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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若御赏     易道吟之一枕眠txt下载     易道吟之一枕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五章 何必棋动

    “牛隆礼,牛余德。牛隆礼,牛余德。”

    鱼龙鲤自己念了两遍,颇为顺口。

    一拱手道:“多谢卿先生解惑。”

    这会却是自己不用人说站了起来,微微颔首表示恭敬。

    慕容随遇虽然些许不安,这会见的三尊也是高兴。

    转头对着鱼龙鲤道:“牛老,以后在外面叫您余德先生。”

    刚刚得名的牛隆礼慌忙摆手:“小公子客气了,我与公子即使长辈也是老仆,怎么叫都可以的。”

    刚喝完一小碗的汤,君尘缘擦了擦嘴。

    却是自己滚动轮椅准备到桌前。

    见状的牛隆礼用手轻轻在还在神游的随遇腰间推了一把。

    反应过来的随遇慌忙走到轮椅背后推着到了空着的桌上。

    “多宝,焚香。”

    说完,君尘缘却是一挥手化出了绿绮。

    轻轻拨转琴弦调试音色。

    待随遇点燃上等檀香。

    君尘缘头也未回说了句:“牛隆礼,你去外面看着点,别让他们扰乱了花花草草。”

    说罢。

    便埋头抚琴。

    身边随侍的小随遇却是一饱眼福洗耳听曲。

    见的君尘缘三声刮奏后,却是双手蝶飞弦上。

    翩翩起舞。

    缓缓几调过后居然是一曲《酒狂》。

    指法精妙,琴声妙绝。

    之前也只是在敦煌君教琴时偶尔见过几次这种翩若惊鸿的指法。

    万万没想到魔君琴技如此了得。

    就是当日在慕容家大堂弹奏了一曲《春江花月夜》的卿万卷也不过这种水准。

    慕容随遇近期的名师指点琴技大涨来说,隐约觉得这魔君相比卿万卷略胜一筹的感觉。

    小随遇正听得过瘾,殊不知一曲已毕。

    场中棋局早已准备妥当。

    就等正主来了。

    君尘缘不知何时换了一身白色大毫。

    可能是嫌弃先前的外袍上有点点血红。

    手中这会持有一把描金折扇的牡丹。

    斜靠在轮椅上有些慵懒。

    包括德昭老夫子在内的十九位大国手的棋桌围城铁桶一般。

    君尘缘这会却是从慕容老夫子这一桌算起,一三五七九单桌执白后手。

    可能是为了表示对慕容德昭这位帝师的礼敬。

    相对的二四六八

    便是执黑先行。

    牛隆礼悄悄走到小随遇身边说到:“小公子,你去推着主上下棋啊!”

    虽然慕容随遇穿的一身慕容家子弟的衣袍,这会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来了。

    刚欲推轮椅。

    “慕容子明,你来替我落子吧!”

    君尘缘当众而出的声音让这本来小心惬意的慕容隆瞬间掉进了冰库,愣是一个激灵从脚跟麻到了头皮。

    见慕容子明还没缓过来。

    君尘缘也不着急这一下。

    场中一下十数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慕容子明,这一下瞧的更加头皮发麻了。

    还是辽东君这个家主反应过来了,伸手推了站在德昭老夫子身后的子明一把。

    “君先生让你小子去手替一回,你这小小年纪居然和天下大半国手棋侍诏对弈。”

    慌忙间上场,慕容子明躬身先行礼:“慕容世家子弟慕容隆失礼了,代君先生落子,诸位前辈还有老夫子请赐教。”

    然后规规矩矩走到了君尘缘轮椅后站立。

    君尘缘招牌式的邪魅一笑:“诸位,这便开始吧!”

    场中围坐一圈的不是世家家主就是大国手棋侍诏,都是身份惊人。

    居然好几位仙门家主好像是颇好棋之一道,整齐划一来了一句:“固所愿也,不敢请尔。还请君先生不吝赐教。”

    君尘缘环视一圈,用手中折扇敲敲轮椅的扶手。

    “从慕容老先生首桌开始,还请先行落子。”

    德昭老夫子看了慕容子明一眼没好气的说到:“子明,一会好好落子,认真些,听仔细了。”

    然后在棋盘竖四横四星位落子。

    君尘缘看了一眼棋面,手中把玩折扇,开了半个扇面漏出描金牡丹。

    “横十七,竖十七,点三三。”

    说完径直敲了敲轮椅便是下一桌,还是慕容家的人。

    领座的就是雁门君,德昭老夫子亲手养大的侄子。

    君尘缘看了一桌空白的棋面留下一句:“横四竖四。”

    尔后抬扇欲要敲轮椅,还没等扇落,慕容随遇便主动推车了,眼力劲儿终于跟上了。

    慕容子明刚刚在第二桌落子。

    就听得雁门君对隔壁桌子的慕容老夫子道:“叔父,子明这个憨货真是傻人傻福,年纪轻轻便算是名扬天下了,我现在正是替他担心,他落错位。”

    听到这话,身材

    高大的慕容子明不乐意了,嚷着嗓子来了一句:“雁门君,我本来就紧张,你还说。”

    紧接着挨着坐的第三桌是位仙门家主,胡子都花白了,亦是先手执黑。

    落了子,听得边上这一幕。

    笑嘻嘻说一句:“子明小友放心,我等皆听得君先生落子的位置。这么多人看,不会让你背锅的,你下错位置了我们会提醒你的,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看来是和慕容世家颇为熟悉,主动打了个圆场。

    离得近的诸人都是说:“你是手替又不是你和我们下,落错也可捡起来的。”

    一来是看他是慕容世家的后辈,被抓丁抓上来手替的。

    二来那魔君助大官子登天受伤都是亲眼所见,斜靠轮椅上想必是伤势不轻,这会一对一十九已经是大大的占便宜了。

    虽说是知道这君尘缘棋艺高深能平入道的大官子,但是这会说不准伤势加上下的久了说不准就出个昏招,岂不是光明教主三本手札就入袋了,只是不知道花落谁家,以后可就没今日的机会了。

    不少人都是附和那位老者。

    这时候君尘缘回头看了一眼身材高大的慕容隆,漏出个微笑。

    “子明,棋手讲究落子无悔,你既然是我的手替,落子便算是我落得。你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

    慕容子明俯身微微拱手。

    那个魅惑的声音再次出现:“你要是敢下错输了教主的手稿。你那根指头下错的,我就给你捏的粉粉碎,保管慕容家德昭老先生给你接不回去。下棋如同比剑决斗,你若失了先手,被人一剑穿心,还活的过来嘛!”

    说完却是径直来了一句:“横十七,竖十七,点三三。”

    这番说话,却是把周边那些家主听得一愣,这赶鸭子上架的手替弄不好手指就没了。

    慕容世家老两辈都在哪里,还敢这样说话。

    慕容子明见识过君尘缘阴晴不定,急忙拱手道:“君先生你说的慢些,让我听清再落子。”

    “这还差不多。”

    随后便是一圈环游。

    回到老夫子这一桌,期间慕容子明越发得心应手。

    场中只是不停有声音传出横几竖几的经纬标记。

    三人不停晃悠,不时有棋手陷入长考。

    数十手后场中大半都是闷头苦想。

    就只有这报经纬标记声,和清脆的落子声。

第一百零六章 何必弦动

    三日后。

    慕容世家。

    德昭老夫子和雁门君正在复盘。

    一对一十九的棋局。

    终归全军覆没。

    简直是被杀得落花流水。

    数手后陷入苦战的棋手不多,大概都觉得的容易。

    但是到了十数手后便是稀里哗啦四五人人被直接斩落马下。

    棋面局势崩坏,有若雪崩。

    正是德昭老夫子见过的大雪崩。

    待得三十多手,又是五六人被中场屠龙。

    妖刀一现,龙首落地。

    十九人的大国手阵容,一下就缺失了半数。

    好不容易熬到将近五十手左右,场中刚好余下四桌。

    分别是慕容家这一对叔侄,然后隔壁那一白须老者。

    最后一位不做他想,曹大官子的徒弟李神算。

    不过也就到这了,雁门君首先落马。

    本来还准备长出中场大龙,谁知道还未等长出去,却是又见得妖刀一闪,龙头进入无忧劫。

    雁门君不得不投子认负。

    随后观战自己叔父的棋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自家叔父这棋面更是险象环生。

    堪堪入的官子阶段,细细算来不知不觉已经大势已去。输了十数目,场中不过垂死挣扎收官。

    又看了右边那一位白须老者,却是和自家叔父一摸一样的局面,只不过输的更多约莫三十来目。

    起身走动看看那位大官子的高徒李神算,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居然面对的是和自己一摸一样的输法,大龙被围,切首尾不能相顾从中而断。

    惨  惨  惨

    这位官子争胜,师从老曹的李神算。

    离官子还有几手,但是活生生中场大龙被断去一半,只活了一条尾巴。

    不过不亏神算之名,输得不多,十多目不到二十。

    已经堪堪持平老夫子的战绩了。

    今日就叔侄二人打谱。

    这三日已经摆了数遍,十九人的对局。

    一十九局棋都已经摆整个摆了不下三遍了。

    雁门君对着自己叔父苦笑道:“古今无类之妙手,招招不起眼,却又事后妙手无限。”

    德昭老夫子摸摸胡须无什么胜负心,淡淡说道:“只是可惜了那

    些手稿!”

    顿了一顿,又补了一句:“与其说魔君君先生棋力惊人,不若说他犹如几何般精确度量人心。”

    雁门君听声而知雅意。

    “叔父,你觉得如果是太哥哥和魔君下,谁会赢!”

    德昭老夫子虽然前几天输了棋,但是年岁这么大了自然是看的开的,今日心情颇好。

    略作思量:“估计半斤八两,他们两路子不同,这魔君是阴诡难测,姬太乃是堂堂正正。”

    “叔父,今日却是说了违心的话。下棋本就是思虑之争,有什么阴诡的,本来就是阴谋诡计啊。在叔父心里还是爱屋及乌。”说完雁门君自己还作样子打了自己的嘴巴。

    德昭老夫子一瞪眼:“你真是长大了,都敢笑话老夫了。”

    雁门君这会儿倒是知道自己叔父没有真生气,连忙拱手笑着道歉:“叔父,雅量,雅量。”

    “叔父今日心情颇好,你开这等玩笑。都没有罚你!贺麟你这老大不小了,还这么闹腾。”说话的是迈步进来的辽东君。

    “兄长见谅,我陪叔父复盘连续好几日。叔父才舍不得罚我。”雁门君手中捏着几枚棋子却是抛了几下颇为得意。

    辽东君却是含笑道:“叔父最偏心凤皇的,只不过今日凤皇忙着到处凑钱,却是没时间来陪叔父复盘棋局了。”

    德昭老夫子难得漏出一个笑脸:“那是偏心凤皇。他从小性子执拗,说得好听是规矩刻板,说的不好听就是死心眼,所以平时都顺毛驴。所以贺麟怕他,你让着他。”

    “刚说的凑钱是怎么回事。”

    辽东君见自己叔父问的正经,拱手答道:“应该是炼一件稀有的灵宝,找我从公中借了五百枚金精铜钱。我却是倾家荡产把自己这几年攒下的都给了他,现在还欠着公中三百枚,我替他还了两百,免得其他各房说处事不公。”

    德昭老夫子摸了摸胡须道:“家有家规,你做的对,剩下三百老夫替他先还上公中。私下里我们叔侄之间先欠着,这可是老夫的棺材本了。告诉他这可是要还的啊!”

    说完一挥手却是在桌上放出几串穿好的金精铜钱

    雁门君在边上撇撇嘴道:“叔父还说不偏心二兄,这可是连棺材本都给压上了。”

    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带着笑。

    德昭老夫子又问了一句:“凤皇一向节俭,又不

    用铸造尚品灵剑,怎会突然缺这么多钱,他自己存下的金精铜钱少说也有近千枚,你们这一辈世家子弟少有比他手头宽裕的。”

    辽东君却是嘴角含笑,见自家叔父一本正经看着自己。

    只好叹了口气说到:“听说是请魔君办事的报酬。我也大致问了一下的,凤皇不肯细说。”

    说完却是言犹未尽。

    思虑间组织了下语言修辞后道:“最近在姑苏城里得月楼对面新开了一家抱月楼,却是一家乐坊勾栏,不知是不是冲我们慕容氏来的。我找弟子查了下这事,发现最近金陵,洛阳,晋阳,襄阳,扬州城,还有蜀中的锦官城,等诸多大城都有抱月楼陆续开张,背后也没查出是那一家仙门世家。听洛阳神都传来的消息,却是一家私人老板两位掌柜,据说大掌柜姓白,叫白山水,小掌柜叫白柳烟,却是一对姐妹。”

    “诸多大城都有这抱月楼,未曾见得是冲着我们姑苏慕容氏来的吧!”

    雁门君慕容麟说了一句。

    “这名抱月楼挺风雅的,和我们家食府得月楼很是相配。”

    “你是不是还想去逛逛。”德昭老夫子看了自家这位侄子一眼。

    “叔父,你真是偏心。当年二兄还住过乐坊,你都没说什么,我想想都不行,而且我也没说一定要去逛啊!”

    暗自却是把乐坊后面勾栏二字给默默咽在了嘴里。

    慕容麟倒真是不怎么怕自家叔父,想必是因为长兄在,被罚会帮忙求情。

    “当年他们那是养伤。”德昭老夫子自己说完都笑了。

    辽东君慕容泓却是笑了一笑:“若说这乐坊,”

    咳嗽了一声说到:“那位小掌柜白柳烟白大家琴技确实了得,昨日我在得月楼听得对面一曲,事后打听是那位二掌柜白大家巡查姑苏城的抱月楼,弹了一曲。却是当得起何必弦动这名头,想必是师承名家。”

    “我之所以说可能冲着我们慕容氏而来,是因为投帖拜访,却是直接被拒绝了,理由是慕容氏家训雅正端方,后辈子弟逛窑子不太好!”

    “其实我的本意是想请那位白大家来得月楼一叙的。”

    作者的话:“因为昨天整理后面和第二大篇章衔接的大纲,所以昨天没有上传,今天会传4章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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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弦动不如心动

    “没有二次去请吗?”德昭老夫子摸着山羊胡子沉声问道。

    辽东君慕容泓有点不好意思。

    在老夫子的目视下,身为家主,却是相当不好意思:“去请了,派去的店小二连门都没进就被轰出来了。说的是得月楼的伙计都是慕容家子弟,非礼勿进。”

    “对我慕容氏知之甚深,这倒是奇了怪了。”德昭老夫子边收棋子边思虑。

    “最奇特的是,这抱月楼所到之处皆是买下地契。不论地段多贵,只要是看上了,就是高价也买,看着样子是要经营常年生意的。就是神都洛阳,整个乐坊有半条街都被这抱月楼买下了,据说还在和皇室李家商量要额外在现在的乐坊重建当年长安的平康坊。”

    这世家仙门家主果然不是吃素的。

    慕容泓短短数语,可见调查的颇为详细。

    正这时却见得慕容随遇和慕容隆结伴走来。

    慕容隆笑嘻嘻的一直叫小随遇:“多宝师兄。”

    小随遇回他一句:“子明师弟。”

    闹腾的没完没了,眼见快进大堂了才安静下。

    进了大堂,施礼后。

    老夫子还未询问敦煌君的去处,怎么还未回来。

    这慕容子明倒是先开口了:“老先生,这是此次天下棋局的完整棋谱,魔君让我带过来交于雁门君刊印。说是用上等宣纸每本卖一枚金精铜钱,然后三七分账。也可以做部头精装本,不过确实要卖十枚金精铜钱一本,也是三七分账。”

    德昭老夫子:“这个独门生意倒是不错,他倒是想得出来。分账也算公平。”

    雁门君见老夫子颇为满意,说了一句:“叔父,三七分账,是他七我们三。人工,材料都由我们慕容家出。”

    闻言,老夫子瞪大眼睛问了句:“他七,还什么都不出,你怎么谈的生意。就算是老夫不懂,也觉得不划算。”

    雁门君慕容麟大为窘迫。

    辽东君慕容泓解围道:“三弟已经据理力争了,可是君先生说如果不同意这么分账,就把这生意交给金陵钱家去做,保不齐以后这棋谱就是百枚一本的价格了。”

    “他怎么不去

    直接抢,这么做!好吧为了天下读书人对弈者。这个亏我慕容家吃了,吃了。”

    老夫子说完不住摇头。

    一本棋谱要是真的百枚金精铜钱一本,天下间有多少人能看到这棋谱。

    真是独门生意。

    雁门君宽慰道:“就算三七分,只要刊发的量大,也还是有不少赚头的,把金精铜钱折算成白银,这利润也是不少了。若真是百枚铜钱一本,就算是我们家估计也只能买一些用作收藏了。”

    这金精铜钱乃是修士用做铸炼灵剑等灵器才会加十数枚,一把九品灵器升到一品灵器也至多消耗十数枚。

    难的是铸造尚品灵剑才需要百枚之数,虽然很多人一生寻仙问道拿的出这百枚金精铜钱,可这能铸造尚品灵剑大铸师就四人,还可以不可求需要机缘才能遇到。

    慕容世家也和现存的三大铸师有所往来,但是真要铸造出一柄尚品灵剑也是耗材不少,会欠下不小不好还的香火情。

    世间事金银好还,香火情最难了。

    “对,刊发量要大。他又没说刊发数量。”老夫子自己说完颇为满意的摸了摸胡子。

    好像是为天下人做了一件大好事。

    “禀告老先生,魔君说这分到的七成金精铜钱都给多宝。留作以后铸剑用。”

    慕容子明说完指了指身边的慕容随遇。

    “多宝?亏他想得出来。”老夫子摇了摇头。

    然后又自言自语了一句:“光明教这一辈却是是宝字辈,上一辈是子字辈。”

    辽东君慕容泓却是笑着说:“穷了师傅,富了徒弟。我倒是不用担心二弟以后吃土了,这小多宝想必是不会让他自己的师傅饿着。”

    被调侃一句的小随遇十分不好意思,颔首浅笑。

    德昭老夫子一声咳嗽:“在家里叫子安。子安,不必听你大伯这话。你师傅饿不着的。”

    “卖出十本就有七枚铜钱是你的,一百本就是七十枚。仙门众家少说也会买不少回去存着收藏,加上散修痴迷下棋的,此谱是必买了。如此说来至少也能卖出三五百本。你这小小年纪,光这一项就可以收入至少二百金精铜钱。人比人

    气死人啊!我修行数年,外出游猎也只余下这么多钱。”

    雁门君却是算了一本账。

    “子安,以后你三叔我要是缺钱了,你可是要借给我啊!你师父我二哥这两年是指望不上了,我可就指望你了。”

    德昭老夫子本来手上接过棋谱在看,听到这么说:“贺麟你怎么把主意打到小辈身上了。”

    随遇拱手道:“三叔,你把书出的好些,多卖一些。每十本你给我六枚就好,剩下那一枚算作您的辛苦费,就有劳三叔操持这件事了。”

    说完一本正经的行了一礼。

    “当真。”

    “当真。”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说完,还在德昭老夫子愣神之间便击掌算数了。

    这时候,小随遇从随身一气乾坤袋中又拿出一本棋谱递给雁门君。

    “三叔,魔君说既然是刊印,便把这烂柯谱也刊印了。一样的价格。”

    “好算计,好手段。”雁门君慕容麟掌管家族生意不短的时间了。

    见自家兄长和叔父看着自己。

    解释一句道:“叔父,兄长。两谱都刊发,仙门世家就算是兄长你不下棋,但是为了家族后辈,至少也得买上几套收藏吧!”

    说完又看着小随遇道:“还有什么话,一起说来。让你三叔听听你那黑心的魔君叔叔有多坑人的主意。”

    辽东君慕容泓笑说一句:“三弟,注意言辞。”

    德昭老夫子这会却是浑不在意,也是静待下文。

    小随遇拱手道:“三叔此事辛苦了,却是猜的不差。魔君叔叔有交代,说是先单独刊发两本棋谱分别为你手中的《烂柯谱》,老先生手中的《神机谱》。三个月后,再把烂柯谱和神机谱合并一起刊发成一本《烂柯神机》,到时候他会送来昔年大官子的呕血三局和几日前那一局同色棋局。然后以精装蜀锦为开本封皮,以亳州德寿堂的金筏为本页。”

    说完却是停顿了一下。

    雁门君慕容麟眼色发亮道:“弦动不如心动,这是要卖多少一本?”

    小随遇伸出一个手指。

第一百零八章 黑是真的黑

    看到小随遇这根手指。

    “还好,还好,十枚金精铜钱不算贵。”

    “能看到呕血三局和大官子飞升前的同色棋局不算黑,很平价了。”

    老夫子说完伸手拿桌面的茶盏喝茶。

    这时候小随遇这手指却没收回去,摇了摇头。

    雁门君没好气说到:“叔父你觉得可能嘛,这蜀锦封皮和德寿堂的金筏成本都一颗金精铜钱。”

    辽东君慕容泓道:“一百枚金精铜钱,还好还好,各家收藏为了最后那呕血三局和同色棋局也是会买的。”

    辽东君刚刚说完,小随遇收回了手指又摇了摇头。

    “你直接说,他说的多少钱。”雁门君却是耐不住性子了。

    小随遇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魔君说了,这烂柯神机谱加上呕血三局和同色棋局后便能窥见大官子对弈之道,所以法不轻传。一共刊印一百零八部,除却慕容家收藏一部不收钱,一部送往大光明顶书库收藏不收钱外,其余一百零六部全部开价一千金精铜钱。而且只由慕容家在这参合山庄交易给各大仙门世家,不能流落市井。”

    话刚刚说完,却是本来雅正严肃的老夫子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见得此情此景两小都看呆了。

    辽东君连忙拿出白色方巾递给老夫子。

    雁门君朗朗自语道:“黑,真是黑。”

    德昭老夫子擦完嘴巴,咋舌道:“他也不怕没人买,或是二传二印。”

    慕容子明插嘴道:“老先生,魔君说了。那同色棋局一页是以光明教主神炼之法金精铜钱铸成,别说是二传二改。其禁止只能灵识观看,看一遍便忘记了。只能是悟透后才能记得,但是那位悟透之人又怎么会还屑二传出来刊印。这一共也就一百零八篇同色棋局。”

    辽东君慕容泓道:“这却是愿者上钩,不服不行啊!其实重点还是最后这一片金精铜钱铸就的同色棋局。”

    慕容子明继续说道:“魔君说了,这一百零八部所耗费材料,还有人工成本。就以送慕世家那一部烂柯神机谱为酬劳了,此书却是不会分成给慕容世家。全数的金精铜钱全部送往大光明顶。”

    说完不住叹气。

    德昭老夫子慕容恪这会算是弄清楚了,默默叹息一声:“钱财乃是身外物。这一下却是要各大世家都掏出点本钱了。”

    说完又是忍不住说了句:“黑,是真的黑。”

    辽东君慕容泓见自己叔父这情况又是在心疼书了,笑这说:“君先生这一棋谱赚这十万六千余金精铜钱,堪比当年光明教主还是执剑上卿的时候引发洛阳纸贵的桃花草书!”

    说起光明教主,慕容子明大感兴趣,这小随遇就更不用说了。

    见两小盯着辽东君这位家主。

    辽东君伸手指了指雁门君。

    雁门君看到自家叔父都看着自己。

    一时间无奈。

    只好把手中棋谱放在桌上和老夫子先前那一册一起。

    然后从随身腰间六七个乾坤袋中找到编号有个艺字的。

    尔后从中拿出一叠不知多少岁月的的纸筏。

    小心心翼翼递给随遇。

    口中说道:“你小心

    些啊!这都是传世孤品,就是你那师傅我那兄长都不知道我有此物。”

    等随遇接过一看,全是一堆药方。

    递给边上的慕容子明一起瞧瞧。

    然后慕容子明还给雁门君道:“这不就一堆药方嘛!”

    正这时,雁门君却是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卷画轴。

    与自家兄长辽东君小心拉开。

    见得上面确实用草书写就的一篇诗。

    上面的内容是:

    融融日暖乍晴天,骏马雕鞍绣绺联。

    风细落花红衬地,雨微垂柳绿拖烟。

    茸铺草色春江曲,雪剪花稍玉砌前。

    同恨此时良会罕,空飞巧燕舞翩翩。

    连笔草书写的甚为随意,落款上便是就写了一个天佑书于姑苏。

    签押了一枚鹿角小印。

    就是德昭老夫子,这会也很小心的从旁让侄子拉开的慢一些。

    见得这般慎重,边上的两小也认真打量起来这字,看着颇为眼熟。

    仔细一想不就是那药方上的字迹。

    这会却是雁门君慕容麟笑嘻嘻的说:“世上人都以为桃花草书只有一副,其实不然。有两副的,这便是收藏在我手里的半阙,却不是真的名义上的桃花草书。我这一副却也是真迹。”

    然后边说边示意两小仔细瞧瞧,然后等看了两眼,便开始慢慢再次卷起来。

    德昭老夫子顺手接过,两位子侄却是都松手了,自家叔父要细看。

    辽东君本就是风雅之人,这一辈中算是翘楚人物了。

    于是开口道:“真的桃花草书是在长安城中写就的。昔年姬太和二弟远游长安,去时已经是春末,正赶上神都赏花。鲜衣怒马少年郎,一日看遍长安花。”

    过去故事娓娓道来:

    入城之日正好是赏花之日。

    无数名门世家的公子,皆是迈步漫游长安城中。

    这时候却两人骑着高头大马禁止在朱雀道上驰骋。

    引得街边无数小娘子抛花。

    一人着七色牡丹服,带着桃花面具,身背剑匣。

    一人着慕容氏制式白袍。

    马上二人身形俊朗,惹得街边无数小娘子抛花,这一下却是惹恼了无数年轻的豪门公子。

    因为他们好多人的女伴也是皆抛出手中花朵。

    群情激奋之下,居然有人拔剑抛鞘要决斗。

    桃花面具下那人理也不理,拨马便走。

    这一下拔剑之人却是面子上挂不住了。

    不带一言语便飞身而上袭杀而来。

    来得快去得也快,飞上来快,倒飞回去更快。

    这一下却是捅了马蜂窝,一人接一人来挑战。

    皆是一言不发,拔剑而来。

    一连三十多人皆是一招倒地。

    原来动手的第一人却是当时的皇子,现在的北境大都督梁王李景。

    那梁王李景大怒:我李氏皇族从来没有戴面具的,七色牡丹袍贵比亲王。这人一定是假冒的皇族。

    于是不停的有勋贵子弟皆是如蛾扑火。

    因为见得第二人着慕容氏的白袍知道是显贵的慕容世家的子弟。

    倒是没人动手袭击第二匹马上的敦煌君慕容冲。

    却是多人围攻第一匹马上之人,却是多数都是一招倒飞而回,僵直倒地。

    开始倒地的人还能口上呼喊同伴,后来的便倒地后不能言语。

    那面具马者却是不停击飞来袭的各人,还用大袖去收楼上笑娘抛的牡丹。

    显得好不潇洒风流,跟着纵马的是慕容氏的子弟,面相亦好,却是更多的花抛洒下来。

    一马当先直入皇宫门口的大垒。

    这时候禁卫军已知城中发生的骚乱,有人策马奔腾。

    见来人骑马直登高台,守护的禁卫军高手一拥而上,却是一道剑光闪过。

    禁卫军的剑都断了,禁卫大统领见得剑光,慌忙叫住手。

    这时上的那一群禁卫军皆是手中持有半截残剑。

    见的自己统领,以为会有顶级高手对决。

    却见得大统领来到骑马二人眼前,苦笑不已。

    然后说了一句:见过执剑上卿,慕容公子。

    策马的第一人却是收回长剑,依旧背在身后剑匣。

    回头对着身后的慕容氏那人道:慕容冲,你看是我的花多还是你的多。

    说完却是一挥衣袖倒出了一大盆数百花朵到地上,然后示意你的了。

    马上的敦煌君慕容冲轻笑一句:京中小娘他们丢我的花都被你收去了。

    听到此语的禁卫军大统领哭笑不得。

    这堂堂执剑上卿策马奔腾长安朱雀大街只是为了赏花,破天荒头一遭。

    这长安城中策马又是当朝执剑上卿的礼遇。

    这大统领见到陆续走来半包围的勋贵子弟,于是伸手拉住马缰。

    而后牵马走到众人身前道:此乃我帝国执剑上卿,诸位皆犯了袭杀之罪。

    又转身对马上的二人拱手说到:不知者不怪,还请姬上卿绕过他们的袭杀帝国上卿的罪。

    马上的面具人儿平静说了一个字:好。

    这时候却是人潮涌动挤进来一群人,便是一开始动手那一堆神都显贵,为首的便是皇子李景。

    这回确实听清楚了策马的是当朝执剑上卿,满以为是白胡子老者,以往旧例姬家大长老都是高功修士名满仙门。

    现在才知道现任执剑上卿是个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公子,还带着面具。

    七色牡丹袍乃是他的朝服。

    好死不死被一张面具坑了。

    这时候却是戴面具的执剑上卿手指轻捏,在那数百朵遍是牡丹的花中挑出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抛给马上的慕容冲:你一朵也未收到,送你了。

    然后见一群人围着,马又被禁卫军大统领拉着马缰。

    思虑片刻便对着禁卫军大统领说:马你帮我养着,禁卫军的罪都一并绕过了。

    慕容冲我带你喝花酒去,听说这神都美酒不少。

    说完便从马上飞身,剑光一闪,便是第二匹马上的少年敦煌君慕容冲一并不见了。

    剑速甚快。

    禁卫军大统领刚反应过来喊道:神都不让御剑。

    周围众人面面相觑,这禁卫军大统领又加了一句:他是执剑上卿不在此列。

第一百零九章 风月雅事

    这会说故事的辽东君见两小听得认真。

    又加了一句:“姬太却是把平康坊当做了酒铺,带着二弟喝了不少家,都是他在喝,凤皇只是陪坐。”

    “过了几日却是喝到二人都没钱了,却是传出堂堂执剑上卿在烟花柳巷,乐坊勾栏,请少年敦煌君抚琴一曲,提笔写了一篇草书充作酒钱。也不知是他喝多了还是故意为之落款便是桃花仙人。所以那篇草书便被称作桃花草书,亦有这鹿角私印。”

    边上的慕容子明却是笑道:“年轻的敦煌君还干过这等事,老夫子没罚他。”

    “不知者不怪,他们只当那是酒铺。”德昭老夫子却是在手中仔细看着画轴。

    雁门君慕容麟轻轻笑道:“叔父就是偏心二兄。”

    辽东君慕容泓继续说:“平康坊何等地方,文人墨客众多,没几日这执剑上卿酒醉半酣亲笔的桃花草书便传遍神都长安。诸多书法大家为一睹真迹都不得不去平康坊喝上一杯花酒,更有那诸多大家闺秀,京城小娘不知从哪里买到摹本,无论是单钩描线,还是双钩画形,不出半月便引得好远之外的洛阳城中的纸都跟着涨价了。”

    这时候雁门君慕容麟却是扬扬手中那一沓药方:“知道这真迹能卖多少钱嘛!这里面随便一张,便有不少文人墨客愿意花高价买走的。”

    “贺麟你还敢卖嘛,自己偷偷藏好罢!”

    打趣雁门君的是辽东君慕容泓。

    然后沉声说道:“那桃花草书的内容这你们刚看的正好对应。”

    然后以手指聚集灵气描出文字:

    翩翩舞燕巧飞空,罕会良时此恨同。

    前砌玉稍花剪雪,曲江春色草铺茸。

    烟拖绿柳垂微雨,地衬红花落细风。

    联绺绣鞍雕马骏,天晴乍暖日融融。

    德昭老夫子面带微笑拉开手中长卷,这些两小看的分明了。

    原来这首诗倒过来读便是老夫子手中那一首。

    德昭老夫子卷好卷轴,便抚摸胡须边说:“若是论才高,帝都不胜其多。此桃花草书便是胜在酒醉半酣率性而一气写就。诗也好,通体回文,别出心材。若是论灵动,平康坊中无出其右者,小小年纪便被众家称作一代方家,有宗师气象。这一副不知何时写就的,

    也算是半阙真迹了。”

    听得这等解说,两小算是懂了。

    此事出在平康坊,算的是风月之地的雅事,惹得多少少女心。

    难怪京中小娘子抄书惹得洛阳纸贵。

    德昭老夫子却是站起来,便渡步便把长卷卷好。

    走到门边说:“贺麟,且容我看几日再还你。”

    雁门君看着辽东君苦笑道:“果然,太显摆没好处。”

    辽东君含笑道:“放心,叔父又不会贪墨你的。”

    这话确实提醒了雁门君,只见得他盯着两小道:“这真迹先不要告诉我二哥,知道吗?”

    两小默契的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

    却是钟声长响。

    本来已经走了的德昭老夫子匆匆来到大堂。

    却是对辽东君说了一句:“开中门,迎客。”

    “子明你去安排,清空大堂到中门一线,然后在中门等待来人。”

    “子安,你速去找回凤皇,给他说有要紧事。”

    看的德昭老夫子这等慎重,三人各自领命。

    未过多久,却是大堂里里陆续进来数人。

    敦煌君想必是不远,接到信回来之时大厅里还只德昭老夫子一人。

    未等多问,只是让等待。

    慕容世家中门大开,家主辽东君慕容泓身边只带慕容瑶和慕容隆两人等待来人。

    这慕容子思和慕容子明看的这般慎重,心中不免暗暗想来人是谁。

    本来忐忑间等待来人,等了半响,家里的钟声未听。

    却是如雨打芭蕉,一下比一下急切了。

    正在这时,门外光华一闪,却是多了一个背剑少年人。

    见得这人,辽东君慕容泓大感意外,连忙拱手道:“蓝前辈,居然是你,真是有失远迎了!”

    来者气度非常,看着年纪小能被家主称为前辈,想必是传说中的人物了。

    慕容子思和慕容子明也慌忙见礼。

    来人一身白袍,上有朵朵云纹,戴高冠,额头还有一条抹额,背后背负一把长剑。

    这会却是手中持有一个罗盘,正在转悠。

    如不是衣袍不同,头上多了一条抹额。

    看这人的气度

    :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

    若说是自己慕容世家的人,大家都是信的。

    来人愣了一刹啦,看了一眼慕容世家的门楣,确定没走错。

    也是一拱手道:“是慕容氏参合山庄,没传错就好。”

    看见对着自己施礼的三人,连忙摆手道:“不要拘谨,是我传的信,快带我去见慕容恪。”

    辽东君慕容泓十分恭敬的引路,一路直通大堂。

    刚到大堂,却是慕容德昭老夫子早早带着敦煌君还有小随遇在大堂雨檐下等着。

    待来人刚走到近前,慕容德昭老夫子却是大礼参拜。

    口中称呼:“见过叔祖。”

    来人辈分这么高,还是姻亲关系。

    见得德昭老夫子都跪下三叩首,其他人也是慌忙下拜。

    来人却是这会有点略微手忙脚乱,也没想到德昭老夫子会这时候来这么一手。

    见执意要拜,只好让德昭老夫子领着拜了一拜。

    却是说自己规矩不多,剩下两拜免过了,有正事。

    进了大堂,德昭老夫子却是死活不肯同坐,只让这位蓝前辈一个人坐了上首。

    自己却是规规矩矩站着答话。

    这位蓝前辈好说歹说却是让都坐下,有正事说。

    推脱再三,慕容老夫子却是十分守礼的屁股落座三分之一个椅子。

    这位蓝前辈让辽东君和敦煌君也坐。

    这两位还没落座,就看见自家叔父吓死人的眼神,规规矩矩说站着就好。

    这位蓝前辈却是无可奈何了。

    笑着说了一句:“你家的家规快要比我家的都多了。”

    “此次我来慕容氏是代隐门出面邀请德昭你一起护守佛脉。只怕此次是佛宗一脉面对魔考了,儒家稷下学宫两日前已经被人攻破,儒教掌教宗圣重伤被迫进入洞天后飞升,护守的孔家亦是事后才得知消息。两位副教主亲自分别来我佛处传讯。想必此刻道教道藏处也已经得到消息。只怕也在召集道脉高手。”

    哪怕是处变不惊,荣辱不忌的德昭老夫子听得这个消息,亦是一时呆傻。

    愣了一下问道:“三教隐门之一的稷下学宫就被攻破,来人是何方魔头,只怕是举世大敌了。”

第一百一十章 稷下学宫

    上座的蓝前辈见的这等发问。

    愣了一愣,平静接口道:“说是举世大敌只怕不妥,说是三教大敌比较合适。”

    见堂下几人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

    这位蓝前辈,只好笑着说:“这是家父的意思。”

    见众人不解只好转诉那位儒教副教主所说的稷下学宫之事。

    两日前。

    稷下学宫。

    金乌西沉。

    玉兔带着空中那一轮冰轮刚刚上的中天。

    本来这稷下学宫隐在三十六洞天之一的蓬玄洞天之中。

    在此学习的都是读书的种子,修德的圣人。

    人间八百年未见飞升仙人。

    此洞天中便有这八百年间修得长生,未有道果的儒家仙人。

    却在这月升之时。

    听的洞天外有声传来:

    孔丘夫子诛杀少正卯。

    至圣先师定罪全靠猜。

    是以引得学宫诸位隐修者面面相觑。

    于是儒家掌教宗圣不得不开洞天迎来人。

    却是一位红衣女子,戴着一张白皮面具。

    只见得那女子长发及腰,轻功十分了得。

    见蓬玄洞天打开,呼吸间便落在了学宫大殿的屋脊上。

    拿出一具七弦琴,撩动琴弦便弹了一曲《大悲咒》。

    一曲弹的哀怨非常,凄凄惨惨戚戚。

    听者无不有落泪之感。

    却在这时来人收了琴问道:“稷下学宫乃是百家争鸣的地方,无论其人学术派别,思想观点,政治倾向,国别,年纪,资历如何,皆可发表自己的学术见解,是各学派的荟萃中心。何时成了你儒家一教的私产。荀夫子三次担任祭酒可都没徇私儒家,倒是你们这些后辈越发了不起啊!”

    来人语带讥讽,毫不客气。

    宗圣眉头轻皱,陈声道:“阁下这等高人了,不会为这种小事来蓬玄洞天稷下学宫,还请直说来意。”

    红衣女子道:“坏人得有坏人的气魄,恶人得有恶人的胆识。我来此无他事,听闻至圣先师删书之前曾有亲笔所写四本典籍。这稷下学宫既然是学说交流的地方,自然借书一观亦无妨。看完之后,在烧了温酒也是不错。”

    “独尊儒术,罢黜百家。也不知当年这稷下学宫的大战,此地是否留有遗骸,而这些遗骸是否仍有英灵。不知你等天上的那些祖师是否能料到今时今日我会上门的这一刻。”

    短短数语,在稷下学宫修士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透漏出的信息却石破天惊。

    红衣女子却是拿出一柄团扇,上有一日一月,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一枚金针。

    笑吟吟的看着宗圣问道:“宗先生,你说这书借是不借。”

    宗圣:“你是光明教的人,手中团扇日月可是光明教的象征。”

    红衣人咯咯笑:“错了错了,我乃天下人,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你儒教窃据天下气运久矣,我此行为天下人而来。直说吧,诗书礼易四部典籍拿出来吧,不然今日儒门要流血了!”

    说完也不管宗圣的紧张,还有他挥手治住的身后愤恨不已准备出剑的后辈子弟。

    虽说是后辈弟子,但是对人间修士来说,多半都是老祖级别的人物。

    只不过在这洞天之中蹉跎岁月,长生亦是长生。

    红衣人手中掐诀念咒,法决古朴奥妙。

    却没有对着人出手,在这洞天秘境中,却是升起点点萤火一般的流光。

    居然是死于此地残存了不知多少代的英灵。

    就被来人这样轻松召唤出来。

    这蓬玄洞天中住的至少都是信儒教的仙人,这里最差的都是地仙品级。

    能登天者不知多少,只不过未有飞升台,要历劫过天雷业火,实在是风险太大,不然也不会躲在洞天福地中无数岁月。

    自百家争鸣被独尊儒术取代后。

    这稷下学宫虽不禁其他学说,但终归是自家儒教占了正统,斥其他学说为异端。

    君不见荀夫子三任学宫祭酒也不过被称呼为一声夫子,当不得儒家圣人称呼。

    更因教出了两个知名的法家弟子,而被斥他的学说是儒家异类,和亚圣一脉更有性善性恶之争。

    见来人如此轻松召唤出此地不知多少年岁月的英灵。

    宗圣居然躬身施了一礼道:“见得谪仙人,不负宗某驻守此间千年。我代这些英灵谢过阁下了。”

    “虚伪,伪善。不愧是当今儒教教主。就说给不给书吧!我超渡他等与尔何干,这里不知多少人是你儒教所杀,这会来装和尚慈悲,真是伪善!这脸皮这般厚的嘛!”

    红衣人终究还是刻薄非常,一根手指指了指宗圣咯咯坏笑。

    “阁下何必这般霸道,宗圣以礼相待。你可是视我儒门无人。”

    终究还是有人忍不住,在宗圣一个不注意间,飞身御剑而上,向斜依靠屋脊龙兽上的那红衣人一剑而去。

    剑势大开大合,行剑中直,确实是儒家六艺中所传剑法。

    声势惊人。

    只不过去的快,回的也快。

    飞身而上,凌空一剑刺出,剑气还未触及红衣人三尺,便消弭带尽。

    也不知那红衣人人做了何手脚,飞升御剑而上的那人便直挺挺这么凌空掉了下来摔在地上。

    然后便一动不动。

    周围众人围上去,却见早已死透。

    原本就是宗圣也只以为这人被一招打落凡尘,惊闻死了也是慌忙查看。

    看后终究半响无语。

    对着屋脊上的那红衣人说到:“这名学子虽对阁下不敬,阁下未免也太过霸道了。他本已是得了长生的人,你这扣指间了却其性命,不怕伤了天和。”

    红衣人却是一招手,从这尸体上飞回一物,细小不可察。

    就是宗圣也未看清是何物。

    再回看尸体的时候,才发现死者眉心中有一点微红。

    红衣人咯咯笑了一声,却是从腰间拿出一壶酒,当场畅饮了一口:“这就霸道了,你儒家独尊儒术就不霸道了,再说王道,霸道,诡道不过是你一家之托词,这样的事你们又不是没干过,就是至圣先师不也诛杀了少正卯。有样学样,是你儒教开的头。”

    宗圣沉声问:“阁下以为何为王道。”

    红衣人:“对方不乖,就把他们打倒。”

    宗圣又问:“何为霸道。”

    红衣人答:“看不顺眼,乖得也打倒。”

    宗圣问:“何为诡道。”

    红衣人笑一笑道:“儒家不是最会这个嘛,不管乖不乖,只要是儒教要除去的,不都是一脸笑眯眯,突然把他打倒。”

    宗圣:“何谓孔孟之道。”

    红衣人又喝了一口酒:“我呸,孔孟之道不过就是在上面三种情况打之前先给说一声而已,你们不是常言明罪恶,正天纲嘛!还用问我。”

    宗圣却是此刻漏出一丝笑脸:“阁下学究天人,当得起一派宗师,何必如此藏头露尾,何不以真面目相见。”

    红衣人笑道:“这是准备找后路,是要报复我门人弟子。不过宗先生你想错了,在下孤家寡人一个。”

    宗圣道:“阁下心思机敏,不知这儒家学问师承何人,听你言语也是我儒家子弟,就算是有教义经解的不同,也不过是一教内学说不同。可辩可证。”

    听到这句话,那红衣人在月下喝酒咯咯笑道:“方圆一千里都是蓬玄洞天,宗圣以为我今日拿不到四部至圣先师的手抄书,我会不会打破这个洞天。”

    “稷下学宫既然已经被儒教私其私了,今日灭矣。”

第一百一十一章 妙利普明塔院

    不得已。

    宗圣为了蓬玄洞天不被破碎,只好交出了至圣先师亲笔所书的四部经义。

    与红衣人说好一决高下,保的洞天中诸位子弟暂时平安。

    两人约好星河一决。

    最后却是空中下了一场琉璃雨,宗圣法相被破。

    只不过那红衣人并未追杀宗圣,而是言明:“三月内,要见得蓬玄洞天中的仙人全部飞升,不然三月后还会再次拜山。”

    上座的蓝前辈边说边唏嘘不已。

    站立的敦煌君几人已算的世间少有的高手,一听到如此消息不由的错愕。

    问道:“蓝前辈,这人为何逼着三教仙人飞升,若是不飞升,岂不是就只能......”

    面若冠玉的蓝前辈很是和蔼:“若是不能飞升的便只能转世重修。言说是三教窃据了天下人的气运。”

    德昭老夫子面色沉重道:“虽说三教占据天下气运不假,但是这般逼迫。那有的仙人飞升功德不够,又不愿转世重修,岂不是反而危害世间。三教管束各大仙人在各个洞天中,反而世间安稳。”

    蓝前辈却是微笑一句:“这人却是本事通天,宗圣飞升前曾说此人起手憾昆仑,扣指断长生。放下话语,三教谁的洞天管束的仙人不飞升,他便灭那一教。”

    闻得此言,德昭老夫子不由一愣:“八百年前光明教主衣擎天也曾扣指断长生,只不过重燃左道被天罚所诛。世间在能达到此等的人物只怕凤毛麟角,这人怎么可能寂寂无名。”

    蓝前辈却是笑道:“天下英才何其多,据宗圣说与两位儒家副教主的消息,那人学贯三教本事,和他交手分别使出道家的天地失色,儒教的剑法大成若缺,佛家的掌法一空到底。虽重伤宗圣,却不取宗圣性命,说宗圣护守世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借洞天灵气飞升不是难事。”

    德昭老夫子摸着胡须道:“儒家两位副教主出来报信佛道,那儒家现在,谁主事。”

    蓝前辈却是微笑道:“儒教一时半会没事,难就难在这诸多仙人三月内飞升,时间太过急迫。宗圣在飞升前,特地先招回了一

    尊儒家的大能护守,一是威慑门内诸多仙人,二是若是那红衣人再来,也好与那人看看能否说延期一段时间,太多太急切,免不了会有仙人内部作乱。”

    “何人,能镇的住这么多仙人。”

    问完话,德昭老夫子也觉得唐突。

    不过蓝前辈性格颇好:“说与你听无妨,这人立教称祖都是够的。与儒教亚圣掰过手腕,只不过他虽然没赢,但是也没输。法家的祖师爷之一韩非先生都是他的弟子。”

    “这一位还在世间,历朝历代外儒内法。若不是如此人物,确实不够和亚圣掰手腕。”

    两位小辈听不懂说的是谁,又不敢问。

    这时候却是上座的蓝前辈主动问:“有话直说。”

    在一众长辈注视下,慕容子明却是拱手问道:“不知前辈您说的那位大能是谁。”

    敦煌君却是开口道:“韩非先生的授业恩师荀夫子,稷下学宫曾经的三任大祭酒。虽是儒家,只不过未曾被儒家尊之为圣。不过确实若是这位老先生,立教称祖都是够资格的。”

    说完的敦煌君一拱手道:“蓝前辈,这道家的天地失色需要精修入道家的天道入钟情之道,仅次于太上忘情,只怕此人得大道,却是堪称谪仙。”

    蓝前辈却是喝了一口茶:“这等入道的修士不难找,难的是他几乎学贯三教,涉及各种法门。就道教一脉来说,他还用出了心若止水的心法,御数百飞剑与宗圣交手,我等剑修皆知,每多一柄飞剑如臂指使,同等威力下,内功便需提高一倍。如是飞剑剑气还好说,大剑仙一流都能做到,就是在下亦能勉力为之。但是如是御使飞剑,还要数百之多,这份修为,岂不是吓死人。”

    敦煌君朗朗自语道:“这怎么可能”

    “道家人德一脉上善若水之境,亦是入大道。百柄飞剑这至少......”

    蓝前辈也是苦笑摇头道:“我亦不信有人能有近万倍的功力。只不过宗圣亲口所说,巍峨法相都被儒家大成若缺的剑法损伤不小。大成若缺的剑法内圣外王,朴实无华,据说被此人用的如臂指使,神鬼莫测。宗圣却是

    说连此人法相都没逼出,就落败了。只见得层出不穷的手段。”

    说完自己都笑起来。

    “不过说不准过几日这人就到了姑苏。要问剑于我佛脉也是可能。慕容氏就在姑苏城,于我妙利普明塔院近在咫尺,德昭你身为我佛座下俗家第一高手,因此两位佛主和家父商议后让我召你一起去护法。待我佛子归来,亦好一起见识见识这位谪仙。”

    未等老夫子答话。

    敦煌君开口道:“蓝前辈,我曾见人以心若止水的功法御剑一十二,听他说过道家天人二分后两种修行方式。此人也算是学贯三教,只不过他十二年前就逝去了。您说有没有可能未死。”

    蓝前辈虽然脸长得少年人模样,性格却是老成。

    略略思索道:“你说的是那位襄阳姬家的人中之龙吧!听说他当了魔教至尊,那惊天一战我虽未亲见,只怕万千剑气反噬下不可能活命,而且当众魂飞魄散。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他魂魄强大侥幸不死,除了有限几种方式也不可能存活的。当年正教儒释道三教未招他魂魄,也是因为他这样的人又怎屑夺舍这类事,所以任由他转世。再说魔道式微,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挑任何一个玄门世家或儒释道三教对上那一家有胜算。而且据我所知,就算三教也不太愿意再与魔道交恶,会影响天下世间安稳的。魔道也有我正教不能破的规矩。”

    顿了一顿却是笑道:“道家天人二分以后,修行方式大不一样,只怕未有人能同修天道人德还同时入道吧!你所疑惑之事,佛主可以为你解答,此次一起去就是了。你一个还未合道的元婴修士,权当是旁观。”

    说完却是嗤笑一声:“那位红衣人却是个异类,道家的天人二分后他居然都能入道,奇才。”

    德昭老夫子却是安排辽东君去见后院别舍一人。

    说是如果回不来以后慕容世家就靠辽东君撑持了,若是有些事不知道如何做就去问那人。

    有些安排后事的迹象。

    越发的让敦煌君不安。

    只好说好一起陪同德昭老夫子一同去妙利普明塔院见佛主。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佛子

    一行五人。

    蓝前辈带着德昭老夫子还有一定要跟着来的敦煌君。

    临近出门却是敦煌君要带着慕容随遇,显得片刻不让随遇远离左右。

    却在这时,这位辈分奇高的蓝前辈却是一指身材高大的慕容子明说一起去见一见佛主。

    所以成行之时便是五人了。

    原本以为佛脉隐门妙利普明塔院会很远。

    殊不知却是径直出了姑苏城。

    来到了就是慕容随遇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曾经的那片枫叶林。

    还远远路过了剩下半截石基的纵横峰。

    远远可看见那湖里还有白鱼。

    慕容随遇不得不看着带路的蓝前辈说:“前辈,这不是走到枫林了嘛。”

    “对啊!就是要路过这枫林啊!”

    说罢自己却是笑笑道:“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我家就住在白云深处。”

    这慕容子明真是胆大,直接接了一句:“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这半句一出,却是连德昭老夫子都回头看了一眼慕容子明,然后摇摇头十分无语。

    那位蓝前辈显得十分窘迫。

    匆匆说到:“走到枫林深处便可见得寒山,见了寒山便快到家了。”

    刚刚说完,便见得青山绿水的枫林尽头,显出一片云雾之中的山林。

    德昭老夫子却是整理了一下衣襟,显得十分正式。

    敦煌君却是对着两个小辈说到:“这便到了十大洞天排第九的林屋洞天了,又号左神幽虚之天。方圆四百里,靠太湖。蓝前辈的家便在此处。”

    说话之间便见的这蓝前辈手画符篆。

    就在这云雾之间,恍惚间一群人便来到了一片鸟语花香。

    地上点点白兔,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远远见的便是一片片雪白的毛团。

    这时候忽而传来阵阵钟声,一声比一声急切。

    这位蓝前辈一路都很淡定,听到这钟声却是惊呼:“是佛主在召唤守护世家。”

    说话间虽是急切,但是却没有失态。

    只是脚下默默的迈步大了一些。

    一行五人便眼见白云深处的那片人家不去了。

    反而是走上一条小道,登山而行。

    埋头赶路走了不短时间,却是来到

    一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庙宇。

    门口没有庄严的狮子座。

    只有两座猴儿顶的灯台。

    正在这时,紧闭的院门却是咯吱一声开了。

    这时候却是一位白眉老僧领着身后两位沙弥弟子。

    笑吟吟的站在了门内。

    见得门外五人,面带欣慰,唱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领头大蓝前辈却是拱手弓了半个身子回话道:“没想到大僧来的这般早,却是蓝家来迟了。”

    这位白眉大僧却是笑言一句:“未迟,未迟。令师早已见过佛主,正在叙话。老衲以为是佛子到了,是以来迎。”

    说话间见得一人手持一柄银色长剑,身着云纹白袍。

    目若星眸,面若冠玉,头上和蓝前辈一模一样一根抹额。

    这人身材颇为高大。

    就连蓝前辈见了都拱手叫了一声:“师尊。”

    “静候佛子归来,佛主已经在清心铜殿点燃命香。”来人站的笔直。

    这时候门外山径云霞寥寥。

    云聚云散见隐约显出小道。

    却见得远方阵阵惊鸿。

    漫天云卷似被一网兜住。

    枫林的落叶和微微细雨声,却看不见雨滴。

    这冷清的庙里却是响起阵阵梵音。

    “佛子回应了召命,即将登山而来。”白眉大僧本来有些紧张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这时候却是慕容子明心直口快:“高僧前辈,那位佛子都不知道在那方地界,就能这么快就来。”

    听得边上德昭老夫子不停的皱眉。

    蓝前辈却是示意不妨事。

    边上身材高大的那位蓝前辈的师尊反而开口道:“大僧,这位小友说的对,都不知多少路程,怎会命香点起,就知佛子回应了召命,还能这么快登山而来。”

    白眉大僧难得漏出笑了脸,慈眉善目。

    “这位我佛座下佛子年纪虽轻,但已佛法入玄。天险恶地皆不能阻,往来三界便如舟船自渡!”

    笑了一笑又说:“这位佛子当年入我禅宗不过三日便悟得佛法。老衲领路,他却是先自渡了,有宏愿渡众生苦难,因此未能入西方佛国净土,以佛子身渡红尘。”

    说话间满是自豪,大僧这等年纪这等修行,难得有还能动心弦的事。

    身材高的手持长剑的那位蓝前辈

    的师傅却是一声赞叹:“好悟性,好修行。”

    这时却见得远处山径现一身着红色纳衣小僧,头戴番僧帽。

    身前挂一串龙眼大颗粒的念珠。

    左手持一个经筒,右手持一串天珠串成的念珠。

    有些清瘦,虽远只能模糊看这相貌,却是一派好皮囊。

    迈步间彩光娆娆,半闭目眉心来的一点朱红。

    念经半开红唇白齿。

    虽然单薄,却走得四平八稳。

    众人的注视下却越发走的近前。

    却是那位满心欢喜的白眉大僧见的这佛子来了。

    反而痴痴的满脸悲痛,喃喃自语道:“天见犹怜,天见犹怜,天见犹怜。”

    说话间便把持不住,快步走出了山门,终是泪水夺目而出,栽倒在地。

    一代大僧,禅宗之主尽是悲痛不已。

    原本清圣的佛地,这一会却是惊觉梵声大作。

    听得一声响彻云霄的雷音:“万佛千僧恭迎佛子。”

    却是这整个本来隐藏在洞天中的妙利普明塔院这一刻圣气盈霄,梵音便若雷音。

    殊不知为何众僧吟唱的梵音都有一股悲苦意。

    却是这佛子站在山门外还有数步,屈膝下拜,轻颂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白眉大僧悲痛异常,蓝前辈和蓝前辈那位师尊去扶大僧,却见大僧用手锤砸那一块地砖已经裂成数块,就是随侍身边的两位沙弥亦是面漏悲戚,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

    这白眉大僧边一手捶地,忍不住失声痛哭。

    口中直呼:“劫数,劫数。”

    边上一行老夫子敦煌君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大概也知道好像是出了什么意外。

    只不过慌忙间不好出山门。

    这时候却是佛子在山门前拜了三拜,终是起身走到白眉大僧身前。

    看着悲痛不已的白眉大僧,这佛子却是眉目不见半点表情。

    依旧是眉目半闭,只是愣神间却是在白眉大僧对面跪了下来。

    俯首着地甚为虔诚。

    这时却是白眉大僧身边两位小沙弥也跟着跪了下来。

    旁观诸人皆是不知莫名。

    这时候佛音传唱更是宏大。

    白眉大僧终是忍不住用手持念珠的手摸到佛子耳畔,微微颤抖的声音问:“天见犹怜,怎会如此。”

第一百一十三章 菩提心证

    白眉大僧又问:“天佑,天见犹怜,怎会如此。”

    匍匐地上的佛子,终是没有抬头,只清晰可闻的轻轻一句:“白眉师傅,弟子十数年前已入灭。”

    “弟子渡不了苍生,也舍不下妄念,一身蹉跎红尘世界,累师傅伤心了。”

    边上的德昭老夫子一行人惊觉间听到那一声“天佑”不由得错愕,脑袋嗡嗡作响。

    敦煌君也是呆住了一般,又问了身边的蓝前辈,大僧叫佛子何名。

    再次陈述了一遍才听清,听清后却是更加呆傻了。

    这山门前空中光华大作,传出雷音佛号:

    一切圆通一切性,一法遍含一切法。

    一法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

    诗韵刚停,却是光华间落下一尊菩萨。

    手中持一部经卷,眉目间清圣庄严,梳妆有提稽,长发于身后,赤足落地。

    现的却是一尊水月观音女身像,脑后显出一片眉心轮光华照人。

    朱唇轻启:“白眉师兄,佛子入寂灭。虽是你的弟子,但已得他的果报。”

    白眉大僧虽是佛法精深,骤然间衣钵弟子入灭实在是难以接受。

    在两位沙弥的扶持下,终是勉强起身,不再跪地痛哭了。

    见佛子还匍匐跪着,白眉大僧又是悲痛异常。

    用手指着地上的佛子:“多闻,多罗。快扶你们师兄起来。”

    两位沙弥走到佛子身边,刚刚伸手,却是见佛子又拜了两拜才起身。

    起身后久久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垂眼半闭而立。

    场中寂静,约莫过了一串念珠的时间。

    佛子走到佛主面前躬身一礼:“阿弥陀佛,招提应命而来。昔年白眉师傅梦中传道,引我入禅宗。今日招提前来了却佛缘,弟子渡不得众生,亦渡不得自己。”

    这佛主却是眉目轻笑:“你被白眉师兄誉为佛脉弟子中五百年来悟性第一,修为第一,禅定第一,怎么会悟不透。”

    “你,不愿悟罢了。”

    佛子沉声不语。

    白眉大

    僧却是止住悲痛。

    走到佛主身旁道:“圆觉师弟,我欲下幽冥求得我佛地藏王处求怜悯,让我这个弟子免去红尘劫数。我愿再修百年,千年换的我这弟子登得佛国。”

    圆觉佛主却是面带微笑道:“释至师兄,你看你这弟子是愿登佛国的嘛!已到佛地,垂目而立。此愿身中只有佛脉灵识寄托宏愿之中,据是一口灵气所化,要是愿登极乐,又怎么会入寂灭。”

    便在这时垂目静立的佛子:“招提应命而来,了却佛缘。”

    圆觉佛主却是对着佛子微微笑道:“释至师兄愿以所修功德善果,求地藏王缓过加持于你入西方佛国。你就这般不领情。”

    这佛子却是对着白眉大僧又要下拜。

    白眉大僧本就喜爱这个衣钵弟子,见得这般惨样,只有灵识于在宏愿中寄身于这愿身中应佛脉召唤而来,若是斗战只怕身陨便永远逝去消散了。

    这会争持不得,白眉大僧只好说:“你切说,你且说。还是这般执拗。”

    佛子依旧垂目半闭:“白眉师傅,招提应命而来,了却佛缘,还望白眉师傅准了。此便是弟子的天命。”

    见自己弟子不愿拖累自己多修百年千年功果白眉大僧也是无奈的点点头。

    不愿做那寄身佛,只怕心愿已了便会入轮回,来生不知还渡不渡的进这禅宗。

    这时佛子转首看向圆觉佛主道:“佛主,白眉师傅准了。招提愿进的清心铜殿,我佛驾前化身明王,手持慧剑斩却魔劫。”

    蓝前辈和他的师傅,还有德昭老夫子还有敦煌君加上两小才从震撼中醒悟过来。

    慕容子明估计也是见刚刚压抑的太久,又见得曾经心心念念不得见的光明教主,这时候却是无头无脑问了一句:“光明教主,为何你自称招提。”

    佛子嘴角漏出微笑:“我没在寺庙中剃度过,亦未得佛法脉络。所以只能自称招提小僧,招提寺便是非敕封的庙宇丛林,自然招提小僧也如兰若一般,不过是野和尚而已。”

    圆觉佛主却是轻笑:“佛子好慧根,看来你是不愿放下。招提招提亦得佛法

    ,佛子要入清心铜殿,请自便。”

    “清心铜殿却是能炼却尘气,不过佛子你这一口灵气确定要试。”

    佛子却是低眉浅笑。

    元觉佛主这时却是宣的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众僧迎佛子入尘缘业火。”

    说罢却是一挥手,此时起从山门后一路到铜殿便成了一片火海。

    沿路站立一十八位僧人手持法器,维系火海。

    元觉佛主却是站到白眉大僧身边说:“释至师兄收的好弟子,却实不愧五百年悟性第一。师兄切莫悲切,我神州佛脉还需师兄一起护持。”

    白眉大僧泪眼朦胧磨沙间抹了一把泪低颂一声:“南无阿弥陀佛,多谢师弟开解。”

    说完一挥衣袖却是丢出一件法器落在佛子身前,这法器落地生根,眼见变大便成了等人高的一柄锡杖。

    这锡杖却是三耳九环。

    端的一见便只是功德法器,只怕品级不低。

    这佛子却是见得锡杖微微嘴角漏出一个微笑,却依旧是垂眼半闭。

    伸手握住锡杖,而后在火前路径站定,一弯腰脱了僧鞋,赤足而立。

    开口又说了一句:“此番又是连累白眉师傅了。”

    然后伸手拿下头上的番僧帽,一头长发披落。

    微微摇了下头,却是对一十八位铸火的罗汉说了一句:“诸位师兄,天佑有礼了。”

    说完踏步迈上了火地之上。

    这时候敦煌君才恍惚过来,正待向前走,却是圆觉佛主站的身前:“佛子悟性深厚,白眉师兄连锡杖都给出去了,又岂是过不了区区火网,此乃佛前亲试,不容小辈造次。”

    话语说完,却是敦煌君惊觉动不得半分,却是天地禁止,这位佛主说话间便已完成。

    德昭老夫子正待说话,却是圆觉佛主带着笑意道:“你们看这位佛子真是好本事。”

    只见佛子迈步间便脚下业火熄灭。

    三步两步便走到看第一位手持法器的铸火罗汉身边。

    却见这罗汉却是一声怒吼,手中持有禅杖却是尽力打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菩提心证2

    堪堪还未沾身。

    便听得噗嗤一声,手中禅杖却是粉碎化作飞灰。

    这佛子依旧垂眼未睁,默默说了一句:“诸位师兄,还请尽力。”

    说罢手持锡杖,并不用来格挡,只是杵地迈步。

    口中吟道:

    因僧问我西来意,我话山居七八年。

    草履只栽三个耳,麻衣曾补两番肩。

    东庵每见西庵雪,下涧长流上涧泉。

    半夜白云消散后,一轮明月到床前。

    这时候除了手中没有禅杖的铸火罗汉双手合十垂手而立。

    其余十七位手持禅杖的铸火罗汉轮流打来,少者一下,多者三五下,都是堪堪未沾衣角却是手中禅杖粉碎。

    手中没有了禅杖的罗汉却是立马双手合十站定,礼敬有佳。

    仿佛先前下狠手的不是他们一般,慈眉善目。

    口中诗韵未停,迈步间便走到清心铜殿门口。

    这时候却见得佛子向后一挥手,却是持有的锡杖抛向身后。

    这灵器落地生根,

    圆觉佛主赞叹一声:“不亏禅宗五百年来修为第一。”

    “过这业火之阵居然还能借业火外力铸炼灵兵,当真是了不起。”

    周围诸人面面相觑。

    圆觉佛主又解释一句道:“佛子利用这十八位护教僧之力引动业火重铸了这锡杖,已由一品灵器晋升尚品的边缘了。”

    佛子这时却在清心铜殿门口静立。

    离铜殿门口最近的两位护教罗汉却是双手合什道:“佛子师兄,还有何事放不下。”

    垂目而立的佛子像是在想什么。

    听到问候却是漏出一个微笑:“念念红尘意,切切含羞思。”

    说完却是转身背对清心铜殿,一挥手引动浩大佛气。

    梵音低唱: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白眉大僧对着身边两个沙弥说:“我禅宗讲究顿悟,明心见性。你们师兄这是心起真正般若观照。一刹那,万念俱灭。识自性,一悟至佛。”

    正说话间,惊见光华之后显露一人,端是威武明王像

    ,身上璎珞袈裟条条飞驰飘舞。

    坦胸露腹虽不是十分强健,亦是宝相庄严。

    脑后的那一片眉心轮却是几乎和圆觉佛主的一样大,洁白若满月。

    丝丝佛气流转,显现出不世的修为。

    圆觉佛主又是一声赞:“不愧是释至师兄禅宗门下五百年悟性第一,修为第一,禅定第一的奇才,一忏证菩提。”

    却在这时佛子伸出一指,浩瀚佛气直灌三耳九环的锡杖引动整个妙利普明塔院钟声长鸣,一线佛气冲天而起。

    竟是把引动整个洞天日月变色瞬而白昼转黑。

    天地一色间之见的那一线冲天而起的金色佛气浩光大作。

    这期间那佛子妙诀连连,手中法印转叠观花一般精彩。

    终于等着佛子手持不动根本印。

    庭院中的这三耳九环的锡杖亦是光华内敛,只不过整个杖子比起先前更是神华流转。

    虽没有光彩夺目,但是却更显的品相极高。

    正在光头佛子却是一睁眼,惊觉天地大道轰鸣,似有雷光闪烁,压胜之力甚大。

    佛子摇摇头,却是左手中多出一物,正是先前他上山世转动的那个经筒。

    在手中转了两转,却是转身进了清心铜殿,进门之前一挥手却是收去了。

    进了清心铜殿,便在这铜殿中佛像前坐下,手中持有的那个经筒便装便开始禅定。

    却在这时,周身不自觉气点点佛光,在梵声中不停的化显一个一个字。

    便在这时是十八位护教罗汉皆是围坐在佛子四周。

    这时却是圆觉佛主赞叹道:“真是造化。”

    白眉大僧也是手中合什低唱:“南无阿弥陀佛,多闻多罗还不快去你师兄那边坐下,见一见菩提心证。”

    圆觉佛主对着身后的蓝前辈还有慕容众人说道:“你们也可去,这算是难得的福缘。”

    又转头对着白眉大僧说道:“释至师兄,佛子悟性修行皆是如此出色,有什么好悲切了的!岂不闻空与不空皆是佛法。”

    说完便领着白眉大僧一起进了清心铜殿,在众僧后找了个位置拿了个蒲团坐了。

    只不过这圆觉佛主脑后的眉心轮

    散发佛气流光,清圣非常。

    却见得佛子周身四处点点佛气依旧在慢慢化现一个个经文字迹。

    白眉大僧亦是坐在一个蒲团,却看得这佛子身上佛气聚和成一个个经文,不多时便成一面经枪,起首一句便是:“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若密多时。”

    其余诸文一一慢慢化现。

    正在这时白眉大僧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世间疾苦,我见犹怜。”

    却在这时周身起浩大佛光。

    “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

    白眉大僧本是布衣芒鞋,除了一对白眉,与寻常老僧无半点不同。

    这时却是周身宝光流动,脸上有如佛前珞璎,自然生辉。

    慕容世家几人瞧去,忍不住便有和这大僧亲近请教佛法的想法。

    刹那间便能体验悟大僧佛法精湛,有敬佩敬仰之意。

    原来这白眉大僧身为禅宗之主,亦是佛主,只不过以凡人体魄行走世间,渡世间有缘人入禅宗。

    却不知为何这一刻却化现本相,身上多了一件锦斓袈裟,端坐蒲团宝相庄严。

    这时候却见得这白眉大僧脸上时而如老树盘根一般粗糙,时而一瞬又如婴儿般宝珠莹莹。

    一连有枯转荣,由荣转枯了三次,这回终于稳定下来,依旧是那白眉老僧的模样。

    圆觉佛主低颂一声:“阿弥陀佛,释至师兄何苦破了这禅功。”

    这白眉大僧这回身披袈裟,却是难得漏出一个笑脸:“有甚可惜的,老和尚修心不修口。游走世间数百年,一衣钵弟子亦渡不了。无用无用,这多年的修行有甚用,今日佛脉魔考,老衲便亲身会一会那魔头。”

    这会佛子那边周身萦绕的点点佛光已经完全形成一篇心经,这经书浑然萦绕佛子。

    佛子瞧见身披袈裟的白眉大僧:“白眉师傅,你这是何必!千年枯禅,一朝解,何苦为了我这红尘意付出这多代价,弟子虽然不才,这金刚明王之身替我佛脉应去这场劫难就是了。”

    听得这句话,众人才知这老僧竟然至少修行了千年之多。

    这修为佛法只怕比圆觉佛主不遑多让。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佛考

    白眉大僧这时候却是了无挂碍:“老衲一身朽木,有甚可惜的!”

    顿了一顿接着说到:“可惜的是你,我禅宗五百年才等来你,你居然先入寂灭。我佛法不能大兴世间,这才可惜。老夫这区区禅功有甚可惜的!”

    圆觉佛主却是摇头道:“释至师兄,这枯荣禅,枯荣一灭便入佛地半枯半荣,枯荣二灭便置身非枯非荣,枯荣三灭却是亦枯亦荣,师兄只需在枯荣灭一次便能枯荣自行,肉身置入极乐。肉身成圣佛行渡世。何苦!”

    白眉老僧摇摇头道:“悲悯大觉,武道禅宗。天佑虽是一介招提,渡不得红尘众生,弟子且不惧果敢而行,老衲这点付出又何妨,不过是千年修行不得圆满,这不正是老衲的命数。”

    圆觉佛主说不过白眉老僧,即释至佛主。

    元觉佛主却是看向佛子道:“铸界东皇居然是我佛座下菩提,失敬失敬。我曾听剑池欧先生提起过光明教主是东皇,万万没想到与我佛有缘。”

    佛子周身这心经正在缓缓内聚,不像先前那么远了,似乎是这佛气写就的一篇心经正在缓缓向他而去。

    佛子低眉浅笑,这会眼睛睁开,却是一对星眸灵光流动。

    且不说宝相庄严是个妙人,就这长相用佛家语亦称得上南人北相一副好皮囊。

    佛子却是一声:“原来铸界西佛便是觉佛主,天佑这失礼了。”

    转首看向敦煌君慕容冲“凤皇,许久未见。看来随遇已拜入你的门下了,有劳了。”

    敦煌君却是语带沧桑:“许久未见,不算劳苦,份所当为。你我不用说谢!”

    佛子听完又转首看向慕容随遇口中却是说到:“觉佛主,天佑身在禅宗亦是佛子,虽是招提心向佛法。这眼前坐着我子,还望日后若是有尘世不便之时,请觉佛主行个方便。”

    听到这话,却是用未转经筒的右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慕容随遇。

    圆觉佛主虽是女相菩萨,却是

    气度万千,朱唇轻启:“我佛门广大,只渡有缘人。既然是佛子之子,必然与我佛有缘,这方便之门却是大开的!再说慕容世家亦是我释迦伽蓝开创,那就更加有缘了。”

    转首却是对慕容德昭老夫子说:“德昭是我佛脉俗家第一高手,想必你身边那位便是世间偌大名号的敦煌君了,看这年纪轻轻,却是已然到了合道关隘,若是有心可以留在这洞天佛地修行。”

    虽然是对着德昭老夫子说的,话却是指向敦煌君的。

    敦煌君慕容冲却是一拱手:“觉佛主厚爱了,凤皇俗事众多,尘缘亦多。虽有心向佛但还舍不下三千烦恼。”

    德昭老夫子本还在想怎么措辞回答,却被这敦煌君直接回绝了圆觉佛主。

    听得这般说却不得不出场解围了:“痴儿,真是痴儿。”

    无奈摇摇头却是看向正中坐着的佛子道:“天佑,你之三魂七魄可在,虽夺舍重生是仙门大忌但十二年了你也该早早就转生了。你身为魔道共主,又是光明教的教主,便是天下至尊。为何你这灵识行走世间。”

    这却是问出了众多人的心声。

    佛子摇摇头道:“回慕容叔叔的话,是太失礼了,这么久没跟叔叔见礼,太的三魂已散,七魄早早入了幽冥,等待轮回。想必是尘缘杀孽太重,罪责未完罢。这灵识和灵气是我赶赴神都之战前以秘法寄在教中重地之内,有几件未了事便靠这残存的灵气去做。”

    说完却是看了一眼德昭老夫子身旁的慕容子明,却是摇摇头道:“慕容家的小友,我不知说你是福缘深厚,还是魔障不小。你居然和我圣教中人物有瓜葛,只怕是那一位回来了。道心种魔,魔种道心。这是魔障亦是福缘。”

    听得这么说,众人皆是疑惑。

    身边那位带路而来的蓝前辈接着问到:“我只是觉得不妥,才带他一起过来。本想询二位佛主一问的。没想到佛子却是看得出来。”

    说完却是看了看自己师

    尊。

    这时候身边那位手持银剑的白袍师尊却是看了眼佛子道:“佛子的意思是,这慕容小友应该是被圣教的大能之士看上了,在小友的道心中种下魔念,这魔念却是和道心双生的。此人修为已算的通天彻地。”

    说完依旧只是端坐,看佛子又何后续。

    佛子却是思索片刻对着慕容子明说到:“我猜不出他是何目的,亦不知如今的他到了何等修为,这道心种魔我亦知解法,但是不知他到了何种境界,不敢贸然替你解去。这道心种魔虽是非人手段,但是魔种道心却是有益你修行,看来那人是把你当后辈子侄对待,不用忧心,只不过你需切记恪守自己本心就好。”

    “其实不妨事的。”

    话语刚说完,空中这众多经文却是一股脑的全融进佛子身后的眉心轮了。

    这一轮圆月却是更加洁白无瑕。

    佛子却是转头对着释至佛主也就是白眉大僧说到:“白眉师傅,天佑不敢说不让您与那魔头交手,只不过还请白眉师傅记得自己是禅宗的释至佛主不要轻易舍身。若是事有不待,还请让弟子代劳。”

    说完不见白眉大僧点头,却是转首看向两个小沙弥:“多闻多罗两位师弟,天佑这些年身为佛子未侍佛前,实在是愧对白眉师傅。既没有为白眉师傅端茶倒水,又没为师傅穿衣叠被,甚为惭愧,别无他长处,只有一点铸术还能算的小有成就。这锡杖还请多闻多罗两位师弟帮师傅收着,以后代步,不管是走多远,便算天佑随师驾前了。”

    两个沙弥走上前来,叫多罗的拿了锡杖走到白眉大僧身后。

    多闻却是躬身行了一礼问道:“师兄虽是招提,但亦是佛子。师弟多闻有问,菩提心证何其难,如何证!”

    佛子听后却是笑笑:“多闻师弟以后怕是十方丛林之中多闻第一了,菩提心证说难亦不难,一点醒圆明即可证的。”

    见多闻不解,又说:“此身如镜,观者自照。”

第一百一十六章 魔考

    多闻还是不解。

    佛子又加了一句:“尘缘往事,尽归尘土。”

    多闻听后一声:“啊!师兄,这还不难!”

    佛子笑道:“多闻师弟,为何非要证这菩提心证!佛法广大,莲开三十二,片片不同,又片片相同。不同的是天佑多闻多罗,相同的是佛法。”

    多闻听后念了一遍默念片片不同,片片相同,听到不同的地天佑多闻多罗,一下就懂了。

    说完却是佛子把手中那个经筒递给了多闻。

    多闻接过,又行了一礼:“天佑便是招提,招提便是佛子,佛子还是天佑,师兄,多闻受教了。”

    这时候周围一十八位铸火罗汉却是都起身,躬身一礼,有若礼佛。

    整齐划一道:“那里是招提,明明是大僧。此身如镜,便是佛法。”

    说完后整齐划一,纷纷化作十八道灵气向着十八尊罗汉各自飞去。

    此时清心铜殿内,各个佛龛里光华大起,整个庙宇塔林响起阵阵梵音。

    整个铜殿里光华自盛。

    却听得圆觉佛主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释至师兄,这岂止是五百年悟性第一。只怕当初佛子是如来亲试,世尊说法。当初衣擎天亦在这清心铜殿被困了三个月,那有这一柱香的时间就出来的。”

    白眉大僧释至佛主难得有个笑脸:“圆觉师弟,塔院中的白莲开了。”

    圆觉佛主:“这白莲已经十二年未开了!”

    这时候蓝前辈师徒,还有德昭老夫子慕容氏四人才发现,哪里身在清心铜殿内,明明还站在山门看着那座巨大的铜殿。

    慕容子明惊呼:“我们怎么没有进去。”

    白眉大僧一声长叹:“清心铜殿中有过去诸佛愿身,那里是现在的你能进去的。就是老衲和圆觉师弟亦百年才能进去礼佛一次,只有佛子才能进出无碍,这二十年间他进去两次,亦是非是我等能比拟的佛缘。”

    慕容随遇终归是年纪小,有担心殿中的人:“那家父,怎么佛子还没出来。我们怎么能感觉真实的一般。”

    终究是把那句家父忍了回去。

    圆觉佛主轻笑一声:“很快就出来了,这么快过佛考的当真是平生仅见。慕容小友与我佛脉善缘甚多

    ,以后遇事不便时,可去各城禅院安顿。我能许给你的就这么多了!”

    此话一出却是慕容老夫在内,敦煌君,两小一起躬身行礼直道多谢。

    元觉佛主朱唇轻启又说:“感到真实那是因为菩提心证,真作假时真亦假,假作真时假亦真。”

    说完示意他们看多闻多罗两个沙弥。

    只见多闻拿着那个经筒,多罗拿着锡杖。

    这时候多闻多罗也见得自己拿着二物,多闻却是见怪不怪坦然。

    多罗慌忙间看向白眉大僧释至佛主,这释至佛主接过锡杖轻笑道:“多罗你还是年纪太小错过佛缘了。佛子传法,有若世尊亲传,多闻却是不耻下问。”

    这白眉大僧早已不是先前布衣芒鞋的老僧,而是身穿锦斓袈裟,手持锡杖的释至佛主了,宝相庄严。

    正在这时,却是整个洞天里传来一句道号:“无量天尊,纵横子请见佛子。”

    慕容家两小却是欢喜道:“是纵横先生来了。”

    这时候却是见得眼前光华一闪,纵横子落在了众人身前,手中持有一柄白鞘长剑正是那忘几入道。

    走到众人身前,就是两位佛主,亦没有打招呼见礼,把手中长剑向随遇一抛。

    遥对着铜殿说:“你快点把我送出去,我可不想撞见他,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刚说完又见得光华一闪,这纵横子就不见了。

    慕容氏的德昭老夫子和敦煌君还有两小反准备对纵横子打招呼。

    人却不见了,不由得面面相觑。

    白眉大僧释至佛主笑道:“此乃心中佛国,须弥芥子。佛子往来三界举世无碍。”

    刚说完,却是光华闪现,佛子手持一个七重宝函出来。

    两位佛主见的此宝函却是准备下拜,佛子轻身说:“两位佛主,请稍等。”

    于是便当面打开第一层宝盒,在里面拿出第六层宝盒后,便取出五张半透明上有阵阵道文的图画,而后又把宝盒放进去。

    却是对着众人和两位佛主道:“此物至少需要五位陆地神仙位格才能镇压,你们要小心。”

    说罢却是两位佛主,那位蓝前辈和其持白色银剑的师尊一起出手。

    两位佛主皆是持一佛

    印,站住一个方位。

    这蓝家师徒却是一格画出一张符篆,那位持剑师尊却是剑指一点便定住一个方位,看来这师傅却是高过那位蓝前辈功力甚多。

    这时候德昭老夫子却是自己站出来,略带不好意思道:“几位前辈,德昭功力甚浅,拖累诸位了。”

    四人都说:“不妨事。”

    然后却是拿出一只提斗大毛笔,也没有沾墨水,就在早已抽出的佩剑上一刷,便见得这剑也堪堪定住最后却是的那一个方位。

    慕容家两位小辈简直目瞪口呆,自家这位夫子居然有陆地神仙境界。

    敦煌君见得这惊讶的眼神,笑道:“叔父只是陆地神仙,还未达到无垢。勉强能神隐天地间,在洞天中不妨事,在外界也就只能算作元婴合道境的修为。”

    这里五人刚刚结阵,却见佛子却是松手,五张图画差点就冲天而起,远远没有佛子拿在手中的时候那般轻松。

    见得五人困住了这图画,却又是光华一闪。

    见众人疑惑,白眉释至佛主说到:“进清心铜殿,必是安放七重宝函去了。”

    果然说话间隙再见光华,便是佛子又站在众人身边,低眉浅笑一句:“我也不知这样做是对是错,在我心里终归这诸多性命比这剑图重要。”

    圆觉佛主担心的问道一句:“那魔头为此物而来。”

    佛子点了点头,有解释一句:“当初衣教主也是为此物而来,不然他魔道之主何必来过这佛考。”

    白眉大僧释至佛主问:“你也是魔道之主为何没来讨要此物。”

    佛子嘴角露出一个为难的苦笑道:“顺序不同,脉络不同。我是先成的佛子,便对着佛脉有守护之责,此物亦是需要保护的,我是魔道教主,复兴魔道却是需要此物,但是我总不能监守自盗吧!”

    那位手持银剑的前辈赞叹一声:“不愧是魔道君子,气度非凡人。”

    佛子却是转头对着这位严正的前辈道:“在佛前,前辈不是应叫我佛子吗!”

    这时候佛子堪堪拿捏住最后一张剑图。

    然后就收在袖袍里,也不见这需要五位陆地神仙镇压的再有如何闹腾。

    这时候却是看向天边道:“来了。终是魔考!”

第一百一十七章 魔考2

    天外。

    传来洋洋洒洒的长歌:

    大道青天。

    独不得脱。

    千篇离骚赋谁知。

    御笔难书人间罪。

    人海难渡,入世不踏红尘悲歌。

    自在如我,出尘不落风霜白发。

    魅惑歌声刚停,一抹红影自天边而来,

    本是白昼极转,却金乌不见。

    皓月当空,莹莹宝珠满落玉盘。

    这满月像是月半十六一样圆的快要爆出来一般。

    在场几人都是高手,见得那抹红影由虚到实,却是就那么融进了洞天。

    压根没有任何禁止被触发。

    慕容子明怯生生的问了一句:“敦煌君,来的是人是鬼。”

    天边的红影却是极快,刹那间便落在了上门前的牌坊上,跌足而坐。

    斜靠屋脊,手中拿着一个酒壶不停的在喝酒。

    仿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仰头明月下喝酒,那微微脖颈喉结处看着漏出点点青筋。

    终于转过头来,却是笑吟吟道:“释教就是礼节慎重,二位佛主却是早早来等在下了。”

    顿了一顿却说:“你们还不飞升是在等我送你们入寂灭轮回嘛!”

    说的万般轻巧好像要着一教之长入轮回手到拿来一般。

    说完话却是芊芊玉足下穿一双小巧寸鞋,上面还绣有鲜艳莲花,却是在牌坊的瓦面上轻轻磕了下。

    又换了个靠着的姿势,甚为慵懒。

    相距不远,却是一挥手不知把酒壶藏到了何处,却是又拿出一把团扇,上面有一日一月,金色的大日,银色的弯月。

    在手头轻轻扇风,刚好挡住那一抹酥胸。

    这时候敦煌君慕容冲向前一步,手中湛然留机却是出鞘三寸,沉声道:“不才慕容冲请教阁下一剑。”

    便在这时人眼前光华一闪,却不知这佛子刹那间伸手按住了敦煌君拔剑的手。

    见后者看着自己,似是想了一下措辞,又有心不忍。

    最终还是说了一句:“凤凰,你打不过祂的!”

    尤其是重点落在那个祂上面。

    嘴上这么说,手上

    却是握住慕容冲拔剑的手。

    半个身当初敦煌君的出手。

    这时候边上那位蓝前辈的师尊却是身形一闪,月夜下一柄银色的剑直刺牌坊上的那人。

    这一剑破灭之势很是吓人,那一抹红影却是依旧斜靠在屋脊上,等剑直刺道身前,才左手伸出二指,闭目就那么一夹。

    这位蓝家大能修士无可避让的一剑就被二指夹住,却是自己倒退飞身二回,一剑无功。

    就连那银色的长剑都被那红影二指缴剑。

    这时候蓝家这位前辈却是把左手持的剑鞘上拿起,只见上面堪堪截住一根已经近乎变形的银针。

    这时候牌坊上那一抹红影却是咯咯笑着说道:“我只是让二位佛主飞升,又没说让这位前辈你飞升,你这么生气干嘛!把剑还你。”

    说完便是左手一挥,那银色的长剑倒飞而来。

    这位蓝家前辈没有多余动作,却是左手持剑鞘收回了长剑,只是死死地看着牌坊上那人的左手。

    众人细看才发现,来人手上拿有一节约莫两尺的红色头带。

    牌坊上那一抹红影见众人都在看他左手这红色带子。

    却是对着蓝家那位前辈道:“这个你也想要。”

    说完还把手中这头带晃了晃。

    另外那位姓蓝的前辈却是开口:“师尊,这不是......”

    还未说完,却是被他师尊示意打断了,这位蓝前辈沉声说:“他在哪里,你把他怎么了!”

    很是紧张,想必是一言不合就要开打搏命。

    牌坊上那一抹红影却是把玩这头带,充耳未闻一般。

    这蓝前辈再次握剑在手,还未上前,却是眼前光华一闪,又是佛子伸手拦住。

    佛子转首看向屋脊上的那抹红影道:“你给我一个面子,你把那位前辈怎么了。”

    牌坊上那人却是咯咯一笑:“是不是怕他永堕轮回了。”

    说完话却是不看佛子,看着那位蓝家前辈。

    这位前辈却是沉声:“你的条件。”

    “爽快,我就喜欢和直爽人谈条件,可惜你是有家室的人了。不然还可以喜欢一下。”

    牌坊上的红影却是一

    挥手把那根头戴丢了过来,如剑一般笔直而来,看看落在这手持银剑蓝前辈身前。

    “条件就一个,今日事,你们家不能插手半点,以后也不得查这件事。我这人从来都是心随所欲为所欲为,不过却不拆月老的红线。答应了就告诉你。”

    牌坊上那人身子坐的正了一些,这绣花的鞋子确实翘得更高了。

    沉默一刻,终究还是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拱手像两位佛主歉意一礼道:“两位佛主,见谅。”

    白眉老僧释至佛主静声道:“不妨事的,多一人少一人,对上眼前的这位已没太多区别。施主不必抱歉。”

    这回却是佛子开口了:“现在可以说那位前辈的下落了吧!”

    这红衣魔头确实再次靠在屋脊上,笑着说的:“那位前辈不妨事,那么好看的人。我怎舍得让他堕入轮回,只是看他这头绳好看,借来玩玩。”

    佛子:“当真。”

    “当真,我可是以诚待人的!你不知道嘛!”

    “不过要是你们不守信,出手了,我可就说不定会做点什么事!”后半句却是对着蓝家的二位说的。

    手持银剑的蓝家前辈气的不轻,这时候却是佛子转过头来说:“前辈,一会一定不要出手,祂若是真要做什么,那位前辈无半点反抗之力的。你也知那位前辈所修,在眼前这位面前完全被克制。”

    佛子又转首问那抹红衣人:“你现在是那个祂,还是我!”

    那红衣来者反问一句:“有区别嘛!”说完却是自己先笑了。

    这时候旁观众人都是一脸疑惑,但是听到所用的这个祂,这时用来指代神明的。

    佛子却是低沉又问:“此事没有别的回旋余地了。”

    那红衣人反问一句:“你说的是眼前这两位佛陀还是你怀中之物。”

    佛子却是点头称:“两者皆是。”

    红衣人却是一声轻笑:“你不会是想破这个规矩吧!你觉得可能嘛!天人二分,是无垢的人便可神隐世间,那有成仙的天仙佛陀圣人在世间侵占人间气运的。此例不可开。”

    说完却是笑一笑道:“你怀中之物,我自可来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葬在你那一颗刹那佛心中。”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佛手

    佛子无奈摇摇头:“不能开个例,这白眉师傅在世间千年,渡世间苦恶。”

    屋脊上的红衣人却是看向慕容随遇手中抱着的那一柄忘几入道。

    见此,却是慕容德昭老夫子和圆觉佛主同时站在了随遇身前半挡着,相比是怕对方突然发难。

    这时候那邪靠着的人却是笑笑:“你剑都带来了,还和我说这么多废话。”

    刚说完一声轻“咦!”

    “老和尚这千手如来掌修炼的不错,便是天仙一流佛陀也不如你。”

    带佛子回身看去,却是释至佛主宝相庄严,三耳九环锡杖插在地上,这老佛却是一足独立其上,周身佛气流转,这时候身边出现一只一只金色佛掌。

    数量慢慢增加,已经有近千只了。

    圆觉佛主虽是菩萨女相亦是豪气:“释至师兄这一招千手如来掌却是已近乎圆满,只是可惜师兄的枯荣禅未达至佛境。我来助师兄一臂之力。”

    说完却是站到释至佛主身后,一挥手把手中那一本经书抛飞,却是化作点点金色佛字,却是一部金刚经。

    伸手加持在那三耳九环锡杖上,周身亦是佛气萦绕。

    这千手如来张却是加持之下精致圆满。

    白眉大僧身后却有了千数佛手。

    这牌坊上红影一闪却是刚好落在了两位佛主面前。

    这时候只见不停的有佛手向其打去,这红衣魔头虽戴着面具,却是漏出轻蔑一笑。

    便这时见得一抹红影闪烁,堪堪每次出现的位置伸出一只略带苍白的手。

    这玉手每次正好接住白眉大僧这一掌。

    红影闪烁间出现的下一个位置刚好接住下一掌。

    接了十来掌后,却见这红影飘出战圈。

    轻笑一声“果然精妙,老和尚却是把这套掌法练的炉火纯青。”

    “只不过却是胜我不得。”

    话语刚停却是立身不动,周身也起金色佛气,却在头顶形成一枚小巧的钟。

    罩住头顶,却是也不还手接掌,站定场中,任由两位佛主施为。

    不知道的还以为祂这时在困兽犹斗。

    但是场中诸人,就

    是慕容家的两个小辈,却都是知道这是两位佛主被无视了。

    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红影却是轻笑一声:“这套千佛如来掌也看的差不多了,就差一招未曾看到好不遗憾,还请一见证的空悟之招。”

    这时候白眉大僧释至佛主却是额头白眉上都有丝丝汗水,看见看着沉稳的掌式却是消耗颇大。

    释至佛主一手掌去世把周身千手收归在手,飘身从这立着的三耳九环锡杖上落了下来,一顿足却是这三耳九环锡杖飘飞直奔着那叫多闻的沙弥而去。

    待多闻沙弥接道锡杖,释至佛主却是和身后传功的圆觉佛主对看一眼。

    两人却是同时起手,周身再无千佛手掌。

    反而是佛气凝聚不散,犹如实质。

    却是遥遥锁定不远处那一红色身影。

    这红色身影居然亦是凝聚浩大佛气,这一面佛气形成的气墙上居然出现我佛如来讲经,左右侍从佛,有菩萨有罗汉,一个一个形象如壁画上的一模一样,就快形成实质金身佛一般。

    这时候却是佛子对身后诸人说,退进山门。

    闻言几人都是退进了山门线内。

    场中除了正在斗法的三人,便只余下佛子一人。

    进了山门。

    却是那位持银剑的蓝前辈说了一句:“好厉害的一忏证菩提,居然能运出佛子的刹那佛国。端的厉害。”

    这时候却是释至圆觉两位佛主大喝一声:“大罗佛手。”

    两人身上佛气却是一人化作一直巨大的手掌。

    正在这一刹那。

    对面的红影出声了:“我也有一掌,请两位大僧指教。”

    还未停话语,却是轻松颂出佛唱,吐字清晰,却是让旁观诸人听得清晰。

    “观自在,如意轮,般若波若密;金刚印,五蕴空,万佛亦朝宗。”

    赫然便见得红衣魔头那边万佛经墙却是佛华内聚,像他手中聚去。

    这时候那红衣魔头立身独立。

    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身立天地间,似乎唯我独尊。

    十方无影像,六道绝行踪。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一著高一著,一步阔一步。

    坐断佛祖关,迷却来时路。

    头上本来凝聚的那口经钟亦是莫入头顶。

    口中轻颂一句“世尊说法,万佛朝宗。”

    说完便也是在周身出现一只更大的佛手。

    刹那间便两方佛手撞上。

    虽然两位佛主这边是两只,却比对方这一掌小了不少,而且那巨大一掌凌空而来,避无可避。

    只得凝聚全身功力迎接。

    三掌交接,却是僵持一瞬,便愤然爆开。

    两位佛主倒飞而回,还在空中便呕出一口朱红。

    对面那人也是倒飞,却是飞着飞着轻飘飘的再次落在那牌坊上坐着了,脚上的绣鞋子一晃一晃的。

    两位佛主倒飞,口中溅红,旁观的诸人却是紧张不已,但是还未迈出山门便惊觉掌力压迫甚强。

    在这一发之际,却是一身明王装的佛子身影闪烁,先出现在两位佛主身后,背心各出轻柔一掌抵住,等两位佛主脚底落地,却是一闪身又出现两位佛主身前。

    传来一句:“一忏证菩提。”

    周身起一丈方圆的佛气金钟,把自己喝两位佛主罩定。

    激烈掌风吹动,这以金色圆团却是巍峨不动。

    德昭老夫子在山门结界里看的分明,一声赞叹:“这般若忏当真是护守无双。”

    场中掌声激烈和地面摩擦,终是一阵过后慢慢消散。

    场中两位佛主这回却是面色苍白,就连一向气度不凡的圆觉佛主亦只能勉强站住,口中却是说到:“阁下既能用出这般纯真佛式,当真是好修为。”

    牌坊上的红影却是隔着面具一声轻笑:“你们的大罗佛手亦不差。”

    白眉大僧释至佛主却是擦了一擦嘴角残余的血迹:“你怎会刹那佛国,这一手万佛朝宗当真是老衲生平仅见的巨大掌力。你若是全力施为,从天际出遥遥一掌,这掌力落下直接打毁这洞天亦有可能。”

    慕容随遇却是今日知道这一掌的真名了。

    那红衣魔头却是坐在牌坊上咯咯只笑也不说话。

    却是笑的肆无忌惮,等笑够了用手一指:“问他呀!”

第一百一十九章 神祇魔念

    明王像的佛子却是轻叹一声:“还是我来说吧!祂便是我,我亦是他。祂不是我,我亦非祂。”

    “混沌初分,神魔一身。神魔未尽一家才有这无量劫。十二年前我已三教合一,只需重燃魔道大道。便可入无上境,终是心境有缺,加上那场大战,身陨长安,魂飞魄散。三魂缺失,七魄归于地府。祂便是那神祇魔念,我便是那人性灵识。一体双分,我不死尽他亦不灭,却是执念深重,这亦是弟子迟迟未入轮回转世重修的一个原因。我就算杀伐此身,亦不见的能完全消弭祂,终究只能这么僵持着,生非生,死非死。”

    “若是能把祂这神祇魔念送回九天,弟子便是轮回亦无悔。”

    这释至佛主却是一声苦笑:“原来如此,那个祂当真厉害。”

    圆觉佛主却是看了一眼释至佛主亦是不停苦笑道:“佛子,那你可有法送祂回去。”

    听到这个话,牌坊上那红影却是咯咯笑的更厉害了。

    佛子哪怕是忿怒明王像亦只得苦笑:“十二年前大战之前,我亦摸到第七步,只不过因为心中诸事未平,既要应战,又要挂念些许放不下的事。不得已应战之前便用了解体**,分化三分气魄灵识道心执念。一是让守护教中,为这人间留下微末力量,二有诸多尘缘,便是这佛子之职已在其中,所以留下几口灵气,用来完成这些。”

    说到这里又转头问牌坊上那一抹红影:“你是神祇还是魔念。”

    心思转瞬间忽而脸色微变:“难道你们已经合一了。”

    这时候却是那个翘着绣花鞋的红影笑道:“你总算想到了。只不过你可能猜的有误。哈哈哈。”

    佛子冷静问道:“说实话,你是谁,是祂还是我。自己要和自己打了,还这么藏着。”

    这会那翘着二郎腿的红影却是一本正经开口:“我一向以诚待人,你自己猜不到。怪我叻。”

    “你都带剑了,还想哄我善了。我是不会被你骗的。”

    就在这时,两位佛主却是飞身而退回了山门内。

    却见同时这佛子亦是飞身而上直扑牌坊那红影。

    两人却是近身拳脚相加,同样的招式。

    你太极拳,我亦太极拳。

    你八卦掌,我亦八卦掌。

    就连招式都一模一样同一招部分轩轾。

    时机也几乎无差。

    就是两人都开始运先前才出现的千佛如来掌,亦是

    招数相同。

    场下诸人看的面面相觑,这拼斗的那个祂,或是佛子却都是会的太多。

    每每一个拳法用两三招,立马就换,只是未见威力宏大的招式出手。

    就是两人的拳脚比斗也是一会出现在牌坊上,一会出现在路径上。

    就是这有时候闪烁间出现石猴灯塔上,亦是对立而现身。

    不知道是不是慕容子明没心没肺真不怕,还是有点傻缺,这种时候居然说了一句:“这和前几日大官子和魔君那一盘模仿棋真像。”

    说者无心,闻者有意,德昭老夫子摸着胡须道:“只怕这才是刚刚试探。”

    刚刚说完,却是两人贴身在一块巨大石壁前,两人出招刚刚错身而过,却是见得佛子一掌按在石壁上,这石壁如同豆腐做的,整个掌印如同印上去的,边缘都十分光滑。

    小心在意的错身,却是那红衣的祂一脚踏在石壁上,石壁上又出现一个细节生动神韵的脚印。

    这一下就是本来都以为两人试探的,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要一掌把石头击碎不是难事,就是场中金丹境的两个小辈都能做到,要一掌按在石头按现出手印,元婴修士亦能。但是要这样随便出手弄出的印记栩栩如生,便是难了,这便是天仙一流手段。

    但这还是只在试探,大巧不工,招式朴实无华。

    虽然是同样的招式,这佛子却是用的端正巧妙。

    这红衣的祂却是用的神鬼莫测。

    看得人也是胆战心惊。

    这两人的出手准确度之高只怕冠绝当世,严格来说还是一个人。

    场边观战的人这位敦煌君这会却是虽然担心,却也见得故人有点心喜。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会心思活络,便想到一个众人未注意的点。

    却是大声说了一句:“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正在缠斗的二人确实过招急切,瞬而分开。

    那红衣的祂一脸懵逼思考,这佛子身若明王,这一场打斗却也是额头见的丝丝汗珠。

    那红衣的祂拿出一方巾亦是擦了擦脖子上的细微汗珠。

    这时候却听闻佛子一声:“凤皇借剑一用。”

    说完却是轻唤一声:“道机起剑。”

    却是敦煌君手中的湛然留机和慕容随遇怀中抱着的忘几入道同时长剑出鞘。

    这佛子左手反持重剑湛然留机,右手却是

    堪堪接住那一把灵气萦绕还有些许冰雪飘飞的忘几入道。

    那红衣的祂不由一愣:“你这般不要脸的嘛!”

    佛子轻轻一笑:“我也是今日才知自己这般不要脸。”

    说完却是左手倒持的重剑作防御式,右手一挥忘几入道剑,一剑长虹。

    慕容随遇脱口而出:“这是长虹贯日。”

    红衣的祂虽然戴着面具,也微微漏出一丝惊讶:“原来忘几入道和湛然留机便是道机双剑,哈哈我还以为你把道机双剑藏在什么地方,始终未找到。原来一开始你就藏了一柄于敦煌君身边,就不怕为他惹杀身之祸嘛!”

    说话间见的那长剑剑气出而不飞,却是凝聚剑上,这一剑却是贯胸而来。

    这红衣的祂却是身体后仰倒飞,这剑气剑尖约莫离他面门前胸只有三寸,佛子亦是身形飞快。

    两人有若两只蝴蝶**,红衣白袖,入微差距的距离。

    虽是倒飞,但是场中场地始终是有限的。

    堪堪快被追到牌坊下,眼看便会被撞上。

    这红衣的祂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在这紧要关头却是伸出戴有两个金色指甲的左手,一挥掌侧击逼命一剑,右手却是一挥手发出数枚寒星。

    挣得这一瞬间逃命之机,拉开了四五步距离。

    却是看也不看身后,便轻飘飘向牌坊上飞去。

    这时的佛子却是右手长剑背打偏,见得数点寒星袭杀,终究也不得不避开,却是见得数枚金针直接莫入青石地砖上。

    避开瞬间,却是一会左手,重剑横扫飞追那红衣而去。

    应变的真是目不暇接。

    只见得那已经上了牌坊的红衣的祂,却是一挥左边的衣袖就这么把湛然留机剑收了进去。

    这会两人拉开距离,佛子也避开金针的袭杀。

    佛子用右手中的忘几入道剑一挥洒剑气,把地上那块青石板打的粉碎,却是漏出了那半没进去的金针。

    便在这时屋脊上的红衣的祂,似乎是提不住左边衣袖,只好一松手,便见得湛然留机剑又这么飞回佛子手中。

    还顺带切去了约莫巴掌大一块红色袖口。

    佛子看着几枚金针也不立即动手,反而是谈心一般:“你还真是阴毒。”

    红衣的祂却是又笑了起来:“这不是跟你学的嘛!你欺负我手无寸铁。”

    说完还不住的咋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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