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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苗棋淼     异常生物调查局txt下载     异常生物调查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九十五章 再见魔徒3

    我往我爷那边扫了一眼,看见他在捋着胡子闭目养神,对面的东洋人个个脸色阴沉,就知道刚才我爷他们肯定是占了大便宜了。

    我爷没吃亏就行,其余的谁管那么多?

    我走到我爷身边坐了下来:“西宫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陈先生,很高兴见到你。”坐在主位的西宫薰躬身施礼:“我想,陈先生应该和肖梦城见过面了吧?”

    我心里顿时微微一沉:西宫家族神通广大啊!我与肖梦城秘密会面竟然也没逃过对方的眼睛。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那我就没必要再掖着藏着:“我的确见到了肖梦城,我也很想知道肖梦城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西宫薰转头看向身边中年男子,我的目光也同时落在了对方的身上,那人长相实倒还过得去,只是那双眼睛让人看着很不舒服,碰上他眸子就像是一条毒蛇对视。让人不知觉的想要挪开眼睛。

    我爷淡淡道:“就凭这双眼睛,他就是毒士之才。西宫家族藏龙卧虎啊!”

    那人微笑道:“多谢陈老先生夸奖,鄙人西宫元宗,见过诸位。当然,陈先生也许听过我另外的一个名字,谢元宗。”

    我平静道:“你是东洋人,还是华夏人?”

    西宫元宗说道:“我是东洋人,西宫家族嫡系子弟。谢元宗只是为了在华夏发展取的化名。”

    我爷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脸色却阴沉了不少。

    我爷最看不得特务,当年他跟小鬼子玩命的时候,第一想杀的是汉奸,第二就是特务,鬼子兵只能排在第三号。

    西宫元宗不以为然挥了挥手,示意闲杂人等全都推出了院子。他拉动了屋子里的机关,院子里草坪在机关的推动之下缓缓分向四周,露出了一座圆型的水池。

    我看向水底之间,一颗硕大的人头也跟着浮上了水面。几秒之后,那颗满是细鳞,双目间瞳孔倒竖的人头便已经立在了池水上空,浸水的长发已经盖住了对方的大半面孔,从外面我也看不出对方是男是女,只能看见从它颈部往下沉落水底的蛇身。

    我特意往水里看了一眼,那条人面蛇的身躯只有半截,看上去就像是被利刃拦腰斩断了蛇身,断口的位置上依稀还看见到暗红色的肉丝。

    那条仅仅在空中停留了片刻,西宫元宗的方向就传来了一声像是敲击铜器的声响,本来想要跃水而出的怪蛇,瞬间平静了下来,乖乖的缩回了水里。

    西宫元宗随后关闭了机关,我转头看向对方:“这就是你们从小河村带走的异兽?”

    西宫元宗摇头道:“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这只异兽本就属于我们西宫家族。我们能操纵异兽就是最好的证明。”

    “强盗都这么说。”我爷冷声道:“要是我也能操纵异兽,你们是不是也让我把异兽带走?”

    西宫元宗笑道:“陈老先生,你误会了。我们西宫家族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条人面蛇属于西宫家族所有。”

    我爷冷声道:“我不想看你的证据,我只知道这条蛇是不是你们从小河村的带回来的?如果说是,什么都不用说,蛇,我一定要带走。”

    西宫元宗笑道:“陈老先生想带走这条蛇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凡事都得有个章法。你想从西宫家带走异兽,总得给西宫家相应的补偿吧?”

    “如果老子说不呢?”我爷的眼睛眯了起来。

    西宫元宗呵呵笑道:“陈老先生,你应该明白一件事,这里是东洋,不是华夏。就算几位功力通玄,我们还有整个东洋术道。我想老先生也不希望有极端的事件发生吧?”

    西宫元宗话锋一转道:“关于异兽的归属,西宫家族不想跟老先生争论什么。我想,江湖上的事,用江湖道来解决是不是更好一些?”

    我爷的脸色这才稍缓了一点:“你想怎么解决?”

    西宫元宗道:“赌斗!陈老来东洋的目的,无非是与我们交流。事实上,所谓的交流,放在江湖中就是赌斗而已。我们加一个彩头如何?我们输了,那只异兽双手奉上;如果,我们侥幸取胜,那么,请陈老留下无恨灯。”

    我爷微微一愣之后,哈哈大笑道:“你让我自己赌我自己的东西?你的如意算盘打得未免太精了吧?”

    西宫元宗笑道:“如果,老先生是有备而来,我倒不怀疑您能用同样的办法带走异兽。现在嘛……”

    西宫元宗明显是在说,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带着异兽打出西宫家族,再漂洋过海返回华夏。

    事实上,我也在暗地里估算过这种可能。我不得不承认就算是把我们全都搭在东洋,也带不走那只异兽。

    我爷正要发作时,西宫元宗的话锋忽然一转:“当然,如果老先生觉得我们的条件并不对等的话,那么,我们西宫家族还可以再加上一个赌注,我相信这个赌注,老先生没有拒绝的理由。那就是这把刀。”

    西宫元宗说话之间,有人用红布托盘端上来一把雪亮的长刀。

    我爷看到那把刀时,顿时勃然大怒一掌拍在了桌上,面前方桌顿时被他拍得四分五裂,我奶也跟着红了眼圈。

    我爷咬牙切齿的道:“我不止要这把刀,我还要得到了这把刀的人。”

    我听我爷说过:他这辈子一共有四大遗憾:

    一是没能救下我爸。二是弄丢了我奶。三是没找回我太爷。第四个遗憾就是没能亲手剐了一个东洋鬼子。

    当年,我爷在侦察连的时候,除了宁如尘之外还有一个过命的兄弟,那就是我爷的连长。我爷就是他带出来的兵。可是那位老英雄却落进了小鬼子的手里,壮烈牺牲,连具全尸都没落下。我爷,我奶发了疯了追杀那小鬼子几天,最后还是让他溜了,连长的刀也落进了那个小鬼子的手里。

    我爷一看见那把刀就控制不住情绪:“人呢?”

    西宫元宗道:“那位前辈已经病故了,这把刀……”

    我爷不等他说完就怒吼道:“死了,老子也要开坟鞭尸。”

    我爷的话一出口,所有东洋人都变了脸色。

    西宫元宗微笑道:“陈老先生的要求,我们不能答应。如果,陈老觉得对赌的条件不合适的话,我们马上可以取消交流,静等陈老过来带走异兽。”

    我爷刚要说话,就被我奶按住了胳膊。我奶的意思大概是:让我爷先压住火,把老连长的刀弄回来再说。

    我爷强压着怒火道:“你们想怎么赌?”

    西宫元宗道:“对赌分为两场一场就在西宫家族内部,以秘法对赌,生死不论,遇祸无怨。哪怕西宫家族术士全部战死,我们也会依礼送诸位回国。”

    我爷点头道:“倒也算句人话。”

    擂台比武,生死有命,无论放在东洋,华夏的江湖全部适用。况且,我爷一开始就没抱着客客气气,友好交流的打算。生死不论的比试正好合了他的胃口。

    西宫元宗点头:“第二场在家族之外,我想陈野先生应该已经听过十三图画的传说了吧?”

    我不动声色的点头道:“倒是略有耳闻。”

    西宫元宗道:“我们的第二个赌约就是能否破解十三图画,我想陈先生对此应该有些兴趣吧?”

    我一字一顿的回答道:“很感兴趣。”

    西宫元宗道:“既然如此,我们的两场赌约就这么定了。”

    我沉声道:“两场赌约的胜负怎么计算?”

    西宫元宗道:“擂台比武按贵方留下的人数计算,每人一场比武,胜场多者取胜。十三图画么……”

    西宫元宗微微一顿道:“我方已经连胜了七场,贵方只要能多破解一场,就算你们取胜。如何?”

    我微微点头道:“还算合理。你们怎么计算胜场?”

    西宫元宗挥手之间,西宫家族的人里走出了一个年轻女子。

    西宫元宗伸手虚引道:“这位是我们特别聘请的裁判,熊山爱。她会一直跟在你们身边,既不会出手相助,也不会对你们照成影响。但是,她会如实反映你们赌斗的过程。”

    我看了对方一眼,熊山爱对我微微一笑,就凭空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忍者!

    我微微眯起双眼之间,西宫元宗道:“陈先生此来东洋没带任何装备,我们这里略备了几样小玩意,希望你能用得顺手。”

    西宫元宗微微挥手之后,有人给我端来一个托盘,上面装备一应俱全,除了砍刀和匕首之外,还带着两把大威力的手|枪。

    我伸手拿起托盘里的砍刀时,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惊——那把刀除了光泽度之外,无论长短,样式,还重量都跟毒蛟一模一样,甚至刀柄都特意打磨过,握在手里没有任何新刀的涩感。

    西宫元宗对我了解已经达到了留意每个细节的程度了么?

    这样的对手才最为可怕。

    我不动声色的看向西宫元宗时,后者再次说道:“请问,陈先生准备带谁参加任务,我好安排装备?”

    我指了指景圆道:“她算一个。”

第四百九十六章灯光之下

    西宫元宗挥手道:“景圆小姐,善用快抢,而且精于近身格斗,我特意为景圆小姐准备了四把枪和两把匕首。”

    我不由得看向了景圆,景圆的快抢我已经见识过了,但是我从来都不知道她还善于格斗。

    景圆向我稍稍点了点头,意思是:她确实精于格斗。

    我再次指向叶玄:“还有他!”

    西宫元宗拿出的装备果然是叶玄惯用的武器,只不过是把他的竹节鞭给换成了砍刀。

    叶玄其实善于用刀,竹节鞭反倒不是那么顺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叶玄用的刀要比正常的军用砍刀沉重一些,相当于是把两把刀个打在了一起的重量,太轻的刀对叶玄而言并不顺手。西宫元宗拿出的这把刀恰恰就是叶玄善用的装备。

    西宫元宗不断拿出我们应手的装备,目的就是要给我们造成一种心理上的压力——他对我们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而我们对他一无所知。

    我还没有开口,西宫元宗就说道:“我想陈先生在出任务之前,一定要有一番安排,我们就不打扰陈先生了。十三图画是在午夜开始,如果陈先生准备好了,可以随时找招呼侍者,我们会安排好一切。”

    西宫元宗把把我们安排到了一间独立的院子里,才带人退走,给我们留下了单独的空间。

    西宫元宗一走,我奶就问道:“野子,他说的十三图画是怎么回事儿?”

    我把自己遇上肖梦城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奶也是眉头紧皱:“这个西宫元宗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沉声道:“西宫元宗和肖梦城一再提及了十三图画,而且,都有想让我们试探图画真相的意思。我总感觉,十三图画很可能跟我有着莫大的关系,或者说,我们手里有破解十三图画的关键。”

    “这不可能吧?”我爷摇头道:“你们谁都没来过东洋,怎么能跟小鬼子的事儿扯上什么关系?”

    我奶说道:“我们没到过东洋,公爹也没来过?或者说,陈家先祖也没来过?”

    “我们陈家……”我爷说不下去了。

    我太爷陈摇鼓失踪多年,谁能保证他就一定在国内?

    华夏与东洋之间从唐代就有往来,唐代之后两国从官方到民间都有过交往,谁能保证陈家先祖没有人到过东洋。要知道,陈家先祖莫名失踪的人可不止陈摇鼓一个。

    我们几个人说话之间,同时往林妍身上看了过去,现在唯一能解答这个问题的人,只有林妍了。

    林妍抚摸着手里的水晶球道:“我推算过了,十三图画确实跟陈野存在着莫大的联系。但是,陈野接手任务的结果却在吉凶之间摇摆不定,我也推算不到具体的结果。”

    我微微点了点头道:“这次任务,我不想带太多的人,我想把主力全都放在西宫家族里,只有集中力量才能保证异调局立于不败之地。”

    把主力留在西宫家是最好的选择,比巫术有小糖豆,比命数有林妍,枪法,对战,灵符还有心颜,小妖和丁朵儿三个。实在不济,叶流光还能以毒致胜。有小钱儿在,天命运数全在我们这边。异调局就算不能全胜,至少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我唯一不了解深浅的人就是景圆,不让她上擂台也是一种保护。

    我奶却说道:“你只带景圆走的话,谁去接应你?”

    我摇头道:“没有谁接应我,我只能赌肖梦城那边会对我有所接应。”

    在东洋我们属于先天不足,只要西宫家族稍稍使用点手段,我们就得寸步难行。就算异调局想要接应我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除了肖梦城,不会有任何人对我们援手。

    我不说这句话还好,话说出来,我奶就更不放心了:“肖梦城信得过么?”

    我笑道:“自然信不过肖梦城,但是我们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他们想要十三图画的秘密,就得让我活着。我相信,肖梦城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帮我解决掉一些麻烦。倒是你们……”

    我爷冷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们,这里是东洋。”

    我爷的意思是:人在东洋有好处也有坏处,最简单的好处,就是我们可以放开手脚。

    我想想我爷说的也有点道理,才算放下了心来。

    这个时候,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我也没什么可再准备的东西,干脆睡了一觉直到晚饭才起来,找到熊山爱离开了西宫家族的地盘。

    熊山爱像是一个导游一样带着我和叶玄在城市里转了几个小时,还特意问我们要不要去放松一下?

    我倒是想去,问题是,被一个女人领着去放松,我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熊山爱倒是一本正经“教训”我:“陈先生,恕我直言。男人没有不偷|欢的想法。过分的克制,反倒会让人失去进取的动力。”

    我好笑道:“这个事情跟动力有关系么?”

    “当然有!”熊山爱一本正经的说道:“无论是美丽的女人,还是富有魅力的男人。其实都是森林里的猎物。当你没有资格成为捕猎者的时候,他们是就猛兽,或是精灵,可望而不可及。当你有了足够捕猎他们的手段时,你就会成为众多的猎手之一,去驾驭猛兽,或者囚禁精灵。野兽的皮毛,精灵的歌喉都会成你炫耀战绩的纪念品。”

    “你的意思是,得有一定地位,才能成为猎手吧?”叶玄不屑道:“那不成渣男了吗?”

    “哈哈……”熊山爱掩口笑道:“谁和谁睡在一起,可能是彼此相爱,也可能是彼此需要。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你在享受对方温柔,而不是对方在享受你的强壮呢?”

    “这……”叶玄被对方噎得没词了。

    熊山爱转头看向我道:“陈先生,你也是如此认为么?”

    我怎么接?

    只要我敢开口,对方就能把我辩得哑口无言。

    可是熊山爱却并没有因为我的沉默而放过我的意思:“陈先生,你对我的问题是羞于启齿,还是不屑一顾呢?”

    “我很好奇,你有多少个女人?”

    我下意识的回答道:“我没有女人。”

    熊山爱睁大了眼睛:“无论爱与不爱,只是在一起的女人都没有么?”

    “我只有同事。”这话说得,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哈……”熊山爱笑道:“陈先生,比起一方霸主,你更像是一个宅男。请原谅我的放肆,我实在是没想到……”

    我略带着几分恼火的反问道:“这很奇怪么?”

    “当然!”熊山爱正色道:“一个出色男人,身边必不可少的会出现很多女人。因为他们天生就有一种可以吸引女人的魅力。独身一人的男人,要么是他不够出色,要么就是他没有机会去展现自己的魅力,陈先生似乎不在这两者之列吧?”

    我实在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你说这些与十三图画有关系么?”

    “当然有!”熊山爱停了下来:“经过我们反复推敲,十三图画最为可怕的地方,并不是诡异事件,而是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会随机出现在某一个事件当中。她出现得越早,寻找十三画图的术士败亡的也就越快。”

    “肖梦城就是在那个女人面前失手。他不是第一个败在那个女人手里的术士,从术道探索十三图画的奥秘开始,数以百计的优秀术士死在了这场游戏当中。其中不乏比肖梦城更加出色的术士。他们无一例外的遇上了一个女人。”

    熊山爱看向道:“这样说吧!十三图画除了第一个任务之外,那个女人可能随时出现在不同的任务当中,让你防不胜防。她只要出现,就很少有人能走过那个任务。”

    我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术士在闯关的时候会触发某种条件,引出那个女人?”

    “对!”熊山爱点头道:“但是,我们并不清楚术士触发了什么条件,虽然他们已经一再小心,但是仍旧会遇上那个女人。”

    我想了想道:“那个女人有过什么变化么?”

    “不知道!”熊山爱道:“那个女人除了当事人之外,谁都看不见。我们曾经集中过一批高手术士,想要探查出那个女人秘密,可惜,那些术道高手没人能看得到她。我们把她成为魔。”

    “魔?”

    魔,代表着邪恶,也代表着强大。

    从魔与神并存的那天开始,他就没有被消灭过。可见魔的力量并会比神羸弱。

    我正在低头沉思的当口,景圆忽然开口道:“你刚才说魔出现之后,很少有人能走过那个任务,也就是说,有人曾经成功逃脱过对么?”

    熊山爱似笑非笑的反问道:“一时侥幸逃过又能如何?魔还是会出现在下一个任务里。很多人觉得,只要他能撑过若干个任务,就能逃出魔掌。事实上,九成以上的人都没撑过魔所布置的第二个任务,剩下那一成都死在了第三个任务里。”

    我好奇道:“肖梦城跟魔较量了几次?”

    “这个你得问他。”熊山爱再次说道:“有一个术道前辈,曾经拼死留下了一句话:魔是女人,一定记住她是女人。”

第四百九十七章 灯光之下2

    熊山爱一再提到魔是个女人,难不成十三图画的故事里还有一段爱恨纠葛不成?

    我看向熊山爱时,后者却笑着转了身:“前面的地铁站就是十三图画开始的地方。这里可是网红地铁站哦!”

    叶玄道:“我们带着家伙能坐地铁?”

    熊山爱摇头道:“不,不是让你们乘坐地铁。那座地铁站之所以成为网红之地,是因为不定期的会有人去那里自|杀。死者都是跳进地铁身亡。”

    “官方虽然已经不断加强防护措施,但还是有人通过各种办法潜入其中,自|杀身亡。那座地铁站就像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可以吸引着人跳进铁轨。能够触发十三图画的第一个故事就在地铁站里。”

    我转头道:“你们不是说,十三图画由来已久么?东洋古时候就有地铁?”

    熊山爱道:“不,这里不是地铁站之前,还没有发生过那么多事情。是有了地铁站之后,才成了十三图画的出发点。”

    我沉默了片刻道:“我想要十三图画的第一个出发点。不管是传说,还是现实。我需要把那个地方找出来。”

    熊山爱微微一怔:“你确定要从传说中地点开始?那样的话,你们就等于是从第二或者第三个任务去完成十三图画了。”

    我皱眉道:“什么意思?”

    熊山爱道:“就是说,你从地铁站出来之后,很可能会走向下一个目标。那个目标可能就是几十年前,或者几百年前,第一次出现图画的地方?”

    我倒背着双手来回走了两步,我是在考虑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任务的时候,叶玄忽然看向了地铁站的入口:“好像是有人在喊我?”

    “什么?”我猛然转头之间,熊山爱忽然笑道:“你们的任务开始了,祝你们好运吧!”

    熊山爱的身形好像幽灵一样,从我们眼前渐渐淡化之间,我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女人轮廓向我招了招手,那人像是熊山爱,却又好似有些不同,我凝目看向拿到虚影之间,叶玄大步往地铁站里走了过去。

    我和景圆紧追着叶玄冲进站里时,叶玄已经站在了一根柱子下面,仰着脑袋在往柱子上面看,我伸手一拉叶玄:“你看什么呢?”

    “刚才喊我那个人就在柱子上面,刚才还在……”叶玄指着柱子道:“她刚才就蹲在柱子上!”

    “你魔障啦!”那根柱子分明就是支撑天棚的承重柱,上下连一点缝隙都没有,怎么可能蹲着个人,除非那人是悬空蹲在柱子边上。

    叶玄转头道:“我没魔障,我真的看见了,他刚才就在那喊我……”

    叶玄的话没说完,我就听见身后有人说道:“先生,你们买花么?”

    我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我是在跟叶玄说话不假,可不代表我耳朵也听不着,对方无声无息到了我身后,差点贴在我后背上说话,我竟然丝毫都没察觉!

    我缓缓回头之间,才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穿着水手服,捧着一束鲜花的小女孩,她手中分明捧着一束祭奠死人用的白菊。

    我目光与她头顶接触的一瞬之间,那个女孩也跟着抬起了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与我对视在了一处,我清清楚楚的看见对方的瞳仁正在向外扩散。

    她没死!

    她是一个正在死亡的人!

    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生命的流逝。

    那个女孩却不知道自己正在濒临死亡,把手里花束举到了我的眼前:“先生,买花么?”

    “不买,谢谢!”我说紧盯着对方道:“你这个在地铁站里卖花,有人买么?”

    那个女孩把花束收起来,从我身边走了过去:“也许有吧!”

    对方说话之间站在了距离我不远的地方,从女孩背后照过来的灯光,像是特意让她成为地铁站里的焦点。

    对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没人买我花呢?没人买花,我就只能留给自己了。怎么办啊!”

    叶玄忽然压低了声音道:“老班,那个人出来了,你往上看。”

    我顺着叶玄手指的方向,往上看过去的时候,墙上面只有一盏白炽灯,灯光斜向罩落在了那个女孩的身上。

    墙上除了灯光,哪有什么人在?

    灯光下的那个女孩,却仍旧在自言自语:“没人买我的花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那个女孩为什么一定要卖花?

    我脑中念头飞快转动了一下,叶玄忽然开口道:“你的花,我卖了!”

    “别去!”我想要伸手去拦叶玄,没想到他忽然从我身边滑了过去,那个女孩迫不及待的把手一推,把花推到了叶玄的手里。

    人也跟着退后几步长吁了一口气:“先生,明天午夜之前,你一定要把花卖出去。不然,这束花就会被放在地铁边上,祭奠你的亡灵。”

    “快扔!”我伸手想去抢花的时候,地铁的灯光也从我们被背后怒射而来,我还没来得及回头,那个女孩忽然纵身一跃跳进了地铁,列车呼啸而过之间,鲜血从车厢一侧迸射而起,地铁窗棂立时被染成了一片血红的颜色。站在安全线外面的叶玄,也被溅了一身血迹。

    我和叶玄对视之间,地铁已经一刻不停从我们身边飞驰而去。我和叶玄同时看向了他手里的那束鲜花时,捆在花束下面的绳子忽然崩断,花束散落在了地上鲜血当中,红白相映,血腥四溢。可是花冠全部朝向地铁的方向。看上去就像是有人特意把鲜花摆在地上祭奠死者。

    那个女孩说:手里花卖不出去,就得拿来祭奠亡魂。是这个意思么?

    我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手掌拍地的声响。等我回头看时,那个卖花的女孩已经鲜血淋漓的站在了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那位先生,你买的花,为什么不给我钱呢?”

    叶玄刚才只说买花,还没掏出钱来。那个女孩就把花塞在了他怀里,要是从买卖的角度上论的话,叶玄还真没买她的花。

    女孩咧着嘴角尖声叫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叶玄懵了,他确实想要买花。

第四百九十 八章 白菊

    女孩冷声道:“你说过要买我的花,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叶玄也来了脾气:“你不等我掏钱,就把花塞我手里,到底是谁有毛病?你自己说。”

    “我不管!”女孩尖叫道:“你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做到,就是你的错。”

    叶玄怒吼道:“就算是我错又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着?”

    “除非你永远呆在一个地方,不然,我会一直跟着你!”女孩说完再次跳进了地铁。

    我往前走了两步,伸头想地铁下面看了过去,正好看见一个扬着脑袋,满眼血红的女孩仰头往我脸上看了过来,我们两个人目光隔空碰撞之间,对方露出了一丝笑容,消失在了地铁之下。

    “玄子,过来拉着我!”我招呼了叶玄一声,头朝下,脚朝上的扎进了地铁站台下面,叶玄双手拽着我的脚踝,控制着我的身躯,把我给垂在了半空当中。

    “拿灯!”我伸手向外时,景圆给我从上面扔下来一盏点燃的白灯。

    本来那盏白灯应该直接落进我的手里,可是那盏白灯只是跟我手掌轻轻一触就飘在了空中,发黄的灯光照向地面之间,我却在站台下面的墙上看到一副用血做出来的图画。画上那分明就是一个蹲在花丛里的女孩。

    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却能看见花丛下面还有一层高低起伏的波浪。

    花是种在石头堆里?

    我脑中刚刚闪过了一个念头,那些石头上就映出一张张的人脸。

    那不是石头,是人头。

    有人在人头上面种花?

    一连串的念头从我脑中飞快闪过之后,画上人头的五官开始变得越发清晰,一张张狰狞变形的面孔,像是浮雕一样突出墙外,直奔着我的面孔挤压了过来。

    “拉我上去!”我向叶玄喊话之间,浮在空中的白灯忽然打起了盘旋,如雪灯光四散转动之下,我眼角的余光也看见了远处的一双人腿,对方的脚尖顶在地铁的铁轨上,身躯却在微微前倾,似乎想要看看我究竟是谁。

    等我仰起头时,刚才被地铁压死的那个女孩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她就蹲在地铁的铁轨上,面孔正好出现在了我视线可及的范围之内,手里仍旧捧着一束鲜花:“先生,你的花掉了,这些花不要就可惜了。一束花,起码能祭一个人啊!”

    我现在是被叶玄抓着双脚倒垂在站台下面,想要跟人动手就得甩开叶玄,从上面跳下来。

    可我这个时候跳下站台,还能再回去吗?

    我正在进退两难之间,远处忽然亮起了一道灯光——地铁车灯从我身体右侧直打了过来,我眼里除了灯光什么都看不见了。

    “叶玄……”我本能的喊了一声叶玄,马上就停了下来。

    叶玄肯定是着了别人的道儿了,不然的话,他就算是看不见地铁下面那个死人,也应该看见地铁的车灯。

    我还在想着怎么去喊叶玄的当口,叶玄竟然往前挪了半步,我的身跟着往前一去,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叶玄要是一块儿掉下来,上面剩下一个不会秘术的景圆,我们三个就得一块玩完。

    我还没等想出有什么办法可以自救,耳边就响起了咚咚的两声怪响。抓着我双脚叶玄猛然往后退出了一步,把我从站台下面拽了上来,我们一块儿摔在地上的时候,地铁也从我俩眼前呼啸而过。

    我和叶玄满头是汗的对视了一眼:“你刚才怎么反应过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叶玄结结巴巴的道:“我冷不丁看见车身边有灯光就把你拽上来了,太玄了,再晚一点,咱俩就都成了车下鬼了。”

    我转头看向景圆:“刚才那声是你弄出来的?”

    “什么声音?我不知道!”景圆也吓得脸色发白。

    我定了定神才喊道:“熊山爱,出来聊聊!”

    熊山爱倒背着双手从一根柱子后面走了出来:“陈先生有何吩咐?”

    我指了指地上:“我想把地面给刨了,你能做到么?”

    “没问题啊!”熊山爱道:“西宫家族马上会为你办妥,请你稍等。”

    熊山爱再次消失之后,叶玄给了我一个眼神,意思是让我防备熊山爱。

    我却只能摇头苦笑,我防备不了熊山爱,就拿现在的事情来说,放在国内,我谁都不用找,抽出刀来就能把地面给刨个坑。可是在东洋,我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得找人来办,我怎么防备熊山爱?这不现实。

    可我那时候的心思也没放在熊山爱的身上:“景圆,我刚才让你扔白灯,你怎么给我扔下来的?”

    景圆也懵住了:“你什么时候让我扔的白灯,我没动啊!”

    我赶紧拉开了自己的背包,那里面只有白灯一个没少。刚才那盏灯是哪儿来的?

    我忍不住抬头看向了半空,空中除了那盏白炽灯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玄子,你说,你看见一个女人蹲在柱子上,你看到的那个女人什么样儿?”

    “我给你画!”叶玄从背包里拿出纸笔,坐在地上画起了东西。

    他在这边素描着一个女人的样子,熊山爱的人也把地面给掀了起来。叶玄的画好了一张画之后,熊山爱的人也从挖开了地面,那里面放着一副东洋的棺材。

    东洋的棺材并不像国内那么考究,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中规中矩的长条盒子,棺材盖上之后就不能再开,不过棺材头上却留着一个像是气窗一样的小门儿,专门供人瞻仰死者遗容。

    我用刀挑开棺盖之后,只看见了一颗脑袋。那就是刚才想要卖给我们的花的小女孩,女孩的嘴里还叼着一只纸鹤。

    我伸手想把纸鹤给拽下来,却没想到那张纸咬在对方嘴里纹丝不动,想把纸片完好无损的抽出来,就只有敲碎了那个女孩的嘴。

    熊山爱走上来道:“陈先生需要帮忙么?”

    我松开手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就让这纸鹤留着吧!反正我也知道下一站是什么地方了。”

    熊山爱微笑着看向了叶玄。

第四百九十九章 下一站

    我知道熊山爱是什么意思,她等于是说:叶玄拿到的线索跟你不一样。

    我接过叶玄画的素描看了一眼,仅从对方的发型和装扮上就能看出,他画不是一个现代人。

    我拿着画道:“熊山小姐,麻烦帮我查一下,这个人是谁?”

    “不用查,这个人我见过。”熊山爱拿出手机调出了一张照片递到了我手里。

    照片上是一张报纸,时间应该是七十年代左右,报纸用大半篇幅报道了一个自|杀的女明星,其中还有一张女明星正面的照片。那人就跟叶玄画出来的人一模一样。新闻上显示,那人是在家中自|杀,而不是在什么车站。

    我把手机还给了熊山爱:“那个明星自|杀的地方,有车站么?”

    熊山爱道:“距离当时的火车站不远。”

    我点头道:“有没有一个建在法场,或者是断头台附近的车站?”

    “有!”熊山爱点头道:“有一座断头台就在车站附近,传说,在午夜列车上还能看见无头鬼魂在车站附近游荡。”

    旧时候处决人犯都会选择人流量大的地方,为的就是让更多的人过来观斩,增加震慑的作用。清代处决人犯的菜市口就是典型的法场。换在地方上,法场可能会被选在街口,十字路口一类的地方。国外选择法场也是同样的道理。

    我沉声道:“那个法场处决过某个女人吧?”

    熊山爱点头道:“每个法场都会处决女人,不过那个法场里的处决过一个谋杀亲夫的毒妇,据说她临死的时候一直在喊着情人的名字。”

    “高桥阿传?”我忍不住一皱眉头。

    我对东洋的事情了解的不多,却无意间在资料上看到过那个女人名字。

    她是东洋最后一个被处以斩首的人,负责行刑的人,是东洋刽子手世家的最后一代传人山田吉亮。据说,高桥在行刑的时候,一直在人群中寻找她的情人小川市太郎。高桥越是找不到对方,就越是急切的想要看到市太郎最后一面。

    刽子手在下刀之前,高桥一直在扭动着身子,拼命的呼喊着小川市太郎的名字,刽子手心神大乱,连砍了三刀才砍掉了高桥的脑袋。

    刽子手也因此受到了嘲笑,黯然退出了东洋的历史舞台。

    高桥阿传死后,关于她的电影拍了不下十部。不论是传说,还是电影素材,一直在东洋流传。

    我沉声道:“那个自|杀的女明星扮演过高桥阿传么?”

    熊山爱点头道:“演过,而且相当成功。”

    熊山爱不等我再问就说道:“你是不是想问高桥阿传尸体的去向?桥死后的遗体,被警视庁第五病院的军医解剖后,做成标本保存于东大医学部、京都陆军病院,二战时期下落不明。”

    我似笑非笑的道:“看来,你们也追查过高桥这条线索?”

    “当然!”熊山爱道:“我说了,十三图画的前三关都不难,至少稍稍动动脑静就能找到线索。关键是看你往哪个方向找。”

    “哦对了!”熊山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车站里那具尸体的身份,我们也查到过了, 她是普通的女学生,也是第一个在这里卧轨自|杀的人,当时她的身子被地铁撞得四分五裂,头颅却落在了车站里。”

    “可是她的家人在安葬她的时候,偏偏找不到她的头颅了。直到有阴阳师从这里挖出了她的首级。阴阳师几次超度过她的亡魂,她的头颅却一次次回到了这里。我们怀疑,不破解十三图画,她亡魂就得不到安息。”

    我冲着熊山爱挑了一下拇指:“你真不错!他们三个死亡地点不在一条线儿上吧?”

    “南辕北辙!”熊山爱微笑道:“我只是在尽可能帮助您,不漏掉线索而已。”

    我原本只是要找两条线索而已,一条是去高桥阿传断头的地方,一条是搜索那个女明星的死因。现在熊山爱又给我加上一条那个卖花女孩的死因。

    我选择其中一条线索追查下去,就等于是开启了下一个游戏。但是,我只能选择其中之一,这样一来我打开的图画就未必是真相了。

    熊山爱笑颜如花:“陈先生,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你必须在二十小时之内到达下一个地点开启游戏,不然会有很严重的事情发生?”

    我随口问道:“有多严重?”

    “会死人!”熊山爱说完轻轻向我鞠了一躬:“我打扰陈先生的判断了,告辞!”

    “等一下!”我叫住了熊山爱:“我需要那三个人所有资料,越详细越好,哪怕资料上仅仅是传说也行。准备好资料送到酒店里给我。”

    “如你所愿,我会找人就近给你安排酒店。”熊山爱说完再次隐没到了黑暗当中。

    我们三个也在地铁站附近的酒店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人把资料给我送了过来,叶玄把翻看着资料道:“小鬼子的资料还真挺详细。老班,我觉得咱们应该去追那个高桥, 我总觉得,线索就在她身上。”

    我微微摇头道:“高桥阿传身上的线索太明显了,明显到打眼就让人觉得那是故事的起源。我们之前肯定有人也追踪过高桥的线索,他们成功了么?”

    “十三图画就像是一个从主干上分出无数枝叶的大树,我们现在就像是踩在树干上往树枝上爬,一根树枝可能会分出无数枝杈,爬错了就容易掉下去。如果,我们真追错了树枝,怕是会离主干越来越远了。”

    叶玄也被我一番话给说懵了,不知道怎么再往后接。

    景圆却开口道:“万一我们只是站在某一片树叶上呢?”

    景圆看向我道:“陈野,你不觉得真相才是这棵树的主干么?十三图画指向真相,才是有所故事的根源。或许我们不论走哪条路都会通往真相。折在路上的人,并不是因为迷失了方向,而是死在了其中的一个故事里。就像我们刚才在地铁站里一样。”

    我转头看向景圆道:“你说的有点道理,玄子,你把资料拿过来,我再看一下。”

第五百章 线索

    我把资料重新翻动了一遍:“按照资料上看,所有死者在生前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感情经历。难不成,十三图画的线索是在情字上。不会那么简单吧?”

    景圆道:“也许越是简单的局,就越能骗得了高手呢?就像肖梦城,我一直在帮着小钱儿整理资料,肖梦城几乎算无遗策。而且肖梦城修炼过‘无情道’在肖梦城的世界中,只有胜负,没有感情。”

    “修炼无情道的人,看似没有弱点实际上,情字就是他最大的弱点。我总结过修炼无情道的人。他们要么是受过感情的挫折,宁可无情,不再有情。要么就半生无情却一定会动情,一旦动情就是天崩地裂。无情道的人,情就是劫。”

    “肖梦城会输得如此之惨,说不定就是碰上了某种情劫。”

    景圆站起身道:“你看这三分资料,其实都是敢爱敢恨的痴情女子对无情人的控诉。他们的爱情结局相似,过程却完全不同。这才是致命陷阱。”

    景圆看向我道:“陈野,你有那种一直觉得愧疚的女孩么?”

    我摇头道:“没有!”

    景圆想了想道:“这个就不好解释了。这样说吧!渣男其实也有过内心的触动,或者是对感情美好的回忆。这段回忆被某个人,某件事毁灭之后。他可能就会将这段往事藏在心里,但是当某一天,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了他眼前的时候,他仍旧会觉得伤感。甚至不自觉想要挽回。”

    景圆指了指桌子上的资料:“你看这三个女人。如果,其中有一个跟你曾经喜欢过的女孩遭遇了同样的命运,你会不会往那个方向寻找答案?”

    “就算这三个人里没有,对方有可能还会再给你抛出三条线索。总有一个人会撞上你心底的柔软,让你万劫不复。这就是一直没有人能完成十三图画的原因。”

    景圆沉声道:“肖梦城能连破七副图画,说明他把自己的感情隐藏的很深。可他还是撞上了一个足以对他致命的点。勾起了他隐藏的感情,所以他输了。”

    叶玄听得直眨巴眼睛:“你说的啥?我怎么一点都没听明白?你是说,肖梦城动了凡心,被女鬼勾搭到坑里了是吧?”

    景圆气得头顶青筋暴跳,就差没一拳打过去了:“怪不得你单身。陈野,你觉得我说的对么?”

    我自言自语的说道:“肖梦城是四大公子之一,我们能分析到的事情,他一样可以分析到。说不定,他一早就看出了三条线索里隐藏的悲剧。也不可能一开始就会触动心里的情感。我觉得,我们还是有什么地方没找对。”

    我坐下来点起一根烟:“东洋人号称小鬼子,看着彬彬有礼,其实狡猾的很。东洋那么多阴阳师会输在十三图画上,不见得都是因为伤情。我觉得,他们肯定是有什么没找到点。”

    叶玄站起来道:“老班,你说,答案会不会是在火车上?”

    “你自己看!”叶玄拿笔在地图上画了两下:“三个死者死亡的地点都是在火车线路上,会不会像是那个什么《银河列车》一样,有一辆接引亡灵的列车,把他们全都弄上去了。”

    我也听说过《银河列车》,那好像是一部并没完成东洋小说,作者描述了一辆接引亡灵的列车,每天在固定的时间经过固定的地点,亡灵会在那个时候登上列车,跟着专列开往赶往天国。但是,那本书没有写完,作者就自|杀身亡了。谁也不知道,银河列车最终开往了什么地方。

    叶玄画出来那副地图,似乎和银河列车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我低头看向地图道:“银河列车这条线,应该也有人想到过。你看那个女明星的资料。”

    叶玄翻动了一下资料,那个自|杀的女明星,前男友就是《银河列车》的作者。她是死于《银河列车》完成之前,她死后不久,她的前男友就自|杀了。

    叶玄看了半天:“要不,咱们试试去找那个高桥的脑袋?”

    我沉默了半天道:“叶玄,你跟我说句实话,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觉得无恨灯有多重要?”

    叶玄眨巴着眼睛道:“老班,你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出来呢?”

    我沉声道:“我是说,这次引着我们去飞蛾扑火的理由,只有一个无法去判定真假的秘法。你自己想,就算我破解了十三图画,我们能得到什么?或许,我们什么都得不到。可我们却要在东洋耽搁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国内又会发生什么?”

    叶玄抬头道:“你的意思是,肖梦城在骗我们,故意把我们给留在东洋?”

    我摇头道:“肖梦城倒未必是在骗我们,或许他真的栽在了十三图画上。但是,我们破解十三图画,赌斗东洋术道,所付出的代价,却未必能与收获等同。所以,我的意思是。其实,我们放弃这次任务才是最好的选择。”

    叶玄惊讶道:“无恨灯,你不要啦?”

    我伸手往资料上点了点:“景圆看这份资料有他的感受,我看这份资料也同样有自己的感受。”

    “资料里是三个女人,这三个女人都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想要的是本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或者说是,无法得到的东西。尤其是高桥阿传。”

    “肖梦城经历过一个场景,他是想用这个故事提醒我,放弃无恨灯,离开东洋。肖梦城应该是被人给控制住了。他知道,有人在东洋给我展开了一张大网,正在等着我自投罗网。他想的是在我没有被困住之前,先撤出去。只有我不死,才有可能出手救他。”

    景圆和叶玄对视了一眼才说道:“如果,你的分析是对的,那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先让自己消失!”我沉声道:“我们现在等于是在熊山爱的监视之下,我们每走一步,都离不开熊山爱的眼睛。我们第一步就得脱离她的监视。”

    叶玄听我说完下意识的看向了屋里。

第五百零一章 脱身

    东洋的酒店室内空间,一般不会太大,熊山爱想要监视我们肯定会在屋里。

    我抬手道:“不用找了,熊山爱不在这儿。她不会蠢到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监视我们。”

    景圆低声道:“你想怎么脱身?”

    “上银河列车。”我沉声道:“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银河列车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我们上去了,就未必能下得来。”

    叶玄笑道:“以前拼命的事情还少了么?你想动手就干吧!”

    我走到门口喊了一声:“熊山爱,出来聊聊。”

    熊山爱从走廊一头一路碎步小跑着赶了过来:“陈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我沉声道:“我要上银河列车,你有办法吗?”

    “看来陈先生对东洋文化了解颇深啊!竟然知道银河列车,要知道,就连本土的人都很少知道银河列车的存在。你想上车的话,我马上可以安排。但是,我需要提醒你,银河列车非常危险。”

    熊山爱停顿了一下道:“传说,因为作者并没完成《银河列车》造成了列车不知道应该开去什么地方,上车的人也无法从车上走下来。所以,列车周而复始的从一个地方,开往另一个地方。就像是在无限的循环。曾经登上银河列车的阴阳师,再没下过车。”

    熊山爱紧盯着我的面孔,一字一句的的说道:“你还要去么?”

    “当然要!”我沉声道:“你现在安排上车,另外在给我准备一些东西。”

    “如你所愿!”熊山爱道:“银河列车的登车地点,距离这里非常远。而且,只有在午夜时分才能上车。请您先休息一下。我准备好物品之后,会接你去死亡车站。”

    “嗯!”我点了点道:“另外,再帮我准备一本《银河列车》我要原著,不要删减版,或者精修版。我需要研究一下银河列车。”

    第二天一早,熊山爱就把一本《银河列车》交到了我手里,她自己像是导游一样领着我们上了大巴车:“陈野先生,我很快就会带你赶往青木原树海。”

    “自|杀圣地?”我听说过青木原树海,东洋每年都有人千里迢迢的赶到青木原树海自尽身亡。就连出租车司机都说:自己经常会看见乘客神色木然的走进树海,再不走出来。他们开往青木原树海的车基本都是单程,很少能看见有回头的乘客。

    东洋在过去的三十多年里,每年都要组织一次大规模的搜寻活动,把自|杀者的遗体从树海里带出来。据说,死者遗体也是千奇百怪,什么死法都出现过。

    为此,东洋官方还特意在地铁站里摆了很多的镜子,意思是,让想要自|杀的人看看自己,三思而后行。但是,那些镜子却阻止不了,想要自|杀的人。

    熊山爱道:“你说的很对。你应该不知道,银河列车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青木原树海附近出现一次,为的就是接引亡灵。我要带你们去的地方就是那座车站。”

    我随口说道:“我想知道,车站里面摆镜子是谁的主意?是阴阳师,还是官方?”

    熊山爱似笑非笑的道:“这有什么区别么?”

    “当然有!”我看向熊山爱的道:“镜子可以让他们死得更快。”

    镜子最初的作用不是用来整理衣冠,而是用来做法事的东西,镜子从诞生的那天开始就被赋予了神秘的色彩。

    我看向熊山爱:“你能不能联系一下官方,给他们换一批镜子,把原先摆在地铁站里的镜子全都拿出来,给我搬到火车站去?”

    “好……好吧!”熊山爱迟疑了一下才答应了下来。

    以西宫家办事的效率,我们几个还没赶到火车站,几面打包好的镜子就先被送到了那里。

    熊山爱领着我们走进一座废弃的车站:“这条铁路已经被废弃了多年,但是一直也没被拆除。这里除了银河列车之外,没有任何车辆经过。我们在这里等到天黑就行了。”

    我找了张能用的长椅坐了下来,拿出那本《银河列车》翻看了起来。

    熊山爱给我拿来的那本银河列车,应该是作者的手稿,上面还有作者增删的痕迹。那本书写的并不长,我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也没用上两个小时。

    《银河列车》的作者似乎是想要写一个喜剧,可我总觉得小说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那里面似乎存在某种悬念。

    我又从新拿起小说看了一遍时:“景圆,你看出什么了没有?”

    这事儿,我只能问景圆,问叶玄没用。景圆是小说爱好者,尤其喜欢悬疑小说。叶玄,除了武侠片别的不看。而且一看悬疑小说就头疼,按他的话说,主角有大杀四方的本事,没事儿破什么案呢?一路杀过去,不说实话就剁了,早晚能遇上怕死的人,把什么事儿都给你交代出来。所以说,我问他等于是在给他出难题。

    景圆拿着的是《银河列车》的复印本,内容跟我手里一模一样。

    景圆道:“《银河列车》看似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希望能带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到达充满幸福的世界。实际上,这是一本恐怖小说。你仔细去看的话,就会发现整部书里,只有主角一个活人。”

    “先是那个女孩,他一直跟在主角身边,其实她早就死了。其中几个细节上的描写,都可以证明,主角其实在牵着一具尸体的手游逛在大街上。尤其是他们在车站等待列车到来的时候,那个女孩一直睁着眼睛在看着空荡荡的车站,实际上,是一种死不瞑目的反应。”

    景圆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道:“还有这个,你仔细看那个关于手提着黑色皮包的乘客的描写。他手提包是用人皮做成的东西。而且,皮包里物品的形状分明就是一个人头颅。”

    “这个位置,那个抱着小孩上车的乘客。他身边围绕着九个孩子,她本身身材显得有些硕壮有力,这是神话中鬼子母的描写。或者说,上车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神尸。”

第五百零二章脱身2

    景圆的话,不由得让我微微一震。

    叶玄飞快把书翻到了那个女人上车的那段:

    那是一个安静的女人,即使坐着不动,也能体现出母性的圣洁……

    那个女人用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上,用身子当着他的九个孩子。其实,她没有必要这样做,她的孩子都很安静,就像她一样安静。或者是因为好奇,或者是因为胆怯,那些孩子的身上完全没有那个年轻应有的活泼……

    我看到这里不由得一皱眉头,这种描述实在是太奇怪了。我继续往后看了下去,后面的描写虽然都是在赞赏那个女人的安静,可是越看就越是让人觉得那是在描写几具尸体。

    如果,真让景圆猜中,那就太可怕了,鬼子母,原为婆罗门教中的恶神,护法二十诸天之一,专吃人间小孩,称之为“母夜叉”。被佛法教化后,成为专司护持儿童的护法神。是真正的神明,如果她都在银河列车上变成了一具尸体,那么银河列车将会达到何种可怕的程度?

    景圆继续说道:“还有,你仔细看,那些关于乘客登上银河列车的描写。除了主角上车的时候充满憧憬之外,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换句话说,这些神与人都是在拼命的想要逃离这个城市,或者是国度。”

    景圆沉声道:“那些人把银河列车当成了避难所。他们觉得上了车就安全了,事实上,上了车才是真正的危险,因为他们永远找不到终点,也无法走下银河列车。银河列车等于是变成了他们的囚笼。”

    我看向景圆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小说。”景圆指着小说道:“你看,从这个地方开始,主角就进入了一种焦急的状态。从字面的意思上看,他应该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往梦想中的乐园。而且,这种焦急又经过了两次升级。几乎变成了一种焦虑。”

    “小说也正是在他焦虑的时候戛然而止。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作者在不知道如何结尾的时候,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景圆说的没错,人的焦虑会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逐渐加深,直到开始无法承受的时候,他就会开始发狂,直到走向毁灭。银河列车的作者很可能是在现实中陷入了某种无可挣脱的困境,他小说也因此停滞不前,双重的压力下作者选择了自尽身亡,银河列车也就没有了终点。

    如果,景圆的分析可以成立的话,那么,银河列车的来历也就值得商榷了。

    景圆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陈野,你说银河列车是一早就存在过,还是作者创造出来的虚幻的列车?”

    景圆的话不由得让我双目猛然一缩。

    如果,银河列车一早就存在的话,那么作者必然经历过银河列车,甚至是车上的某个乘客,否则,光凭想象不可能把列车上的事情描述得如此详细。

    如果,银河列车在小说成稿之前,从未存在。那么,那个自|杀的作者就是相当于神明般的存在,一个凭借自己的臆想创造出银河列车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我看向了站在远处的熊山爱:“你有关于那个作者的资料?”

    “只有你手里那些!”熊山爱给过我关于作者的资料,但是上面只有短短两行字,除了他生前写过的诗集和小说之外。就连他的生年和籍贯都没有明确的标注。

    熊山爱道:“我们早就查过信太勇,也好就小说作者的资料。但是,他的资料却是一片空白。除了他最后定居的地方有些邻居认识他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可查资料。”

    “我们也曾经寻找过他的邻居,但是,他当年生活的地方距离原子|弹爆炸中心只有两公里,那里已经变成了废墟,没有任何可以查证的资料。”

    我注视着熊山爱的双眸道:“那你们的阴阳师呢?一样找不到信太勇么?”

    东洋阴阳师就跟华夏的术士一样有着严格的等级划分,阴阳师除了占卜,驱邪之外,最大的本事就是通灵。如果他们全力寻找信太勇,我不信,他们毫无线索。除非原子|弹能让人的灵魂都跟着灰飞烟灭。

    熊山爱摇头道:“我们的确出动过阴阳师寻找信太勇的灵魂,可惜,我们没找到信太勇,还损失了十几个出色的阴阳师。他们的死法,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其中一个阴阳师,拼死才说出了两句话:女人,火车。”

    “我们都怀疑,他们遇上了银河列车,成了车上的乘客。”

    我沉声问道:“你们从来没追查过银河列车的线索?”

    在我看来,银河列车可能会是十三图画最为关键的线索,而且,这个线索独立在了十三图画之外,全力追踪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西宫家族为什么不顺着这条线往下追查?

    熊山爱微笑道:“陈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恕我直言,我们并不觉得银河列车与十三图画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在我们看来,银河列车只不过是十三图画的一个分支线索,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西宫家族没有必要投入大量人力去追查一条危险的线索。”

    “陈先生,家族在派遣我配合先生时,严令我只能配合,不能打扰你的思路。尽管我对银河列车这条线索很不看好,却不能做出任何提醒,只是配合你行动。”

    熊山爱话音一顿:“既然陈先生已经发觉银河列车的危险,是否还要进入银河列车?我们一定遵从你的决定。”

    熊山爱的话,看似有几分道理,实际上,却是在故意掩饰银河列车。

    按照她的说法,既然那么多人追查过十三图画,就肯定有人注意过银河列车。东样术道放弃了追查线索的原因,绝非熊山爱所说的那么简单。

    我选择银河列车,只不过是为了脱身。如果一头扎进险境当中,与我最开始的计划会背道而驰,甚至让自己失陷在列车当中。

    我真的要试一试结果?

第五百零三章 登车

    我下意识的看向了景圆,她在我跟熊山爱说的话时候,就拿走了我手里的《银河列车》手稿。

    我跟熊山爱说话的这会儿工夫,景圆已经连翻了几页。当我看向她时,景圆冲着我微微点了点头,她的意思,应该是让我继续追查银河列车。

    景圆肯定是发现了线索,只不过,碍于熊山爱就在身边,不方便跟我直接对话,才对我点头示意。

    景圆虽然出身刑警,但是到了异调局之后却很少参与任务,我对她的分析力并没有直观的了解,甚至跟景圆没有太多的接触。她在这个时候,提出一个跟我们生死攸关的建议,我能相信他么?

    景圆看我没有什么反应,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只不过,她很快就把一丝失望给掩饰了起来,并没有让别人看见。

    我坐在长椅上半闭着双目,在权衡着是不是要踏入银河列车。

    熊山爱忽然开口道:“陈先生,你相信命运么?”

    我随口说道:“不信!”

    熊山爱笑道:“其实,我觉得你应该相信命运。九层以上的术士都应该相信命运。越是高级的术士,就越应该对命运有所敬畏。因为左右术士生死的东西就是命运。”

    我转头看向熊山爱:“你说的话,跟我上不上车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熊山爱道:“你不觉得, 十三图画其实也是命运释然么?”

    熊山爱不等我再问就继续说道:“就像是高桥阿传,如果,她没有遇见两个改变了他命运的男人,她会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如果,她不是遇上一个情人,她的死,不会成为刽子手世家的终结。这一切其实都是命运的安排。”

    “同样,你把注意力放在银河列车上,也是一种命运的安排。你面前的车站就像是一个命运的拐点,你可以选择上不上车,但是你选择不了怎么下车。就像是一个绝望的人想要自|杀去解脱的时候,他可以选择如何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无法选择,自己将会走向天堂还是地狱。你不觉得,这才是银河列车故事的初衷么?”

    我的双目不由得猛然一缩,熊山爱是给我的解读银河列车?不是,她是在提醒我什么。

    我觉得银河列车手稿上,有一段被划掉的字迹,那是作者故意勾去的部分,看上去像是作者想要在正文附近进行修改,后来因为不满意自己修改的结果,而划掉了那段文字。那段字迹上的划痕非常浅,依稀还能看出作者当时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段话,就跟熊山爱所说的一模一样!

    景圆发现的秘密就在那里,《银河列车》是一本可以修改内容的小说。

    小说的原文可以和修改的部分互换,而且会成形一种巨大的反差。就拿熊山爱刚说的那一段文字而言,如果把原文和修改的部分互换一下位置。原文中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就会变成一种厌世的迷茫。

    景圆正是发现了这个秘密,等于是破解了《银河列车》上的一段密码。我不知道这段密码有多大的作用,但是我可以推测出小说《银河列车》上必然藏着更多的线索。

    熊山爱无论是有意在提醒我小说中的秘密,还是在激将?都是为了让我上车。

    可这并不合理!

    我还在不断思索之间,远处已经无声无息的开来了一辆火车。

    那辆没有出处的列车就好像是凭空从幽冥中行驶而来,车厢一节跟着一节的出现在车站附近,整辆火车就像是凭空压来的黑影,让人觉得窒息却没有任何声响。

    我几乎是本能的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转头看向了那辆银河列车。

    我的目光与列车的灯光稍稍触碰的瞬间,列车忽然停在了我的身前,我抬眼看去就只有空荡荡的车厢。

    大名鼎鼎的银河列车上会一个人都没有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熊山爱说道:“按陈先生的吩咐,把镜子全都转过来!”

    我不仅没吩咐过在站台上摆镜子,更没说过要用镜子对着列车!

    镜子那种东西不能轻易往出摆,要是事先没算准位置,也不知道迎面来的是什么东西,只要把镜子摆出来就容易激怒对方——有些东西,最看不得自己的影子,万一看着了肯定要发疯。术士都知道,镜子照神,送命三分。难道熊山爱不知道这么道理么?

    我猛然回头之间,已经有人把镜子全都摆上了站台,明晃晃的镜面一瞬间全照在了车上。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拔枪把镜子给打碎了,可我的枪还没抽出来,六面镜子就在一瞬之间变得漆黑如墨。再下一刻,所有镜面都在没有外力触动的情况下蓦然炸碎,那些镜子就像是六道被打开的闸门,数以百计人影从镜框当中汹涌而出之后,又分成了几股,成群结队的涌向了车门。

    我眼看着一串人流直奔我涌来的时候,手指也跟着压上了扳机,可我手中枪还没来得及扣响就看见景圆跟在人流当中登上了列车。

    “小圆儿……景圆……”我连着喊了两声,不仅不见景圆回应,就连叶玄也没什么反应。

    叶玄也出事儿了

    按照叶玄的脾气,他要是看见景圆失陷,肯定要冲出来救人,他没动,就说明他现在也已经到了身不由己的地步。

    我转头看向在几股人流中连找了几次,才看见叶玄在无数人影的簇拥之下面无表情的走向其中一列车厢。

    刚才我只看见了景圆的背影,看不见对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可我看见叶玄时,心里却是猛然一颤——叶玄的脸上非但看不见血色,就连眼睛都已经完全失神了。练武的人眼里必须有神,要是瞪着一双死鱼眼睛,只能表示他反应迟钝。武者的眼睛一旦失去神采,不是已经被人用药物控制,就是已经丧命了。

    我身形仅仅停顿了那么一下,就被涌上来的人流给推离的原地。

    那时候,站台就像是高峰期的地铁,哪怕是你不想往里进也得被人推着往里走。

第五百零四章 蹬车2

    那时候,我只觉得双脚不由自主的离开了地面,就像是被人给抬着推向了车门。

    那时候,我不是不能反抗,如果不想上车,只要一拳打过去,震开我身边的那些死人,就有足够的空间供我辗转腾挪,杀出重围。我却连反抗的念头都没动过,就被人推着进了车门。

    列车的门框刚从我眼角上闪过,我就跟着一个踉跄站在了空荡荡的车厢里。

    刚才那股像是洪流般的人群,就像是被风给吹走了一样,从我落进车厢的那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整座车厢除了我,连一个人都看不见。

    我一步抢到窗外想外看去时,只看见熊山爱站在月台上在向我使劲儿挥手:“陈先生,一路顺风啊!”

    熊山爱的声音远远飘来之间,车门蓦然关闭,银河列车飞驰而起,

    银河列车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样,从启动那一刻间,便驶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车外是没有灯火的黑夜,车下不见铁轨的震动,银河列车就像是行驶在没有星月的黑夜当中,看不见让人期待的银河,更不知道它要驶向何处!

    车厢里除了昏黄的灯光就是空荡荡的桌椅,椅子上虽然看不见一丝灰尘,更没有血迹和阴气,可是那种干净到了极致的座椅才更让人觉得心里发冷。

    银河列车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弃了的空间。

    不对,应该说是一个供人怀念的空间,有人把它打扫得一尘不染却不踏足其中,只是站在门口,看上一眼,却从不打乱空间里的一切,守着门,也守着回忆。

    我的脑子忽然转过了这个念头之后,我自己都愣在了当场。这不是我此时此地该有的念头,更不是应有的思维,谁会守着一辆列车?

    我强行驱散了脑袋里杂念举步向前之间,忽然听见有人在我身后说道:“陈先生,我们终于见面了。”

    “熊山爱?”我转头之下正看见熊山爱坐在距离我不远的座位上。

    她是熊山爱?不对,她说话的声音跟熊山爱略有一些差异。

    说出来的话就更不对了。她是熊山爱的话,应该说:我们又见面了。而不是终于见面了。她早就在银河列车上等我了。

    我看向对方道:“你是谁?”

    对方站起身来施了一个江湖礼:“我叫肖清漪,你先前见到的熊山爱,是我的孪生姐姐肖清涟。不过,她不喜欢公子给她起的名字,宁可叫熊山爱也不愿意自称清涟。甚至,想要叫我姐姐,好让我把涟漪的漪字让给她用。”

    我沉声道:“肖梦城是你们什么人?”

    肖清漪道:“他是我们的主人。我们是他的家臣,或者称为家生子更为合适。”

    古时,所谓的家臣,家将只不过是更高级一点的奴才而已。即便主人提升了他们的地位,他们也需要谨记自己的身份。熊山爱嫌弃主人赐名,肖梦城却没将她如何,可见对她们姐妹宠爱到了什么程度。

    我|干脆走过去在肖清漪的面前坐在了下来:“看你的意思,你是在这里等了我很久了。”

    “是的!你还没到达东洋的时候,我就进入了银河列车。专程恭候大驾。”肖清漪不等我说话就解释道:“公子布局东洋,自然不会轻易失手,他早就计划好了让我在这里接应你。”

    这就对了!

    我一直觉得肖梦城不是一个轻易失手的人。

    肖梦城是一个惯于正面交锋,善于使用阳谋的人,可他这次却改变了自己的打法,把自己当成诱饵牵制了西宫元宗,把我送上了银河列车。这番布局,可能会骗过西宫元宗,但也容易全盘崩溃。肖梦城应该还留着后手,不过,那不是我现在该考虑的事情。

    我沉声道:“肖梦城要做什么?”

    肖清漪回答道:“跟先生合作寻找白灯。第四盏白灯就藏在东洋。对外宣称的术殿只不过是公子打出去的一个幌子而已。术道十八殿还不足以让公子远渡重洋,真正让公子带领魔徒来赌一场胜负的东西,就是第四盏白灯,一盏不逊于陈家秘术的白灯。”

    当年的四盏白灯,我只看见了三盏,最后一盏灯,我甚至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肖梦城凭什么肯定那张白灯就在东洋?

    肖清漪笑道:“陈先生,如果你想问公子为什么会知道,东洋有一盏白灯的话,我只能说声抱歉了。公子行事一向高深莫测,我只能负责传达公子的意思,没法解释太多的疑惑。”

    肖清漪知道我想什么?他能读心,还是聪明绝顶?

    我看向肖清漪时,对方面带微笑毫无破绽,我只能问道:“肖梦城要找白灯,跟我踏上银河列车有什么关系?”

    肖清漪回答道:“根据公子的推算,最后一盏白灯应该是在这辆列车里。但是,公子没法给你提示。公子说,以你的智商会很快就会锁定银河列车,所以派我提前在车上等你。”

    我反问道:“如果,我把目标放在别的地方呢?熊山爱会提醒我?”

    “不会!”肖清漪摇头道:“她是奉命监视你,也一样有人在监视着她。所以,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西宫元宗的安排。不能轻易说话,更不能给你任何提示。公子也曾吩咐过,如果你没选择银河列车的话,也不要对你有任何提醒。他会启动另外的一个布局。”

    我目视着肖清漪道:“可是熊山爱已经给了我提示。”

    肖清漪脸色一阵惨白:“她给了你什么提示?”

    我把熊山爱跟我在车站时的对话说了一遍,肖清漪忍不住低声自语道:“小爱是为了让你过来救我?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糟了,她等于是破坏了公子的计划。”

    “不对!小爱不敢破坏公子的计划,哪怕看着我死,也不会看着公子失手。那是西宫元宗的安排?”

    “也不对!西宫元宗应该不知道银河列车与白灯之间的关系。这条线只有公子知道哇!”

    肖清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我大致能听出她的意思。

    我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跟着肖清漪一起紧张,而是觉得肖梦城派出来的人,不应该是那种轻易就能方寸大乱的无能之辈。

    我伸出手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肖清漪,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点别的什么?”

第五百零五章 有没有乘客

    肖清漪听见我在敲桌子才惊醒了过来:“抱歉,陈先生,我失态了。”

    我沉声道:“你在列车上等我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

    肖清漪沉声道:“我想告诉你的是,你进入银河列车之后,仍旧面临着两种选择。”

    “车头车尾?”我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我上车之前,明明看见叶玄和景圆分别走进,前后两个车厢,我正好是在他们两个中间。我先往哪个方向就代表着我先去增援哪边,这的确像是十三图画的一个支线。

    我静静看向了肖清漪:“这辆车里,就我们两个乘客么?”

    肖清漪道:“至少,我没看见其他人。”

    我的话锋猛然一转道:“你比我早上来两天,这两天,你吃什么,喝什么?你怎么解手?”

    肖清漪的脸上缓缓绽放出了笑容:“这辆车上只有死人,没有活人,你相信么?”

    我目光微微一沉之间,肖清漪身形在我眼前慢慢淡化,带着诡笑的肖清漪眼看就要消失无踪时,我猛然间按住了对方的手腕:“你是谁?”

    我话音没落,就觉得手心里生出了一种毛茸茸的感觉,我的目光稍稍往下一挪就看见自己手底按住了一直像是猴子一样的手。

    我再次抬头之间,肖清漪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诡异的冷笑:“你猜我是谁?”

    我与肖清漪僵持在座位上,却不知道同样的事情也发生了在另外一个车厢里。只不过,当事人被换成了肖清漪和景圆。

    她们两个的会面几乎和我经历的事情一模一样,只不过,景圆在说起银河列车的时候,把话题给引向了一边:“我现在想知道的不是车里有没有白灯,而是想知道,信太勇是不是也在车上。”

    另一个肖清漪说道:“我也不知道信太勇在不在车上,我从上来之后就没离开过这个车厢。只不过是根据公子的分析在这里等着你们到来。”

    景圆再次说道:“肖梦城凭什么觉得银河列车就是破局的关键?”

    “这个我也不知道。”肖清漪道:“公子的身边一直有西宫家族的人潜伏,他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给我们做过多的解释。他只告诉我,一定要跟陈野碰上头。陈野在,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

    景圆微微点头之间,肖清漪说道:“景小姐,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接应陈野?你看,我们是选择……”

    肖清漪是想说,我们应该选择车头,还是车尾?可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景圆挥手打断了:“我们暂时哪都不去。”

    肖清漪惊讶道:“景小姐,陈野才是任务的主导啊!如果,我们不去找他……”

    景圆再次摇头:“陈野的本事我知道,他就是掉进地狱里,一时半会也不会灰飞烟灭。我急着去找陈野没有任何意义。我想知道信太勇的《银河列车》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景圆说话之间把《银河列车》的手稿给铺在桌子上,开始不断转换着上面文字。景圆书写的速度非常之快,几乎到了让人目不暇接的程度。

    肖清漪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景小姐,你写的是什么?”

    “拉丁语!”景圆随口答了一句,却没有抬头去看对面的肖清漪。

    肖清漪略带着几分失落的说道:“你不相信我?”

    景圆抬头道:“也说不上什么信与不信吧?用拉丁语,我书写的速度会更快一些。而且,有些地方我还需要跟你探讨。”

    景圆在短短片刻之间,就写出了五六页手稿:“肖清漪,你久居东洋,听没听说过什么邪物专门偷人家的头发?”

    “这……这个……”肖清漪道:“我还真没听说过,你发现了什么?”

    景圆指着手稿上一段话道:“在主角没有遇上女主之前,他失常处于一种焦虑的状态当中,而且出现了脱发的现象。这可以理解为,作者当时的窘境,女主的出现就像是他生命里一缕阳光。不过……”

    景圆话锋一转道:“这里有一段很有意思的描写:主角对着镜子抚摸着自己像是被剃刀刮过前额。信太勇不是什么三流的作者,《银河列车》的用词也极为严谨。这句被剃刀刮过的前额,其实是在暗示,他的头发不是自然脱落,而是被人悄悄剃掉了。”

    肖清漪笑道:“说不定,那只是作者一种夸张的手法呢?他只不过是为了反应出自己对生活的恐惧感罢了!我觉得,这里面没有什么暗示。”

    景圆反驳道:“这你就错了。如果说这段话,只是作者用词不当的话。那么下一句就是明显的暗示——上面写着觉得在看自己发青的头皮。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所谓的发青,应该是稍带着一些黑色的意思。”

    “人的头发如果是自然脱落,头发不会发青。因为落发的时候,发根也跟着掉下来。但是被剃掉的头发却不一样。发根仍旧留在头皮里,这才会造成所谓的青色。”

    肖清漪道:“你这样说确实有几分道理。我还是觉得这不是你判定主角遇上诡异事件的理由。”

    “这个理由的确不算充分,但是后面还有佐证。”景圆再次说道:“按照常理,作者应该在女主出现之后,应该去描写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生活片段,通过描写让读者知道,男主在逐渐恢复对生活的希望,这样的话,男主在一开始脱落的头发就是一个重要伏笔。可是,作者从那之后就再没进行过任何外貌上描写。你不觉得奇怪么?”

    景圆不等肖清漪说话就继续道:“作者在女主出现不久,就加快了故事的进度。几乎放弃了生活细节上的描写。要知道,如果《银河列车》是一部爱情故事的话,那么作者不可能放弃男女主角的生活细节。只有从细节上入手,才能体现出两个人的幸福。”

    景圆的声音一顿道:“除非,作者一开始就没把《银河列车》设定为爱情故事,而是在写一部悬疑小说。他所设定都是为了后期剧情的翻转服务。”

第五百零六章 剧情的反转

    景圆把话说到这里,才停了下来。肖清漪才搓着手道:“如果你的说法成立的话,剧情应该在他上车之后反转啊!可我没看到这些。”

    景圆说道:“《银河列车》的主角和信太勇一样,也是个不得志的作者。他登上银河列车实际上是一种逃离,想要从某个环境当中逃出去。所以,他相信只有银河列车,能让他离开现实。”

    “所以,他强行忽视了很多细节。或者说,他一直在骗自己,让自己相信银河列车就是通往曙光的专列,等到列车到达璀璨星河的时候,那里总会有一颗属于他的星星。”

    肖清漪道:“这不是很好么?”

    “你错了!”景圆道:“这些事情看似很好,其实在主角上车的时候,整个故事就开始了慢慢反转。”

    景圆道:“故事的反转可以比喻成一座即将倾颓的大厦,作者可已让它在一瞬间轰然崩塌,也可以让他慢慢倒塌,直到大厦下层再也承受不住上面的重量时,骇人的灾难才会真正来临。”

    “前一种设计虽然可以出人意料,但是会显得唐突。并不适合纯粹的悬疑小说。后一种设定,看似浪费笔墨,甚至会让一部分读者失去耐性,实际上却让真正喜欢悬疑故事的人,抽丝剥茧般的快感。信太勇显然是选择了第二条路。”

    “信太勇在主角上车之后的所有描述,都是在让读者一步步的确认,银河列车里除了主角没有活人,跟他同行的乘客要么是尸体,要么就是怨灵。”

    景圆说到这里拿起笔来在她翻译出来的手稿上画了一下:“你看这里,主角在列车行进的过程中等到了钟声。他的下一个动作是去摸自己的头发,这里就代表着,主角想到了他头发消失的原因。”

    肖清漪笑道:“你想得太多了,钟声和头发能有什么联系?再说,车站里有钟声不是很正常嘛。”

    景圆摇着一根手指道:“你被钟声这个词给误导了。你说的钟,应该是西洋钟。当火车从欧洲流传到亚洲时,很多旧式的火车站,都会模仿欧洲在车站上方修建大型座钟,来给提醒乘客登车的时间。这小说里的钟声很容易被人误会。这也是作者在故意误导读者。”

    景圆紧盯着肖清漪道:“我说钟声,是寺院里的铜钟。而起,我刚好知道,东洋传说中有一个鬼怪名叫的道成寺钟。”

    景圆道:“道成寺传说,在东洋流传已久,相传,古时,有个名为清姬的女人,爱上了去熊野参拜菩萨的僧人安珍。”

    “安珍身为僧人,在与清姬温存一夜之后,留给她一只佛像。意思是自己一心向佛,不能与她在一起,毅然离开了清姬。”

    “清姬为了心爱的人,千里迢迢追寻安珍而去,一路吃了不少苦,终于追到安珍时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安珍看到清姬被吓得拔腿就跑,清姬就一路追赶。安珍抢先一步度过一条大河,清姬追来时已经没船了,她还是跳进了河里,结果变成了一条大蛇继续追上岸。”

    “安珍跑到“道成寺”里去了,结果蛇也追来了,寺庙里的高僧都无法对付那条蛇,就把安珍藏在了大钟里,清姬追进来后很快就知道他躲在了什么地方,一下就缠住了那口大钟。”

    “无奈大钟坚固,清姬没法找出安珍,但又不愿放弃,于是就自燃起来,把自己连同钟,钟里的和尚都烧成了黑炭了。和心爱的人不能同生,那就同死。”

    景圆道:“东洋人觉得这是个凄美的故事,可我觉得,那就是个渣男遇上痴情女。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按照故事的结局,清姬被烧成了灰烬。藏在钟里的安珍也成了一堆白骨。他们之间的恩怨应该就此了了,为什么故事之后,又会出现一个鬼怪——道成寺钟?”

    “道成寺钟,仅仅是一口钟而已。可它却能把人给变成和尚,让人忘记以前的一切。你不觉得,这这个故事很奇怪么?”

    肖清漪摇头道:“我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或许是,那口钟沾染了怨念也说不定。”

    景圆紧盯着肖清漪道:“清姬,你上车是因为要去找安珍吧?”

    肖清漪猛然抬头看向了景圆之间,双目瞳孔也像是蟒蛇一样倒竖而起:“你怎么知道,我是清姬?”

    景圆微笑道:“我不止知道你是清姬,我还知道,你已经动不了。”

    “胡说!”清姬双臂震颤之下,身上衣服全部崩裂,碎开的布条好像雪花飘洒漫天,一条青色巨蟒也从碎开衣服当中挣脱而出。

    巨蟒身形刚从座位上竖起半空,景圆便从椅子上倒翻而起,连续翻过了几个座椅站在了远处。本来竖在座位上巨蟒顺势压向了两张座椅中间的桌子,过尺见方的桌子顿时被蟒身给压得四分五裂,垂下来的蟒头也跟着压上了椅子靠背,隔空看向了远处景圆。

    那条巨蟒的脑袋初时,还顶着肖清漪的面孔,下一刻间,那张足以让人心动的美人面就从中间裂开了一道口子,白嫩的人皮一点点被三角形的蟒头从中间给撕成了两边,狰狞巨蟒全部暴露在了景圆眼前。

    清姬冷笑道:“景圆,你不该在一个人的时候就拆穿我,你除了用枪还有什么本事?陈野不在,你的子弹连我的鳞片都打不穿,你还能做什么?我只会把男人变成和尚,至于女人,只能给我填肚子。”

    清姬说话之间口中蛇信吞吐而出,丝丝作响对准了景圆的方向,下一刻间,清姬形同利箭弹身而起,隔着几张椅子扑向了远处的景圆,清姬的半截蛇身还在空中拧动之间,随之张开了巨口,两只犹如匕首的般的獠牙在景圆面前骤然扬起,稳稳对准了景圆的额头。

    景圆却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如箭飞射的蟒头向自己疯狂扑来。

    巨蟒口中的腥气随风而来的瞬间,半截蟒身却在空中抻成了一道直线,拽着狰狞的蟒头停在了距离景圆不远的地方。

    景圆淡淡说道:“我说了你动不了。”

第五百零七章 清姬

    清姬化作的毒蟒就像是被人从后面拽住了尾巴,半截身子在空中绷成了直线却只能停在距离景圆不到半尺的地方,难以再进半分。

    这个距离看似有惊无险,其实极为致命,清姬只要喷出一口毒液足以重创景圆,可是对方却像是感觉到了某种恐怖的危机,蓦然缩回原位,半盘着蛇身,竖起蛇头厉声问道:“你不是景圆?景圆只会枪械,不会法术,你究竟是谁?”

    景圆淡淡说道:“我从不让人完全了解我的资料,无论我是景圆,还是其他什么人。”

    景圆向前踏出一步道:“真正的肖清漪在什么地方?”

    清姬答非所问的道:“你怎么会看破我的身份,又猜到了我是清姬?”

    “你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我不在乎你拖多久。”景圆缓步走向清姬:“你们东洋有一种秘法叫做瞳术。你们东洋把瞳术传得神乎其神,其实你们只不过是学到了华夏秘法的一点皮毛而已。你现在把东洋瞳术最高的几个门派至尊叫来,他们见了我都得跪在地上喊师祖。这个师徒之名,从唐朝就有定论,他们不敢不认。”

    “胡说八道!”清姬在怒喝之下,半身烈焰暴起,紫红色的火苗从清姬身下窜上半空之间,清姬四周座椅跟着浓烟四起,清姬也在滚滚烟雾当中消失了踪影。

    景圆好整以暇迈步而出,右手枪轻举半空对准行李架上连开了三枪,行李架上顿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鳞片擦过行李架子的声音就从行李架上疾飞而起,窜向了车厢尽头。

    景圆眼见车厢门砰然开启又砰然关闭,人也跟着缓步往下一个车厢走了过去。

    第二节车厢,仍旧是空空荡荡不见人影,景圆拎着枪缓步走在过道当中:“清姬,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谈谈。”

    “道成寺钟那个故事,其实漏洞百出。我不相信那就是当年的实情,你能登上银河列车,大概事出有因,我很想知道,其中原因,或许我们可以合作,让你找到当年的那个小和尚。”

    景圆见清姬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去:“我不仅看过道成寺钟的传说,也看过关于这个故事的评价。不过我觉得,那是后人曲解了当时的故事。一出《道成寺》的确道尽了爱海,恨海,情海,欲海。可惜看时爱意似海,恨也似海。却留下了道明寺钟这个巨大的漏洞。”

    “你们两个主角死后,清姬再没有出现,安珍和尚也没成佛,却出现了一个成为妖怪的大钟。这是为什么?”

    景圆的声音微微一顿道:“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真正的元凶应该是那个把安珍扣在大钟里的和尚吧?他需要一个震慑僧人凡心的例子,还需要一个能广招信徒的办法!”

    景圆的说法并非没有道理,很多人都知道东洋和尚可以娶妻生子,而且不禁酒肉。事实上,东洋僧人并非一开始就不能娶妻,而是在多年演变之后才放开了原有的戒律。比起传统僧人,东洋和尚更喜欢自称为传道者,并不是真正意义上传统和尚的身份,而是寺庙的管理者,在东洋称其为“坊主”,而与此对应的他们的妻子被称为“访守”。 他们所做的事情也并不是为了修行,而是为了传道,比起华夏寺庙里传统的僧人,他们更像吸收了西方文化的传教士,传道只是工作。

    道成寺钟的故事所发生的年代,似乎是在东洋和尚戒律放开之前。

    景圆说话之间已经走到了车厢中间,可是清姬却没有一丝反应。

    景圆能够感觉到清姬就藏在这节车厢里,却找不到她具体的位置。

    景圆再次说道:“清姬,我们先不论那个道成寺钟究竟是什么来路。我只问你一件事,安珍是不是也在这辆列车里?但是,你能感觉到安珍的存在,却不知道他身在何处,更不知道怎么能找到安珍和尚?”

    “这就像是你在道成寺里缠住了那座铜钟一样,你能感觉到情人就在自己的怀抱之中,却永远感觉不到他的温度,也等不到他的回应。”

    景圆说到此处,声音猛然一沉:“这辆银河列车,其实就是另外一座道成寺钟。他用车厢把不同的人隔绝在了同一个空间当中。让你们永世无法相见。你没法打破这种空间的屏障。但是,我们未必不能!”

    景圆的话一说完,清姬终于有了回应:“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我手里的这本《银河列车》”景圆抬起手道:“你应该没看过银河列车的原著吧?其实,我一直都在怀疑,这本《银河列车》的作者就是书里主角,信太勇只不过是捡到了信太勇的手稿而已。”

    “主角用隐晦的手法,描述了银河列车的诡异。同为悬疑小说作者的信太勇,破解藏在手稿中的密码。又对小说进行了二次的加工。才有了这本并不完整的小说。”

    景圆的声音又是一沉:“小说的主角是不是还在这辆车里?”

    景圆是在赌清姬对当年感情的执念。

    女人看似柔弱,可是一旦产生了执念,会比男人来的更为猛烈,甚至可以走火入魔。就像是当年的清姬,她对安珍和尚的爱,未必没掺杂着执念。

    人的心理变化远远比学者研究的结果更为微妙,就算有人能追溯到执念的根源,也未必有打消执念的本事。否则,修行的人也不会把执念视为修行之路上的最大障碍。在景圆看来,执念一旦产生,不仅不会被时间消磨,反而会日渐加深。

    景圆慢慢收住了脚步:“你不肯说话,是怕自己的希望又变成失望对么?就像你当年拼命的追逐安珍一样。你满怀希望的想要追回爱人,可最后结果却让你无法承受?我知道,你的执念还在,你已经执着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去赌一下结果?或者说,你愿意永远活在自己的执念里?”

    景圆怕的就是清姬会活在自己的执念里,那样一来,他除了击杀清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那是景圆最不希望得到的结果。

第五百零八章 清姬2

    人的执念在某种情况下也会成为一种目标或者是活下去的动力。一旦他的目标达成或者幻灭,人就会陷入前所未有的茫然,甚至是绝望,也会让他一步步走向毁灭。

    如果,景圆有把握再找出一个清姬,她不会选择在清姬的身上赌这个输赢。可惜,她当时不知道银河列车上还有多少个像清姬一样的妖怪,又藏在了什么地方?

    所以,她不愿意放弃清姬。

    值得庆幸的是清姬的话锋忽然松动了不少:“我确实能感到安珍的存在……你为什么说这个列车是被隔绝开的空间?”

    如果当时我在景圆边上,说不定也会问出同样的话来。

    景圆也知道,自己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如果她说服不了清姬,那就只能选择杀掉对方。

    景圆胸有成竹的说道:“是信太勇告诉我的。”

    “信太勇在登上了《银河列车》之后,曾经换了四次座位。这说明,他正在车里随意的走动。而且,银河列车上有不计其数的空位。这跟他在登车之前站台上乘客熙熙攘攘的情况完全不符。那些乘客都到什么地方去了?”

    “第二,信太勇在上车之后对女主进行大量的描写,尤其是外貌上的描写。你可以说,他眼里只剩下了女主一个人,但是也可以理解为,他附近除了女主一个人都没有了。”

    “第三,信太勇前后几次离开车厢的时间都很短暂,他离开车厢之后就开始慌慌张张的往回跑。按照原文的话讲:我一刻都不能看不见她,哪怕离开她的几秒钟,我都会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她,失去了这个世界。”

    “信太勇既然如此在意女主,为什么又要去其他车厢里游荡?你别忘了,作者是一个悬疑小说的作家,他不会犯这种逻辑上的错误。这只能说明,女主正在信太勇的面前慢慢消失。他去别的车厢只是为了寻找女主消失的秘密。”

    景圆声音一顿道:“从小说前面的描述上看,女并不是没有尸体的幽灵。哪怕她不是妖怪,也应该是一个死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银河列车上应该有着不同的空间,分别用来容纳不同的生命体。信太勇被隔绝在了别的地方。”

    清姬颤声道:“你能打破空间屏障么?”

    “我不能!”景圆沉声道:“但是,陈野可以。如果,他死了,你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就没了。”

    “陈野……陈野……”清姬好像是在回忆什么事情:“我没看出来陈野有什么本事?”

    景圆沉声道:“你不知道他有一门绝技叫做破虚拳么?那就是能打碎空间屏障的绝技。”

    “不好……”清姬喊了一声“不好”之后,车厢左侧椅子忽然腾空而起,清姬粗大的蛇身也在椅子底下翻向了过道,直奔车厢大门冲撞而去。

    刚才,清姬就藏在座椅下面,景圆的一句话让清姬大惊失色,还不惜从椅子下面绕出来,直接躬身撞飞了座椅飞快的冲向了我所在的那个车厢。

    那时候,我已经与对面的肖清漪进普一种僵持的状态。

    我按住了肖清漪手背的当口,她的手上也同时飞出一串像是人发一样的黑丝,蓦然将我们两人的手掌给缠在了一块儿。怎么都扯不开。

    肖清漪的脸上冷笑再起之间,飞快的抬起了另外的一只手来。对方手掌竖在我眼前时,我却在不觉之间心神一荡——她的手好美。

    我从来没见过谁的手会如此好看,对方皮肤白得几近透明,隔着她的手就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对。五根手指纤细挺直,让忍不住的想要握在手里细细把玩。

    我知道有些人恋手,有些人恋足,我从来就没类似的感觉,看别人的手时,都是在的盯着对方手掌震动的幅度,来判断对方是不是准备发力出手,对谁都是如此。可我没想到,自己会忽然生出想要去握一下的对方玉手的冲动。

    这种冲动仅仅是在我脑中停留了一息,便一闪而逝。肖清漪的手掌却已经到了我的眼前。

    我空出来的右手跟着推掌而出,与她拍过来的手掌碰撞在了一起。

    我的反应虽说不慢,可对于正面交锋的两个人来说,却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两人手掌稍一接触之下,我推出的那一掌就再也收不回来了。肖清漪手掌毛发再次飞射而出把我们缠在了一起。

    我们两个人四只手,仅仅是在一瞬间就变成了两个像是毛线球一样的线团儿,一上一下的举在空中,而我现在姿势,双足几乎是没有办法发力,更不要说是攻击对手。

    肖清漪淡淡笑道:“现在无计可施了吧?银河列车就是你的棺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笑容非常讨厌,这一次,你笑不出来了吧!”

    肖清漪在说话之间头上长发飞舞而起,五缕飘上半空的头发就像是五条准备择人而噬的毒蛇,形同铁钩般的挂在空中,直奔我面前倾斜而来。

    与此同时,我的胸口上也闪出了一道血光,逆神针的红芒慢慢从我胸口透体而出——我和糖豆的通心咒从没解开,必要的时候她仍旧能在千里之外,助我一臂之力。

    肖清漪看见逆神针上红芒的当口,脸色簌然一变,我却笑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想笑的时候,谁也阻止不了。”

    我面带着微笑的看向肖清漪:“现在,你我都有一半的机会要了对方的命,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动手如何?”

    我话一说完,缠在我手掌的人发就忽然一紧,肖清漪似乎想要控制我的双手,去挡我胸口上的逆神针。

    缠在我手上人发还没来得及发力,破虚拳的劲力便从我手臂上频频震荡而起,我再告诉肖清漪:你想动我双手,我可以拼上不要这一双胳膊,把你的膀子一块儿拽下来。

    肖清漪的脸色再次惨变之间,我又一次笑道:“你要是没什么意见,我就开始数数了。一……”

    我的话一出口,肖清漪的脸上就没了血色,眼里恐惧一览无余。

第五百零九章 针女

    无论是英雄豪杰也好,还是妖魔鬼怪也罢,只要他拥有一定的智会就会有对死亡的恐惧,也会有求生的**,我赌的就是肖清漪也会怕死。

    我能镇住她就有一半的胜算。

    “二……”我嘴里吐出了第二个字时,忽然听见车厢门那里传来了一声巨响,我的目光只是稍稍向外一挪,就看见一条像人一样粗细的青鳞巨蟒从车厢一头电射而来,转眼便停在了肖清漪的身后,竖起了半截蟒身。

    我被突忽其来的异象惊的微微一怔之间,两只手上就同时泛起了一阵像是针扎的剧痛。

    肖清漪要动手了!

    我心中警兆刚起,胸口上逆神针便随之飞射而出,形同血芒刺向了肖清漪前心。

    我在登上银河列车之前,一直都能用通心咒与小糖豆交谈,可是上车之后,我再也联络不到对方了。但是小糖豆却能感觉到我的情绪,刚才是我心中想要求援她才启动了通心咒。

    我那凛然一惊,被小糖豆误会成了我已经遇险,她才发动了逆神针。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更不是反击的时候。

    可小糖豆的逆神针却已经停不下来了。

    肖清漪的尖叫,巨蟒的嘶鸣同声而起的瞬间,景圆却忽然出现在了肖清漪身侧,抬手挡向了逆神针。

    刹那之后,逆神针上的血芒和景圆手中的绿光就碰撞在了一处,我只听见了一声像是玻璃破碎的声响,等我再低头往地上看时,景圆的手里已经落下了一串裂成沙子似的玉沫。刚才她拿来挡逆神针的东西不是一块玉佩,就是一张玉符。

    我胸口上逆神针也随之消散而去。

    景圆用一块玉挡住了通心咒?她不只是一个刑警。

    我再次看向景圆时,她的一只手已经压在了肖清漪的脖子上:“放开!”

    景圆的声音不大却冰冷至极,肖清漪不放手,她马上就能让对方命丧当场。

    那条竖在空中的巨蟒也随之发出了人声:“针女,放手吧!他们能帮我们!”

    针女?

    肖清漪是东洋传说中的针女?

    针女,是东洋传说的妖怪,柔美纤细的长发尖锐如针,常出没于城边加害青年男子

    传说中,如果忽然在路旁看见了一位正在对着你笑的美女时,千万不要暗自高兴今天艳福不浅,因为很有可能这位美女在你接近的时候,忽然就用她那头柔美纤细的长发缠住你,那时,你才会发现美人的长发根本就是丝丝尖锐如针。

    她的头发足能让人疼痛难当、哭天抢地。

    如果,你向一个东洋人问起针女的传说时,他很可能会告诉你:如果,路上遇见狞笑或令人生畏的美貌女子,不能报以微笑,否则会被这妖怪苦苦纠缠一生。要是在遇上针女的时候,大吼一声“烦死人了”,它就会消失。

    针女仅仅迟疑了一下,景圆便再次出声:“放开,否则后果自负。”

    针女被景圆压住了脖子,旁边那条巨蟒又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她就算在怎么不甘,也只能撤回了头发。

    我轻轻甩掉了手上被针扎出来的血迹:“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景圆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你也可以叫我荆命!”

    “四公子!”景圆的回答比她拦住了小糖豆的逆神针更让我震惊。

    我对四公子的了解,仅仅限于他的名字——荆命。

    我对江湖上传闻,四公子被押进黑牢的消息,从没相信过。我总觉得四公子是在瞒天过海,策划着更大的布局。可我没想到,堂堂四公子竟然跑到我身边来了,更没想到四公子会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孩。

    可是那个时候,我却只能压下自己的震惊,因为,我们还坐在那辆神秘莫测的银河列车上。

    针女听清姬把话说完之后,转头向我看过来:“你愿意帮我?”

    针女没问我是不是有打破空间屏障的本事,而是问我愿不愿意出手帮她。大概是因为看见了我逆神针的缘故,她不知道什么是巫术,错把逆神针当成了一种可以穿过空间的秘法,不然,她不会轻易就相信我能打碎空间屏障。

    如果,她知道从我胸口上伸出来的,并不是逆神针的本体,而是一道用巫术形成的虚影的话,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我当然不会去向她解释什么:“我不会无条件的去帮助谁,把帮助换成合作,我觉得更为合适一些。”

    针女点头道:“清姬,你去把叶玄给找过来吧!”

    清姬伏下身子从我身边游向了我身后的车厢,针女这时才说道:“陈野先生,我们从新认识一下,我是针女。”

    “肖清漪的确登上过列车,但是她已经死了。我和清姬,毛女分享了她的记忆。我们之所以会对你出手,是因为,我们想要杀人,仅此而已。”

    我的眼睛不由得微微眯了起来,清姬也好,还是针女也罢,都可以被视为害人的妖怪。这种妖怪通常把人当成猎物时,从不需要什么理由。就像是丛林猎食者一样,捕食只是他们的本能。

    针女怕我不肯相信又解释道:“我们被关在银河列车里很多年,就像是一群没有食物野兽,虽然还能活下去,却已经失去应有的力量。哪怕是猎物来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单独捕食了。只能通过合作和欺骗让猎物放松警惕,才有机会吃掉对方。肖清漪就是这样成了我们的猎物。”

    我淡淡说道:“据我所知,你们只捕食男性。肖清漪怎么会成为你们猎物?”

    针女反问道:“当你快要饿死的时候,还有选择食物的权力吗?”

    针女的回答让我觉得无言以对了,我只能岔开了话题:“我想知道,银河列车的作者在不在车上?”

    针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就像景圆小姐说的一样,银河列车就像是无数个独立的空间,把车上的乘客或多或少分割开来。我们彼此看不见对方。所以,我并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

    针女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我是我们三姐妹当中第一个人发现空间的人,因为我的头发可以闯过空间的缝隙。”

    我点头之间,清姬已经把叶玄给带了回来。这时的清姬已经恢复了人形,她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东洋古装的艳丽女子,她是毛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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