    至尊陛下看完后忍不住摇头苦笑:“这九死还阳草三株虽然珍贵但是还能找得到,但是其他四样实在是有些不好找。”

    这样的说话却是惊动了本来陷入出沉思的国师莲花生,国师拿过那张纸条后看了一遍,然后说道:“这么珍贵的灵药还只是药引,这几样只有神农之地才有,看样子我这腿很难好啊!”

    大将军准备伸手拿过来看一看的时候,莲花生却是避开了,然后大将军忍不住好奇问道:“国师,我也可以帮忙找的,好歹我管着神都九门。”

    国师莲花生摆摆手道:“你就留意一下九死还阳草,这四样要去不可知之地的神农炎地才能找到。”

    顿了一顿然后又解释一句:“这头顶一颗珠别名延龄草,久服可延年益寿。文王一支笔又称作借母还胎。传说是上古文王路经神农炎地的时候,曾经用它当比批阅公文,因此得名。乃是有生肌之血的作用,能补胎中先天的部分功效。对女子月事血崩不止亦有效果,对男子壮阳也是奇效,只不过用法有些隐秘鲜有人知乃是磨碎了清晨拌着鸡蛋吃。你说珍贵不珍贵。七叶一枝花便是七叶莲,外轮花乃是约有七片叶子,而内轮话一圈约有八片,这轮生的叶子中却冒出一朵花来。让人能一眼看出来,别名重楼金钱,解除虫蛇毒有奇效。江边一碗水如荷叶开白花,圆叶如小碗有锯齿,叶中常常聚满露水雨水,能为采药人解渴。对散瘀活血止血止痛可以说是妙用无双。”

    说完后却是说:“这几样还只是药引,想必我这腿八成是废了。”

    白柳烟急忙摆手道:“尊上曾说国师你中的蛊毒虽然没有解药,但是却有解法,只不过需要这几味药从旁协助。不然还没开始治怕国师你先痛死了。”

    国师莲花生转过头,漏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哦,他在这里。伤了我答应治,然后又不见面是个什么意思。”

    这等问罪的话还问的如此轻巧笑容可掬,只怕天底下很难找到第三个人。

第三百一十六章 抢亲的人家

    笑容可掬的国师在大将军心里格外吓人。

    因为这一位的笑实在是天下仅有的两位笑里藏刀杀人无形的狠人。

    国师那要杀人的毁灭笑容一闪而逝,然后问白大家白柳烟:“白先生,不知你口中的尊上指的是。”

    白柳烟笑一笑:“就是能为国师您治腿的那位,乃是魔君传书请来的。”

    正在此刻却是又是那十多个小厮提着水桶快跑进了小院,可见的是那桶里面装的全是洗浴用的热水。

    就在大家都分神看向那一排提水的小厮的时候,国师莲花生手法很快,一只手刚好扣上了白柳烟的命脉之上,伸手一搭手上的脉门,发现才是区区一个金丹修士,勉强金丹圆满的那种。

    一时间不知愕然,还很尴尬。

    九门大将军和至尊陛下回头的时候面面相嘘,相互的眼神都是国师你准备要闹哪样。

    国师莲花生也不见得尴尬,依旧伸手解开了刚刚瞬间拿下白柳烟被封闭的灵脉。

    然后又是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道:“吓到白大家了,我只是突然想起那女儿红可能是谁家埋藏的酒,然后一时情急。还望白大家见谅。”

    白柳烟不知可否,只是眼神变得冷冷的,再也不像刚刚热情的迎客。

    片刻后像是得到某人的许可传音,然后冷冷看着国师莲花生说了一句:“刚刚国师的举动叨扰到了尊上,尊上说了以后国师就不要来这抱月楼了,如果再来你这腿她就不治了。”

    一伸手:“国师,请回吧!”

    国师莲花生依旧笑容满面,如浴春风。

    像是这个世上只要他自己不尴尬,尴尬的都是别人一般。

    却是把至尊陛下和大将军温侯爷臊的不行了。

    白柳烟如此直接的赶人,国师不仅不生气,反而淡淡开口像是闲聊家常:“若是这么容易就能把我赶走,那我这国师不当也罢!”

    白柳烟却是不见喜怒,因为刚刚那一句赶人是阁内的那一位传音入密所说。

    白柳烟见这厚脸皮却长得俊俏的和尚如此耍赖,也只是笑一笑,然后回头看向阁楼。

    这时候就看到阁楼内有一人在迅速下楼,正是新安置在此处的一位姑娘,却是叫了“九儿”这么好记的名字。

    从三楼高阁下楼的正是这一位九儿姑娘,下到了一楼却是那一对门扉自己开了,这位九儿姑娘却是不是什么好脾气,脚上一双花鞋亦是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快步行来,快速走到国师面前,然后也是一笑说道:“你耍赖皮耍到了姑奶奶面前了是吧!”

    然后扬起巴掌便要打国师莲花生,这一位可是九尾狐,妖王境的修为,相当于三教圣人一般陆地神仙了,别说这会儿双腿不能动的国师,就是全须全尾的完好国师莲花生也不一定打得过她,只不过动静一定不小。

    却是就在至尊陛下和九门大将军眼皮底子,就见这九儿“啪啪”两个巴掌就打到莲花生脸上了,倒是没用多大劲,刚好让这妖和尚脸上出现两团红晕。

    见国师没有避开这两巴掌,至尊陛下和大将军温侯都是不忍直视的表情。

    至尊陛下还有些于心不忍,忍不住说了一句:“姑娘,你轻些,我们这就走。”

    九门大将军却是从头到尾没好意思说话。

    等一路出了小院,却是莲花生忍不住说道:“这丫头好高的修为,我居然避不开。而起

    她完全不受幻影之法的干扰。”

    推轮椅的大将军这才觉得事有不对,与至尊陛下对视一眼,原来至尊陛下早就感受到了。

    至尊陛下微微口型吐了连个字:“非人。”

    国师莲花生点点头,然后像是解释一般说道:“看来她便是守护此地的高手了。”

    随后一路无话,静静的出了抱月楼,恍然不觉的三楼高阁有人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相思君自从那晚听曲一连在魔师宫叨扰了好几天,实在是没办法,人家确实是安慕希的从小识字的先生,与姬家小姐是旧识。

    只不过这几天红尘紫陌黄泉碧落看管的严格,他倒是始终没机会拐进那个小院,每次顶多只是到处晃悠。已经不止一次在马厩厨房弄得鸡飞狗跳了,现在都成鸡都嫌弃,狗不爱理的那种境遇,就别提管事的那四位压根没有好脸色。

    这会儿却是装作看不见正好站在小院外的黄泉客一般,硬着头皮准备闯进去。

    黄泉客正要伸手阻拦,却是安慕希刚好出来,对着黄泉客微微拱手见礼:“黄泉前辈,母亲说她想见一下慕遥师傅。”

    像是解释又像是故意说的托词:“他们原来是旧识。”

    黄泉客不知可否,然后便对着安慕希说了一句:“公子,若是撒谎了是需要在大堂挨板子的。教主定下的规矩你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说完却是走了,看方向是百花殿,应该是给红尘客汇报去了。

    见人走了,安慕希一脸苦笑的对相思君说:“师傅你已经在魔师宫盘桓了不少时日了,你快进去吧!我去挨板子,小舅舅定下的规矩在魔师宫不能破的。四位前辈看着我长大的也不会下狠手。”

    说完还真就也走向百花殿的方向,看样子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

    这让相思君内心免不了有点过意不去。

    正要迈步进这小院的时候,却是一人持剑走到了身边,轻声说了一句:“你要是敢替安绅说一句话,莫怪我要得罪你这位前辈了。”

    说话的正是敦煌君,像是故意盯梢很久了一般。

    相思君一时也不知如何时候,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小院,敦煌君亦是亦步亦趋跟着进了小院,刚好是李大家陪着姬家小姐坐在院中赏花。

    正好说的事是史书中四个大大有名的阳谋:二桃杀三士,围魏救赵,推恩令,挟天子以令诸侯。

    正在这时见得相思君和敦煌君进来,李大家却是笑一笑问道:“以二位的只博学,我有一问不知谁能答。”

    相思君手中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轻轻摇动后笑着说道:“易安大人,你请问。”

    李大家笑一笑说道:“不知两位以为五大世家之一的慕容氏失去定鼎天下平定四海的机会在何时。”

    这个话问的极其不客气,尤其是在敦煌君这位慕容氏的后人面前。

    相思君却是朝着敦煌君微微一笑,这意思摆明了你来答啊!我就看看不说话。

    敦煌君见得相思君这等模样,气的虽然持剑的手青筋直冒,但是依旧很有风度的说出三个字:“金刀计。”

    李大家,这位易安大人像是没看见一般,反而笑一笑又追问来一句:“何解。”

    敦煌君默然片刻后说道:“大秦武侯大丞相王景略金刀计除掉先祖世子慕容令之后,当时的整个慕容家族已经后继无人,何意能争霸天下。其余诸位先辈无

    一人能压服诸脉,所以才会主脉断绝后,整个燕国分崩离析,我们残存的慕容氏迁居江南。”

    易安大人难得点点头道:“没想到慕容小子你看的如此通透。”

    敦煌君一拱手道:“李大家谬赞了,不是在下看的通透,也是有人点拨后再回头看史书和家中典籍,确实发现金刀计直接让慕容氏失去了当时争雄天下的机会。”

    李大家点点头道:“难怪你们这一支迁居江南的虽然思慕先辈,取名都是跟着鲜卑皇族来。只不过迈进了这五境大修士后却是不能争雄天下的,历代至尊都不能在合道之上,这你应该知道的吧!”

    敦煌君点点头,又问道一句:“所以以本朝太宗文皇帝之雄才大略亦英年早逝,就是因为其本身的修为未破五境。”

    停顿一瞬后沉声问道:“易安大人这是在警告我,还是警告慕容世家对天下不要有非分之想,晚辈以及慕容世家从未如此想过要染指天下。”

    李大家笑一笑:“你能如此想自然是最好。慕容世家想必在德昭老夫子的执掌下也不会有非分举动。原来是不会有这种想法的,那怕慕容氏出了你这位可以旺三代的敦煌君都不会被皇室记挂。但是你这越五境后的风头无两却是会被记挂在心的。而且我今天和你说这事也不是警告,而是告知你谁能定鼎天下要看三教的态度,不然只会是镜中花水中月。”

    敦煌君默然片刻,虽然这事自己早有猜测,但是被一位前辈如此直白说出来就又有不同,忍不住反问了一句:“易安大人,有一事我想问。”

    随即一挥手,满手剑气在魔师宫内形成一个结界,看了一眼相思君后说道:“易安大人可否解惑,当年红颜薄命之毒可是因为这个原因。”

    李大家听到这个问题有些愕然,片刻后笑一笑道:“若是当年生的是个女儿,那便是诸家抢亲,可惜生的是个男孩。哎。此事真是是是非非阴差阳错,你要知道这事去问你叔父德昭夫子吧!”

    姬家小姐忍不住侧目问了一句:“抢亲,抢谁家的。我们姬家当年倒是被抢亲过,只是不知道当年是父亲是把那一位姐姐许给了谁家,依稀只是大概记得当初可是四大世家和七大望族都有人来的。”

    正在这时却是一道人影打破了那剑气形成的结界进到了这院子中,这德昭老夫子到此处还真是除了一条黑巾蒙面一下,衣服都不换的那种。

    倒是把相思君吓了一跳,正准备出手戒备的时候,墙头碧落客看了一眼老夫子头上的头冠像是摇头一般叹气了一下,然后反倒是自己先走了,看也不看最近这位翻墙的常客了。

    等德昭老夫子拿下蒙面的黑巾的时候,相思君虽然是前辈免不掉有些惊讶,这一位以古板著称的慕容德昭居然会做这种事,夜探魔师宫。

    李大家笑一笑:“当年上门抢亲的人来了一个,你们可以好好问问当年谁家抢赢了。”

    原来李大家修为高深,早已知道有人潜进来了,之所以点破那一句“问你叔父德昭夫子”便是激德昭老夫子现身一见的。

    德昭夫子一拱手道:“见过易安大人,尊龙前辈。也谢易安大人的好心提点,目前除了二位,没有别人知道凤皇越五境的事。”

    李大家和相思君皆是拱手还礼道:“我们知晓,不会出去说的。”

    然后却是李大家笑吟吟的八卦道:“我们继续说抢亲的事,当事人之一就在这里。”

第三百一十七章 娃娃亲

    听到这一句,德昭夫子也不由得头大。

    看了一眼正在恢复功力的姬家小姐,问了一句:“身体还好吧!”

    然后姬家小姐点点头道:“夫子,当年诸家去姬家抢亲,到底是把那位姐姐许了人家。”

    德昭老夫子一连苦笑道:“是当年还未降生的姬太,只不过大家都白忙活了半天。最后圣女生下来的是个男孩。”

    听到这句话,不仅是相思君笑的直接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乐的几乎不能自持,半点没有前辈需要端着的自觉。

    李大家也是摇头道:“感情四大世家和七大高门是直接盲抢的啊!”

    德昭老夫子也不客气,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后点点头。

    还真就是盲抢。

    姬家小姐笑着说:“听说夫子您与我小姨母是学友。”

    “是”德昭夫子很干脆。

    “当年是比剑夺帅,最后结果如何。”相思君也是很有八卦一下的心态。

    德昭老夫子难得脸带笑意道:“当然是在下剑压群雄,慕容世家赢了啊!”

    说起这事,是德昭老夫子难得觉得自豪的事。可以在喜欢的人勉强证明自己剑技精湛,力挫诸家也的确算得上是当年的美谈。

    德昭老夫子笑的有些含羞一般,然后怯生生回忆过往的说到:“当初圣女怀这姬太的时候,当时各大世家都以为是个女儿,觉得会是魔道的继任圣女。都争着要定娃娃亲娶回家当媳妇。所以各大世家和七大高门都是未免争的鸡飞狗跳,然后和皇室约好了一起去的姬家山海苑抢亲。”

    姬家小姐忍不住好笑到:“若我小弟是女孩的话!我爹把许给了慕容世家的那一房了,那时候好像慕容世家下一辈除了辽东君外也没几个年纪合适的吧!”

    德昭夫子刚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却是又给笑喷了出来,没有平常那副古板的样子。

    然后没好气的说:“时过境迁啊!我也没想到我作了万全准备还是不如人意啊!”

    “当时我做了万全准备想着怎么的也能捞着一门亲吧!当时景龙才几岁大小,自然是合适人选,我都想到了要是圣女生个儿子怎么办?但是万万没想到我那当时也怀的足月份的大嫂也生的是个儿子,就是凤皇了。”

    听到这句话,不得不说是造化弄人。

    李大家也是难得笑的有些顺不过来气,相思君简直捂着肚子笑痛到不能停下来那种。

    “敦煌君还有一门娃娃亲。”

    德昭老夫子看了敦煌君一眼后又说:“只怕是我大嫂也万万想不到我当年千辛万苦剑压诸家才抢回来的娃娃亲,别人进门第一晚,凤皇就去和人比剑。”

    这算是亲叔揶揄了敦煌君一把,敦煌君只好从头到尾不说话,德昭夫子今天的心态和平时大大的不同。

    姬家小姐也是笑的不行,然后就看见安慕希一手揉着屁股慢慢走回来了。

    远远地问了一声:“怎么了。”

    安慕希看众多前辈都笑的这么开心,还以为笑话自己的,忍不住有些脸色绯红道:“撒谎被四位前辈中的一位抓包了,去百花殿挨了小舅舅的板子。”

    姬家小姐又问:“打的很重。”

    安慕希一遍揉一遍说道:“还好还好,自己去认罚的,就五下。”

    姬家小姐摇头无语道:“那施加了法力的戒尺打在身上极重的,看来慕希你最近是有些不守规矩了。”

    姬家小姐心情颇好,却是相思君此刻有些愧疚不已。

    见得这样,相思君只好实话实说:“是因为我才害的慕希被罚戒尺的,我本欲见姬家小姐您谈一谈安绅的事,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的,只不过现在却是办砸了。还害的慕希被罚了。”

    话还没说话,却是听得一声剑鸣,敦煌君缓缓的一字一句的道来:“相思君!

    尊龙前辈,什么时候有空,慕容凤皇代故人向前辈问剑了。前辈既然知道魔师宫的规矩,这就是有意坏魔师宫的规矩了。”

    相思君看了看湛然留机出鞘三寸的敦煌君,知道事不可为,只好微微一拱手打算告退。

    然后却是对着敦煌君说道:“虽然你是后辈中算的第一人,但是与我相比还差得远。等你境界够了再来与我问剑一场又有何妨。”

    却是在这片刻间相思君纵身而起飞上屋顶,远远地朝着敦煌君摆了一副笑脸。

    敦煌君亦是难得一笑道:“我自知与前辈还相差甚远,所以提前叫了帮手。”

    就在这一刻,却是依旧是屋顶上,东南西北各自出现一个人,正是红尘紫陌黄泉碧落四位。

    然后依旧四人话也不说同时动手,相思君想要以瞬移符远遁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四位想必是早做了准备,纵身而起露面的时候就已经做足了准备。

    直接以阵法禁绝了魔师宫的屋顶上一片天空。

    却是在阵中的相思君觉得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相思君一连苦笑道:“时常打雁,今日却被啄了眼,失策失策,不过你们又能奈我何,困得住我一时,困不住我一世。”

    紫陌客爽朗的笑道:“我等四人是拿大名鼎鼎的尊龙先生没有办法,但是我们可以送你去见魔君,想必他总是拿的下你的。我们几日前就传讯说前辈坏了魔师宫规矩的事与魔君知道的,只怕此刻正在恭候阁下大驾。”

    话音一落,却是那阵中却是一个定向传送阵,看样子果然是早有布置,就算德昭老夫子有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也做到,因为传送的不是一般的快。

    而且这四位此刻有这魔师宫的地利,每一位都堪比一位货真价实的陆地神仙。

    人传走瞬间,敦煌君亦是回头对着德昭老夫子说了一句:“尊龙前辈已经数次坏了魔师宫姬太定下的规矩,让他去与魔君分说吧!前辈老是这样以熟卖熟的坏规矩不太好。”

    德昭老夫子没好气的说到:“姬太的规矩便是拳头大就是道理,如此说这一位能不能过几天准时回来给他们授课都是难说了。晚点我需要通知国子监大祭酒一声。”

    敦煌君又小声说了一句:“其实叔父你这样来也挺不好的。”

    后者听话后一瞪眼,口中笑骂道:“听你话的意思是也打算把我传送道魔君面前去分说分说。”

    敦煌君自然是拱手答:“叔父错怪我了,我哪里敢。”

    “但是您看那四位。”

    话音未落,德昭老夫子刚刚准备飞身而起的时候,连带屁股下那椅子在内都被突然出现的阵法围住,下一个瞬间便是光华一闪。

    传送出去之前德昭老夫子难得赞叹了一句:“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姬太这文诣经纬的阵法还有这等妙用。”

    话音戛然而止,却是红尘紫陌黄泉碧落四人落地后微微拱手道谢敦煌君:“敦煌君高义,牛长老说这边算作前几日他替你跑腿传话的报酬了。”

    敦煌君无所谓的摇摇头道:“如此也好。”

    姬家小姐和安慕希目瞪口呆,连带老夫子都被算计在内,敦煌君这是转了性子嘛!看起来也不像啊!

    不过还是易安大人看的通透,李大家开口说道:“只怕德昭老夫子是虚惊一场,被传出了魔师宫而已,尊龙先生只怕是真的去见魔君去了。敦煌君是也不是?”

    敦煌君像是想笑,但是又没有半点表示,严格来说只是嘴角含笑,微微点头了。

    易安大人鼓掌道:“我就知道,你这是怕你叔父抓你出去安排一个职司,所以先下手为强,让红尘先生几人不仅传送阵法送德昭夫子出去,然后还起了这魔师宫的禁制阵法封闭。”

    姬家小姐忍不住捂嘴笑道:“凤皇,这样对德昭

    夫子没问题嘛!”

    敦煌君其实也心中忐忑,但是还是忍不住猜测着说了句:“应是没问题的,叔父也未投贴拜访老是这样来也很不好。”

    易安大人却是笑着手都扶着了腰:“你啊你是吃定了你叔父不敢这件事上翻脸吧!”

    敦煌君缓缓说道:“叔父最近进出魔师宫,持身未正,持心不纯。所以凤皇断定叔父不会再此事上计较的。”

    说完却是一挥手,手中的湛然留机剑整个消失,现在已经能收放自如的把这上尚品的灵剑收走了,在这魔师宫的时候已经许久未背那一盒两剑的剑匣了。

    敦煌君再挥手的时候,却是从衣袖里拿出了焦尾琴。

    这乾坤袖用来装一些寻常用的物品却是方便,只不过却是没有魔道那大袖乾坤的神通那般厉害,顶多装一装常用的物件。

    敦煌君手指在琴弦上翻飞,却是一琴音来替姬家小姐平复灵脉的淤积。

    这算的是陈年旧伤,姬家小姐已经多年未曾动用过灵力了。

    加上当初还有自费修为损伤经脉甚重,不然这魔师宫也不会成为京中那一位安侯爷的禁地。就是因为这一位自当初离开安侯府几乎没有自保能力,而又不能回襄阳鹿门姬家,拖儿带口的生活怎么过。

    还好魔道教主倒是念旧日的情分,虽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但是多少昔年曾有来往。他独具山中古寺的时候,这位姐姐曾经送襄阳牛肉面上山,所以她落难没有依靠的时候,那一位已经是魔道教主的小弟自然仗剑而来。

    敦煌君的琴技自然是高出小随遇数筹的,不管是技法还是驾驭灵气的能力都是如此。

    前些日子是随遇做这件事,敦煌君今日算是抽查小随遇的抚琴的课业了。

    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

    敦煌君心思飘到了远处,手中琴曲依旧是熟练非常。

    一曲毕的时候李大家都抚掌夸赞了。

    敦煌君以琴声灵力已经探的姬家小姐的伤几乎没有大碍了,灵脉也在恢复之中。

    敦煌君忍不住说道一句:“其实可以请一请魔君的,要是他会太虚神针,你这经脉之伤会好的更快。魔君与姬太分别号圣尊魔君,都是这一代的,只怕交情莫逆,改日见面了姬家姐姐也是可以请一请的,反正情分都落到姬太头上,谈不上什么正魔亏欠的。”

    姬家小姐笑一笑道:“太虚神针乃是我姬家不传之秘。若是无过人的天分,别说学了,就是看懂一星半点都难,我们这一辈除了大兄以外就只有姬太练成了第十层。大兄也不过是勉力使得第九层太虚神针,就已经算的是活死人生白骨的神妙手段,能从阎罗手中救的回人来的。”

    停顿片刻换了口气后说道:“就算是在魔道总坛,也只有小姨母原来所在的无情道和圣座座下的天魔道有这太虚神针的秘本,而起无一人练成。这套太虚神针与其说是功法,不若说是一门神通,既可以活人救命,亦能杀人无形。除了施展的时候不若瑶琴无形剑那般气势恢宏外,就杀伤力来说简直是更加应诡难测。无情道和天魔道也只是代教主持有典籍而已,这乃是魔道教主八品神通之一,正教之中除了我大兄能驱动九层以下的太虚神针外,无人能会。就算是我大姐道痴那般悟性亦是不行的。”

    易安大人忍不住奇怪问道:“这么厉害,那当初你怎么不学。”

    姬家小姐苦笑道:“我的资质差的太远,看第一层功法久一点都头晕,家父还在的时候说我这是功体不够,也就是资质悟性都差太远了,就算想勉强修的一两层都难。”

    敦煌君却是依稀记得当初有人在北境为自己疗伤时下针如飞,没见的多难。

    抚琴时依稀能忆起:你在,春华秋实夏蝉冬雪。你不在,春夏秋冬。

    抚琴亦能满眼醉意,山河皆你。

第三百一十八章 隐官大人

    盖其父犯宫刑,妻子没为官奴婢。

    妻后野 合所生子皆承其姓,并宫之。

    故云:“兄弟生隐宫。”谓“隐宫”者,宦之谓也。

    其实这个隐宫便是隐官的代写,并非受过宫刑的人。而是指的被收容于宫中或是官府的手工作坊里的刑余之人。并非是都受过宫刑的人,父辈受宫刑后,家生子或是收养的义子也皆是宫人身份的隐官。正常来说没有爵位,而起还是在庶人和公卒之下一等的身份。

    隐宫宦者可以有田宅,相当于庶人的一半,约为半倾田地半宅的制式,允许单独立户。当然更多的也是服用与皇族为奴婢,少数跟着三公九卿充作门客与家仆之间的那种身份的仆役。

    也就是说这些人本身来说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而成为了隐宫,成了服侍供至尊陛下取乐的人。

    但是他们多数过的并不差,都有一些田宅,还可以有户籍。

    所以多数的隐宫中人,都是收养义子,很少有自己生子的。要么选取流浪的弃儿,要么至亲兄弟的族子中选出。

    这两者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与收养自己的隐宫宦者极其忠心,事之如父。

    这个世上的隐宫官宦之中有一位隐官大人。

    可以在平常说的隐官后加上大人两字,就是堂堂三公九卿见了亦是这样称呼。

    原因无他,皇权特许。

    有一句坊间的笑话叫:“书香门第,宦官之后。”

    说的便是这些隐宫,或者父辈是隐宫自己成了隐官子。

    而这所有的隐宫都唯这隐官大人马首是瞻。

    至尊陛下很少叫他们出来做事,一旦出来都是苦活累活脏活。

    今天隐官大人出来到处晃悠,乃是接下了一个不好完成活儿了。至尊陛下要隐官大人调查出当初是谁下达刺杀小随遇的。

    而且郑重的说了这关乎天下安危。其实隐官大人不在乎天下的安危,只是觉得至尊陛下既然说了要查个水落石出就一定要查的明明白白。

    曾经有一位佛门僧者,帮助近百名女子养育孩子,而且收养了十几个孩子。佛门有大德觉得这僧者坏了清规戒律,随即把这僧者逐出了门墙之外。是佛门大德没有佛心,还是这僧者已经渡人渡己。

    后来有人告发这僧者贩卖人口,因为涉及很多勋贵的家眷,这些人为了维护自己清誉都怂恿着对这僧人喊打喊杀,其实想的不过是杀人灭口。

    最后至尊陛下令隐官大人查明事情真相原为,一时间关中勋贵家有家眷非婚生子的不止数起,而且在那紧要关头有人买凶要刺杀这位僧者,也被隐官大人一一破解。

    要说这整个神都之中真有人让大家噤若寒蝉的除了国师大人,九门大将军温侯,原来的执剑上卿魔道教主外就要数这位隐官大人了。

    那三位除了身份尊贵,一般都是明着硬碰硬的来,小心避开就是了。但是这位隐官大人要是惦记了谁,只怕那个谁到了死之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隐官大人今次在正式开课前拜访魔师宫,实在是有不得不拜访的理由,要查小随遇枫林遇刺,总得见一下事主吧!

    可就在这正要扣门的空档的时候,就见得一道光华落在魔师宫外,凭空多出一个人正是德昭老夫子,两人见面也是有些尴尬:“德昭夫子。”

    “隐官大人。”

    “夫子怎么用起传送符了,有什么急事。”

    德昭老夫子一时愕然,总不能说自己被赶出来的吧!

    先挥手收了身后椅子的残屑,然后拱拱手说:“定位错了地方。”

    说完未等隐官追问,便摆手算是告辞了,摇摆的衣袖朝着朱雀天街走去。

    隐官大人嘴角含笑,只不顾没好意思笑出声,心中却是想到:“我都看到夫子你魔师宫传出来的了,难不成是吃了闭门羹,被追击的不得不用传送符。”

    即又暗自摇头:“最近各大世家是有些过分,那秦公赢无咎和皇室结亲也是缘于这魔师宫问刀,最后却得至尊娘娘玉成了婚事。难不成还真当这魔师宫是纸糊的啊!”

    心中这么想,然后却是伸手依照规矩扣门。

    南舞乐坊的抱月楼正是晚间热闹的时候,只不过这后院一处幽静地庭院中多出了一人。

    多出的这人正是相思君,只不过这落地之处是这幽静的别院,一时间这相思君也就没想着跑路,远远地上来一个小厮,也就灵台坐照境刚刚踏入修行。

    不过却是看见这相思君大大咧咧的在碧波庭东张西望,眼看着就要走进问心亭坐下了,这少年郎急了:“你谁啊,就逛到我们东家的居所来了。”

    相思君却是眼睛盯在了这充作仆役小厮手中拿着的那一坛酒上了。

    招招手道:“你手中这酒不错,多少钱一坛。”

    少年郎更加急了:“说你了,那一房的客人,居然逛到了这里,正是胆大包天。”

    随即朝着灶头院吼了一嗓子:“来几个人给我把这个泼皮叉出去。”

    相思君简直是一时语塞,心中想到:“我成了泼皮了。”

    然后还真就一溜烟的功夫上来八个小厮,把这相思君团团围住,皆是灵台坐照境的少年郎。十一二岁的模样,而且都是选的面容稍好的,至少五官端正,身材修长的那种用来跑腿打杂,可见这一家乐坊的老板品味不错。

    相思君还在想怎么介绍一下自己,自己还待也算是从乐坊走出来的大修士了,总不能让后辈轻瞧了。还没来得及说话,这八个小厮就把相思君抬腿的抬腿,抱腰的抱腰,还真的打算叉出去的。

    要是被叉出去丢大街上,这可算是奇闻了,会丢尽颜面的。

    无奈的相思君,只得施展了个定身术,把自己这纤细腰身以灵气变的重若千钧,凭这几个小厮是叉不出去的。

    还是一个最开始的少年郎机灵,一伸手把手中那坛酒放下,搁置在了花坛上。然后对着八个新来的哥们说道:“你们先把他围住了,我去伙房叫师兄来。”

    然后迈开螳螂腿,五步并做三步,简直就和猴子在蹿一般去叫人去了。

    三层高阁上有人在窗边窥视,相思君心知肚明,但是总不能伤了这一群少年郎,而且都是命苦讨生活的孩子。

    相思君的少年时期也是在勾栏度过的。

    谁都不知道这一位闻名于世的相思君一出生就被遗弃,是乐坊勾栏了一位女子可怜他,将他抱了回去从小养大,却是不让他叫母亲,只是让他叫姐姐。所以相思君算是从小见过这勾栏中的各种不堪,小时候也受人白眼无数,也有人骂他不知是谁的野种。只不过相思君小时候就长得可爱,生了一副好皮囊。那些乐师都爱教他吹拉弹唱,可能是可怜这小子将来也能有一技之长。当然一开始当端茶倒水,送酒上菜的小厮这种工作也是干过不少年的。

    只不过后来相思君阴差阳错踏入了修行,然后机缘也比较好很快便修到了金丹境。

    等那位养大他的姐姐因病故去后,他便不在勾栏中存身了,只是时长回去喝喝酒,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成了名动世间的新星修士了,其实在他内心有个小小的遗憾,便是没能叫那位养大他却只肯让他叫姐姐的娼妓一声娘。因为那女子告诉他,她有喜欢的人,只不过这辈子只能这样远远相望了。

    相思君也暗中看过那男子,就是普通的勋贵家的旁支,无多高的修为,也喜欢那位姐姐,但是碍于门第规矩确实不能娶这一位回去,就是赎身的银两,其实那姐姐都自己攒够了的。

    相思君在那位女子黯然长逝的时候曾想一巴掌拍死那男子陪葬,那女子死前却是握着相思君的手说了一句:“小弟,我知道你已经是飞来飞去的神仙中人了。但是天地间有规矩,不要为了我这点事葬送了你大好的前途。”

    其实相

    思君明白,女子终究是舍不得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被自己一巴掌打死。

    在相思君愣神间,却是那长腿少年郎跑了回来,还不是朝着身后张望。

    远远地有个气喘吁吁的声音说道:“师弟,你师兄我不适合抛头露面的,在伙房忙活一下还行,炒几个菜颠颠大勺是我的长处。”

    然后就见得碧波庭的门扉里挤进来了一个至少三百斤的大胖子。

    少年郎一伸手:“师兄,就是他了,哥几个叉不动他。”

    这胖子进门后相思君瞧的仔细,当真是肥头大耳的,腰间还穿着一个硕大的围裙,这会儿正落在手上擦手,想必是刚颠大勺炒菜被强行拖出来。

    长腿少年郎不时的拱火道:“师兄,就是他,不明不白逛到这里,还不说自己是那一房的客人,我叫兄弟几个叉出去,叉不动。”

    大胖子想必是对着这些师弟们非常好,见他来了,一群师弟们皆是摩拳擦掌的请师兄上手,看架势就是非常尊重这位师兄。

    相思君再扫了一眼,这大胖子居然有金丹巅峰的修为,比起寻常仙门家主那是一点不逊色的。

    胖子看着师弟们殷切的眼神,只好大大咧咧说了一句:“这看着也没二两肉啊!你们八个少说宰杀一个四百多斤的牛羊猪都没这么费事。 好了好了,你们让开吧!我来叉他出去。”

    大胖子像是喘气缓过来了,然后一堆肉山一般的走过来,然后像是扎下马步,便要伸手去环抱相思君。

    相思君慌忙间却是解了定身术,一步跳开这环抱,说道:“我自己走,你衣兜上都是油水。”

    大胖子见得这人瞬间逃脱了自己的环抱,知道这是位高手,然后拱手道:“既然是前辈高人,但是逛到了这碧波庭,却是害的我们师兄弟吃瓜落儿。还请前辈给个说法。”

    相思君自己都是糊里糊涂怎么被传送到了这里,还能怎么给一个说法。

    简直是岂有此理,强行要一个解释,就算是相思君长了八张嘴一时也是有些说不清楚的。总不能直说自己被人算计了,然后给传送到这里的吧!

    丢人就不说了,然后会连续引出一系说不清的延伸问题的。

    见相思君不说话,八个小厮却是更加紧张了。

    那长腿少年郎却是一把拿起花坛间的酒,然后蹬蹬蹬蹬一路小跑飞也似的奔上了不归阁。

    就在这长腿少年郎上楼后,却是那阁楼上的窗户打开一扇,开窗的依旧是那少年郎。

    然后便见得一只青铜爵从窗户处飞出,等相思君接到手里的时候。

    阁楼上一个中正平和的女子声音说道:“奴家邀月欲织心,请大名鼎鼎的相思君喝一杯这四蒸四酿的西域葡萄酒。”

    “只不过你这样欺负后辈不算好吧!你都比他们高了多少辈分了。”

    相思君接过酒杯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杯中的酒早就被人以纯粹灵力冻住了面,像是给杯中酒上了一层封皮一般不然洒出。

    相思君脚下有一块地砖破裂了,虽然没有发出声响,但是相思君退步的瞬间自己是知道的。

    这一刻就听见依旧是那个女子声说道:“你们都去各做各的事吧!小凳子你也下去,把酒窖好好清理一下,这酒坛上的灰都挺厚了,应该是通风口最近调的有些大了。记得好久的酒坛不要用湿抹布擦。”

    片刻后又是蹬蹬蹬蹬的下楼声,长腿少年郎飞奔一样下来,然后对着众多师兄弟说:“尊上说让我们各做各事,除了我送酒之外,你们不用进碧波庭管这位相思君前辈了。”

    八个跑腿小厮果然不愧是师兄弟,跑起路来都是蹬蹬的。那位大胖子师兄依旧是要回伙房掌勺,慢悠悠的从门扉中挤了出去,肥大的身躯显得还是有些灵活的。

    长腿少年郎对着相思君一伸手:“前辈请到问心亭就座。”

    然后便出了碧波庭。

第三百一十九章 介娘们不像好银呐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酒宴上甘醇的葡萄美酒盛满在精美的夜光杯之中。歌姬们弹奏器欢快的琵琶助兴催饮。想到那边疆跨马奔驰沙场,自古以来出征的将士都是马革裹尸,没有几人准备活着回来。

    最近京城的勋贵子弟来南舞乐坊极为频繁,因为太学这次集训后便要进行冬猎。那可是要杀出长城以外的地方的,能不能活着回来先不管了,至少眼下浪的几日是几日。

    今夜的抱月楼有一场拍卖,这个是熟客们都知道的,这抱月楼偶尔会在月中举办四次小型拍卖,卖灵器兵刃,或是丹药,也有珍惜物品现世,而这抱月楼的拍卖其中还是给交税的。

    这税是直接交给那位至尊陛下,每次都是至尊娘娘身边那位宦者来取的,所以说是抱月楼的生意,这一项上却是与至尊陛下说好了有分成的。

    碧波庭中的相思君在问心亭中坐了不短的时间了,三层阁楼上那一位也未现身一见。

    只不过相思君是不敢翻身出这小院的,原因也简单先前两次准备纵身而出的的时候都是被一朵菊花给挡了回来,两次之后也就只得放弃,因为那一朵花上的灵压太过强大,就是相思君也不得不心有余悸。

    等着相思君坐会了,就又见那个长腿少年郎给上了一杯茶。

    可是只见上茶这一次,喝的快见底的时候不见添水。

    简直就是给相思君润润喉咙。

    可是相思君也不好意思直接登阁。

    待到前院里整个抱月楼酒至半酣了,三层阁楼中却是摇动了一个铃铛,然后就见得那个长腿少年郎带着先前的几个师弟进到楼中抬了一架屏风大小的中屏出去了。

    最后却是那少年郎走到相思君身边说道一声:“还请相思君前辈去前院就座,观看今日的拍卖会吧!”

    眼见相思君不动,那个长腿少年郎又只好怯生生说一句:“前辈若是不去,是得不到所中毒的解药的。”

    相思君正要提动灵力的瞬间,却是中丹田一阵腹痛,没来由的就中毒了。

    大意了,果然还是大意了,马有失足。

    真是万万没想到会如此简单的在茶水中下毒,还下的无色无味。

    用毒到了如此境界,能把堂堂仙人毒的提不起半点灵力确实是高手中的高手。

    相思君只好勉强打起精神跟着这长腿少年郎去了前院大堂,在一间雅阁就座了。

    却是就坐的这一间雅阁中的桌上早早就摆放了一架瑶琴,而且这琴一看就是名贵非常。

    只不过相思君还未上手,就被身边一直陪着的少年郎拦住了,说了一句:“这是尊上的琴,前辈虽是客人,但是还请规矩一些。”

    相思君伸出去的手又只得收了回来。

    然后兴趣怏怏的坐着看着场中的逐渐陆续到场的客人。

    这拍卖是在午夜时分,整条大街上都没有多少行人,为的就是夜深人静,真有诚心实意买的也就不在乎这点等待的时间。

    各家勋贵都是提前订好了座的,因为这抱月楼里面时长会卖出一些紧俏物件,可遇不可求那种,比如上月压轴的便是一件顶级的一品灵器,就快生出器灵了然后晋级尚品的那种。

    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一次更多人便是等待这一次的压轴物品。

    抱月楼的门口依旧是站着四位迎客的小厮,只不过身后暗处都站着四位金丹境巅峰的老者守卫,这便是为拍卖设置的门口关卡。

    而且进门只是都会被给手中加上一直禁制使用灵力的日月石制造

    的手镯。

    能把修士的灵力压制在不足三成,加上有这么多暗卫守护,其实说是若有人生了抢夺之心抢夺了拍卖的灵器物品后插翅也难飞。

    这日月石的手镯以独门钥匙锁住,出门的时候才给解开。

    只不过这些买家只怕更不知道的是这抱月楼雅阁间那位九门大将军却是在今夜亲自坐镇,因为都被陛下叮嘱了此次税收每次都是不菲的一笔。

    就是刚刚相思君入座,温侯爷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方便打招呼。

    正在这时候却是见得一位同样是左手上戴了一枚日月石手镯的雅士,然后 进门看见这么多新鲜独特的摆设后,找了个边角处没有人就座的西域风格独桌坐了,抚了抚腰间一柄半尺长的短剑,然后给夜光杯倒了一杯葡萄美酒。却是忍不住吟诗一首:“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山月,低头思故乡。”

    韵调抑扬顿挫,不仅吐字清晰,而且准确的以灵气把这字句送到坐的靠近拍台的那些勋贵子弟耳中,这是一种警告,警告那些勋贵子弟不要坏他的事。

    残存的三成灵力还能把声音送入每一个人耳中,这份灵力修为和灵力控制能力却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正在这时,却是进来三位穿戴斗篷的少年。

    一看就是少年,因为那斗篷下伸出的左手十分稚嫩,只不过这抱月楼不禁纨绔子弟,所以就算是少年郎来只要给的出银子就也来者不拒,谁的钱不是赚啊!

    三位少年郎没有定雅间,只好在大堂里靠边的位置坐下,刚好在那前一刻吟诗的雅士身边不远。

    这时候却是那一位雅士扶着腰间半尺长的短剑又是轻轻摇头浅笑:“我道谁家少年郎惹动一池春动,原来竟是旧识。”

    刚刚三位少年进来的一瞬,却是不少侍候陪酒的女子却是微微漏出嘴角微笑。

    这时候的乐坊女子都是站在二楼连廊上看着下面,所以就是那稍稍掀开斗篷的一瞬,又快速戴了回去也是瞒不过他们眼尖。然后那窃窃私语尼玛就讨论起来,定然瞒不住耳朵尖的这些等候多时修为高深的客人了。

    就在这时一对灵蝶在不显眼的角落飞了进来,落在一个相思君所在雅阁的隔壁,那里按道理来说应该是白大家白柳烟的位置。

    只不过此刻除了二位白大家,一位白柳烟另外一位就是白山水。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女子,这女子云鬓高耸,身上一件六铢衣,脚下的靴子上铃铛晃动却是未发出半点声音,两位白大家却是像是充作的侍女,一直小心翼翼的侍候,连坐都没敢坐,只是站着一般小心翼翼观看着场下慢慢热起来的场子。

    然后六部尚书侍郎换了便装来此参加的倒是有好几位,因为各家勋贵之中在朝中占有的重要位置都不少,比如年老一辈的如德昭夫子等便是三公之选,少一辈的家主级就是挂名的尚书侍郎之选,所以这朝廷勋贵家族的后辈能来,老一辈自然也能换便装能来,只不过是抱月楼好像对此浑然不在意。

    也是,说的透彻点,合伙人之一是至尊陛下抽了份子钱的,真要是有事了也是他去解决,怎么也轮不到出力赚钱的人来解决的。

    这时候场中舞女却是舞了一场西域舞,然后场中喝彩的自然是那些经常来纨绔子弟。

    只不过来礼部尚书赵王孙和刑部尚书裴冕都是早早定了一间雅阁,然而三位便装侍郎之一的杨慎侍郎也是早早以家族的名义定了雅间。而那韦含笑侍郎却是以自家子侄的身份定的雅间,最后是那位新晋的工部侍郎陆羽也是不得不挂自家陆氏的招牌定了一雅间。

    而此刻在雅间中

    最重要的一群客人却是三位皇族,一位亲王两位郡王都是隐匿了身份然后跟着宦官来此参加拍卖的,占用的位置自然是那位至尊陛下的,然后还收了三位王爷的租钱的。三位王爷私下里唠叨那位至尊陛下真是黑,亲兄弟叔伯还明算账。

    这时候就见得那位店家坐镇的雅阁里面那位白山水白大家连帘子都没有拉开,然后对着场下说了声:“跳舞的都散了吧!今日有重要的拍卖。抱月楼虽是东家,但是来客众多,为免照顾不周。所以抱月楼的姑娘都会给诸位送上一坛抱月楼独有的秘制酒,然后只要是平日里相熟的姑娘都可以陪酒以待。诸位不要争风吃醋打起来就算是释给抱月楼面子了。”

    这话说得绵里藏针,然后送姑娘下来这不是铁定的火上浇油嘛。

    果然还没开始便有雅间的客人和楼下大堂里的客人起了冲突,眼看就要打起来的时候又听见大掌柜白柳烟加了一句:“若是起了争执,还请诸位听从我抱月楼姑娘的选择,要是真打起来,只好让九门衙门来断了,岂不是不美了。”

    于是便有雅间的客人率先熄火,并未发作,就连脾气也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还是朝着楼下那人示威。

    这时候就见那一位从外地回来朝见至尊陛下的郡王对着两位皇族长辈王爷说了一句:“介娘们不像好银呐!火上浇油都这么有水平。”

    说话的嗓门有些大,然后还带有地方上严重口音,而且还诽谤的是抱月楼的白大家。

    众目睽睽之下皆是看向了那一间雅间,这时候那位常在京城的老亲王却是恨得不捂住这外地来进京面圣的郡王的嘴,说什么不好非得惹这一位乐坊的白大家,要是一个处理的不好那可就难说了,租借这雅间的时候至尊陛下当着至尊娘娘的面可是说得清清楚楚不能得罪抱月楼的老板。

    老亲王只好主动掀开帘子,然后拱手道歉:“抱月楼的夜宴美名在外,是老朽这子侄才回神都不久,然后不知这白大家在京中乐坊中的地位,所以一时冲撞了。老朽代为道歉。”

    那位郡王还要说话的时候,却是被身后那位郡王死死地捂住了嘴。

    因为这位老亲王说完,却是招手唤来了那稍远的小厮,然后一伸手便是两袋金精铜钱放在那托盘之中。

    道歉要给出诚意,这两袋钱便是诚意。

    果然只好这一句话一袋钱,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那位捂嘴的郡王只好低声对着那位被捂嘴的郡王说道:“还想不想拍东西了,说多错多。”

    那一位只好表示知道了,忍不住嘀咕:“这真是一家黑店,还不让人说话了。”

    那只这一句话刚出,下面诸多眼睛再次回来了。

    老亲王也是无可奈何的遥遥头。

    这时候一楼大厅里一位糟蹋汉子像是乞丐,然后手中一个破碗中有几枚铜钱,然后却是朝着雅间看了一眼后说道:“若是没钱就不要进这抱月楼了。”

    那位郡王气得半死正要还嘴,然后就见得那碗里一枚铜钱飞起,这铜钱却是直接在空中划弧落在桌面,然后直溜溜转个不停。

    不是驾驭的灵气,而是一种御使铜钱当暗器的手法,高明,高明到一种不讲道理的手法。

    其次代表的是一种警告,这人虽然没在雅间就座,但是敢公然出手代表此人辈分足够高,代表的是其他修士发泄不满。

    老亲王看了一眼大堂里那人,只得再次拿出一袋金精铜钱放在那位小厮的 托盘里。

    这钱抱月楼不会直接收,代表的是今晚必须至少买完这三袋钱的拍卖物品。

    以最文雅的方式赔罪。

第三百二十章 方正而不生硬

    隐官大人早在一个时辰前就见过了慕容随遇。

    却是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与敦煌君聊上了。

    两人像是旧识,而且说话的口气有些随便的让人咋舌。

    隐官大人直白的问敦煌君:“就这样让他们三人出去,都不跟随一下,你这师傅当得真是随意,就不怕再有人刺杀。”

    敦煌君手中泡着茶,正好用公道杯给隐官大人分茶,听到这样问然后难得一笑:“那便是皇室赖不掉的责任了,想必隐官大人身边跟着的那几位已经跟上去了。”

    隐官大人端起手中那杯茶,浅尝辄止:“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耿耿于怀。”

    敦煌君待隐官放下空杯的时候再次添茶,然后笑着说了一句:“隐师傅,有一事我想问,您刚刚用入梦之法,可曾见得那一袭青衣出手。”

    隐官大人微笑以对,这样子的答案便是见过了,看清了。

    再次把喝空的茶杯放下,静等敦煌君添茶,等添茶后慢悠悠的说:“我就知道你留我喝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就直说要问的是什么,方正刺杀这事至尊陛下要我查,就注定要给一个过得去的交代。”

    敦煌君用盖碗的盖刮去了刚这一泡茶的浮沫,然后认真问道:“那魂体可是能重新归一。”

    隐官大人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说了一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与君远相知,不道云海深。”

    敦煌君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有些微微皱眉。

    隐官大人只好再次说:“最受不了你这皱眉的样子,从小就这样。看那青衣的出手已经是元婴境的修为,但是那种剑法,天下间只一人会。便是你都做不到一招剑法中含有指法针法剑法,那我问你若是这便是那魔道至尊留下的后手,正道该如何。”

    见敦煌君没有说话,这位隐官只好自问自答:“他不是不知道我的存在,既然知道还敢现身,那便是一种警告。他既在又不在了,说不定还心性大变再也不是他。神都长安上的万剑归心不可能不付出代价的,你已经是越五境的修士能与仙人争锋了,难道你不知道这天道之下的代价有多大。”

    隐官大人知道这个话的沉重,反而问道:“听说魔道现任执掌是一位魔君,我还没有见过。听陛下说不算太好打交道,但是还算友好。我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敦煌君浅笑一下,却是连隐官大人都有些意外,然后便听得敦煌君说道:“与姬太比起来,这位魔君君尘缘方正而不生硬,直率而不放肆,有菱角而不伤人,光明而不耀眼。”

    这次轮到隐官大人皱眉了:“这不就是另外一个光明教主,果然是魔道昌盛。”

    敦煌君缓缓又说了一句:“魔君自己说只是魔道最高象征,不介入具体政务的,依旧是圣座行事,只不过这魔君的脾气似乎不算太好。”

    隐官大人一挑眉:“脾气是似乎不太好,你这也太敷衍了吧!你当我不知道当初天外一见杀了一位圣人。至少杀得是一位陆地神仙,随随便便一剑便杀了。”

    敦煌君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知道这天底下若是这位隐官大人要查一件事,定能沿着蛛丝马迹慢慢查出来。

    隐官大人剑眉一挑:“虽然三教未传出消息,就像是把这事给咽了一般。但是据我所知杀得还不是一般人,为了此事好像释儒两教还有些龌龊。”

    敦煌君再次添茶一次,随后说道:“这个我晚辈就不清楚了,只是叔父大概是清楚地,听叔父说好像是两教有些摩擦,最后却是牵扯到魔道,魔君杀一儆百。”

    隐官大人本来就是年过半百的中年人相貌,而且敦煌君口称过一句隐师傅,这辈分自然足够高。

    若是真知道这一位的才晓得这一位乃是逗留人间数千年了,乃是前辈中的前辈。

    隐官大人压根不接这茬,反而问道:“若是魔道下一次举教东来,三教

    不出面五大世家挡的下嘛!”

    敦煌君思虑片刻后说:“难,太难。若是魔道四大脉和诸多小脉抱团后举教东来,别说五大世家,就是三教拿出一教也未必能挡下,所以才有三教与魔道协商分气运之事。”

    听到气运二字,隐官大人漏出个笑脸:“你知道的还不少,圣尊者倒是也不忌讳你。”

    说完不等敦煌君再次添茶,却是一挥手说道:“跟我去一次南舞乐坊,你家后辈竟然去了拍卖会。果然是财大气粗,你家后辈这么有钱的。”

    敦煌君也早就知晓南舞乐坊抱月楼不时举办拍卖,出了不少好东西,本来有心找个机会也去看一看的。只不过没想到的是随遇和子明也是早就知道这抱月楼的夜宴拍卖有好东西,忍不住自己今夜结伴去了。

    隐官大人见敦煌君没有动,反而从腰带里拿出折扇,然后挑眉一问:“怎么,我叫不动凤皇你了。”

    敦煌君不由得额头微微有汗,站起身道了句:“隐师傅说笑了,凤皇只是最近无钱,还欠账不少买不起东西。”

    隐官大人边朝着门外走,便摆手:“看上什么,我送你一件,不让你白走路。再说你家后辈也在那里,你也不怕出事。”

    抱月楼的夜宴拍卖就要开始了,这抱月楼的姑娘果真是人手一壶酒就要下场来了。

    远远地就各自有熟客招手,一看这场面就知道平时必然是生意兴隆。

    争风吃醋闹将起来的不是没有,而是不等白大家有什么表示,就有老鸨出面各自安抚听凭姑娘自选了。没被选上的当然气,只不过要压在心里不能发作,不然就是输了面子还输了风度,传出去是要贻笑大方的。

    雅阁间里的邀月欲织心看了一眼下面那三个年轻人,从进门就感应到了随遇身上相思蛊的气息,然后子明身上用太虚神针和魂兮游龙洗脉后君尘缘灵力的残留也能感应的到。

    虽然是云鬓高耸的女装头饰,然后左手的金色指甲上微微一勾,自然有白山水靠近听吩咐,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微微言语,听完后的白山水都是有些忍不住笑意,最后说了一句:“尊上,小婢这就去办。”

    准备开幕的是那位账房管事,正要开口宣布拍卖开始的时候,却是白柳烟在雅阁说了一句等一等。下一刻却是白山水亲自下来了,然后各位熟客够辈分交情的纷纷是拱手道:“见过白大家。”

    白山水却是微微蹲身回礼,然后径直走到账房先生面前接过了拍卖薄,然后款款走到随遇和子明还有安慕希三人面前,然后把手中拍卖薄递给随遇后说道:“公子这才几天没见,就学会逛乐坊了。拍卖薄字给你,我家尊上说了此处见面任三位各选一样。”

    说完话却是招招手让管事的上来把日月石的手镯解了,压制禁锢的灵气也能正常使用了。

    随遇有些心怀忐忑的说了一句:“白大家,这样不太好吧!”

    因为那一句任由三位各选一样后,无数道可以杀人的眼神已经盯了过来。

    随后却是随遇把手中拍卖薄递了回去,白山水笑一笑:“三位公子不选那是你们财大气粗要自己拍咯,这样也好我就不当这个恶人了。不过你们三个还是上第一阁见一见你家长辈吧!”

    “还有以后记得叫我白姑姑,不要老是白大家白大家的叫,都把我叫老了。”

    随遇等人知道这位有命令,不得不从,只好跟随着小厮上楼进了邀月欲织心隔壁那一间雅间。牛余德正无比忐忑的在里面等了不少时候了,看到这三位进来,免不得心中好笑,但是又不能笑出来。

    等三位进来,却是牛余德来了一句:“你们三个跪着看拍卖会吧!不要连累老夫了。”

    子明回头正要朝着这位平时甚为和蔼的牛先生辩驳下,刚回头就见牛余德万分紧张的用手指做了一个禁声手势。

    安慕希和随遇见得这个举动,知道事情有变,只得依言

    跪好,然后看着场下的拍卖。

    就这时候牛余德走到三人面前背着手,然后口中说道:“如果有想要的东西也是可以拍下来的,直接叫价就可以了。”

    然后手中却是在手掌上写着三个字:“规矩些。”

    楼下白山水依旧把手中拍卖薄递给了账房先生让他继续宣布拍卖的事情。

    那角落里吟诗传音的那一位却是微微笑意自言自语一般:“呦呵,这是被长辈抓包了嘛!”

    场中那个乞丐模样的老者也是微微晃动手中那个本来破碎却是被锔的完好无缺的碗,依旧是微微晃动,其中那数枚铜钱却是没有发出半点响动。

    这时候那大嗓门的郡王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让叫姑姑,感情是自家人,然后也是要参加拍卖的,只不过解开了那日月石的禁制镯算咋回事。”

    那亲王见这一位总算学会压低声音说话了,只好笑着解释一句:“你见过自家人被禁制住不让动手的嘛!再说九门大将军在此处坐镇,都没有说什么就说明没坏规矩。”

    邀月欲织心所在的这一间雅阁此时只有白柳烟在身边服侍,而且还是大掌柜,算是管控全局。

    那个长腿少年郎送酒后便进了隔壁,给随遇一行人还有牛余德上茶了。

    只不过此时的长腿少年郎有些艰难的忍住笑意,这在魔道最近大名鼎鼎的魔宗首徒和那位圣子师兄被罚跪在这雅间里,说出去谁信。

    而且牛余德虽然坐着的,也是如坐针毡,显得战战兢兢的。

    子明也看着那端茶上来的小厮有些挤眉弄眼,不明就里然后问了一句:“小二,你眼神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嘛!”

    长腿少年郎被叫了一句小二也不生气,反而手中的托盘拿起走的近了一些,小声问道:“首徒师兄,你真的接了赢无咎一刀。”

    这一句师兄,让慕容子明明白了,这抱月楼应该是魔道的产业,想必这位少年郎也是魔道子弟,然后子明小声回了一句:“明明是两刀,怎么到你这就算一刀了。”

    长腿少年郎也不生气,反而笑吟吟小声回道:“多宝师兄和你一起接了两刀,怎么算也是你只接了一刀啊!”

    子明心中了然,原来是这样算的,也不争辩:“你说一刀就一刀。我问你,是哪位长辈在此,我们一进来就这样罚跪了。”

    长腿少年郎满不在乎的说道:“师门尊长让跪就跪呗,我们魔道本就是师徒相传。你要是足够厉害,干掉你师父或者是让他给你跪回来也可以。魔道讲究实力为尊。”

    此话一出,却是牛余德直接普通一声给那少年郎跪下了:“祖宗,你真是个祖宗。你们几个作死能不连累我成吗?”

    长腿少年郎也被牛余德这个举动吓蒙了,然后也是跪下对着牛余德说:“牛长老,白大家说过您是总坛长老,我们打谁也不敢对你不敬啊!您先起来不要折煞了小的。”

    慕容子明又问一句:“来的是那一位长辈啊!”

    长腿少年郎脱口而出:“尊上啊!人很好的,没什么脾气。”

    牛余德心想那叫没脾气,牛余德恨不得给眼前这个磕一个求他不要害自己。

    小随遇听到尊上二字,便以为是三尊亲至,然后开口问道:“是三尊中的那一位。可是纵横先生来了。”

    长腿少年郎摇摇头道:“儒释道三尊据说在守护禁地烽火云中路,此次没有来。这次来的尊上我也没见过,只是送过几回酒,都只看到背影,不过说话很和气。”

    还要再说的时候,却是听得一声锣响,拍卖正式开始了,先前一会是那账房先生客套话说了不少,大约莫不是希望大家拍的心仪物件,宾至如归。

    长腿少年郎知道这一位牛长老是总坛的长老,据圣座大人说这一位地位大致与圣殿十大长老平级,所以少年郎还是走过来把牛余德扶了起来,说是担不起牛长老如此大礼。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夜宴拍卖

    等了大半场,终于等的抱月楼的小厮端上了第一件拍卖物品。

    开场的物件品质不能太低,也能太高。

    因为品质低说明拍卖没档次,太高又说明规格太高买得起人少,两者都有一个弊病那就是不够暖场,场子里热闹不起来,这让人花钱还要让花的心甘情愿,那是有一定技巧的。

    平时的拍卖场都是会端出一件中等偏上的物件慢慢暖场。

    可是今日抱月楼却是一反常态。

    端出的第一件便是可以让五大世家,七大高门都下场竞标的物件。

    看着十分普通,就是一件黑甲,而且不是那种满身披挂的,而是简单的一件罩胸半身甲。

    起拍价便是一百五十金精铜钱。

    要知道就是就是铸一柄一品灵剑也就加入数十枚金精铜钱,若是买一柄名家铸造的一品灵器也就至多五六十枚金精铜钱,而且还是那种必定能生出器灵来的。

    当然买不到能晋级尚品的一品灵器,那种一品灵器要是出现了都是争破头的。更不用说四大铸界宗师出手造出那等级别的尚品灵器。

    所以这底价一百五十金精铜钱半身甲一出场,众人纷纷侧目,以至于直接冷场了。

    然后那账房先生却是不慌不忙的介绍道:“每次加价至少十枚金精起步。”

    雅间里那位大嗓门郡王小声朝着身边两位叔伯说了句:“果然还是小侄见识浅薄了,这那里是黑店,简直是童叟无欺的良心店家啊!”

    然后便伸手示意那个一直端着三袋金精铜钱的小厮拍下。

    算是举拍了。

    老亲王问了一句:“怎么贤侄你认识此物。”

    老亲王知道这一位子侄长期在边关厮杀,这次回来都是得北境大都督梁王特许的。二来也是让这位老亲王见一见这唯一的亲侄子,老亲王的弟弟和儿子已经死在北境外不知多少年了。这位郡王可是少年时便在北境长城厮杀妖兽的。

    果然看到有人举牌,还是那一开始找事的那雅阁,多数人倒是没笑是不是皇族人傻钱多,只是觉得再怎么道歉也不至于这么着急花钱吧!只要拍卖完的时候用完三袋金精铜钱,白大家还是很讲道理。

    就在账房先生问还有没有人加价的。

    就分别看见那乞丐举碗,然后便是角落里那位吟诗客也举杯了。

    账房先生只好一伸手,还请出价。

    那乞丐晃动了一下看着要碎的破碗:“两百。”

    一下给加了五十,那剑客模样的吟诗客不甘示弱:“三百。”

    大嗓门郡王叹息一句:“还是有识货的,我还打算捡个漏的。王伯,要是我钱不够,记得借我一些,这陨铁黑甲小侄我可是要拼一拼了。”

    然后那令人熟悉的声音响起:“三百一十。”

    这次还真是按规矩出价,低下那些本来对着位郡王有些轻视之心的勋贵却是陷入了深思。

    不过这价格没有保持住,立马就有那新升官的工部侍郎陆羽代表新晋的五大世家之一的陆家出价:“五百。”

    阁楼里的小随遇、子明还有安慕希等人不由得面面相嘘,这拍卖会这么劲爆的,一件残缺甲衣就这么值钱了。

    这还是三轮拍卖中第一轮的第一件物品。

    这时候那剑士吟诗客微微一笑,不再竞价,老乞丐亦如此。

    有世家的人出手,自然是那人已经认出了此物,这两位高手对此物可有可无,不算什么,若是顺手拍下还是可以的,但是若是要花大价钱,就怕后面得不偿失了。

    主持拍卖的账房先生并不急,只是再次询问:“还有加价的嘛!”

    果然

    那位郡王再次开口:“五百一十。”

    这价加的有些小气,和那三位不能比。

    不过并不禁,没有坏规矩嘛!

    这时候就听见对面一间雅间出声了:“白大家,我也可以拍对吧!”

    出声的正是九门大将军陈梓坡,这询问得到的是一句肯定的回答:“只要钱到位,价高者得。”

    温侯出价了:“五百五十。”

    这时候很多姑娘正陪酒勋贵子弟,窃窃私语探讨的时候的,但是声音并不大。

    场下有一位道人模样的青年,那一座俱是从少年郎到中年皆有的一座,也没叫姑娘作陪,俱是八位自己喝酒。正是京都闻名遐迩的八方风雨,虽然有三人带了假面,但是并不妨碍城中勋贵都认得这几位,算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当然比起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敦煌君虽然还差点,但是并不妨碍他们依旧很有人气。

    这时候依旧是康回子拱手问了一句:“王爷与温侯都想要这间黑甲,不知有何玄虚。”

    温侯对着对面那位郡王说:“还是你来说吧!此物说了也不打紧的。”

    大嗓门郡王只好自己介绍一句:“本王李风,乃是云州郡王。这黑甲乃是陨铁甲,原本是一位先辈亲王的旧物,数十年前那位前辈一次为了大军断后丧命于妖兽围攻。据说这甲被妖兽收走,没想到竟然还能出现在这拍卖场中,相比当初那收走此物的妖兽已经丧命于某位前辈之手了。”

    简单几句说清楚了一段故事,却是让这些不多久后要上北境的勋贵子弟萌生了一种哀伤的情绪,亲王一样死于围攻,那勋贵子弟一样是可以死的。

    这云州郡王随即报价:“八百。”

    账房先生问了一遍:“有人加价嘛!”

    这一下加价没有扣扣索索,云州郡王确实果断,就是大将军温侯爷都犹豫了。

    然后又是一遍:“有人加价嘛!”

    白柳烟正准备开口,却是心间有心语响起:“算了吧!八百就八百,这云州郡王也算是少年英雄杀出来的人物,再说也算他家先辈遗物,就不为难他再出血了。”

    果然见白柳烟没有拱火的话,账房先生心知肚明,是可以卖了。

    然后第三遍:“有人加价嘛!”

    九门大将军正欲出价,却是听得一声锤响,拍卖落锤,却是事成定局了。

    再要想买就得找那位云州郡王了,关键是自己和他差这辈分,总不能欺负后辈强买强卖吧!虽然九门大将军温侯爷曾经那么干过不少,但是这一位郡王只怕很难会脱手这间陨铁甲。

    果然落锤后,那黑色甲衣就被送到了雅间,然后云州郡王有些意外,没有大出血就拿回了这件祖传遗物,果然这甲一进屋,就和云州郡王那一柄陨铁佩剑生出感应。

    老亲王见得这情景,也就明白这是自家遗宝。

    端上来的第二件拍卖的宝物乃是七柄一品灵剑,分别名作:“龙鸣剑、离心剑、天悲剑、默银剑、血虹剑、魇影剑、噬灭剑。”

    这是一套剑,还是同炉而作的,此次却是直接介绍的时候就说明了。只是没说是那位铸剑大师,七剑皆是品质不凡,若是说故意给勋贵子弟卖装备也是说的过去的,看准了大家的荷包钱袋。

    子明跪着锤了锤自己打大腿,然后问了随遇一句:“师兄,你要带队慕容世家去北境的队伍,要不要拍下,然后用以实战姬家那个剑阵。只怕这套剑比慕容氏的制式剑要厉害不少。”

    话音刚落却是听得楼下那位账房说道:“起拍价七百金精,不要骂我抱月楼黑。若是寻常一品灵器也就八十金精一柄也就是常价了,只不过这一套剑乃是同炉而作,若是

    施展剑阵有额外加成,七剑各有奥妙。”

    这个价格有些令平常小门小户咋舌了,若是有家中后辈子弟熟练剑阵的倒是多了一套保险利器。

    这时候便见得白柳烟又是在雅阁微微伸手拨动珠帘,然后轻描淡写的一句:“此七剑合一组成剑阵,施展防御一式的时候可以加强一成功体,攻击的时候可以附毒于剑,令妖兽伤口难愈。”

    那位云州郡王忍不住对着自己的那位亲王伯父说道:“介娘们儿真不是个好银呐,拱火的本事那是元婴境的。这样一说出来,各家还不打破头啊!”

    此次大家包括那两位尚书,三位侍郎都是忍不住心中这样想的:介娘们儿不是好银呐,要掏空大家的钱袋。

    老亲王正准备为说错话的子侄赔礼道歉,就见得白大家白柳烟微微探出头头说道:“愿者上钩嘛!有没有强买强卖。”

    这话一出,却是楼下各家勋贵少年皆是拱手,整齐说了一句:“白大家好气度。”

    一楼坐镇 的白山水又跟了一句:“货真价实,不怕货比三家。”

    这时候却是二楼跪着的随遇问了一句:“白姑姑,能把这剑送上来给我看一看嘛!小侄买不起,先过一下眼瘾。”

    白山水摆摆手,自然有小厮真送上楼去了。

    这时候勋贵里又年纪二十多的青年问道:“白大家,能让我们都看一眼嘛!”

    白山水笑一笑:“还好你是叫的白大家,不是叫的白姑姑。”

    那青年又说:“叫白姑姑也是可以的。”

    白山水笑弯了腰:“我嫌你老,没你这么大年纪的侄子。”

    其实众家都知道,这等好剑成套的自然是不会给大家都过目一遍的道理,不然对买家来说有些吃亏,若是以后遇上了岂不是对你家灵气知根知底。但是楼上那位叫姑姑的是这白大家后辈,要看也就真白看了。

    果然荆襄的樊城陆家家主陆羽,也就是工部侍郎率性开口:“一千。”

    看样子也是打定主意多加点,让旁人来不及反应,踌躇间自己捡个便宜。

    只不过好像是几大高门都识破了,然后赵王孙虽然知道陆家擅长剑阵,但是自己后辈子弟一样是要出去北境的,所以不得不出手了,赵王孙亦是开口:“一千一。”

    话音刚落刑部尚书也就是裴冕这位裴家家主也开口:“两位家主都小气了,一千二。”

    二楼随遇正在一把一把的细细观剑,慕容子明忍不住说道:“这几位大家主都疯了嘛!正是花钱如麻。”

    说得声音小,但是牛余德本来从那位长腿少年郎惊吓中缓过神来,此刻也是破罐子破摔:“说不得有出价更狠的。”

    果然一楼一个独桌的大胖子笑吟吟的说了一句:“一千五。”

    这一句一出,除开陆羽这位新晋的世家家主外,晋阳赵家的赵王孙和河东裴氏的裴冕皆是一声大喝:“钱胖子,你过分了。”

    这被代理的户部尚书,实际官职是户部侍郎的钱胖子伸出三根手指,分别是左手拇指食指和中指,一起捻动灯芯一样的举动,意思是你们请继续出价。

    赵王孙和裴冕不得不败下阵来,比钱这金陵钱氏确实钱多,而且这位钱胖子像是此次故意抬价,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就在这一刻却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也是坐在大厅里的,细声细气的说了一句:“二千。”

    白山水不由得一愣,居然有人和钱家二当家,实际上的一把手,时长化名钱家大管家的钱二先生对拍,要么疯了要么是真的有钱,不差钱的那种有钱。

    就是钱二先生也愣住了,还真有人跟自己叫板,意外啊意外。

第三百二十二章 砸钱

    钱二先生虽然愣住了。

    但是场中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户部代理尚书,钱家实际上的二当家啊!

    场中依稀觉得这两位会杠上,果然不负众望钱二前身一伸手:“二千五,小子你是谁家的,这么财大气粗。”

    那位公子只好站起身,手中摇扇微微摇动,站起身一拱手答道:“蒹霞苍苍,白露为霜。小子名姚子,字之道。钱先生叫我姚之道就好。”

    钱二先生蒙了,姚家虽然有数家,但是这一位实在是名声太不显露了。

    没等账房先生开口询问,却是这姚之道又开口道:“拍卖的大师傅京先生,请帮我问一问那位铸剑师,能不能连带铸造此七剑的禁制秘法一起卖我,价格好商量。不足的我可以以此物相抵。”

    说完却是身边小厮解下一副琴袋,看样子里面是一架名琴。

    能知道这账房叫京先生,可见这公子果然是底蕴深厚之辈。

    此刻却是不得不暂停拍卖,因为这一单大生意有点出乎意料,眼下的意思是不仅要买下七剑,还要买下成剑阵后能增加功体,附毒于剑的禁制法门。

    那琴袋被当场打开,一架断了三弦的古琴出场。

    雅间里的相思君愣住了,场下那断弦的居然是一架“九霄环佩”。

    可是自己面前摆着的这一副亦是“九霄环佩”。

    没等众人看不明白的嘈杂声传出来,大家都没看的特别分明的时候。却是白柳烟得到示意,然后依旧是伸出头:“好,收下这琴,作价二万可好。现在这七剑加上禁制之法一起乃是二万二千金精,姚公子你可满意。”

    谦谦公子姚之道抱拳施礼:“谢过白大家慷慨成全。”

    这时候账房京先生只好问一遍:“还有加价的嘛!”

    其实按照道理,卖到这个价格,基本上除了五大世家七大高门能砸锅卖铁伤筋骨抠出一笔钱来竞拍一下,其他的人基本上没机会了。

    这一刻却是钱二先生一举手道:“京先生,请问是不是价高者得,还是说禁制之法与剑分开拍。”

    未等账房京先生说话,却是姚之道这位谦谦公子急了:“钱先生果然是商人本色,如果不是打包在一起,本公子需要用这么高的价格嘛!若是你拍去七剑然后大肆仿造,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

    这一下却是众人皆是看出这七剑背后的价值了。

    亦有几家高门的长辈却是开始了小心传音。

    只不过还未有结果,就听到钱二先生一副肉疼的模样说道:“五万金精,也是一个要求,这七剑加上禁制之法。”

    雅阁里正在现写禁制之法的邀月欲织心差点笑出声来。

    这一下简直被钱二先生整的有些哗然,这剑怎么一下就给拍成了天价了。

    姚之道好像有些成竹在在胸,又像是有些不太确定,只好回头看向白柳烟在的那一间雅阁。

    这时候就听见白柳烟轻声说了一句:“京先生此次还是姚公子拍出了,此琴价值非凡,非是钱先生的精金能抵消的。”

    于是乎,众目睽睽下那账房京先生落下锤。

    然后钱二这位户部代理尚书有些愕然,忍不住问道一句:“为何。”

    此话像是要个解释,又像是有些嗔怒。

    这时候却是相思君面前的那一架“九霄环佩”无人操控却是一声琴响,然后就见得大厅里那断了三弦的琴残存的四弦亦是附和。

    这一下不仅是几大世家家主,角落里那位本来一直喝酒的吟诗客亦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温侯陈大将军认出了这琴,于是出声说道:“钱二,此琴却是不能以金精比拟,乃是丢失的那一副

    “九霄环佩”的子琴。刚刚出声的那是母琴。”

    随即却是白山水亲自收起“九霄环佩”,然后送上楼,片刻后送下了一本新写出不太久的七剑禁制之法,然后顺带的随遇那间雅阁的长腿少年郎也送下了七剑。

    那断了三弦的“九霄环佩”亦是放在了相思君那桌子上,看的这一位眼热不已。

    白柳烟问了一句:“为何这一位要送出这九霄环佩也要换掉七剑的禁制之法。”

    邀月欲织心却是嘴角一笑:“姚子,姚之道不就是妖子,妖之道嘛!大白,你有些笨了。”

    白柳烟走进两步问道:“要安排杀手或是把此事通知温侯那边嘛!”

    邀月欲织心难得一笑:“算了,由他去吧!别人正经换的,没坏规矩。所以我们也不好坏规矩。”

    白柳烟看着眼前的这位一时愕然,不明白为何杀妖如麻的这位为何会轻轻放下那位妖之道。

    像是看透了白柳烟心中所想,邀月欲织心又说了一句:“众生皆有生机,虽为妖但有道。一线生机还是有的,把持的住否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大白我们就不要管他的命数了,”

    姚之道身边的小厮把七剑背作一捆,然后站在自己公子身后,那姚之道自然是亲自收下了那本秘法禁制。

    就在这时像是姚之道觉得前不够用,然后拿出一本残页的秘本,对着账房京先生说:“京先生,不知这个你们收不收,或是代拍也可以。”

    说是秘本残卷,其实就是一卷兽皮卷,边角还有些烧焦的部位。

    京先生名京观,就是大家理解的那个毛骨悚然的“京观”。

    这京先生翻看了下颜色古怪,看出了这兽皮卷乃是一门炼体之法,然后一时犹豫,不知如何作答,想了一想终究是在这抱月楼办事了这么久能应变的,只好问了一句:“姚公子想换多少金精,我一时难以定夺。”

    姚之道还真是不客气,手中折扇轻轻一摇道:“当然是越多越好。”

    这一下就是账房京先生都接不下去了,只好掉头看向白柳烟在的阁楼,唤过一个小厮送了上去这兽皮卷。

    一般的修行法门乃是常人多通任督二脉。

    只不过这兽皮卷中记载的却是简单几个字:梁门、箕门、关元、少商、腹中、曲池、灵虚、华盖、天鼎、神庭。

    邀月欲织心看后却是面色微笑,然后却是说了一句:“神一皇太曦要不你来看看。”

    果然片刻后一位王者气度的声音小声说道:“这是一门炼体法门,乃是上古神人修炼的炼体法门。本就是妖皇庭集众多妖神总结传下的,要是旁人练了死路难逃,有我却是不妨事的。”

    片刻后白柳烟心中响起一句:“这姚之道拍下的东西都算我的,或者是我可以帮他把手中折扇铸炼成他想的那一柄逍遥扇。”

    果然王者气度的声音只出现了片刻后再次出现的依旧是那个魅惑的声音,更是自称的邀月欲织心。

    白柳烟得了直视后却是依旧撩开珠帘说道:“姚公子,今夜你要拍下的都可以挂在抱月楼的账上,这兽皮卷秘本我们收下了。若是没有公子想要的物件,我们为公子提供把手中折扇铸炼成你想要的那一柄逍遥扇的法门。这两个承诺公子可以二选一。”

    姚之道微微拱手称谢,然后便坐下了。

    片刻后一位小厮为他送上了一所别院的令牌,看样子这一位最近是可以住在这抱月楼了的。

    姚之道这位妖族五大太子之一,确实知道即使那位抱月楼的主人识破了自己身份,也不会加害于自己了。

    自己与其他主战派妖族不同,倡导两族交流这许多年都是被排挤的。

    所以不得已才不

    管事物,自己游历到了这神都洛阳。此刻给与的令牌更多是一种留下自己保护,免得被人杀人越货了,虽然谁杀谁还难说,但是多一事总是不如少一事的。

    先前不得不拍下那七剑秘本实在是没办法,这对低阶妖族杀伤太大了。所以才险之又险的不怕暴露身份也要想办法拍下那七剑和秘法禁制。

    场中的拍卖终于继续了,却是上的各种丹药,而且成交数额是以丹药批次计算的,这才是那些大户人家不同的地方,都是看中的以百瓶计。果真这种场面是打算掏空大家腰包的,这位姚公子倒是自己花钱也拍下了丹药门类里数种丹药,虽然数量不多,但是种类挺多的。让人觉得他似乎有点财力不济。

    只不过更多勋贵却是想的要好好打听一下是那一家姚公子,当然猜测最多的还是那位出过几位宰相的姚家。

    随遇和慕容子明还有安慕希跪的有些久了,终究是等来了管事的白大家白柳烟,笑着问了一句:“小小年纪学会逛乐坊了,敦煌君对你们还真是惯得慌,难道是多年不见他转换了性子。”

    见三小只有些不明就里,只好又自我介绍一句:“白山水是我妹妹,你们可以一样叫我白姑姑。”

    下面这会儿拍卖的都是物资类型的物品,都是成批次的布匹马革铠甲之类的原材料,简直是又一波轮到各大世家高门大显身手的机会了。

    小随遇像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白大家,慕容世家来得是谁,不会是老夫子吧!这次要被抓到就惨了。”

    白柳烟笑一笑:“慕容家除了你没有来人,想必是与几大世家通力合作,是准备包圆这些物资的。你们就不要想自己拍了,那些东西你们拍来也是无用。”

    好不容易火热的几轮物资拍卖完事,终于要进入到第二轮九件灵器的拍卖了。

    这会儿正是上了新一轮歌舞,场面下各家交流也不再遮掩了,有些人声鼎沸。

    场面各家都是有些讨价还价的商量要不要合作一起拍下然后再谈怎么分。反而那些单独而来的纨绔子弟觉得没意思了,有些兴趣怏怏。

    于是身边的姑娘很是时机的又各自去领了一坛蜀中产的竹叶青,然后小声附送了一个消息说的是过几日这隔壁乐和坊会开张姬家专门贩卖各种灵器铠甲的作坊,是那几家东家在抱月楼喝酒的时候亲自说的,而且不接受各大家族包场的买,只能是个人凭借机缘去买,就是许多上一品灵器的灵器也是盲买。

    这些纨绔子弟平时对让纨绔,但是遇到北境杀妖冬猎这等关乎自身身家性命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只得好好细问何为盲买。

    就有那熟知消息的姑娘们聚集几个勋贵子弟窃窃私语说:“所谓的盲买就是,一箱子可能只说大概有几件物品的箱子,里面装的是灵剑还是铠甲这些东西都不知道,只告知有几件东西,然后买下后自己听凭运气。若是遇到稀有灵剑自然是大大的赚了,若是别的铠甲之类的总有需要的人可以卖出去,亦或者是卖给造办处都是不亏的,原材料都能把本钱赚回来。”

    然后还忍不住叮嘱道:“这些东西好像是魔道子弟在长城外收集回来的,若是觉得正魔有别还是算了。”

    这时候就有位出名的纨绔子弟说道:“性命关头,管什么正魔之别,他们能卖,咱们有钱买,若是自己平时积累下的些许金精铜钱买到一两样能保的性命的灵器,岂不是赚的大了。”

    阁楼里那位九门大将军温侯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侧目关注了一下是谁家子弟,居然把这种话还说出来了。

    确实是各家都会配发一些物资装备,但是自己能置办保命的,保下的都是自己的命,平时虽然纨绔,但是这小子话糙理不糙。

第三百二十三章 熏陶出来的气氛

    白柳烟让安慕希还有小随遇都起来了,只有慕容子明没有得到指示。

    慕容子明忍不住嘟哝一句:“白姑姑,你怎么可以厚此薄彼。”

    白柳烟忍不住笑道:“听说你准备魔道实力为尊,还想让圣尊者给你回跪一回。”

    这不白之冤啊!

    慕容子明简直是内心哀嚎,自己也就搭了一句腔,那位长腿少年师弟还真不是好人。

    自己用脚指头想一想也不可能打得过自己那位曾经天下第一人的师傅。

    看样子这是被这位白姑姑惦记了。

    当年听说敦煌君陪自己师傅在青楼乐坊喝酒也未被罚,自己这进来就被罚跪,随便搭腔一句便是大罪了。

    刚刚好那长腿少年郎再次进来给牛余德换茶,然后慕容子明朝着这小子问了一句:“这位师弟,先前听你说是魔道实力为尊,看样子你这是成功让你师傅给你回跪过了。”

    长腿少年郎心中咯噔一下,这一位魔宗首徒师兄莫不是个傻子吧!怎么当着白大家把这事捅出来了。

    少年郎笑吟吟的说到:“首徒师兄说笑了,您是可以接下赢无咎一刀的猛人,作为师弟的我们都是佩服的,除了掌厨的师兄外,您的修为在这一辈中算是顶尖的了。要做这种事也是您才有的胆量,我可没这种本事,再说我也没这想法啊!我平时可是最为尊师重道的。”

    少年郎回答完了,去收已经被喝干了的茶具,忍不住内心发苦:“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让白姑姑给惦记了。”

    正要快速利用长腿的优势快步而出的时候,白柳烟的声音响起:“圣奇衡你不错啊!还想这让你师傅鬼圣给你跪回去,我一定把这消息传递给鬼圣大人。鬼圣大人最近受命守护明堂圣殿,想必你下次回去的时候能见到他。”

    原来这位长腿少年郎是鬼王一脉的弟子,其师正是鬼圣圣无心。

    圣奇衡直接扑通一下给跪下,哭着道:“白姑姑,你可千万别说给我师傅听,弟子没有这个意思的,只是刚刚给首徒师兄讲解圣教的规矩说起这一条。白姑姑您要是说出去,不管有的没的我就是个死路一条啊!”

    然后头像捣蒜一般蹭蹭磕头。

    慕容子明也是没想到那位鬼圣大人有这么大震慑力。

    白柳烟终究是有些不忍这位圣奇衡这么磕头,在磕下去就要磕破头了。

    只好说了一句:“我不说就是了,你这首徒师兄这是当场报仇啊!”

    白柳烟元婴境的拱火本事算是发挥的不动声色。

    果然圣奇衡摸着磕的快有包的头说道:“改日一定要向首徒师兄领教几招,看一看能接下赢无咎一刀的人物有多厉害。”

    慕容子明没好气的说道:“不都是你说要让师傅辈给回磕回来的嘛!你明知道我师傅是教主还这样坑我。”

    此话一出,那刚站起来的圣奇衡又扑通一下跪下:“我没说过,你这诬陷啊!”

    白柳烟只好说:“好了好了,你们就不要相互互相算计了,鬼圣手下无活口,圣尊者杀人也不少,你们不要吵着奔向死路。”

    还是圣奇衡见机的快,反应过来首先说道:“首徒师兄,咱们以后只是论教规,可没说过让师傅下跪的事!”

    然后不停的挤眉弄眼,像是换了一个人。

    慕容子明嘟哝一声:“我还跪着了。”

    原来这圣奇衡却是自己敢站起来了,像是知道白柳烟的规矩的。

    圣奇衡也是个人精。

    只好朝着牛余德和白柳烟拱手求情道:“牛长老,白姑姑让我魔道首徒师兄起来吧!这样跪着有损圣教颜面。”

    终究是这圣奇衡在抱月楼呆的久,白柳烟抵挡不住这少年郎的软磨硬泡,还有姑姑你人最好这等软刀子一般的 甜言蜜语,只好说了一句:“那就请你的首徒师兄起来吧!”

    然后圣奇衡收拾掉喝过茶的杯盏逃命一般的走掉了。

    白柳烟等着圣奇衡走掉后却是说:“还好这小子是拜在鬼圣门下,若是拜

    在天魔道或者是无情道的话,只怕世间真就再多出一个大魔头了。”

    牛余德撇撇嘴:“鬼圣就是个善类了。这老鬼修为是真的高。”

    原来不久前牛余德在回渭城的路上遇到鬼圣换过一招,还好牛余德逃得快,这位鬼圣却是是一直老鬼,一身鬼道修为几乎深不可测。

    当年差点就破教而出,另行立教的存在,只不过争夺教主之位几次,皆是不能过烽火云中路双极天进的天外天秘境,也是可怜人。

    被圣座大人以若是敢立教分裂而出,就要举教共击之的猛人。

    果然圣奇衡回后厨的路上,就遇到一位口吐鬼言的纸片人说道:“好好好,有志气。我这关门弟子居然想让我个给他跪下。那我等你!”

    说完话那纸片人影粉粉碎,却是把圣奇衡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不过看到纸片纷飞松下一口气,还好是寄灵之法,只不过自己出言不逊是被师傅惦记上了。

    拍卖会还在继续进行,那歌舞刚刚撤下去。

    然后却是被端上来一盘灵气安然的牛眼大珠子。

    一半是黑色的,一半是青色的。

    这珠子间皆是有两个不同色的点,蕴含着丰厚的灵力。

    场中见得端出的这一盘都是寂静无声,这样的大杀器端出来不得不小心在意,这抱月楼也太随便了就让一个少年郎用托盘端了出来。

    等放下的时候好几位坐的靠前的勋贵子弟都是小声说:“轻拿轻放,一定要轻拿轻放。”

    看样子对着一盘都是惧怕不已。

    若说不怕是不可能的,这一盘要是被灵气激发了,除开元婴修为的九门大将军只怕场中没有几个能全身而退的人,因为诸人手中被日月石打造的手镯禁锢的不到三成灵力,金丹境的三层灵力在这相当于金丹自曝的霹雳弹爆炸下还会有活口嘛!

    这时候见得那位叫京先生的账房简直是不慌不忙,还把那一盘晃悠悠就差没滚动的霹雳弹搬动到面前,然后还推动托盘一下,然后才说道:“下面一件拍品便是这霹雳弹。一共十八枚,一百金精一枚。可以分开拍也可以一起走。”

    等他刚说完,却是一个平时纨绔到不行的勋贵子弟开口:“京先生,你轻一些,别晃动了。要是炸了这抱月楼都没有,场中诸人都是戴着日月石,灵力不够想逃都不能。”

    “忘记问了,京先生你有修为嘛!千万不要灵气激发了这霹雳弹。”

    那有平时纨绔的模样,简直是翩翩公子温香软玉的关怀老人一般。

    大家都注意到了,他就座在最近的那一排。

    听到这样说,京先生只好把手中把玩的那一枚放下了,然后笑呵呵说道:“这霹雳弹虽然不太方便,激发也有点慢,但是用在北境杀妖还是很有好处的。杀伤范围足够大,平时用来打人,修士身法太快不一定能留下,但是妖兽密集时候一定妙用无穷。”

    依旧是那位勋贵纨绔:“京先生,你轻一些。”

    原来这位账房京先生边说还在手中把这霹雳弹不仅抛来抛去,然后还顺手拿了两枚和玩弹子球一样在手中转来转去。

    平时拍卖他都很少有介绍的话语,没办法这霹雳子是他自己的得意之作。

    虽然会被抱月楼抽份子钱,但是好歹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这要是卖不出个好价钱岂不是亏得要死,难得赚一波的机会。

    这时候这位京先生果然是脾气不算太好,连续两次被打断介绍说话了。

    账房京先生皱眉之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声大怒道:“你小子是不是诚心的,你家大人没教过你大人说话不要插嘴嘛!我京观混江湖的时候估计你爷爷还在穿开裆裤了。”

    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仅大厅里那一圈勋贵子弟吓得半死,就是那些代表家族今夜来参加拍卖的家主一流都在想是不是今夜要交代在这里了。

    抱月楼的东西是好,但是一定要给白大家建议换一位拍卖师,找几家凑钱请西市那位有名的西施拍卖师免费给抱月楼用

    都可以,以后一定不要让这一位京先生登台了,原来怎么没发现这一位账房先生脾气这么不好。

    这要是十八颗霹雳子集中一起爆,别说抱月楼了,就是这南舞乐坊一多半都是在轰然一爆下至少大半都要炸没了的。

    九门大将军温侯也是微微有些眼睛发直,这玩意北境长城守军都用不起啊!

    一枚就是以一枚金丹境妖兽的金丹为元胎,还有以秘法炼制才行,爆炸的威力等于金丹自曝。关键是天下就两家能造这玩意,一个江南霹雳雷家,一个川中唐门。

    而且这玩意有些鸡肋,高阶修士用不上,低阶一些没有金丹修为的又用不了。

    真的是谁有病才会制造这么多这玩意带身上。

    九门大将军还有几大世家家主,几位高门家主都以为这玩意铁定卖不出去的时候。

    那位京先生还在各种絮絮叨叨的一枚一枚拿出来介绍的时候,依旧是那个最先开口的纨绔子弟手中拿着一袋钱说道:“京先生。”

    依旧是脾气暴怒的一巴掌正要拍下的时候看到那一袋钱了。

    果然变脸是这商贾人家自带的本事,京先生立马笑吟吟:“小友要买一枚。”

    这纨绔子弟那是弘农杨氏的子弟,那位楼上杨侍郎的亲侄子,七家高门之一的显贵弟子。

    这时候一脸讨好的嘴脸对着京先生说道:“京先生,这霹雳子在下找几个人包圆了,您先等我一等凑钱。”

    随后见这账房先生没有继续发火拍桌子,纨绔少年也没计较先前那一句“你爷爷还在穿开裆裤。”然后杨家少年回头指了指几家勋贵后裔吼道:“你你你,还有你,老裴家的,上官家的,崔家的。速度给小爷交钱过来,我们姬家把这霹雳子分了。”

    被他点到的几家都是坐的靠近近前,无不纷纷慷慨解囊,也是这群勋贵都是混迹在一起,谁有没有点存货还不是知根知底。

    最后到这名杨泰的少年手中的时候早已经不止二千钱了,大家伙都是想的赶紧分掉那一堆性命之忧。

    都没计较到时候是多少钱一枚的买卖。

    就是那位杨慎杨侍郎都看自家那位平素里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子侄无比顺眼,觉得这小子还是个大才,以后要好好历练一下,殊不知那位侄子是坐在第一排逃都不能逃,跑死之余不得不急中生智。

    这一下却是让账房京先生无比满意,然后忍不住把那一盘子霹雳弹一推给杨泰,口中就差流下哈喇子说道:“多谢小友帮我这么快跑拍掉这霹雳子。”

    这一下端着一盘霹雳弹的杨泰更是哭笑不得,走路的腿都有些发颤,还没等走到自己的座位,就见他平时最好的酒肉兄弟清河崔氏的崔平字安之的少年跳起来吼道:“杨平山,钱我们也凑了。这霹雳子你就先收下不要这样抱回来了啊!”

    原来这群纨绔之所以一言不发的凑钱都是怕死,这会把这霹雳子抱回来又不能收进乾坤袋,岂不是把这危机搞得更近了。

    然后杨泰也是一脸懵逼,自己总不能这样抱着吧!

    就见那位崔安之却是以眼色示意楼顶九门大将军的那一间雅室。

    好家伙,这京城纨绔终究都是有智慧的,一大包霹雳子就在杨泰发软的脚步下颤巍巍的送上了二楼,请求这位元婴境的大将军温侯帮忙先收着。

    见大将军温侯爷一挥手收掉了这一堆霹雳子,杨泰第一次觉得这大将军无比亲切。

    然后又怕以后拿不回来,好歹这都是花了兄弟们不菲家底凑出来买的一堆大杀器,总不能让大家血本无归吧!最后终究是需要分一分的。

    杨泰忍不住说道:“大将军要不您给我立个字据吧!今收到杨泰寄存霹雳子十八颗就行。到时候我一定买好酒谢您。”

    温侯爷陈梓坡是有脾气的,一挑眉:“要不我现在就还给你吧!或者是还给你亲叔也行。”

    话音一落,却是对面的杨侍郎直接回避道:“还是大将军拿着合适,侄儿你快些下来吧!能送上去就算你小子出息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大杀器的专场

    杨泰下楼回到前排就坐的时候简直是觉得鬼门关前走了一次。

    自己伸手在衣服里摸了一把都汗透了,自己吃酒都没有这样出汗过。

    身边那位姑娘十分善解人意的给递上了一杯冰镇葡萄酒压压惊。

    其实刚刚这一圈不仅是勋贵子弟吓得半死,就是姑娘们也是吓呆了,窃窃私语都没有。

    如此看这一位弘农杨氏子弟却是有些不凡。

    五大世家分别是陇西皇族李氏,晋阳赵氏,金陵钱氏,姑苏慕容,襄阳樊氏姬家。其中襄阳樊氏姬家已经自去世家之位封山隐门,被樊城陆氏顶替了。其中金陵钱氏乃是有名的江南四侨之一,铁打的世家。

    七大高门乃是清河崔氏,河东裴氏,京兆韦氏,弘农杨氏,云州上官,朔方独孤,庐州张氏。

    其中这庐州张氏是因为原本的庐州陆氏升成了世家,张家自然水涨船长,经过多方运筹后其他几家竞争者在利益交换的背后自愿退出了高门之争。而这张家本来就是江南顾陆钱张四侨之一。

    这时候就见的心情十分好都叫了一壶茶的账房京先生边喝茶边笑眯眯的开口道:“今夜抱月楼好货很多很多很多的,我们再看下一件。”

    然后朝着后面招招手。

    有一个俊俏的小厮端着盘子上来了。

    这一下没等小厮放下,便是大厅里的纨绔子弟整整齐齐齐心协力的把桌子凳子朝后搬走让出了一大截。

    京先生一吹八字胡:“你们这么怕我做什么。”

    “来来来,靠近一些,咱们这一件乃是一张阵图,已经凝练完毕的,可以用一到三次的十方俱灭大阵。使用的时候需要三个金丹修士就可以触发,作价三百金精。”

    随即京先生从托盘里拿一张阵图打开展示了一下,确实是一张以秘法炼就只要金丹修为足够便能催动的。

    这时候就见得依旧是那杨泰手中持着一杯压惊酒,喝了一口问道:“京先生,又是这等大杀器嘛!”

    京先生像是被问了一个措手不及,这时候想了一下后说道:“公子放心,后面的不是霹雳子这样的物件。”

    这位账房真是善解人意,直接明了的回答了真正问题核心。

    话音一落却是二楼的杨慎杨侍郎首先出价:“五百。”

    就在这一刻却是整整齐齐出现四声“哼”“哼”“哼”“哼”的冷哼声音。

    没有冷哼的陆家主陆羽最直接:“五百五。”

    京先生笑眯眯来了一句:“五百五一次,还有更高的嘛!”

    那四声冷哼的事主也不说话,然后分别报出了:“六百”“六百五”“七百”“七百五”的价格。

    这时候京先生在落锤之前又问了一遍:“还有更高的嘛!没有的话我就准备落锤了。”

    杨侍郎也是干脆:“八百。”

    这时候其他几个雅间都不怎么说话了,反而是陆羽再次开口:“八百五。”

    杨侍郎不得不拱手道了一句:“陆侍郎果然不愧是新晋的世家财大气粗。佩服佩服。”

    随即摆摆手,意思也是干脆,自己拍不过了。

    京观果断落锤,然后派遣小厮送上那一副阵图。然后开口恭维:“这可是为家族后辈弟子外出北境的好物件,只要有三个金丹境的后辈,那就是可以以这阵法困住元婴境的妖兽三刻,不管是逃命还是灭妖都是好物件。只不过若是对上元婴境的妖兽这阵图只能用一次,金丹境的却是可以困住十来只,反复使用三次的。”

    言下之意,买下这阵图却是物有所值。

    因为若是元婴境的修士就可以凭借这阵图之力来击杀元婴境的妖兽了,当然前提是境界相差不多,总不能一个元婴初境的阴神拿衣服阵图去杀元婴合道境的大妖了吧。

    这一解说后果然大把的家族长老级的人物

    开口说话了:“京先生这么好的东西你要多介绍一下啊!不然我们都以为是简单的一张鸡肋的阵图。”

    京观果然脾气不好,喝了一口茶,果然脾气不好,反问了一句:“我说只要金丹境的后辈就可以用,你们用脚指头也该想到元婴境的大能也可以用啊!再说本来就是用来给小辈护道的阵图,你们自己不争着买,怪我啊!”

    然后一伸手从那托盘的盖布下又摸出一张阵图,然后说道:“现在来拍第二张十方俱灭大阵的阵图。”

    刚刚说话吐槽的这些长老无不哑然,这居然还有第二张可以卖的。

    倒是一位年轻纨绔胆子不小,开口问话了,正是那位被杨泰点名裴家的少爷裴少庆,笑吟吟开口道:“京先生你就说一起还有多少张,免得大家为了几张阵图打起来了。”

    然后还乘着京观没反应过来,小心翼翼伸手掀开一条缝瞄了一眼,然后没等伸手去拿那阵图,就发现一条戒尺压在他手腕上了,正是京观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戒尺。

    然后就听到这京观笑吟吟开口:“不问自取是为盗,小公子把手张开吧!”

    随即就是哄堂大笑,这摆明了是不会给面子要打板子的。

    少年郎的裴少庆长得几位俊俏,也不见羞涩,反而在戒尺的压着下一伸手从那托盘里还真拿了一张阵图,然后闹着:“堂兄,救我一救。”

    此刻却是八方风雨中的那位裴文德起身一拱手道:“京先生请放心的打,小弟坏了规矩你可劲的打吧!方正我家伯父就坐在二楼的,这阵图待会裴氏就以拍卖的高价买下就是了。”

    裴少庆一声哀嚎:“堂兄,你是救我还是害我啊!”

    随即便见得这位京先生还真是那手中戒尺就在裴少庆的手上啪啪打了好几下,等收戒尺的时候却是裴少庆带着哭腔道:“京先生你下手也太狠了,好歹我也算熟客,你这给我把手都打折了,过几日我如何能参加太学。”

    果然大家看去,那挨打的左手却是手肘以下都耷拉着。

    只不过这一位边说,却是把左手快要掉下的阵图右手接住塞进了衣兜。

    然后京观用戒尺挑了一下托盘上的盖头,然后说道:“还有最后一张十方俱灭阵图,现在开拍,起价依旧是三百金精。”

    那裴少庆端着自己被打折的左手回到位置上,自然有狐朋狗友过来帮着接骨的接骨,然后当成就给打上绑带挂在脖子上了。

    有一位忍不住说道:“裴兄,你这是何苦,拍下就好,为何这样在京先生手里抢。还好你家裴尚书在,出得起钱。”

    这时候这裴少庆也不顾后面各家家主正在“五百”“六百”的叫价,小声对着自己这狐朋狗友说道:“这叫话家里钱的保自己的命,我自己又没能力买下来,一只手包大半个月就好了,但是与小命相比就微不足道了。”

    刚刚还在嘲笑他吃力不讨好的一群狐朋狗友简直内心怒道:“这小子杀熟杀到他家裴尚书头上了,秒啊!”自己等人怎么没想到。

    果然这最后一张十方俱灭的阵图被吵到了一千三百才被那位钱二拿下,只不过裴氏一样也是交了一千三百金精。

    见得那二楼的裴尚书爽快给钱,一楼大厅里这些纨绔不得不对这位豁出去一只手骨折的裴少庆举起了大拇指。

    八方风雨中有好几位都带有面具,此刻也是忍不住对着裴文德说了一句:“你家少庆是个大才,至少我们在他的年纪的时候是不敢这样杀熟自家长辈的。”

    裴文德也是无可奈何一笑:“都是头陀我的不好,这少庆却是有些小聪明丢了关中修士的脸了。”

    依旧是那位道装的康回子一摆手:“无伤大雅的,少庆有大志,这等取决已经不是小聪明了。连裴尚书都敢算计,至少称得上是大智慧了。”

    说完裴文德看了一眼二楼雅阁交

    完钱撩开珠帘的裴冕,简直是脸色铁青,眼瞪得牛眼一般,只怕回家的时候还有一顿暴打,花钱事小,失去门风事大。

    裴文德也只是在内心帮着裴少庆默念哀悼一下。

    随即再上来的不是阵图了,却是一套战阵,成套的硬弩长弓,如此等等数波都是被炒的火热的价格。

    相思君在雅阁里看着被送上来的断了三弦的九霄环佩子琴,然后又看了看眼前的完好的母琴,终究是明白了什么,看着眼前喝了一半的茶盏,然后苦笑自言自语:“你终究还是放不下,既然恩情放不下,那么情仇自然也是放不下的。逍遥子现身一见吧!”

    这时候却是果然见得一对灵蝶停在了子琴上,然后既不飞走,也不再有举动。

    一人二蝶相顾无言,这时候却是相思君的心湖里响起一句:“拍卖会后我来见你,还请前辈抚琴一手以助兴,很久没有听到前辈的琴声了,甚是想念。”

    此刻一楼大厅果然也是再次上了舞女上场正要舞蹈,乐师还未奏乐,却是听到一曲幽幽“梅花三弄”传来,听这琴声便知道是一位大家,众人抬头的时候却见那位白大家白山水居然是依阁栏斜靠着听曲,看来弹琴的人不是这一位白大家。

    正在猜测是不是另一位白大家的时候,就见得白柳烟也从另一间雅阁拨开珠帘,微笑以待。

    一曲以毕的时候,就见得白柳烟笑吟吟说:“这是相思君前抚曲以助兴大家今夜各有收获。”

    正在这时,却是门口进来两位不速之客,一位紫衣高冠的公子,正是敦煌君。然后在他前面半个身位的却是已经用假面遮面的隐官大人。

    一进门却是只有敦煌君手上多了一个阴阳石的禁止手镯,那一位面具客的隐官大人却是手上无半点禁止,然后这一位对着敦煌君说:“你随意,要买下的东西算我的,只管出价就是了。”

    敦煌君微微颔首:“前辈请随意。”

    本来众人还在猜测能让敦煌君先陪的面具客只有曾经的那一位光明教主,此刻却是一句前辈打破了众人的胡思乱想。

    隐官大人直接上了楼梯去了九门大将军温侯陈梓坡的雅阁。

    敦煌君正徘徊是不是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的时候,却是瞧见了那角落里那位腰间挂着“斩鲸剑”的青莲剑仙。大庭广众之下不好见礼,也不好道破对方身份,只得微微颔首致意。

    这时候却是二楼的白山水白大家扯大嗓门说道:“敦煌君还请上我的雅阁来,刚刚相思君刚抚琴一曲梅花三弄,不知道敦煌君你愿不愿意在小女子的雅阁抚琴一曲渔舟唱晚或是高山流水。”

    听到白大家这样说话,敦煌君明白三个小子必然是进楼之前没有打招呼被抓包了,这位白大家是魔道中人,敦煌君大抵心中有数,能被牛余德请来的人还能是那里的高人。不过敦煌君并不排斥与这位白大家打交道,所以就是在大厅里也是微微点头致意,随即顺手推舟一句:“好的,那就叨扰一下白大家。”

    随即就在众目睽睽的咋舌下登楼了。

    随着上楼后走动的脚步声,相思君估摸着距离,然后也是出声一句道:“敦煌君一直恪守男女大妨,不若在我的雅阁一坐,我面前有两架好琴不逊色你的焦尾琴。”

    敦煌君一直看着相思君就像是不怎么顺心,此刻见这一位拿男女大妨说事,映射他家家规森严,这在青楼雅间是吃酒了还是睡觉了怎么说得清。

    敦煌君朗盛反问了一句:“前辈,我家后辈就在白大家的雅阁中,前辈还请自重。今夜抱月楼夜宴拍卖,凤皇不过是凑一凑热闹。”

    随即直接走过了那一间雅阁,直接去那随遇他们那一间了,中间那一间是谁人的也没太在意。

    相思君却是心中暗暗叫苦:“好小子这么记仇,我只是想找你救命。好歹也救我一救,这算是见死不救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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