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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爱太阳的向日葵     三国之西州制霸txt下载     三国之西州制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八十六章 丰厚利润

    《白水条约》签订之后,被迅速传回了成都城。接到条约后的益州官僚们群情激奋,怒发冲冠。特别是《白水条约》中的赎地费和赔款,让全益州的官僚们都为之咋舌。将赎地费话赔款加起来,就是二十八亿钱、两百三十万石粮食和十六万一千匹丝。益州官僚们对此愤愤不平:就算益州是天府之国,那也不该索要如此之高的赔款。相比之下,朝廷付出了八十亿的军费,那是因为朝廷统治着十几个州。而益州只是一州之地,就要付出如此之多。而且朝廷还不用赔付丝绸,而《白水条约》中对各类的丝织品都规定了一个巨大的数额,这明显是西凉人知道巴蜀之地盛产丝绸,所以才特地提出来的。这让益州官僚们都感到自己是被当成冤大头了,除了张松和法正两人外,人人皆是愤愤不平。

    但没办法,仗不能再打下去。于是益州也只好按部就班地准备赔款去了。随着益州签订了《白水条约》,郭嘉并未建议黄忠和文聘率军从汉中郡撤回。因为要保证益州履行条约,所以西凉军必须要等到益州把条约上答应的所有利益都割让完毕,才能撤出汉中。想来益州毕竟是天府之国,没有遭受黄巾之乱,赔付那些赔款,虽然有些困难,但是若能掏空府库,还是能够完成的。而益州也绝不会慢下赔付的步伐,因为汉中还在西凉军的手里。汉中多在西凉军手中一刻,成都城就要警醒一刻。

    在《白水条约》签订的同时,其他参与了十军会攻的势力,也都在接待来自西凉的使者。

    并州,晋阳城内。

    董卓有了李儒的提醒,对于西凉使者的到来没有多大的惊讶,命李儒代表并州,同西凉人谈判。在李儒的努力下,并州和西凉也订立了条约。因在晋阳城中签订,称为《晋阳条约》。《晋阳条约》规定,并州向西凉赔偿五亿军费;并割让上郡南部的五个县,也就是后世榆林一带,被刘范命名为榆林郡,并入凉州,同时也并入他的凉国;并州牧董卓遣使向凉公致歉;并州开放黄河口岸,保持与西凉的互通有无,且不准禁止并州流民向凉州迁徙;凉州释放并州军的俘虏。

    对于董卓来说,五亿钱还不算事,最主要的是,其中有条规定他必须遣使给刘范道歉,很显然这一条是刘范提出的。这是让他最为痛心疾首的。董卓有多恨刘范,就连他都无法估量。更别说让他给刘范道歉了,这不就是摆明了刘范要羞辱他吗?但恨归恨,条约还是被执行下去了。

    就在董卓服软之后,下一个服软的是乌桓单于蹋顿。乌桓是这次大战中损失最惨重的,没有之一。在长安大捷中,乌桓人因为被皇甫嵩所算计,成为了官军的替死鬼,吸引了西凉军最多的攻击,所以蹋顿逃回辽西时,身边还活着跟他回来的,只有两百多人,剩下的大多死在了长安城中的混战,和死在回辽西的路上。

    虽然西凉手中没有乌桓的把柄可以拿捏,乌桓距离西凉也很遥远,西凉不会越过千里来追杀乌桓人,但乌桓人对西凉军的恐惧还是在战后逐渐树立起来了。蹋顿也不得不全盘接受了西凉使者给他提出的条件。因在辽西签订,故称为《辽西条约》。《辽西条约》规定,乌桓必须向西凉赔款二万匹良马,十万头健牛,三十万头羊,五千头骆驼,以及每年都要给西凉进献九白之贡。相对的,西凉把乌桓俘虏放归。

    九白之贡,本是清朝喀尔喀蒙古向清太宗求亲时,清太宗规定的上贡之物,是一头白驼加上八匹白马。这九白都是极为珍稀的罕物,很难找全。刘范本就喜欢马,又苦于战后没有什么可以牵制乌桓人的,便想到了利用九白之贡。

    九白之贡,除了乌桓人接受了之外,还有鲜卑六部。本来鲜卑分裂成七部,但随着步度根的阵亡,其部众被其兄兼并,遂只有六部。六部也都各自接到了西凉使者提出的条件。六部哪有反驳的勇气?毕竟跟着他们生还回来的者,甚至比乌桓人还少。于是六部都签订了条约,称为《六部条约》。《六部条约》规定,六部必须各自赔偿西凉三万匹马、十二万头牛和四十万头羊以及一万五千头骆驼,六部加起来共计十八万匹马,七十二万头牛和二百四十万头羊和九万头骆驼。再加上每年的九白之贡。这些丰厚的赔款,换来的只是西凉放还鲜卑俘虏。

    《六部条约》对鲜卑的要求,更甚于《辽西条约》,几乎是要把鲜卑六部给全然掏空。

    这还不算完,下一个倒霉的是匈奴。因为采用了郭嘉的二虎相争之计,匈奴不但没有参与到十军会攻中来,而且还因此爆发了一场严重的内乱,实力受损。但在陈仓会战之后,匈奴有南下威胁西凉军东进的迹象。以及在张辽和阎行偷袭羌胡时,匈奴有意黄雀在后,这就让刘范很不痛快。

    于是,一份和约被摆在了匈奴新任单于须卜骨都侯的面前。须卜骨都侯无意签订,但此时恰好刘范率领大军回到了关中,并且魏延部也开始与刘范回合,张辽部还在北地郡以北和以西剿灭羌胡。两部西凉军颇有宜将剩勇追穷寇、从两个方向合围进攻匈奴的迹象。这一点。把须卜骨都侯逼到了谈判桌上来,在美稷城火速签订了《美稷条约》。此条约规定,匈奴向西凉赔款三万匹马,十万头牛和三十万头羊和一万头骆驼。《美稷条约》几乎是《辽西条约》的翻版,只是刘范考虑到匈奴饲养骆驼较多,才比《辽西条约》增加了五千头骆驼。

    这五项条约签订之后,西凉获得的利益十分可观丰厚,总共包括三十三亿钱、两百三十万石粮草、十六万一千匹丝绸、马二十三万匹马、九十二万头牛和三百万头羊和十万五千头骆驼。

第五百八十七章 战后余威

    《白水条约》、《辽西条约》、《六部条约》、《晋阳条约》和《美稷条约》,连同朝廷对西凉的赔款,让西凉获得了极为丰厚的利润。这笔钱,甚至用来建设三个西域,都是绰绰有余。甚至西凉可以不收税,依靠这几笔战争赔款,也能支撑个三五年。这让刘范乐开了花。最让刘范高兴的甚至还不是巨额的赔款,而是这次战争中获得的粮食,如在眉县的一百多万石军粮、敖仓中的两百万石和《白水条约》带来的两百三十万石,除去回军途中消耗的,省省还能剩下四百多万石军粮。而且,西域还有一百多万石的粮秣。这就意味着,困扰贫瘠的西凉三个州的粮食问题,得到了有效的解决。有了这四百多万石粮食,刘范可以从容地等待西域二州开发基本完毕。等西域二州以及田丰部西凉军打下来的新疆域开发得差不多,可以产出粮食了,西凉就不会出现军粮缺乏的窘境。这一点,对于刘范争霸天下至关重要。刘范知道,历史上有多少次大战,都是因军粮短缺而告败的。回想陈仓会战,要不是郭嘉关键时刻谋出奇计,他的失败就是注定的了。

    当然了,这么多粮食不能只留给官府。这次大战,多亏了西凉的百姓,尤其是凉州的百姓,家家在紧要关头都不惜毁家纾难,把家中本就不多的食粮都无私地贡献出来,支援西凉军在陈仓城下的鏖战。凉州本就不产粮,凉州百姓家中的粮食当然也不多。把自己的口粮都从牙缝里抠出来了,想必他们自己早就是饥一顿饱一顿了。再说了,民富才能使国富,这道理刘范自己知道。所以刘范打算在免税五年的基础上,再分出这次赔款中的大部分用来赏赐西凉百姓,尤其是把粮食都分下去,只给西域二州的官府留下一百五十万石粮食即可。

    捡钱的高兴了,丢钱的可就难受了。就在刘范和西凉军高高兴兴地把一船一船的粮食、一车一车的粮食和丝绸、一群一群的牛羊马驼都运回西凉时,那些在战争中大出血的势力们的心正在滴血。

    朝廷是输的最惨的,所以也是赔款最多的。除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凉公”的爵位以外,朝廷损失了两百万石的军粮和八十多亿钱。站在更长远的角度来看,朝廷还失去了众多人才。朝廷家大业大,但也禁不住如此的剥削。

    在后汉鼎盛时,这八十亿根本不叫事,因为光镇压羌人的起义,每年就会花掉朝廷一百多亿的钱。但须知今时不同往日,后汉鼎盛时的一百亿钱不值钱,现在的八十亿的购买力可比当时八百亿大多了。朝廷为了付清这笔钱,不仅把朝廷掏空,也让皇室的财富为之一空。没有了这笔钱,汉灵帝刘宏再想扩建西园,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就算他再怎么提高卖官鬻爵的价格,也不可能再建造西园。所以,刘范索要赔款,还间接地使历史上穷奢极欲的西园消失了。这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董卓火烧洛阳,一把火就把用无数金银堆积起来的西园烧的精光。既然如此,还不如用这笔钱来惠及百姓来的划算。

    除了西园消失以外,这次战败和赔款对于朝廷来说,虽不是足以让朝廷倒台,但也足以让朝廷更加的萎靡不振。朝廷这回可算是地主家也没余粮了。朝廷无力再想这次大战时征召动辄几十万的郡兵,为郡兵提供后勤的徭役。甚至再想动董卓,也有些捉襟见肘。

    但董卓的处境也没好到哪儿去。虽然董卓才付出五亿钱的赔款,但并州本就穷困,要不是并州是商道,董卓甚至养不起八万并州军。失了这一笔钱,原本想把并州军扩充到二十万的战略,董卓也只能放在一旁了。

    更令董卓忌惮的是,刘范逼迫他割让了上郡面向关中三辅的几个县,还以榆林县为郡治,新立一个榆林郡。李儒怀疑刘范这是想用榆林郡作为日后进攻并州的跳板,为下一场大战做准备。但其实李儒完全是冤枉刘范了。刘范之所以强迫并州割让出榆林郡,只不过是榆林郡在后世是煤的产地,而西凉三个州已经初具规模的手工工场,尤其是军工厂和各类金属冶炼厂,都需要大量的燃料。西凉处在沙漠的包围之中,刘范不能再以珍贵的树木为燃料。所以就特地割取榆林郡,并计划在那里开采煤矿,用来支持西凉三州的手工业。除此之外,刘范也没有如李儒设想的那样,意图以榆林为跳板,进攻并州。刘范这么做,其实是为了比并州重要的多的关中。至于并州,刘范根本没有兴趣。

    伤心者还有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鲜卑、乌桓和匈奴,前二者在十军会攻中损失了几乎所有的军队,族里几乎都是老弱妇孺。后者也没好到哪去,在内战中的损失很重,且又被刘范算计过,衰弱到了极点。

    这三个族,被条约剥夺掉了他们几乎十年才能积攒的财富。尤其是马。三族几乎把全族的马都交了出来,最凄惨的鲜卑六部,甚至每部只剩下不到三万匹,战争潜力下降到了极点。刘范也知道他们的难处,甚至都没有对马匹做出要求,只要是马就行。但就是这样,草原上的马大多数还是进了刘范的口袋里。马尤如此,牛和羊就更别提了。这些都是草原民族的口粮。失了如此多的牛羊,鲜卑、乌桓和匈奴的日子不好过了。其实刘范如此而为,也是有深意的。索要牛羊,可以有效地控制这些游牧民族的人口繁殖。游牧民族不需要如稻作民族繁衍到几千万人,他们只需增长到五十万以上,就足以崛起,威胁周边民族的安全。如成吉思汗鼎盛时,蒙古加上色目才有一百二十多万人,却打下了大半个亚欧大陆。所以,控制游牧民族的人数,才是常胜不败的关键。

第五百八十八章 关下笑谈

    除了这些被迫签订不平等条约的势力之外,除开化敌为友的大牂羌部落,就只还有贵霜帝国还没有向西凉妥协服软。但刘范却也不怎么担心。因为贵霜帝国被侵占了大夏之地,而田丰的手里又握着昆苏耶伽这张王牌,正在西凉军中好吃好喝地养着。有这两张王牌在手中,刘范相信贵霜帝国多半还是会妥协的。难办的是贵霜帝国在中亚并不是孤立的存在,在贵霜的旁边还有安息,以及开始崛起的波斯。刘范有些担心,这些国家很可能会浑水摸鱼,他们的加入定然把局势弄得更加复杂。

    但这些担心在刘范的心里并不占据主导地位,他也无心关心那些失败者的心境。因为此刻,他正率领大军得胜回军,穿过了武关,行进在广阔的关中大地上。时在冬季,大雪纷飞,将黄色的大地覆盖住,将青色的天空遮挡住,将整个天地装点成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目之所及,唯有灿白。在纷纷大雪之下,骑乘在黑云马背上,远眺一色天地,刘范紧了紧身上的貂皮大氅,感叹这冬天还真是不好受。想到这,刘范回身望了望他身后跟着的大军,从将军到普通士兵,每个人身上都披着一件大氅,大氅之下没有甲胄,都是丝质的厚衣服。整个大军都包裹在厚实的大氅之下,将士们甚至还带着只漏出双眼和鼻孔的面罩,几乎很难看出人的模样,只是将士们和战马不时喷出白雾,看上去都叫人觉得温暖。

    刘范欣慰不已。虽是入冬,但全军将士和他的心情是一样的欣悦。这样的心境,大概也只能用“春风得意马蹄疾”来形容了。得胜的欣悦,让全军将士都感觉一身轻松,即使身上披着厚厚的大氅,将士们也是感觉如飞天般的轻快。大军之后,则是排成长龙的装载战利品的辎重车辆。

    这时,有斥候来报,负责押送俘虏的阎行将军已经行军至潼关之下,魏延部也在潼关下等着。而此时刘范也行军至蓝田,便只带着典韦以及虎卫军离开大军,北上前往潼关之下。之所以去那里,一方面是因为刘范要把俘虏交割给驻守在潼关之上的皇甫嵩,那个手下败将;另一方面则是刘范想见曹操。曹操就像个梦魇一般,一直存在于刘范的心中,挥之不去。

    两天后,刘范抵达了潼关。到时,潼关下已经不再下雪,骄阳当空。刘范回合了魏延和阎行,先是和两员将寒暄一番,然后又命人去通知皇甫嵩派人来交接俘虏。在这次大战中,被西凉军俘虏的,以及向西凉军投降的盟军士兵共计二十三万人。如此之多的俘虏,在潼关下排成一个巨大的方阵。要防范又要控制还要饮食如此之多的人,也是让阎行所部忙得不行,他们早就想快点把这个累赘还给朝廷了。

    很快,皇甫嵩就命人打开了潼关,让这些俘虏进关。二十多万人涌进潼关,让潼关水泄不通。皇甫嵩正在为安置这些人而发愁,却接到消息说,西凉军又送来了一大批的衣物和粮食,说是给这些降兵和俘虏过冬之用。皇甫嵩一怔,他知道刘范又在玩收买人心的把戏,但他却不得不配合着刘范把这场戏演完。毕竟朝廷可不想给这些人准备过冬的衣物和粮食,就算朝廷想,也是有心无力。留给皇甫嵩唯一的选择就是收下,别无他法。他不想惹怒这些降卒,也不想看着他们冻死。

    在勉强收下这批物资之后,皇甫嵩又听西凉军的使者说,刘范邀他出关会晤。皇甫嵩又有些纳闷了,难不成刘范想要当面羞辱他这个手下败将?思前想后,皇甫嵩还是决定去看看。

    当皇甫嵩领着一队亲兵出关时,只见在关下,刘范早已在华盖之下等着他了。皇甫嵩到跟前一看,刘范给他预留了一个座位,桌上有几个冒着热气的菜。刘范的身后还有典韦站着,还有一众侍女手执酒壶,而刘范则是披着大氅,好整以暇地歪坐在座位上等着他。皇甫嵩在二十步处下马,命亲兵等着他,单独走向刘范。刘范见他下马,也勉强地从温暖的座位上站起来,遥遥地给皇甫嵩抱拳拱手。看着那个温润又英挺的人,在大氅的披挂下仍然显示出一股难言的威势,皇甫嵩就有些犹豫。

    皇甫嵩也微微给刘范拱手。刘范笑着拿手一指他对面的披着虎皮的椅子,说道:“皇甫老将军肯来,孤真是求之不得,望眼欲穿。老将军请坐。”

    皇甫嵩不卑不亢地坐下。刘范一挥手,侍女们将取暖的炭火端了上来,又准备给皇甫嵩倒酒。刘范笑着从容地从侍女手中取过酒壶,亲自给皇甫嵩把热腾腾的酒倒入爵中。皇甫嵩有些惊讶,又冷冷地说道:“败军之将,不值得凉公如此!”

    刘范笑道:“老将军哪儿的话?这仗打完了,西凉也和朝廷签了和约,孤与老将军都是各尽人事,早已不是敌人。再说了,孤历来敬佩老将军戎马一生,难尝一败,给老将军倒酒,怎的不值得?”

    皇甫嵩微微有些动容,良久又说道:“老夫还以为,凉公此来,是来耀武扬威来了。”

    刘范哈哈一笑,说道:“老将军这就错怪孤了。耀武扬威之事,孤在洛阳城下已经做得尽然。老将军乃沙场老将,不是朝廷里的衮衮诸公,想必耀武扬威也不能使老将军为之威服。”

    皇甫嵩点点头,说道:“凉公真真知灼见。”

    刘范用酒将爵杯整个注满,说道:“老将军还请一定尝尝这酒。此酒产自凉州私人开办的酒厂,香气浓郁,酒味醇厚,若是在冬日将之烫得热热的,堪称驱寒的美味。”

    说着,刘范先饮了一杯。皇甫嵩闻了闻这酒,果然香气四溢,饮了一口,夸赞道:“凉公所言不错,真乃好酒,想必这样的好酒,定是用众多香料与不同谷物酿成。”

    刘范笑道:“看来老将军很懂酒。不错,这酒用安息产的几味香料和中原的几种常见谷物酿成。这酒虽然好喝,但缺点就是太耗费粮食。孤的公国又是贫瘠之极,所以孤打算,以后在凉州只准用葡萄酿酒,不准再用食粮酿酒。以后老将军恐怕是喝不到这酒了。若是老将军喜欢,孤可以送一些给老将军。”

第五百八十九章 笑谈兵机

    皇甫嵩笑道:“这倒是件好事。时人好酒,使巨多粮食都被用来酿酒。到了大旱之时,百姓无粮,又有多人饿死。可见酒水这等物,真乃误国误民。不过,葡萄能用以酿酒吗?”

    刘范笑道:“当然可以,只是工艺更加复杂一些罢了。但酿造成了,其风味十分独特。等西域二州开发得差不多了,孤就会在西域划出一些地方,供百姓种植葡萄,建立酿酒厂。到时候,老将军就能尝到葡萄酿成的酒了。”

    刘范早就想在凉国禁止用食粮酿造成酒,但一直考虑到人们嗜酒已久,不好立即禁止。于是就想起了西域二州可是盛产葡萄。若是用葡萄酿酒,不仅好喝,度数比米酒更高一些,也能节省不少粮食。至于更为浪费粮食的蒸馏酒,刘范则是决定坚决禁止。蒸馏酒也就是白酒,度数过多,容易上瘾还容易伤身。

    见刘范憧憬着,皇甫嵩说道:“凉公果然治理有方,处处为民着想。难怪能够在偏僻贫瘠的西凉成事,还能击败如此之多的强敌,连朝廷也不能节制。”

    刘范笑道:“老将军过奖了。孤不过是只想给百姓们办点实事,让他们过上安生日子。只要西凉的百姓们生活改善一些,孤就心满意足。若不是朝廷想把他们的生活方式重新改变成以前那样,孤哪敢与朝廷为敌?毕竟,孤再怎么强盛,也只是一介外臣,只是想保一方平安,许一时太平罢了。”

    皇甫嵩点点头,说道:“老夫可算是知道凉公为何能险中取胜了。有这样的决心,朝廷不败也难啊。”

    刘范笑道:“其实这一战,孤赢得也是侥幸。十军会攻,这是何等盛大的威势!十军加起来,超过了两百万之数,有一个南阳郡的人口那么多。孤才有多少兵力?不过二十五六万罢了。以一敌十,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取胜,注定惨败的。十军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把西凉的三个州围得水泄不通。而反观孤,孤只能四个方向都要开战。这是何等的劣势?幸得上天保佑,孤方能如火中取栗般取胜,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想起以往的艰辛和惶恐,刘范便将一爵酒端起,灌进肚子里。热腾腾的酒灌入肠胃,胸胆开张。

    皇甫嵩摇摇头,说道:“老夫可不会如此说。”

    刘范有些惊讶,说道:“老将军有何高见?”

    皇甫嵩说道:“老夫观你军排兵布阵,阵法严谨;练兵有方,军法严厉;装备精良,技击超群,可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强军了。虽然十军人数众多,来势汹汹,但战斗力还不如西凉军。兵不在多而在精。兵多了,战斗力太弱又有何用?”

    刘范说道:“老将军说得好,这也是为何孤所说侥幸之处。西凉军战斗力惊人,百战百胜;十军却不堪一击,一击即溃。老将军与我军交战多月,可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皇甫嵩思考一番,说道:“西凉军强大,自然是因为装备比十军更为精良,骑兵比十军更为众多。再加上西凉军中人才辈出,无论是武将之统兵打仗还是谋士之出谋划策,都堪称一绝。而十军却是庸碌之辈。”

    刘范摇摇头,说道:“固然如老将军所言,有这些因素。但却不是最重要的。老将军可知道魏武卒吗?”

    皇甫嵩说道:“老夫自幼就熟读兵书,戎马一生,怎会不知大名鼎鼎的魏武卒?”

    刘范笑道:“魏国才有魏武卒不到十几二十万人,却能处在众多强敌的包围下,始终屹立不倒,而且还屡屡取胜,一共战七十二战,胜六十四战,平八战。在河西一战,魏武卒杀得秦兵一泻千里,河西郡也被占领,可谓是经典一战,其之所以能以一敌十,老将军以为如何?”

    皇甫嵩说道:“将为兵胆,将为军魂。自不必说,当然是因为魏武卒由吴起训练而成,又由庞涓这等名将统领,自然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刘范点点头,说道:“固然有老将军所言的因素,但这是可不是最重要的因素。”

    皇甫嵩说道:“凉公年纪轻轻,却也已经战功赫赫,威震华夏,远超吴起、庞涓之辈,一定对此有独到之见解。今日我二人闲谈,只论兵机,不语他事。”

    刘范说道:“这很简单。魏武卒不仅是由吴起训练而成,由庞涓统领,更重要的是,魏武卒是一支军队,真正意义上的军队。”

    皇甫嵩有些不解,说道:“凉公所言,是何意义?”

    刘范说道:“也就是说,魏武卒是我华夏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常备军。魏武卒为战而生,平日里不事生产,专攻训练。而不想其他军队那样,只有很少的时间用于训练,其他时间都在种地。这样的军队,称之为一群乌合之众才比较合适。而只有魏武卒,这支常备军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军队。老将军也知道,大军不经过狠狠地锤炼,是不可能成为一支强军的。而让军人从事生产,会严重分其心,夺其力。这样的军队,不可能取胜。”

    皇甫嵩听罢,仔细思考一番后,说道:“老夫明白了。凉公之意在郡国兵。”

    刘范笑道:“老将军英明。其实不止在郡国兵,十军都是如此。十军中没有常备军,都是临时招募的农夫和牧民。就连南军、北军,也都是选六郡良家子换选,根本不是常备军。只有孤的西凉军是常备军。老将军想想,十军匆忙汇聚,根本无暇训练,而西凉军训练已久。在战场上,面对我军,十军焉有不败之理?”

    皇甫嵩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老夫一直在想,为何十军在短短不到半年就败给西凉军,猜想必定是因为西凉军装备精良,选兵严格。而不知竟是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凉公此话,真令人醍醐灌顶。”

    刘范笑道:“老将军过奖了。这也是为何孤所言取胜侥幸一事。西凉军取胜,不过是因为是常备军,而十军都不是常备军而已。若是但凡十军中有一军是常备军,孤的处境不堪设想。若是等到天下大乱时,人人都像孤这样保持一支常备军,那孤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第五百九十章 大乱祸根

    皇甫嵩说道:“凉公言过其实了。只要凉公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地在西凉呆着,天下又岂会大乱?再说了,凉公这次与几乎整个天下为敌,不也没有激起天下大乱吗?老夫看,凉公这是过于忧虑了吧?”

    刘范说道:“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孤也是为以后着想。其实,这天下大乱的祸根早就在光武帝兴后汉时埋下了,不是爆不爆发的问题,而是何时爆发的问题。而据孤测算,大乱当在本朝爆发。届时,汉将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

    皇甫嵩摇摇头,说道:“凉公说的祸根,当是流民蚁贼之祸。但自从凉公平定黄巾之乱,又把天下的流民都迁往西凉安置,现在东州,也就是潼关以东已经空无流民。剩下的,都是良家百姓。只要朝廷善加抚恤,天下必定能够大安。”

    刘范摇摇头,说道:“非也。流民问题,确实是朝廷的一大心病。一旦处置不当,定会引来天下大乱。但流民问题并非是孤所指。不过,流民如何产生,想必老将军也知道。”

    皇甫嵩说道:“如何产生?”

    刘范说道:“这天下,谁人愿意背井离乡,居无定所?若不是世家大族疯狂又无所顾忌地吞并土地,强占良田,百姓怎会流离失所,成为流民呢?老将军也是凉州的世家出身,想必家中也是良田万顷,家奴万千,对吗?”

    皇甫嵩没有言语,确实如刘范所说,皇甫嵩的家族占据着广阔的良田,家中的家奴也是成千上万,他也知道这些土地和人都是从哪来的。

    刘范说道:“流民不是天下大乱的祸根,你们这些世家,才是真正的祸根。因为正是由于后汉建立以来,你们贪婪地利用各种手段兼并土地,所以才导致流民的盛行。所以孤说,天下大乱,早就从光武帝开始就埋下祸根。而你们这些世家,却仍不知足,也仍不自知。”

    刘范说着,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皇甫嵩说道:“凉公以前也是有封地的宗室,与我们这些世家没什么区别。为何凉公要与世家作对?这岂非不明智?”

    刘范说道:“不,这反倒很明智。世家大族凡事历来只注重家族利益,心中从没有为天下立命的意识。再让世家大族控制天下命脉,才是会让整个天下陷入大乱。”

    皇甫嵩似乎是被说动了,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良久,皇甫嵩说道:“难怪凉公对世家如此嫉恶如仇,甚至不惜与十军开战。那凉公下一步将之若何?”

    刘范说道:“不瞒老将军,孤志在杀尽天下世家。哪怕杀不尽,也要让世家消失在历史烟云之中。”

    皇甫嵩说道:“世家那么多,实力强悍,凉公杀得过来吗?”

    刘范狞笑,道:“杀!”

    皇甫嵩被吓得不轻,见无法说服刘范,只得说道:“那好,那老夫就先预祝凉公马到成功了。”

    刘范笑道:“孤敬老将军一杯!”说着,满饮一杯。

    皇甫嵩也喝,又说道:“既然流民不是祸根,那谁才是呢?”

    刘范用长长的筷子挑着菜吃,说道:“祸根嘛,除了世家以外,在朝堂里还有。”

    皇甫嵩说道:“明白了:是何进和那些阉竖。”

    刘范:“纵观古今中外,哪里有让外戚和宦官轮流掌权的道理?而这等咄咄怪事,却在我朝成为常事,这更为一件咄咄怪事。他们两种势力相斗,最终是两败俱伤,也不可避免地波及到全天下的安危。现在两派实力均衡,又有陛下在,所以才没有引起乱事来。如果哪一天其中一派压倒一派,那可就危险了。”

    皇甫嵩说道:“这都要感谢凉公清理君侧,为朝廷斩断了十常侍的三只臂膀。死了这三人,十常侍焉能与大将军相抗?以老夫看,大将军不久之后就能夺得实权,彻底结束宦官干政之事。”

    刘范只顾着低头吃菜喝酒,说道:“老将军这么想,还是把十常侍想简单了,也是把孤想简单了。孤还要回西凉去开发西域,怎会容忍天下此刻陷入大乱?若是天下大乱,孤就无暇插手中原之事了。孤可从来不做赔本买卖。”

    皇甫嵩说道:“老夫不懂凉公何意。”

    刘范说道:“孤只是杀了不掌兵权、只管卖官鬻爵的张让赵忠,但留下了蹇硕。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手里有西园军。西园军八校尉加起来,都比南军和北军多得多。”

    皇甫嵩说道:“原来如此。但蹇硕一人,恐怕独木难支。”

    刘范说道:“蹇硕并不孤单,他背后不是还有天子吗?有天子在,何进拿不下蹇硕。”

    皇甫嵩说道:“何进恐怕并非庸碌之辈。”

    刘范笑道:“在孤看来,他就是庸碌之辈。若他有一分陈蕃、窦宪的勇气与算计,也不至于现在还是被十常侍压着不能动。”

    刘范素来知道,何进不能担当大任。在原有的历史轨迹上,汉灵帝刘宏为了削弱他,采取另立西园军的方式,就压得何进抬不起头来,甚至何进这个大将军见了蹇硕这个校尉都要行礼,蹇硕俨然成为大将军之上,全天下兵权最重的人。虽然这也有刘宏对何进的地位优势,但也显示出何进不堪大任。

    在汉灵帝死后,何进一度差点被蹇硕设下埋伏暗杀,幸亏有人告密,才没有被杀。然后他才杀掉了蹇硕。杀了蹇硕之后,何进满以为宦官的势力不足为虑了。十常侍在宫中设下埋伏,又以太后召见的名义招他入宫。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连陈琳、袁绍、曹操都看出来了,可何进就是看不出来。果然一进宫之前,果然被杀。

    被杀之前,何进本有能力杀掉十常侍,却因十常侍给太后,也就是他的妹妹求情,让何进投鼠忌器,不好下手。这时,袁绍劝他调动外兵进京,用来逼迫太后做出退步,以诛杀十常侍。这么蠢的计策,袁绍看不出来就算了,关键是何进也没看出来。果然,董卓一进京,天下当时就大乱。

第五百九十一章 为长远计

    皇甫嵩点点头,说道:“这话倒也有道理。何进也不过是个南阳来的屠狗之辈,若不是巴结上十常侍,立他妹妹当皇后,就以他的资质,怎么也轮不上他当大将军。”

    刘范说道:“说的就是。依孤看,老将军战功赫赫,为朝廷立下诸多汗马功劳,威望最重。这大将军,应该让给老将军当,方显公允。陛下立何进那匹夫为大将军,不仅失当,而且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迟早有一天何进会毁掉他的江山。”

    皇甫嵩有些失意地摇了摇头,说道:“多谢凉公夸奖。不过,经过十军会攻之后,老夫是不可能的了。朝廷器重老夫,才让老夫节制所有的官军,还包括鲜卑兵马和乌桓兵马,以及并州牧董卓的并州军。老夫却在半年内不到,就损失惨重,死伤一半,被俘一半。这等惨败,不啻于楚国之为白起所攻,赵括之为白起所坑。惨败如此,朝廷不将老夫下狱治罪,老夫就颇感欣慰了。怎么还敢奢求大将军之位?那也太过贪婪了。”

    刘范笑道:“那倒没有老将军说的那么严重。大将军是遥遥无期,可论说下狱治罪,老将军还是不必担心的。”

    皇甫嵩说道:“为何?朝廷难道能忍受如此惨败?还是凉公在朝廷面前为老夫美言几句了?”

    刘范笑道:“老将军请想,朝廷怕不怕孤?”

    皇甫嵩说道:“怕!怕极了!全天下无人不怕!”

    刘范笑道:“那就对了。所以朝廷最重要的是选出最合适的人来提防孤。而环顾朝廷中外,庙堂上下,还有人能比老将军更能胜任吗?”

    皇甫嵩说道:“朱俊或可。”

    刘范说道:“朱俊?那个把黄巾军都推下黄河的杀人狂?”

    皇甫嵩有些无奈。朱俊的这一点,让朱俊一代名将的名声变得很坏。

    刘范说道:“他杀起人来,自然是连黄巾军都要汗颜三分。但论说行军打仗,他可比孤的师傅卢老夫子差得远了。再说了,朱俊残暴,朝廷怎会不怀疑他?他对待敌人如此残暴,朝廷中的有些人也会忌惮他会也如此对待朝廷。所以,朝廷多半不会用他。而除了朱俊,剩下的就只有老将军你了。”

    皇甫嵩点点头,说道:“看来,老夫又要和凉公在疆场对战了。希望下一次在疆场相见,凉公能像这次一样,不要留有情面。老夫只想如项羽一样,快战一场。”

    刘范说道:“这是当然。不过,孤想,我二人其实完全可以避免。”

    皇甫嵩说道:“此话怎讲?”

    刘范突然停下筷子,说道:“天下大乱,已经迫在眉睫;朝廷之崩坏,也是无可救药。届时,定有豪杰英雄,雄起各地,割据州郡,称霸一方,天下分裂,局势将比后汉建立前还要复杂得多。而老将军也知道,今日孤早就是把心窝子掏给老将军看。”

    皇甫嵩说道:“到底何意?”

    刘范说道:“很简单。接下来,朝廷还是会让老将军统领大军,守卫关中。而孤希望老将军在天下大乱时,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要误入歧途。”

    皇甫嵩说道:“你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关中的非分之想,对吗?”

    刘范说道:“不错。关中,四塞之地,东有潼关,西有大散关,北有萧关,南有武关。又土地肥沃,人口丰裕,是秦和汉高祖赖以起家的宝地,也必将成为孤进入中原的踏脚石。孤的凉国就在关中的旁边,咫尺之遥,所以孤对关中是日思夜想,无时不想。天下大乱,人人都在争夺地盘。孤必须据有关中,方能走向中原,兵临关东,与英雄豪杰,一同争霸天下。所以,关中必须要是孤的。”

    皇甫嵩摇摇头,说道:“不,关中是朝廷的,是汉家的,不是你的。”

    刘范摇摇头,说道:“现在天下尚未大乱,所以老将军才如此说。但等到大乱来临之后,一切都会改变。届时,局势就会变成如秦末一样,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汉家将形同虚设,甚至天子都将有可能成为军阀的傀儡。天下都不是汉家的了,关中还是吗?”

    皇甫嵩闻言大怒,站起身来,指着刘范骂道:“哼!刘子楷,你这反贼!老夫誓与你不共戴天!想谋夺关中?休想!”说完,皇甫嵩扬长而去。

    刘范叹了口气,又喊道:“老将军!”

    皇甫嵩回头看了一眼。刘范说道:“你不答应不要紧,但孤只求你一件事:不要忘了今日孤对你说的话!”

    皇甫嵩很快转过头去,上马,回潼关中去了。刘范这才有些后悔,反思他是不是有些太过着急了。刘范之所以今日对皇甫嵩如此一说,其实也是酝酿了很久。因为刘范知道,在原有的历史轨迹上,皇甫嵩还是奉命驻守在长安,手中握有兵权,负责守卫关中,尤其是至关重要的潼关和长安城。董卓进京造逆后,认为皇甫嵩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很想除掉皇甫嵩,夺其兵权,并占据关中。但皇甫嵩手里又有兵,董卓不敢轻动。然后董卓采纳了李儒的建议,利用皇甫嵩愚忠的弱点,以汉献帝的名义发一道诏书给皇甫嵩,调他回朝任职。实际上,就是把皇甫嵩骗回来软禁,再夺其军队。

    这一招,屡见不鲜,朝廷都曾经给董卓用过。但董卓心心念念着造反,当然找了个理由推脱没去了。但皇甫嵩不一样。皇甫嵩愚忠。当时皇甫嵩和京兆尹盖勋还有三万精兵在关中,盖勋也同时被董卓怀恨在心,并征召入京。但他一早就知道董卓是反臣,劝皇甫嵩和他一起反董。结果皇甫嵩太过愚忠,明摆着董卓就是要软禁他,而且身边还有人劝他,他还是不听,执意前往洛阳,果然中计。盖勋十分无奈,也只得一同前往。就是因为皇甫嵩,关中才如此快速被董卓拿下。

    所以,刘范谋得长远,就必须要把皇甫嵩给争取过来。但皇甫嵩对汉王朝的愚忠,超乎刘范的想象。刘范心说自己也是汉室宗亲,要想自立为王,不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谁知这皇甫嵩竟然对他这么没兴趣。

    刘范也就死了这条心。不过,想到这,刘范倒是想到了除了皇甫嵩之外的,在关中的第二号关键人物——京兆尹盖勋。若是能争取到他,倒也是事半功倍了。

第五百九十二章 再见枭雄

    皇甫嵩就这样走了,空留刘范一人。但刘范此来,并不全是为了见皇甫嵩,更重要的是见曹操一面。见曹操干什么呢?刘范心想,他自己也很纳闷。拉拢他?那肯定拉拢不过来,曹操这等枭雄,志在天下,心在四海,心气极高,早就有自己当一方霸主、找几个武将谋士叫拜自己为主公的打算,且在被吕布打得惨败时都不愿居于袁绍之下,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居于他之下,给他当牛做马,牵马执镫呢?

    既然不是为了拉拢他,那是为了嘲讽他?也不是。刘范心想,自己还没有卑鄙无耻到那个地步,打赢了人家,还要用言语羞辱别人。这等事,刘范还做不来。再说了,就算刘范真的打算羞辱他,嘲讽他,也不见得就会让曹操害臊。曹操是何等人物?宁肯我负天下人,勿使天下人负我。在南阳还问自己的侄子说南阳有没有妓女,在许攸面前也能腆着脸说还有一年军粮。就这主,要用嘲讽的形式让他感到羞愧难当,那可简直是比登天还难。在后汉三国时代,论不要脸,可能也只有那裸身击鼓、骂遍天下的主能比得过他了。

    既然不是为了拉拢他,也不是为了来嘲讽他,那为什么他又想见曹操呢?除了这两样事,刘范来找曹操又有何干呢?刘范自己也不太清楚。留给刘范自己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就是想单纯和曹操见上一面。但这仔细推敲起来,也不太合理。以他和曹操的心气和性情,见上一面,绝对不会单纯。那他到底是来干嘛的呢?刘范也不甚明白自己心里想的什么。最后,刘范也只能用一句“算了,来到来了,不见上一面,怪可惜的”来搪塞自己。

    于是刘范又派人入潼关。不久,刘范又看见潼关的大门大敞开,中间越出一骑来,马背上有一道不怎么伟岸的身影,正是曹操。刘范拿眼一看,曹操依旧是光彩照人,笑逐颜开,看见刘范之后,还兴奋地大笑,根本就没有一丝战败的颓废,也没有一丝对于朝廷、对于天下的愧疚。刘范能看见的,就只有一种仗打赢了的喜悦。这份喜悦,都让刘范汗颜。刘范才是打胜了仗一方,都没有想曹操这样得意。曹操的得意,甚至都让刘范感觉,打胜仗的是曹操而不是他了。

    曹操在五十步就兴冲冲地下马,然后两手提溜着自己拖地的裙摆,像个孩子一样地一溜小跑,跑到刘范跟前。刘范看到这一幕都笑了。

    曹操来到跟前,刘范站起身来。曹操整顿了一下衣襟,主要是把鞋上的雪踢掉,然后装模作样地给刘范抱拳拱手,嘴里笑道:“不才曹孟德,拜见凉公!”

    刘范笑道:“孟德兄不必多礼了,请坐。”

    话还没说完,曹操自己就先坐下了,自顾自地提起筷子就把菜肴都扒拉到自己的碗里,又抢到侍女手中的酒壶,给自己的倒酒。饮了一杯,曹操胸胆开张,不由得赞叹道:“那就谢过子楷贤弟了,兄就不客气了。”说着,曹操低下头,狼吞虎咽起来,大有将食物一扫而空之势。刘范也不管他,反而催促侍女多上几道菜,多上几壶酒。

    等曹操用袖口把嘴和脖子擦干净,桌上已经一片狼藉。曹操一抹嘴,感叹道:“哎呀!自从吾与子楷对战以来,这几个月在军中就没吃过一顿美食,都是士卒们一同吃大豆杂粮。吾早就吃得厌烦了。听说子楷要来,吾真是高兴不已。吾就知道,子楷断然没有来了潼关,就不招待吾的道理。哈哈哈!”

    刘范笑道:“哈哈哈!孟德身为讨孤的将军,还怕没有饭吃?倒是孟德能委屈自己,和士卒们同甘共苦,倒是让孤佩服。不过,孟德若好美食,可以到西凉来。孤当以天下佳肴珍馐来奉敬孟德。孟德以为如何?”

    曹操一听,眼珠子一转,笑道:“还是算了吧!朝廷的饭在不好吃,也终究是朝廷的饭;子楷的饭倒是不太合吾的胃口。再说了,吾向来胃口极大,不把子楷的凉国都给吃下肚去,哪里肯饱?子楷,你说是不是?”

    两人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对方。刘范也笑道:“恐怕孟德不光是想要吃下孤的凉国,更是想吃下整个天下吧!”

    闻言,两人默契地大笑,让刘范背后的典韦摸不着头脑,不知二人打的什么哑谜。

    笑罢,曹操又自顾自地给自己倒酒,还说道:“哎呀,子楷的酒甚是风味醇厚,吾可得多饮上几杯,不然回了潼关,又不知几时才能饮上如此佳酿啦。”

    刘范说道:“怎么?是不是皇甫嵩、公孙瓒他们以孟德战败为由,各处给孟德小鞋穿了?”

    曹操笑道:“那可不是!此次战败,又不是吾一人之责,他们也负有责任,再说了,也是因为子楷太难对付。皇甫嵩空为宿将,只知迁怒于吾,可见不过是一庸才罢了,不说也罢。”

    刘范说道:“这话倒对。不过,孟德在军中处境如此艰难,之前又多次疆场败北,而不见一丝苦闷郁结,倒是让孤十分惊讶。孤还以为,是你曹孟德打了胜仗了。”

    曹操大笑道:“哈哈!这有何难?胜败乃兵家常事,从古至今,打仗哪有不败的道理?若是因为败了一场就气馁郁结,那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所以啊,凡事看开了就好,不必让这些俗事来叨扰心境。”

    刘范听完,很受启发,他都没有能够如曹操这样豁达,说道:“孟德豁达开朗,真令人佩服。像孟德这样的人,才担的起是孤的大敌。”

    曹操笑道:“什么豁达不豁达的?不过是看得开些罢了。以吾之见,败了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因为败了一场就不敢再打下一场,丧失信心,这才叫真正的可怕。而为将者,没经历过大败一场的,哪算得是经验丰富,久经沙场?吾虽败给子楷一场,但吾知道,只要吾一日不死,就迟早能胜子楷一场。”

第五百九十三章 相谈甚欢

    曹操笑嘻嘻地说道:“子楷是个聪明人,看什么事都看得透彻明悟,不会狂妄到认为自己能永远都打胜仗而不败于吾手中吧?”

    刘范摆摆手,笑道:“岂敢岂敢!孟德有经天纬地、治国安邦之才,孤怎敢如此自大?只是可惜了,孟德的十军会攻失败了。当然,孤没有因此贬低孟德的意思。十军会攻,是何等的气派,何等的震怖!说实话,让孤来谋出如此奇谋,都是一件难事。而孟德却轻易地画出,实乃天下奇才。要不是孤手下的谋士武将在一旁帮衬着孤,背后还有西凉之众的顶力扶持,孤早就成了孟德的阶下囚了。”

    曹操闻言,兴致才消退一下,说道:“呵,哪又有什么用?不还一样是被子楷击败了吗?也不必将胜的原因归结于其他,子楷胜就是胜,吾败就是败。这就是吾与子楷的差距所在。吾本以为,吾之才当不在子楷之下。子楷之所以能成西凉霸主,不过是因为出身比吾这一介阉竖之后好罢了。经过这一仗,吾终于看清了吾与子楷贤弟之间,还是存在着巨大的鸿沟。看来,吾还是要潜心进步,方能望其项背了。”说着,曹操狠狠地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刘范说道:“孟德之前说的不错,你还没有败。只要你还活着,你永远是孤的头号大敌。再说了,孟德败了又如何?经过这一仗,孟德名满天下,声动九州,天下谁人不识君?当然,那些庸碌之辈必然会以孟德败军,骂为无能;但那些英雄豪杰,他们的眼光可不会仅限于孟德之败,他们可都会知道,这天下,只有曹孟德堪称他们的对手,堪称一时豪杰,天下雄才。”

    曹操这才恢复欣悦,说道:“子楷说得对,有子楷做吾的知己,真乃人生一大快事,来,我二人当满饮此杯!”说着,曹操牛饮。

    刘范也痛快地一杯下肚。曹操又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说道:“说到这,吾倒还要感谢子楷一番了。”

    刘范笑道:“哦?孤可是把孟德击败,使孟德之计落空。孟德该恨孤才是,谢孤做什么?”

    曹操笑道:“若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吾早就怀恨在心了。只是子楷对吾有大恩。”

    刘范说道:“大恩?孤什么时候如此了?”

    曹操说道:“救命大恩啊。”

    “哦,明白了。”刘范恍然大悟。

    曹操说道:“十军会攻,全然是吾一人谋出,也是吾极力向朝廷画策。这十军会攻虽已告败,但也尝使子楷陷入险境,差点就让子楷国破身死。”

    刘范点点头,说道:“此言非虚,孤与众人一样,都曾以为孤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有等着十军从四面八方杀进西凉、把孤的大业毁于一旦的命运。那时候,孤可恨死你曹孟德了。孤恨不得能手刃了你,活剥了你。能让孤如此寝食难安战战兢兢的,曹孟德当为第一人。”

    曹操哈哈大笑,说道:“能让天下第一霸主为之胆寒,那看来吾还是挺厉害的。不过,子楷却没有因此向朝廷提出,把吾交出来杀掉。这倒是挺让吾意外的。”

    刘范笑道:“要孟德来做什么?孤一向敬重孟德之大才,怎会忍心杀掉孟德?而孟德说此为意外,当为虚言。孤想,以孟德的聪明,以及对孤的了解程度,孟德一定知道孤不会杀你。”

    曹操笑道:“杀了吾,你不会孤独么?”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爽朗的笑声,就连远处的西凉军和潼关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潼关上的公孙瓒、袁绍、孙坚、袁术等人十分纳闷。公孙瓒疑惑地道:“这曹阿瞒和刘贼在说什么呢?聊得如此开怀?”

    袁绍点点头,阴险地说道:“就是!该不会是曹孟德和刘范打算同流合污了吧?”

    孙坚笃定说道:“应该不会。刘范已经达到目的了,再启战端,对于他也没什么好处。”

    袁术说道:“那文台你说,他们笑什么?”

    孙坚说道:“吾怎会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不安好心。”

    众人无语。

    西凉军这边,众人也望着远处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的地方,一脸茫然。马超问道:“贾先生,主公他们在笑什么呢?”由于刘范的爵位降为凉公,刘范又让众人改称呼为主公而非大王了。虽然如此,但刘范还是喜欢称孤。

    “就是!和曹操那厮,有何话好说?”马岱搭腔。

    贾诩捋了捋胡须,说道:“主公与曹孟德,可谓是知己又是对手。吾有时候也不知他们在干什么。”

    郭嘉却不一样,看着刘范和曹操,眼里像充满了钻石一样闪亮,说道:“主公与曹孟德,当是英雄相惜。不然,主公怎会放过他一命?”

    魏延冷哼一声,说道:“我看那曹操照主公之才那可差太远了,主公当不必对他如此礼遇。”

    “就是!都是曹孟德提出的十军会攻,险些置我西凉于死地!”阎行气愤不已。

    郭嘉笑道:“诸位将军也都知道十军会攻是曹操的主意,那这就可以证明曹操之才还是不下于主公的。再说了,以主公的眼光,竟也器重他,可见曹操之才不会平庸。”

    众将这才心悦诚服。郭嘉喃喃地说道:“主公说的果然没错,曹孟德迟早要成为我们的大敌。诸君当小心防范,切不可懈怠了。”

    “遵命!”众将说道。

    刘范叹口气,说道:“唉,都是这天杀的乱局,若非如此,孟德当与孤把臂相交,成为一双挚友,一如伯牙子期,管鲍之交。可惜啊,在如今这等局势,孟德与孤,只能在疆场之上,成为不共戴天的死敌了。时也命也!命也时也!”刘范长叹一声。

    曹操此人,与他极其相似,极其相投。但没有办法,既然他穿越了,就必然要争霸;一要争霸,就始终跳不过曹操这道坎。故而刘范说“时也命也,命也时也”。

第五百九十四章 知己之交

    曹操笑道:“哦?虽然吾也极其愿与子楷在太平盛世为一双挚友,但吾却未见得我等在疆场之上相遇为死敌,有何不好,有何不可。相反,吾还巴不得我等在疆场再次相见。”

    刘范颇感意外,说道:“如此说,孟德有何高见?还请指教一二。”

    曹操说道:“你想,我二人都身负高才,本就是为疆场挥洒而生,为征战四方而生。目下天下即将大乱,进入千古难见的乱世,这正是属于我二人最好的时代,是展现我等之实力的舞台。我们当独霸一方,培植强军,然后在杀场上一决雌雄。如此优越的时机,百年难遇,我等又岂能轻易放弃?我二人都是天生就该做一方霸主,相争于天下。若不能如愿,那我二人之能力,又如何能够彰显?我等之价值,又如何能实现?乱世争雄,方是我等最为擅长之事。再说了,我等生来就该不凡,谁又甘心在此时为一平庸之辈,为人所耻笑?此时机如弃之,我类不啻废矣。”

    刘范哈哈一笑,说道:“孟德所言,甚得要旨!如我等身负之才,我等之心境,就算是相遇在太平盛世,也要把这盛世搅个天翻地覆,使我二人有时机一逞英豪,做那成则王败则寇的快意事!逐鹿中原,争雄天下,方是我辈当行之事!至于儿女子之事,我辈当敬而远之,耻而为之!”

    曹操大笑,说道:“子楷所言甚是!来,为我等难得的知己之交,再饮一杯!”说着,两人又饮一杯。饮后,再次爆发出令人不可思议的大笑。明明前几天还恨不得要食其肉、寝其皮,见面就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两个人,竟然就在众人像一对普通的好友一样的相谈甚欢,众人的感受十分凌乱,不知所措。

    再饮一杯,曹操问道:“说真的,子楷,这仗也打完了,从各个敌人手中,你也赚了不少了,接下来你要做什么?能不能告诉于吾?”

    刘范说道:“孟德有大智,孤那点心思,你会不知道?”

    曹操说道:“大约能猜个**不离十吧。但吾就是喜欢听你侃侃而谈,这样总比吾信口开河的好。”

    刘范说道:“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回西凉去,继续把孤一直在推行的新政继续推行下去,让新政稳固下来。包括重商、屯田、扩大丝绸之路、稳固新打下来的疆土、开发西域二州、打击土地兼并,仅此而已。这个凉国从外面看轰轰烈烈,但内中的难处还很多,都需要孤早些一并解决。”

    曹操笑道:“什么仅此而已?这些政策就足够你忙活的了。对了,贵霜帝国怎么样了?有信了吗?朝廷都签和约了,他们还没同你签吗?”

    刘范说道:“这倒不急。贵霜牵涉太多,尤其是安息。一旦使之卷入凉国与贵霜之间,反而不好了。现在操之过急的话,反而适得其反。反正孤手中有其把柄,也不怕贵霜人敢怎么样。再说了,有田丰在前线给孤盯着贵霜,孤是一百个放心。不过,孟德的眼光倒是够长远,都想到贵霜了。”

    曹操说道:“放长线,方能钓大鱼。这谁不知道?能平定西线,田丰倒是国士一枚。现在再加上荀攸,子楷可就有四名谋士了。”

    “荀攸?不瞒孟德说,孤有意晾着他,让他自己来寻孤。毕竟,他可是帮助过孟德你,谁知道他怀着何等的心思。”刘范说道。

    曹操说道:“若是他不想效忠你,以他的才气和心气,早就在营中自尽了。吾觉得,子楷应该尽早去探望之,不要让高士寒了心。今时不同往日,是君择臣,臣亦择君。子楷若不早点下手将之拿下,就不怕其他人比如像吾这样,把他争取过来吗?”

    刘范一酒杯,很受启发,说道:“孟德说的有道理。孤当会会这荀攸,以免让孟德夺走了,到时可就悔之莫及了。”

    曹操心说,他想夺走也夺不走,毕竟荀攸没看上他。

    刘范笑道:“不过孟德如此相助,就不怕孤有了荀攸之助之后,反而会变得更加强大,将来争雄时难免不会危害到孟德的利益?”

    曹操笑道:“笑话!若吾连一个谋士都怕的话,那还何必再争雄?再说了,吾相信,你刘子楷能拉拢到那么多谋士,吾曹孟德更可以!子楷你就等着吧,以后吾的谋士必不比你的贾诩、田丰、郭嘉、荀攸差!”

    刘范说道:“行!孤等着!”其实刘范还是信的。因为曹操的才能和魅力,一定还会有众多的人才投靠他。只是现在天下还没大乱而已。

    刘范说道:“对了,孟德以后打算如何?”

    孟德说道:“既然在依靠朝廷扳不倒你,自然是继续在朝廷里混日子等着。等着时机到了,再谈与你为敌不迟。”

    这番话却没触怒刘范。刘范说道:“倒也是。不过孟德可要小心了。十军会攻失败,让朝廷损失那么多。虽然孤没有提出要诛杀你,难保朝廷不会把战败之责推到你身上。毕竟皇甫嵩一代名将,朝廷不会太过怪罪他。不论怎么看,你都是这次战败中最佳的替罪羊。”

    曹操笑道:“这怕什么?朝廷对吾,定然不过只是免其官、夺其爵。再严重些,将吾父亲一并夺官便是。朝廷久来苦于无人,吾虽败,好歹也是曾给朝廷立有大功,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再给吾官复原职,为大将军的幕僚。再说了,就算朝廷不任用吾,吾也能有大作为。”

    刘范说道:“是金子总会发光。以孟德的才能,朝廷虽大,也不能限制。”

    就这样,两人又像久别重逢的好友一样,谈了很久,也喝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两人方才醉醺醺地告别。这一次相谈,两人都是极为高兴。回去之后,众人都是不解。众人虽是不解,但他们二人却心里清楚,这便足够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访见荀攸

    见过曹操和皇甫嵩最后一面,把俘虏和降兵交割给朝廷,刘范也没有再在潼关下停留的道理,命令大军在潼关下休息一夜,第二日继续向西行军,返回凉地。

    虽然离开了潼关,远离了曹操,但曹操留给刘范的建议,仍然盘旋在刘范的脑海里。曹操力劝刘范早日接见荀攸,纳为己用。曹操这么做,也是知道荀攸心不在他,而且荀攸还特意被刘范在条约中提出,他就知道刘范肯定认识到了荀攸的价值。所以曹操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刘范思忖再三,本来想召荀攸来见,但又考虑到名士一般都是架子高,如此待遇,恐怕会伤其人心。再说,刘备尚且能三顾茅庐,刘范自问自己,礼贤下士还是能做的。于是,刘范决定自己动身,带着中护军典韦去见荀攸。

    一被朝廷出卖给凉国,荀攸就被安置在西凉军的大营里,住在和战士一样的营帐中。虽不够奢华,但也够宽敞。自从条约签订以来,刘范就晾着荀攸,直到回军直华阴。有时,刘范也曾过问荀攸的动静,但传回的话都是平常而已,没什么差别。

    要是换做是别人,被点名索要,又被冷遇,其心境早已有变。但荀攸却一直平常,这让刘范对这个原来历史轨迹上的曹操的谋主颇为好奇,毕竟是帮助曹操驱吕布、破袁绍的大谋士。

    一走近荀攸的营帐,刘范就隐隐约约地听见营帐中似有读书声。典韦先上前一步,把营帐门帘的一角高高撩起。刘范便走入其中。第一眼,刘范就与一双清亮的眼瞳撞了个正着,略微有些吃惊。再一看,刘范见在营帐正中有一矮桌,只见一身穿灰色衣裙、又披着白色大氅的中年文人正依靠在矮桌旁。为什么刘范以为这是个文人?这还是因为那人眉宇间凝结着一种淡淡的哀愁,身上又笼罩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包括其五官都是极为温润如玉。此人毫无疑问正是荀攸。荀攸正靠在矮桌旁,一手紧握着一卷竹简,另一手则摊向矮桌旁的炭炉取暖。营帐内微有热流在流动。

    刘范微微一愣,心道,原来谋主就长这个样子。正在刘范愣神之时,荀攸也在极快地扫视了一下他,果然如世人传言的英挺俊秀,看得荀攸都有些讶异了;却没有世人传说中那样凶狠跋扈,身上虽有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场,但在其如刀削成的精致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脸上却看不出凶气。

    环顾营帐内中一番,刘范继续抬脚向里走去。荀攸也连忙脱掉大氅,站起身来,躬身走到刘范面前,抱拳拱手,双手退自心口处,又直直地推向前,给刘范行了一礼,口中说道:“罪人荀攸,参见凉公!”

    罪人?刘范瞬间就懂了,他就是喜欢聪明人。刘范随意地一摆手,说道:“先生免礼。”边说着,边绕过荀攸的身侧,走到矮桌旁,轻轻地低下腰,坐在了方才荀攸坐着的地方。典韦也快步走到刘范身后,撇着大嘴,抱着双手。荀攸也转身面对刘范,站在矮桌前。刘范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荀攸的竹简吸引了过去,拿起竹简粗略一看,原来是大儒郑玄所注的儒家经典,《毛诗》。再翻看其他竹简,刘范发现都是些郑玄注的书,如《论语》《周易》等,都是时下最为权威的儒家学术成果。

    刘范说道:“先生好生雅兴啊。”

    荀攸微笑道:“冬日寒苦,在下体弱,不爱出营,恐受寒伤。只有在营中拥炉看书,虽清苦寂寥一些,但耳听得营外下雪声,又有火炉暖冬,也是一件难得的幸事。”

    刘范低头看着《毛诗》,说道:“先生此言大善。于冬日围炉读书,其意味甚过秉烛夜游,殊为雅致。只可惜,孤军务繁忙,一日不得闲空,整日只受案牍劳累形体。在营中未尝读过书,未尝访过文士,倒是平白错过这冬日暖阳之下读书的意趣了。”

    荀攸说道:“凉公虽在军旅之中不读书,但师从高儒卢植卢老夫子,况且是另一高儒蔡邕蔡夫子的女婿,想必在两位夫子的熏陶之下,文采当不输颜回了。”

    刘范微笑,说道:“孤不过军旅匹夫,只是沾了点两位大儒的光罢了,怎敢与颜回相比?先生抬爱了。不过,先生看来很是敬仰当世另一大儒,郑玄郑夫子。所看之经典,都是经过郑夫子的注释。”

    荀攸说道:“郑夫子学贯古今,师从名家,其学问、名声,当不输卢夫子。”

    刘范点点头,说道:“不错,单其注释儒经,就足以传唱千古了。只不过,孤听闻朝廷曾经禁锢之,可有此事?”

    荀攸对曰:“确有此事。但在在下入西凉军营之前,朝廷就已经在商议,要征辟郑夫子为侍中,这还是袁绍提议的,也不知是否通过了。”

    刘范了解过这段历史,在公元187年,朝廷确实征辟之前一直不入朝的郑玄为侍中,解除对其的禁锢。但没多久,董卓就进京了。

    刘范说道:“不论如何,郑夫子学贯古今,也不应该入朝,让朝廷的习气沾染之。若诚能修书立传,培育后人,当为快事一件。”

    荀攸说道:“凉公恐怕是动了延请郑夫子到金城书院任教的心思吧?”

    刘范轻笑,说道:“当时三位大儒,孤已有其二。孤向来贪婪,可不想让郑夫子在朝廷中消磨岁月,没其大才。”

    荀攸说道:“凉公果然胸怀大志。”

    刘范说道:“哪有什么大志?不过是异志罢了。对了,孤早已推行新纸,而先生却仍用竹简,是何缘故?”

    荀攸说道:“凉公的纸虽好,但在下平生用惯竹简,一时之间,难以割舍。”

    刘范说道:“待到凉国后,先生当常用新纸,摈弃厚重的竹简。”

    荀攸闻言,不语。

    刘范抬眼看了一眼荀攸,见他安之若素,没有惊讶,没有惶急,又说道:“先生可知,为何孤位条约中连郑夫子都不曾加以索要,就单单索要先生吗?”

第五百九十六章 试探而已

    说完,知道内情的典韦首先就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荀攸一眼,双手的指节啪啪作响。刘范连忙不露痕迹地拍了拍典韦。

    荀攸却没被吓到,坦然自若地说道:“嗯,那可能是一方面,凉公知道郑夫子之才气,恐怕要挟之,会引来其反感,不会听命于公,这样反而是适得其反。”

    “另一方面呢?”刘范偏着头,问道。

    荀攸说道:“另一方面?那就是在下造次,在十军会攻上多有帮助曹操了。”

    刘范点点头,说道:“曹孟德果然没有欺瞒孤,先生果然聪颖过人,聪明绝顶。”

    荀攸但笑不语。刘范说道:“先生为何要帮助曹操献策?难道先生不怕孤吗?”

    荀攸说道:“在下当然不怕。”

    刘范说道:“为何不怕?”

    荀攸说道:“凉公虽然从朝廷里索取在下,但并未将在下如张让、赵忠那样,急行诛杀。而是置于军营中。若是凉公果然动了诛杀在下的念头,那凉公早在洛阳城下时就可以动手了。但在下却仍能生活在军营中如此之久。可见,凉公并不想杀在下。”

    刘范点点头,说道:“那倒是孤的错漏了,让先生在军中生活如此之久。先生以为,孤会让先生活着吗?先生可是与曹操同道,策动整个朝廷,甚至是大半个天下,与孤为敌啊。这大半个天下,都对孤恨之入骨,都想从孤的身上撕下几块肉吃,以泄心头之恨。若不是孤的军士、孤的臣民团结一心,共抗强敌,孤早就死了。先生说,孤难道不会恨先生,想要杀先生而后快吗?”

    荀攸微微一笑,说道:“凉公当然恨在下,险些让凉公陷入险境。但凉公更应该痛恨的是曹操。曹操画出十军会攻,这堪称古今中外天下第一的奇谋;也是他,一心要置凉公于死地,杀之而后快;也是他,来求助于在下,让在下帮助他向朝廷献策。对于凉公来说,没有比曹操更为痛恨之人了。但对于如此人物,凉公都能放过他一命,看来凉公多半也不会刁难在下了。”

    刘范点点头,说道:“这倒也对。那先生认为,既然孤不杀先生,那索来先生,作何用途呢?”

    荀攸说道:“在下斗胆猜想,想必是凉公要不计前嫌,宽宏大量地任用在下了。”说到这,荀攸又是微微一笑。

    刘范亦笑,但又说道:“孤要先生来干什么?或者说,先生以为自己足入孤的眼吗?”

    荀攸说道:“在下不敢妄自猜测凉公的意思。”

    刘范说道:“这倒是奇怪了。先生既然帮助曹操了,那肯定是要坚决反对孤。为何先生又改变主意了?”

    荀攸说道:“在下确实帮助过曹操,但在下却从未想要反对凉公。相反,在下其实心慕凉公已久。”

    刘范皱着眉,说道:“何以见得?”

    荀攸说道:“凉公以为,在下帮助曹操,是要灭了凉公吗?不不不,这只是在下对凉公的一次考验而已。”

    “考验?”刘范陷入了沉思。

    而典韦则是怒指荀攸,骂道:“哼!姓荀的,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也敢考验我家主公?”

    荀攸说道:“将军稍安勿躁,且待在下仔细说来如何?”

    “哼!好,某就听听,你这阶下之囚,有何好说?”典韦气呼呼的。

    荀攸说道:“在下确实是心慕凉公,早已想投靠凉公,辅佐凉公成就大业。这一点凉公可以放心。而在下之所以要反其道而行之,其实果真是一次考验。”

    刘范仔细地听着,也不言语。

    荀攸说道:“但世人对于凉公的评价纷繁复杂,在下又不知凉公是何等人物,故而不敢轻易相投。万一凉公名不副实,徒有其表,那在下可不就是错了?所以,为了探查凉公的真正实力,在下也只好冒昧一试了。”

    刘范说道:“如何来试?”

    荀攸说道:“恰巧曹操在朝堂上劝说朝廷发动西征,征讨凉公,在下就有主意了。在下想,利用曹操的西征,来试探凉公的实力与魄力。因为这次西征,定然是一场天下难得一见、前所未有的恶战。如果,凉公能在如此恶战之中存活下来,甚至赢得胜利,那就证明凉公乃是一代英主,不世出的雄主。如此英雄,我荀公达才看得上。”

    刘范点点头,说道:“先生志气,果然非同凡响。那假如孤输了呢?”

    荀攸说道:“那就证明,凉公不过是一介庸主,只能在凉州割据一方,不能成就大业。如此庸主,不值得我荀攸投效。当今之时,乃天下大乱之前。君择臣,臣亦择君。不敬之处,还望凉公原谅。”

    刘范听完,久久不能平复。良久,说道:“先生可知,你这是在用全天下的命运来冒险?”

    荀攸说道:“在下深知。”

    刘范说道:“全天下都成了先生的棋子,就是为了试探孤如此简单?”

    荀攸笑,说道:“岂敢如此?”

    刘范盯着荀攸的双眼,如鹰隼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锐利。刘范说道:“先生可知,若是孤败了,哪怕只是败了一场,孤就是全败,而天下人的命运都会被改变?”

    荀攸说道:“在下深知,但在下不知为何,总认定凉公一定能克服种种困难,赢得全胜。至于天下人嘛,在下则是没考虑过。”

    刘范眯着眼,说道:“先生的眼里就没有天下吗?就没有天下人吗?”

    荀攸坦率地说道:“没有。完全没有。在下的眼里,只有英雄。天下人,不过都是些庸碌无为之人罢了,何足挂齿?”

    刘范有些吃惊,但一想也是,如荀攸这般的精英,确实也不太会关注到天下人,这也正常。刘范又问道:“那先生又是以何认为,孤当胜,曹操当败呢?需知曹操也非池中之物。他是天下难得、千古难见的英雄。”

    荀攸说道:“曹孟德确实是如此。在在下看来,说句大不敬的话,他比光武帝都更胜一筹。在下认为,曹操与凉公,当在伯仲之间,胜负难料。但冥冥之中,不知为何,在下就认为凉公当胜,曹操当败!”

第五百九十七章 主臣相认

    刘范又说道:“为何?”

    荀攸说道:“原因很简单。曹操的十军虽然远远多于凉公的西凉军,还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凉地。但十军互不统属,各在一地,其心不齐,其志不坚。打顺风仗,十军当然能赢;但一旦攻坚,时间一长,十军的凝聚力就慢慢瓦解。而反观西凉军,团结一致,心向一处,又是背水一战,不赢则败,所以西凉军之军心坚定。”

    “再者,十军的统帅,大多数都是些庸碌无为之辈,除了曹操以为,就连皇甫嵩也都是如此。有如此的统帅,十军必定是一支弱旅,战则必败。而反观西凉军,其将领包括凉公在内,大多都历经幽州之战、凉州之战和西域之战,智计百出,统率杰出,人人堪称当时名将。而且,西凉军中还有贾诩和田丰此二人在,后又有郭奉孝涌现。此三人者,俱为算无遗策的谋士。有这些人在凉公身旁辅佐,为凉公出谋划策,统兵作战,凉公不胜也难。”

    “再者,十军人众虽多,但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精锐兵力,其余都是临时拼凑而来,根本不具备任何战斗力。这样的军队,在战场上只会一击即溃,一泻千里,尤其是面对西凉军如此劲旅。西凉军久经沙场,训练刻苦,选拔严格,军纪严明,自然不是十军能相提并论。所以他们必败无疑。”

    “这三者都是为何凉公胜而曹操败的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则是天下大势所趋。凉公在凉州实行的新政,无论是灭世家,还是重工商,还是耕者有其田,无不惊世骇俗。虽然这些新政会导致现在天下的秩序陷入大乱,但在在下看来,这些新政同时也会改变天下的秩序,创造出另一种更为先进的秩序。有如此秩序,天下方能变得更加完美,天下才更能接近先贤所说的大同。也就是说,凉公将要成就的大业,不会仅仅局限于天下太平、天下一统,而是再建立一套完整的秩序,创造一个新的天下。所以,凡是为新政所影响的人,也就是凉国人,都深知新政以及新政可能会改造的秩序的优处,故而都鼎力支持凉公。有这些人的支持,凉公不败的胜局已然定下。所以,在下才会认为,公必胜,而操必败。”

    荀攸说着,刘范整个人都呆住了。没想到,荀攸,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却是最为了解他的人。刘范一直以为,自己穿越到这个有些陌生的朝代的追求,是使天下太平、天下一统。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新政,其实正在悄然又剧烈地改变这个时代的社会秩序。原本掌握天下命脉的世家,被刘范打压到最底层,这意味着东汉开国以来的精英政治正被他逐步瓦解打破;工商业在凉州的繁荣,也证明了士农工商的传统秩序,也渐被打破,开始有百业平等的趋势。

    古往今来,有多少英雄都曾经使天下太平、天下一统,而真正能深刻改变整个天下的秩序的人,却没几个,这类英雄,大约也只有国父和太祖了。而刘范以前还不知道自己所施行的新政有如此效果。最初实行新政的缘故,不过是想繁荣经济,让他有更充足的实力去一统天下罢了。而经荀攸如此一说,刘范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有比一统江山更为崇高的使命要去践行,有更伟大的功业要去获取。从这一刻起,刘范知道了他的使命何在。

    等到荀攸说完,刘范抚掌大笑,站起身来,说道:“没想到,先生竟然比孤还要了解孤的大业,先生果真是高瞻远瞩,深谋远虑。”

    荀攸说道:“凉公过奖。在下只不过是斗胆一猜而已。”

    刘范说道:“猜?那先生如果能猜到天机,那也算是天下奇才。所以,这就是先生为何一定要用十军会攻来考验孤的原因吗?”

    荀攸说道:“正是。在下笃定,凉公定比曹操更胜一筹,故而才敢赌上全天下的命运。”

    刘范说道:“用全天下来做自己的赌注,先生好生厉害!”

    荀攸说道:“一切都是为了考验凉公。”

    刘范说道:“那先生考验出来了吗?”

    一听这话,荀攸会意,立即给刘范跪下。刘范点点头。荀攸说道:“荀公达拜见主公!”

    亲口听到最后一个词,刘范才连忙把荀攸给扶起来,说道:“孤对公达,也是如饥似渴啊!”

    荀攸抱拳拱手,说道:“主公抬爱了。”

    刘范说道:“以后,公达就先任孤的一名长史。若日后立了功,便为军师祭酒。”

    荀攸说道:“属下当竭尽所能,报答主公。”

    刘范又坐下了,想起来些什么,又说道:“对了,公达不是颍川荀氏出身吗?”

    荀攸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刘范会问他这个问题,说道:“属下确是荀氏子弟。”

    刘范微微点头。荀攸又补充道:“但主公放心,属下早已知晓由世家掌控之天下大多数医院,必然不能够长久;世家又疯狂地蓄养家奴,必然会让官府的权力日渐衰弱,不利于天下安危。总而言之,世家之壮大,会让天下愈为分崩离析。只有破除世家对天下资源的掌握,天下才能被拧成一股绳。故而,属下要助主公一臂之力,灭除世家。”

    如此表决心的意味浓厚的话,刘范怎能听不出弦外之音?刘范有些惊讶,不知荀攸为何突然给他表决心。荀攸之所以如此一回答,还是因为之前曹操就说过,他是荀氏出身,而刘范虽为宗亲,却志在消灭世家,其身边所重用的人,除了他的近亲都是世家之外,都是些布衣出身。曹操说,像荀攸如此出身的,在刘范那里不会受到重用,甚至刘范不会用他。当时听了这句话,荀攸有些失望,对刘范即将会对他的态度也捉摸不透。故而刘范一问他的家世,荀攸就露怯,不得不给刘范表决心。

第五百九十八章 相认大势

    说完这番表决心的话后,荀攸就后悔了。因为他见刘范听完他这番话,脸上的表情不是放下心来的点点头,而是疑惑不解地蹙眉,双眼狐疑地打转。这就说明,刘范真的只是单纯地询问他的家世,不是想逼着他表决心,让他以后不要再和世家扯上关系。

    荀攸沉默了,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刘范略一琢磨,就猜透了荀攸为何说这番话的心思。刘范笑道:“公达何须如此紧张?孤像是会怀疑公达的忠诚的人吗?”

    荀攸尴尬地给刘范再一见礼,说道:“是属下无端猜度,请主公责罚。”

    刘范摇摇头,说道:“责罚什么的,就不必了。孤要问你的是,你家中是否有位名为荀彧、与你年纪相仿的族叔?”

    荀攸一听,明白了,说道:“确有其人,主公是不是又动了招揽属下这叔叔的念头?”

    荀彧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原来历史轨迹上的曹操帐下第一大谋士!其在曹操帐下的地位和其对曹操的贡献,就算是郭嘉、荀攸、贾诩、程昱,也不能相提并论。可以说,荀彧是曹操最为重要的谋士,没有荀彧的辅佐,曹操不会那么容易地在四面楚歌的中原站住脚跟,还一统中国北方。如此厉害的谋士,刘范对此如何能不垂涎三尺呢?现在正好荀攸成为他的人,若让荀攸去劝说荀彧来归附的话,成功的几率比较大,也是水到渠成。一家叔侄都归附于他,传到后世,也是一段佳话。

    刘范说道:“不错,正是如此。孤听说,你那个族叔,与你一样,都是智计百出,算无遗策,运筹帷幄之中,而决胜千里之外的顶级谋士。若是孤得了你之后,孤又得了他,孤的大业就越加容易功成,岂不美哉?”

    荀攸说道:“那主公大概是要失望了。”

    刘范说道:“为何如此说?”

    荀攸说道:“主公,根据属于对我这族叔的了解,其人最为愚忠汉家朝廷,最为愚忠大汉正统。而主公却两次与朝廷大战,尤其是最后这一次,把朝廷的脸都打没了。属下猜想,属下这族叔定然是对主公恨之入骨,恨入骨髓。在他的眼里,可能主公就是昔日的吴王;这次主公发起的清君侧,也是又一次七国之乱。所以,他宁死也不会为主公所用的。”

    刘范有些失望。但荀彧愚忠的毛病,他也不是不知道。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上,荀彧之所以归附曹操,也正是因为他认为曹操是大汉的忠臣;也是他,劝服了曹操去迎奉天子;也是他,因为反对曹操称魏王、有废汉自立的迹象,所以被曹操用一个空盒子逼迫自杀。

    荀攸说道:“再有,他是世家出身,不同于属下的观念,认为世家掌控天下才是正理。所以他也极为反对主公对世家的态度。”

    刘范思忖道:“这么说来,荀彧不能为我所用了?”

    荀攸有些忐忑,说道:“正是。”

    之后,刘范就托着下巴,又思忖一番。荀攸有些松动,说道:“主公可是想要除掉他?”

    刘范说道:“公达何出此言?”

    荀攸说道:“因为他对主公非但不是一助力,反而是一阻碍。他有经天纬地之才。其计谋,犹在属下之上,胜在下五倍有余。假使他日后与主公为敌,比如,成为曹孟德的谋士,给他出谋划策,那将给主公造成许多的困扰。”

    刘范说道:“孤欲杀之,又不欲杀之。不杀之,就如你所说,会造成诸多麻烦;但若杀之,如此智谋绝伦的人就如此死在孤之手中,那也太过可惜了。”

    荀攸说道:“主公真乃英雄。”

    刘范说道:“不说这些了。孤想问你,在十军会攻结束之后,天下大势如何?孤又将如何?”

    荀攸思考一番后,说道:“回主公,在十军会攻之后,天下已经显露出四分之势,主公的凉国为一方,朝廷为一方,并州董卓为一方,益州贾龙为另一方。其中,凉国最强,朝廷次之,益州再次之,并州最次之。凉国拥有天下第一强军,千万人口,与方圆四千万的疆域,最为发达的工商各业,又处在丝路之上,贸易兴盛,故而为天下四分之中最强一方。朝廷拥有四千万人众,方圆六千里疆域,土地肥沃,工商各业虽无凉国之盛,但也重在齐备,潜力巨大,若朝廷肯学主公革新弊政,则必然远胜于凉国。现在朝廷之实力与潜力仍然不是凉国可以比拟的,但朝廷败在凉国手下,内部又有戚宦之争,军力微弱,所以虽实力雄厚,但不如凉国强大。益州人众有六七百万,方圆两千里,耕地广阔,物产丰饶,物阜民丰,虽被凉国击败,但其实力仍不可小觑。所以居于第三。并州虽地域广阔,但其中土地贫瘠,有黄河肆虐,人口稀少,所以最弱。

    凉国胜在上下一心,故而占了人和;朝廷占据天时;并州山河表里,益州蜀道难,所以此二者占据地利。以此观之,朝廷仍然最为强大,而益州与并州也不容小觑。”

    刘范十分认同。荀攸说道:“虽然如此,主公也不必再过于担心。在十军会攻之后,无论是朝廷,还是益州和并州,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主公在战争中获得了巨大的收益。这三方要想恢复到战前的实力,仍需五到十年的修养,不足为虑。主公最需要面对的,不是这三方,而是自己。”

    “自己?”刘范诧异地说道。

    荀攸说道:“不错,正是自己。主公新打下来的西域,尚未开发;新接受的移民,尚未安置。主公要做的,就是继续大力开发西域,安置移民,把西域建设成如凉州一般繁荣的所在。另外,主公新接受一部羌人的归附,这些人应该立即得到安置。再者,主公的新政必须继续大力推行,并增加更为广泛的内容。所以,主公要做的事,就是修内功、齐人心、兴新政。只要主公把这三件事做好了,那主公就能在即将到来的天下乱局中处于不败之地,始终实力最强。等主公实力大升,只待天下有变,主公就可率大军冲出陇山,兵临天下。到时,主公只需高举‘凉’字军旗,征讨四方不臣,平定天下乱贼,必定是马到功成,甚至是顺其自然,就可将整个天下收入囊中!”

第五百九十九章 悉问策论

    刘范听完,抚掌大笑,说道:“有此高论,荀公达果然是天下难得的奇才!”

    荀攸说道:“主公过奖了。另外,属下还要说的是,在返回凉州后,主公宜应扩充西凉军,最好是能将西凉军从二十五六万扩充至四十万之数。”

    刘范说道:“这是为何呢?”

    荀攸说道:“西凉军虽乃天下第一强军,但其实不然。西凉军人天下唯一的常备军,如昔日的魏武卒一样。假如天下其他军队都不是常备军,那主公只拥二十五六万的西凉军,自然够用。但十军会攻之中西凉军骁勇善战的表现,定然会促使其他军队改革,编练为常备军。一旦那些敌对势力拥有常备军,那么西凉军的优势就会被削弱大半。这时,一支二十五六万的西凉军,已经不足以守护凉国,也不足以主公征讨四方。再者,西凉军过少,就不足以震慑凉国四周的强敌,使他们轻易来犯,扰乱凉国安宁。只有数量众多的西凉军,才能把敌人吓退,让他们不敢来打扰主公对西域的开发。”

    刘范点点头,说道:“说得对,孤也早就认为西凉军太少,正有此意。待到回到凉国,孤就立即开始扩充大军。到时,公达身为长史,可要多加费心了。”

    荀攸说道:“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一旁听着的典韦乐了,说道:“既然这样,主公,那俺的虎卫军要扩充到多少?一万人?还是两万人?”

    刘范没好气地说道:“至多五千人,给你再加两千。”

    典韦不乐意了,说道:“主公,这可不公平啊!你每次行军打仗,分配给诸将的兵力少则几千,多则几万。只有俺恶来,天天带着那三千个丘八。平日里见的多了,俺都能一个个地叫出名来了。不如主公再给俺一万人,俺一定能把这些新兵蛋子训练成比陷阵营还厉害的大军?”

    刘范无语。荀攸笑呵呵地说道:“这位恐怕就是主公的中护军,负责统领虎卫军的典韦典将军吧?”

    典韦以为荀攸这是要帮他说好话了,很配合地说道:“正是正是!”

    荀攸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古来护卫主帅的亲兵,一律不能超过主战部队。若是太多人都用来护卫主帅,那在前线征战的主战部队相对来说就少了,不利于决胜疆场。将军久在军中,久经沙场,不会不知道如此的道理吧?”

    典韦似懂非懂地挠挠头,说道:“知道。”

    荀攸说道:“所以,为了保证主战部队的人数优势,亲兵不得过于众多。但护卫主帅也是一大要事。若是朱帅为敌所杀,则战必败。所以,亲兵既要护卫主帅,又不能人数众多,那解决这个矛盾的关键是什么呢?”

    刘范懂了,会心一笑。典韦是个大老粗,说道:“那不知道,真不知道。”

    荀攸说道:“这就要求亲兵必须是一支精兵。精兵人少,而战斗力强,故而能护卫主帅,又不会妨碍主战部队。所以,虎卫军不可能扩充得太多,至少不能过万。这么一说,将军可明白了吗?”

    又挠了挠头,典韦放下了挠头的手,他有些失望,说道:“明白了。”

    荀攸说道:“其实将军也不必气馁。其他将军奋勇杀敌,固然值得艳羡。但将军将虎卫军训练好,在纷乱的战场上保护好主帅的安危,使主帅能正常地指挥大军与敌军交战。如此看来,将军的功劳也不比其他将军的小啊。”

    典韦这才高兴过来,说道:“听先生这么一说,还真说的是啊!”

    刘范说道:“既然如此,还不赶快谢过先生?”

    典韦赶紧抱拳拱手,说道:“恶来谢过先生指点!”

    荀攸点点头,说道:“将军不必如此。”

    刘范说道:“公达,继续说吧!”

    荀攸说道:“喏!另外,属下以为,主公宜应劝令百姓多多繁衍。凉国之人口,只不过是朝廷治下人口的四分之一。若算上朝廷治下那些世家大族蓄养的家奴,那朝廷治下的人口可能会超过五六千万,凉国就更不如朝廷了。当今之时,人口多寡,就代表着国力盛衰。只有凉国的人口不断增殖,凉国的国力才能不断提升。”

    刘范不住地点头,说道:“看来,孤又是和公达想到一块儿去了。若不是知道人口的重要,孤也不会冒险接下如此之多的人口。”

    荀攸说道:“这才足以彰显主公的见识与魄力。现在看来,正是这迁徙来的数百万人,奠定了凉国的基础。”

    刘范说道:“那对于人口增殖,公达有何高策?”

    荀攸说道:“高策没有,浅见倒有几条。主公听说过越王勾践吗?”

    刘范说道:“谁不知越王勾践?”

    荀攸说道:“勾践在被吴王阖闾放回越国之后,开始发愤图强。时越人少,而吴人多。为增加人口,勾践采纳下臣的意见,下令全国,若有生下男孩,则赏一头猪;生下女孩,赏一只狗;并令国中年老者不准嫁娶青壮者,违者必究。此二令一下,不出数年,越国人丁兴旺。于是勾践得以灭吴称霸。属下愚见,主公可效仿之。”

    刘范说道:“善。等孤回去,立即实行勾践的法律。还有吗?”

    荀攸说道:“属下还以为,随着新政之推行,凉国已经不同于天下任何一个地方。其中必然出现前所未有的矛盾。为平息这些矛盾,唯有法律能行。而现行的汉律太过陈旧,如汉律中有众多酷刑,如剐刑。这些酷刑,应该在动荡之时施行,以震慑宵小。但如今凉国处于太平,再用如此严刑峻法,不符合国情。而且其中参杂有诸多不适合凉国国情的条款。如,汉律禁止人民从商,并对商人征收重税。这一点,就足以对凉国支柱的商业造成隐患。所以,属下愚见,应该尽早修正凉国法律,使之与凉国国情相契合。”

第六百章 赤霄临世

    刘范又是不厌其烦地点点头,说道:“既然是公达向孤提出来的要修正凉国的法律,那想必公达心中早就有了关于这新法的框架了吧。”

    荀攸说道:“属下不敢说已有框架,但属下至少已经想好了那些大的方向和基调。这无非是要增添一些辅佐新政开展的新法,以及删改一些不适于凉国今日情状的旧法。但属下新附主公,又从来没去过凉国,还不知道凉国的国情。请等属下至凉国考察一番,再来向主公禀报。”

    刘范说道:“这是当然。既然公达有志于修法,那日后修法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孤会再找几个熟悉凉国国情、又精通律法的人配合你。你等要尽快修正律法,尽早在凉国实施。从现在开始,你就可以构想该如何推广普及新法了。因为孤要求,这新法之普及必须要达到让凉人都能耳熟能详、娓娓道来的程度。只有法律通行,凉国才能安定,孤也能安心。”

    荀攸说道:“属下必定尽心竭力,尽快修宪,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刘范说道:“公达继续说,还有别的意见和建议吗?”

    荀攸像是早就预见了这一天,也猜测到了刘范想要询问他的问题,提前准备好了众多的意见,一一都说给刘范听。荀攸又给刘范提出了许多意见和建议,虽没有之前那些意见重要,但也能给凉国查缺补漏,让刘范十分满意。刘范和荀攸一直谈到深夜,刘范这才不舍地离开。

    第二天,刘范继续率领大军返回凉国。行至长安城下时,有负责留守长安城的军士前来汇报。这时,长安城还没有被移交给朝廷,还是由西凉军驻守。朝廷要重新布防长安,还要等西凉军回军到凉国去。

    听闻有守兵前来,刘范有些疑惑,不知他们要向他报告些什么。刘范不仅猜想,难道是在他率领大军主力离开长安时,城中的世家大族有造反的迹象吗?自从汉武帝强行把天下资产超过三百万钱的世家豪强都迁徙到关中来后,长安城就成为了天下世家豪强较为密集的地方。虽然有众多世家豪强最后还是返回了家乡,但关中还是有众多的世家豪强留下,并以此地为势力范围。若真有世家大族趁机作乱,那还真不好解决。

    但刘范多虑了。前来汇报的守兵没有报告城中有作乱迹象,而是给刘范送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原来,守兵们也负责对从长安城中的宫殿以及西凉军缴获战利品进行清点和保管,以便日后运回凉国,再对西凉军和其他有功人等进行赏赐。守兵们在清点从未央宫、长乐宫、明光宫、北宫和桂宫中搜查来的珍宝时,发现了一件稀世珍宝,那就是白蛇剑!

    当守兵们双手把装着白蛇剑的剑盒奉给刘范时,刘范的双眼都止不住地瞪圆了。伸手去接过白蛇剑时,刘范的双手都在剧烈地颤抖。终于,刘范接过了剑盒。打开剑盒,第一个闯入刘范视线的,就是一道寒光,这刺眼的寒光照射得刘范眯了眯眼。

    刘范再一仔细看,眼前的剑盒中,装着一把三尺长的青铜剑。刘范恍惚之间,将剑从剑盒中取出,仔细地观看。只见这剑剑气逼人,剑上镶嵌着七采珠和九华玉,而且还篆刻着两个小字:赤霄!

    刘范欣喜若狂,看来这果真是白蛇剑无疑!白蛇剑,也被称为断蛇剑、赤霄剑。赤霄剑长方三尺,以青铜铸成。相传,高祖正是手提三尺赤霄剑,斩白蛇,方有天下。赤霄剑上饰有七采珠、九华玉,剑刃常如霜雪。因是高祖斩白蛇之剑,所以也是天下十大名剑中的帝道之剑。而且,赤霄剑还和孔子履、王莽头并列天下三大名宝。高祖定都于长安,所以赤霄剑也藏于长安城中的皇宫。这也难怪西凉军的将士能够找到它了。

    刘范当然知道帝道之剑是何意思。当赤霄剑握在手中时,刘范看向赤霄剑那如霜雪般绽放着寒光的剑刃时,刘范能从剑刃看到他的脸。刚返回长安,就获得这把帝道之剑。这难道是天意吗?刘范心想。还是上天想要告诉他什么呢?刘范又想。难不成,是上天在暗示他,日后他将如高祖斩白蛇一般,一统江山,君临天下,成高祖之霸业?刘范最后想。

    想到这,刘范的心脏就止不住地疯狂剧烈地跳动,望向赤霄剑的双眼的眼神也愈发的坚定,握着赤霄剑的力度也逐渐加大。刘范心想,无论如何,这必定是上天的旨意。于是刘范先赏赐了献上赤霄剑的守兵们,然后立即召集谋士和武将来。众谋士武将一看到赤霄剑,人人的情绪都变得高涨起来,仿佛是他们得到了赤霄剑一般。郭嘉跳出来,欣喜地说道:“赤霄剑乃是高祖斩白蛇之剑,而主公又是高祖之苗裔;此剑又是帝道之剑。而主公猝能获得此剑,必定是高祖显灵,将此剑送给主公啊!”

    众人一听,也都七嘴八舌地说道:“说的是啊!高祖显灵了!”

    刘范欣喜不已。郭嘉说道:“高祖将此剑传给主公,必定是高祖见汉家天下糜烂如斯,板荡如此,而唯有身为高祖后裔的主公,才是兴复汉室、拯救天下、光高祖之旧业、成千秋之大功的不二人选!嘉以为,此剑临世,就是昭示着主公日后必定君临天下!嘉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众人也都纷纷高喊:“属下、末将等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望主公早成大业,速就帝位!”

    刘范欣悦不已,说道:“好!都起来,都起来。”众人纷纷起来。

    刘范说道:“虽然高祖将此剑赐予孤,但定天下仍然难。高祖之能定天下、成就霸业,还是归功于他身边有萧何、韩信、英布、张良、樊哙等人的辅佐。而将来孤要成就帝业,就要依靠大家的辅佐支持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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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西州制霸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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