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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若御赏     易道吟之一枕眠txt下载     易道吟之一枕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三十章 拖拖拖

    被一把推了进去的张玉皇也是无奈了。

    张玉皇顾不得埋怨就要打起精神小心应对眼前这血红色的三尾巨蝎。因为比起那血红色双翅巨蟒这三尾巨蝎可是醒着的。

    按照那个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妙计,张玉皇迅速催动身法,最大范围的绕着环形的边缘动了起来,那蝎子的复眼终于赶不上了,开始缓缓的转动身躯,终于就快在张玉皇要下第三层入口的时候,巨大的钳子却是抢先一步杀出。张玉皇不得已只好回身退避,这好歹也是一位野神的实力攻击,要是被一钳子夹到当然不是好事,弄不好就要被拦腰截断,而血红色大钳子若是中招了自然更是会有血咒的隐患。

    此刻催动那银簪却是一不停的去招呼血红巨蟹的一双复眼,虽然就算是中了也杀不死,就连目盲都不会,毕竟是一位神灵的原身,除非是彻底磨灭掉所有神性。

    所有山兽神一般的这种原生众神斗士后天所出,只要不被磨灭掉神性就会缓缓复原,虽然原身之时最为脆弱,但是也最为强大。因为这力量不是元神化作的神灵相貌下那神性化身可比的。

    张玉皇不愧是有格局的,这样一来倒是斗了个不胜不败。

    终究是那血色三尾巨蝎恼怒了,三条重合在一起的尾巴缓缓散开,像是要孔雀开屏。然后三条尾钩上聚集血红色的毒液,看样子是准备一击毙命。

    张玉皇这时候有些慌了,知道这虽然只是一只小小的原生毒神,但是自己此刻这一具仙身可是万万不可能是对手的,如今三条尾巴亮了出来,自己就算是逃命也够呛了,不是说好了惹恼这三位巨蝎后那位光明教主姬十七出手的嘛!

    就在三条巨大的尾巴挥动的一刻,一条白绫飞出,却是就地一绑,三条尾巴又被绑再了一起,随即被一人一手拉住,那巨大的尾勾被包裹在一起自然是有失误扎到自己的。三尾巨蝎一挣扎却是扎的更狠了,自己会不会中自己的毒暂且不知道,却是此刻挥舞着血红的大钳子就要回头找身后那位算账。只不过也是巧了,怎么转都是看不见身后那位。原来姬十七也催动身法如影随形跟着转圈圈。

    血红色且巨大的蝎子缓缓地有些精力不济,大钳子都开始挥不动了,逐渐精神萎靡。看样子便是蝎子自己被扎了也会中毒的。

    张玉皇却是看着这血红的蝎子有些挣扎不动,就大意疏忽了一瞬间,却是被一钳子打飞了出去,自己爬起来一看,还好身上没少什么零件,也没有口子,看样子是没中血咒。

    姬十七忍不住有些好笑,这一位当真也是游戏人间久了都忘记自己是谁了。

    此刻血红的巨大蝎子不在动弹,一众黑色的篆字咒文不均匀的分布在蝎子周身,随即那巨大的尾巴也不再挣扎,姬十七运转灵气,随即那一条白绫收回到了大袖之中。

    从地上爬起来的张玉皇呵呵一乐:“定身咒,这么厉害的定身咒,你用出来不会那个吧!”

    姬十七道:“不会,这是我用的一魄身的灵力,也就是此刻我把身上道行降到了最低,除了此身灵识外只有一魄之力,自然不会受到神性的侵蚀,只不过我这法力也就低微了。”

    话音刚落却是自己扶着天蛇宝杖坐下了,片刻后才睁眼,刚刚一下却是差点把张玉皇吓死,差点就以为这位中了血咒:“你这是怎么了。”

    “那可是定住一尊原生神,就算是野神我那一魄之身的法力也消耗的干净了,刚刚换过一魄。”姬十七很是平静,垂下眼睫,瞟了满是担心的张玉皇一眼:“放心,我没中血咒,你倒是多检查下自己。”

    “没中血咒,那就好那就好!”张玉皇的眼底似乎起了一片涟漪,微不可查的波动转瞬即逝,犹如往常的玩世不恭,刚刚可是正吓到了,若是这一位中血咒那可就事情大了。

    只不过就在此刻姬十七的脸上却是漏出一丝诡魅的笑意:“怎么,你刚刚打算斩妖除魔,还是准备谋夺我的气运。”

    “没有,没有,天地良心。”张玉皇张二公子上前就要伸手扶起姬十七。

    一个眼神后,张二公子会意,自己用大袖卷住了自己的手,当做了那撑杖。

    等姬十七起身后,张玉皇问道:“这时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语气有些生硬,带有一丝威严的生气。

    姬十七倒是笑了一下:“张道友误会了,玉皇兄台你只是不知我不喜欢与人触碰。自小便是这样了,没法子改。”

    就在此刻整个大殿一般的宽广地上出现一个血红色的大印记,随即却是光芒笼罩住了那被定住的巨大蝎子,连带那黑色的定身咒文一起吸走了。

    “这,如何是好!”这变故惊醒了原本有点闹脾气的张玉皇。

    “不妨事,应该是摄取回血池修养去了。只是如今那边不知还撑不撑得住,我们要快一些了。不过我此时还需协调身躯与这一魄适应,所以有劳玉皇兄你背我了!”姬十七眉头紧锁不像是开玩笑。

    “你不是不喜欢与人触碰的嘛!”张玉皇一遍蹲下做好了等您上背的架势。

    姬十七拿着天蛇宝杖继续照亮,思索片刻才回答道:“我怕那边撑不住,拖不到等我们毁去血池便被攻破,而且你先前中招,赤明一定知道

    这里出了变故我们要快些。”

    这好一口大锅落在了自己头上,张玉皇也是无奈了。

    此刻背起姬十七,两腿犹如灌铅的沉重,张二公子还要分心驾驭那发簪开道,忍不住吐槽道:“你这看着浑身没有二两肉,怎么这么重!”

    “此刻七魄在身,你背负的有我小半的道果,多以重也是自然了。”姬十七说的平淡,张玉皇震撼的更是匪夷所思,这么重的大道,难怪便是东皇太一也舍得不舍弃,要以那神性染下所有念头来吞吃,当真是所谋甚大,只是不知为何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这位的善恶二念暂时镇压住了。

    这些心思虽然是在内心之中想,可是此刻姬十七在背上开口了:“因为那位天地之主妖主陛下大意了,我是祂转世身没错,但是我不是祂。祂可以吃我,但是我也可以镇祂。”

    张玉皇知道自己不知何时早已中招,只不过此行机密容不得出错,也就不在意这位光明教主的僭越无礼,反而敞开心思让这位探查,只不过查看片刻后姬十七也有些面红耳赤,因为在这位张二公子的记忆力看到了一些比春宫图更刺激的,实在是少儿不宜。吐槽一句:“你也不怕那天死在床上。”

    张二公子张玉皇哈哈笑了,自己这个恶作剧也算是难得让这一位吃瘪,口中却是说道:“你自己忍不住要看的,非礼勿视。你翻看我的记忆我都没说啥,你还好意思说我。”

    “好了,你快点走到下一层,到地儿了放我下来!”姬十七若不是此刻磨合一魄和这仙人蜕适应,说不得就要拿刀剁张二公子的手了,因为后者背着自己的手有点不太老实。

    这一层倒是没看到什么丧尸傀儡,张玉皇催动银发簪也只是杀得短短十来具,哪里像上面那一层的时候杀了数百,若不是杀得麻木了怎么会没看到那一半死的还捞了自己一爪。

    只不过此刻走到了甬道,渐渐的越来越宽广姬十七,才看到原来这一层之中的那些丧尸早就已经进了那宽阔的大殿之中,全部成了一尊尊银色的雕像。而那正中盘旋着一条血红色的大蜈蚣,此刻那鳌须上还在微微吸取空中的血气,竟然在自我修炼。

    “事情有点不对,你先放我下来。”实在是忍不住这位张玉皇手中摸小腿的举动了,姬十七找到机会借口下来。

    可能是因为遇到正事,这位张玉皇倒是也不磨蹭,立马放下来,一头也凑近那花窗看到里面那一幕,忍不住咬牙切齿说道:“这一尊天龙为何还自己修炼。”

    姬十七微微点头:“天龙又名百足虫,古籍所载最厉害的那一尾多目金蜈蚣名白眼魔君,是远在洪荒时就存在的,南疆这一尾只怕有些许祂的血脉吧!”

    张玉皇思量片刻说道:“那一位可不得了,现在在西方佛老世尊如来处做那千手千眼佛。”

    “还有这等事!”姬十七笑了一下。

    果然就在这时这血红色的大蜈蚣微微仰头腹下漏出一只只眼睛,刚好一节一眼。此刻看的去约莫是一节一眼,此刻不仅节节有足,额头双须,摆后岐尾。

    姬十七微微摇头道:“此物好对付,不过你不能进去,不然你也是那个下场。”

    随即指了指那些被封成银色的雕像。

    “这还好对付,你不是说笑吧!只怕和那血蝎子一样躯壳硬的不一般,要知道这发簪可是都刺不进去的。”张玉皇边说的时候便伸手拦了一下。

    “不妨事,你觉得难对付是因为玉皇兄你是笨死的。”随即姬十七手持天蛇宝杖进去了。

    一身金线黑衣的祭祀袍却是看着像是一位巫觋,此刻却是手中宝杖大放光明。一个纯白的太曦神辉罩住了自己。

    看到这一幕张玉皇忍不住摇头:“太曦神辉,萤火不足与皓月争辉,这他娘的气死人啊!难怪这么有把握说轻松的。”

    果然那巨大的血红色蜈蚣仰头,双须摇动,漏出几节腹部的眼睁开却是一道道带有血腥红色的银光去照姬十七,不过一遇到太曦神辉便化了。此刻那却是可以称之位天龙的大蜈蚣摆动身躯一对毒钩高高扬起,随即就冲锋一般的扑了过去。

    只不过触及到那太曦神辉之上,却是溅起数处火花,都是前几对腕足扑到的位置,就是一瞬间,尽数烧焦了。烫的这血红色的大天龙不得不摆头避开,而那太曦神辉的罩子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此刻被那大天龙原本是打算环抱,腹部二十二节的腹部尽数睁眼,这一刻却是被烫的一溜烟想要跑。

    姬十七得势不饶,竟然驾驭这太曦神辉贴皮一般的跟上,那二十一对脚却是不时被烫到,此刻就是那第一对毒钩也微微散发焦胡了,此刻血红色的天龙开始翻滚,挣命一般的躲。

    片刻后,二十二之腹部的眼尽数闭上,死活不在放血红色的银光了。随即一道道黑色的篆字咒文又开始密布这大天龙的躯壳,果然刚刚布满的时候,场中那个血红色徽记亮起,红光爆发收走了血色大蜈蚣。

    原来只要这毒五圣受到致命伤害,这血徽纹便会收走送到血池疗养。

    此刻姬十七停在场中,随即神辉散开,场中那些被定住的雕像一般的傀儡尽数化作飞灰。

    张玉皇一脸笑嘻嘻的走进来说道:“其实若是这样,那蟾

    蜍好吞吃,你也可以这样,轻松搞定又一只,我聪明吧!”

    远在和阙城前的血魔法相之上的赤明天帝有些坐不住了,因为刚刚感知到毒五圣之中的蝎子和天龙也败的太快了,尤其是原本最为难缠的异种竟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败了。而自己又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此刻却是不得不加紧驾驭傀儡去攻城,而自己抓紧时间恢复元神,就算是回去也只需血云缓缓链接道赤明之塔,回去也不过一瞬的事情。

    此刻那血红色的血云之海开始缓缓散出一条巨大的尾巴,正拖长朝着赤明之塔而去。

    心思细腻的敦煌君注意到了刚刚赤明天帝元神所化的红衣青年皱眉的样子,可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此事小随遇微微拉了一下敦煌君的衣角:“师尊,你看那片血云怎么挡住了那只巨眼的血光,没有像之前一样那么清晰了。”

    随即周围几位前辈高人都看去,确实如此,赤明之塔隐约被血云遮住了视线,原本不管如何,那赤明之塔巨眼的光芒都是可以照耀十万大山的,大家都习以为常了。难怪此刻敦煌君觉得不对,而又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

    敦煌君一巴掌拍在慕容子明肩头:“子明,快激怒祂,不能让祂跑回去。”

    “贾夫子要不我们一起出手拖住祂。”

    慕容子明身形一闪,却是自己飞下了城头,手中出现一把鎏金琥珀色的刀,正是两段刀万人敌。

    “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

    随即身化清风,清风之中偶尔显露出一位少年的风采,竟然是一式尽数把那些傀儡一个个挑离了城墙下,此刻一身百花袍就站在城下。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慑了所有人,便是要他激怒赤明老魔的敦煌君这一刻也蒙了,刚刚这一刻慕容子民的身法太快,而且还用上明气武典的驭风。

    虽然时不时化成少年着百花袍的身影,出手一式挑飞一具或是数具丧尸,刀行剑意一时快哉。若不是知道这位魔宗首徒还只是未踏入元婴,只怕便是众位前辈也要把他当做有数的高手了。

    只不过此刻更加惊讶的当属那位赤明天帝了,此刻看的眼都直了,一时竟然忘了乘机抓取慕容子明。

    “一式无极”说的咬牙切齿。

    只不过这一个恍神之间却是慕容子明已经高高跃起就要回城了,此刻一刀劈下竟然刚好破开够一人过的一道门户。

    此刻不老魔女小乔绯烟同时起身出手,琵琶五弦拨动汇聚成一道浩大音波,竟然直接汇聚成一线直接冲击远处那赤明血魔的法相。

    本来就在恍神,这一刻巨大的法相已经避不开了,赤明天帝这元神之身只好一挥手一道巨大的血纹符文凭空生出,刚好接下这一击,护住了血魔法相的脸面。

    差点就被打脸上了。

    这一分心,那本来流动的像是一条尾巴的血云就这么停了,其实到赤明之塔也就数千里路,按着血云铺天的程度顶一个时辰便可以链接回赤明之眼。

    因为就是在傀儡攻城最初的一刻,赤明天帝便已经缓缓的驾驭血云慢慢汇聚,要准备留下一条迅速回赤明之眼的路径,能一瞬回归自己老巢血池。那血池之中可是有数不尽亡魂的魂魄,这才是赤明天帝此次最大的本钱,赌的搏命之机就是自己可以是无数次,都可以有魂魄来换,便是这血云之中其实也早早安排了不少魂魄,用来滋养元神的正是这些魂魄。

    魔宗首徒当真就这样出去下城浪了一圈又回来了。

    敦煌君此刻无奈道了一句:“你真是不知死活胆大妄为,若是失手我也救不了你。”

    刚刚说完却是看到慕容子明百花袍的肩头停的那一只乌鸦,知道虽是好意但是失言了。因为刚刚出去这一趟必定是这位灵识寄封乌鸦之中这位的主意。

    敦煌君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刚刚那一手剑法耍的很帅,有些剑仙风采。”

    慕容子明本来就是被肩头那位师尊催促着下城浪一圈的,其实自己一开始没有想到行事的危险,被自己师傅一催,心头一热脑子跟着热了一下,听到是师尊的命令没有多想便下去了。

    那一式无极的剑法也是故意让漏的。

    知道敦煌君刚刚说自己是好意,慕容子明见旁人不开口敦煌君此刻有些尴尬,只好打个哈哈接着说道:“我可是看过剑圣大人比剑的,自己知道斤两,离剑仙还差得远,至少要能胜过剑阁那位首徒才算的剑仙风采。”

    白道然对这位魔宗首徒行事颇有好感,不顾轻声范险也完成了敦煌君所说的激怒那位血魔的行为颇为赞赏,毕竟是纯粹的修道人。忍不住摇头:“又有几人可以胜的握剑在手的青莲剑仙,你真是口不择言孩子气!”

    龙虎山大天师一伸手拦住了自己师弟的话,主动接过话头:“少年人有朝气都是好的,刚刚这一手剑术却是当得起剑仙风采,魔宗首徒胆子真大。”

    慕容子明不得不拱手:“谢过大天师赞誉了,家师亲自督战,不敢退缩。”

    还要再说话却是远方那赤明血魔张开大口,又是在口中汇聚灵气,此刻那灵压已经很是庞大。

    “又来这一招!”墨家钜子禽老一只独眼满是无奈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三足金蟾

    随后那龟甲在手,一道巨大的虚影脱体而出,如法炮制。

    对面血魔万千白骨汇聚的一口灵气喷来,那个黑衣白边纹衣袍的巨**相再次出现,手中龟甲盾再次一击接下。

    这一次的力度比上一次的弱,即便是如此,禽老这位钜子大人也还是在虚影元神法相收回后微微咳嗽了一声。

    片刻调息换过气来的禽老缓缓说道:“那血神被至佛伤的颇重,此刻力道有了下降,只不过我也只能再接两次,按照原来的力度顶多一次。”

    文海贾夫子微微颔首算是礼敬这位大前辈了,毕竟要和这位墨家钜子想比自己还是后辈。贾夫子开口:“我有一条毒计,我们不时的对着血魔法相出手,让祂无法分心他顾,若是那血神不顾一切要回去,我与慕容小子便出城豁命去留祂,如此既疲惫那位血神的精力不容祂算计多想,又可以减慢祂恢复元神伤势的效率。”

    小乔绯烟嘴角含笑微微摇头:“正教人士果然歹毒,如此毒计恶心就算了,还说的理所淡然。不过此刻确实是一个好计谋。”

    这算是代替魔宗首徒表态了,因为刚刚这位魔宗首徒出城突然把原本熟睡的拂秣狮子狗摔到地上,此刻正一本正经连连给那狗道歉。

    “白道然、陈元直你们便和小乔绯烟不停的轮流以宏大术法打那血魔法相的脸。”文海贾夫子话音未落,却是听到轰鸣爆裂的声音,循着源头看去,对面那血魔法相身上一身污秽,被炸出几个脓疮一样的大炮。

    再回头一看慕容世家那几位一直看管四尊炮的小辈之中那位领头的慕容云面如死灰,此刻被众人看着快是要吓哭了一般:“诸位前辈我不是故意的,是这阵盘之中能量蓄满了,你们一直在商谈重要的事情,我来不及上报,这一次是自己发炮的,我只是一开始调整了炮口的方向。”

    诸人一时不好安慰还是不知如何说两句,毕竟身份差的太多了。

    倒是慕容子明抱着拂秣狮子狗对着身边的小随遇说道:“此次慕容世家出名了,慕容云这一炮开的也可以吹一辈子了。”

    果然小乔绯烟的出手没有暴怒的赤明天帝在这一刻暴怒了,刚刚危险来临一刻祂不是没下血纹,可是一下四门炮刚刚挡下两炮,这四炮却是前后时间有点差异的,挡下第一炮后,第二炮刚好抵消掉最后的学纹,最后那两门后发的却是直接在巨大血魔身上炸开了。赤明天帝此刻暴怒了,自己没有对这些小辈蝼蚁出手,对方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撩拨自己帝威。

    这血魔之身乃是相当于先天神魔之躯,但是毕竟不是啊!不然何以被那一道五雷正法的纯阳之术炸的那般惨,此刻虽然没有那么重的伤,但是颜面尽失。

    血海之上血云之中生出血红色的肉芽,开始修补被炸得一片焦黑的鳞甲。

    和阙城头敦煌君见小随遇和慕容子明一如往昔,忍不住调笑了一句:“还是不如你大剑仙的风采。”

    师徒同心,小随遇也勾着慕容子明的肩头:“确实是大剑仙,小生自愧不如。”

    只不过不勾手还好,一勾手搭背却是没注意按住了那黑色乌鸦的爪子,后者低头啄了一下手才松开。只不过等小随遇看向那乌鸦的时候,却是那乌鸦转过了眼开始闭目养神。

    果然暴怒的后果立马出现了,那些原本送死的丧尸开始缓缓撤退尽数朝着那树林子撤走。

    高大血魔法相头顶红衣青年笑这开口说话了:“小辈这么好的剑术谁教的,我怎么不知我在此界还有一位徒儿。卖你一个面子打个商量,你把六柄赤血魔剑还我,魔之甲我也不要了,这就收兵回去如何。”

    “不如何,咱们接着打就是了。这赤血魔剑乃是小爷一泡童子尿降服的,这一式剑法也是那位前辈借剑的代价。”慕容子明吼着嗓门对着远处。

    正道尊长皆是无语凝噎看着这位魔宗首徒,这也太口不择言了。

    只有敦煌君相信只怕慕容子明说的是真的。

    墨家钜子禽老也是一边缓缓调息,一边那张满布皱纹的脸都笑的有些扭曲了。看这样子是忍不住了才笑,终究一个没忍住,这位禽老笑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场中都知道这位禽老一连硬接了两击早就带伤了,只不过为了军心稳固一直压抑着,万万没想到此刻竟然会忍不住笑吐血。

    又是慕容瑶拿出雪白的方巾帮着这位钜子前辈大人擦血,倒是禽老自己忍不住解释一句:“不怪他,是我自己笑的忍不住了。当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小辈,魔宗首徒的名气虽然大,但是以后这美名一定是天下笑谈。”

    原本奋战了大半夜,虽然没伤亡但是早已经累的气空力尽的那些箭手也被刚刚的一句童子尿笑倒了数十人站不起来。身边那护卫的刀手和金丹长老一脸难受,自己忍笑就算了,还要开始救治这精神过度集中射杀众多傀儡的箭手。只是这笑声就像是瘟疫,有一个忍不住的就有一群忍不住的竟然是逐渐的笑倒了一片弓手。后来那些护卫的刀手自己一边笑一边把这些逐步倒地的弓手背下城头。换了另外几个方向备战的弓手过来。

    凡俗之人没想到高高在上的修仙之士也会这样,何况是奋战了大半夜的箭手,笑的拉不开弓的不在少数,不得已只能换人过来轮岗。

    仙门百家长老原

    本装着清高,此刻被笑声带动也是忍不住多少都偷偷的笑,和相熟之人商谈几句,可是又畏惧那位魔宗首徒杀人不眨眼,不敢大声说就是了。

    这哄笑更是一种嘲讽一般,竟然惹得那血魔法相仰天嘶吼,像是受了不小的侮辱一般。

    此刻却是那原本打算回还的血云又开始汇聚了过来,血海凝实,远处赤明高塔上居然虽然有些暗淡,但是那血光还是依旧照耀了过来。

    场中绷得住的只有慕容世家那几位弟子,然后敦煌君没有说什么。三教尊长卡拿到这情况只是微微摇头,白道然和陈元直咬耳朵说了一句:“这魔宗首徒倒是实在,这一下不知会把那老魔刺激的发疯才怪。”

    不老魔女小乔绯烟忍不住扶着自己的额头,努力忍住不笑缓缓对着子明说道:“魔宗首徒,你这威名以后一定震慑正魔两道,两道四教都不得不拜服。你师傅倒是不在意你这虚名,但是你那位师伯阴天子和师姑妃萱若是知道了有得你解释的。”

    此刻敦煌君头也没回:“没什么需要解释的,是姬太带着他一起进去取的赤血魔剑,想必也就不在乎他这样说。”

    众人皆是看向那只停在肩头的乌鸦,而那乌鸦像是睡着了,此刻胸骨上的那一只爪有收到了羽毛里。

    就在此刻像是那赤明天帝的青年身影微微晃动融合进了高大的法相,再也看不到这一位的身影。就像是被人嘲笑的害羞了一般,但是众人也知道,只怕是要驾驭那高**相动手了。

    文海贾夫子手持白玉圭对着敦煌君说道:“我们出去会祂一会。”

    “一会的炮打的准点。”敦煌君说完再次现身到了城外,此刻却是手中剑指微动,周身剑意荡漾。

    “怎么不出剑,听说你有两柄尚品灵剑。”问话的是身侧的文海贾夫子。

    “舍不得怕打坏了,寻常的一品灵剑与这神魔之躯来说不过挠痒,就更加无用了。”敦煌君说的很是轻松,两手皆是剑指,此刻剑意凝实。

    “老夫将墨梅借你一用如何。”心湖中响起的是禽老的话。

    “如此恶斗没剑怎么行!”文海贾夫子眉头也皱了起来。

    龙虎山大天师对着白道然说道:“师弟,将道门桃木剑借敦煌君吧!也只有此等玄都至宝才可以降妖除魔。”

    话音刚落却是整个十万大山的空中被一众金色圣气笼罩。

    便是那暴怒边缘的赤明天帝也忍不住转头看向西北。

    此刻四圣大阵主持的四位更是紧张的看向西北,这几位也是枯坐了一夜,此刻晨曦初升,可是西北之地亮起了璀璨之光由远及近的而来,像是一个刹那便要撞击在四圣大阵之上。

    主持大阵的四人除开修为较弱的文山先生不知道,其余三位皆是知道那遥远一击来的有多迅猛。

    圆觉佛主散落的长发都被这劲风吹起,心念一句:“看架势是冲十万大山去的,不若放开一道门户,若是直接撞上这大阵便毁了。”

    就在此时一头大白牛出现在不远,慢慢晃荡的走来口吐人言:“圆觉师兄勿慌,世尊如来说那是光明教魔道至宝圣器之中的圣灵出行。”

    随即这大白牛就两位沙弥不远处站定。

    “原来是大力师兄。”

    “你还是叫我大力妖王吧!”

    与此同时,皮毛青黑色额上两根弯角的大水牛出现在正南为的**师身边不远:“玄都师兄,我来给你压阵了。”

    “多谢兜师兄。”

    “此行你还是叫我兜大王吧!这次是为妖族气运出力,乃是本分。乃是至人娘娘请托了大老爷,我才得了令下界助你的。”板角青牛说的实在。

    “也是,若无那几位天尊出手任是何方仙佛都进不得中土神州。”

    玄都**师一摆拂尘:“如此说来是要妖魔合流,至人娘娘请托必定是为了如此。”

    “不知也,那妖皇气运还被定在万神天宫,那一位妖主不松手,没法分润。只怕到时候还得娘娘出面才好解决,所以才有我这一行。”

    就在此刻一头乌黑色的水牛,牛身有祥光瑞霭、五彩庆云腾腾而起的走来,两只牛角如弯月,牛的额剑正中却是太极八卦图文,此刻迈步之间又雷音,像是从风雨之中走来。就在那金色列国车的銮驾便停住了,口吐人言:“小辈,微微放松你这一侧阵法,有我为你掠阵不会出事。”

    同一时刻,一头似麋鹿的异兽带着红光落在文山先生身侧不远,此刻亦是口吐人言:“原来早已有了一位先生压阵了,看样子我只需走过过场。”

    这异兽头上双角如剑棘龙角一般峥嵘分出数岔,看着身子却是和麋鹿一般。

    此刻又说了一句:“此是巫妖合流,妖魔并行。那昆仑山有圣器出行阻挡不得,我来压阵,你们权且让那圣物进阵就是了。”

    话音刚落,却是西北而来的金色浩大光晕之中一位白衣青年纵着半截金色断剑直接重重的撞在了四圣大阵上。

    与此同时,不论是板角青牛,还是黑色水牛,又或是那大白牛皆是身显神通。

    首先是大白牛头显三朵莲花,其上漂浮三颗龙眼大小的白色舍利子,此刻发出毫光照耀住这一侧大阵。

    兜大王化作的板角青牛亦是一顿足,一声“哞~~

    ~”随即身上彩气蒸腾,竟然一道纯真太极八卦图文显露不消片刻便照住了那南方的大阵。

    荀夫子微微拱手:“还是前辈出手吧!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麋鹿模样的异兽一顿足,微微显出一副虚影,却是麟头豹尾,此刻足下有祥光九重,尽数照耀在东方大阵之上。

    西方地界黑色大水牛见那断剑和青年撞进了阵内,却是额头那八卦纹化作青色道气加持在那一方大阵上。

    此刻便是乔绯谦也不得不服出现的这一尊圣兽,只得微微道谢:“多谢前辈。”

    “奎某领命而来,当不得你这一声谢!”

    这黑色大水牛倒是干脆,停留的位置也与列国车有些距离。

    就在此刻却是云中君手中托着一直鱼缸刚好走到此处,那鱼缸直走有一位黑白彩的金鱼在游动,云中君笑一笑:“看来有道友帮忙了,不需我们操心!”

    “我代光明顶的那一位谢过道兄仗义而来!”

    黑色大水牛微微摇头,再次口吐人言:“奎某领了法旨来的,担不起谢。再说妖主要彻底击杀那一位血神,也还需要时间。我家老爷说我需还妖主陛下一封人情,所以出来走这一趟。”

    一道穿云破空之声传来,和阙城前的敦煌君微微让开,身前多了一柄半截圣剑,整体之上又血槽数道,这时正悬浮在身前。

    城头山慕容子明惊讶道:“这是魔师的剑,斩相思。”

    手持白玉圭的文海贾夫子微微摇头:“如此圣器,这次不怕打坏了,原来早有人借剑,看来那位魔君倒是高看慕容世家一眼,或者是高看敦煌君一眼了。这纵剑万里的本事便是诸子百家的师长们都做不到,难道是......”

    “难道什么?”话说道一半停了,敦煌君不得不问。

    看了一眼那远处还在聚和血云的血魔之躯,文海贾夫子不得不给大战之前的敦煌君交代一句,不然带着好奇心拼斗总是于心不安的,文海贾夫子身为前辈懂得这个道理。

    “前些日子,据说诸子百家之中的几位祖师爷在洛水出错,差点失手打杀一位冥府的神祇,害的那位神祇走火入魔差点堕落成魔崇神,当时有一位白衣少年高手入阵破局,化身一位高大神人一脚直接镇压住那位堕落道一半的神祇,随后想办法唤醒了那位神祇的灵智回归冥府了。”

    文海贾夫子长话短说,讲的精简但是也大概讲清楚了前因后果。

    “那可能便是魔君吧!当世的青年一辈只怕也只有他有这等本事。前辈怎知道此事的?”

    敦煌君看了一眼远处那位正在以血云凝结兵器的血魔又问了一句。

    “当时老夫自号烟雨斜眼在洛水钓鱼隐居,还不是儒门稷下学宫大祭酒。”文海贾夫子调笑了一句,总算是止住了话题。

    这时候就见得那高大的血魔法相六手之中以血云生出了六柄白骨一般的武器,就是远看也极为精美,六样兵刃分别是一柄画有山河的白骨扇;一柄白骨长枪;一柄巨大的白骨剑;一柄巨大的梅花纹骨锤;一面日月星河密布的白骨盾;一口造型怪异的盾剑。为何说是造型怪异,而是因为此剑的剑柄似乎一面盾牌,而那一道剑刃去世极为纤细。

    只不过此刻那血魔还未还在聚和细化那些精美的纹理,一时也没有动作。

    敦煌君看了一眼文海贾夫子:“前辈可擅长兵刃或是攻杀。”

    后者摇头,敦煌君只好再说:“那前辈此阵让给我吧!我有信心至少消掉这血神的手中兵刃。”

    “那好,你来。”文海贾夫子倒是直接,一顿足转身回城了。

    张玉皇知道这一位施展了那定住一尊神的定身咒纹可要换一魄的,所以又上来主动伸手:“我背你!”

    路是要继续赶的,只不过上背后的姬十七说了一句话:“你要是手再不规矩点,我就也像烫那天龙一般的烫你。”

    说者轻松,听者吓死,张玉皇一连安分的说道:“我会注意,我会注意的。”

    随即迅速下了几步阶梯以示诚意,依旧是一个固定的时间后才下完阶梯,然后走进一条甬道,遇到第一个甬道墙的花窗吵你面看了一眼,便是张玉皇也忍不住一个哆嗦。迅速放下姬十七后,自己又看了一眼,随后一脸疑问的问姬十七:“怎么里面是三足金蟾,这他娘可是神仙种,若是真的这等体型的一只离那广寒宫中的那一只也差不了多远了。”

    “所以这位才是天地生养自己长成的野神啊!”姬十七一语差点把张玉皇噎死。

    张玉皇托着手说道:“就我这身板,现今的修为只够给祂一口吞吃的份,我是一个念头,不是真身在此,凌霄殿的那位不怕这玩意,我怕,我怕,你知道吗?”

    姬十七笑了:“难怪你在这里就把我放下了,是怕我丢你进去是吧!”

    张玉皇点点头,姬十七只好说道:“我有办法对付祂,不劳你亲身冒险。”

    张玉皇安了心正要背起姬十七,忽然又想到一句:“祂要是吞吃了你,麻烦更大。”

    “不妨事,我可以丢点别的给祂吃,不然何以解决祂!”

    姬十七在背上催促张玉皇速度赶路。

    张玉皇忍不住摇头道:“我没想到是这么大一只啊!还是远古洪荒遗种。”

第四百三十二章 依法炮制

    即使是不情愿,张玉皇背着姬十七也还是一路赶到了居中甬道的尽头。

    而这一路上的丧尸越来越少,基本上上一层那天龙的居所是被化作了银色石像最后被太曦神辉化作了粉末。这一层更是少的出奇只遇到了两三只,这位张玉皇都几乎没过杀伐的瘾。

    可就在刚刚最后一道花窗的时候,张玉皇提前停步了,因为那石壁甬道的花窗是坏的,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里面那位血蟾蜍巨大的舌头从这花窗卷东西时弄得。而吞吃的那些东西自然就是原本该有的丧尸。

    “这位吞吃了不少丧尸,倒是给我省事了!”张玉皇现在连伸头出去看那窗口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一舌头卷了。

    “去拖一具你刚刚杀的尸体来!”姬十七不慌不忙的开始掏药瓶了。

    “你早不说,要是说了我直接一乾坤袋装了就带过来了!”张玉皇越说越声音低,自觉没底气,因为他看到了眼前这位不知为何眼内又开始有金色神性开始流动了。

    只不过行动更加迅速,小步快跑去找刚刚那一具最近的丧尸去了。

    姬十七迅速调配了一种威力巨大的麻药,约莫够半碗,最后却是手中释出有一团拳头大小的月华,此刻月华如水却是和那麻药凝结成一团拳头大小碧玉,只不过这碧玉是随意造型的结晶,就在碗里。

    做完一切姬十七十分虚弱,那位张玉皇也当真拖着一具丧尸的躯壳回来了,想必这一路还真是直接拖过来的。

    这位张玉皇长相俊美,一路上也算操劳,只不过如今依旧风度翩翩衣裳干净。有着一张文采风流的脸,可是却是一副淫贼的神情。这一身行头其实品味颇佳,平时微微坦露胸膛的衣裳就是加了半身皮甲也依旧潇洒不俗,必然那一件皮甲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若说他是老天爷,不若说是一位富贵公子,可若是穿的一身龙袍倒真的不好说是不是老天爷了。

    “把这个塞进那丧尸躯壳里面,最好深一些。”姬十七微微开口。

    此刻这丧尸身上的血气早已经散了,其实就是一具平常的尸体。张玉皇伸手就要取抓那碧玉模样散发微微灵气的迷药好月华结晶,手好没有碰触那碗上面便生出了禁纹。

    竟然是提前就下了禁制的。

    张玉皇一脸茫然,姬十七只好说道:“不能用手碰,你拿你那刀剑把这尸体破开,连碗放进去,然后我再解开封禁纹。”

    像是看出了姬十七看傻子一般看自己,张玉皇只好摸出一把刀来,然后三下五除二搞定后嘴里说道:“张百忍才是做事的那位,我就是一富贵闲人,平时他对我还有诸多限制,除开了做那些事,谋夺气运!”

    “那些事?”姬十七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在我记忆之中翻看到的那些,恶事我作了,好名他占了。所以他是张家中兴家主,我是半疯癫的张二公子。”张玉皇解释了一句。

    毕竟姬十七只看过绘本春宫图知道双修这么回事,但是在张二公子张玉皇那记忆之中看到的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此刻想起来倒是有些面红耳赤。只好摆摆手:“不多了,你快把这个推出去。然后我准备解禁制了!”

    张玉皇把那尸体退了出去,果然那三足金蟾眼珠转动了一下,随后像是在等张玉皇第二次动静。不过就在这一刻那被推出去没有血气的丧尸躯壳,原本看也不看的三足金蟾突然满嘴流下唾液,忽然再也克制不住,大口一张,一条巨大的肉舌喷出卷了回去直接下肚。

    刚刚从花窗瞄到这一幕的张玉皇问道:“你做了什么,怎么这血蟾蜍会突然克制不住。”

    姬十七回答的平静:“没什么,我用凝聚的月华作饵下药了,五、四、三、二、一、倒!”

    最后一声倒的时候,里面发出巨大的一声“扑通”。

    原本高大如一座小山,蹲着比人还高的血红色三足金蟾倒下了。

    随即依旧是那种黑色篆文密布的咒文映照在整个三足血蟾蜍的身上。

    “带我过去!”姬十七说的平常。

    张玉皇眼神一愣:“这么两步你都不打算走了。”

    姬十七气的都笑了:“刚刚那月华是我这一魄的大半功力,这麻药只够麻翻祂片刻。”

    话音未落,张玉皇扛起姬十七就跑进了血红色的大殿。

    姬十七的手触碰到巨大蟾蜍的额头的时候,那血红色的三足金蟾蜍果然醒了,只不过此刻被禁制,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原本已经入肚的月华被抽走。

    姬十七一手按在那巨大三足金蟾的头上抽回自己功力,片刻后又再次伸手按住。

    这一次眼眶内金色神性流动:“吸星归元。”

    片刻后一团血气源源不绝被抽离凝结成血精石头,而那三足金蟾的身体也从一座小山大小化作了只有磨盘大小,此刻那黑色篆字咒文依旧还在,只不过这血色三足金蟾却是虚弱的不行,不消片刻地上血红色徽记发出红光吸走了。

    依照老规矩,张玉皇背起换过一魄的姬十七,后者拿着天蛇宝杖继续照亮前路。

    张玉皇微微看着整根手杖,忍不住说道:“你这老树根一般的大麻花宝杖如果用来敲打我这样的仙身打的死嘛?”

    “你想试试的话做完正事我可以满足你的这个要求。”姬十七没正眼看的那种意思。

    张玉皇本就是看到姬十七眼神之中神性流动释放那一道“吸星归元”吓到了才开口找话说的,只是没想到竟然是眼下这种情况。此刻连忙打一个哈哈遮掩过去,然后背起姬十七说:“那我们去下一层吧!”

    姬十七眼中金色流转片刻,突然不带情绪的说了一句:“竟然真是月宫种,有点意思!”

    张玉皇背着人那里会注意眼神,此刻缓缓补了一句:“怎么可能是月宫种,中土神州已经被封禁许久岁月,就算是有职司的神仙下界都需要特定的通道才行,别说是这等妖仙。虽然我不怀疑姬道友你的话,但是这时真的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把神州解封,但是目前来说不可能的,有那个修为的不敢办这件事,有这个心的没那本事。只要光明圣尊你不出手,没人敢抚三教的意愿。”

    “可我就喜欢拔老虎的须!”说完这一句姬十七的眼神恢复了正常,此刻看着手中这一块血精的结晶,想了一想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又想不起来究竟是那里不对。

    又是一条长长的阶梯加长长的甬道,可是这一层有些不一样,因为所有的墙壁十分光滑,终于可以看见花窗了。

    张玉皇和背上的姬十七同时瞄了一眼,随即有些愕然,里面竟然是一只硕大的蜘蛛,而且在头上还有一个半身人形。此刻像是入定了一般,约莫有两人高下,只不过巨大的蜘蛛腿已经宣告了这是一尊半神,而且是修出了半身人形的。

    张玉皇微微把姬十七放下:“这一位怎么对付。”

    姬十七勾勾手指示意张玉皇伸手,然后在后者的手上缓缓地反复画了一个字,还三次。

    随即两人缓缓地并肩朝前走,此刻张玉皇突然想起眼前这位为何没有换魄,正要开口却是姬十七生出左手的食指戴着那那金色的指甲一起做了禁声的嘘声。

    这会不知为何那大麻花老根一样的天蛇宝杖被拿在了右手。

    随即张玉皇也发现了不对劲,因为这一层完全没有一具丧尸。

    姬十七那金色的指甲轻轻地划过十分圆滑的甬道,此刻像是在感受什么,那神神叨叨的样子便是张玉皇也紧张。因为这一位一路上太淡定了,这种情绪是第一次出现。

    此刻突然说了一句:“已经成长到了这种程度嘛!而且出现的这个女子实在是太眼熟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一种在回忆之中翻找缺失的某些东西。因为好多事只有三魂知道,七魄代表的七元相是七个不同的神格,让被依附在每一魄上力量强大,但是也远远不足以知道过去现在未来,所以才放心出来行走。

    那三魂天地人道隐释尊儒藏却是以三尊的名义一直在光明顶,那善恶二念化身成了俩。君尘缘和君天佑谁也吞噬不掉谁,现在还要一起防止被那远古强大的神性吞噬。如今在那名为仲天殿实则是金乌的大脑之中对抗那源源不绝的神性,防止那一位的苏醒。

    此刻换过来的这一魄其实是邀月欲织心,因为这是唯一以女相示人元相,此刻虽然有这最初姬十七的灵识覆盖,也是看到刚刚那巨大蜘蛛上那个半身女相后满脑的疑问,只不过这一刻想起来了,原来竟然是自己的脸,而自己的这张脸只有一个人才会这么像,那就是那早已亡故的母亲大人轩辕若雪。

    “一会儿我要查看这蜘蛛的神魂,你不要把祂打的太重。”姬十七拿定了主意,对着身边的张玉皇说道。

    随即就是讲刚刚走到门口的张玉皇一脚踹了进去。

    与此同时惊醒的还有那原本只是闭目养神的血红色大蜘蛛,其上那半身女神张开了眼,随即挥手间几道银纱飞过,不过片刻便是几层蛛网。

    张玉皇咽了咽口水:“好家伙,这施术的手段真是迅捷犀利,而且还是不错的的女人形象,我喜欢!”

    “只不过一会就要将你打死,不知道是否还有这么厉害的手段。”

    血红色的大蜘蛛上的半身女人缓缓转过脸,眼神中血色荡漾:“原来入侵者就是你这个油嘴滑舌的男人。我会把你裹得和他们一样。”

    话音落下,张玉皇看到那视线所及看到的墙角一个个卷做蚕茧一般的巨大的人形俑。心想难怪他娘的看不到一具丧尸,竟然是被这又一般灵识可以管控自身的邪神全部卷做了储备粮。

    此刻地上有一张巨大的蛛网模样纹路,不时的有一些灵气一点点从那些丧尸傀儡裹做的人形俑上散发过来,全部汇聚的地方真是这个蛛网的正中,此刻被这一只血红色的半神占据。

    这一刻两人高下的巨大血色蜘蛛身躯一震,却是黑色如箭矢的黑毛射出,竟然是突然动手了。

    张玉皇早有准备,因为刚刚姬十七写过的那个“火”字在自己进来看到那些巨大的人形俑的时候就明白了,蜘蛛丝怕火。张玉皇风度翩翩两手掐诀,随即一张嘴,一道巨大的火符喷出,那火符还在空中便化作一片火海,像是对准了那血色蜘蛛一般,竟然是一鼓作气倒烧回去。

    那黑色如箭的黑毛被一烧就化作了灰烬,不得已的情况下,血红色的蜘蛛只好加大血红色灵气化作一片壁垒隔绝那火符还未完的威力。

    随即张二公子张玉皇双手齐动:“操天道、化两仪,生阴阳、转乾坤、应赦令。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急急如律令!”

    那一张火符燃尽,刹那间却是化作成

    百上千的黄色符纸,在整个大殿内飞舞,下一个瞬间凝聚成一条条符文黄绳居然把这巨大的血红色蜘蛛五花大绑。

    此刻张玉皇强大的威压竟然直接压制住了这位半神,虽然已经被污染成了血魔座下的邪神,但是依旧还是一位半神,能被压制住不得不承认这位张玉皇的真本事。

    “我只能僵持一盏茶的时间,有疑问你快查看!”这句话是对着姬十七说的。

    就在此时无形之中一条巨大的舌头袭来,此刻却是刚好张玉皇身后多了姬十七的身影,就地把天蛇宝杖一架,随即那巨大的舌头尖缠绕在宝杖上,可是被一只单薄的臂膀拉住,居然收不回去。

    缓缓地那一堆人形俑之间显露出一个庞然大物的身形,生有四足一条巨大的尾巴,此刻大嘴张开却是一条舌头正拉在天蛇宝杖上,那一条舌头此刻却是在进退不得,因为就是这短短的片刻,地上不知何时长出了荆棘藤蔓绑住了这原本看不见得大守宫。

    的的确确是一只巨大的守宫,巨大的头颅上此刻微微三团凸起像是三个角,若是比大小的话,这身板几乎和先前巨大的三足金蟾差不了太多。

    此刻那舌头被拉住,然后身体被荆棘藤蔓牢牢绑住的大守宫居然口吐人言:“了不起,竟然知道我的存在,还能准确帮这位仙人挡下我那一击,如此年轻的人之中我只能想到那位。”

    “守宫蝎虎见过光明教主。”

    其实守宫就是壁虎,古称蝎虎。

    此刻这位神祇居然有自己的意识,虽然也有些微血红色,只不顾只有一只眼是,另外一只眼五彩碧绿的。

    姬十七微微摇头:“玉皇兄,这位才是这一殿真正的毒圣,你也差点着了道。”

    随后却是一挥宝杖,松开了那一截舌尖,大守宫得以合上嘴巴,此刻却是依旧动弹不得。

    巨大的守宫也就是蝎虎还要说话,却是姬十七一摆手:“我想先看点事,你不要多说,此行我是来解救你们的。”

    那蝎虎却是张开嘴又合上,像是组织措词又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终究还是缓缓开口:“圣教主,那位是我从小伴生的伴儿,还请教主手下留情不要伤了祂的性命。”

    因为张玉皇只能坚持一盏茶的功夫,所以为了免生意外,姬十七把手中宝杖对着地上一插,随即一片浩大的神辉隔开了,那已经能勉强挣脱的大守宫看到这一幕也就失去了挣扎的意思了,因为对祂来说那一片太曦神辉就是天地沟壑的禁忌,过不去的。

    此刻姬十七手中拿着那一块血精石,缓缓走到半神血红大蜘蛛面前,为我催动手中灵气,却是牵引出那半神的神魂,一眼千里一般的看过往岁月,还好是从最近朝前逆看时光,终究是在这半神的记忆力看到那一位女子的形象,原来她来过苗疆。

    姬十七又是一顿足就是这一阵逆转时光长河,想要看到那一抹影,终究还是未看到。

    松手放回了血红蜘蛛半神的元神魂魄,手中血精石微微催动吸引之力,果然不出片刻,这两人高下的蜘蛛变得只有拳头大小,那个已经化身半神女子的头颅也消失了,依旧是一个蜘蛛复眼头。

    张玉皇累的老汗如牛,忍不住摇头道:“你是准备下一层背我嘛!累死了,你居然翻看那么久,最后还打算逆转岁月长河而上。”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半神的记忆力看到我娘,玉皇兄见谅!”

    姬十七说完却是伸手拿起那天蛇宝杖大麻花,随手把那一块血精石以一个精致的香花包装了挂在腰间。默念了一句张玉皇也没听懂的咒语,随即却是那原本欣欣向荣的荆棘藤蔓全部萎靡,竟然在转瞬之间枯萎腐化。

    大守宫就这样被放出来了,此刻张玉皇却是恨不得骂娘,不带这样玩的。

    同样灵气流转,那大守宫周身环绕,片刻后竟然走出一个少年模样的南疆少年,有些黝黑又有几分淳朴。腰间挂着一柄弯刀,然后就这么走过来了。

    在姬十七和张玉皇身边,又是躬身一礼算是谢过了,然后腰间取下一个竹笼,编织的极为精致,然后把那比拳头小一些的血红色彩蜘蛛收了进去。

    此刻还依旧有淡淡的血气,只不过不怎么浓郁了。

    “你可以收走血气,为何不尽数都收了。”张玉皇问。

    姬十七无奈摇摇头:“如果都收了,那赤明老儿便会迅速回来。如此余下,祂会认为你是取巧胜出的,然后到了血池我在一举全部解开毒五圣的血祭径直,这血咒解开的一瞬赤明老儿就会知道,那时候就算祂知道了也无所谓,我可以直接一下干倒这高塔。”

    张玉皇此刻无言以对。

    那大守宫化作的苗疆少年对着姬十七微微拱手:“蝎虎为圣教主领路,只不过下面还有数百精锐血尸,全部是历年来丧命在此血魔手中苗疆好手。”

    “不妨事,有他!你只管带路就是了。”姬十七微微笑意的看着张玉皇。

    张玉皇无奈拿出压在腰带夹层的那枚银发簪,只好微微摇头:“我开路,我开路!”

    蝎虎闻着血气味道带着走向了一条疑似无路的甬道。

    张玉皇突然问道:“为何祂没有丧失神智,还有那彩蜘蛛也是。”

    蝎虎不作回答,姬十七微微一笑:“因为一开始中血咒的就不是祂,而是祂那伴儿。”

第四百三十三章 血穴

    十万大山和阙城前。

    此刻的赤明天帝已经把元神化作的青年身影隐在了血魔高大的法相之中。

    敦煌君此刻的脸也格外冷漠,看到血魔法相手中六样巨大的白骨凶兵没有什么变化,目光隔空与那血魔对持,手中的半截金色断剑显得格外显眼。

    就在这时候城头上慕容子明肩头那像是闭目养神的金翎乌鸦一展翅飞了出来。此刻的场面本就寂静,而这一刻本该是晨曦初照,因为血云的阻挡还有四圣大阵的阻隔竟然只有刚刚那半截断剑飞来之时照耀了一瞬,此刻金翎乌飞出的时候高大血魔竟然看到了一**日初升的幻相。

    在众人眼前,金色翎毛乌鸦落地,一个瞬间灵气流转,场中多了一身着黑色金边大袍的人,活生生的一个人。

    “灵识寄封竟然用到了这种境界,了不起的后辈!”城头的昙至佛经过国师莲花生的调理后已经精神好了很多,此刻评说也是由心而发。只不过这从受伤到昨夜整整一夜把国师莲花生累的够呛。

    就是那化现的那个人竟然瞬间再次又化作金色翎羽的乌鸦,这不过这次不同,鸦有三足。腹部生出了一只爪,抓着一小巧的摆件,若是有鉴赏大家必定知道这是一个铃铛大小的钟的钟摆。随即朝着天际一声鸣叫,虽然不怎么好听,下一个瞬间却是这三足金乌尽数周身化现白色的浩光。

    无边的神辉照耀整个南疆十万大山,足足一刻之后这光才收敛。

    此刻敦煌君手中那柄断剑斩相思生出金色的光芒应和。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一物从来有一身,一身还有一乾坤。

    天人焉有两般义,道不虚行只在人。”

    再次现身的人一身黑袍不在,尽数是一件霓裳羽衣一般的白衣,像是一位仙人临凡。

    城头山白道然微微摇头:“谪仙临凡也不过如此了。”

    “前辈先贤得此一见,也算是足慰平生。”陈元直附和了一句。

    此刻昭云探花心湖里响起了一句熟悉的声音:“这便是你那位甚为魔道之主的师兄。”

    此刻场下再次一声傲然诗号;

    “白云一片空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能知万物备于我,肯把三才别立根。

    天向一中分体用,人于心上起经纶。”

    这是敦煌君以灵气散出的,与先前霓裳羽衣现身的白衣人的诗号相互应和。

    就是这一个瞬间,看清楚来人的身影,整个城头还有城下就只有白道然和陈元直各自说了一句。片刻后城头哪怕只有数百人也爆发出了潮水一般的呼喊,光明圣尊者、魔道之主大庭广众之下再现人间,虽然只是一道灵体,但是这位出现对仙门百家金丹长老的士气提升非同小可,而那数百人凡人从护持的仙长身边知道来的是何人后更是生出了希望。

    “故人相见,赤明天帝现身一见叙叙旧吧!既然是前辈,这么点度量都没有不太好吧!刚刚开罪你的是我的徒弟,俗话说教不严师之惰,你看我都出现了,你问罪也有了正主岂不是两相宜。”

    一身白衣飘若惊鸿,此刻左手伸出竟然那一手有两枚宝光照耀的指甲。

    就是这片刻一个闪身出现在敦煌君身边,低沉一句:“斗嘴骂人我来,打架你来!”

    敦煌君手中持这半截断剑斩相思只回了一个字:“好。”

    两人并立之下面对对面那高大的血魔法相似乎并不畏惧,几乎就是不放在眼里的架势。就算是商量如何对敌也是说的轻描淡写,而对面那高**相此刻血魔的头颅前光华一闪,血红色衣袍的赤明天帝再次出现:“少年人,十数年前匆匆一别甚为挂念,没想到如今的你竟然只有灵体了。看来这个人间不好待,你这样的修为都会身死。”

    “身死道未消,诛杀邪神义不容辞,所以不得不来,前辈你觉得我与他联手你可有生路。”

    此刻出现的这一身灵体的是慕容子明出桃花坞之时花溅墨给出的那只三足金乌。

    这一位乃是五梦初心;蝶成双、鸦三足、龙生翼、花有泪、青衣白裳之中的鸦三足。是向道初心之前分出童趣。而此刻驾驭花溅墨那一句仙人蜕的乃是收集冥界花念的花有泪。这向道初心除了那龙生翼还没有头绪,已经出现四个了,若是全部集齐大概是可以回归到烽火云中路天外天双极之中再次聚和最初的灵识,也就是那位化身普度众生未成的招提小僧。

    那是姬太这一世的证道初心。

    听到赤明天帝这样问,此刻一句灵体的姬太微微低头含眉,笑了片刻后才说道:“前辈想说你可以打得我灵体崩溃,我大概是信的,只不过前辈十多年前不是我的对手自信如今就能对付我,是不是有些托大。”姬太一身白衣依旧是左手指甲伸出像是在评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慕容子明此刻手中抱起拂秣狮子狗已经起身站在了城墙边上,而小乔绯烟也紧跟着几乎是贴身保护。

    三教尊长一众人等此刻除了那位墨家钜子禽老皆是一脸希冀的看着眼前现身的这位。

    只有墨家钜子禽老忧心忡忡拿着手中阵盘,半点不敢放松,哪怕此刻就是一眼起身站在了城墙边上也是如此。因为在这一位钜子大人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为何这一位的灵压如此之低,并不是那位打伤自己时的惊鸿一现,若说那位出手,自己是有几分信心的,眼前的这一位莫不是在虚张声势。

    一声红衣飘洒的赤明天帝此刻面色如常,神色平和,只不过此刻手中多了一把剑,正是那一柄噬灭剑,巨大的剑身凹凸不平,就像是一把陨铁块几近修整打造出了剑锋。

    此刻这剑被拿在赤明天帝的手中,就是手持平指姬太,就淡淡的说:“这么多年了,不知你这一句灵体可还能驾驭那威力宏大的剑阵。可敢与我一对一一搏,我不占你便宜,也就这元神之体出战就是了,赌注你知道我要什么,这个天下只要你不阻我,应是无人能阻我的。我若是输了便自己兵解入轮回就是了。”

    “前辈想要六柄赤血魔剑,因为和你手中这一柄是一起七柄是前辈准备寄托执念斩出的心念的道器,可以说关乎前辈能否在此界安身立命的根本。”

    话音未停,姬太继续说道:“前辈想要万魔甲,因为那的确是第一等防御至宝。法术剑气尽数抵消,只要自己足够强大,这一剑防御至宝几乎没有缺陷。”

    “的确是一个好提议,只不过前辈高看我了,似乎能当此界生灵的家一般!”

    “小辈,你明知故问,别人不知你的根脚,我还是知道的,我们恩仇已经亿万年了,怎么如今你要装怂。”赤明天帝持剑的手都气抖了。

    “可是如今的我不敢跟前辈赌,天下苍生太重,压得小辈几乎喘不过气来!再说天道之下众生皆蝼蚁,可我不是天道,也就不敢说生灵皆是蝼蚁。我们上一次的赌斗不过是各自性命为注,前辈输了被我羁押半身,怎么前辈这次准备拼了。再说我这一具灵体实在是没有半分把我胜过前辈,所以你看我都一直对您避而不见,若不是我身边这位要与您动手,我都没打算见您的。”姬太把那个你换成了您,话说的极为谦逊。

    “那你现身还叫我出来是找乐子嘛!”赤明天帝大怒,此刻却是顾不得形象直接要发飙了。

    与敦煌君并肩站立的姬太此刻微微一笑:“是的,前辈,我一开始就说故人相见叙叙旧啊!”

    城头山的诸人和那血魔法相前的赤明天帝都是几近无语。

    “好贱,好剑!”赤明天帝气急而笑,击掌赞叹。口气之中有几分讥讽之意,而讥讽的对象竟然是自己,和即将生死相搏想要杀得对面那二人。

    “这般道器不用来寄托执念,却是以功德点化成圣器,虽然有大道照耀永世不消,但是的确是暴殄天物,当真是浪费的可以。若是寄托执念,便是此刻你这一具灵体俯身剑上,我也不是对手,可是你偏偏以功德点化化成了无上圣物,虽然是大道之器,与你何益!”

    赤明天帝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现实看到了什么平生最可笑的事情,笑声几乎不能自抑,让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

    而众人之中的昭云探花心湖中响起了一句:“原来如此,倒是我坏事了。”

    看着对面那个猖狂恶红衣身影,敦煌君面色不喜像是自己被侮辱了一般也不说话分辨,只是深深吸了一口,随即双目微闭后睁开,目漏精光。

    瞬间,一道耀眼的光芒从手中彰斩相思上绽放出来。

    金色的剑气发出光晕亮了起来。

    “如此,刚刚好,凤皇看来你对剑的理解确实是天赋异禀。”

    随即白色身影的姬太缓缓化光,片刻后一直金翎乌鸦飞出回到了城头,那灵气护阵几乎没有生出反应,落在慕容子明肩头的片刻后缓缓漏出一丝疲惫:“终究还是骗倒了这老儿!”

    此刻不但是赤明天帝明白发生了什么,城头的诸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位现身就是为了为敦煌君一个熟悉斩相思这柄金色断剑的时间的,那些叙旧就当真只是为了拖时间的叙旧。

    文海贾夫子极其无语的说了一句:“如此骗人的方法,任谁都可以骗,用最真的话骗的死死地。”

    此刻所有的人都几乎屏住呼吸,谁都知道这几乎接近最后的斗法了,那赤明天帝已经不是暴怒而是发疯了,只怕敦煌君这一局几乎就要是浩劫一般的开始。

    地底幽暗的甬道十分狭长,此刻的墙壁之上还有极其古老的禁制。

    此刻竟然隐约间有些嘶吼之声,此起彼伏。

    张玉皇有些不解,为何一定要下到这么深的血池,因为刚刚他看出了墙壁上那些禁制姬十七都十分熟悉,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你为何对这里如此熟悉,像是故地重游一般!”

    姬十七的脸微微的似乎抽搐了一下,抬眼看向张玉皇,这个一路的伙伴,虽然最初是因为他是为了完成那位大天尊的意愿与自己交易,此刻姬十七的内心是心虚的。

    因为可以从张玉皇的脸上看到那隐隐约约闪动的青筋,可以看出这是借你控制自己情绪后的才问的,而此刻一脸刚烈的表情似乎已经打算舍身成仁,反复这位张二公子与生俱来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

    面对如此光明正大的质问,姬十七犹疑了一瞬,随后看了一眼苗疆少年一般的大守宫蝎虎后才缓缓答道:“因为十多年前我在此分裂了祂的半身,才不至于祂提前出世。”

    “我记得君天佑还是君尘缘曾经以天地之主的身份来苗疆加固了天地封印大阵的,只不过可能是庚辰吉拔走了凝霜剑,才导致这位得到血祭之力后,两相合力突破封印。之所以熟悉此地禁制,是因为这些禁制都是制的。祂们五个也是原本照看这里的神祇,只不过没想到如今如此严重俱是受到血咒污染,所以我必须想解救了祂们才能毁塔!”

    “原来如此,你倒是仁义。也就是那一次我感应到了天地之证,这才有见到那位魔君君尘缘,其实也可是说是另一个你。”张

    玉皇心中释然,片刻又想起一事。

    “这里如此古老亿万年了,当年的你怎么可能进来,就算是你修为通天也不可能。庚辰吉如何又可以进来。”

    姬十七缓缓摇头道:“庚辰吉能进来是因为天龙圣剑,祂可以穿越虚空自然能过来。那半截凝霜剑便是当年定住赤明天帝躯壳的天龙圣剑的半截,另外半截现在被打造成龙纹剑,现在也在祂手上,我也没想到这位应龙大神会如此丧心病狂,连半截都拔出去。十多年前我之所以把半截带柄的天龙圣剑改铸成龙纹剑,就是期待有人收回天龙圣剑的时候取走龙纹剑就算了。此处算是南龙地脉的要害,实在是经不起折腾。”

    “庚辰吉与那位妖皇的恩怨我们不好言说,毕竟我与他们都是旧识。”

    张玉皇弄清楚了也怂了,这几位谁都惹不起。

    见这位姬十七随手解开墙壁上的各种禁制,张玉皇也有些心虚,不知这位要做什么,此刻忍不住要继续说话。姬十七一皱眉:“张二公子玉皇兄,你能不能不这么多话,不然我就把你先毒哑了才能做事。”

    张玉皇伸出一根手指:“最后一句,最后一句。你这复生归来将来打算如何。”

    “莫问前尘有愧,只求今生无悔。”

    姬十七迈步之间缓缓前行,张玉皇跟了上去,终究看到微弱的血光了。

    巨大的石壁之下之间几个巨大的血坑,其中有四个已经有四位神祇被血纹禁锢在里面,双翼血蛇、三尾血蝎、腹下生眼的血天龙、三条腿的血蟾蜍。

    此刻余下最后一个还空着。

    此刻姬十七对着大守宫蝎虎微微点头,一道绿色的灵气流动直接冲进了那个空置的血坑。

    “你就在这里,我去解救毒五圣。”

    随即一道清风拂过,姬十七已经不见了,等张玉皇在看到的时候,却是那五个巨大血坑之间高台上的王座上多了一人。

    此刻这一身祭祀黑袍的姬十七终于像一个巫觋一般施展巫术了,一道道古老的咒语念出,随即手中抛出那一枚血精石,手中天蛇宝杖再生出一个巨大的气罩,以气罩为中心隔断了朝着高空涌去的血红色灵气,这便是南疆地脉的灵气。

    “阴生阳,阳生阴。太阴生少阳,太阳生少阴。光明即黑暗,黑暗即光明。光明源于黑暗,黑暗涌现光明。”

    随即血精石尽数吸取血池之中的血气,一道被这气罩之中太曦神辉净化过的灵气直冲而上。

    赤明高塔之上的血红色巨眼这一次发出了尖啸,那啸声传遍了整个十万大山。

    这一刻巨大血魔法相也不得微微转身,就连要和敦煌君的一决高下都没有这一声来的刺激。

    此刻巨大血魔张开的大口似乎吼出了一个“不”字。

    记在此刻那巨大的高大连带那一只巨眼轰然一爆,原本不管离的再远也会看见塔尖的高塔就那么在刚刚的啸声中爆裂倒塌了。

    地底的血池之上,巨大的灵气满眼,虽然毒五圣还是血红色的,但是此刻那血精石正在抽取血咒,而都显出原身的毒五圣此刻都在不停地挣扎,除开大守宫几乎定立不动,那拳头大小的血红色蜘蛛立在守宫头顶也被抽取血咒。

    终究是大守宫蝎虎这能修成人身的神祇最先恢复过来,随即是那五彩在蜘蛛。此刻抽取血咒到了一半,诸位毒圣神祇皆是有了自我意识苏醒,都开始了挣扎。只不过剩余的四位有三位有黑色的禁锢咒文此刻还在体内,因为受到禁锢挣扎的都不太厉害。那生双翼的巨蛇此刻却是嘶吼不已,在这一刻那巨大的双翅扑腾已经搅动气阵阵灵气风旋了。

    姬十七导引整个十万大山浩大的灵气,伸出一手隔空禁锢主了这巨大的飞蛇。

    随即那血精石尽数开始吸取五圣体内剩余的血咒。终究一盏茶的时间五位神祇恢复了本来的神智,此刻皆是微微下拜或是俯首。

    双翼的蛇此刻血红尽去化作了一条白鳞大蟒。三尾巨蝎却是黑的发亮,一对大钳子吱吱作响,此刻微微俯首。血红色的天龙此刻也恢复了正常,此刻却是化身成了一位少女模样,只不过周身的裙摆有些艳的厉害,作红黄二色的罗纱。三足金蟾此刻真的是金色的,虽然满背都是疙瘩,但是比血红色的时候还是耐看很多了。只不过这三足金蟾真的看不出来是不是在颔首致意。

    此刻姬十七一挥手,天龙、三尾巨蝎还有三足金蟾身上黑色的禁纹篆字也被抽离回归到了姬十七自身。

    “你们先各自站位吧!以五行大阵稳定苗疆的地脉,一会我需要去与那化身血神的赤明天帝做过一场,南龙地脉不能乱了。”

    随即哪怕是对那一枚吸取了无数血气的血精石有所渴望,五位神祇都不得不各自化作流光回归到自己该镇守的位置,而这其中那腹生眼的天龙化作的少女神祇尤其渴望那血精石上的血气。

    姬十七收了血精石一瞬间回到了张玉皇身边,此刻眼眸内金色神光流动,近乎成了一片金色。

    张玉皇内心震撼,此刻这一位已经几乎不能称呼为人了,就算是叫姬教主都不在恰当了,这要是生出变故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姬十七温和的说了一句:“你放心,我还好,我需要片刻才能稳住收回的力量。我们先回那决战之地。”

    随即却是手中大麻花模样的宝杖敲击在墙面上,虚空塌陷,另一边竟然是和阙城下前。张玉皇二话不说,背起姬十七加紧一路跑进了那打开的虚空界,这一道妙术当真是可以行的极快,就是要的力量太过强大了,就是张玉皇这仙身都不到。

第四百三十四章 道剑一式

    和阙城前突然凭空多出了两人这一幕出现的诡异。

    这突然出现的二人不仅让城头众人惊讶,便是正在过招的敦煌君和血魔法相亦是一愣。

    此刻敦煌君神情剑诀,只听得如龙吟一般的剑啸。虽然与那高大血魔法相相差甚远,但是剑气如龙汹涌澎湃。

    那不时的一道剑气挥洒便是血魔也要避开脆弱一些的要害,用手中的白骨凶兵来接,毕竟这法相未必就经得起敦煌君手中那圣剑的砍杀。赤明天帝心中没底,所以也不敢轻易尝试,而白骨凶兵用来接那些剑气倒是刚刚好,场中一时之间倒是不胜不败。

    有数道剑气在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痕迹,便是在场一流人物如三教尊长都不得不微微讶异,这圣剑在手的敦煌君杀力堪比纯粹剑修,强的有些不讲道理。

    那些深痕,深深的痕迹直接割破了数处远一点地方的青石,斩杀起来一往无前,便是剑气切石亦如切豆腐一般。

    张玉皇稍稍放下背上的姬十七,此刻那黑色的祭祀袍上的兜帽包裹的严严实实,城头山慕容子明肩头那金翎乌鸦散了下来落在手里。众目睽睽之下姬十七一张嘴,竟然直接吃掉了那乌鸦,这一幕便是那些仙门金丹长老看的爆眼欲裂,把光明教主的灵体居然直接吃掉了,不知所来的是何方人物。

    三家尊长看到这一幕也是微微摇头,虽然大致能猜测来人的身份,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个举动太过大胆了。

    慕容随遇和慕容子明对视一眼,子明伸出手指在小随遇的手心写了三个字“花师叔”。

    于是两人心照不宣默契的点了一下头。

    姬十七微微抬头,看着张玉皇良久,突然手中大麻花一般的天蛇宝杖杵在地上,微微一笑后眼眸中金色七彩流动,张玉皇吓得有些愤怒:“你这是做什么?如此弄险。”

    姬十七注视张玉皇良久,轻声道:“我也不知为何,只是看到这一尊血魔法相后,仿佛知道祂不是那么容易送走的,所以我不惜这一副仙人蜕,道友不必介怀。凤皇看样子还有许久才会落败,所以道友权且陪我静静一观吧!”

    张玉皇身子一震,竟然愣住了,居然这一位说没把握。

    姬十七双眉紧皱,看着场中面漏杀机:“这位近乎先天神魔的血神没那么容易送走,不必多言,一会记得帮我接走凤皇。”

    此刻敦煌君身上不再是单纯的金色灵气,反而时不时青色灵气流转,时不时白色灵气,而催生出的剑气也是这般,剑招之中虽然飘逸,但是终究不能对血魔法相造成多少伤害。

    此刻场中除了剑气奔腾近乎鸦雀无声,就是远方林中那些丧尸,也折服了默默地抬头看天上的血云和血云漩涡之上的高**相。

    此刻已经过了不下百招,打了一上午了,赤明天帝驾驭的血魔威势不凡,此刻那血魔法相布下一道巨大的血色禁纹就像是一面盾,然后却是高大血魔法相的额头从鳞片之中缓缓化现一个人来,正是一身红衣的赤明天帝。

    此刻赤明天帝鲜红若雪的绸衣随风飘荡,那看着一张青年俊美无比的脸,像是尽力了不知多少风霜后的淡定老成,目光如渊。

    此刻却是看着也刚刚停手捏住剑诀的敦煌君,随后又瞟了一眼刚刚出现的两人,当看到姬十七的那一张脸时惊讶了,刚刚吃那灵识化作的三足金乌祂也看见了的。此刻却是一眼后便对着敦煌君说:“拿出你最厉害的招数一绝胜负吧!我不想和你拖时间了,看样子你们一直在等的就是他,我那高塔和血池想必也就是这二位做的好事。”

    此刻老巢被端了,退路无门,赤明天帝只得放手一搏了。胜了便可吞吃这数位高阶修士乃至仙人,可一举占据十万大山,可以续徐徐发展恢复元功。若是败了只怕此次面对的局面比十多年前那位还活着的少年高手分裂囚禁自己半身还要惨,只怕真就要赴轮回了。

    敦煌君看了一眼身后和阙城前的两人,知晓已经处置了这血神的老巢,血神回去的后路没了。

    此刻敦煌君运转四道不同灵气,金白青红,片刻一闪竟然汇聚成了浓浓的紫气,这紫气冲敦煌君护身灵气开始,一瞬间竟然在金色的斩相思上都晕染了。下一个瞬间升腾而起,其势冲天而起,快若闪电,无匹无阻,竟然顶天立地形成一道巨大的紫色气柱。豁然出现这天地之间,只见得紫气蒸腾,汹涌流动,破空汇集后最后却是被那一人持剑驾驭。

    下一刻,斩相思亮了起来,整个金色的半截断剑像是被促动了。即使隔开老远,城头所有人乃至十万大山之中有灵识的生灵都感受到了那高高半空之中,那柄断剑里有什么苏醒了,就像是从悠久的沉睡之中苏醒了。

    圣剑斩相思绽放毫光,映照了敦煌君的脸,这一刻敦煌君一身略微带紫的衣袍无风自动,微微作响,持剑的右手竟然有些把持不住。而此刻那剑中似有异响,似乎是佛家的咒文,似乎是郎朗读书声,更似乎是道士在作水陆道场。忽然敦煌君的手中只剩下一柄璀璨的白光汇聚的剑形,一道金色的圆环似乎是玉珏,更像是鸳鸯钺落在了敦煌君的身后。随即七色的剑芒开始汇聚在敦煌君手中,而脑后那金色玉珏一般的斩相思之中微微透出一语:“耀阳圣尊领命而来。”

    瞬间整个十万大山被这白色的毫光照耀,敦煌君手中那白色的毫光剑更加璀璨,如旭日落在了这剑上,无法目视。

    “圣剑之中的剑灵竟然被唤醒出战了。”

    墨家钜子禽老有些激动,毕竟这等圣物很难唤醒器灵出战,就算是自己手中那墨梅多数时候自己也只能借助圣威。

    此刻那蒸腾的紫色气柱缓缓汇聚,下一个瞬间像是龙卷风一般扫荡整个四圣大阵内的十万大山,此刻敦煌君持剑竟然与那高大血魔依旧其

    身后的血云血海分庭抗礼。

    敦煌君左手掐诀,勾画一个敕令符文,随即颂道:“三清境始,和光同尘,混沌维开,玄同禁剑。”

    竟然是道剑一式:一气炼阴阳。

    此刻震撼的不止是对面那尊血魔,赤明天帝讶异竟然是一位入道剑修。

    同样受到震撼的还有三教尊长,彼此互看一眼,文海贾夫子微微闭着双眼认命一般道:“正魔两道合流,四教教义之奥妙:儒风浩荡,道流长生,佛火断业,魔峰万丈,四气合一,天武证道。真是没想到慕容小子竟然憋了这么大一个后着,只怕是早就料到如今的局面,后生可畏。竟然不惜入魔也要斩杀眼前这血神。”

    此刻空中的敦煌君手中那一团白光之中像是一柄无匹的利器,在十万大山徐徐而来的灵气灌注道脑后那化作有缺环形如金色玉珏的耀阳圣尊的转化下不停的又灌注道敦煌君手中那无形之剑上。

    而且这灵气源源不绝,开始逐渐变大,从小溪到大河,越来越多。此刻敦煌君手中那无形的之剑竟然剑光开始分裂,渐渐地化作一柄又一柄单色的灵气之剑,而且越来越多,随着敦煌君一挥手竟然布成一道遮天蔽日的剑阵,密密麻麻分布在高空之上。

    和阙城上观看的人爆出一阵阵欢呼,无数人都痴狂了,这是第一次看到希望,不管是不是原本对这位敦煌君这位名士是否认可,此刻都是面露崇拜之情。三教尊长亦是满是希冀,毕竟这位不惜修了魔的敦煌君还是世家子弟,而且还是正教栋梁。

    此刻天幕上那个如神话之中才会出现的雄伟剑阵其实仙门百家这些金丹长老也是第一次见,毕竟曾经见过的都多数死在了长安城。便是三教尊长见到这个雄伟的剑阵也是心情复杂,因为这个剑阵是那位魔道魁首创的,而那一位正是死于正道算计。此刻再见自然是心情复杂,有人欢喜有人黯然。

    慕容世家的小辈开始听到敦煌君入魔差点惊掉下巴,只不过听到三教尊长像是并不在意这事,此刻也是对那个雄浑剑阵面露崇拜,毕竟是自己大名士出手,这一手足够傲视仙门了。

    便是慕容子明和慕容随遇看到这一幕也是十分惊讶。

    毕竟这两位一向与敦煌君亲近,竟然不知敦煌君有这等本事,子明甚至微微对着小随遇说了一声:“若是以后我惹了敦煌君,他要斩妖除魔,兄弟你好歹救我一救,这等剑下我一定是头都不回的跑的。”

    “我要帮你跑路,估计这剑就招呼在我身上了,你还是直接跪地求饶的好!”小随遇也回答的直接。

    倒是身边白道然和陈元直、昭云探花、小乔绯烟一众高手听到忍不住皱眉。这两位正魔两道的少年也当真是什么话都敢直接说出来的。

    龙虎山大天师叹息:“十二年的光阴原来过得如此之快,这不经意之间谁还记得当年长安城头的那一幕,如今救世还需这一禁剑。那位少年大宗师身死长安,如今灵体归来只怕看到这一幕也是欣慰的吧!”

    “可是刚刚那灵体被吃掉了。”白道然倒是问的直接。

    当日光明教主身死长安,这一剑禁忌是仙门百家不提的默契,如今禁剑再现竟然是百家欢呼雀跃,时过境迁也真是时也命也。

    众人都看着龙虎山大天师,后者被看的久了只好再说一句:“不是你们看到的吃掉了,而是那位光明教主在适应那一具身体。看样子若是敦煌君拿不下这血神事有不测还是会出手的。”

    周围听到这话的不过数人,此刻都沉默了,而寄希望敦煌君能一举建功拿下,虽然也想看看当世第一人出手有多厉害,但是实在是这种鏖战太过揪心了,压迫力也太强,众人都想早点结束,便是正魔有些此刻是早事早了的好。

    此刻漫天剑影越来越密集,遮盖了整个天幕的都是那似乎无穷尽的灵气之剑,而敦煌君手中的毫光似乎无限的,此刻竟然还在慢慢分裂出一柄一柄灵气之剑。

    赤明天帝看着漫天的剑影,看了半天后竟然面色肃然,微微点头后又微微摇头叹息道:“了不起的剑阵。真是想不到此界还有如此人物,竟然能想出这个剑阵,聚合天地灵气形成如此绝世剑阵,这个剑阵若说惊天地泣鬼神也不为过了,只是可惜不是创出这个剑阵的本人施展,不然便不需如此久的时间才布开。”

    “便是如此,施展剑阵的你也是很了不起的,区区修为竟然能驾驭如此强大的剑阵,毅力了不起,悟性也了不起,这份执着更是了不起。”

    一连说了五个了不起,虽然是称赞,但是此刻的赤明天帝肃穆以待,也没有一丝的惧怕,或者说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位血神是否有惧怕的情绪。

    此刻席卷十万大山的风已经寂静了,整个天际对峙的只有敦煌君和那个高大的血魔法相。

    赤明天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敦煌君,天地空旷,但是在这个四圣大阵之中似乎又无比狭窄,似乎容不下这对峙的剑阵和血魔。

    目光交接。

    敦煌君冷冷的说道:“这个剑阵的创者你先前不是见过嘛!若是他出手,此刻你只怕焉有命在,又怎会有时间再次评说剑阵了。”

    赤明天帝一愣,随即失笑,竟然是那位小辈的剑阵,当真是被鸟啄了眼啊!

    此刻也不与敦煌君斗嘴,微微摇头,颇有几分自嘲道:“算我眼瞎,开始吧!”

    敦煌君不在多言,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右手握住那无形的毫光之剑,左手以招,漫天的剑影纷纷应和,突然便是一柄赤红色的气剑从整个剑阵之中脱颖而出,发出破空的剑鸣,直接杀向了赤明天帝。

    赤明天帝面色虽然没有畏惧,可是依旧两眼紧紧的定住那一柄飞射而来的赤红气剑,眼看那一抹惊鸿追星逐日一般锁定了自己,转

    眼便要到了。赤明天帝微微抬起左手,血魔法相手中那日月星河密布的白骨盾瞬间像是一堵墙立住,就在这瞬间,硬是挡在赤红气剑的面前。

    片刻,赤红色的气剑撞在了这白骨盾上!

    一瞬间,所有眼睛都盯着那撞击的剑与盾。

    “轰隆”一声惊爆。

    那无形的赤红气剑散了,可是一股无形的气浪吹出了一阵罡风。而那一声惊爆就像是雷罚,巨大轰鸣此刻还在整个十万大山回荡,而赤红的气剑虽然散了,那无比巨大的白骨盾上竟然发出骨头烧裂一般的脆响,随即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化作了白色的飞灰散去了。

    这一件有形之盾,一件无形之剑,却是硬生生撞击出了彗尾撞击的轰鸣,而此时的整个十万大山之中不论是天穹还是大地都在回荡那撞击之声。

    罡风过后,那音波回响,虽然众人都知道这两位此时搏命一般的出手威力绝对不凡,但是也万万没想到便是像打招呼一般的试探一剑都如此威势。至少那面白骨盾不下雨十数样一品灵器打造的大阵,竟然被一道气剑打成了飞灰。

    城头诸人耳朵之中都是轰鸣不止,众人皆是面容失色,那嗡嗡声此刻挥之不去。

    空中的敦煌君此刻和赤明天帝对视一眼,都没有什么表情。赤明天帝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不意外,但是敦煌君此刻一样平淡无心绪波动。

    满天的各色气剑,对面那血红色的高大血魔法相分外刺眼,因为实在是太大了,此刻那血魔额前站的那一道血衣一般的人影更是如此刺眼。

    敦煌君像是不屑的一声冷哼,左手二指捏住剑印,身上衣襟被灵气鼓动。右手握住的那一柄极其耀眼的无形气剑更是毫光大盛。脑后那耀阳圣尊大放鎏金色的太曦神辉,竟然更是增添威势。

    天地苍穹竟然被一股缓缓流动的剑气搅的罡风四起,天地之间生出无数雷光电蛇炸亮。

    一时之间这漫天剑影竟然开始有规律的开始流转,几乎笼罩整个半边十万大山的巨大剑阵开始晃动。

    一时之间天际流光溢彩,若说是炫目那是吹嘘了,因为这么多气剑流动之下直接目不能视。

    赤明天帝此刻面容也不得凝重起来,说了一句:“我原本以为你是虚张声势,没想到你倒是真的能完整的驾驭整个剑阵,我小看你了。”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敦煌君驾驭的庞大剑阵在流转的过程之中竟然有数柄直接脱颖而出,犹如列阵一般从整个剑阵脱离。

    五柄气剑脱出,此刻像是受到敦煌君手中那约莫白色毫光的无形气剑指挥,同时带着旋转拉扯出一阵飘逸的尾光尽数直奔赤明天帝。

    在空中竟然迎风而涨,竟然一个瞬间那五柄气剑身长数十丈,像是五根巨大的箭矢直接杀向血魔法相的头顶。

    漫天的灵气被剑气划开,隐约之间有射箭一般的锐利啸声,那嗖嗖之声扣人心弦,却是又响彻在整个天地苍穹里。

    赤明天帝连带身后那巨大的血魔法相看着那杀来的五柄巨大的气剑。

    “去”

    一声大喝,赤明天帝双手结印,身后那巨大而法相竟然在血海漩涡上十分灵活的摇动半身,手中还剩余的无件白骨凶兵尽数抛出。

    赤明天帝双手结印大开大合,身子在虚空之中如扎马,双手合什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动作古朴到了一种极致。

    此刻不管是那画有山河的白骨扇,还是那白骨长枪,巨大的白骨剑,又或者是梅花纹的骨锤,还是那造型怪异的盾剑,俱是化作流光在半空之中先后撞到了五柄变大的气剑上。

    看到这一幕,墨家钜子禽老微微摇头,身上起的一尊无形法相,依旧是黑袍白边,此刻立身在了和阙城的大阵上,手中那一柄龟甲盾再次被元神法相驾驭挡在了城头。

    而城前的姬十七和张玉皇依旧没有回城。

    “站在我身后。”说话的是姬十七,听话且动作迅速的自然是张玉皇。

    姬十七一伸手,手中大麻花一般的天蛇宝杖定在身前,如那江河之中的避水兽一般。

    赤明天帝看到空中撞击的瞬间竟然怂了,一瞬间就贴着高大血魔法相的额头消失了。

    随后血魔法相那六手护住额头,以手笔来挡即将到来的冲击。

    果然“轰隆”“轰隆”“轰隆”“轰隆”“轰隆”一连五声。

    城头的诸位凡人和金丹长老在文海贾夫子一声:“张嘴捂耳。”之下迅速做出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更加巨大的罡风四处冲击,以撞击的那空中为街,两边回力。

    只不过敦煌君身在高空,那巨大的剑阵的剑气居然像是一个整体,清风拂柳一般,整个罡气透过。

    赤明血魔法相那边就不一样了,此刻却是连带那血海都被掀起了浪花,那个漩涡正中的血魔法相便是抱头都被吹得微微摇晃不止。

    和阙城前天蛇宝杖后那一人持杖定住,把罡气如分水,朝着两边冲开。随后这罡气冲刷和阙城的时候,那元神法相持有的龟甲盾像是另一个大一些的分水石,两者竟然是一摸一样的卸去冲击罡气。

    果然劲风扫过了四野后,那轰鸣的轰隆声才传过来。

    这一下城头别说是凡人,就是金丹长老都是还好早有准备,张口捂耳才避开耳聋的厄运。

    刚刚这赤明天帝电光火石之间隐去身形,消失在那巨大血魔法相的额头,看样子也是怕受到这等冲击,毕竟被昙至佛搏命的打法打的元神带伤。

    敦煌君此刻在此左手掐住剑诀,竟然是整个剑阵如一口锅倒扣而下,连带自己手持那一柄白色毫光的无形之剑也一起缓缓下降。

    这是打算占据先机后一举搏杀。

第四百三十五章 胜负须臾

    整个剑阵万千气剑,那剑意似乎是无限的。

    苍穹之中映入眼帘是剑芒如雨,密密麻麻如飞蝗过境。

    然而此刻的的敦煌君却是不断提升自己驾驭剑阵的能力,先前还是敦煌君以坐北朝南与赤明天帝双峰对持的局面,此刻整个剑阵覆盖苍穹。

    此时的敦煌君修为催动,手中那无形的白色毫光之剑似乎光芒闪耀,不停的分列出越来越多的单色气剑。此刻占据了先机,自然那些气剑分离的速度越来越快,而这漫天如雨的剑阵足够惊心动魄。

    此刻却是从最外围一圈的气剑开始呈现螺旋状下降,如一条剑龙在划定地盘,最后竟然是在直接朝着那六只手臂抱着头颅的血魔法相直接劈下。

    而这一波剑雨却是连绵不绝,就像是放鞭炮开始炸裂后一圈一圈向内收,而这剑雨下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在这等狂放的如惊涛拍岸的攻击之下,血魔法相像是多生出了数双眼睛,此刻竟然是六只手臂四手撑开,当中一对接印,刹那须臾空中出现一道血色纹理的大符。

    血色符文正中像是一个巨大的“爻”字。

    然而这血魔法相周身竟然开始出现如蠕虫一般的触手,此刻星星点点开始生出,整个血魔法相就像是一个生芽的土豆,而那些血红色的触手上各自生出一只独眼,此刻发出诡异的血色光芒。

    只是第一波气剑去势如飞虹,径直砸在那血纹大符上,而原本血纹大符出现后整个血魔法相身处的那个血色漩涡血云之海升腾起血色的灵气,此刻被着剑雨一砸却是连带那一道大符都硬生生压下去离血魔法相支撑的四手不过咫尺的距离。

    不过片刻整个血海漩涡之中的血气开始反噬,像是万千条无线的线在那血魔法相身上生出的那些触手之上的眼睛的驾驭下逐步加持在那血纹大符上。

    只不过刚刚要再次推起那血纹大符,却是第二波气剑又落了下来。

    高空之中的敦煌君面无表情,做事像是在按部就班,而这一波似乎更是强过一波的剑雨如飞蝗落下,空中弥漫的气剑皆是展露出让人近乎绝望的剑意,御剑之人心意之坚定可想而知。

    此刻终究是那血纹大符被再次弹压下去,血魔法相歪着嘴不用结印的四手像是撑盾顶起斗笠一般直接接住那血纹大符,随即发哦打的血魔法相一口血气直接喷在那大符之上。

    空中无线的剑芒此刻依旧是雨打芭蕉一般的落下,当真是无穷无尽,只不过在喷出那一口血气加持血纹大符后,血魔法相虽然有一些萎靡,但是这血纹大符却是不在摇摇欲坠,倒是在四手支撑下稳固非常。

    只不过此刻那血魔周身长出眼睛的触手已经开始渐渐地萎靡,在一**剑雨打击那血纹大符下竟然有触手周身的血气开始渐渐薄弱,然而那些怪异的触手上的独眼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朝天上剑阵释放的血光不在那么绽亮,渐渐地一闪一闪的。

    如此惊心动魄的斗法使得和阙城的城头安静无比,众人看的胆战心惊却又是如痴如醉。此刻却是像是难以抑制那即将到来且能看见的胜利了,城头山渐渐涌起了如潮水一般的呼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呼喊的是“斩妖除魔”。

    直到和阙城前站的那二人之中持大麻花的那一位姬十七回头一眼。

    城头众人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此刻城头也还有魔教妖人,这话如何喊得,也难怪城下那位魔道行走尘世的尊者撇目一眼的警告。

    三教尊长面色尴尬,先前这呼声也是自发的,没谁组织,可是那一眼看的却是三教尊长。

    此刻终于那血纹大符接了数波剑雨后,血魔法相望天嘶吼,周身终于是有六只最为粗大的出手缓缓开始消散,而那触手上的独眼却是发出了六声爆裂之声。

    就像是跌碎西瓜那种闷响。

    有了开始就不会这么快结束,果然还有无数的触手上的独眼开始闷声爆裂,随即是那些土豆芽一般的触手开始缓缓消散,最后化于无形。

    血海漩涡之上那半空之中之剩下巨大血魔法相,此刻一身惨不忍睹,那些化散掉触手的部分血迹斑驳裂着一道道口子,似乎又恶蛆要钻出来一般。

    此刻敦煌君驾驭整个剑阵持续不断的分裂气剑,然而后续的气剑如闪电惊雷一般落下。无线的剑芒从天而降的后果便是那血色大符终究是发出了一声“嚓”的脆响。

    一个瞬间那凭空生成却如此坚挺堪比防护圣器的血纹大符脆裂了一道口子,继而瞬间扩大,随即那血魔法相急了又是一口血气喷出,只不过毫无作用那冰裂一般的缝隙一个瞬间扩大,像是知道情势危急不可逆转,血魔法相六只巨大的手臂竟然抱住自己的大头。

    剑雨从四面八方落下,那生出裂纹有没有四只血魔法相手臂支撑的大符竟然一个瞬间被打的灵气消散,就那么化作血红的气息不见了。

    随即剑气纵横到一种夸张的程度,似乎敦煌君不想再给这血神任何机会,便是这高大的血魔法相哪怕是抱住了头颅,此刻无数的气剑砸了下来,一时间血肉纷飞,还在空中便被更多的气剑切的粉碎,终究血肉炸裂后漏出了白骨,而那些巨大的白骨却是在瞬间就崩裂了,无数的血气四下挥洒散去搅乱了周围一片。

    像是知道自己的手臂也保不住头颅,这巨大的血魔法相忽然松开炸裂的六手,向着苍穹上的敦煌君爆发出了一声长啸,这长啸近乎撕心裂肺一般。

    夺人心魄的那种压力下便是城头的众人都忘记了此刻应该欢呼,毕竟这是真的胜利在望了。

    此刻苍穹里的风云已经被血气搅乱的风起云涌,只不过嘶吼过后的血魔法相却是强弩之末,因为迎接这巨大血魔法相的是安无穷无尽的气剑。

    此刻无数的期间径直落下,却是

    这血魔法相巨大的身躯简直是避无可避。众目睽睽之下就见得似乎是每一寸外漏的肌肤骨骼都开始了颤抖,众人一双双目光注视之下,此刻的血魔法相被扎成了一个刺猬,浑身上下插着无数的气剑。

    因为这血魔法相却是坚硬无比,那些气剑插进每一处后直接爆裂,而那无数小剑闪耀着光芒也就是那刺入的一瞬,随即却是迅速炸裂出一个像口子一般的大洞。此刻这法相从上到下,从头到身上竟然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和阙城上诸人皆是屏息以待不敢乱喊乱叫了。

    三教尊长也时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此刻胜券在握,但是看到这般杀伤力竟然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此刻剑雨不止,而这遭受重创的血魔法相身上被炸出了无数血窟窿,此刻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几乎千疮百孔惨不忍睹的身体,而此刻那血魔头颅上巨大的弯角也是被打的角断根折,几乎只能看出有那么一个桩子。血魔法相微微嘶吼,竟然不在如线卡那般凄惨,此刻像是知道自己的命运,竟然像是在哀嚎,有那么几分痛楚就有那么几分对尘世的眷恋。

    空中剑如雨下。

    此刻血魔法相那早已看不出眼眸的眼中两道红光闪耀,竟然像是要奋力燃烧生命力一般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苍穹奋力一搏。只不过迎接这巨**相的是无数剑雨摧枯拉朽一般无情的切割,这奋力一搏破灭了。

    下一刻,半空之上高大的血魔法相的身体绽放出一股诡异的红光,突然之间并发出一声闷响,这闷声响彻天地苍穹,便是原本降下的气剑都被冲击的准头偏移,高空之中的巨大剑阵和敦煌君像是受到冲击,竟然也是絮乱片刻像是要摇摇欲坠。好在敦煌君定神守心瞬间剑意散开,剑阵再次稳固下来。

    此刻原本巨大不可一世狂暴之态的血魔法相竟然如烟尘散去,那曾经坚不可摧的法相像是泥土糊成的神像一般迸裂了,此刻在血海之上只余下一个巨大的血色坑底。曾经的血肉此刻如沙化散成血色灵气,那些白骨竟然腐朽的随风散去了。

    此刻敦煌君在苍穹凝神,看准了血海漩涡之中的一点,随后整个剑阵不在分裂而是径直落下。似乎就是一个锅盖扣在了血红色漩涡的大锅上。

    胜券在握竟然是如此搏命的最后一决。

    三教尊长之中的昙至佛嘶哑腹语声起:“慕容施主也到了极限,快要撑不住了。所以不得不舍命一搏。”

    此刻血色漩涡之中血魔法相完全散去,却是那漩涡之中亮起一片血红鎏金色,和阙城上的金丹长老和那些凡人此刻似乎是忘记了三教尊长暗地传下不要乱呼喊的命令,竟然纷纷惊叫。

    只见得那血红鎏金色正在血海漩涡正中,此刻整个血海血云只有原本的一半大小,漩涡之中有一个人影,而那鎏金血色是一只白皙的手拿着的,此刻另外一手持有着一柄无比狂暴的噬灭剑。

    漩涡中的这个人影正是赤明天帝,此刻的赤明天帝有些狼狈,没有一开始的潇洒自若风流倜傥的模样。原本那血红色华丽的衣裳此刻尽数成了布条条,整个上半身的衣裳被这半空的罡风一吹,尽数化作了飞灰,那下裳的裙摆也是像是被打的千疮百孔的布条。只不过此刻这下裳没有随风化去就是了。不然赤明天帝可就要赤身**了,此刻在赤明天帝的脸上没有害怕的神情,反而有一种战斗的狂热,看着那整个剑阵倒扣而下缓缓落下的没有一丝畏惧。

    此刻赤明天帝一双眼眸望着空中这个浩大的剑阵,突然出人意料的说了一句:“好一个以天地伟力来破天地法相,了不起的年轻人。”

    此刻的赤明天帝赤身**的上半身很是白皙,只不过脸上透出了一股消耗精力后的那种疲倦,身心俱疲那一种,可是这白皙的身体周身看去没有任何一道伤口。

    敦煌君驾驭的这个剑阵直扑过来,此刻敦煌君竟然也说了一句:“此剑是神州之锋,一往无前当如是也!”

    和阙城前的姬十七给身后的张玉皇突然说道一句:“你准备帮我抢人。”

    张玉皇一愣:“抢谁。”

    此刻就见得姬十七右手二指伸出掐诀念咒,竟然是天蛇宝杖也不拿了。

    张玉皇准备再问的时候,却是眼前多出一人白衣飘飘,正是先前城头诸人见过的那位身着白衣霓裳的姬太,随即拿过天蛇宝杖。

    就是这一个刹那,敦煌君驾驭的整个剑阵突然加速撞向了血海漩涡,那万千气剑轰然炸裂。

    此刻那血色鎏金照耀下的赤明天帝却是左手那噬灭剑径直甩出直取敦煌君。

    就在这一时,和阙城上慕容子明身上的百花袍消失了。

    却是敦煌君的身前开始出现一片鳞甲,瞬间却是密密麻麻一张鳞片形成的护盾,那噬灭剑撞击在这护盾上竟然直接磕飞了。

    “魔之甲,竟然不顾身份插手。”

    赤明天帝双眼欲裂,此刻却是不得不催动手中那血色鎏金发出血光护住自己。

    只不过整个血海此刻如煮沸的砂锅,那血色鎏金发出的光幕也只僵持了片刻,却是敦煌君手中那无形的毫光之剑刺进了赤明天帝的胸膛。

    而赤明天帝当机立断竟然也不顾那透体而过的剑,一掌打在敦煌君胸口,两败俱伤的换命。

    “就是此刻抢人。”

    分出的那个霓裳装扮的姬太一杖划出穿行通道,却是敦煌君身在血海倒飞眼看要落下血海中血咒,会被赤明天帝擒住。这时候一条全副武装身穿皮甲却是华袍的张玉皇张二公子凭空出现,一把接过敦煌君,竟然又从那通道跑了回来,刚好落在和阙城前。

    赤明天帝眼见这一幕恨不得牙都咬的粉碎,竟然被抢回去了。自己失去了法相原本打算以元神换命拿些这位资质不错驾驭剑阵的陆地神仙的仙身,此

    刻横空出世这两位不守道义出手的仙人也太不讲究了,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哪怕是穿行术,赤明天帝并不想放弃。

    失去敦煌君驾驭的巨大剑阵此刻尽数和漩涡血海撞击炸裂,而赤明天帝此刻竟然驾驭血海之中伸出数条血红色的触手紧追张玉皇不放,竟然从那虚空通道追了过来,吓得张玉皇压根不敢回头。

    就在这一刻,一人白衣飘飘一伸手接过已经化作半截断剑的斩相思,寥寥数剑径直切断这些血红色的触手。

    而这一刻天蛇宝杖打开的虚空通道也塌陷闭合了。

    血海漩涡之中的赤明天帝突然笑了,笑的肆无忌惮:“失之东偶收之桑榆,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刻城头没有了百花袍的慕容子明仰着脖子扯了一嗓子:“师尊,快看万魔甲!”

    白衣的姬太微微一笑:“别慌,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也抢不来!”

    原来赤明天帝此刻在血海之中竟然又凝聚了一头巨大的血魔头颅,此刻正张大嘴巴遥遥定住血海之中那化作护盾的万魔甲。

    随即手中圣剑斩相思朝着天蛇宝杖一丢,竟然化作一身白衣的道稽少年,这少年伸手持定天蛇宝杖,宝杖之中那骨玉权杖发出耀眼的白光化作一团护罩刚好护持住张玉皇和敦煌君。

    就见得此刻的姬太对着姬十七笑着说道:“若是钓鱼,必须下血本的好钓饵才能钓的起大货。”

    即使冷笑一声:“等的就是祂唤出原本法相的本体才好出手,上来吧!”

    说罢,白衣飘飘的姬太像虚影一般落在姬十七身上,在睁开眼眸金色的眼眸里七彩流动。

    此刻那一声祭祀黑袍尽数不见,就见得一团浩光之中有一道人影,红唇白齿剑眉星目,此刻身上飞纱飘舞像是敦煌飞天,这时候右手伸出,那食指上戴着一枚精致的皇天戒玺,此刻这手中还持有一枚十分古朴的玉印。

    再开口却是悦耳声来不带丝毫感情:“天帝亲征,神罗封印。解!”

    此刻十万大山之中地面起的经纬灵气之线,随即这些神灵所铸的灵气之线尽数崩毁。

    此刻就见得那漩涡血海哪里还是漩涡血海,而是血海之上有一尊无比古朴的神魔之体,这神魔只体作望天吼的坐姿,此刻却是额头上六目打开,头上生有两对巨角,一对弯曲如峥嵘枯木般的龙角朝前,一对如羚羊小角朝后。前爪后蹄身若牯牛,背脊上满是浓密的红毛,身上却是便生鳞甲,此刻那如建马一般的大嘴张开却是虚咬住那万魔甲。

    哪怕此刻只是虚影这强大的威压也充斥天地,苍穹看来无比广大,可是看着却似乎是容不下这一尊天地生养从无数外道邪魔的污血之中生出的神魔。

    此刻的赤明天帝正在的血海漩涡的正中,手中那一团血红鎏金色发出耀眼的光芒,而那万魔甲却是被数道生有符文的血色灵气环绕正在被缓缓收伏。

    此刻的姬十七一挥衣袖,那看不出情绪的金色眼眸里神采流动,此刻朱唇轻启:“赤明天帝,许久未见可曾安好,万魔甲是你输给我的,那有取回去的道理。不告而取是为盗!”

    随即却是左手二指捏了一个剑诀,就见得极远处飞出一柄陨铁之剑,正是先前被万魔甲化成盾后磕飞的噬灭剑。

    这剑式比之先前那巨大的剑阵来说不过一枚绣花针一般的孤单,可就是单单的一剑,却是从天而降。正中那神魔虚影的元神法相,一剑正中那巨大古兽般的神魔之躯的顶额。

    随即却是原本身上无伤的赤明天帝白皙的上半身上瞬间炸裂出数道剑痕,青年相貌的元神化身竟然直接吐出一口血,这血喷出后化在空中却是生出血色光晕,竟然朝着那巨大的神魔之躯的口中涌去。

    姬十七此刻的脸上似乎又一丝愠怒:“都说了,不告而取是为盗!”

    “看我昊天镜!”

    随即左手虚化一个圆,这时候空中凭空出现一面无数符咒合成花纹脉络的明镜,这镜半透明的,就在空中。

    此刻这镜中生出一道光却是遥遥照耀住了万魔甲,便是那神魔之躯元神之相得了那一口心头血的助力也撼动不了半点。

    “好厉害的道法!”

    和阙城头的白道然用手肘撞了撞陈元直,后者朗朗自语一般的回应道:“这能禁锢天地神魔手段的确是惊天地泣鬼神。”

    “那镜中的光是光明教主手上那枚戒指和印玺发出的。”

    终究还是有人看到了,此刻昊天镜之中折射的乃是姬十七手中皇天戒玺的光芒。

    张玉皇眼中炙热:“原来这便是真的天帝之威。”

    被一掌打在胸口虽然没有重伤,但是此刻已经气空力竭的敦煌君看到眼前的斗法,还有身边张玉皇那倾慕的话语也忍不住低沉的说了一句:“原来已经到了这等地步,纳天地于自身。我用天地之力当然无法胜过天地生养的神魔,神魔本身存在便是大道,天地之力与大道本就为一,书本通源。”

    此刻定在神魔之躯元神之相的那噬灭剑却是再次被驾驭起,化作流光冲上了天际,随即从苍穹而下又是一剑定在了顶天立地的神魔之躯元神之相上,这才是血魔或者说赤明天帝的本体,而散道的那半身只不过是少了一半本源回归了天地。

    此刻古朴巨兽一半的神魔大嘴还是不肯松开万魔甲,后果便是第二剑定下来的时候赤明天帝化作的那元神青年又咳了一口血,身上再添数道剑痕。

    此时直接瘫软在血海上,呢喃一般的说道:“你竟然用我的剑术来伤我!”

    “对,还是用的你的剑!”

    姬十七左手剑诀微动,那一道惊鸿再次升空。

    和阙城头的慕容子明缓缓道了一句:“一式留神竟然是这样用的。”

第四百三十六章 渡厄

    俊美的青年不停的咳血,视线却是一直盯着那像是少年的姬十七。

    沉吟良久后才说了一句:“你也是神魔,与我有什么不同。”

    此刻的赤明天帝近乎被压制到了一种极致,可是解开了天地压胜的封印后又自由快活到了一种极致。

    所以这看似魅惑人心话语其实是在质问道心。

    姬十七的脸瞬间出现一种极为痛苦的神色,又是一个须臾之间翻转了胜负的天平。

    姬十七的道心被问,此刻本就是一具仙人蜕之中寄居的七魄和两份证道初心,无论是花有泪还是鸦三足都是前尘旧事,此刻姬十七的面色痛苦竟然恍然之间换过了七副面容。

    下一个瞬间又换回了姬十七的脸,只不过此刻除了金色的七彩流动之外,竟然又生出炽红色的烈焰开始在一只眼里燃烧:“我究竟是谁?”

    一声嘶吼痛彻心扉,随即回眸一眼看向和阙城,那被攻打了数次后坚若磐石大阵,被那有烈焰燃烧的的眼看了一眼后,瞬间土崩瓦解,便是墨家钜子禽老手中的阵盘也瞬间断成两块。

    这变故如此突然。

    敦煌君一拉张玉皇的手问道:“怎么会突然这样?”

    张玉皇哭丧着脸一边拉着敦煌君朝后退,一边喊道:“遭了遭了,那一位醒来了!”

    敦煌君一把拽住准备后退跑路的张玉皇问道:“谁醒来了?”

    此刻的张二公子突然看到那个封闭的四圣大阵,突然想到这里面出不去,一屁股坐下一边流泪一边说:“谁醒来了,谁醒来了,反正不是你老婆醒来了。”

    话音刚落却是看到敦煌君那要杀人的眼神,张玉皇一边摸着眼泪一边没好气的拉了拉敦煌君的衣袖说道:“姬教主镇压着一位妖皇的灵识,只怕是苏醒了,这祸患比对面那一尊更厉害。好了好了,我这跑腿作死的命,我跑那里不好,要凑这个热闹。”

    此刻虽然姬十七陷入了自我纠葛,可是昊天镜上的光晕一直牢牢照耀着那万魔甲,便是那巨大的头颅都已经被定的动弹不得,此刻整个血海之中那不停呕血的赤明天帝面色苍白,虽然身上多了数道剑痕却是在缓缓的自愈,这元神之伤在形体上的体现就是这样,除非直接磨灭掉那元神。只不过此刻的赤明天帝也是动弹不得。

    和阙城头文海贾夫子此刻手中白玉圭抛出打算径直打杀那赤明天帝元神化作的青年。

    “不要出手。”众人之中只有张玉皇出声了。

    城头的数位高手像是也觉察出了不对,正要出声阻止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此刻除开带伤的昙至佛和敦煌君,只有龙虎山大天师和墨家钜子禽老勉强有追上去的实力,其他人哪怕是小乔绯烟一样不够看。

    这一刻就见得文海贾夫子那白玉圭正要越过昊天镜的光束的时候,姬十七从痛苦挣扎之中以瞥眼,随即昊天镜上分出一道光罩住了白玉圭,下一刻却是一道白绫不知道从姬十七身上那里飞出的,径直打在文海贾夫子的身上,就像是在空中被一鞭子抽回去的一般。

    白道然和陈元直联决飞出准备接住这位尊长前辈,可是有一道身影比他们更快,竟然是张玉皇,此刻空中定立,双手掐诀,竟然是再出秘法:“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天地玄黄阴阳妙法;急急如律令!”

    凭空生出一栋堪比白玉京高阁,这阁山瑞气横生,此刻化作一道网接住了文海贾夫子。

    随后白道然和陈元直刚刚赶到接住了那瑞气大网上滑落的文海贾夫子,到了这一刻这一位的一口血才喷出来,显然伤得不轻。

    就是这么片刻张玉皇竟然不知何时摸了半幅面具带上了。

    白道然心思单纯:“谢过道友援手,不知道友名号!”

    陈元直自然是背起那位师长缓缓朝着敦煌君所在的位置走去。

    只不过此刻那一身白衣道稽的耀阳圣尊眉眼都没抬,手中麻花模样的宝杖护罩一点也不打开。

    张玉皇收了那宏大的气象,随后落地为我摆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这位儒圣伤的不轻,你们接不住的,所以我才擅自出手,我跟着那位教主大人来的,所以你们不要问了。”

    表现得那是十分怕麻烦。

    见到陈元直被耀阳圣尊所阻,只好拱手对着那耀阳圣尊说道:“还请看在我的薄面,让一条回城路吧!”

    耀阳圣尊圣剑斩相思的器灵竟然眉眼都没有瞧一眼,只是把那个巨大的气罩收的小一些了。

    陈元直背起文海贾夫子迅速回城,却是连御空都不能,因为刚刚他和白道然飞身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此事场中的不一样,那灵气空浮,压根无法御气。

    白道然对着张玉皇一拱手算是再次道谢,转身要走的时候张玉皇开口道:“要城头所有的人都不要轻举妄动,没有我刚刚这本事就不要出手了。”

    此刻那一道白绫伤人之后却是化作一条浮带顺着姬十七左边的大袖钻了进去。敦煌君看的清楚确实就是魔君君尘缘那一道缚龙索。

    此刻姬十七眼中一边金色流彩,一边魔焰重重,此刻喃喃自语:“我修了三十三世了,有活一个纪元的,也有只活数百年的,更有区区二十四年的。这一世的二十四年为何如此多的尘缘牵绊,不知如今三十三世的修为汇归一身,我能恢复道那种地步,是否依旧是那个天地之主。”

    “我身为妖皇,乃天地宠儿,与天地并生长存,可如今我是忘了什么。”

    “那个女子怎么那么眼熟像我娘亲!”

    “我是魔道至尊,些许俗务阴天子你便代劳了吧!师兄啊师兄能者多劳,我

    这是委你大任,必定是要劳师兄的体肤的!”

    “巫妖大战恩怨不消,我这红尘杀劫如何才过的完。”

    “现在是人世,人才是天道的宠儿,妖族早已堙灭在无数的岁月里了。巫妖合流,人妖合流,天地气运还在我手!”

    无数不能理解的言语莫名其毛的诉说着,许多话语牵扯到的内容便是三教尊长听了也目瞪口呆,敦煌君更是看的傻了,为何这灵识会被一句问道错乱成这种地步。

    张玉皇像是看到敦煌君心中所想,刚刚走进耀阳圣尊护持的这个气罩内,一伸手阻止敦煌君准备出去的步伐,认真的说道:“你帮不了那位姬教主的,此刻就是不知这位还有没有后手,不然真的祸事大了,这一位举世无敌,除非那几位天外道友能到此走一遭。哎!简单说就是这神州大地除了姬教主外无人能镇压掉那尊妖皇。”

    “哪里来的妖皇!”敦煌君又问一句。

    张玉皇无奈了,只好道一句:“天地初开便存在的妖皇,人生父母养的妖皇,说了也是白说,就是我这样的上去也不过比刚刚那位儒圣多挨两下!”

    就在这时,那巨大神魔元神之相却是在缓缓的吞吃那万魔甲,似乎是刚刚这一阵姬十七思绪的混乱松懈了那昊天镜折射的光束。

    可就在这时候这一点点小动作被发现了,面色苍白**半身的青年暗自骂道一声:“要糟!”

    姬十七凝望了一眼巨大的赤明天帝的元神之相,忽然莫测一笑,眼中似乎是不屑:“我没给你,谁许你拿了的。”

    下一个瞬间却是一道酷热四起,看不清身影的姬十七动了,下一刻出现的时候却是出现在血海之上。

    “神罗万象地引!”

    遥遥的一只手凭空掐住了赤明天帝这元神化作的青年,这本身就是元神副体,等于本身一般的就这样被遥遥的拿住了。

    随后那一张皓齿星目的脸邪魅一笑:“怎么吃得怎么给我吐出来。”

    昊天镜后出现了一尊高大的帝王身影,虽是虚影但是一出现那帝威赫赫。

    张玉皇都快看哭了:“这厮当真是恶有恶报!”

    随即一身超绝仙人的修为却是站在了敦煌君身后,像是怕挨打一般!

    果然真的是善恶有报,那高大虚影一般的帝王此刻一身冕服,这时候却是左手虚握昊天镜,右手成拳邪魅一笑后一拳打出。

    “星耀一击!”

    随即左手遥空开昊天镜的光束,右手一拳打在那神魔之躯一般的巨兽肚皮上。

    因为这帝王身影也几乎是顶天立地,与那神魔之躯的赤明天帝的原身虽然不能想比,但是也差不多高了,毕竟那神魔之躯的赤明天帝是蹲着的。

    昊天镜的光一扯,却是那赤明天帝化作的神魔古兽原身要吞下万魔甲,但是刚吞下去被一拳打在肚子上,随即却是吐了出来。

    粗暴简单,城头无论修士还是凡人皆是一脸的不忍直视,要是想一下你吃东西刚咽下去被人一拳打在肚子上吐出来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随即那帝王虚影消散,昊天镜复照住赤明天帝的本体,这就是那一点真灵。如此巨大的一点真灵,恒古存在。

    随即姬十七身形再出现的时候刚好接住那天上落下来的万魔甲。

    其实不能说是接住,而是一只大袖还在空中便兜走了。

    俊美青年一般的赤明天帝本来就**上身,此刻却是捂住肚子,口中再次咳血。好歹是咳够本了,眼神中却是更加坚定,嘴角漏出一丝坏笑:“你这无上凶性与我有什么分别,你居然到现在还看不明白自己,你就是魔,神魔不分,神魔何别!不都是天地生养,何况你我这等亘古存在,生于开天之前的先天神魔。”

    西北昆仑之巅光明顶仲天殿内背坐的二人,此刻皆是看着下方十万大山之中的一幕,就在这一刻却是仲天殿内多了一人,一身喇嘛袈裟,头戴僧帽,此刻手中一串龙眼大小的念珠正在被缓缓拨动。

    君天佑、君尘缘再见本我,只不过本我只是向道初心。

    这招提小僧睁开眼微微叹息:“前生度爱未成佛,余生渡己已成魔。小僧来此借二位两片针叶。”

    此刻君尘缘手中刚好那对付天元应龙庚辰吉后只剩下二根针叶。

    君尘缘未说话,君天佑问自己:“道兄,我要问道?”

    招提小僧微微摇头道:“问自己就是问自己,何须问道!往来问道无余说,月在青天水在瓶。”

    背靠背对坐的君尘缘和君天佑就像是面对面看着自己,此刻皆是看到眼前那个招提小僧,皆是微微摇头道:“少年侠气当如是!”

    随即君尘缘手中的松针少了一枚,君天佑左手多了一枚松针。

    此刻两人一曲指同时弹出。

    这一次没有浩大的天火流星,却是两道青气径直撞在了四圣大阵之上,整个大阵纹丝不动,便是驾驭大阵的四位也是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倒是那板角青牛,黑色奎牛,额有金纹的大白牛,还有那红光闪烁的四不像俱是看向西北,此刻这四位倒是周身各自起纯粹大道加持在大阵之上。

    此刻姬十七再无动作,却是看着那赤明天帝的元神之躯还有那神魔之躯元神之相,此刻像是不知道要拿了如何办才好。

    就在这一刻却是十万大山内天地共鸣:“往来问道无余说,月在青天水在瓶。”

    也就是这一刻魔宗首徒慕容子明动了,身化清风,身上没有那百花袍就只一件白色里衣,手中抱着拂秣狮子狗,此刻头上多了一把伞面几乎尽黑的伏魔伞。

    像是着魔

    了一般落下城头,便是小随遇想一起下来都只听到一句:“这是我该做的事了!”

    随后在你伏魔伞的护持下落下城头,腰间那个巨大的号角有些影响走路,但是那个事先所说的那个暗号来了,自己虽然怕但是也不得不为。

    这时候虽然场中灵气扰乱,而慕容子明落下一身白衣内衬实在显眼。不像是大奸大恶之徒,而且还是魔宗首徒这等身份。此刻一把放下拂秣狮子狗,手中念动真言,却是那黑色伞面开始释放出黑色如墨的冤魂,尽数是他此次牵引的。

    而十万大山之中像是又更多的冤魂被唤醒,一种古韵在冤魂之中传唱。

    随即慕容子明取下腰间的号角,尽力的吹起来了,如龙吟如牛鸣的号角响起,随即万千冤魂化作点点流星,一个瞬间竟然那伏魔伞中的冤魂就释放的干干净净,而此刻数万冤魂竟然带头化作了那萤火虫一般的亮点,随即却是朝着血海里那高大的神魔之躯元神之相的真灵涌去,一点不够就十点,十点不够就百点,积水成渊一般的汇流在一起。

    竟然这无数冤魂真灵汇集到了一起化作数股洪流开始绕飞那赤明天帝的真灵。

    看到这一幕俊美样貌的元神副体惨笑:“好好好。”

    继而抚掌大笑:“了不起的算计,这一路上李代桃僵、移花接木、瞒天过海、将计就计你倒真是好算计。可是我拼的形神俱灭一点真灵不存亦不让你如愿。”

    赤明天帝的青年样子双手再次掐诀,摆出一个无比古朴的拿桩法站稳,随即却是缓缓升起,不出片刻却是进了那巨兽咽喉之中,其实也就是他自己真灵之中。此时候元神归一,竟然有拜托昊天镜那光束约束的意思。

    只不过此刻那无数萤火一般的怨灵却是把那一丝真灵尽数覆在赤明天帝的真灵之上。

    虽然赤明天帝要承受他们每个人受到苦楚,但是这决议拼了的赤明天帝巨大的真灵本相却是纹丝不动。

    此刻却是这真灵的额头之上又生出一只巨大的无形之眼,眼中的血光照耀整个苍穹,和赤明高塔上的一模一样。

    此刻眼中有一束血光,随即横遭那些冤魂化作的洪流,竟然是一扫一大片的堙灭。

    看到这等凶样子,正道长老纷纷暗自低语:“还是低估了魔宗首徒,竟然能以一道秘术参与到这等争斗当中。”

    以后要是遇到起了冲突,一定要告诫家中子弟避开,退一步海阔天空。

    悠扬的号角声吹得如泣如诉,这哪怕是一件秘宝,但是以慕容子明的修为最多只能吹三盏茶的功夫,此刻已经吹了两盏茶了,十万大山之中无数的厉鬼此刻皆是听从那号角的召唤,竟然尽数真灵前来,星星点点的撞上了赤明天帝高大的真灵上。

    比起敦煌君的剑阵,这一幕要悲壮太多,因为那真灵神魔之躯的头顶那一轮巨眼此刻扫射不停,而那些撞上了的冤魂能造成的伤害也微乎其微的。只不过那些星星点点汇聚的炸裂之声竟然把整个血海都搅动的沸腾了,此刻那赤明天帝吃痛竟然开始痛入骨髓心扉,那俊美青年的声音不停的冷笑,笑的无比渗人。

    这悲壮的一幕自然是让人无法直视。

    那些被赤明天帝所害囚禁在十万大山之中无数年月之中一点真灵竟然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反抗。

    “这一手当真是诛心!”回头城头缓过气来的文海贾夫子此刻也和昙至佛被人抚在城墙边,而那位陈元直一直小心的服侍在左右。

    此刻有一位离得近的金丹长老愤恨不已的说道:“魔道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虽然说得声音不大,但是此刻几位尊长都是瞪着眼睛看向那位金丹长老,后者自知失言了。

    而城下敦煌君那回眸一视让他如芒刺在背,虽然知道敦煌君不会与自己计较,自己说的魔道,可此刻那位魔宗首徒敦煌君一直爱护有加。

    白道然突然一语:“你行你上呀!我们不拦你。”

    道心纯粹的人自然见不得这等不只是卖好讨好师长的下作手段。

    慕容世家的几位小辈倒此刻倒是眼神一致的看着那位金丹长老,虽然没有言语,但是漏出的是不齿言语,不耻为伍的表情。

    文海贾夫子拖着重伤之躯摇头说道:“你回家后自己找你们家主去向魔宗首徒请罪吧!就说这事稷下学宫我说的。要是我没记错你是弘农杨氏的旁支。”

    慕容子明的号角还在继续的吹,城头山诸位长辈都知道这算是在豁命吹动这号角了,因为坚持的时间,还有那能唤醒十万大山如此广袤之地冤魂的灵器法宝那里是那么好驾驭的。就算是强过无数旁人的魔宗首徒也不例外,因为毕竟只是金丹境,还没有进入元婴境界。

    白道然挤在龙虎山大天师和小随遇之间,刚好陈元直站在大天师和贾夫子之间,白道然对着小乔绯烟微微点头问道:“小乔前辈,只怕我们眼前这位魔宗首徒是我见到元婴境下最强的金丹修士了,我说的不是修为,而是那份内心的坚毅。”

    此刻慕容子明的嘴角已经缓缓流出了血迹,但是号角声没有停歇,虽然有些断断续续。

    雪白的内衬之上已经有数处鲜红了。

    十万大山之中的冤魂还在前赴后继,在那赤明天帝一丝真灵之身不停的撞击出一处处刹那间绽放的火花,这些冤魂也不过是贴上去自己散掉最后的灵能,一点点细微的炸裂,如同用刀划过火石一般的火星,要这样积少成多的毁灭赤明天帝这一丝真灵当真是难。

    突然,一声沉静的轻语:“好了,我已经醒了你不用吹了!少年郎你很眼熟,我似乎认识你!”

第四百三十七章 无敌手

    一身霓裳羽衣尽数飘飞,此刻那人含笑。

    朱唇再起却是在说笑:“你竟然会明气武典!”

    “那想必是我那位弟子了,你看好了。”

    慕容子明没有来的说话,因为此刻嘴里流血不少,正在擦拭,吹个号角差点去了半条命。只不过体内又那一颗道韵金丹,此刻倒是迅速的在滋养五脏六腑。

    “明气武典第十层,无尽式:驭气于身,灵气化神。”

    空中再现高大帝王虚影,随即一脚踏下。

    整个天幕之看到一只大足落下,将那赤明天帝的真灵一脚踏入血海之中,那神魔之躯元神之相竟然被一脚踏的无法凝聚了。

    “明识天地,万境归一。这等境界便是仙人也不过弹指间就被灭掉!”

    张玉皇看的呆傻了,只不过看到远处对着敦煌君和自己以及那位魔宗首徒含眉而笑的人的眼,此刻两眼内都是灵识清明,既无金色七彩流动也无魔焰燃烧。

    “还好还好,总算是清醒了,我们可以把心放回肚中了。”张玉皇一边说一边拍打敦煌君的手,后者若不是看在先前救过自己一命的份上只怕要崩溃,如此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敦煌君眼皮都不好抬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看见了那眼神,前辈你不要拉拉扯扯的!后面那么多人看着的。”

    张玉皇脸上的面具没有摘下,此刻回头看了一眼:“除去几个你家后辈,又没有你媳妇你怕什么!”

    此刻远处的姬十七对着慕容子明再次说道:“看好了逆反无尽式:混沌唯一,身若天地。”

    随即周身化散像是消失了一般,随即那昊天镜之中散发无穷毫光。

    此刻却是整个血海都被蒸发,那血海之上到处散落赤明天帝的哀嚎。因为那些无数的冤魂也尽数投入道血海之中炸裂。

    慕容子明只好暗自运转明气武典,才能在灵气之中感受到一点点姬十七所在何处,原来化身在灵气之中,天地之间十万大山如此广袤俱是那种感觉。

    身若天地便是天地。

    随即那至尊帝王的影散,昊天镜如一**日照耀血海,终究是血色尽退。

    弥漫十万大山的只有散落在各处的灵气。

    就在这时整个四圣大阵东西南北各方坐镇的仙长不论是圆觉佛主还是玄都**师,乔绯谦还是文山先生即使受到震动。

    首先离开的是灵气鲜红若雪的四不像化作流光而去直奔昆仑,毛发发亮大水牛一般的奎牛径直东行入海,大力白牛摇头晃尾缓缓朝着南海而去,板角青牛却是自顾自去的终南山。

    姬十七身形再现的时候空中那无形的昊天镜消失了,血海也淡然无存,此刻只有那位赤着半身的赤明天帝,此刻身上伤势尽去,然后那眼内的疲惫之色无以复加。

    一边鼓掌一边笑道:“了不起的年轻人,厉害厉害,真是厉害!果然不愧是天地的宠儿。李代桃僵、移花接木、瞒天过海、将计就计之后只怕还有一计,暗钩钓鱼!大鱼在这边,饵却下在自己身上。”

    “赤明前辈,拜侯了!多年不见前辈风采如,只不过此事终须一个了解,是你自己走,还是我送你走!”

    用最温柔的口气说最狠的话莫不过如此了。

    原来就在刚刚赤明天帝把最后的血气全部用尽,留下一丝真灵居然是乘机依附上姬十七的身,哪里知道竟然是最大的骗局,早已不是那一副被炼制过的仙人蜕。

    而那仙人蜕却是在昊天镜之中,至于何时动的手脚,只怕无人看出了,赤明天帝也是上身以后才发现的。

    此刻姬十七从袖中一翻开手,一块血红鎏金色的晶体漏了出来,上面刚好稀缺一角,姬十七从胸前的内层里摸出指甲盖大一块安上了,正是那一块血精石,也不知为何拳头大的此刻只有指甲盖大。

    可是当装上这一块后,那拳头大小的血红鎏金色晶体却是若一个活物一般,随即姬十七以扬手,一道血红的气息飞走,径直朝着那西边空中雷城所在地而去。

    “好心性,如此宝物竟然因为化灵了便如此放走!”此刻赤明天帝**的肌肤之中突然间出现了一种淡淡的死气。片刻间那原本白皙的肌肤完全如枯蒿的朽木开始随风散去,此刻一个黑色的幽冥道之中放出一道光,竟然是轮回池直接牵引的,此刻径直入了轮回,而原本十万大山广袤大地之中的生灵只要是死去的竟然在片刻短短半盏茶的功夫尽数接走。

    赤明天帝所在的位置此刻只有一张纸人落下,随即姬十七手指上一丝太曦神辉散落那人偶符纸便烧成了飞灰。

    在伸手,凭空飞了那把噬灭剑,再伸手对着慕容子明:“另外六柄拿来吧!”

    此刻耀阳圣尊手中持天蛇宝杖收了那气罩走来过来,微微颔首算是致意了。

    姬十七原本那印玺不见了,只余下右手食指那一枚皇天戒玺的皇戒,大袖之中突然拿出百花袍依旧给了慕容子明,又说了一遍:“年纪小不要这么贪财,赤血魔剑不是你能玩的东西,那犀首号角便算你此次立功的奖赏了。”

    慕容子明只好从号角之中拿出那原本一捆的赤血魔剑其余六剑。

    姬十七对着耀阳圣尊说道:“收了吧!你知道该送回哪里。”

    耀阳圣尊的脸原本就和姬十七长得像,只是稍微看着成熟一些,此刻的姬十七依旧是春风少年一般,看着也就约莫比慕容子明等人大一点点,但是却是年岁和辈分差的挺远。

    此刻慕容子明穿回万魔甲化成的百花袍,那拂秣狮子狗跑来了,抱在了手中,腰间挂着那犀首号角,只有寥寥数人知道这是一件洞天之宝,虽然拥有的洞天只是一个庭院。但是也是稀世之宝了。

    空中的伏魔伞此刻依旧化作了正常的那一副金边彩绘的面,此刻落下来被慕容子明拿在手中,姬十七略带歉意的说道:“你此次如此大功德,天地雷劫不敢因为你修为高就劈你了,这伏魔伞需要还给尘缘了,不过要你自己还!什么时候能进仲天殿了,也算是你修行有成,尘缘也就算没有白教你。”

    说完对城头上赶来的慕容随遇勾勾手指:“终于看到你长大成人,我很高心。此次你做的很好,于慕容世家来说你也没有丢凤皇脸,此次我世间有限也没带什么东西给你,不过改日你要是见到尘缘或是三尊让他们照着这百花袍给你炼制一件,至于材料我早就准备好了,你早日迈进元婴境的门槛便可以去神祇明堂后的祖师堂祭拜,衣教主那一件可覆山河的百衲衣就是底子。”

    话音刚落

    ,却是那脸上突然开始出现一丝裂纹,敦煌君已经是第三次见这种情况了,正是担心万分,就招呼要小随遇奏稳定神魂的曲子。

    只见得姬十七竟然是双手微微调息,脸上安歇要碎裂的纹理竟然恢复如此了,见得此便是张玉皇也不得不佩服这修为了得。

    见敦煌君担心的样子,姬十七微微说笑道:“我这是被那妖皇震伤的,连累花溅墨的这仙人之身,不过不要紧,就不与你们多叙旧了。”

    此刻城头有三教百家,姬十七微微颔首看了一眼算是打过了招呼。

    一指小乔绯烟意思是一起走,后者自然是欣然领命。

    “张道友还请送我一程,凤皇你带着小辈们回去吧!子明就不用你管了,天大地大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随即耀阳圣尊抱起那一堆赤血魔剑化作惊鸿朝西北去了。

    “张道友,准备好了!”

    随即一杖敲击虚空,划开通道竟然直接出现在昆仑光明顶外万里之地。姬十七一拉小乔绯烟和张玉皇径直穿过,瞬间那通道关闭。

    “比传送大阵和瞬移符还快!”慕容子明像是又发现了新鲜玩意。

    敦煌君知道此刻这里是是非场:“子明,你先走吧!此刻身边无长辈,小心一些。”

    这话说的声音颇大,城头上许多人都听到了,就像是故意警告一般。

    只不过百家多数在长老都是想的此刻去找魔宗首徒麻烦那不是找死嘛!数日之前杀掉的那十多位长老莫非不是教训。

    和阙城内燃起了篝火,该治伤的治伤,其实大家都累得身心俱疲了。

    这里自然是以后十万大山之中一处难得贸易之所,墨家钜子禽老已经明确表示这城留在此处了,只不过这地好像是魔宗首徒的。

    只不过百家最后好像是都舍不得这南疆前哨之地的肥肉,共同决定按照和顺城的税制以后主动核算好账目交给那位小敦煌就是了,他们看样子是关系亲近自然也能说得通这一笔买卖的。

    小随遇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最后那一幕明显是身受重伤了。此刻敦煌君也是重伤,非要有数日调息才可以赶路。

    三教尊长人人带伤,此刻却是邀请敦煌君和小随遇还有慕容瑶等慕容世家的弟子一起去开个会,说的事却是和魔宗首徒还有敦煌君有关。

    一者是三教尊长言说敦煌君已经是陆地神仙境的高手,越过了五境便是飞升也只需慢慢修持,而精通那一式道剑杀力不同凡响,自然是要求敦煌君以后动手不能超越元婴合道境的威力。不然法天象地一般的神通打起来破坏力太大。

    据说这是一条传下来的规矩,三教尊长非必要都得遵守,除开北境长城和妖族的大战。

    其次是那位魔宗首徒如今年轻一辈无人能治,三教请敦煌君多加看顾住那位魔宗首徒,自然不是为了看顾他的安全,而是未免激化正魔矛盾。如今那位虽未复生但是依旧还活着的光明圣尊已经现身人间,只怕三教尊长养好伤后还需亲自走一遭大光明顶的。

    敦煌君竟然没有多说点头答应了,如此痛快的答应就算是三教尊长都有些错愕,然后都表示有什么要求你直接提。

    敦煌君坦荡的表示没有要求,算是分内之事。

    片刻后敦煌君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至佛,这里以你最为了解魔道,我想问我们称呼的光明教是魔道,还是光明教总坛只是魔道总坛,其次轩辕长歌是谁!为何那一日会有八百年来无敌,轩辕重出衣擎天这对答的暗语。”

    昙至佛面色平静如渊,看了一眼墨家钜子禽老后嘶哑腹语再起:“正教儒释道三教,魔道其实不存在所谓的光明教,那只是正教中人对他们的称呼,因为对道的理解不一样,所以他们盘踞在祭祀娲皇的那神殿之中,所以那里可以理解为他们的圣地总坛。魔道的教主这个称呼也不准确,准确的说法应该是魁首,即魔道之首,魔道共主。那位兵主姜蚩尤的造相是轩辕皇帝打败了蚩尤后放进去的,被魔道中人尊为护道明王,明王即使冥王。我们称呼的光明教其实是魔道内那一部分愿意和正道协作守护天下苍生的修士,其中以魔道四大派阀之中的天魔道,花间派最为明显,圣女领导的无情道因为出世和入世的关系所以和正教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鬼王一脉就和正教关系极差,更是反感正教称呼光明教,因为他们所修的即是魔道之中也极阴的极恶的道法,所谓超脱便是修道越过五境登仙亦是不然,用他们的说法是只不过换了一个大一点的牢笼。从求道的角度来说无错,但是从过程之中来说那是尸山血海之中杀出来的,随意被正教评说是邪魔外道也是有一部分原因的。因为正教中人根性不够的修者看到的只是表象,没有看见后面的道。”

    说到这里竟然是文海贾夫子都几位肯定的点了点头,龙虎山大天师手中拂尘微微挥洒后,却是补充了一句:“正道和魔道区别在于求道的方法,和出发的本心。一者是顺天应人,一者是逆天行事,谈不上谁对谁错,只不过在尘世之中总有一个相对的对错吧!说以骂他们一声魔也不算太过,若是见面称呼一声道友也只能说是客气!”

    龙虎山大天师的话说的极为淳朴,便是敦煌君身后慕容世家的几个小辈都笑了。

    龙虎山大天师本就是少年模样,一身黄紫极看着本就扎眼,此刻一本正经的说话却是又那么几分滑稽:“小敦煌,若是有人骂你一身魔崽子,与人称呼你一声小敦煌其实都一样的,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究竟对你如何,关系如何,还要日久才可看的人心。”

    小随遇知道这是大天师在开悟自己,微微拱手谢过了。

    小随遇本就不太上心这种事,而且本就被敦煌君保护的极好,在水月小筑、松风小筑极少为外人所见,便是慕容世家的弟子要见这一位身为嫡传弟子的师兄也是极为不易,需要德昭老夫子或是家主辽东君慕容泓亲自带过去,就是雁门君慕容麟都是不敢带人去见小随遇的。

    龙虎山大天师这个话对慕容瑶来说极其的点透心中的疑惑,此刻顾不得失礼又问了一句:“大天师,是否魔道中人对天下苍生亦有大功德。”

    龙虎山大天师笑一笑:“这话你要问贾夫子,他们儒门一向更重视正魔,贫道看见的都是道友。”

    文海贾夫子不得不开口说话:“然,魔道亦有不少修士都对苍生有大功,瑕不掩瑜,该如此评价。”

    慕容瑶解了心结,所以微微拱手算是谢过了。

    敦煌君依旧看着三位三教尊

    长,看的三人都有些不知如何说下去了。

    最终还是墨家钜子禽老开口:“你们三个还是告诉他轩辕氏的秘密吧!轩辕氏重出了,自然这个武无敌的事也就隐瞒不住。”

    昙至佛嘶哑腹语苦笑一声接过话头:“轩辕黄帝出自有熊氏,是有熊国君,名公孙轩辕,本姓公孙,后改姬姓,故称呼为姬轩辕。轩辕黄帝曾居于轩辕之丘,故而得姓轩辕,黄帝的后代子孙嫡系遂称轩辕氏,亦称帝鸿氏。横木为轩,直木为辕。故号曰轩辕氏这可能是另外一个得名的方法,世代久远早已不可考证。”

    “黄帝是少典氏娶有蟜氏之女所生,在姬水边长大,所以改姓姬,所以姬轩辕,帝鸿氏,都是指的有熊国君,平定天下被推为共主。时移事去岁月悠悠,所以黄帝的子孙散居各地,传闻黄帝乘龙登天。黄帝共有二十五子,十四子有姓,共十二种姓。除开开创八百年周朝的姬姓外,轩辕氏为所有之首,有华夏第一氏之称。纵横三万里,上下五千年。这可不是吹的。”

    “知道了轩辕氏的由来,现在便来说一说魔道共主轩辕氏。神祇明堂之中供奉的圣相是万灵之宗娲皇,配祭的是兵主姜蚩尤。可那神座之上坐的却是轩辕氏的子孙,轩辕氏一直把持着魔道四大派阀之一无情道的圣女之位,而圣女乃是无情道的掌座,多数以乔为姓。可是不为人知的是花间一脉曾有数位掌座姓轩辕,以花中君为号。两姓一家只不过是后代差的太远,所以各有姓氏,除开轩辕若雪这等纯正血脉的弟子可以得以轩辕为姓,据我所知,两道的规矩极严,除非登上教主之位才可复姓轩辕。”

    “这就要说到八百年前了,第三十二任教主轩辕擎天一人弹压三教,若不是最后遭天诛而死,神州无人能制衡。以一人之力对抗天地威能,纵死亦是豪杰。所有人从哪里之后都以为轩辕氏绝嗣了。直到四十年前魔道派出一位女子行走天下,名轩辕若雪,还是令叔父的旧识。看着小小年纪却修为通天,可以说是一出现便是半步天人,一时之间折服三教百家,传闻极美,没得不可方物。当时天下动荡,这李氏天下刚刚稳固,那位美丽的女子后来与太宗文皇帝请出山平定四海龙族的上上一代姬家主生了个儿子姬天佑。”

    “人力有时穷,蝼蚁之力岂可对抗天地威能。”文海贾夫子插了一句嘴。

    像是自觉失言打断了昙至佛的述说,很是歉意的伸手又说了一句:“天威不可犯,我只是感慨一下,所以至佛请继续。”

    “八百年来无敌手,轩辕重出衣擎天。说的便是那位轩辕擎天,而轩辕长歌之名再出,则表示神座之上坐着的是轩辕氏的子嗣,而轩辕氏和姬氏的子弟坐上了魔道共主的位置,这是给三教百家的一个警告,天下是他家的,只不过如今轮流坐而已。这是让三教给帝国之主李氏传一个话,各种内情虽然不明,但是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不然以那位姬教主不会如此强硬,几乎和十二年前长安大战之时一模一样。”

    “至佛当真是了不起,身在幽闭之中竟然可以知道这么多,连十二年前的事都这么清楚了。”龙虎山大天师忍不住抚掌感叹。

    “老僧也是接任后,才匆匆翻了一番那些自己不知道的恩怨,这也是迫不得已,老僧要主事禅宗,总不能两眼一抹黑。”昙至佛面色疾苦,像是那些伤都是小事。

    文海贾夫子微微摇头:“总不至于是为了这至尊之位,那一位也不是权欲熏心的人,此次只怕是有些事要我们三教给一个交代,而他要的那个交代我们无论如何也给不起的,此行回去我会亲自见一见皇陵之中的那位故人,问一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敦煌君在这个一瞬间,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好像是很多事都是一颗颗断线了珠子,这一刻被轩辕长歌这个名字穿在了一起。

    敦煌君对着三教尊长微微拱手,十分紧急的说道:“晚辈失礼了,我有急事需要回姑苏一问家中长辈,先告辞了!国师还请一起来,与我去见别苑之中的人!”

    随即匆匆带着慕容世家的小辈下了和阙城的城头。

    就在慕容世家的小辈准备车架的时候,城门口来了两个人,正是花非谦和剑一先生青莲剑仙。此时花绯谦也是急匆匆的问了一句:“小乔绯烟了,可有人看见。”

    城头三教尊长和白道然陈元直几位要相送敦煌君的人中,白道然心思单纯,忍不住笑着说道:“这位先生,不老魔女已经跟着她家教主回了光明顶,此刻只怕已经到了光明顶万里之地边缘了。”

    “道然不得对大乔绯谦先生无礼。”龙虎山大天师生怕自己那位师弟说错话。

    一个自称不是魔道中人的魔道中人在脾气急躁的时候那是可以招惹的。

    就在此刻花绯谦一挥手,竟然是不顾礼仪身化清风瞬息千里便走了,这可是五境之上陆地神仙之中的高人才有的手段。

    “缩地成寸,好高明的手法!”敦煌君也是不得不感慨。

    昙至佛一脸疾苦色此刻又多说一句:“花中君便是花间一脉真正的主心骨,只是不愿意问世事,而那位师大家是他的夫人。他是小乔绯烟的亲弟弟,也就是轩辕若雪的堂弟。此事既是他们的家事,又是天下事!慕容家的小辈,你干涉不了的。既然是问罪而来,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轩辕长歌不至于这么快就杀人的!”

    敦煌君一行人的车架缓缓而行,车架上突然多上来一个人真是青莲剑仙,笑着说道:“我护送你一段路,顺便省下御剑而行的灵力。”

    国师莲花生多少也知道一些内情,此刻听闻了敦煌君所说几件事已经面色大变,以这位聪明的国师都想不到事情为何会有这么多伏笔,那位轩辕若雪姬家主的夫人当年竟然是被人毒害的,如今那位轩辕长歌姬教主要寻仇而来。

    早已身死的姬太姬天佑重提旧事,看来是执念未消。

    可那通天彻地的手段自然无人能敌,那脸上碎波纹的一幕以国师的修为看的清楚,十二年前身死化作飞灰魂飞魄散,可如今竟然是微微一抬手把那天地伟力的伤势竟然压下去了,如此是到了多事之秋。而此行会慕容世家要见得自然有自己那位名义上是文皇帝贵妃的母亲。

    国师莲花生一时之间心中百感交集,既感叹敦煌君还算厚道提前告知了自己,而此刻也算是明白了那位卧底魔道那么多年的前任圣座名义上的魔道大长老,自己的生身父亲崔先生为何会被囚禁于光明顶下烽火云中路的幽牢里。

    此事处置的不好,那位再无敌手的姬教主可能翻手之间覆灭天下。

第四百三十八章 祸在将来

    和顺边城是南疆几位重要的关隘。

    敦煌君和国师莲花生乘坐马车到这里的时候,这边城的人早已经知道解决掉了祸患,俱是张灯结彩过大年一般的高兴。

    而剑一先生青莲剑仙却是在进城前下车了,说是就一路送到这里。

    当敦煌君掀开车帘看到五大世家组织的精锐队伍集结在此,便知道剑一先生是为了避嫌,所以才在城外提前下车。

    进城自然是要检查车架内的人员的,一看国师莲花生在,这一次倒是守卫措手不及,那今日职司的金丹长老亦是万万没想到,国师竟然会坐在慕容世家的车架里。看样子是与敦煌君所谈甚为重要的事情,因为两人都是板着脸,大眼瞪小眼。

    慕容世家的车架进了城,德昭老夫子自然是很快知道了。只是当亲耳听过整个事情大致如何解决后一样的眉头深锁,片刻思量后竟然是进了车架,对着家中小辈说了一句直接回姑苏城。

    就在慕容世家的车队再次离开和顺边城后,朝云探花扶着赤霄宝剑和安陵君父子也回到和顺边城,而安陵君一脸愁容的对着安慕希说:“慕希,你一定要进的鹿门山中山海苑,见到你娘后让她带着见你舅舅大先生,事关苍生就全寄托在你身上了。”

    “见到娘后我该说什么,那赤明天帝不是已经被解决入了轮回了嘛!”安慕希还在不解安陵君担心的什么。

    “你只需把此次大战的经过讲给你娘和你大舅,就说轩辕重出了。其他的事,自然他们会做出决定的。个中内情我不便细说,就是我所知也十分有限,你要知道此事对姬家对天下都极为重要,一定要想办法进鹿门山,如果实在不行你就说自己见到了你小舅舅光明圣尊。”安陵君说的极为严肃,便是一向不怎么敬畏自己父亲的安慕希看着这认真的样子也觉得事关重大。

    就在这时安陵君却是对着朝云探花深深一礼:“昭云兄,有劳你陪犬子去见一见姬大先生,本来我应该亲自去,但是苗疆这边我至少还需半月才能稳定住大局,那些流民的安排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刚刚说完还未送别,却是两个沙弥出现,对着安陵君合什一礼算是打过招呼:“三教尊长有请安陵君前去有事商谈,还请跟我们去见佛主,文山先生和玄都圣地**师也在,所以还请安陵君快一些。”

    安陵君对着朝云探花和安慕希挥手致意让他们先走,看到两人御剑走了才跟着沙弥一起去见驾。

    只是让安陵君万万没想到的是原本在自己后出发的昙至佛和龙虎山大天师还有文海贾夫子早早的就座了。此刻一看就是等着自己的,而自己是晚辈。

    此次会谈看样子极为重要,因为守门的二位竟然是白道然和陈元直,就连奉茶都是圆觉佛主身边那两位小沙弥。

    “安绅来了,也就差不多当是皇室有人旁听了,说正事吧!”率先开口的是文海贾夫子,他这一次受伤颇重,虽然只是被一打了一白绫,可是那一刻是妖皇苏醒的举动,其实伤的比和血神换伤的昙至佛要重的多。

    正要说话,就听到门外白道然来报:“诸位师长,雷城再次出现了,隐约间那雷城被一尾巨大的鲸鱼从云海之中驮走了。”

    “师弟,由那妖神去吧!再说你们也拦不住,我们若是出手,自然也有人拦住我们,所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话的是室内的龙虎山大天师。

    玄都**师微微挥洒拂尘,笑一笑:“光明圣尊掀底牌了故意给我们看!只怕当年那一场大战身死他也是为了看一看如何证道!”

    “死而复生,灵体游走世间,如此还不算证道!”发出疑问的是安陵君。

    昙至佛是个厚道人,开口解释了一句:“当年发菩提心的佛子已逝,如今那灵体是光明圣尊,而且还出了一位魔君,而那位魔君的本事几乎不逊色姬教主,如今姬教主以轩辕之名要问正道一个罪,那仇要尸山血海才可以填的平。此恨如何消解!”

    这话说的极其直白,众位师长之中有好几位已经知道说的那仇是什么了,曾经有传闻过那位前圣女的死有些隐秘,看样子是已经被那位姬教主寻到了蛛丝马迹,要开始要一个公道了。

    三教师长各有话说,各有见解,细细彼此说服,总要拿出一个共同的态度的,所以有的吵。以至于稳定边城的事古千魂忙的焦头烂额,已经数次派人来请安陵君,这位安陵君都是直接给出了那金令让古将军看着先办,此刻谈论的事太过重要,而自己虽然就真的只是在听,也寸步不敢离。

    这三教尊长一讨论事情便是数日之久,好几位就是带伤亦是半点不退缩的。

    昆仑地界。

    花绯谦被这琵琶已经是追了数日之久,可是还未寻得半点蛛丝马迹,那一行人就像是消了一般。若是寻常时候,花绯谦是不会在这总坛周围出现这么久的,因为自己清楚那位执政的阴天子十分积极有规矩的办理各种事物,而自己辈分又高又不善于解决

    这些事,来这里全是帮倒忙,以至于自己那位夫人师大家都比自己上光明顶来的多一些。

    可能是近乡情怯,花绯谦这位本名乔绯谦的花中君在到了这边界后迟迟不敢踏足那被阴影笼罩的万里之地。

    此刻空中又一日一月照耀,而那影子却是一只九首九尾的巨大妖影,像是一只巨鸟遮天蔽日。

    花绯谦此刻突然自言自语:“在我心里,从来都以为我们两个是最亲的人,所以就算是你是十恶不赦的不老魔女,叛出圣教在长安城厮混度日,我也一直心存希望,希望你将来有一天你能迷途知返,不要一错再错。可是你怎么能犯下如此重的罪,那些人毒害堂姐,你一直都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这位花中君中正平和的脸上第一次漏出了惨淡的表情,是一种失望之中隐约还透着疲惫,更有一种绝望:“可是,事到如今,我该如何才保得住你。你知道嘛!能坐上那个神座的人都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虽然他是堂姐的儿子,有着和堂姐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心善,可是也一样的聪慧过人,当他知道这一切的时候,那个少年便不再是那个美好的少年,他是魔教的圣教主,堂堂的魔道魁首,心狠手辣的光明圣尊,换个说法便是历代魔君之中的集大成者。绯烟,你告诉我无情道数万弟子,花间派数万弟子要是知道你曾经参与了这件事,我该如何交代,我又该如何取名面对乔家人、姬家人、轩辕帝鸿氏难道真的要这样自相残杀到这种地步,还是说你迷了心窍,不知道这事会如何!”

    “舅舅,我早就知道了!许久不见,你还是这般爱唱戏!”就在这一刻一颗树后面有一身黑袍的花溅墨手中拿着那麻花一般的宝杖,手中还提着一个彩绘的灯笼,里面有两束烛火。而小乔绯烟此刻站在不远处泪流满面。

    听到这句话,花绯谦惨淡而笑,心若死灰,面上的神情更加决然,就听到一声“嚓”的龙吟之声,一柄二指宽的剑碧光大盛。“香酥剑”出鞘了,剑把便是那四弦琵琶的琴头,整剑俱是二指宽的金刚精铁所制。这一刻剑气如龙,那碧绿色的光映照这花绯谦惨淡的脸,似乎有一些狰狞了。

    “怎么,要与我们往日的情谊一刀两断!还是说你准备再多的一条对教主不敬的罪名。更或者是你准备动手杀我,如今我这身体有伤,倒是一个极好的便宜。”

    说话的花溅墨脸色也是依旧苍白,那张玉皇张二公子早早地就走了要赶回荆襄,原本就是免得这位二公子不好做人,才一起带走的,免得被有心人发现了。

    见到这一幕,小乔绯烟疯了一般跑过来,拉住了花绯谦的持剑的手嘶吼道:“你疯了吗!要与圣教主动剑,嫌自己活得不够长还是觉得你死了他便能赦去我的罪!我的罪我自己担,不需要人替我受过,若是他要杀我,十多年前他便随手可以杀死我,又何须等到今日。”

    就在这时花溅墨把宝杖在地上一化,随即一道白色的神辉划过,撕破了刚刚小乔绯烟疯了一般嘶吼后的寂静,那光在坚硬的地面上石块上横扫而过,过了许久后那光照才停息。留在三个人之间的是一条似乎剑痕一般的沟壑。

    花绯谦持剑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他紧紧的盯着地上那条深痕,一种比先前那绝望还难受的痛苦袭来,似乎什么时候这样的绝情断义从来没有在自己的脑子中想象过,但是刚刚那个看着柔弱的少年又是这般斩钉截铁!

    花溅墨轻松咳嗽了一下,那一道深痕割破的是地上的石块,斩断的是世间的情义,伤到的却又是谁的心。花溅墨微微大口喘息,似乎手中那天蛇宝杖也无法支撑自己虚弱的身体。下一刻看了一眼空中那巨大的不归鸟的妖影,又一次的控制住了自己颤抖的内心。此刻面上微微一笑:“原来你也和正道那些人一样认为我的存在便是祸在将来!”

    “他们用红颜薄命毒害我,累的娘亲早逝,即便是那原本就很少见到的父亲也因为我耗尽了修为。就只是因为一个臆测的祸在将来!看来舅舅你和他们一样是如此看我的!时至今日我依旧很感激当年那个在我幼小时给我唱斩龙曲的舅舅陪我玩耍的那些日子,虽然只有两三岁,那些日子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今日我把这些恩情都斩断了,我们谁也不欠谁,你走吧!拔剑这个举动我就当没看见。此地为界,以后你不能进光明顶万里之地。”

    随后转过身朝着远处那高耸云霄的雪山慢慢走去,边走边说:“这世间多是豺狼虎豹之辈,本来也并没有多少意思,只不过我心愿未了,是绝不会死的。让你们这些人失望了!”

    一道孤单的背影,看上去历经了沧桑的男子,默默地朝着雪山走去。

    “世间的人啊!总是把未发生的事当做臆测的恶,既然如此我便掀开这如蝇营狗苟的算计的台面,去看一看那位执棋的手!”

    这一刻内心坚定,反复当初在长安城面对天下修士五大世家七家高门,三教百家联军一般绝不后退,也不曾后悔!

    姑苏城

    参合山庄内那一处幽静的别苑。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慕容世家那位身这白衣的半步大宗师此刻静静的坐着,身边一连坐着德昭老夫子,辽东君和敦煌君,此刻那位衣着纯朴到了一种华贵的极致的妇人刚刚说完了她所知道的过往,就连国师莲花生也目瞪口呆。

    很多事便是莲花生也是第一次听说,而今敦煌君也算是知道了为何前任圣座崔先生为何升任大长老后便再也没出现,原来只怕是早已经囚禁在了幽牢里。

    “八百年来无敌手,轩辕重出的意思就很明显了!那位轩辕长歌再出来的时候便是了结这些事的时候!”德昭夫子忍不住按自己的太阳穴,实在是脑仁疼,作为慕容世家真正的掌舵者要操心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很多事不是辽东君这位家主能替的。

    “泓儿,以后慕容世家很多事只怕要靠你了,没事多与我伯公商议。”

    没等辽东君回答,却是直接摆手表示此事就这么定了,随后开口又问慕容贵妃:“姑姑按你这样说当年加害下毒那事是太宗文皇帝主持的,选用的红梅婆婆制毒,你通过小乔绯烟拿到的,最后却是通过崔先生把毒下在了还是几岁小孩的姬太身上,想要轩辕氏绝嗣免得祸乱天下!可是我实在不知为何那位雄才大略的文皇帝为何要做成此事,帝鸿氏本就人丁稀少,何至于费这么大的手段,而崔先生卧底魔道也是真够可以的,竟然做到堂堂圣座,天魔道的掌座。执政魔道数十年确实和正教平和相处,虽然圣女当年多有掣肘又何至于此的手段,实在是不敢苟同。”

    慕容贵妃苦笑:“这就是为何我要结庐住在慕容世家的缘故,我也曾问为何,太宗文皇帝说的一句:祸在将来!由此我明白李氏不容任何人有威胁帝国根基的事情发生,这一石三鸟的计划何其厉害,这些也是我事后才想明白的。所以那怕是我儿莲花当时已经是是御儿干殿下,权倾朝野,我也不得不隐居在慕容世家表示对权利全不在意,既保全了我儿又保全了慕容世家和自己的性命。至于后来事态的发展,没有按照文皇帝的设想就是事态变迁,人算不如天算了。”

    “只怕那个孩子早已知道了一切,而今那一身神通无人能治,三教百家要如何应对就不是我这一介妇人能帮忙的了!”

    说完的慕容贵妃微微按摩自己的额头,看样子早就为这事头疼不已。

    随后如此严肃的场合竟然调笑一句:“若是当年德昭你娶了那位圣女,只怕才是大大好事!也就没有如今困顿的局面了!”

    敦煌君倒是一时对这位姑奶奶辈分的慕容贵妃没来由的一句话错愕不已,忽然明白了若是那样圣女便不会死,也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事,不嫁给那位姬家主也就不会有轩辕氏那一脉血脉纯真的孩子出现。

    “当年家中事情太多我就没顾得上,后来大兄夫妇战死北境,泓儿他们三兄弟都还小除了抢亲的那一次其他时候我都很少和姬家打交道。再说姬太与凤皇年纪相仿,只怕当初一早若雪大人喜欢的便是平定了四海的姬家主。我当年才是一个小小的金丹巅峰修士。”

    德昭老夫子倒是避讳自己曾经喜欢过那位魔道圣女。

    白衣的半步大宗师脸上的白色胡须微微飘动,此刻目露奇光说道:“帝鸿氏,姬轩辕,君轩辕,君帝鸿。原来如此,轩辕氏修道精进神速的秘密原来在这里。”

    “何意?”敦煌君抓住了老者话里的重点。

    “魔道教主多数知道姓名的都是复姓轩辕,如今看来是有原因的,能当上教主的才可以作为轩辕氏的嫡子。上次那位非人少年只怕就是君家子孙,君帝鸿的后人。”老者抚摸着白须老神在在,像是解开了未解之谜一般。

    “所以轩辕氏不是绝嗣,而是其中又八百年没有人能通过烽火云中路双极天的试炼,才没有教主,而那魔道教主一定会是轩辕帝鸿氏的后人才能通过双极天的考验。”

    敦煌君举一反三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随即却是又自问自答了:“那么魔君自称君尘缘,姬太若是按照这个规律来命名叫轩辕长歌只怕是他身为魔道教主的大名了,君天佑便是他原本的名字。而魔君便是他的继任者,或者说是另外一个他也是可能的。”

    “也有可能是同胞兄弟,或者是另外一个自己,若是自己的话那么当初应该是用了天魔道秘法天魔解体,分出了数个自己。不过是同胞兄弟还是他自己,外人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当年圣女的小孩是在无情道生的,而当时陪住陪护的只有那位姬家主,姬大先生的父亲仙逝多年,便是有平定四海的本事也还是最后被那红颜薄命之毒耗尽了修为。”半步大宗师看问题就是准,此刻补充了一下敦煌君,提供了新的思路。

    “他们的确是兄弟相称,**不离十了!”敦煌君想得通透,也想通了关隘,或者说是毫不在意这里,因为打定主意下次见面问一问便知道了,不管是见姬太还是见那位魔君君尘缘,想必问这么一件小事应该还是会说的。

第四百三十九章 前朝女帝

    如与慕容世家一样在长谈的还有已经得到安陵君传信的至尊陛下夫妇。

    此刻夫妻二人对坐许久,终究是至尊夫人孙十娘开口了:“光明教主复生,这一次要问罪三教百家,其实说的透彻一点是问罪李氏,究竟是什么事值得这样扰乱苍生为代价。”

    至尊陛下李治默默无语,此刻抚着手中那柄承天剑的剑鞘缓缓说道:“十娘,若是我一人身死能平息如今光明圣尊的怒火我一定以命相抵,可是怕就怕他不肯放过此事。如今我有一个疑问,两位皇儿立谁为太子比较好,你看好谁。”

    说到了生死,又说到了立储君。孙十娘明白自己丈夫这是在交代后事,这位稳重的至尊陛下极少出现这种犹豫不决的情况,孙十娘知道问自己的意思便是问自己喜欢哪个,可自己的儿子那有不喜欢的,何况两位都是。

    孙十娘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老大优于颇得人望,宗室和不少仙门都是支持他的,有贤王的名声。老三优于才,办事有条理有大局观,赏罚分明试一把双刃剑,可是正是因为如此他得罪了不少人。”

    “如此看你看好老大。”至尊陛下把手中剑查出三寸,看到承天两字像是在桌最后的取舍。

    此刻孙十娘却是摇了摇头:“我不看好老大,虽然他是嫡长子。那个贤王的名号有多少水分陛下与我都知道,那便是人前卖乖。而我们这位长子心思深沉,手段严密若是放在寻常的仙门或是高门望族都必定是中兴之主,可是作为至尊不行的,必须行的堂堂正正,该得罪人的时候不避讳才可,不然一碗水如何端得平。”

    随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这位晋王殿下能做出刺杀的事来,刺杀的那一位还是凤皇世兄的唯一弟子,慕容世家宝贝这一位小敦煌堪比嫡子。光是这个错他便不适合当至尊了。旁人不知,首席秉笔大监能为了严守秘密甘愿赴死,除了为陛下那就只能是为了他心目中的太子储君,西宫师兄除了会微陛下毫不犹豫的死,想必有只有这位他从小带到大的晋王了,所以老大不合适。”

    “你为何一直不说,原来你早就明白,我还一直头疼我该如何给你说破这件事。”至尊陛下放下手中佩剑在身侧的茶案上,此刻难得挤出一个笑容。

    孙十娘倒出了一杯茶,以竹叉递给至尊陛下,笑着说:“我知道,你是为免我伤心难过才不说的,可是错便是错,没有绝对的对错,总有相对的对错。小敦煌当时只是拜师凤皇世兄,如今可以说是慕容世家年轻一辈之中那名士的标杆,若是还选老大便会直接恶了慕容世家。”

    “夫人看的通透,我不如也,还被亲情所累差一点便要步父皇的后尘,还好老大也未酿成大错,还有的补救!那我便把这承天剑赐个老三了。世叔那边我会亲自去信解释,总不能这事一直瞒着。隐宫大人告知这事许久了,我一直不能下决断,如今风雨欲来,是该有所决断了。”至尊陛下心中舒缓了一口气,看着理解自己的夫人又倍感欣慰,夫妻同心极是难得。

    “把应地剑一起拿过去,我们若是再于光明圣尊动手便是生死相搏了!也没时间半老三选个王妃,就让他看着办吧!想必到时候他会和宗室那一帮老顽固吵吵许久,想到这个我就开心!”

    这次孙十娘是真的笑的开心。

    “你是还记着当初他们不让我立你为后的仇吧!然后想老三给你争口气!”至尊陛下便喝茶都笑的几乎不能自持,自家这位夫人的仇可记得真的长。

    片刻后又认真问了一句:“那为何淑妃去世后,你对她生的那几位子女照顾有佳,不让他们受半点委屈!”

    孙十娘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与淑妃押醋是做女人的本分,做好这个嫡母是母仪天下的本分,我还是拎得清的!”

    说完倒是给至尊陛下笑的一口茶终究是没咽下去喷了出来,这时候孙十娘微微摆手:“可惜淑妃不能修炼,又因为生小十一难缠落下病根,以至于英年早逝!不然这个家里也还有个至亲的长辈看着孩子们的!”

    至尊陛下知道这位孙十娘说的是真话,押醋归押醋,自己的一妻一妃倒是顾家,可惜帝王家的事便是这般。

    至尊陛下宽慰自己这位夫人:“其实这些年你一直做得很好,家中的孩子们对你也是真的敬爱有加!你若不是心疼淑妃早逝也不会把老九和小十一宠的无以复加,上次岭南侯为他孙子求情你给了你最喜欢脾气最像你的老九都没有舍得给小十一,便是因为不想有人觉得你苛待了淑妃的小十一。”

    孙十娘自己喝了一口茶,缓缓摇头道:“不尽然,小九脾气像我在赢家至少不会受欺负,小十一太过温柔,实在是受了委屈只会自己憋着的,我怎么能看着她这样过一生。”

    至尊陛下深以为然,自家那位九殿下掌上明珠自然只会欺负赢家那个小子的,如今两人相处也是渐入佳境,虽然还未正式嫁过去,那位秦国公岭南侯赢无咎那是相当放权,把自家家底连带孙子一起交给了那位自己都害怕疯起来的九公主。

    “其实原本我想把小十一指给慕容世家的,谁都知道慕容世家年轻一辈了原本三位嫡传皆是年轻一倍的翘楚,可是咱们家那位小十一喜欢谁不好非的喜欢那个性跳脱的魔宗首徒,幸好我当时没有在慕容世家与世叔说这事!不然如今还不知要如何交代。”儿女事,爹娘心。孙十娘头疼的摸着

    额头。

    “你问过了?”

    “这种事还用问,你是不知道小十一知道魔宗首徒接下了赢无咎一刀后一定要去看一看瞧一瞧魔宗首徒的样子的那劲儿!小姑娘情犊初开都那样!”

    至尊夫妇闲话家常实在是两人越说自己越伤脑筋。

    这时候就听得一声禀告:“隐官大人带两位前辈有急事求见。”

    得到允许后就见得隐官大人带着一对夫妻缓缓上殿,一位风韵犹存的婆婆正是红梅,一位身又残疾,拄着双拐却正气浩然的火树先生。

    等落座后红梅婆婆第一句话就石破天惊:“我们要去皇陵见太宗文皇帝,当年毒害圣女之事东窗事发,如今圣教主要问罪,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要求见太宗陛下!”

    自家那位谥号为文,却是平定了天下和四海的太宗不是仙逝很多年了嘛!

    为何这几位还要找他,莫不是在说笑。

    只不过这些话至尊夫妇都没有说出口,两人互看一眼,来人如此直接必然是太宗皇帝的旧识。以晚辈礼仪见了一个礼,至尊陛下请问:“不知二位是何人,熟识我皇爷爷!可是他已经仙逝多年。”

    红梅婆婆微微摇头:“我们夫妇是红梅火树,当年太宗用来给圣教圣女下毒的红颜薄命是我调制的,我也万万没想到不老魔女索要的红颜薄命是用来毒害圣女的,如今圣教主归来要问的罪便是这一桩,作为主谋的太宗文皇帝还不出来,准备龟缩到什么时候!老身夫妇为了保守秘密已经在生死边缘游走了数次了。而那位魔君更是给老身也下了不治之毒翡翠幽梦,若不是为了天下苍生,我们夫妇又何必走这一遭!”

    红梅婆婆成名已经是两百年前,算是花间派高手中的高手,比之花绯谦和师大家都要高出半个辈分,而火树先生其实是正教燕家嫡子,成名更早,可偏偏一位仙门翘楚就是看上了隐身青楼之中的魔道女子,所以才有了后来火树先生掩面陪着红梅婆婆。而两人的两个儿子却是在辽东燕家堡长大的,出名的那个便是正教第一刺客燕离歌。

    “太宗文皇帝还活着,当初只不过是假死,骗过天下世人的眼,其实一直在皇陵之中精修。”隐官大人说完这一句后,一遍摇头一遍朝着外面走,反复这皇宫紫薇城便是自家大院一般的随意。

    “你们夫妇就带着红梅火树一起去皇陵吧!至于见不见那是文皇帝的事!种因得果,这件事总归需要提出对策,有所了结,难道真的要等光明圣尊杀到这洛阳城嘛!”

    最后一句传来的时候,隐官大人已经走得没影了。

    鹿门山的山门处有两人在静静等待,安慕希跪在山门前,朝云探花杨昭云只是静静的等待。

    传闻之中姬家封山隐门,避居祖传的山海苑,不再过问仙门中事,可是如今到了多事之秋,安慕希这算是为帝国打前站的。就是不知姬家人是否会愿意一听三教尊长的请求出山。

    其实那山门里有一个女子身影已经在门内看了数次,只是今日便已经在禁制内隐约出现了三次了,想必就是安陵君那位夫人,安慕希的娘亲,姬家小姐姬墨姬袭春。

    朝云探花问问小声询问:“安慕希,里面那位是你娘亲嘛?”

    安慕希点点头。

    朝云探花小声说道:“那为何不放开禁制让我们进去,这几日已经出来看了数次了。”

    安慕希小声回应道:“我娘亲已经进入天人之境,按道理来说是需要静修的,应该是我的出现打扰了娘亲的心境。至于不开门,那是因为我外公家规矩极大,封山隐门后除非有我小舅舅光明圣尊那等修为,不然是闯不进去的。”

    “既然知道姬家的规矩,那你为何明知故犯,还到这里打扰你娘的心境。”一身墨绿道袍的坤道出现,正是那位道痴。

    看到着一位,安慕希慌忙磕了一个,然后才缓缓答话:“回大姨的话,是我爹让我无论如何要见大舅舅一面,告知小舅舅光明圣尊复生归来的消息。”

    “油嘴滑舌,这才跟你爹待多久,就学会满嘴假话了!安小子不要叫我大姨,你要叫我道痴前辈。”

    此刻道痴手中牵着一头驴,那驴脖颈间挂着一个极其精美的铃铛,竟然是一件一品灵器。

    朝云探花看的心中震撼,难怪有前辈说流水的世家高门,铁打的姬家。

    安慕希被道痴的话挤兑的不止如何回答,满脸涨的通红。

    朝云探花看不下去了,一拱手:“道痴前辈,如此欺负后辈不太好吧!好歹安慕希也是你亲侄子。”

    “出家人哪里来的亲侄子,探花郎是在说笑嘛!既然说我欺负后辈,那好我不欺负你们,也叫一个后辈来跟你们打,只要你们打过了就可以进我姬家山海苑。”道痴的眉头本就是弯弯的柳叶眉,此刻却是因为极具威严那眉峰挑起看着似乎就是一个威严有佳的长辈。

    安慕希脸色难看,一把拽住正要答应的朝云探花的裤腿说道:“大姨不要叫姬四哥出来了,他乃是半步天人,上善若水的境界,我们两人加一块也不是对手的。”

    总算是说话够快,探花郎没有撞在铁板上。

    朝云探花内心心湖之中一位老者声音嘀咕一句:“傻徒弟,吃一堑长一智,这个坤道的境界看着是合道边缘,其实便是很多陆地神仙也奈何不得这位,这坤道只怕是在修天人二境,

    天道人德俱是合道,若是一步迈过后道门之中直接比肩那位玄都**师,便是龙虎山大天师一流的三山天师都比她不过的。”

    此刻道痴笑了一笑:“他人背后说短长,前辈羞也不羞。看在我小弟的份上我不为难你徒弟就是了,你又何必心湖传音。”

    最大的底牌被人说破,朝云探花也是闹了个脸红。

    此刻却是道痴看了一眼鹿门山的山海苑,此刻微微叹息。

    因为一道白衣老者的阴神已经瞬息之间来到了姬袭春的身侧,正是姬大先生。

    此刻一连四十九位筑基弟子持剑在鹿门山门内列阵,姬大先生微微一语:“若是这个剑阵你们都过不了,就不要开口说话了。”

    这话是说给安慕希和杨昭云的,两人对视一眼,杨昭云笑着说道:“传言非虚果然规矩极大!”

    随即抽出赤霄宝剑,便欲进阵。心中想着倚仗兵器之厉总是可以硬趟过去吧!

    安慕希心知要遭,小时候听闻过娘亲讲姬家的事,虽然不是百人剑阵,就是这半数四十九位也能困住至少七位金丹高手,何况自己只要两人,这朝云探花想依靠兵器之力岂不是在坑自己。

    果然,随着大先生一挥手,空中出现四十九柄名剑之影,此刻缓缓落下竟是那剑影融合进了筑基期弟子手中佩剑之上,这一手寄剑之法看的朝云探花眼界大开。

    七个七星北斗阵也不等安慕希两人进阵,却是俱是一礼:“山门翠微。”

    那雄浑的剑意已经逼的人不得不避开。

    道痴莞尔一笑:“你们还要进去嘛!”

    一边是天下苍生,一边是自己的性命,若是入阵绝无生还几率!那强大的剑意便是元婴修士只怕也一个不慎瞬间就要被伤。

    朝云探花看了看剑阵,又看了看安慕希,随后下定了决心:“既然陪你来了,我总该是要做点什么才好,我是舍命陪君子,就试一试姬家百剑如何的了不起。”

    话音刚落就要御剑入阵,却是此刻那七星剑阵一变化,又是一招:“苍松迎客。”

    这一刻那不动的剑意便是想要入阵都难,整个剑意流转,竟然如苍松古树巍然不动。

    安慕希怕朝云探花入阵不测,只好抽出佩剑醉墨染,一时之间剑上雷鸣不已。

    道痴看了一下那柄醉墨染又是微微一笑,随后叹息一声。

    片刻后竟然安慕希还跪在原地,朝云探花眼神迷离之后清心,原来刚刚那一声叹息后两人便中了幻境,而那幻境如此真实。

    朝云探花问了一句:“若是刚刚幻境之中中剑死嘛!”

    心湖里那个老者的声音回道:“会死的,只不过还好安小子最后也是选择不惜性命也要一见大先生,这是道痴对面们的考验。”

    朝云探花背后冷汗直流,这个坤道当真是厉害。幻术做的和真的一样,而只是那一瞬便中招了。

    “你们随我进山门吧!这是舍弟的幻术,算是一个考验,安慕希别让你娘久等,这位探花郎我带去竹林,让道癫和道剑陪他玩耍!”

    话音一落,竟然走在一起的安慕希和朝云探花身边各自瞬间少了一人。朝云探花前只有一个道姑牵着一头驴。安慕希身边只有自己和那位已经可看清的娘亲。

    此刻二人心头巨震,莫不是还在幻术里面。

    姬小姐姬袭春对着安慕希招招手:“我带你去见你大舅!”

    道痴对着身后不远的朝云探花说道一句:“怎么你还想进我家祖堂看一看嘛?”

    这话的口气就不善了,听音而知意,朝云探花连连摆手意思是不用了。

    洛阳地底皇陵之中。

    此刻一位头花花白的老道正对着一尊水晶棺施展咒文,而这一眼看过去这样放置各种制式棺木的小殿竟然有数百之多,而此刻尽数是被各种禁制镇压着。

    唯独此刻这位花白头发老道镇压的这一具水晶棺中是一位女子,这女子戴着帝王冠冕,竟然是大气不凡的气质,此刻像是睡熟了。

    但是却有一道女声在细细诉说:“李世,你当如此便可镇压我嘛!哈哈哈哈!”

    话语狂放不羁甚至有几分讥讽。

    “男人能做的,女人亦能;女人能做,男人亦该能。男人能做江山之主天下至尊,女人为何不能?”

    头发花白的老道微微摇头:“母鸡司晨,图江山神器,撼乾纲正统,取祸之道!不足道也。”

    随即却是加快了手中掐诀的手法,那水晶棺山的禁止图文依次亮起。

    这老者施术时手法娴熟,只不过偶然回头看那远处一具具大棺却是显得有些鹰视狼顾。那水晶棺之中女子的叫骂之声不绝于耳,这老者自然是视若无地。

    此刻竟然找了一块出场中的空地,演练一套掌法,竟然是帝国皇室的摧心掌。

    不论是推心置腹,又或是寸步难行,左手断生,右手降劫,一招一式一板一眼。

    若不是那一身道袍,实在是不会觉得这是一位修道人。

    因为实在是这枯蒿的面容和这一套杀人只需瞬息的掌法在这陵墓之中太过阴森,而那不时的斜眼扫视有显得极其自傲。

    此刻至尊夫妇带着红梅火树已经来得到了皇陵的断龙石前,此刻孙十娘正拿出一对日月合并的钥匙合道一起,缓缓开起断龙石。

第四百四十章 萧墙

    一剑能当百万师。

    慕容世家被堵门了。

    一位少年一身百花袍,手中抱着一只拂秣狮子狗,撑着一柄鎏金华伞。

    腰间挂着一个巨大的号角,上面多了几束鲜红的流苏。

    此刻一头乌黑的直发就被一根木簪别住。

    此刻竟然是横空出世一般,站在参合山庄的门口。

    慕容世家的参合山庄竟然被几道符篆逆反了大阵,原本防护的大阵此刻竟然是拘禁了自家人的牢笼。

    德昭老夫子和敦煌君、辽东君一起赶到的时候,雁门君已经面色铁青。

    因为对面那个撑伞的百花袍少年一直笑吟吟的,看样子就是他干的这事。

    那手中抱着的乌云盖瑞雪此刻几位温顺,一伞一人一狗堵门了。

    德昭老夫子看到这一身的慕容子明忍不住摇头赞叹了一句:“好俊的墨玉螭,数月不见竟然有几分姬家神龙的影子了。”

    这是一句赞美,墨玉代表良才美玉,墨色代表身在魔道,螭是还未成气候的龙。一个极其恰当的赞誉从有诗书的老夫子口中说出自然不一样。

    同样的墨代表这他的身世被一笔勾销的带过了,冥冥之中划开了慕容世家和他的关系。

    辽东君安慰了一下脸色气的铁青的雁门君,此刻慕容世家除开那位半步大宗师外高层算是全数到期了。

    德昭老夫子站在最中间,身边事辽东君和敦煌君,雁门君站在辽东君的身侧。

    而还有三四位主事的长老忍不住摇头报告已经试了数种办法,大阵被逆转了,金丹境的长老都无法出入。

    德昭老夫子摸着山羊胡子,微微一遍笑一遍安抚自己要生气的心,实在是现在这小子身份特殊要以礼相待,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既不丢面子也不失礼的方式说道:“小子,你胆肥了,来寻仇的?”

    伞下的慕容子明摇摇头。

    此刻闻讯赶来的还有慕容瑶和才得到消息的小随遇。慕容瑶听到下面来的弟子禀告说这事是慕容子明做的几乎头脑发蒙的猜想:“子明莫不是得了失心疯,这样明目张胆的招惹先生发火。”

    此刻看到德昭老夫子居然忍着脾气以礼相待,更是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此刻众人的目光才注意,不远处有数位弟子昏迷不醒的躺在一排。

    慕容瑶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子明一定是在十万大山受伤过重,得了失心疯,不然不会这样大胆的。”

    这话看着是说给小随遇的,其实是说给的那几位长辈听得。

    辽东君看着自己这位此刻胳膊肘外拐的弟子没好气的说:“子思,你看子明这龙精虎猛的样子像是重伤未愈的样子嘛!他这是吃定了我们不敢拿他这魔宗首徒怎么样,才一人堵门的。”

    额,长辈们不是瞎子,不至于这点事看不明白。

    后面看热闹的弟子越来越多,看着这位曾经的师兄,大家都是心中感慨万千,毕竟曾经这位师兄带着出去游猎或是完成家中安排的事物的时候受到的照顾颇多,大家倒没有对魔道妖人那般厌恶,只是不知道今日为何会做如此令慕容氏大失颜面的事,而自家从家主道那位脾气不算太好的德昭老先生竟然以礼相待。

    这是被堵门了还以礼相待。

    今日这一身的子明算是闪亮登场,这一刻十万大山之中杀掉仙门十数位长老的凶名,还有那叫板邪神的勇气,诸位弟子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敬佩还是该呵骂。

    “你直接说要如何才解禁吧!这个大阵拦不住老夫的,只是不方便弟子门出入,快点开条件吧!”德昭老夫子知道这堵门不是好事,只怕是自己担心的事,忍不住有些想快人快语。

    “我奉师命堵门慕容世家,其实我也不敢的,奈何师命不得不从,慕容先生见谅了。”慕容子明说微微颔首算是见礼了。

    德昭老夫子摸着脑门就觉得突然有点头疼,忍住脾气说道:“你直说条件,看到你小子我这会了脑仁疼。”

    “家师有话:切忌从他觅,迢迢与我疏;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我今独自往,处处得逢渠。应须这么会,方的契如如。”慕容子明所吟的正是洞山禅师过水睹影大悟的偈语,还故意颠倒了两句的顺序。

    德昭老夫子已经明了意思了,可是按照本心是不愿意答应的,因为这要求说的隐晦,就是慕容世家不要轻举妄动。

    敦煌君嘴角突然发出一抹笑:“魔宗首徒长进了,竟然会和叔父谈条件了。”

    德昭老夫子气的心头发堵,此刻伸出手指指着慕容子民,半响竟然没有说出一句话。

    辽东君知道自家叔父这是无言以对,只好接过话头:“说具体的条件吧!还有你身边那几位弟子能不能还回来,这么躺在地上也不是个办法!”

    慕容子民其实极为惧怕的是敦煌君,怕这位剑术通神的长辈突然一剑过来,自己估计怕连避让的机会都没有,只不过敦煌君说完那一句之后一直嘴角含笑,像是忍得极为辛苦。

    怕归怕,事还得办。

    慕容子民收拾了一下刚刚分散的心神,然后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几位师弟,然后说道:“他们几个可抓可不抓,只是早上出门的时候撞见我更改符篆,所以只好抓了下来。我想先放他们回去就是。”

    随即却是手中二指曲弹,几道微弱的剑气直接解开被封住的灵脉。

    然后那撑伞的手稍稍驱赶一般的说道:“快进去吧!”

    几位慕容世家的弟子慌不得进了慕容世家参合山庄的地界。

    “别进来!”雁门君的话语还未说完已经晚了。

    “算了算了,他们几个一起上也不是子明的对手,刚刚那剑指剑气已经不弱于三品灵器施展的,而且子明还没用全力

    。难不成再躺下一次?”德昭老夫子解了那几位面色含羞愧之意的弟子的一个大围。

    突然,德昭老夫子瞬间奔出,一手便要去抓慕容子明的衣领,这一刻却是一道符篆阻了一阻,慕容子明飘身而退。

    不远处一个老农打扮的牛余德轻咳嗽一声:“慕容老先生这么欺负后辈不太妥当!”

    随后斗笠下的一张笑脸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即一叠符篆被拿在手中微微散开却是若扇面。好家伙这算是**裸的威胁了德昭老夫子了,要么好好说话,要么大打出手。

    德昭老夫子一时尴尬:“的确是差了辈分,还是两辈,只不过一时技痒相看一看能杀掉十数位金丹长老的魔宗首徒到了那种地步了。”

    “要不我陪夫子先生就在这姑苏城过过招!”

    随即牛余德笑的有些瘆得慌,因为刚刚若是他慢一点,子明也不可能应对的如此轻松,乱了风度可是丢的魔君的脸,这对牛余德来说才是不能忍受的。

    交情归交情,正事是正事。

    “叔父,有牛长老在你此刻拿不下子明的,你就算拿下了又能如何处置,难不成还斩妖除魔,到时候如何给姬太交代,他既然带着使命而来,兄长和叔父就不要为难一个后辈。”敦煌君说完后自己都别过了脸。瞌睡来了送枕头,实在是子明这个枕头送的太及时了,敦煌君原本就不想慕容世家去趟那一趟浑水,只不过自己这位叔父和兄长却是说不得不为。

    慕容子明手上抱着的乌云盖瑞雪微微散发圣气,慕容世家那个被逆反的大阵空中生出裂纹。

    这一刻,天一阁内收拾藏书的半步大宗师也忍不住皱眉了,如此庞大的灵压。

    台阶还得自己下,不下也得下,不然姑苏城还要不要了。

    慕容泓这位慕容世家的家主微微颔首,像是肯定敦煌君说的对。

    “景龙,你以为这小子能说出什么好话!”德昭老夫子走回了禁制以内。

    “叔父不要气了,还是听一听魔宗首徒会说什么?”辽东君又不得不劝慰一句。

    随后做了一个请开条件的手势。

    “二个条件,一是慕容世家的德昭老夫子三个月内不能离开参合山庄,敦煌君和辽东君二人不能离开姑苏城,每日那些巡查姑苏城的弟子还有要去周边游猎的弟子我自然会放出的。”子明这是不停给自己壮胆。

    “第二个条件了?”辽东君这位家主难当倒是实打实的。

    像是不好意思,慕容子明略带歉意的说:“而是还要交出一个人,那位老祖奶奶不能住在参合山庄内。家师的来信上说参与了那件事的人需要在洛阳城聚齐。”

    “小辈,你欺人太甚?”德昭老夫子就要再次出来,好在敦煌君和辽东君已经双双拉住了自家这位在暴走边缘的叔父。

    带着小心翼翼,慕容子明继续说道:“家师说了,慕容世家也可以不答应,只不过到时候......”

    “到时候会如何,子明你倒是说完?”敦煌君发现了事情不对劲。

    反正破罐子破摔,慕容子明孤注一掷:“家师信上说若是慕容世家不答应,他便第一个灭了慕容世家。”

    此话一出倒是满场寂静了,敦煌君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以你才一大早就来堵门的!”辽东君倒是相信子明不会说假话,这种事是他编不出来的。

    “他在那里,我要去见他。”敦煌君面色沉静的看着慕容子明,一步步就走出了禁制范围。

    “信在这里,我也没见到,只是我赶回桃花坞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信。”慕容子明递出了那一份只自己看过的信,而逆反大阵禁制也是自己和牛余德商量后的结果。

    大家都是知道这位的师傅是谁,能说出这话自然是做得到的,而一向交情还可以为何会一下恶化到这种程度。

    “老身代慕容世家答应了,该来的终究会来,莲花陪我一起上洛阳吧!”一位素装的贵妇在国师莲花生撑着纸伞的陪伴下缓缓从庄园里缓缓出来了。

    “秋狄,你想好了一定要去?”此刻一声苍老的声音从天一阁传来。

    “大哥,这事终究需要面对,就不要连累小辈们了,我儿莲花一路陪着我刚刚好!总不能眼看萧墙之内祸起,慕容世家能庇护一方百姓,但是庇护不住我的!既然是寻我来的,我自然不能让那位后辈失望了。”随即这位看着无有修为的夫人,竟然一步迈出了大阵。

    “得罪了,还请国师大人和令堂迅速赶去神都,信上说的是只要慕容世家老先生之上不参与此事,我就可以解开这个禁制大阵?”说话的是牛余德。

    此刻慕容世家的小辈以及金丹长老皆是议论纷纷,这位被慕容子明叫做老祖的妇人竟然是国师的母亲,而且出身慕容世家想必就是那位传闻中的慕容贵妃了,隐居在慕容世家这么多年竟然从来没有看到过,当真是深居浅出到了一定境界。

    “莲花陪我看一遍姑苏城吧!然后便回神都。居京都大不易,如今回京都亦是大不易。”妇人被国师莲花生陪着,就像是闲看这已经不知多少年月的姑苏城。

    “你们不用送了!”

    最后一句话是留给慕容世家的人的。

    敦煌君从子明手中接过那一份信,其中的安排的确和今日子明所做一模一样,看完后一抖手却是把信收走了,看架势是没打算还给慕容子明的。

    后者自然是不敢要的。

    “没说我不能出去对吧!”这话问的是慕容子明。

    “也难为你了,为了少死人,竟然逆反整个大阵?这一套你是在哪里学的,会这个的人不多?”辽东君算是没话找话。

    慕容子明也是直接,微微颔首算是道别,然后转身便走,牛余德跟

    了上去。

    鹿门山中山海苑外的姬家祖堂。

    姬家小姐姬袭春带着安慕希静静的等在姬大先生出来。

    只是此刻听到里面姬大先生的和人在争吵:“你果然已经无可救药,我早就应该知道,你堕入魔道便再难回头,可惜我依旧顾念旧情,一直盼望着你回头!”

    姬家小姐姬袭春心中生出了警惕,能有这等修为无声无息进到这祖堂的只有自己的小弟姬十七,难不成和自己大兄争吵的便是小弟,是他回来了。

    此刻顾不得身份,直接迈步之间推开门去,此刻姬大先生正跪在那一排高大的灵牌前,室内没有第二人。

    姬大先生看着来人愣了一下,随即看到门外的外甥。像是挤出一个笑脸来,缓了一口气才说:“原来是慕希来看你娘了!既然来了便住下吧!山海苑与外面是两个世界,难得的清净。”

    姬袭春看着自家大哥,又见得空无一人的室内,突然出声问道:“大哥在和谁说话,是不是十七弟来过!只有他才有这神出鬼没的本事。”

    姬大先生有些窘迫的笑了一笑:“没有,是我自言自语,最近时常想起小十七年幼的时候住在这鹿门山的情景,那时候的他天真无邪,总是叫着大兄掰一根林间竹笋烧一盘腊肉!”

    随即脸上漏出些许开心的笑容,随后叹息一句:“只是可惜总是会长大的!人一长大便有烦恼,小十七的心结我们谁也帮不了,没人能开解他的心中郁结。而光明圣尊的复生归来,只怕已经不是我们那位十七弟了!”

    此时又对着七块高大的灵牌微微拱手:“姬旦不肖,无力开解小弟的心结,也无力为小姨报仇雪恨,浩劫将临,累及苍生!”

    随即却是手中拿着一副皮影剪纸,就要丢在那已经只余下灰烬的火盆之中。

    只不过姬袭春这手快,却是快速的从那火盆之中捡出,皮影没有烧坏,就是稍稍有几个位置焦黄了一些。

    “大兄便这般绝情,小十七可没有半点对不起姬家!难道兄弟之情便如此淡薄!”像是有些嗔怒,姬袭春的话也说的直接。

    姬大先生微微摇头:“非是我凉薄,而是为了天下苍生计。我逼不得已要违了祖制,若是真到了那一步需要降妖除魔,我亲自与他动手就是了,日后纵然万劫不复,也愿一身承担。”

    “哼,姬家这几千口人命在你眼里便是如此之轻,你能承担的起什么!轩辕长歌要替母报仇,你掺和什么,吃饱了撑了还是觉得你现在手脚健全活得太利索,想要半身不遂躺在床上要你两个儿子伺候,还是说你觉得姬家太自在了,要满门灭绝才肯罢休!”

    一身墨绿色道袍的道痴骂起人来简直就是泼辣,看的安慕希的眼睛都直了。

    姬大先生威名赫赫,哪怕是姬家现在不是五大世家之一,但若是姬大先生出山行走,无论到了哪里绝对都是一方仙首的待遇,旁人尊敬有佳的。

    此刻道痴背负双手,身后却是姬伯和姬仲兄弟两个跟着头也不敢抬,想必是畏惧这位大姑姑到了极致的。更让安慕希心中惊讶的是那位姬家主姬伯竟然装作摸手中牵着的那头驴,像是没瞧见道痴骂他亲爹一样。

    随行的还有那位主事管理日常事物的大长老姬十三,此刻一连谄媚的说道:“大姐,您不要生气,大哥也是一时焦急,所以才胡乱说错话!”

    道痴的眉峰一挑:“当初那位魔君登山取那一魄走的时候逼的姬家封山隐门,便是不想姬家趟这一趟浑水,若是你们违了他的意,那才真是天地倾覆,若是出手错了便是覆水难收的局面。难道你主事姬家百年连这个都不懂了,父亲在时姬家也是你掌管的,那时候不是一切好好地,难道父亲去世了你就分辨不出对错了!天下苍生在大道眼里也只是蝼蚁,而得道的光明圣尊或者是那位魔君,看天下苍生便都是蝼蚁,你这仙人之身不过是一只大一点的蝼蚁,既然管不了就不要管!”

    “父亲,孩儿也认为不要祸起萧墙的好,毕竟如今那位是要以轩辕长歌之名问剑三教,而要给出交代的也是李氏!若是父亲一定要出山,那孩儿只得依照祖宗家法,将父亲逐出姬家祖谱,孩儿不孝就算放肆了!”姬伯此刻说的一本正经。

    姬仲这位执剑上卿原本还想参一句劝解的话,只不过此刻看到姬伯那张冷的发寒的脸就知道这是认真在商议,到嘴边的劝解之语也无从说起。

    就在这一刻,却是姬家山海苑或者是山中结庐而居的各处,竟然一时间有上百柄灵剑的剑气冲天而起,像是遭遇了大敌一般。

    安慕希那自发出鞘的醉墨染和醉樱花也是生出剑气,此刻凭空剑指天幕。

    道痴一伸手在剑锋上擦破手指,竟然是鲜血飞洒,让手迅疾的凌空虚划,就凭空生出了一个鲜红的血画就的太极图案。

    “好贼子还不现身!”

    “哟哟哟,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爆的脾气,也不知道你怎么就成了天下修道人心目中的道痴了的,难不成你以为你精通玄都紫府玉京三脉的道法便能那得下我!”

    说话之间,竟然一个一身青衣长发及腰的少年从祖堂里走了出来。

    迅捷如风的一瞬,竟然从姬家小姐姬袭春的手中抢走了那一副皮影。

    从这少年出现的时候整个祖堂里都有一股燥热,就像是一**日对着这里照耀。像是十分上心这一副皮影,这少年用手搓了搓那些焦黄的边,就像是小孩子被人弄坏了心爱的物件。蓦然回身一皱眉:“谁弄坏的赔我!”

    少年的额头有一抹朱砂红,长发及腰,额前两缕发髻如龙须,此刻只有一根银色的发带微微扎了一下头发,可是这张脸看的姬家众人都呆住了。

    “小十七。”

    “小舅舅”

    “十七叔”

第四百四十一章 惊涛龙吟

    这个少年出现的突然,然而这一张脸让姬家在场众人都惊呆了。

    便是安慕希也惊诧的叫出了那一声“小舅舅”。

    这个器宇轩昂个性高傲的少年此刻竟然是自己笑了一声,举着手中的皮影说道:“小孩子不要乱叫啊!认错了人了,不要是个人就叫舅舅。”

    说话之间就显得极为反常,和姬家人都认识的那个人很不一样。

    此刻这个少年微微一笑:“你们谁弄坏的这一副皮影,速速赔我,不然我可是要找光明教主讲道理了啊!把我丢在这个只有香火缭绕的破地方这么多年,要不是今日差点被你们烧死,我还不会醒!”

    “当初我就说这里面都是香花宝烛,稍有不慎我就要葬身火场,可是偏偏他不听非要把我放在这里!”

    这一张脸和姬太姬天佑没有半点不同,可是此刻道痴和姬大先生都知道这不是自己那个十七弟。

    “哟哟哟,你们一大家子人不会打算不赔吧!这好歹是一件二品灵器,虽然对姬家来说不怎么值钱,但是好歹是在下的栖身之所,就这样被你们烧了!怎么的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准备家大势大就可赖账了?”

    这泼辣劲倒是和道痴大师很像。安慕希心中组织了一下措辞:“这位前辈,那请问你是谁,为何会在姬家祖堂存身,还生活在那皮影之中。”

    “等等,我需要想一下,我都睡了这么多年!这不是家被你们烧了我才醒来!”说完这少年竟然就在那门槛上一屁股坐下,然后摸着自己额头想自己是谁。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人浑然不忌的靠着门然后一边锤腿一边摸脑门,自己倒是浑然不忌讳。可是姬旦姬大先生气的头上都要冒出烟火了,便是姬仲都小声的对自己兄长姬伯说了一句:“不仅长得像小叔,这随性的脾气也像,只不过为何就是认不得我们!”

    就在这时候青衣少年一拍脑门,笑着说:“你们陪答应赔我这皮影,我就告诉你们我想起来的!如何?”

    这财迷的样子,怕不是和敲竹杠差不多了。

    终究是道痴忍不住了,又不能对这突然出现的少年动粗,眉峰一挑:“姬伯拿一件能栖身灵体的一品灵器赔给他,不然他就算想起来了也不会说的。”

    果然,道痴说的就是对,在拿到了一根青玉道簪后,天真无邪的少年一挑眉说道:“光明教主送我来这里的时候告诉我说我教姬太,字......”

    “天佑”眼看着又要卡主,道痴忍不住给接上了两字。

    “对对对,字天佑,说这里是我家,然后我便在此地沉睡了。直到今天差点被你们烧死!”青衣少年玩耍着手中青玉道簪。

    这个答案说了等于没说,道痴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没有点别的?”

    青衣少年微微转动眼白想了一下:“说我是万兽朝苍时岁月的留影,只有越过祖龙之地的龙门才可以化身成龙,还说若是将来有那么一天可能要借我的一幅身体用一用。”

    “那你便在此安心住下吧!有什么需要直接给他们说,让他们去置办!”道痴直接安排的竟然是姬伯这位家主,还有姬仲这位执剑上卿。

    “怎么你们想软禁我?”门槛上的人一挑眉,那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的便是安慕希都内心发慌。

    道痴摆摆手:“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万兽朝苍之地,看一看大道龙门是怎么样的。”这话说的轻松,可是那眼神已经表示了是认真的。

    随即起身摆摆手中的青玉道簪:“谢了啊!我先走了。”

    就在这时姬家高空之中百剑映照剑气竟然更盛,像是遇到了不可知的大敌。

    安慕希的醉墨染和醉樱花此刻剑气高涨,一柄风雷赫赫,一柄樱花飘落。

    此刻少年模样的姬太伸手一摸那醉樱花,那剑刃上竟然在灵气的催动下生出了更多的灵气花瓣。可是整个山海苑之中的剑意竟然汇聚成一股浩大的洪流跃跃欲试,看这样子是针对的这个姬太。

    就在此时,却是整个指法汇聚的洪流微微调整了方向,空中无声无息一道白色的光不知何时出现的,此刻凭空掉落一把剑,这剑鞘竟然是最简单的木质的,此刻是那剑上所带的竟然是庞大的妖气。

    此刻青衣少年抬头看天,微微一语:“原来是找我的,弄出这么大声势!”

    随着这剑缓缓掉落,那空中巨大的剑气洪流亦是调整方向对准了姬家祖堂。空中的剑气是姬家百剑发出的,都至少是一品灵器。其中还有数十柄尚品灵剑,这其中还有好几柄轩辕夏禹剑这等近乎大道之器的存在。此刻宏大的剑意竟然逼的姬家祖堂的护阵生出了裂纹,看那架势是要斩妖除魔。

    道痴那本来纤细但是却显得极具威严的眉再次微微皱起,叹息:“原来这封存的灵识竟然是非人之身,看着百剑的架势像是遇到了亘古巨妖。”

    姬太微微一笑,天真无邪的脸人畜无害,还真就说了一句:“我还真不是人,这位道姑你说对了。”

    随即伸手以微微安抚醉墨染和醉樱花两剑,笑着说了一句:“你们两个还不够与这百器抗衡,回你们主人身边去吧!”

    又挑眉看了一眼空中百剑,竟然讪笑道:“还少了两柄,你们两个就不要压制碧血丹青和碧血丹心了。”

    果然话音一落,姬仲姬伯兄弟二人稍稍分神,一青一红两柄剑冲出了祖堂的禁制,随即剑影融进了那个巨大的剑阵洪流之中,是的那个巨大的洪流剑意更加完备了。

    青衣少年人一伸手,空中那木鞘中的剑缓缓自动出鞘了,此刻安慕希等一众人才看清那剑鞘上的名字:流刃若火。

    一柄单锋略曲的长剑落在手中,随即身上升腾起一股浩瀚的灵气。

    而这灵气却是自发的汇聚成一条亘古巨龙的虚影,这龙却是只能看到龙身,看不到那头颅,这头颅却是笼罩在夺目的白光之中。

    “烛龙

    !”

    “巨妖”

    “这亘古巨妖之影!”道痴的说法更准确,即便是前面安慕希脱口而出烛龙,姬伯兄弟俩说是巨妖,可是远远比不得道痴切入了要害。

    眼见青衣少年提剑便上,姬家众人都是惊呆了,还有人敢如此直面这个庞大的剑阵。

    “那是先人英灵剑阵,不要硬闯!”

    终究是姬袭春担心这一位,只不过话音刚落就惹得道痴一脸看白痴的说道:“小妹,你怕是不知道咱家这位小弟剑术神通吧!那是当年他十六岁出山过的便是这一关,这么多年不会毫无长进的。”

    “姬惜春,你是修道修傻了嘛!没看到眼前这一位只是寄封的灵识,若是折损在剑阵之中,只怕有损大道。”姬家小姐倒是不怕自己这位道号道痴的大姐。

    此刻除了安慕希和姬伯姬仲,姬十三等人修为不够看不出来,其实道痴和姬大先生,姬家小姐都是明白,这寄封的灵识只怕是很久以前留在姬家的。

    那一袭青衣手中那一柄流刃若火微微挥洒,径直闯进了那个巨大的剑阵洪流之中了。此刻空中现身百位英灵,俱是手持各自身前的利刃,此刻刚好不多不少两个七七四十九人的北斗剑阵,阴阳环抱成混元之状,此刻又有灵位英灵各自持碧血丹青和碧血丹心落到两个北斗剑阵的阴阳眼上。

    此刻轩辕夏禹剑竟然无限放大,剑面宽阔成了一副天地,众人就是落在轩辕夏禹剑上列阵。

    “人皇剑竟然开放小天地了,只怕便是仙人也轻松斩杀了!”一直没说话的姬旦这位大先生此刻竟然微微担心了。

    “我们也是第一次见轩辕夏禹剑放开天地,其中自有洞天,有日月星辰四世变换,只怕说是一副无法逃脱的牢笼也不为过。你当年随父亲平定四海龙族骚乱可是见过这剑上天地的威能!”道痴看着空中还能看到的剑影微微摇头。

    可就是此刻,那剑面之上的天地之中竟然万龙咆哮,阵阵龙吟若牛吼,而洪荒万兽奔走朝着一个方向,竟然是远古之时洪荒大地的一幕。

    此刻就见得远古的东海之滨数数条巨龙带着万千龙众赶海。

    此时没有天规地仪,只有弱肉强食最血腥野蛮的竞争。

    此刻一团元光之中显出一条身长万丈的九爪金龙咆哮天际。骆头、蛇身、鹿角、牛耳、龟眼、鱼鳞、虎掌、鹰爪具有莫大威仪。身在半空所处风云交汇之处,有浩大的王者之气散于洪荒。

    这竟然是祖龙显出真身。

    祖龙之下又有龙族众龙显出真身,其中那数条巨龙之中就有烛龙,天元应龙等。高声嘶吼彰显龙族威势,引得洪荒大地万兽奔腾,尽相千万朝拜,引得天地震动。

    故而天道强名曰:万兽朝苍。

    龙族性淫,与万兽  交 合,万兽互相之间又有相配的。

    于是龙族与万兽生出众多异兽,种种各别。以至于有龙生九子,色相不同。

    九为数之极,其实远不在止九个,以九子形容多罢了。

    此刻姬大先生对着祖堂微微一鞠躬,随后就见得空中开出一片画卷,竟然只能看到万兽朝苍惊涛龙吟与远处那阴阳环抱的剑阵分庭抗礼。

    只能在剑阵之中看到一道若火星的流光入了阵中。

    剑气如流火,实至名归。

    “这等斗法没法看!没得看没得了,我们各自散了吧!估计等他出来需要好几天时间!”道痴那弯眉又是一挑,带头便直接走了。

    大先生姬旦一摆手解了那水月化现的画卷,随即依旧落在祖堂前斗笠大小的睡莲池之中,便是大白天也能看见里面放着的是一道白玉模样的水月。

    竟然是一件异宝,需要借用异宝的威能才可以勉强一睹剑面上那个天地间的斗法。

    道痴说看不了,乃是因为斗法的双方竟然抛弃了最原本的最基础的招来式往,而是以大道消磨大道的方式比斗的。

    换一种说法便是气运之争,只不过万兽朝苍乃是从岁月长河里截取的一瞬时机。而诸位英灵乃是人族先贤皇者。

    所以未证大道者却是无法看,便是此刻姬大先生和姬小姐都是陆地神仙的仙身了,亦是看不到,因为未证大道。只是比元神飞升的圣人仙佛多了一副承载大道的身躯而已,这便是道途之中资质的差距。

    安慕希自然是被他娘带走了,一起去往竹林小屋,见一见此刻正被道癫和道剑两位大师轮番捉弄的探花郎。

    姬伯姬仲兄弟两人也是远去了,此时终究是姬十三找到机会与姬大先生单独说话了:“大兄,为何这灵识寄封会如此妖气冲天,小弟为何又要把这灵识放在祖堂之内。”

    姬大先生沉吟片刻,苦笑道:“我原本以为他留下的这一副皮影只是当初留下留恋的,他说放在祖堂便一直放在这里,原本看到一副皮影虽然是被炼制成了一品上的灵器,只当是他心血来潮炼的好玩的,因为那一副皮影正是小时候父亲大人买的。所以也就没太注意,其中竟然是有灵识寄封这等秘术。”

    整个姬家山海苑中的弟子都是看着空中那变大了的轩辕夏禹剑。

    不少人都佩剑丢失,其中不乏众多金丹境的长老,更有年轻一辈之中嫡传弟子佼佼者。

    年轻弟子之中皆是手中只余下剑鞘,一脸愣住的看着空中,长老一辈的毕竟好一点,二十年前毕竟经历过一次的。那时候正是家里那位少年成年的执剑上卿第一次出山过姬家英灵剑阵,也是如此状况。

    此刻一人走出了竹屋,正是姬季,这位姬家年轻一辈的第一人,此刻看着空中那个自发形成要降妖除魔的剑阵有些无语,因为这个剑阵和自己所知多年前的那个剑阵完全不一样。此刻那剑阵便是仙人也能轻松斩杀,只是不知如今这剑阵针对的是谁。

    空中还弥漫着一股亘古未有的妖气,姬家弟子也感觉到了,此刻失了手头兵刃,却是立马取了校场的弓箭严阵以待。

    这也能看出姬家弟子的心性高过别家不少,应对的虽然粗糙,但是合理。

    此刻看到自家有数的高手姬季出来,立马以姬季为阵眼组成了一个归元阵。

    竹林中道痴道剑道癫和杨昭云此刻都是看着空中,昭云探花郎问道:“道痴前辈,姬家发生了何事!竟然生出这番异动。”

    道痴此刻手中拿着自己那枚木发簪,微微有些不喜道:“都是你和安慕希那小子惹出来的是非,姬家不欢迎你。等安慕希吃完他娘给他做的面后你们就一起下山去吧!还有告诉安陵侯,姬家是山野散人,但是也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若是下一次还敢派安慕希拿这些俗事来侵扰姬家和我妹子的安宁生活,就别怪鄙人亲自走一趟洛阳城拆了他的侯府。”

    朝云探花郎内心极其无语,这姬家大待客之道也实在是区别的太过明显了,安慕希还有他娘煮的面,自己那是在竹林之中被那个疯癫的道癫捉弄的够惨。此刻饥肠辘辘忍不住就“咕咕”的叫了两声,道剑大师乐了,微微摇头:“师弟,这位探花郎也陪你玩耍了许久,糙米饭你还是请他一碗吧!”

    果然那看似疯癫的道癫就进了那充作厨房的竹屋,片刻后用一个海碗装了一大碗糙米饭,其中还有番薯,小菜各有几样当做浇头了。

    随意的一递,杨昭云没来得及接,就见得道癫随意一摆:“爱吃不吃,这山林间就这些。”

    “当年帝国太宗文皇帝和太祖高皇帝上鹿门请姬老家主出山平定四海龙族的时候也就是这一碗糙米饭待客,你就不要挑剔了!”心湖之中那个历经了岁月的声音响起。

    这一下却是把堂堂探花郎惊到了,慌不得取过了那碗糙米饭,一边连连对着道癫大师道谢。

    道癫大师在竹椅上看着空中风云际会,知晓上面的大道消磨,看着一样躺在竹椅上的道剑大师问:“师兄,你当初就真的一枚竹叶都没接下就被打成这样了!”

    后者押了一口山泉煮的茶,放下那个看着似乎已经锔的快要锔不笼的茶壶说道:“一剑也未接下,若不是他手下留情,你师兄远不止此刻好胳膊好腿,更多的应该是当场身死。”

    探花郎实在是不忍心说这碗饭太难吃了,虽然小菜精美,但是都是素菜,而糙米饭还是凉的,修道人过的清苦自今天起有了了解了。

    看着苦脸扒饭的探花郎,道癫笑一笑:“其实啊!你要是想吃肉,也不是没有,漫山遍野的兔子、灵鸡都有,更大的牛羊都有,可是没人敢宰杀啊!在这山海苑之中就她那弟弟敢杀生,百无禁忌有肉吃,其他人都是不敢的。年轻一辈的小辈们都已经馋了很久外面花花世界的鸡鸭鱼肉和美酒了。要不你去宰杀一两只我来主厨,晚点叫几个小辈一起来过一把瘾!”

    探花郎还没想,心湖之中那个声音就说道:“不要上这个疯道士的当,他是嫌你走的不够快,赶你的!”

    像是认命了,探花郎杨昭云开始认真扒饭,认真的慢嚼细咽好好品尝。

    三盏茶的功夫,总算是吃完了那一碗待客的糙米饭。

    此刻道痴也躺在竹椅上,看着空中却是突然说:“这次这么快!难不成被斩杀阵中了!”

    就是这一个分神之间,竟然手中那木质发簪都掉了。

    看到这位木簪掉了,道剑和道癫都觉得事情不妙。

    道痴拿起那木簪起身便欲纵身而起,不过还未飞起便被一左一右拉住了,道剑道癫都是劝说:“师妹不要冲动,这剑阵非同小可!便是仙身都沾染不得。”

    就在这一刻,空中传来一声浩大的诗号: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一物从来有一身,一身还有一乾坤。

    天人焉有两般义,道不虚行只在人。”

    随即道痴看见仗剑入阵的少年再次出现,依旧是那随意的银带扎住了发髻,此刻足下竟然穿的一双银铃靴,身上的青衣也换成了银色的绸缎。

    此刻一手拄着那一把流刃若火刚好落地,两束龙须一样的束发挂在额前,及腰长发如水段一般,此刻精气神俱佳。

    就在此时,空中百剑各归各处,有新主人的自然是回归主人手中的剑鞘,没主人的尽数归于山中一寒潭之中,光是那寒潭的寒气便已经是让人生畏了。

    “上一次胜了是取走的霓虹对剑,不知这一次你要取走那一柄!”道痴的语气之中略有有几分欣喜又有几分嗔怒。

    “师妹,贪嗔痴要不得!放宽心,自己就是铸界宗师,总不至于狮子大开口的!”

    道癫安慰的极为及时,因为他若是再不说话,手中暗中拉住自己这位道痴师妹,后者就已经冲了出去。

    “区区灵剑法器与我何益,不过姬家规矩不可废,那我便拿我可以拿的吧!”

    随后一伸手,远处一栋竹屋之中已经似剑非刀的单刃无鞘剑飞来了。

    此时不仅是道痴,便是道癫与道剑俱是一句:“你过分了吧!”

    随后眼前哪里还有人,清风之中留下的只有一句:“我爹的剑我为何不能拿,剑定干戈从此落于魔教之手了!”

    银衣少年身影早已不见。

    昆仑光明顶仲天殿之上背对背对坐的二人都是眼前一亮。

    君尘缘:“龙生翼。”

    君天佑:“昊天异龙醒了!”

    初心五梦俱醒,九死灵蝶蝶成双;三足金乌鸦三足;昊天异龙龙生翼;彼岸之花花有泪;青衣白裳相思蛊。

    君尘缘淡淡一笑:“瞌睡来了送枕头,正是时候!”

    君天佑淡淡一笑:“如此甚好,如今总算是可以腾出一副有用之身前去寻仇了,了一了当年的夙愿!”

    君尘缘微微点头:“既然如此,我不介意让双极天的那位亲自走一趟。”

    得道回应的一句:“当如是!”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天地独尊仲天帝

    一袭僧衣一串念珠,番僧一般的黄帽子下有一头乌黑的长发。

    招提小僧一般的姬太再次走出烽火云中路双极天秘境。

    此时肩头一只金翎乌鸦生有三足;两只彩蝶绕着翩翩起舞;持念珠的手上有一只冰蚕模样的蛊虫正停在手腕上,另外一只却不知躲到那里去了;额间有一个花蕊的印记,刚刚好蕊分红白二色,显得不骄不躁。

    此刻四份心中执念化作的初心已经回归,约莫这证道初心已经缓缓恢复到与神魔二念微微持平还差那么一丁点的水准了。

    此刻慢慢渡步进了神祇明殿,也就是那高大的神宫正殿。

    娲皇圣相下的神座上有一尊人影,此刻微微对视走进来的这个招提小僧。

    神座上那人银铃靴子微微翘起的脚尖像是显摆,也不惧场下偏殿处理各种事物的长老看到这神座上的一幕会如何惊诧,因为平素里这神座之上便是一片浩光照耀。长老门的习惯是进门之前稍稍颔首礼敬那神座,平素里还真没人认真看神座上有人没人。

    此刻招提小僧开口:“你醒了,这么快便回来了?”

    神座上一身银衣如水的人儿微微笑道:“睡了那么久总算是醒了,用这把你故意留下的剑闯过了剑阵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所以回来的便快了一些!”

    自己规矩的有些可爱,事出反常必在作妖。

    “你做了什么事让我背锅了,直接说吧!”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那有什么背锅不背锅的!”

    听到这话招提小僧含眉浅笑算是默认了。

    就在此刻身穿银衣的姬太一挥手,凭空化物手中多了一柄似剑非刀兵刃。

    “你!”

    “哎,你这样兄长他们会抓狂的!非急疯了不可。剑定干戈落入了魔道手上非同小可,这次你有些太过胡闹了。”招提小僧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爹的剑我为何不能拿,再说了我记得幼小时的我听闻爹爹说要把这压胜龙族兵刃送给娘亲打首饰,打了凤头钗还打双响镯。我只是准备依照约定办事!”神座上的人满不在乎的口气似乎一些不满了。

    招提小僧摇摇头:“随你吧!若是世人知道剑定干戈这等神器被你打作了发钗,只怕当真是骂你暴殄天物。”

    “你糟蹋的东西还少嘛!”神座上的人儿毫不示弱。

    “额!呃......那倒是也不少的!”招提小僧总算是走到了这明殿的正中,此刻自己摇头好笑。

    “我与你出个主意,要不别打发钗了,打成发簪如何,据说娘亲的男儿装英姿飒爽,曾经装作蒙面客与五大世家的好手过招,那可是胜的一发不可收拾。”

    听到这话,神座上的人似乎很开心,忽然就手在手中利刃上一折,径直折断半尺长的一截,随即把玩手中那半截尖笑道:“这一柄斩龙刀最锋利的便是这一截了,用来打造发簪确实极为合适。”

    随即拧着半截断剑化身清风快速冲向了招提小僧,片刻后招提小僧看着手中的半截利刃摇头苦笑,实在是自己会做什么自己有时候也不知道。

    如今斩龙刀剑定干戈已经毁的不能再毁了,拿在手上虽然有些无语,但是总好过被全熔炼了的好,毕竟里面还有一位器灵,如今要与那器灵好好打个商量,看看能不能说服了移居在那簪中。

    就是这一刻,招提小僧身上光华如注,毫光之中迈出一足银铃靴,全身雅白的道袍配大氅,长发却是散落在身后,只有两束小辫子微微做了一个发髻,额前两缕龙须和先前的银衣人儿一模一样。

    就在下一刻却是又化作了青衣白裳;不过瞬间粉色万花的大氅;下一刻又是黑衣金边;最后化作彩衣七色。像是最后选定了衣裳一般,竟然还是最初的雅白道袍,大氅上多了花绣的一日一月。

    此刻神座后走出三人,道隐纵横子、释尊法明王、儒藏卿万卷。身影都是微微一笑,化作一朵斗大的莲花没入了这位一步步登上王座的光明教主身上,此刻三魂齐聚,化作的莲花青白金三色。

    随即落座,一手叉腰微微抬头:“你们两个多少不的借我点东西。”

    口气说的不容置疑,翩翩少年郎依稀如故。

    神殿之上显露出仲天殿,仲天殿上再开出虚空,见得二人背坐。

    君尘缘微微摇头叹气道:“如今的妖皇可就只差一副身体便复苏了,你觉的我还有什么可以借给自己的。”

    君天佑更是缓缓摇头道:“不是不借,而是实在无能为力。除非是你上来,我们两个换一个下去,若是换做尘缘一定可以快到斩乱麻,不出三五片刻杀得血流成河尸山血海。”

    神座上的人微微笑道:“我自己也可是杀得尸山血海,就不用尘缘了吧!妖皇苏醒乃是大事,不敢为小小私仇劳驾两位了,我们去见一见那位妖主陛下吧!”

    随即神座上的人一步跨出,君天佑和君尘缘微微摇头,知道这是拿定了主意要见一见这位妖皇至尊了。随即空中再现七魄,七破彼此互相对视一眼,看到神魔二念,最后看到那个自我初心,彼此点头知道这是要见一见那位“天道之下第一人”。

    此刻这一代魔道之主轩辕长歌复生归来,第一次开启这神祇明殿最大的秘密。

    一步迈进了一个无比庞大的空间之作,一团元气灵光化为清浊二色,负阴抱阳环抱在一起。光团之中出现一个声音:“喔!这么快便到了如此地步,我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该愤怒,为何年纪轻轻便少了一副身躯。”

    “因为东皇陛下你要复生就只需要一副身躯,所以这也算是我为何不死的秘密。”少年人浑然无惧。

    “少年人你很傲!也是该如此。年纪如此小天下至尊也能举手拿来,便是朕也不得说这一世的自己有些英才早成。”那近乎混沌的灵光之中皇者的口气几乎让人不可否认。

    “这次来见你,是有几个

    疑问想要问你?你就这么不敢见我,还是说打算一直如此和我说话。”少年人毫无畏惧的心态便是眼前的至尊皇者也是无可奈何。

    随即那灵光之中走出一位散发皇者尊贵圣气的人来,玄黄色长发翩翩垂落腰间,这此刻的少年人几乎一模一样,而此刻额头上戴着荆棘冠一样的天地冕冠,象征这天地。上面有二十四梳,象征着四时运转。

    眉心之中有一道天道皇纹,像是一只竖眼,这也和少年人眉间那一抹朱红应和。

    此刻一位身穿布满日月星辰的英俊少年走出,两人对视简直一模一样。

    此刻眼角微微斜视,为人高傲不可一世显露无疑,那一手叉腰的的模样又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更多了一丝的是那种冷艳,不时散发皇者圣气。

    此刻那眼神睥睨天下,这便是洪荒万族最敬畏敬仰的不世主宰东皇太一。

    传闻之中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造物之际,执掌天道镇压鸿蒙大千世界,统一洪荒万族,开创旷古绝今无上霸业的天帝,立下天规戒律三界正统的至尊竟然是一个少年模样,除了那玄黄色的金发上太曦神辉缭绕,也看不出有什么别的不同。

    “我感受到了,我皇兄回归天地了,是你做的。”没想到第一个问问题的人竟然是东皇太一。

    随即自我嘲笑道:“问你也是白问,难不成我还能再杀了自己不成。如今我该叫做什么,我只是大概记得八百年前我名轩辕擎天。”

    “魔道之主轩辕长歌、姬太字天佑爹娘取的,君天佑,君尘缘自我无聊之时取得,世人称呼我为光明圣尊,或者是魔君。你喜欢哪个便是那个!只不过我可没有衣教主那般容易被你吃掉。”轩辕长歌或者说此刻的姬天佑其实不弱于那位金发上神辉缭绕的东皇太一。

    此刻眼神之中金色七彩神性流动,然后不消片刻竟然迅速平息了下去。

    东皇太一微微摇头:“叫什么不重要,我吃掉你,或者你吃掉我也不重要!”

    “什么比较重要!”少年挑眉,反正此刻没有身躯,俱是灵识,只要没有身躯,这位东皇太一便走不出这神祇明堂,便是这仲天殿也走不出。

    东皇太一左手虚抱,灵气形成一个能怀抱的大钟虚影,随即随手打散后自嘲的笑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生灵为蝼蚁,玩弄众生与股掌之间,这便是天道!所以明白自己是谁比较重要,我吃掉你,或者你吃掉我的纠结并没有多少意义。你故意不带一副身躯进来,便是怕我走出了这金乌之脑,双极天的秘境便是我的大脑,所以我看的见你的过往。”

    “你竟然知道,为何还肯现身见我。君尘缘尘缘未了,所以还不能放下回归天道!”少年人终于给自己选定了一个此刻合适称呼的名字。

    “嗯,这个名字恰当,我也尘缘未了,我与兄长从不相互猜疑,从不争权夺利,感情远超儿女私情一般的私情,我们从一出生便在一起,从鸿蒙之中还是一点元光之时就在一起,相互扶持一起成长,兄友弟恭,便是他化作不归鸟也依旧等我化身三足金乌。我们从先天神魔大道之起源一起走来,只是没想到兄长散道回归天地。这是否代表我的尘缘也将尽了。”说话之间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钟在手指上凭空凝聚,竟然发出一声一声急如雨打芭蕉一般的钟声。

    这钟声浩荡圣威笼罩,竟然凝聚成了实质。

    君尘缘微微一笑,知道这是眼前这位东皇,或者说那个近乎与一,近乎大道的太一陛下截取的岁月长河之中的混沌钟声。

    东皇太一微微摆手:“我不是要迷惑你的心神,自己也骗不了自己,只不过大约猜到你是想要问这些,除开我此身外其余三十二代你口中的魔道之主俱在此身,必要的时候可是降临金阙宫,所以不是你让不让我出去的问题,而是我想不想出去的问题。每一个我或是你,都有一份来自远古洪荒时的神性,这个也不是我做的,而是因为娲皇捏土造人,每一副身躯之中自带神魔二性,其实神性魔性全在心性,也不是我以神性污染你们,而是你们本来就是我,那一份神性会随着你们越来越接近我变得越来越强。这便是大道规矩!”

    君尘缘微微挑眉问出了第一个问题:“虽然你已经回答了我大部分疑问,但是我想再问一个问题,如今的我有多接近你!”

    东皇太一金色的长发上神辉缭绕,此刻竟然扶着额头笑:“即是最接近的,又是最不接近的,你要是悟道了就明白了,我也解释不了!朕被你问住了。”

    君尘缘再问:“双极天是金乌之脑,那么金乌在哪里,我说的是那神魔之躯。”

    东皇太一第一次漏出慎重的脸色,缓缓说道:“我身处红尘杀劫,你以为巫妖大劫之下我那神魔不死之身还能留下来,能留下来我还会等你的这一副身体。十二祖巫俱是盘古真人身体所化,盘古真人不仅斩杀了三千渡来的异界神魔,连本界的先天神魔也杀了不少,便是如今仙道永昌与鸿蒙合一的祖鸿钧便也失去了神魔之躯,你觉得我那一副金乌本体可能留下来。”

    “你没有身躯,我也没有身躯,当真是很好!”君尘缘摇了摇头。

    东皇太一念念有词:“盘古依托青莲生,大道符文在其中。莲生三六高九品,分化诸宝显神通。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本是一家。娲皇贵为天尊,其实还是妖皇之一,虽贵为万灵之宗,可是妖皇庭覆灭,妖教不存,其实也就是最大的富贵闲人。巫妖大劫之中天尊算计,更是天道如此,娲皇也庇护不下。如今巫妖合流,人妖同归,气运相连,光明金阙上你以圣器定住皇兄遗留的妖皇气运也不能久持,如今儒释道三教窥视,而我们又还不能证道,虽然有这四方圣人定下的神州中土大阵,赤县神州也不是一点都不被侵入的。你要早做打算?”

    “能否收入万象神宫。”君尘缘又是一问。

    东皇太一摇头,复又解释了一句

    :“除非立教,我指的承载大道的教,如今妖皇庭不存,妖教覆灭,虽然拥有残余气运,但是也不能久持,虽有娲皇照拂亦是如此。万神殿只不过是妖皇庭的残留,可以看做是无数件法宝灵气组成的武库,但是并不能承载气运。再说儒释道窥视再侧。”

    “如何才可立教?”君尘缘又是一问。

    东皇太一生出一指点在君尘缘的眉心,让君天佑看到过往天尊证道立下大教的过程,虽然只是惊鸿一瞬,那也是洪荒万年。

    原来如此,大教需要气运,各教发展图谋的也是气运。

    大力白牦牛魔王,板角青牛兜大王,红尘瑞气四不像,原来三教早早开始布局,就等分润妖皇气运。

    便是通体黑光五起横生的奎牛走那一遭,也是因为灵宝天尊执掌红尘杀伐,此间也是富贵闲人失了大教,所以守护这神州赤县大棋盘,不让 其余各位随意落子,有意无意娲皇也跟着这位自号通天的灵宝天尊一起押注在东皇太一身上。

    东皇太一此刻手上灵光一闪,却是一道烙印点落:“妖皇庭万神天宫就在这光明金阙后的绵绵昆仑之中,此刻雷城归位雷神业已归位,四教之中妖教立下的阵已经破了,神州赤县中土已经可以缓缓偷渡了,只不过除了你所看到的那几位妖仙,其他的并不会蜂拥而至,毕竟这小九州之地的赤县神州是最大的棋盘容不得他们乱来。远古消亡的那一位位妖神已经化作一颗颗远古星辰。在这鸿蒙世界,所以你从幼小之时入梦照顾那些还在弱小之时的星辰便是因为本就是妖皇缘故。灵宝天尊也就是玉宸大道君与你在梦境之中相熟,就是你上次乘万妖宝船谒见娲皇回来之时为何祂会愿意在天幕与你红莲对坐为你解道。”

    “祂说只有我找回了钟才可以立教,千头万绪失落多时,从何找起!”君尘缘没有多说。

    “慢慢找,一切皆是大道机缘!”东皇太一好像也不太在乎。

    “还有一个问题,落子的手有多少只,或者说现在的你或者我有资格落子嘛?”君尘缘缓缓的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东皇太一金色头发上的神辉微微缭绕,随后却是微微摇头后又微微点头:“天道宠儿机缘不定,娲皇登为万灵之尊所以妖教大兴一回,但是因我未证的大道所以巫妖大劫之中妖教便快速衰落下去了。虽然我执掌混沌钟镇压鸿蒙,却无法镇压妖教的气运,这就如烈火烹油越烧越快。释教虽无混沌钟这等至宝镇压气运,但是出了两位天尊,气运之下合该大兴一回,所以西佛东渐南教北传也是天道的运转。所以盯着气运最多便是那位菩提,既合理又不和情。人族乃娲皇所造,犹如娲皇嫡子,所以自然也秉持一部分妖族气运,洪荒万族的一部分气运自然也归人族了。这天下间最大的棋盘便在人族之中,各方皆是争夺不止,目的为何你该知道。至于你先问的下棋的又多少只手,你觉得还数得过来嘛?”

    “原来还是为了天道气运所终!”君尘缘也是几近无奈得出这个结论。

    缓缓地有点点头道:“要度过三灾五劫诸位无论仙佛神圣皆会落子,人间诸修皆是那些看不见的手。”

    东皇太一一伸手,一轮如日的明珠被取出,缓缓笑道:“你那梦龙还缺了龙珠跃不过龙门的,如何找回大日天龙那一块遗落在祖龙之地的龙鳞。只有东君的龙气只能是龙属,就算你又得到了烛龙的馈赠,依旧还是不够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要什么!”君尘缘含眉浅笑,至于内心如何想的这个笑里看不出来。

    东皇太一微微摇头:“朕无所求己!”

    随即身形消散,依旧只余下那可见又似乎不在的混沌之中见得一点灵光。

    巨大的空间里回荡起微微祭文一般的长辞:“吉日兮良辰,穆将愉兮上皇,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知道这是不愿意继续和自己聊下去了,君尘缘一迈步再次出现在仲天殿的天幕上。

    身上走出两道影,此刻皆是微微散发及腰,额前两缕长发。

    君尘缘和君天佑皆是微微拱手:“愿道兄此次出行诸事顺利,大仇得报。”

    “轩辕长歌谢过,若是真如此,二位的执念便也可少的一分,解决了此事,我在回来与你们一起坐镇这光明金阙宫。你们有何事需要嘱托的一并说罢。”身这白绫大氅后又日月纹理的少年人正在缓缓落回神祇明堂之中。

    君尘缘和君天佑各自伸出一手画出一幅神识烙印,该嘱托的事一并寄托在那烙印之中了。

    随一道浩光照耀神座,空中缓缓落下一人,十大长老俱是微微起身见礼。

    来人手中抱一副青色玉剑,通体若青玉,护守典雅,剑柄后系有映红若雪的长穗,还有一块同材质的青色玉珏,同样的玉质剑鞘上有纯真正黄的雕花装饰。

    只是见到那一张没有戴面具的脸,十大长老便知来人是谁。

    光明顶上钟声长响,随即响起了众声应和: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

    当人生门,仙道贵圣,鬼道贵终。

    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

    高尚清灵美,悲歌朗太空。

    唯愿天道成,不愿人道穷。

    北都泉苗府,中有万鬼群。

    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

    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

    束涌妖魔精,斩祸六鬼峰。

    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唯光明故,拜见圣尊者。”

    从光明顶到依山而建各堂各殿皆是又弟子回应,知道是那位教主归来。

    “诸位请起,以后换个称呼,轩辕长歌本就是魔道之主,便是魔君之名也是当得起的!”

    虽是轻声细语,便是魔宗诸人都是内心震撼。

第四百四十三章 君子之传凌绝顶

    姑苏城南桃花坞外尽是一片平民百姓居住之地,远远地街巷只有稀稀落落的房子。

    这些房子之中多数都是茅屋和残垣断瓦的瓦屋,极少见到三阶朱漆石狮的高门大户。就算是有也是这姑苏城有实力的商贾修的,更有周边修门家族修的别苑,而这些别苑自然很多时候都只留下看守的门房和打扫的丫头仆役,平时也就稀稀落落几盏灯,除非是这些家族的人有事齐聚姑苏才会灯火通明,比如念出慕容氏举办天一阁藏书以及那为时不短的听学的盛会,那时候姑苏城便是南城也一片灯火繁荣。

    此刻一头乌黑色的水牛正在街巷便徘徊,牛身上隐约间有瑞气祥光一闪而过,时不时呼出的鼻息似庆云生出五彩。两只牛角如弯月,牛头的额间正中似乎隐约有个太极八卦的图文。此刻正像是在沟渠便寻草。

    因为有敦煌君跟着,慕容子明着实有些紧张,此刻看到桃花坞不远处的这大水牛竟然格外亲切。看到无人看管这牛,也是一片好心怕伤了过路的孩童,看到这牛角上有个不算长的恶牵牛绳,竟然直接取下:“走,我住的那桃花坞内便是在这个季节都是又青草的,今天管你个饱,不用再这沟边寻那草根了。”

    这一幕简直给身后不远处的牛余德骇的如晴天霹雳,因为在牛余德看来眼前这乌黑色的水牛就是一位大能妖仙,还不是修为高的妖仙,而是几乎位列仙班的那种,因为周身祥光瑞霭、五彩庆云腾腾而起,隐约之间还似乎又雷鸣之声,似乎又日月一般的光芒闪耀。

    此刻慕容子明一身百花袍牵起这牛,这牛竟然也就跟着走,径直进了桃花坞的门户。

    远远地传来一声:“牛长老,余德先生你给门口立个牌子,谁家乌黑大水牛走丢了寻找,直接找我们桃花坞要。”

    开口答也不是,不答也不妥当,只得远远地“哎”了一声。

    可是此刻牛余德之见得那乌黑大水牛走过的地方竟然缓缓地涌金莲生出瑞气,虽然只是虚影但是也片刻后才消散,只不过那地上的金莲出现的时候慕容子明牵着牛走的早已没了身影而已。

    便是敦煌君也感受到了一股瑞气蔼蔼,此刻似乎又香烟缭绕在桃花坞内,因为敦煌君到的时候那些金莲正好消失散去,只余下牛余德一人站在桃花坞外风中凌乱。

    这个走失牛的告示写还是不写,左右为难啊!

    牛余德看了一眼敦煌君:“进了桃花坞不要乱说话!”

    这话说的声音极其的小,就是忽然等到敦煌君行到身侧,小声嘀咕了一句。

    牛余德随后却是整理了衣冠后,然后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等着敦煌君一步迈进桃花坞。走了几个弯弯曲曲的桃林小道,随后看到的一幕却是吓得牛余德差点当场死了。

    就见得慕容子明此刻正坐在宽大的牛背上,一脚还微微放在牛颈上,然后指着被压缩在一阙地基之内的十余亩大小的桃花坞,那气势指点江山一般:“这都是我们桃花坞的地界,你放心吃,你看那些绿油油的青草随便可劲造,吃饱了也可去那水里洗洗。”

    牛余德看着那牛走过的地方瑞气丛生,可是慕容子明压根就像看不见,此刻那是豪气干云的说道:“若是你的主人不着急寻你,你就先将就在这桃花坞住下,反正有草吃,有清泉喝,有的地方睡觉!”

    牛余德内心恨不得此刻上去抓起慕容子明就暴打,而且还要边打便骂:“这奎牛前辈是你坐的,你这是请回了一祖宗还顺带把妖仙当孙子,有眼不识金镶玉。”

    可是没等牛余德又任何动作,那奎牛只是微微瞥了一眼敦煌君和牛余德,牛余德如遭雷击路都不会走了。然后那乌黑色的奎牛竟然驮着慕容子明朝着桃花庵石窟又走了几步,等到了那鱼池之前才微微停步。

    慕容子明跳将下来,顺手拍了拍牛背,抚了抚鬃毛赞叹道:“真是通人性有慧根,也不知是谁家养的这等膘肥体壮的牛!”

    又是一摆手:“你随便吃吧!我先上去喝口茶压压惊,今天在参合山庄前差点被吓死了。”

    然后竟然带着小跑上了对弈亭,当真就把早上那一壶这会儿已经快冷的茶咕嘟嘟喝了一大口气才咽下去。

    这时候牛余德才勉强打起精神,抬眼看去之间那奎牛当真还就走到一株桃树便站定,偶尔问问那些青草,装作胡乱吃上几口,实际上那舌头离草尖远着了。

    敦煌君从进了桃花坞皆是愣神一瞬,才想起自己是要来做什么的,只是此刻见得桃花坞遍地都是金莲虚影正在缓缓消散,整个桃林里瑞气横生,更是有些烟云缭绕。像是到了修道秘境一般的圣地之中了。

    此刻在光明顶外围之地,远远地已经能瞧见雪山了。

    见得一只大白牦牛,头如峻岭,眼若闪光,此刻将至牛角更是像两座铁塔,牙齿排的整整齐齐似是利刃刀兵。连头到尾有千余丈长短,自蹄至背,有八百丈高下。此刻正奋力用前行,那牛蹄踏过光阴长河在找寻光明顶上的光明金阙,此刻竟然是口吐黑气,眼中放出金光,身上散出略带金色的毫光抵挡那天地阵法的冲击。此刻脖颈间那一只铜铃正散出阵阵铃声,像是要传到更远的地方去。

    此刻那雪山之巅的太曦散出一点点余晖照耀在这法天象地的妖仙身上,就见得这一座山丘打下的牛头当真是重若泰山,两只牛眼如日月金光闪耀,那巨口张开似乎是冥府血池打开,那牙齿如利刃一排排的好不恐怖非常。此刻经过哪岁月长河的冲刷,牛身之上竟然出现了一众神奇的,无法形容的,一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紫气

    ,若是有人看见了必定觉得这是紫气东来,被这大力牦牛拖拽着登山的节奏。

    就在这时一只金毛老猿却是拖拽这两副精美的铃铛,在山林里奔赴千里而来,一个瞬间便要追上这在岁月长河之中苦行许久的大力白牛了,此刻一个跳蹿竟然老猿挂印一般,一手一副铃铛先手挂在了大白牦牛的牛角之上,此刻就见得这大白牦牛高大的身躯缓缓缩小,只有正常牦牛大小,此刻一边一个角上都多了一副金灿灿的铃铛,加上脖颈上的那一个不多不少正好三个,其上各有一个字分作:佛法僧。

    此刻那老猿却是遥遥对着远处的光明顶微微双手合十行了一个僧礼,显得礼敬非常。

    此刻这金毛老猿如高僧一般颂出一道偈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大力师弟修心不够,走一趟尘世竟然生出外念,不该不该,确实不该!”

    “大哥,随我回去吧!”

    “我要谒见妖皇陛下!”大白牦牛竟然口吐人言。

    这金毛老猴伸手来牵牛鼻之上的绳索,却是空中显出一面明镜,此刻一道毫光罩住老猴与牦牛,二者皆是动弹不得。片刻后那毫光转松,才可以缓缓微微活动身躯。

    就见得那巨角红鼻的大白牦牛微微颔首口吐人言:“谒见我皇妖主东皇陛下!”

    此刻那金毛老猿却是微微有些嗤之以鼻孔,满不在乎的样子。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因缘而起,有为法是无常之法,一切观法即观无常,刹那刹那变;观苦,生老病死;观无我,自己作不得主;这就是苦,无常,无我,加上“涅槃寂静”殊四法印。”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是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这声音平静如常,却是少年音声所出,中正平和下却又佛法庄严。

    此刻那金毛老猴咧嘴笑道:“诺诺诺,你看,即是虚妄则无法见。”

    大白牦牛再次颔首:“心中默念如何可见。”

    心湖之后再次出现先前那中正平和之音:“心中无挂碍,何处惹尘埃!”

    随即大白牦牛闭目一瞬,竟然头上牛角上金色铃铛不见,脖颈间的铃铛也不见。

    不见佛法僧三宝压胜,此刻就见得一头大白牦牛迈步之间竟然进了一光明照耀的大殿,那高高的神座之上有一少年身影,此刻手中正用一方巾手帕擦拭一面宝镜,不使沾染尘埃。

    只不过如此同时那雪山下流逝的岁月长河之中依旧有一头大白牦牛和金毛老猿。

    就在此刻那光明金阙之中并无旁人,大白牦牛对着神座上的人微微颔首:“小神请妖主陛下救命,就我脱离苦海复的自由。”

    “你就为了这个准备逆了岁月长河寻源而上,准备找到多年前的我帮你脱离沙门。”神座上的人没有抬眼,反而是急需擦拭手中宝镜。

    这时候就见得一个金毛老猿亦是出现在光明金阙之中,此刻也不行礼躬身只是大大的唱了一个大诺:“见过妖主!”

    随后像是觉得身边无人,竟然当面劝起这大白牦牛:“统领洪荒万族的妖族已经成为了过去,妖皇庭覆灭,妖教大教气运气运四散分润在人族之中,如今儒释道三教兴起,我佛如来座下有你一尊正果可大可小,西方大力王自然与我佛有缘,你又何必怄气!”

    此刻神座之上的人微微含笑,随后竟然是点点头道:“你确实与西方有缘,三藏佛法还需你驮。不够赐你一个如意身,我还是做得到的!”

    随即却是取出那一柄折了剑尖的剑定干戈“斩龙刀”,遥遥驾驭着在那牛鼻环上一磕,刚刚好碰触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缺口,那牛鼻环虽然没有掉落,但是碰的这一下牛鼻环缺了,那牵牛绳自然也就落下了。

    金毛老猿似乎是不敢相信,那压胜正器竟然被毁了。

    随后就见得这大白牦牛缓缓化形,头上戴一顶水磨银亮铁盔,上面两个翎羽,身上一副绒毛锦缎黄金甲,足下一双麂皮靴,腰间却是绑着狮蛮带。两眼炯炯有神,眉色浓郁如柳叶,上下牙咬得几乎发出吱吱响动,手中一条混铁棍,此刻正恶狠狠地盯着那金毛老猿。

    此刻在光明金阙之中不敢放肆,只是抱拳谢忱:“谢过妖主东皇陛下。”

    金毛老猿怒目而视神座上的人:“你这泼道......”

    话音未落,却是那神座上的人一皱眉:“没大没小一泼猴!”

    随即缓缓摇头,竟然是说中镜面一闪,等金毛老猿醒来竟然还在昆仑雪山之下已经显出形来的岁月长河之中,此刻却是当真见到那原本大白牦牛不见了,一尊妖神手握混铁棍举起便要打。

    金毛老猿一个闪身径直化走,在空中暴怒对着光明金阙就要大怒呵骂,就在此刻却是那神殿之中镜光一闪:“滚!”

    那一道光打来,好死不死正中金毛老猿,竟然直接打的向西而去,只不过想飞出了天幕的视线而已。

    随即毫光收敛,却是连带化作妖神的大白牦牛不得已心湖之中又得了一句:“你在西方因缘未尽,且去驮三藏真经吧!”

    随即光明顶上那巨大的妖皇之影缓缓挥

    动了一翅,便是大力白牦牛也被压制的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

    不得已只好依旧化作白牦牛的本相,缓缓西行而去,竟然是朝着昆仑山下不远处那一条小道走了,那道也通西方,不过妖魔横行,别名妖怪大道。

    神州浩土,本就宽广。

    世间除了万物灵性得天独厚的人之外,更有无数物种生来与人一同便在这天地之间,人族这个天道的宠儿也只是远古洪荒林立万族之中一个微小的存在。从远古到中古,再道近古,在赤县神州这中土之外,或是这神州四方蛮夷之地穷山恶水之间,有一些上古灵兽,洪荒异类残存在人世间。这也早就了千百年来,无数跋山涉水捉妖人的传说,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口口相传,在那些传奇绘本之中这一类的故事一定是最多的。

    可是今日之中,有妖族大圣进了妖怪大道,一条被封禁了无数岁月的古老旧路。

    就在此刻一只白狐缓缓走进了仲天殿,就在魔道护教十大长老的面前,微微俯首对着神座致意。

    狐妖在人们的口中或者是绘本之中往往带有一丝暧昧,在古传奇之中虽然也流传这狐妖伤人取心摘肝的故事,但是更多的其实是狐妖一族常常会留下与人相恋的故事,这就不得不显得十分突兀了。当然在修道之人的眼中狐妖一族是一群极为狡猾的拥有智慧的生物,虽然他们力量不如那些天生强横之辈,但是狐妖懂得人情,传说之中修到能变化成人身的时候,便可以称呼作狐仙了,当然只能当个野仙,这也是那些凄美动人人妖相恋故事流传出来的原因。

    据古老的典籍记载,狐妖会跟着他们自身道行的增加,身后的尾巴会不断地生长,百年修行会有三条尾巴,只能称呼为狐妖;千年修行度过雷劫便有柳条尾巴,可称呼为灵狐,其实人们更多的是尊称一声狐仙,毕竟是人是妖都喜欢听一句好话儿的;若是修行到了有九条尾巴出现,那在世间的妖物之中来说就是无上的境界了,没有人知道这修行出九条尾巴需要多少岁月,但是传说之中,九尾的狐仙那就真的是登仙了,称一声妖仙就已经大大的不妥了,因为据说生出九尾的道行的时候他们已经可以法力通神,不是凡品了。

    可是就在此刻眼前,竟然出现了一只九尾白狐,此刻竟然蹲坐这对着神殿之上那神座静静的等待训示。十大长老戒备不已,此刻见得那神座之上的教主只是微微闭目像是在修行,而这九尾白狐又无其他的举动,场中达到了一众诡异的平衡。

    片刻后这白狐缓缓变大,随着身后的九尾散开,一直巨大的白狐真身出现了!

    十大长老都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狐妖,从众人平视看去,这九尾白狐竟然比肩人的身高,可是这妖狐还在继续缓缓变大,在这神殿之中那一身白毛竟然如绸缎一般丝滑柔顺泛有光泽,这纯白的皮毛透着一种美。

    可是此刻十大长老十分紧张,这可是一头真正的妖仙,妖神,大家都可以感受得到。不仅是祂身躯如此巨大,不自觉的认为这狐实力强大,而是因为那种妖力变身下来造成的灵压就是一位神祇给人的压力。

    此刻十大长老都忍不住各自掏出兵刃法宝了,觉得这狐妖或者是狐仙,更或者是这妖神又异动,便只好拼命了。有人的额头已经冒出细细的汗珠,正有人准备去敲击那警报的钟声。

    就在这一刻,碧眼闪耀妖光的白狐开口说话了:“诸位,我们好歹都算一家人,我此行是来觐见魔君的。”

    这声音魅惑无比,原本好几位长老手中法器都泛气了光芒的,就等有人出手便是联手攻击。

    此刻九位白狐这一句话“一家人”把大家闹了个措手不及,好家伙当真是狐仙之上了。

    像是看出了众人的紧张,这九位白狐微微收敛气息:“你们的教主正是我侍奉的主人,等会儿你们一看便知。”

    长老之中毕竟有能在巨大压力下稳住心神的,此刻一人走出来一些,微微拱手:“这位狐仙,不知你为何到此!”

    白狐微微晃动尾巴:“我都说了我来觐见魔君的!与君代步。”

    像是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充作了他人坐骑还要自己说出来,可是这又是无上荣耀之事。

    此刻这白狐微微扬起脖颈嘶鸣了一声,就像是那狼望月而啸一般。

    这一身白毛极其美丽,如此美丽的白狐此刻极为祥和,十大长老压力备减。

    就在此刻,神座上的人睁开了眼:“涂山氏你来了,如此有劳了!”

    随即却是十大长老看的呆了,只见得那巨大白狐头上多了一人,随即闪耀白色的光芒,巨大的白狐转身便出了神祇明殿光明金阙宫。

    十大长老再次看到白狐的时候,就见得这白狐足下生出祥云,竟然驭风而行,几条巨大的尾巴微微摇动,而额头上那个魔道之主竟然只是微微瘫坐在毛皮之中。此刻手中一把日月团扇,微微抚额,像是想了半响才回头对着众人说:“给阴天子说,此次之事不涉正魔之争。”

    随即白狐爪下祥云从生,通体散发强大而妖力,妖力高强之极,因为便是那亘古巨妖的妖皇之影,九头九位的不归鸟的巨影之下竟然出现了一抹白光,正是这妖狐驭风而行。

    “好家伙,这教主座下竟然是一尊妖神!”

    说话的是那位姓姬的长老。

    另外一位柯长老手中持有一柄法杖,此刻微微喃喃自语:“等一等,刚刚教主称呼那妖神为涂山氏,我好像在那本书里见到过!大家快去翻书,范围是记载上三代夏商周的竹简!”

第四百四十四章 浅墨闲绘小银钩

    九尾白狐涂山氏带着轩辕长歌极快的离开了昆仑。

    此刻那渐渐远去的群山变得似乎越来越小,轩辕长歌或者说此刻的姬天佑,或者初心的光明教主圣尊魔君突然叹息!

    “从此一去便要斩断我与这尘世的联系,我也是不知该是不该!前辈你的女儿就在洛阳的抱月楼中,若是你不想参与此事,我不勉强!就当是我还给狐族的一份情就是了!”

    “君上是妖族之主,青丘狐族也不是薄情寡义之辈!老妇来之前就已经安排了族中小辈去唤醒为了保存妖族气运的夫君,有祂坐镇青丘国稳如磐石,再说中土神州的这个禁制实在是太过厉害,便是老妇也是历经艰险才进来!之前北海灵州有信使三番五次通过南海龙众找我们青丘国结盟,按照小女信上说的还一直拖着的,还请君上示下该如何处置!”涂山氏巨大的九尾微微摇动,因为此刻还未脱离帝俊那巨大的不归鸟的影子的范围,全凭妖力驾云。

    “继续拖下去吧!不远不近,兵器钱粮适当的赎买生意做一点点,结盟就要一直拖下去!天狐的掌上明珠为何会在尘世流浪,能否说给我听听!”少年人此刻手中拿着一只似金非金镶嵌银线的发簪在手,像是挠痒一般正在蹭脖颈。

    涂山氏不愧是九尾天狐的实力,一等妖神的存在,都不带喘气便飞出了昆仑山这被禁制了灵气运转,有岁月长河流动的巨大禁制的范围。此刻涂山氏微微笑道:“我那宝贝女儿道行不够,空有九尾,灵智初开的时日不过千年,世间人的情爱,她有怎么会知道?”

    在巨大的狐首上坐定的轩辕长歌微微含笑:“原来如此,狐族还是这样。”

    语气十分恰意,既没有怪罪,也没说什么。

    涂山氏轻轻低语,声音渐渐的小了一些,只够依稀听清:“人世间便是有哪些痴情的男子,才会让我狐族千万年剑依旧会深深地不由自主被吸引,族中小辈的荒唐事,惨事居多良缘少,让君上笑话了。”

    “我也是在年幼的时候在传奇话本上看到的。没有笑话天狐家事的意思!”

    “我指的是我这一世年幼之时!”轩辕长歌额前的两缕长发微微被风吹起,对这位旧日妖皇庭天狐一脉的最年长的族母算是有几分礼敬。

    涂山氏知晓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放轻松了:“小辈们的荒唐事能博君一笑亦是好事,只不过家里那位狐禽先生时常头疼就是了,所以才索性常年闭关,把那烂摊子丢给了我。也是我管教无方,终究还是生出了这么多变故。”

    “禹王求娶女娇;轩辕坟出妲己;九尾野狐为官姬。林林总总足够笑好多次了,改日我去洛阳见那位本朝太宗的时候让你见一见狐禽先生的掌上明珠,夫人您的宝贝女儿就是了。”随即在狐首上的男子低低自语:“其实这世间,谁又不是如此!情关难过!”

    此刻天狐御风自然走的极快,可就是如此风中有一老者像是等着一般。

    轩辕长歌手中那发簪微微挠痒着脖子,一声轻笑:“这是列山氏之后御寇。列子御风当真潇洒,好神通!”

    这话说给座下的涂山氏听的。

    涂山氏巨大的狐尾微微摇动,妖力横生,竟然不受那接天之风的影响,涂山氏也嗤笑一句:“无心之境内外合一,物我无别浑化境界虽然了不起,但是也阻不了君上想去的路途。”

    轩辕长歌微微摇头,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上包涵一股莫名的笑意:“冲虚自然之境的确令人别开生面,只不过你虽可游八荒,立春日去,立秋则返。可是你在我面前还是不知天地之大。”

    随即眼中灵光一闪,似乎有日月星辰浩瀚星河。

    这时候就听得一声“啊呀!”就见得列子还未张口作说辞,便随风掉了下去。

    涂山氏继续赶路:“君上可以动手,陛下果然神通如故。”

    轩辕长歌微微摇头:“我是尽量能不动手便不动手,刚刚也未动手,只是看他能一载岁月都不用游遍四海八荒,我就让他借我的眼看了一眼星河浩瀚。他把持不住掉下去不能怪我!”

    就在刚刚列子掉下去的那一瞬,远处一直鲲鹏背上诸位祖师皆是无语,列子怎么掉下去的都未看的分明。

    拦还是不拦皆是不便,若是拦一路打起来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这位脾气极好的晚辈似乎又脾气极其不好,此次问罪三教和仙门,的确由不得诸子百家祖师出手干预,刚刚不让开口说话便是一个教训,意思也很明白了。

    那位梦蝶的庄周微微叹息,这一次若是再摊上事,就不是上一次那位禁锢大鲲之时那般了好说话了,虽说鲲鹏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可是鬼知道这位妖神为坐骑的晚辈给不给面子,万一追上了怎么办。

    果然庄周微微叹息:“寂兮寥兮,......”

    已经远去的风中从狐首上传回一句:“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庄子的书的确不错。”

    随即鲲鹏背上的诸子皆是无语的看着庄周,后者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略微肥胖的手,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我的书本就不错!”

    “为何不拦!牧觉得可以一战。”金身神像一般的武安君扶着剑柄有些急迫。

    “拦得住嘛?”庄周头都没回,足下的鲲鹏知晓其意,径直缓缓朝着一个山涧落去,刚刚列子就是朝拿出掉去的。

    就在此刻不远处同样亦是金身神像,脖颈间一条裂纹的另外一位武安君微微摇头:“一力降十会,简单粗暴,也直入核心解围了!”

    身边一身鬼

    气的商圣拿着一卷竹简:“如此来说要进帝陵,非得这位出手,诸子宗师都不敢拦祂!要不我找个机会与这个后辈谈一笔生意。”

    手抚杀神剑的武安君笑道:“你不怕这位还是幽冥尊驾的后辈把你丢给土伯吃了,你大可去找祂谈生意。”

    说者无心,听者胆战心惊,确实有些不敢上门。

    幽冥尊驾,生人退避,其实鬼魂更要回避。

    帝陵之中枯瘦如老道一般的老者摸着不多的胡须看着眼前这几位万万没想到会死缠烂打的至尊夫妇还有红梅火树二人极其无语。

    前两个是自己孙儿孙媳,后两个是自己当年利用过的伙伴,可如今都要自己出了这帝陵去面对那对自己仇深似海的少年郎,这不是要鄙视自己吗。

    可堂堂太宗文皇帝,一手帮着高祖建立这偌大帝国,居功至伟的文皇帝,毕竟不是普通人物,从一开始的惊骇对方复生归来就算了,还知道了当年的算计,心知道辞了那位不可估量的魔道魁首只怕已经感到帝国某一处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说不定还就在这洛阳城外都有可能。

    只是不知道堂堂帝陵在关中,入口却是在洛阳神都紫薇城的皇宫大内,需要在地底暗河甬道行走不少时日。

    毕竟不是普通人物,是乱世的枭雄,当过至尊治理过这大好河山,片刻后依然镇静下来。

    自己潜藏了几十年,很当真是头一次有人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在三教气运支持的帝国里兴师问罪。

    若是这次出去面对,十死无生。

    而且更大的祸患在于只怕帝国内部立马分崩离析,只怕是将来任何一个仙门家族都敢阳奉阴违不尊皇族李氏这至尊皇命了。

    可是目前三教竟然还没有态度,商谈的无穷尽没有反馈,难不成还正要自己这位已经假死作古数十年的太宗文皇帝出去面对那小辈寻仇。

    文皇帝定了定神,微微偏头转动了下脖颈,对着红梅火树冷冷的说道:“你们怕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当初毒害魔宗圣女以及她襁褓之中孩童的事三教早就知道也没有阻止,难不成现在你们后悔斩妖除魔了。老夫我还是觉得当初除恶未尽,那位少年扰动风雨,几乎覆灭帝国皇朝。如今我李氏如日中天,三教气运所钟,难不成还会被一夕覆灭不成。”

    至尊李治看着这位文皇帝,微微摇头:“小崔氏便是前车之鉴,被前人执剑上卿单人独剑杀的干干净净。”

    此刻心头灵光一闪:“会不会当初就知道了蛛丝马迹,然后才给那位崔先生来了一个釜底抽薪,把他的家主杀得干干净净了。”

    文皇帝一声道袍,虽然枯瘦,但是此刻为之一愣,脸色顿时大变,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为何当初他还要杀伐自身,难不成就为了逼死我两个儿子不成。”

    红梅火树夫妇看到这位的态度,其实几近无语,然而此刻皆是对视一眼:“既然如此,我们夫妇去见小儿一面,就当是安排后事了,也不知离歌他们兄弟两人是否安好。”

    燕家堡在辽东,家中声名最为显赫的便是那位正道第一次刺客燕离歌,论起北境杀妖之多,定然是一把好手。只是现如今差那么一颗有分量的妖首就可以封侯了。而燕离歌正是火树先生与红梅婆婆的儿子,还是小儿子。

    姑苏慕容世家。

    参合山庄之内有一处幽静的别苑,这里很少有人能来,因为正是那位德昭老夫子的居所,此刻便是慕容家主辽东君也只在门外站着,因为德昭老夫子正在自己的居所里欣赏一副画卷,是一副美人图,看这丹青妙笔和落款字迹,应该就是德昭老夫子本人的手笔了。

    画上的美人是一个侧脸,但是看得出她的唇是软的,微微一点红润;她的眼是媚的,那睫毛高高扬起;她的鼻子挺起似乎不是中原人,她的眉毛有些婉约如柳叶稍。这容貌放在那里都是佳人,似乎那神情温柔如水波令人陶醉,可是那红颜美丽似乎又经历过风雪,却更艳更美了!

    德昭夫子转过头,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看画像微微摇头。

    辽东君不忍打扰,远远地就站在门静静的等着。德昭老夫子从被堵门的第一天起就拿出折服画卷日日观看,也不知道想的些什么,家中的事情也不理让看着办。

    这才有了今夜作为家主,作为子侄的辽东君慕容泓亲自到访,看一看自己这位叔父究竟在做什么,让服侍的弟子三缄其口一句也不说。

    “景龙,你进来吧!”

    “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凡人不过区区百年都活不到,便是仙门中人亦有命数,若是度的过天命加身,若是渡不过身死道消。原来你的死后面竟然还有诸多算计,我亦不知该如何了!”德昭老夫子除开最后一句话是说给自己那位当家主的子侄听得,其他的话俱是说给自己听得。

    辽东君早已遣散了弟子,他沉默了许久,忽然一声叹息,摇了摇头后看着德昭老夫子:“这便是那位圣女前辈,当真是绝代佳人。”

    德昭老夫子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

    辽东君长吸了一口气:“姬太,那位光明教主复生归来,要问罪李氏亦或是仙门百家,叔父打算如何办,还有如今他那修为,只怕世间无人能敌了,只怕请出那些祖师们也未必有胜算。”

    “我亦不知能如何,子欲报母仇天经地义,便是说情的话我都不知如何说出口,便是劝说他少造杀孽都不知如何开口!只怕他如今的修为,我们就算是五大世家出面请出诸子百家宗师一级的人物聚齐,难道还真敢

    拦他!你是不知魔道有都少天地世间无上神器,如果知道真正掌握那些神器的用法,他就算要毁天灭地也不是不可能吧!我应该没有高估他的修为,我一凤皇的修为来推测的。”

    德昭老夫子有些身心疲惫,看样子这些日子也在日夜苦思破局的办法。

    这一出变故实在是万万没有办法预料的,前辈们做的孽只能以血洗血,这是德昭老夫子的出的结论,可是究竟要多少血才能洗掉这血仇,谁又说得准了。

    辽东君沉默了,他知道敦煌君以陆地神仙之境驾驭道剑一式的威力,远远没有当初长安大战之时姬太驾驭的那般轻松,有余力。

    可若是在加上几剑德昭夫子口中说的无上神器,那只怕那剑阵威力的确倾覆山河毁天灭地也是有可能的。

    “叔父,凤皇还没有回来,应该是打探消息,或者是在桃花坞死等去了。二弟性子有些倔强的过分,只怕他这次也拦不下来!注定徒劳一场。”知弟莫若兄,辽东君这估摸的有些准。

    “如果真是取出几样无上神器,加上那个剑阵,就是三教尊长也拦不下来吧!”德昭老夫子简直是头疼,这几日每次陷入这种死循环的逻辑里。每次都是看似找到一条可行之路,可最后依旧都还是被自己否定了,因为那位少年的心性自己是清楚的。德昭老夫子正是因为清楚心性,然后又亲自把自己设想的各种可能一一推翻。

    “若雪死的时候姬太只有四岁,到现在过了三十二年了,这仇恨如此之深,他又如何坑消,若是换做是我,只怕我也会问罪而来!”德昭老夫子把辽东君递过来的一杯茶接了过来,微微喝了一口算是解渴了。

    这几日忧心,水都喝得少,以至于德昭老夫子嘴边刚刚被茶水滋润后,还忍不住的伸出舌头润了一下原本有些干裂的嘴唇。

    “少年失去双亲,我们也经历过,但是姬太这事既一样又不一样,乃是人为造成,此恨的确难消。原来那件事只怕是老一辈,或者说很多人心中明知的事情,事有蹊跷,只不过姬家为何没追究,那位大先生当初也未多说!”辽东君也和德昭老夫子一摸一样的头疼,练动作都一样拂过眉梢后揉着穴位。稍稍舒缓那想破头也想不出办法后的烦闷还有那伤神。

    “三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姬太那性子与旁人不一样,认定了便一条道走到黑!别说是南墙了,便是北境长城只怕都拦不住!”

    德昭老夫子目光深深如水,这话说的有些沧桑和悲凉!

    沧桑是人生阅历,悲凉则是为己为人为故友为天下担忧!

    “说得好,说得好!”

    此刻一个少年抚掌出现,一身白衣大氅和手中团扇的日月标记告知了他是谁。

    眉目依旧如当初,只不过额前的长发显得风尘仆仆。可此刻眉目剑有些苍凉,脸上虽然竟是笑容,可是便是这样辽东君也觉得内心极度压抑。

    身后不远还跟着一位美丽女子,像是侍从丫鬟,那柔媚的脸有些略微的尖,此刻微微一个万福,算是打过招呼了。

    辽东君正准备问这位是谁,可是被眼前那个抚掌而笑的少年抢过了话头:“都说世叔你笔墨丹青不错,如今看来的确不错,善绘美人也的确画的传神,比我画的那是强多了!”

    “小银钩之名的确当得起仕女图名家之中的大家,浅墨闲绘小银钩名不虚传!当初可是藏私了,这个没叫我。”

    德昭老夫子知道眼前人的脾性,此刻挤出一个笑容:“现在教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轩辕长歌微微摇头,目视那一张画卷:“我学了做什么,我便是毁天灭地了我娘亲也回不来,我小时候要的,它又不能给我,所以不学也罢!”

    “涂山前辈帮我取走这张我娘亲的画卷吧!”

    涂山氏自然缓缓而行,也没有问过德昭老夫子,更是没有问辽东君,还当真就直接过去摘画了。

    “德昭先生最好这三月时光之中,就不要出参合山庄了,不然我怕我一个忍不住在其他场合看到你,我会觉得慕容世家也参与了谋害我娘亲,忍不住第一个灭了慕容世家,那位天一阁的半步宗师十多年前还够看,现在嘛我觉得他要长命二百岁的话就要脾气小一些,不要与年轻人挥胳膊动拳头。”

    “毕竟拳怕少壮嘛!而轩辕长歌的年纪刚好足够小,而且拳头还硬!”

    话音落得时候,刚刚还在室内的少年早已经不见了,这神出鬼没的。

    卷好了画卷的涂山氏对着德昭老夫子和辽东君再次施了一个万福。

    临出门小声说了一句:“你们家那位老者脾气不太好,竟然动剑在姑苏城外拦君上,此刻正躺在护城河里摸鱼,你们快去捞一捞,捞得快烤干了或许可以节约几幅风寒灵。”

    随即一迈步竟然直接穿出了慕容世家的参合山庄,前面不远处刚好那位君上等着的。

    交上那副美人图,后者也只是直接收到衣袖里了一闪而逝。

    涂山氏满脸疑问:“君上不太喜欢这画,画的已经很传神了。”

    轩辕长歌微微摇头:“我娘亲的画像挂在世叔的房里不太好,所以才让你取走,我刚刚在里面就差点忍不住笑了。”

    随即当真是开怀大笑笑弯了腰。

    过了半响后才说:“这人心啊!当真是天地间第一邪物,有人天生恶到无法救赎,有人天生长情到不忍打破。”

    “啊!原来君上不生气?”这次愣住的是涂山氏,只不过片刻后又紧紧的跟上了前者的脚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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