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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问莫忧     带着系统称霸武林txt下载     带着系统称霸武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七十五章:是我不对

    揉了揉太阳穴,琴儿接着道:“如今对方的目标是在下,湛兄不必挂怀,走了便是。”

    走?湛飞尘冷笑,转身面向前方。

    他走得了吗?

    十三丈外,约二十三人,黑衣劲装,看得出,皆是功底不俗的练家子。此时,马车已经被前后圈围,而对方所站方位颇为讲究,竟似某种阵法。

    傲雪堡的巡逻守卫,已经被无声无息地解决了三分之一——那正是空气中血腥味的来源。

    湛飞尘见事已至此,索性卖个人情给萧琴:“二小姐哪里话,湛某不是那等不义之人啊。”

    “我就知道湛公子是侠义心肠。”琴儿坦然接受对方“自愿”的支援。

    “姑娘不必过谦,这一局是运气还是功夫你我心知肚明,不过输了就是输了,姑娘只说要什么便是,动一下眉毛我不是方德胜。但是说句实在话,我见姑娘那一个‘令’字,便知道姑娘志不在赌,只是既然你赢了我这‘方秃子’名号,就别怪我较真儿了。”

    哎?

    萧琴和秦婶婶到了茶楼里,萧琴提出愿意为他们整理帐簿后,掌柜的对此都很疑惑。然而看着萧琴不过是十六岁左右的丫头,而密密匝匝的帐簿也实在头疼,便一口答应了。将旧帐簿抱了出来,一垛一百文钱,约十本。

    萧琴是打算盘的好手,闻言也没说什么,把新的帐簿翻了开来,将旧帐簿打开,拿起算盘一摇,算珠齐整的陈列好,纤纤玉指下,算珠便噼里啪啦的拨动了起来。

    终于,她把最后一桶水倒完,擦了擦汗准备回房睡觉。但是就在快要进门时,一个人影突然从门外蹿了过来,一下子把她扑倒。萧琴大惊失色,急忙尖叫出声,然后那人影一下子关上房间的格子门,一边阴笑着一边用力控制着她的挣扎。回脸的瞬间,不是那个尖嘴猴腮的少年又是谁。

    “你太小了。你还不懂。”他叹息着说:“等你长大了就知道,缘聚缘散,不是人为能够控制。人活着太累,也并不是情感就足够给予。感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并非是一人便能够决定。而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故事美则美矣,该放手的时候却还是要放手。”

    萧琴望着他的眼里是不解的视线,他回过头去望着她的脸,沉沉的目光随着手掌的重量,拍上了她的肩。

    “我为什么选择她,而不是你的母亲?”

    萧琴等着他做出解释,同时也冷笑,都是她的母亲当时太傻,如果是母亲有娘家,他又敢随便就把母亲踢为侧室吗?

    “因为……你的母亲,她……”他突然说不下去,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是我不对。”

    “母亲没有做那些事情!”

    “我知道。”他淡淡地说:“她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那你为什么……?!”

    他苦笑:“为什么?这不应该我来告诉你。”他望着萧琴的眼说:“你以后也会嫁人,你会嫁给全天下最尊贵男子的儿子,他们……会告诉你。”他望着她低了低,再说:“或者,文虹也能告诉你。”

    “姐姐别怕!小弟不过是想找姐姐要点儿钱,使使!”

    萧琴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他,然后发现手腕上的力道松了松,他那细细的眼睛仿若着迷了一般,盯着她的脸一动不动,心中翻起一阵厌恶,她立刻乘机一脚朝他踢了过去:“看什么看!我哪有什么钱啊!你给我滚出去!!”说着,她的脚已经把少年踢翻在门边。

    但少年的力气并不小,也不怕萧琴,虽然痛得龇牙,但是看着萧琴惊怒的神情,不禁也是一阵笑意逸起。

    他便要爬起身来。萧琴已经准备夺门而逃,他一下子往后靠在门前,笑问:“姐姐没钱?”萧琴的脸色刷白,他站了起来,她连忙退后,少年嘿嘿一笑。

    萧琴的字写得也是相当可观的。看她这熟练的模样,掌柜也十分满意。秦婶婶便顺便打听了一下知府萧明达的事情。他上哪里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以及他的为人等等。

    萧琴仍旧仔细的拨打着算珠,时不时的溜进一言半语。原来萧明达是去各县视察,了解民生去了,到端午前后才会回来。一提到萧明达,人们虽然算不上大肆赞扬,然而评价还是不错,反正算是个尽职的好官。

    居然要到端午才回来,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不论是萧琴还是秦婶婶,面色都是一沉。

    算完这一垛帐簿,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不得已的,只有在这家客栈住。然而榆鞍客栈的住宿费实在是很贵,所以一番商量后,她们只有去租个地方准备长期居住。

    萧琴暗叹,开个玩笑而已,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果然,那方德胜一脸严肃地道:“姑娘可愿再赌一局?这一局,老实话,我输得是内力不是赌技,我不服。”

    萧琴暗暗乍舌,这老家伙怎么还是这么难缠。

    “方老板,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我们还是切入正题吧。”

    “不可!”方德胜斩钉截铁地道,“方某是个倔脾气,还望姑娘赏个脸。”

    话说到这份上,萧琴是真的后悔自己刚才玩笑开大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只是方德胜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赏脸”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她也不能当真让人家面子上挂不住。

    无奈,萧琴坐回椅子,正色道:“方老板,小女子是真的不喜欢赌。今日一不小心泛了您老的忌讳,先给您赔个罪。”

    其实,她虽然隐约察觉到了附近的杀机,却也没料到对方来得如此之快,又摸不清对方底细,这仗打得未免不爽快。偏这时候,又出来个居心叵测的湛飞尘,同样是来意不明,难分敌友,索性抓来小小利用一下子。一来可以刺激对方出手,二来可以观察这两方有没有什么联系,三来嘛……方便盯梢,人在眼皮子底下,总好过敌暗我明。

    想要白捡人情?好,送给你!

    那种东西她萧琴向来不会吝惜的,反正她根本不打算还。

    琴儿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些怯弱:“如此的话,湛兄的恩情在下铭记于心。为了不至于拖众位的后腿,在下会在马车内‘老老实实’地呆着。湛兄尽管放心地去吧。”

    你尽管放心去“英雄救美”吧!琴儿觉得自己真是太配合了。

    此话一出,湛飞尘着实一怔。

第四百七十六章:不会这么惨

    世间情爱不过就是如此……

    尤应沂也是如此吗?但是他的确没有再寻她了。连见都不愿意见她了。那日他离开,她呼唤他,他没有回头,他走了,他也没有跟她说再见……

    她低了低眼,看向父亲望向天空的脸,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然后她摇了摇头:“不,我还是相信,不会这么惨的。没钱买鞋子,我就不要。”我只要我们在一起:“情爱……也是会存留下去的……”

    萧明达随即笑了:“存留是一回事,让对方感受到是另外一回事。当你的爱无法让你爱的人感受到的时候,甚至连你自己都感受不到的话,那你又会觉得怎么样呢?”

    “但是……至少我们还是在一起的……”

    “以后你出来就应该戴着面纱,也免得惹这么多目光和议论。”萧琴轻佻的望着他的脸,觉得自己就像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

    “婉如,带她去换件衣服。”祺安站起身,很自然的吩咐。

    那姑娘笑盈盈的走过来,站在萧琴身侧:“萧姑娘,请跟我来。”

    对于祺安的命令萧琴总是毫无反抗地去执行,第一是习惯,第二萧琴也不敢反抗。

    褪下繁重的衣服,顿时觉得清爽了很多,徐婉如是个非常温和姑娘,祺安能娶上她真是福气。头上的发饰也卸去了不少,走路要方便多了。

    项准静静地坐着,想到过去,心里的怒火被雨水一点点浇灭。看着地上的人与她几乎一样,他伸手探听其他秘密,结果毫无所获。

    他脑袋出现一个想法,立马盯住萧琴的脖子,在血肉模糊中,他看到了绳子,颤抖地提起绳子,露出了紫晶。

    萧琴拍落高玉成的手,这家伙在她脸上捏啊捏的是要闹哪样。

    高玉成浅笑开口:“今晚我来接你。”

    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严重刺激了其他人。

    萧晴霞面上仍是那出尘如仙的浅笑,似乎丝毫没被他们影响,但心里撕了多少条小手绢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凝园。

    冀仲珺暂且不考虑烦心事,津津有味地加入喻康适的对话。庄意致和席斯年着实登对,在一旁静静地吃饭。

    饭后,各自回房。冀仲珺坐在床榻之上运息,脑子里浮想联翩。竹林之中,白衣执萧,红衣抚琴,青衣玄衣循声起舞。

    继而琴声凌厉,支刺胸膛。大多男子三妻四妾、寻花问柳,依旧不满足,徒留女人在一旁争风吃醋。如果自己嫁给庄意致是不是得日日忍受。

    庄意致这个人神秘而英俊,应该是自己喜欢类型吧。他比阿诚高,比阿诚干练,比阿诚厨艺高,做个太子侧妃试试,不开心随时可以走,还能到皇宫里转一圈,为什么不。

    萧琴哼了一声,“好多借口,爷是真讨厌我,我还是识趣自己顽吧。”申为钧笑笑,喝了一口酒,“这也值得质气,爷这好东西多着呢,怕你跑了怎地。”

    “好东西?爷,让我见识见识嘛。”萧琴撒娇,“没见过大世面,开开眼嘛。”

    “急什么急,什么时候饭好吃了,什么时候叫你见识。”只见申为钧不停地喝酒。

    饭后,王大爷自去料理牲畜和菜地。申为钧坐在躺椅上,眼睛半闭,双颊微红,不知自言自语还是对着厨房里打扫的萧琴说话,萧琴只是难以插嘴。

    “这天下分离太久,终究将要统一,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

    “虽然……”萧琴还未说话,申为钧只顾说话,“大周杀伐果断,广用人才,是乱世君王。大楚朱氏心怀天下,以德化人,却是盛世明君,可惜生不逢时。”

    “来来来,霞儿啊,你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柳氏不厌其烦地拿着一件件衣服给萧晴霞比划着。

    “娘,您挑的一定好看。”萧晴霞浅浅一笑。

    “呵呵……那是我的霞儿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柳氏乐呵呵的。

    萧晴霞拿了一颗灵果给柳氏:“娘,这世界上比我漂亮的人多了去了。”

    柳氏佯怒地瞪了萧晴霞一眼:“你这孩子,这世界上哪有几个比你天赋高又比你漂亮的啊!”

    萧晴霞美目流转:“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就别夸我了。”

    “好好!”柳氏脸上堆满了笑。

    萧琴清清爽爽的走出去,风吹过身子很是舒服,萧琴自然而然的奔向船头张开双臂让风吹过萧琴扬起的的衣袖。

    吹着吹着,萧琴猛然想起了什么,祺安和秋远还在身后,萧琴这傻样让他们看到,肯定又要挨上一顿臭骂。萧琴僵直着脖子向后望去,祺安嘴边挂着一抹笑,秋远亦是,他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中,似是许久未有这么悠闲的时刻。

    “这样真好。”

    萧琴幽幽地说道,转身坐下,两岸枝繁叶茂,人声鼎沸,萧琴他们凭水而行,看尽世间繁华三千。

    “我平日里不怎么出门的。”他避开萧琴的眼,望着行进的车队。

    萧琴呆了一呆,心里打起了鼓,“那我怎么会经常遇到你?”

    他淡淡一笑,并不说话。

    萧琴很是在意之前的问题,但如今看他的模样似是不愿再说,只好将目光移回街道上,正巧撞上激动人心的一刻。

    一个骑着棕黑马的少年翩翩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乌发如墨,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看起来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雪白的貂裘里。

    看到这幅场景,萧琴的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娇柔女子怀抱琵琶,渐行渐远的身影。

    这、这分明就是昭君出塞!

    “不。如果两个人的爱无法让对方感受到,生活在一起就只是互相伤害。与其如此,还不如离开,去寻找更好的生活。”

    萧琴望着他觉得眼眶再度酸涩,是失望、是难受、是不愿相信。存留是一回事,让对方感受到是另外一回事。那么……他还存留着对她的爱吗?他没有让她感觉到……他也不再看她一眼,但她……

    萧明达回过头来,望着她说:“好好准备选妃的工作吧,不要老是无精打采的。”

    他便转身走去,萧琴怔了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终于又上前几步去问:“那么父亲,你爱过母亲吗?”

    这仿佛是一颗石子打破了结冰的湖,有碎裂的轻响,水花飞溅,破裂的冰块往水底沉入。

    萧明达停住了脚,背对着萧琴,然后抬起头,目光也无奈纠错了起来。他没有让她看到自己的眼,只是转而苦笑:“有。”

第四百七十七章:陷入昏迷

    院子里,她不意外地看见挺拔的身型负手而立。

    这是上次不欢而散后她与他第一次面对面。

    明日便是傲雪论剑之日!

    沉默过后依旧是沉默,仿佛这个夜晚便会随着沉默无止境地延伸下去。如果是那样,倒是单纯得很,也未尝不好,琴儿百无聊赖地想着。

    第一个开口的是褚茹雪,似乎,第一个开口的永远是褚茹雪。

    “站在别人背后沉默很有趣么?”

    褚茹雪不得不佩服萧琴这一点,似乎在他们面对面的时候,自己的引以为傲的定力总是会输那么一筹。是了,跟一个最会发呆神游的人比沉默,他一开始就没有胜算的。

    那个人贵为皇帝,纵然当年有千般不对,可对姐姐却始终给予了帝王难得的真心,而对于褚高驰,他恐怕愧疚更甚。毕竟褚高驰的眉眼间,实在像极了他的母亲。

    褚高驰凝眉,不再说话。

    “谁?”

    “老大,是我。”

    夏怜梦推门来,她感受到了萧琴的戒备,不禁心中有些伤感。从前的萧琴,无论何事,都处之泰然,仿佛天地尽在于胸一般,不似如今的草木皆兵……虽然她不说,但失去了眼睛,内心里到底还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吧。

    闻声,萧琴莞尔:“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我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咦?为什么你不回萧府?”

    江雅秀十分诧异。虽然这诧异显得有些讽刺。然后萧琴又觉得头昏脑胀,眼前一黑,手指一松,便朝马背后摔了下去。江雅秀大惊,萧琴已经滚落在地,她连忙下马向她跑上前去,确定了她还活着以后,她担心地发现她再次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闵夫人继续意味深长的道:“唉!毕竟是事过境迁,曾经的玉公子,现在也便成破石碓喽!真不知道你的父母九泉之下如果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玉公子啊……玉公子……”一边,她再冷冷的望了一眼他。

    萧琴终于忍不住了,将尤应沂的手一下子甩开。

    简秋便想了想,说:“修那琴的桐木……公子也是艰辛得来,由此可见他对姐姐一片真心了吧?”

    “但他也只是说,物归原主。”她苦笑:“按他的人,实际也不难理解,我就是一个能给他蒙上不孝之名的人,收了我的琴他也会蒙羞,所以所有的记忆都要从脑海中剔除。花千金能洗去不孝之名是值得的,更何况他是多么具有君子风度啊。”

    萧琴微微一笑:“没有关系啊!哥哥会保护我嘛!难道你的脑子还不如她的不成?”

    感觉到萧文虹刹那的沉默,她扑哧一笑,然后放开他说:“我是很盼望呢。搞不好那时,我也有侄子了,可以做姑姑了。”

    萧文虹终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立即佯作生气的板起脸:“你怎么能这么说啊?还是黄花大闺女,不害臊啊?”

    “……你还说!”萧琴恶狠狠的上前,几乎有掐死他的冲动,然后听到车外荆良骥说:“大人,下车吧,城门就要开了。”就像是当头击了一棒,萧琴怔了怔,然后坐直了身子。

    萧文虹也收住了刚才作弄萧琴的心情,听着这个宣告,先是沉默,然后便从车上跳了下来。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应沂在父母去世后可是待在萧府里!就算他现在真变成破石碓,难道你们能逃脱责任吗?!”

    “哟!你还为他辩护哪?你到是看看和韵,兰儿,冰儿,芝儿他们!哪个像他啊?!光明正大的幽会啊!!”

    “我们没有幽会!!”萧琴瞪着眼睛驳斥过去:“你想骂人找别人去!有气没处泄的话找棵树发泄不是更好?!鸡蛋里面挑骨头,如此尖酸刻薄,难道就不觉得**份吗?!!”尤应沂骤然拉住她,她却仍然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我和应沂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少在这里诬赖人!!”

    江雅秀叫童府的车夫驾牛车来载萧琴,又亲自吩咐人去请大夫,给萧琴安排居所房间。童府的人听说江雅秀如此上心这事,都十分奇怪。但是因为她和童星海的关系,也无人敢过问于她。

    童星海本来和一个堂弟弟一块儿斗鸡的,听说了江雅秀此等怪异举止,也忍不住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雅秀没有把萧琴安置在自己的灯影舍里,而是在已经出嫁的童大小姐的芳暮轩里。

    芳暮轩的后门外恰好有几株芭蕉,童星海一边嚼着酸角边从后面准备到前院去,也好省些路,未想才刚到芭蕉旁边,江雅秀便和童府的几个小厮一同走到了回廊上来。

    “放消息的时候再多加一条,说是萧三姑娘身染肺疾,为她治病的大夫们都很担心。”

    “噢?”萧琴摸索着在桌边坐下,“那一定很重要了,你说吧。”

    夏怜梦自腰间拿出一根簪子,递到了萧琴手上。

    萧琴几乎愣住:“这……”

    “是庄主要我给你的。”

    萧琴一时只有沉默,她竟想不出一句可以说的话。

    夏怜梦继续道:“那日,我看到空中的信号,知道事情有异,就跟了过去,正好与文姐他们会合。庄主看那信号就知道是你,你没死,我看得出他其实是很高兴的。”

    萧琴笑了笑,拉起他道:“好了,不说这个,不管怎样,我们都得先出去再说。”

    一时说得忘了形,几乎都忘了他们身处险地,萧琴开始小心观察起四周。那颗药丸不知道能支撑多久,在下次盲症发作前,她必须赶紧带着褚高驰逃出这里。

    她的敌人绝非善类,不可能费劲心思将她们诱到这里又不采取任何行动。

    “高驰,你刚才说你是从哪过来的?”

    褚高驰朝通道的另一头指了指:“那边,不过我看过了,机关似乎已经封死了。”

    萧琴终于恋恋不舍地从神游中归来,看向已转过身来的旧友。

    “你不爱说话的时候,谁也劝不动你,从小就是这样的,我又有什么办法?”她除了等待和发呆,实在无事可做啊。

    “你没有办法?”褚茹雪话里有话,“天底下还会有你没有办法的事么?”

    萧琴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可能吧。”反正她推脱的话他也只当她虚伪,又没试过,没准这天底下真的没有能难倒她的事呢?萧琴有些好笑地想。

    “褚高驰找到了么?”她突然想起那日让褚茹雪失了冷静的原由。

    “有头绪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顺昌逆亡

    “平淮局衣肆做工一向娴熟精致。如今离婚期还有十来天光景,要裁出让人满意的婚衣应该不是问题。”说着他微微笑了一笑:“与江姑娘的婚事乃是萧大人的终身大事,不得掉以轻心。尤应沂位卑品贱,不知萧大人心意,要用何衣料不敢妄言,”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一排由各种红色组成的或华贵或柔美的衣料:“萧大人还请自行挑选,以及此图中由匠人精心设计十数种的婚衣款式。”这便是他手中的画卷了。

    萧文虹看了看倒移至自己面前的图卷,其上用毛笔画出的种种款式,想着还是要先挑衣料才好,于是便望了望衣料。

    “那么……尤先生推荐几匹?”

    尤应沂微笑道:“此乃大人婚事,要尤某……”

    “叫你推荐你就推荐!”他可没有心情和昔日好友如此周旋。

    顺着路回去找到了马车,映城和悦怡已经等候萧琴多时。萧琴还没走近,就见褚映城冲萧琴跑了过来,他大红色的袍子在雪地里分外的刺眼,就像一团火焰,要将这严冬融化。

    “你去哪了!”

    他扳过萧琴的肩膀,声音是萧琴从未听到过的严厉。萧琴本就疲惫不堪,被他这么一说,心里的愤懑和委屈猛的涌上心头,眼眶一红,便流下泪来。

    公孙顷一时惊愕,居然愣在当场,萧琴冲季光济使了个眼神,他顿时醒悟,一跃便消失在夜幕里。

    “琴儿?”

    萧琴闻言,马上松开了抱住他的手,此番场景甚是尴尬,萧琴脑子乱成一团。好像每次都是这样,萧琴一见到公孙顷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一间木屋,房子似乎年久失修,屋顶已经破了好几个洞,整个房子里就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桌子还缺了一角,还有一个小小的木台,上面放着一面铜镜,一把木梳,想来是梳妆台。

    还真是家徒四壁啊!

    突然,一阵剧痛袭来,一段陌生的记忆碎片疯狂地涌入萧琴的脑海。

    萧琴的脸刹时变的惨白如雪……

    过了好一会儿,那剧烈的疼痛感才消失。

    “原来如此,不过,现在他不在这里。”高韶诚低下头,“听说一场灾祸即将降临,密探顺昌逆亡,天下人更是如此。”

    “密探!就是书上那种,能力异于常人,拥有惊人‘天分’的,难道巩叔叔……”萧琴不由发问,心头浮现另一个可怕的猜测。

    萧琴不愿多想,或许只是父母想要护她周全。“这样说,你也是密探?”高韶诚低着头,“他是孤儿,只有俩个师弟妹,我父亲和他交好,我也便叫他叔叔。”

    高韶诚在一旁沉默了,自己的父母、姐姐和巩叔叔都不知去向,此时也是有家不能回。

    萧琴看到他情绪变化,知道他也是有家不能回,一把熊抱住他,嘴里念念有词,“柳暗花明又一村,千金散尽还复来,春蚕到死丝方尽……”

    萧琴一跃接住果子,“墙上那个大字是什么?”

    “是我们祖先的名字,具体是什么就不清楚了。”阿诚想到更为重要的事看向她,“你身上可有紫晶?”

    “嗯?什么紫晶。”萧琴趴在温泉旁看向阿诚。

    高韶诚挣开熊抱,“打住,太不吉利了。”过了一会儿萧琴才停下来说道,“姐姐保护你啊。”高韶诚送给她一个大白眼。

    眼前热乎乎的包子,飘散着难以抵挡的香气,萧琴的肚子止不住地叫,咕噜~噜。

    “孩子,香喷喷的包子,一文两个。”胖乎乎的老板走上前,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孩子,“爸妈不在?”说着便悄悄给萧琴塞了两个包子,挥手示意离开。

    呵!她真的穿越了!!看来老天都可怜她,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萧琴冷笑一声,微闭双眸,开始整理自己脑海中的信息。

    她来到的这个时代,是华夏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时代,在这里只有一片大陆,叫做青焰大陆,这是个以武为尊的世界。

    在这个大陆上划分为四个国家:大济国,雪狐国,天煞国,火蚕国。这四国分别位于位处大陆的四个方位,在这四国之中,则是一片绵延的魔兽森林。

    除非是十分强大的武者,负责根本就没有人敢深入魔兽森林,一般武者只能在魔兽森林外围徘徊,那普通人呢?还是算了吧,去那儿也就只有送死的份儿!

    “你跟我来。”他一把抓住萧琴的手,未及萧琴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他抱在怀里腾空而起。萧琴根本无法拒绝他,他的手狠狠地搂着萧琴的腰,就像要将其折断一般。这两年来萧琴见他的面屈指可数,唯一一次好好看他还是在他与抚月公主的定亲宴上。

    那时他身披大红色的喜袍,金色的丝线细细的勾勒着袖口和领边,站在明亮生辉的大殿之上,妖娆不可方物。萧琴觉得他离萧琴很远很远,不是萧琴目光所能企及的。可今日萧琴又觉得他离萧琴很近,萧琴他们好像还是在从前一样,连他身上的淡淡香气都未曾改变。

    “王爷,请放我下来吧。”

    映城一见萧琴这个样子,立即傻了,不知如何是好,手忙脚乱的哄着萧琴。他让萧琴坐马车,萧琴看了一眼悦怡,竟哭得更加厉害。

    他无奈,只得带着萧琴上了马,吹着凉凉的风,萧琴觉得好受了一些。褚映城一直在萧琴耳边说着话,但萧琴依旧不愿意理他。

    “我错了还不行么。”

    他在萧琴头顶说道,声音极其的可怜。

    “说,说你错在哪了?”萧琴已不哭了,但依旧抽抽噎噎停不下来。

    “我不该冲你吼。”他垂着头说道。

    “还有呢?”萧琴不依不饶。

    “不该跟悦怡一起。”

    萧琴又点了点头,心情好了很多。

    “你别生气了。”

    然而尤应沂仍然不松口,沉吟半晌,又道:“尤某对衣料了解不多,实在也不会推荐。”

    萧文虹冷哼了一声,望着尤应沂,看着他恭谨地低着眼,但是其中的反叛意味也是不言而喻的,心里似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知道说再多也没有用,便喊了一声:“小菱?小菱!”

    小菱从通往阁内的屏风后走出,用疑惑的眼望了望萧文虹,萧文虹便似等得云开见月明似的笑了,说:“来,帮你夫君和即将过门的妹妹挑几匹衣料。”

第四百七十九章:知道不少

    “莫非什么?连名字都不敢报,可见不是什么角色,回了便是。”

    丰之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个小高驰下命令的时候似乎总格外像回事,似乎家常便饭,看来原来果然是个小少爷。

    他以折扇在高驰头上敲了一下:“说你小鬼你还不服气。你不看看,这几日来的都是些什么人物,竹叶门,霹雳堂,连环寨相继都出现了,你觉得今天会来一个莫名其妙的普通客人?”

    她们不报姓名,只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无名可报,这个几率现在来说真是太少了;二则是,来人的身份比之前所有的都要高,所以低调行事。在丰之康看来,后者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前者。

    丰之康却突然上前握住她的柔荑:“青岚!”

    青岚怔住。

    小兔子颤颤地道:“我……我姐姐病了,红叶姐姐说只有百里神医能治好她。她说你要去犹晔堡,可以带我姐姐一程。”

    “等等!”湛飞尘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小妹妹,能不能说清楚一点,你姐姐又是哪位?”湛飞尘第一次开始头疼这天底下“姐姐”太多。

    “我姐姐就是我姐姐呀。”

    少年愣了愣,然后回过头来,“嗯?”了一声。萧琴想了想,有些紧张的张了张口,然后终于说道:“这片芦花花海……我过去……好象见过……”

    尤应沂有些疑惑的蹙了蹙眉头,不明白,示意她再说一遍。萧琴于是再说得详细了一些:“这片芦花花海,我好象见过。就在今天我来之前……在……梦里。”

    尤应沂望着她眨了眨眼。

    萧明达不悦的哼了一声,道:“快什么快?”然后再望向尤应沂:“他们定亲到现在,都多少年了?相处也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了。现在成亲,没什么不对的。……倒是你!”萧明达望着萧文虹的眼睛一瞪,道:“圣上的旨都赐了,吉也纳了,怎么还不纳徵请期?!你要和江姑娘拖到什么时候?”

    萧文虹嗤笑了一声,端起一旁的酒杯来,喝了一口:“您还当人家姑娘急着想嫁我呢?好意思嘛?她有本事就先跟我提出请期!”反正依他看,这婚也是她自作主张订下的。也算他没用,着了她的道。

    兔子肉已经开始溢出浓香,公孙顷放弃了他那破笛子一跃而下,褚映城还在惺惺作态,萧琴用刀割下一片肉递到他嘴边,他瞥了萧琴一眼,张嘴将它吞到了肚子里。

    萧琴掰下一只兔子腿,有些可惜道:“如果有酒就好了。”

    话音刚落,马蹄声便在背后响起,而且越来越近,萧琴扭着头向后看去,祺安一手提着两坛酒,一手牵着马朝萧琴他们走来,他将酒坛向前一抛,公孙顷腾跃而起正好接在手里。

    萧琴一个翻身起来,有些兴奋道:“你怎么来了?”

    萧琴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为何如此美的人脸上会露出这样彻骨冰寒的表情。

    他的身子顿了一下,俯下身来抱起萧琴。

    眼中闪过一抹惊疑道:“怎么会是你?”

    萧琴忍着剧痛,手臂已经渐渐麻痹,脑子也浑浑噩噩,全身无力的状况让萧琴感到些许的不妙。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闪现:这针上有毒。

    萧琴不动声色道:“那王爷以为是谁呢?”

    “……不成体统!”萧明达冷瞪了他一眼:“明天我就跟童大人商量这件事去!”

    萧文虹笑意一收,便要反驳,闵夫人立刻插口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韵你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萧文虹冷冷地望了她一眼,但是一想到这门亲事,心里却还是止不住又烦又乱。回头望了一眼萧琴,她面无表情,想着自己让她考虑的事,心里也是不安和惶惑。接着听萧明达继续道:

    “就这么定了!江姑娘如果能和阚姑娘一起出嫁更好!省得左办一回喜事右办一回喜事!成家后你也就是个真正的大人了!忠孝礼义,不得再拿来开玩笑,我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纵容着你!”

    她继续想着这回事,他也静下心来,琢磨这回事。然后突然,神色一震,立刻不可思议的再望向她,眼神无比震撼。

    萧琴继续说:“那片花海,也是像今天我见到的这样,很广阔,几乎望不到边际,山离得很远、很远。有太阳,有小河,就是那条蜿蜒曲折的小河。”

    他回过眸去,神色变得冷淡,也带了一些细微得难以觉察的忧郁与无奈。她继续说:“不过也有点不一样。在那个梦里,是秋天,有很多花絮飞舞起来,漫天都是,白色的,星星点点!然后……”她有些羞赧的低了低头:“有个人站在我的对面,他穿着白色的衣服,很华贵……或者说,是接近白色吧,还系了绶带……”

    尤应沂怔了怔,突然说:“不会是我。”

    丰之康似乎是这里最有兴致的一个了:“小妹妹很勇敢吗,怎么找到我们的?”

    小兔子好不容易听到一声夸奖,笑了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我见过这个哥哥的画像,我七天前就在这里等着了。”

    小兔子指的,自然是萧文虹。

    萧文虹和蒲单蔓在这件事之前的确是一对恩爱眷侣,所以这并不奇怪。

    只是,这话在萧文虹听来,自是又一番触动。蒲单蔓会关注他的行踪,他一点也不意外,不然每个月的红叶不会这么准确的传到他手里。只是他太了解蒲单蔓的性子,对方好不容易主动托付给他一件事,若是他此时拒绝,只怕这辈子也别想见到自己的夫人了。

    丰之康平时虽然嘻嘻哈哈,却鲜少失控,她这一怔,竟然都忘了躲闪。

    “我……我是真心待你的,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

    青岚回过神来欲退,双手却被他握得死紧:“你这疯子,又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就是发疯也是为你疯的,我这样不萧一切的求你,我有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就是独独这么排拒我!”

    “我警告……”

    丰之康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就着眼前的附了上去。

    于是,尘世,安静了……

    亲吻是一种奇妙的语言,它使人沉醉,也使人冷静。

    如斯的安静之后,是一声响亮的巴掌。

    然后,有的人怒目圆争,有的人捂着脸成痴傻状。

    凌驾于这些地方小门派之上的,通常是一方霸主之类,比如……江南的落日山庄。

    事实上,近日来临门的几个门派恰恰是早已明里暗里投奔了落日山庄之人。

    “你是说萧文虹来了?”

    丰之康一怔:“你这小鬼倒是知道不少。”

第四百八十章:隔至两岸

    它映着漆黑的夜幕,静得一点波澜都没有,萧琴从未想到在这萧中居然会有这么一个湖泊,兴奋地回过头去想要问问公孙顷是如何发现的,可是背后黑漆漆的空无一物。

    萧琴正想叫他的名字,却听到一阵水花声,抬起头朝湖面望去,只见一个水蓝色的身影,在湖面上飞掠而过,月色映在他身上,他的袍子蹁跹在身后,轻盈如蝶。细碎的头发飞扬入天际,真是夺目的惊艳,萧琴呆呆的望着想,哪怕是多么好的画家也画不出这抹影子的光艳,不知萧琴是哪一世修来的福分才能得见这只应天上有的姿容,

    “有果子还不够,想当初被捉住……”高韶诚停下,“那时你为什么救我。”

    “我是你姐哎,你不承认我比你厉害也不行!”萧琴摇摇头,故作为难,“没办法,天分高,后天又勤于练习。”

    “你知道你是什么属性吗?”高韶诚才知道她从未偷懒,继续问道。“不清楚,只是看书上略微提到,”萧琴停下,“你一定是至寒吧。”

    “嗯,”阿诚点头,“上石床。”说罢,阿诚就坐到了石床上。“不要,大白天孤男寡女的。”萧琴起身后退,“你给我讲讲我自己来。”

    “嗯。”高韶诚脸红了一下,连忙下床。萧琴见状,大笑起来。高韶诚正色,咳嗽一声。“不过感受运功时的血脉变化。”

    “那我应该是热属性,和寒属性的。对了,你有听说过筋骨寸断的吗?”萧琴走到他身旁,“听申为钧说到他的师侄好像有遇到这种情况呢。”

    他临时住了口,回首望了望她,不知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你问这个做什么?”

    “百鸟苑里是些什么百鸟啊?还有天香阁?我好奇呢——”

    萧文虹的心跳慢了半拍,听她这么说,料想她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才稍稍放了心。

    他走到她身边去,却也有些不自在,把镜子递过去后,笑容便生硬起来:“姑娘家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天香阁不在我府里。至于百鸟苑嘛……也就是一些艺人罢了。”

    看着萧琴端详镜中自己发上的石榴花,他虽然不敢明说,然而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便问:“对了,你对贵族公子们找女子寻欢作乐怎么看啊?”

    她摇了摇头。

    “傻瓜!难道你都不知道么?”

    她怔了怔,然后怀疑的摇头。

    他有些无奈了。接着微笑了起来,轻叹道:“不知道也没有关系。”说着便轻轻地朝她凑了过来,温柔的呼吸直至身边。

    直而高挺的鼻尖,在月夜中于俊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暗影。是那么美,却也让她的心在那一刻剧烈而紧张的跳动了起来。

    他在她的耳边轻轻的问:“萧琴。嫁给我……好吗?”

    她浑身剧烈一颤。

    看着她的反应,他的脸色微微一凝。

    她震惊而不可思议的望着他,摇头,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接着……她一下子推开了他——萧文虹踉跄着稳住身子,震惊的望向她。

    她惊诧地抬起头望着他,目光也慢慢地颤抖起来。然后她终于问出口: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但他没有看她。彼此之间的陌生似在瞬间化身成了那潺潺的流水,然后无比的放大。这是将两人隔至两岸的孤寂。她望着他震住,然后一阵痛攫住了她的心,无法呼吸。

    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似是拨开了芦花的簌簌响。萧琴回过头,却是两个衣着光鲜的仆人,当先一个手中奉着一把古琴,带着十分恭敬的神情。

    萧琴的心陡然一震,这不就是她的琉光琴么?

    仆人在尤应沂的身后恭谨地朝萧琴跪下,黑色的幞头显得他们虽然是个仆人,然而气质还是分外儒雅。萧琴颤抖着手去触碰那递到她跟前的琉光琴,如同是在触碰不知名的事物,玉指轻轻地触碰到桐木的表面。

    萧琴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站起来,他的目光也在看到她站起的那一瞬,瞬间的明了和疑惑,让心情彻底的落入冰窖了。

    他失落而压抑的从地上站起来。萧琴喘着气,看着他起来,微微不可置信的眼神,萦绕、笼罩着她……

    紧紧地抓着手中的玉钗,她看到他干笑了一下,那么无措而尴尬的笑了一下。

    “你……不愿意。就这样……是吗?”

    “……这是难免的吧。”话是这么说,她的脸却沉了沉。

    “那你喜欢吗?”

    “不喜欢。”她的面色更沉了,将镜子放下:“这样的公子最可恶,一点都不在意女子的尊严。下流低俗!”看着萧文虹默默的样子,她警觉性起,望了他一眼:“你不会这样吧?”

    萧文虹肃了肃容,本来想蒙混过去,张口却不自觉喃喃道:“我也只是去找青楼女子消解郁闷罢了,哪里错了啊?”

    “这么说你——”她一惊回首,眉间也浮现了点失望色彩,虽然觉得直接这么说有些不合礼制,然而她还是嚷嚷道:“消解郁闷也不能拿人家的身体消解啊!你才十九岁——!居然就……”

    他飞掠到萧琴身侧,这才看到他发带松了,萧琴抬手一扯,一头乌发齐齐的散落下来,望着他艳如桃花的脸庞,连这月亮的光辉都及不上三分。

    他伸手敲了敲萧琴的脑袋,萧琴才惊醒过来,真后悔没上前摸摸他的脸。

    他端起一个东西,让萧琴看,萧琴这才回过神,原来他是去湖中寻东西了。那是一片硕大的荷叶,碧油油的颜色在月光下和暗夜的衬托下有些晦暗,荷叶中央盛了一洼水,亮晶晶的,散发着珍珠般的色彩。

    “你不是要月亮么,给你。”

    萧琴望着那洼水,赫然一个月亮的倒影,乳白色的光芒,静静地躺在萧琴手里。萧琴抬起头,公孙顷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会说话似的。

    萧琴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嘴上却说:“我要的是真的月亮,你就这么糊弄我。”

    萧琴捧着那片叶子高兴得蹦来蹦去,公孙顷坐在树下,也不去管他散落一地的头发,他眯起眼冲着萧琴笑。

    萧琴有片刻的失神,看到他这个样子总觉得特别的幸福,此刻他的笑容是给萧琴的,萧琴可以小小的私心认为他只愿意对萧琴笑,只对萧琴好。

    萧琴望向那片湖道:“你是怎么发现这里有湖的?”

第四百八十一章:陷入两难

    “其实……呵呵”琴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难得出来一次,很想体会下乡土风情。不如今天,我们就找户普通人家借宿如何?不要透漏身份,自然不要太多人,单带上几个伶俐的就好,尝尝地道农家菜也是好的。”

    姚信瑞拧眉:“这……不太好吧。”

    萧琴是傲雪堡的贵客,现又是在傲雪堡的地盘上,哪有让客人借宿它处的道理。可是萧琴一脸的好奇,又不像是装的。世家小姐出门的确是不太容易的,这二小姐又是出了名的古灵精怪,难保真的是对平常人家的生活好奇而已。

    姚信瑞一时陷入两难。

    琴儿抓紧机会,继续怂恿。

    “堂主,反正这是傲雪堡的地盘,不会出什么事儿的,放心!有姚堂主从旁保护,我很是放心!”

    姚信瑞一怔:“我?”

    这和他有关系吗。

    谦和男子回眸一笑,似乎心情极好:“那东西对她其实什么作用也没有,只会让她发怒而已。”

    而一生气,也就难以冷静的分析局势。

    他最喜欢看她失去冷静的样子,因为这是他每回胜利的前提。

    看,栽在他手上了吧?

    雾气氤氲迷蒙。

    闵夫人仍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尤应沂的神情看上去也没有半点认错的意味——虽然他嘴上是那么说的。然后萧挺轻拍着闵夫人,一边对尤应沂和萧琴说道:“三姐姐,尤表哥,今天母亲病重所以情绪不好……”

    “我不想要见到他们……”闵夫人望着萧挺哭叫着说:“让他们出去!我不想见到他们!出去!让他们都出去!”

    “好好好……”萧挺无奈的说着,然后望了望绿儿,再歉疚的望了望尤应沂和萧琴,道:“绿儿,把他们带出去吧。”尤应沂便和萧琴一同站起,走到了外面去。

    然而闵夫人只有说过让他们出去,没说过就赦免他们的罪。于是绿儿把他们带出去后又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就在这里跪着吧!等夫人心情好些了,再进去请罪吧。”

    萧琴讪讪然不情愿的跪下,尤应沂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在她身边跪下。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她从河阳回来后的那一天,他们携手共同承担柳枝之痛的那一天……

    跪在室内,尤应沂神情清寂,偶尔用瞥一眼萧琴。

    看得出,她还是很想和他说话。而他也能够发现她憔悴的脸色。心里虽然不是没有心疼与愧疚,然而怔了怔,他还是低下了头。

    是昨晚说过的:“一切都不一样了,现在的我,再也没了花前月下的资格。”不过她也问过:“那如果我不在意呢?”

    渐渐远去的是尚书府的牌匾,以及舅舅咬牙切齿的怒骂。

    终于要离开了,真希望可以再也不要回来,琴儿有些期待地想。不知道宫里等待她的又是如何一番光景,但不管怎样,对现在的她来说,那实在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隐居地。

    那些江湖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藏在皇宫里的。

    雾气渐渐散开,最后彻底清晰。

    没错,这里是皇宫,她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

    前面有怪声怪气的公公给她领路,态度还算客气。但是她知道他们怕的不是自己,而是手握后宫生杀大权的义姐。

    况且,褚茹雪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没有野心的人。若干年后,当一切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怎么有理由不去做,不去拿?

    摄政,实在是一条难以想像的不归路。

    “王爷,到家了。”

    车外的声音让褚茹雪回过神来。

    撩起帘子才发现果然已经回到了庐王府,看着眼前的大门,褚茹雪不由地想:庐王府的门与内城的宫门比,果然是太小了呢。

    而下一秒,他却浑然怔住。

    自己……在想什么?

    封皮栋根本是完全当褚茹雪这个人不存在:“噢,和我大哥打了一场,打完就赶过来了。都是兄弟,有什么解不开的。”

    “封博涉还真是心软,这样的弟弟也还要啊……”想起那日在废墟封皮栋的一番话,褚茹雪心里总不是滋味儿。

    萧琴皱眉。

    “茹雪?”

    她张口便想问有什么事,萧文虹已经领先说道:“今天放假,事务刚才也处理完了,正好可以履行对你的诺言,带你去骑马!”

    萧琴一听,连忙站起,两眼发光。

    他笑了笑,催促了一声:“快去换衣服吧!”

    灞岸边,柳絮纷飞似雪,鸟戏翻新叶,鱼跃动清漪。灞水绿波漫漫,马蹄浅浅的没在春草里,灞桥边,有送别亲友者折柳相寄,萦绕着淡淡离愁,似与翠柳合为一抹绿云。穿着胡服的萧琴一边看着灞桥上送别的友人,一边骑着一匹黑马在土地上慢慢的跑着。

    萧文虹骑着他最宝贝的枣红马在后面跟着她,一边纠正着她拉缰绳的动作:“缰绳千万不要拉得过高,而要保持在马肩胛的位置,这样可以使你的手保持稳定,并对马的反应保持敏感……”看着她望着灞桥,他怔了怔,然后有些焦心的说:“骑马要认真些啊,万一摔下来还了得。别看了!人家送别有什么好看的!”

    “我替封博涉抱不平,不行么?”

    封皮栋冷笑:“那还真要替兄长感谢你啊。”小人,真后悔当初指点他来犹晔堡。

    萧琴一头雾水,褚茹雪和封皮栋向来不是没什么交集吗?他们两个闹什么脾气?

    “客气客气。”

    “跟大名鼎鼎的庐王殿下当然要客气。”

    “停停停!”萧琴站到两人中间,“我萧琴当了一辈子聪明人,还没像今天这么迷糊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爷?”随从见主子皱眉,不由担心起自己是否哪里出了差错。

    褚茹雪抬手示意,摇摇头道:“没事,进去吧。”

    自己真的需要冷静一下了。

    “王爷,姬丞相到。”晚膳过后,有下人禀报。

    案前的褚茹雪颇意外的抬起头,笑道:“文武百官都快把王府的门槛踏烂了,他才知道来,可见是老了。”

    路出奇的长,他们走得很慢,她在后面跟得无聊,最后昏昏欲睡。就在她以为这辈子都会这么走下去的时候,前面的人却忽然停下来。

    只见那公公恭敬地弯腰下去。

    “咱家见过十三殿下。”

    十三殿下?她脑中飞快一转,是骆小蕊姐姐说过的大她两岁的十三皇子?听说自己可能要和他一起读书呢。

    琴儿嘻嘻一笑:“当然,姚堂主当然得和我一起去啊,你是主我是客啊,难道放任我自己瞎走?”

    姚信瑞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又犹豫了一会儿。

    虽然为难,最后还是点了头。

    “好吧,二小姐话都如此说了,就算有危险,姚某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说罢,回到队伍前面吩咐人去安排。

    琴儿看着姚信瑞渐远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算了,只要尽量在傲雪堡不好下手的地方落脚,应该就能平安到达了吧。

    姚信瑞办事情果然十分利落。

    一行人穿过小镇,没有多做停歇,只是留了一部分人在那里,便直接到了离小镇不远的村落。

第四百八十二章:终于说出来了

    萧琴虽然自称是外貌协会的,可也不能全靠相貌。就像这大夫人长着一张桃花脸,却生着一颗黑如焦炭的心,这种人便是要不得的。所以在萧琴见她的第一面时,她便荣登萧琴最讨厌人排行榜第一名。

    萧琴上前一步,抬起头道:“回夫人的话,琴儿刚醒过来只觉得脑袋空空的。现在已好了许多,事情多多少少想起了些。”

    “好了,问那么许多做什么。”将军不悦道,随即又满脸慈爱的望着萧琴,“若是头疼就不要想了,改日爹爹一件一件讲给你听。”

    大夫人就像让人打了脸一样,脸色由白转青。

    萧琴心里颇为得意,但表面乖巧地点点头,爹爹让萧琴坐在他身边,殷切的与萧琴说着话。等了一会儿萧琴娘亲也来了,她坐在萧琴身边,眼睛红红的。

    萧琴不忍,低低的唤了声“娘”。那美丽女子冲萧琴笑了笑,但却不敢有什么动作。萧琴不由叹息。

    “玲珑四式”是当年老盟主最得意的绝学之一,招式轻巧,看似简单,实则变幻莫测,是门需要悟性极高才能学习的功夫。萧文虹唯有用这套武功,才能将一身的内力修为发挥到最好,最强。

    “你再说一遍。”萧文虹怒喝。

    萧琴别过头:“我答应爹……今生不再使用‘玲珑四式’。”

    “好,结果呢?”

    “结果是爹死了。”

    “可他临死前把什么都给你了!”萧文虹眼中竟是冰芒,萧琴顿时觉得自己置身于冰天雪地。

    萧琴突然笑出声来:“你终于说出来了,这话在心里藏了好多年了吧,不好受是不是?”

    萧文虹一怔,突然别过头去。

    “什么都给我了……是,原来哥哥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啊。武林盟主的父亲将武尊令及一身的功力都给了妹妹,却什么也没有留给哥哥你,所以哥哥一直都很讨厌我这个妹妹是吗?”

    “不错。公孙顷看中的孩子果然非同凡响。”

    “我不会离开他的。公孙顷也不会答应,他连这个王爷都不愿意做,更何况是皇上。”萧琴站起身,脸上挂着舒心的笑,“皇上如果这般疼惜王爷,就请替王爷考虑考虑,一味地将人护在手心里,只会给他们一种深深地压迫,而不会让他们幸福。皇上可知道为什么梦绮宁愿舍弃这荣华富贵也要离开皇宫吗?”

    公孙无迹冷着脸不说话。

    十几年前,小青的生父还在,也偶尔来西北郊看望。那时毕兴昌在朝堂初有根基,只不过毕兴昌野心早已不满足,将手伸向了密探。

    师兄是扶风有名的密探,自然被盯上。师兄不屑于政客的明争暗斗,自己外出游玩,也没有料到毕兴昌会暗地迫害他的徒儿三人。

    申为钧一阵唏嘘,若那时他医术精进一些,也不至于治疗不及时,若是多加注意,或许,他看好小青和小玮,小青就不会被利用,那致命的花毒也不会无声无息进入他父亲身体里。

    他就不会最后视而不见,承下这所有罪名……直到这里,只剩他和王叔。之后不知浑浑噩噩了多久,他才发现不合理,才开始追查真凶。只是几年过去,吕家已经不能同日而语,有一次差点发现他,幸而冀永安救下他,也是那时,冀永安不小心得罪了毕兴昌,最后竟然被毕兴昌陷害,满门抄斩。他没想到,冀永安最后浴火重生,回来与毕兴昌分庭抗礼。

    只是再见冀永安,冀永安变了,他不再见到救他时的坚毅而正直的目光,更不曾想到齐薄昌已然投在他麾下,幸好没有在毕兴昌手下。

    含蕾张口就想反驳,可是萧琴会给她开口的机会吗?当然不会!

    她接着说到:“你辱骂主子,以下犯上,应杖刑五十!哦,对了,见到主子不行礼,不喊'小姐'不自称'奴婢',如此尊卑不分,恐怕……不仅仅是杖刑了吧?就是杀了你也不为过!”

    萧琴最后一句陡然提高了音量,吓得含蕾双腿一颤,差点就跪下去了。

    看到含蕾因为自己的一番话吓得冷汗直流,萧琴的眼底浮现一抹冷笑。

    含蕾咬牙,这废柴说话什么时候这么犀利了!

    “小姐!请吃饭!”虽说这个废柴没什么实力,但是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暂时屈服一下无所谓,四小姐来了就有她好受的!

    呵呵!还真是死性不改!萧琴看到含蕾眼底的狠毒,就知道她肯定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萧琴冷笑。

    “你吃!”萧琴冷眼望着含蕾。

    “废柴!你别得寸进尺!”看着桌上猪都不吃的嗖食,含蕾忍不住脱口而出。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含蕾白皙的侧脸上浮现一抹清晰的五指印,右边脸高高肿起。左半边脸完好无损,右半边脸又红又肿,看起来可笑又可怖。

    萧琴走到他面前,有些惋惜地说道:“皇上不妨回头看看,有人一直都陪在你的身边,只是他在你身边久了,你习惯了,反而就不珍惜了。那些在你手心之外的人,却吸引着你的注意,可实际上他并不属于你。你是帝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可以随意终结一个人的性命,就像你可以简单的置我于死地一样。可是你开心么,你过得一点都不高兴。我以前的一个师父曾经说过,人活在世上就图一个乐呵。你虽是帝王,却连自己的幸福和快乐都无法主宰。我是一介贫民,却能每日都高高兴兴的。即便我一会儿就要死了,可我还是能说出来我要和公孙顷在一起,这是谁也无法阻拦的事。”

    萧琴说完便去怀里摸了摸,什么都没有。又将鞋脱了倒了倒,还是什么都没有。

    “你找什么呢?”公孙无迹突然问了一句。

    “刀子。我记着我怀里有一把来着。”

    没过一会儿,一个年轻少妇带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那女孩萧琴曾见过,漂亮的不像话,看上去比萧琴还小上几岁。那将萧琴推倒的小女孩坐在大夫人身边,趾高气扬,令人生厌。

    萧琴望了望这桌上的人,如此还有一个人没到,也就是萧琴那十四岁的哥哥,萧言文。

    “言文怎么还没来,又去哪里鬼混了?!”爹爹问着身边的一个小厮,语气隐隐有怒意。

    那小厮战战兢兢的上前道:“奴才不知。”

    “哼,成天不见人影,琴儿醒了也不来探望。”

    望见娘亲的眉头已经蹙了起来,有些尴尬。

    “爹爹,哥哥定是有事情绊住了,我们再等等便好。”萧琴不紧不慢的说话,将众人的注意力成功的转移到萧琴身上。

第四百八十三章:恐惧与慌张

    害得她动摊不得!

    “琴儿,你兄长看你的眼神不温柔呢。”

    虽然意料到萧文虹的心情好不到哪去,但萧文虹是认识他的,但就算误以为萧琴与究极楼为伍也不必如此决绝;何况怎么看,萧琴如今都是被挟持的状态。

    看着,褚茹雪突然冷笑:“你该不会是也做了什么惹他不高兴的事吧?”

    那一瞬间,萧琴看向他,眼中是一种罕见的复杂神色,褚茹雪不由一怔。这眼神,他见过。那是多久以前了,那个傲雪骤变的夜晚,她也曾这样看着他。

    褚茹雪没来由地心头一紧。

    然而,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萧琴已回过头,静静地看向会场,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静静地道:“认真看下一步棋吧,到你了。”

    “到你了。”

    白子稳稳地落下,没有一点犹疑。

    萧琴抬起头,目光是惯有的镇定:“到你了。”

    瞿淳静不愧是七曜这一代杰出的弟子,吃了一亏后立刻反守为攻,身子一稳立即反手一剑,就着对方攻势逆流直出。这一招转得又快又准,显示了他在武学上极高的天赋悟性,在场众人不由拍手叫好。

    李暄美到底胜在经验,见形势骤变也不惊慌,长剑微收,身子凌空一转,在空中画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同时剑端已然挑至瞿淳静身后空门。

    究极丰的核心力量集中在洛阳,但在各地也都有其分舵,只是人力有强弱之分。

    吩咐完毕,褚茹雪竟是头也不回朝废墟内走去。

    “茹雪,你要做什么?”濮阳昔从未见到褚茹雪如此失魂落魄过,不由担心。这院子里不知道埋了多少炸药,听褚高驰的说法应该是连环引暴机关。如今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余下的火药,褚茹雪就这样进去,十分危险。

    只是褚茹雪此时却萧不得许多,他冷声道:“你们等着,我进去看看。”

    “我也去!”封皮栋跟了上去。

    东郭从露不作声,只是径自推开前面的红缨枪,朝院门的方向走去。

    夏怜梦几乎是听说萧琴被炸死在里面的一瞬间就和褚高驰一样傻掉了,竟然都忘了拦阻,就这么被推开。

    褚茹雪对此晃若未闻。

    “我也要……”褚高驰刚迈出一步便被濮阳昔拦下。

    “给我站住。”

    “我也要去!”

    “你给我站住!”

    电光火石之间,李暄美剑锋竟是突然一偏,长剑一震,险些脱手。

    这是意料之外的失手,高手过招,差之毫厘,便是生死之别。

    正在众人吸一口冷气之时,瞿淳静竟然不知为何身子一阵前倾,鬼使神差地将心脉迎上偏转了剑锋,面庞上一阵惊慌。

    “该死的!”看到自己只抓到一根玉钗,锦衣少年低骂了一声,然后回头高喊了一句:“应沂!”马匹仍旧往前得得冲去。

    “你没事吧?!”足间在瞬间的离地后又重新接触地面,却撞到一个干净清爽的身影,抬头,正好见到一双如朗星般的眼睛。白袍少年忙松开她的腰际。

    她连忙摇头,仍然将孩子搂在怀里。一匹俊逸非凡的马儿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白袍少年仍有些担心地望了她一眼,然后再看了看她怀中仍然满脸泪痕的孩子。

    萧琴压下了刚才内心的恐惧与慌张,告诉自己已经都没事了,然后把紧搂着孩子的手放开。

    “真没事?……这是谁家的孩子?!”

    “懋儿!懋儿!”突然一个少妇喊叫着朝孩子奔了过来。

    “我没事。”,她说着,然后突然听到妇人的呼唤,立刻一笑。少妇冲上前将孩子一把抱进怀里。

    少年看着这模样放心的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你是怎么做我们到的……?

    你真的,对就一点爱意都没有吗?

    然后他瞬了瞬目,心酸和悲伤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不过也就是一瞬,静寂,他抬头,隐去适才闪现的泪光,重新恢复平静。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死心的——只要她喜欢我。名分上是妹妹又怎么样?现在贵族**的多得很,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父亲和母亲都不会同意的,我看你还是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就死了那份心吧!”

    萧文虹脸色一沉,只要一提到父亲和母亲,他的火气就不可名状的蹿上来。然而此刻萧琴在,他也不想在她面前对如诗发火,哪怕她现在在沉睡也一样。于是一言不发,只是帮萧琴把曳开一些脸上的头发。

    如诗大怒,立刻走上前去把萧琴的被子一下扯开,她从来都不好打发!“你干什么?!”萧文虹一惊,抓住她的手腕大喝道。如诗一怒,立即将手从他掌里挣脱开来,问:“你这又是干什么?!”

    他拉住马鞍,动作优雅的跨上马。萧琴抬起头,再次撞上他清澈明亮的眼睛。

    少年颤了一颤,望着萧琴清水芙蓉般不加雕饰的脸,清俊非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萧觉察的慌意。然后他策马扬鞭,向刚才两位少年的出城的方向奔去。

    马蹄起落间,突然瞥到了地上横亘着的两段断裂的古琴,以及一个老婶婶受了好大打击似的拾起它走向人群。

    这好象是刚才那姑娘的琴吧?少年愣了一愣,想要回头,但还是止住了。只是继续驾着马朝着前方疾奔而去。

    萧琴和褚茹雪几乎是齐齐一惊。

    李暄美的失手是萧琴的杰作,那瞿淳静的“自杀”呢?

    萧琴和褚茹雪同时望向对面的萧文虹,他却似丝毫感受不到那目光一般,依旧盯紧场上形势,只是长袖的末端食指微弯——那是使用暗器的手势。

    褚茹雪似乎对此意料之中,淡笑道:“不恭喜我么?搬回一子。”

    萧琴眸光一凛,却不说话,只是足尖在身前轻轻一勾,一踢。

    月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了云纱之后,夜色转眼间便深了了一点。但在宫灯照耀下,棋盘上依旧一片清明。

    夏夜的小虫围绕在宫灯周围,不知疲倦地上演着扑火的戏码,只是它们没有美丽的翅膀,微尘般的存在甚至演绎不出一场华丽的死亡。

    褚茹雪手执黑子,缓缓地搁下:“黑子其二,我猜明日……”

    突然,有侍从匆匆而来,在褚茹雪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褚茹雪皱眉,本欲搁下黑子复又抬了起来。

    萧琴并不动声色,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天底下只剩这一盘棋而已。

    禀退了来人,褚茹雪道:“皇兄的病又重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已无大碍

    旁子茗望着他那被坚定覆盖的犹豫神情,也点了点头。面对这样的孩子,他并不打算再拐弯抹角,于是便继续问:“应沂可知当今圣上废后王氏?”

    尤应沂诧异的望了望他,然后道:“略有耳闻。”

    “这就是了。”旁子茗微笑着说:“其实,你父亲的死,与她息息相关。”

    尤应沂诧异,随即大震,目不转睛的望着旁子茗。然后听到他继续慢慢的说:“事情说来复杂,实际也很简单。就是因为皇后王氏无子,兄长王守一惧有废立,于是便导以符厌之术。

    “因你父亲曾垂慕皇后王氏,王氏欲其相助,故而彼此互通书信。”尤应沂又一震,旁子茗叹息了一声:“但是你父亲没答应这事。王氏担心他把事说出去,于是就威胁你舅舅把书信中的其中一封,向陛下秘密披露。现在你舅舅的房里大概还存留着昔日的那些信件吧。”

    “生命无忧。”

    “在歇一歇,等天亮水汽散了容易找。”高韶诚说到,二人便躲到土坡之下取暖睡着了。

    高韶诚叫醒萧琴,手里已经拿着两条绳子,“我可不想咱们都摔死在这里。”

    “有才。”萧琴二人绕山上到瀑布上游,做好下去准备之后,高韶诚又将剑递给萧琴,“以防绳子断了。”

    萧琴开始滔滔不绝,申为钧只在一旁吃。王大爷突然来了一句,“小玮,你这饭怎么这么难吃了,你这蒜味道过了。还有这药膳,药味怎么这么冲。”

    “你呢?”萧琴才意识到,有了阿诚,自己都不用思考了。高韶诚拿出腰间别的萝卜头,早已打磨成锥状。萧琴心安理得接了过去。山下会合。

    血花难找其实还在它未绽放时与野草无异,不过会发出阵阵腐烂的味道,在有人血浇灌时才会改变,之后一刻开花,才算成熟。

    这变化的气味常常引来与之相生的蚁兽,蚁兽牙齿锋利,四肢活动灵敏,咬住猎物便会吸血,蚁兽之坚毅常使猎物难以摆脱,血尽而亡。

    山间雾气还未尽散,萧琴观其地势状貌,左边山壁有血花几率更大,蚁兽的牙齿若是好好利用,还可以改成贴身武器,高韶诚对血花知之甚少,不如在这里保护安全。

    萧琴脱掉坎肩跳入水中,高韶诚看着萧琴只觉得奇怪,并未阻止,径自脱了外套,结果萧琴已经跳上岸来,一下子扑到地上翻滚,整个人变成了泥人。高韶诚愣了一秒,默默穿上了外套。

    萧琴眼睛一眨也不敢眨,望着他的嘴张张合合。

    “腿也保住了。”他淡淡的说道,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往后三个月,照我的房子按时涂药喝药,以后哪怕是征战沙场也不会有问题。”

    萧琴嘿嘿笑了两声,越过层层灌木,月光越来越浓,他走在萧琴前面,背影挺拔而消瘦,看着身子似是比言文还要瘦,一个王爷瘦成这样怎么能行。

    忽然他停了下来,萧琴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背。摸摸发胀的鼻子,萧琴从他身后走出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一面巨大的明镜静静地躺在这山萧之中,散发着神秘而悠远的力量,吸引着萧琴慢慢走过去。

    它映着漆黑的夜幕,静得一点波澜都没有,萧琴从未想到在这萧中居然会有这么一个湖泊,兴奋地回过头去想要问问公孙顷是如何发现的,可是背后黑漆漆的空无一物。

    萧琴正想叫他的名字,却听到一阵水花声,抬起头朝湖面望去,只见一个水蓝色的身影,在湖面上飞掠而过,月色映在他身上,他的袍子蹁跹在身后,轻盈如蝶。细碎的头发飞扬入天际,真是夺目的惊艳,萧琴呆呆的望着想,哪怕是多么好的画家也画不出这抹影子的光艳,不知萧琴是哪一世修来的福分才能得见这只应天上有的姿容,

    他飞掠到萧琴身侧,这才看到他发带松了,萧琴抬手一扯,一头乌发齐齐的散落下来,望着他艳如桃花的脸庞,连这月亮的光辉都及不上三分。

    听了这话,仿佛是暗黑的世界中终于透出一丝光亮,窒息般的感觉终于得到了纾解。

    萧琴眼眶一酸,眼泪齐刷刷的落下,顾不得什么形象,萧琴双膝落下,朝头发花白的老者深深的磕了个头。

    男子也不见了平日的憨厚之态,几年已经晒得发黑的脸在阳光下板着。他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手掌上的茧子,“冰露,看我这手,比之前糙了不少。可这十年,确最踏实。我们还是早早离开这里。”

    冰露放下手中的活,目光聚在男人的手上,柔和了不少,“文光,这次的感觉不太乐观,新皇无能,天下诸侯并起,乱世一出朔望现。我们真的要躲起来吗?”

    “你发现了什么?”男子上前从背后抱住女子,目光一滞,“密探此时理当接济天下,可我们还有晓鹂。再等几年,她能够保护自己,我们再出山。”

    女子原本坚定的目光,此时不知道看向哪里,“我看到了一个男子,红衣散发,他是一个很强的密探,可他又好像是常王的人。”说话时不觉落泪,她迅速擦干脸颊,一想到这个人就会落泪。

    “这二小姐的一拜我可受不起。”那大夫轻笑着俯下身子扶萧琴,“我本是相府家的大夫,今日能为萧少爷诊治实乃今生所幸。”

    映城望着萧琴询问的目光淡淡答道:“春花在街上正巧碰上我,我便命人急切将其送来这里。这位李先生在相府多年,医术精良,只是在我们相府鲜有一展身手的机会。”

    萧琴点点头,擦干了泪:“谢谢。”

    褚映城脸色一变,伸手弹了萧琴额头一下:“以后不许说这么欠打的话。”

    萧琴笑了笑,已经管不住自己的眼,想即可冲进去看看。

    尤应沂怔怔地望着他,儿时父母在一起和乐融融的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不……他摇了摇头,不可能……然后旁子茗继续道:“那封信上有一首小诗,原句如何已不可知,但是表达的是对王氏的倾慕之意……”

    “不可能!!”

    “但这就是事实。”旁子茗淡淡地道。

    他不相信这样的事实,也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他的父亲……是正人君子……

    更何况……“我父亲和母亲琴瑟和鸣,百般恩爱,父亲又怎会……怎会对不起母亲而另慕他人?”

第四百八十五章:恕不奉陪

    “呼延承安特向百里公子讨教!”

    仿佛没听到百里弘文的推辞一般,呼延承安并没有罢手的意思。

    高座之上,萧琴看得清明,呼延承安的剑尖稳定而决绝,眉目间是不知理由的坚决。

    台下,百里煜城向她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握紧的右手终究又松了开。

    场面一时僵持。

    东郭从露静静地观察着眼前每一个人,并不再说话,反正此时,现场的目光已经完全凝聚在呼延承安和百里弘文身上。

    视线。

    没错,她从刚才起,就一直察觉到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萧琴狐疑地盯住那大箱子的钥匙孔,慢慢挪近身子。

    这箱子说大的确很大,可要藏个活人在里面,恐怕那位仁兄的姿势要相当的委屈,丰之康这又是唱哪一出戏呢?

    当机立断,看准了缝隙,萧琴飞起一脚将箱子提开。

    “谁?出来!”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从里面扑了出来。

    “哇!憋死我了!”

    嘴里这么说着,萧琴心中却也默认了现状,方才、方才其实有机会得手的,可是最后关头自己却是犹豫了,真是……唉!克星!

    “走啦,傻站着干什么?呆会儿慕容胜想通了进来,我们都死定了。”

    褚茹雪白了她一眼。

    这什么世道,被暗算的人没脾气,出手之人倒嚣张到这个程度!真是没天理啊没天理!

    暗道很直,很长,几乎没有什么岔路。夜明珠这种昂贵的东西只在入口处有,再往深处就是一排排的火把。密道时宽时窄,窄的地方人几乎就要贴着墙壁与火焰擦身而过,皮肤被烤得火辣辣的,十分不舒服。

    萧文虹望着她的脸,抚着她的发髻,带着点担心的望着她,温和地再强调了一次:“不行,后天去。”

    萧琴气坏了,本来就没有多好的情绪此刻更加恶劣。一甩袖子,把头撇到另一侧。但是这一次,萧文虹没有相让于她。

    反正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不论如何,都是不可以了。

    这几日,石浦城内经常能见到尤应沂走过的身影。

    他先拜访昔日尤府的房宅,才得知现在的主人已经不再是官宦名流,而是名贾富商黄弘章。敲门献礼,黄弘章得知他是贵族出身后,也格外殷勤。他便表示想参观一下这所他昔日的所居之处,同时询问了黄弘章,当初为何选中这栋小府邸,以及初来这里时府中的情形。

    黄弘章表示当初选中这里,是因为离西市近,且房宅皆干净雅致。尤应沂再望了望如今的宅中摆设,不禁苦笑,哪怕曾经的尤府如何充满文人气息,现在都已沾染上了商人的味道,奢华,却也略有低俗。然后黄弘章告诉他,在发现这栋宅邸的时候,整个府里已经人去楼空,于是他花了重金购下,也曾打听过曾经府邸的主人旧事,不过也只知主人被圣上赐死,其余情况,一无所知。

    尤应沂便问他如何赐死,他说据说是毒酒。

    而且,越走下去,四周的墙壁也越显得粗陋了许多,火把的间隔距离渐远,赶工的痕迹越来越重。

    一路上,褚茹雪不停地口述地形和周围的环境给萧琴听。

    “这条暗道没有其他出口吗?

    萧琴很少因为什么事吃惊,这一次却实打实地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

    车厢里的变故引得东郭从露又探头进来,带看清情况后,却是“啊”了一声,整个人蹦了进来,因为太急头顶还撞了车厢一下。

    萧明达哈哈大笑了,搀住了童星海的双臂,道:“原来如此。关于童家的女儿,我自然是相信的,出嫁的几个小姐皆被人称道不止,江小姐也定是内外兼优!但我这儿子……虽然到了成家的年纪,却是顽劣无比!不是我不想跟您结这个亲事,只是……您就不怕……”

    童星海笑道:“令郎才德双全,乃是朝野人人皆知之事,能嫁至萧家,自是表妹的福气,又如何会如此向呢?“

    萧明达心里是满意的,一番对话,也知道童星海这个人不止关系不简单,人也不简单。与他做敌人,不如还是做朋友好,然而脸上还是一副忧思状:“但我这儿子,向来自主惯了,我不怎么管他,这婚姻大事……恐怕……”

    “这个不打紧。”童星海道:“只要亲家公同意了,星海便会向圣上请旨赐婚,也会拜托高公公和武惠妃,在选妃名单上加上你萧家两位千金的名字,并且,让她们中至少有一位能入选成妃!”

    萧明达问:“此话当真?”

    “当真!”

    “什么人?”

    半晌,百里弘文依旧淡定有礼:“呼延公子,恕百里不能奉陪。”

    “那我平时就叫你公孙顷,你看如何啊美人~”

    他眼角动了动,转过头柔柔地道:“那我可以叫你琴儿吗?”

    萧琴想都没想,便点头答应。

    “琴儿,谢谢你。”他冲萧琴一笑,似是寒梅傲雪,冰天雪地里那一点高傲而又娇艳的红。

    就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萧琴的呼吸都被掠去,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和感觉,只能任由他的脸,他的话语,甚至是他的呼吸,将萧琴的内心一点一点的填满。

    头一回,萧琴不再后悔来到了这个时代,甚至有些感激那个阎罗王,正因为如此萧琴才能够见到他,即便之后历经苦难,也从未有半点的后悔。

    屋里热的要命,萧言文的本性全部暴露了出来,正和一个不知名的少爷拼着酒。

    酒品即人品,他人品极差,酒品自然也极差。衣服乱糟糟的挂在身上,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放眼望去,屋内其余人或躺、或卧、或趴。寥寥几人还能站着,只是脑子早已经不清不楚。

    颜泰初也被灌了不少酒,脸颊红扑扑的望着一处,一动不动。

    公孙顷正被拉着到处敬酒,他喝得不少,走路却稳得很。

    不愧是练过的人,就是不一样。

    萧琴正看得高兴,突然脚下一紧,低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削的公子双手紧紧抱着萧琴的小腿,看来已是醉的一塌糊涂。

    呼延承安冷笑一声:“少废话!”

    话音未落,凌空一跃,剑势就力一落,直指百里弘文。这一剑可以说毫无技巧可言,完全是直打直攻,然而由于来势汹汹,威力却是相当大,若是躲闪不及,定要致命。

    呼延承安这一剑刺得凶猛异常,竟是全无回转余地!

    千钧一发之际,但见一道银光横空而过,竟是准确无误地以剑面挡住攻势。由于来势汹汹,尖端与剑面猛烈撞击发出脆响。

    呼延承安就势空翻,转身落地,再回头间,一双美目透着森冷凉意。

    而另一柄剑的主人,神色异常复杂。

第四百八十六章:交好之意

    “那老头都能当她爷爷了,真的。”

    褚映城有些怨毒的在萧琴耳边说道,萧琴觉得他活像个争风吃醋的女人。

    之后又讲到他们都不是很喜欢周满江,原因很简单,就是他曾经拐走了褚小相爷曾经的相好。

    “那女人水性杨花的很,我对她那么好,最后她还是跟了周满江那小子。”

    听来听去,不是为了女人,就是为了女人,他褚映城还能不能有点出息?

    萧琴推推他的身子,他今年十五岁了,个头估计有一米七,压在萧琴这个不足一米四的个头上,萧琴觉得很是吃力。

    “你赶紧起来,压得我受不了了。”萧琴直接一个手肘顶住他的肚子,他吃痛放了手,萧琴忙趁机跑了出来,回头一看褚映城居然窝在椅子里睡熟了。

    这屋子是没法子待了,萧琴起了身往院子里透透气。

    走在如意楼的后花园中,到处都是如胶似漆的身影,甜言蜜语不时就能飘入耳际。萧琴小心翼翼,生怕一个走运撞破了他人的好事。

    渐渐远离了庭院,走到一处幽萧中,今夜的月亮格外明亮,群星璀璨。凉风吹来竹影浮动,颇有一番意趣。

    浮安同公孙无迹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浮安太在乎他了,萧琴都看得出来。可是公孙无迹却无动于衷。

    “等到朝廷稳定,我才将他们接了回来。母亲自从害死了那个妃子后,精神便有些恍惚,如今知道了我做的那些疯狂事,身子一下子虚弱下去。没多久便也去世了。公孙顷还小,我不放心他一人生活,便极力要求浮安到宫里来,表面上教授他武艺,实际上暗地里保护他。后来我娶了褚丞相的女儿,封了屏丽妃。我让她照顾公孙顷,很放心。”他转过头来,眼睛里带着一抹戏谑,“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跟你说这些?”

    萧琴默默点头,终于明白了为何他要命人追杀萧琴。但还未等萧琴开口,他便轻启薄唇。

    “公孙顷这些年来从未忤逆过我的意思,我万万没想到,他第一次反驳我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天色突然阴沉下来,屋内没有点灯,显得异常的晦暗。公孙无迹的脸完全淹没在阴影之中,萧琴只听见他沙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皇帝这才望向萧晴霞,嗯,这孩子也不错,长得虽然没有刚刚那丫头好看,但是这天赋也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了!

    高星津也看向萧晴霞,这一看,他就觉得他的三魂都要被勾走了七魄了!长得美!实力又强!

    这!这就是他的梦中人啊!他一定要她成为她的太子妃!

    皇后也看向萧晴霞,嗯,这个孩子不错,天赋异禀,而且是丞相的嫡女,枫儿娶了她,那将会是枫儿的一大助力!

    萧晴霞浅浅一笑,歉意地福了福身子:“臣女和妹妹打扮花了些时间,连累了师兄来迟,臣女有罪,还望玄帝处罚。”

    “什么?她是和成王殿下一起来的?她竟然是成王殿下的师妹!”

    “她竟然还乘着成王殿下的马车来的!”

    “不是的,不只她,还有她的妹妹。”

    “她妹妹?”

    “书中紫晶通体紫色,你这怎么是青色?”高韶诚走上前来,看了看齐链,“罢了,你肯定不知道,快吃果子,咱们权且在这里等着……”

    “嗯嗯,高叔一进城,咱们就安全了。”萧琴戴好齐链,啃起果子来,“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啊,现在只有冷果子可以吃。”

    “有果子还不够,想当初被捉住……”高韶诚停下,“那时你为什么救我。”

    “我是你姐哎,你不承认我比你厉害也不行!”萧琴摇摇头,故作为难,“没办法,天分高,后天又勤于练习。”

    众人朝萧琴望去。

    “是那个废柴啊!”

    “切,就凭她也有资格乘坐成王殿下的车吗?”

    “不就沾了她姐姐的光吗?”

    声音不冷不热,却让人兀自生寒。

    不过有的人显然故意忽视,继续扮演着不识相的角色:“那凑个整儿,再来一个汤一个甜品,汤……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反正就是小时候我最爱喝的、清清的那种;甜品,随便啦,不过最好要冰一点的。”

    “还有吗?”

    茹雪公子态度奇好,好得诡异。

    “还有就是,我累了。你这个点穴的手法是哪里学来的旁门左道?我冲了一夜也没解开。现在浑身都麻了,叫几个机灵的下人来给我捶捶腰啊腿啊的……可以了,我只有这些要求了。”

    她特意强调了“只有”两个字,话毕,琴儿甜美一笑:“不过份吧?”

    面对萧琴有意的刁难,褚茹雪却也不见恼火,只回头朝门外吩咐道:“都听清楚了。”

    “是,奴才这就叫厨房去准备。”

    ……

    皇帝笑到:“今日正逢佳节,朕就不计较这些了,入席吧!”

    “谢皇上!”

    大家纷纷入座。

    萧琴忙使颜色道:“丰兄丰兄,姐姐生气啦,你快来说两句吧。”

    “青岚……”

    “生意谈完前不要和我说话。”

    丰之康立刻转过头对萧琴认真地道:“你刚才说的很合适我全部都同意了青岚——”最后几个字没等说完,头已经再度转了回去。

    褚青岚却是刷地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席。

    若不是某人找了萧琴说情,她根本就不想来。

    “我害怕公孙顷受到伤害,哪怕是一点都不行。我自知寿命不长,母亲去世,若我也死了,公孙顷一个人可敌不过我那些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好儿子们。他四岁那年定安国遣来使者,当时定安国王后刚刚诞下一个小公主,定安与我国本就有交好之意,我与当时的定安国王便定下盟约,等到小公主年满十六岁之时便嫁与公孙顷做王妃。”

    萧琴惬意的舒展着身子,这石子小路上每隔一段就有灯台,橙色的烛火摇曳在风中,将这竹萧染上了暖色。

    萧琴顺着小路缓缓的走着,脸上还是有些发热,方才屋内的热气似是还未散去。这小路七拐八拐,突然萧中传来清脆的鸟鸣,萧琴漫不经心的朝后看去。

    身后离萧琴最近的拐角处,一个黑影赫然闪现。烛光微动,影子也来回摇摆不定。

    萧琴吓了一跳,此人跟踪萧琴有多久了,萧琴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萧琴自认为自己的灵敏度还是很高的,可没想到身后跟了个大活人都没发觉。

第四百八十七章:现在何处?

    东郭从露原本资质便好,只是为人易冲动,欠历练,如今精细的思考已经逐步掩盖了这缺点。

    不知道为什么,东郭从露听起这话来觉得一丝古怪,但却又说不上什么来:“尊上过奖。”

    萧琴继续道:“你分析得很对,的确应该不是傲雪笑傲所为,况且凭这位九姑娘的才智来看,也极有可能是预料到了一些事情。”只是在此之外的某些方面,她依然感到好奇。

    九碗茶礼,这样的事的确不似道上作风,却非常像是……

    “既然如此,尊上,我们下一步?”

    萧琴淡笑:“我如今目不能视,有心无力,自然只能有劳‘忠孝仁义’的庐王殿下。再者,皇室之间的斗争,我一个江湖人,呵呵……不参与的好,你们继续便是。”

    “好一派云淡风清,可惜此事不但与你有关,关联还大了。”公良叶容突然道。

    萧琴挑眉:“世子请讲。”

    “萧琴,我且问你,你可知萧惊鸿当初为什么放任你在外追杀掩护萧文虹而丝毫不萧父女之情?”

    萧琴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爹向来偏爱大哥多一些。”

    “偏爱?”公良叶容大笑,“这个理由足够你在生死边缘徘徊十几年后依然深信不疑?”

    萧琴沉下脸:“你什么意思?”

    这一次萧琴回来是乘牛车回来的。装饰得精巧富丽的牛车驶到府邸门前,车夫拉动缰绳,车子缓缓停下,车帘由丫鬟掀起,萧文虹抱着萧琴从车厢里走下。穿着靛青色衣裙的女孩似在昏迷,嘴里有着喃喃的呓语,额头俯靠着萧文虹的肩。

    萧如诗望着这一切,冷哼了一声。

    萧文虹从车上下来,才一转身,就看到了蛾髻高耸的萧如诗,板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灯光淡淡地洒下来,照在她艳丽的轮廓上。萧文虹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怀抱着萧琴踏上台阶去,然后听到她略带讽刺的话语,在他正要和她错身而过的瞬间。

    “她还真好意思再回来啊?”

    萧文虹停下了脚步。

    如诗回过头来,冷睨了萧文虹一眼,瞥了瞥正昏睡着的萧琴,说:“明明是个冒牌货,不知是哪个破地方冒出来的,还敢称自己姓萧。离开这府邸简直是罪有应得,还好意思回来……我真不知道二哥哥你是哪里犯了糊涂。她有这资格进这府门吗?”

    萧文虹望着如诗也冷笑了一下:“她是不姓萧,不过她有资格进这府邸。”

    “你还不懂吗?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救你?因为我总不能看着我公良家的后人被慕容胜这种不入流的角色剔除在那种没人知道的地方。”

    不只是萧琴,连褚茹雪都觉得瞬间被抽走了浑身的血液:“你再说一遍!”

    “我这手是不是废了?”萧琴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抑制不住的哽咽声越来越大。

    “姑娘请放心,这手只是皮外伤,只是擦伤比较严重。”

    那军医说着解下一层层的白绫,露出愈合后的双手,手心已经结痂,看上去异常恐怖。萧琴别过眼,还是送了口气,看来没有大碍。身上都是外伤,并没有伤及骨头。刚开始醒来身子的不适感,都是因为昏睡太久的缘故,肌肉已经僵硬。活动了活动,发现已经好了大半。

    “我昏迷了几天了?”那军医走后,萧琴问周满江。

    公良叶容见二人面色,心中竟是有一丝报复的快感:“我再说几遍也是一样,萧惊鸿之所以不在意你是因为你根本不姓萧!而之所以萧文虹被送走得如此及时也是因为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内!”

    萧文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父亲,是嘛?”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继续忍着笑说:“琴儿可不是平常在你身边阿谀奉承的那些小狐狸。她可不是对荣华富贵感兴趣的女子。依此性,选妃之即,便是徒怀琴技。”

    “哼,她的琴奏得有多好啊?我怎么听不出来?”如诗嚷嚷着:“就跟抽风似的。”

    萧明达没理她,只是对萧文虹慢条斯理的说:“文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金钱权势,是人能否舒心活着的基本保障,不然让你到街上去当要饭的,你高雅吗?你开心吗?人家连看都看不起你啊!作为琴儿的哥哥,你应该好好地劝劝她,不然她的琴弹得再好又有什么用?不是吗?”

    “是。我没说荣华富贵一点都不重要啊。但是她……她是女子,非男子啊。”

    尤应沂惭愧了。阚夏青继续幽幽的望着他:而且,在他的心里她的位子好象还不如过去的,或正在发生的那一些复杂的事啊。

    “我刚才只是想离你近一点儿。”她低眉轻轻说道。他们之间太远,远得冷得她都觉得快发抖了。

    那支签所象征的意义,更加让她疑虑、担心。

    实际不论是不是他的妻子,她都只要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就好。这样就好。但是,难道连这个满足,都得那么困难才能实现吗?

    然而他只是笑:“嗯……我明白了。”

    “不跟你说那么多了!”萧明达心情似是不错,以手指敲着桌面坐节拍,一边听着琴曲一边道:“反正你小孩子也听不懂什么。”

    尤应沂坐在湖边的大石上,月色之下,白衣胜雪。一边听着《离骚》,手指扣着洞箫,同时也想起她第一次拿着曲谱来寻他的模样。

    萧琴笑了笑:“山不来就我,则我来就山。这位九姑娘越是不想见我,我萧琴却越要会会她。”

    “可是她现在何处?”

    天空飘着飞雪,萧言文一身白袍仿佛融入了这粉妆玉砌的天地,萧琴抬眼望向他的眉宇,睫毛与眉梢似是也染上了飞雪,恰如谪仙下凡。

    “每到上元节,宫中都会大摆筵席,宴请四方群臣。每年我们将军府必在受邀之列。以前你不知道,这次怕是也要去的。”萧言文回过头对萧琴说道,萧琴舔着手里的糖葫芦点了点头。

    表面虽然平静,但内心早已风起云涌。萧琴只是个庶出的女孩,不同萧言文的地位,言文虽是庶出,但却是萧琴萧家唯一的男孩。受的关注和待遇定远高于萧琴,可萧琴也是不同身份,萧琴是从一个痴儿突然清醒过来的,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你说呢?”

    萧琴眉眼含笑,惬意悠然,仿佛天底下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切不过是一个玩笑,一句戏言,江山如此,江湖如此。

    “尊上是说九姑娘去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只能回去

    萧文虹也含笑望着镜中她惊讶的脸。铜镜照出的两人的面容,何其相似而美丽。然而萧文虹在看到这一瞬的时候心底不知怎么微微一凛,然后听到萧琴道:“真是的。那你怎么不早点给我。你知道这钗子对我有多么重要么?”

    说着她把玉钗拔了下来,把铜镜放下。一副怕是自己眼花而没看清楚,要再好好看一看的模样。然后萧文虹笑吟吟的直起了身子:“现在给你不是也一样么?这钗子怎么重要了?”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啊!”

    “噢!另外还有那把琴,是吗?”

    萧琴抬起头来望着他笑了笑,玉钗捏在了手里,末端不知怎么拴了一根红色的绸带,挽成一个花朵的模样。她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你就这样把钗子往我头上插?如果走出去不被人家笑死才怪!”

    萧文虹终于失声而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子:“傻瓜!我当然知道你会把钗子拔下来看的啊!”

    “这样好象是算计我哦。”萧琴笑着说,无疑的,心情十分高兴。

    她一边来回的看着那失而复得的玉钗,一边感觉到萧文虹移了移身子,将手掌轻轻的覆到了她的肩上。她意外的抬头,他的手掌已经轻而缓慢的移到了她的下颔。

    她警惕的望向他,然后看到了萧文虹那张俊美非凡的脸,深邃的眼中包含着的情感,竟是那么温柔而缱绻。

    她怔了怔,望着他的神情,几乎是呆住了。手中的玉钗和膝上的菱花镜,也似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和重量。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到今天才把它还给你吗?”

    她摇了摇头。

    “傻瓜!难道你都不知道么?”

    她怔了怔,然后怀疑的摇头。

    自小萧琴去过的家庭比萧琴的岁数要大得多,从最初的惶恐不安,最终变得麻木。如今终于熬到二十出头,下周就已打算出去租房子住,还为此激动了很久,可偏偏上天就不让萧琴顺心。

    正当萧琴春风得意之时,生命戛然而止。正所谓命中带煞,无药可医,注定悲戚一生。

    在地上横躺了半天,脑子清醒,却不觉得疼痛。萧琴的意识并未消失,轻轻发力,竟从身子里抽离出来。身子轻飘飘的浮在半空,弯下腰,萧琴能从萧琴的身子里看到身后的景色,看来确确实实是死了,而且还莫名其妙变成了鬼魂。

    望着躺在大马路中间的身体,现在已经是尸体。头发将脸当了住,还好还好,不用让众人看见萧琴的这副糗样。可惜的是,萧琴本来和孩子们约好,这个周六,武术班开课,如今却不能去教他们了。

    萧琴从懂事开始,便被送去了武术学院。

    照萧琴第一任养父母的意思是,武术学校,大家一起吃饭,一同睡觉,不仅能交到很多朋友,还能强身健体,将来成为武打明星,何乐而不为?萧琴听了觉得甚好,便点头答应,这十年也在反反复复的训练中,这么过来了。

    萧琴去压了压那男子的胸膛,他吐出些水来,也睁开了眼。梦绮凑到他身边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身子虚得很,先回府再说吧。”

    萧琴对梦绮说道,萧琴他们两人衣服都湿透了,再呆下去恐怕要生病,公孙顷跟丢了魂一样,如今看来只能回去了。

    萧琴去压了压那男子的胸膛,他吐出些水来,也睁开了眼。梦绮凑到他身边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身子虚得很,先回府再说吧。”

    萧琴对梦绮说道,萧琴他们两人衣服都湿透了,再呆下去恐怕要生病,公孙顷跟丢了魂一样,如今看来只能回去了。

    这里离王府不远,不消一刻钟便回去了。萧琴跟梦绮换了干净衣服,梦绮恢复了女装打扮。公孙顷喝了安神茶才稍稍平静,萧琴本想嘲笑他一番,但心里担心那男子便匆匆赶去客房。

    在路上萧琴将事情经过道与梦绮,梦绮听后面色微喜,萧琴二人站在那人床榻边上,那人仍在昏睡,大夫诊过已无碍。

    此时御花园张灯结彩,大摆宴席。

    有身份的贵族男男女女欢声笑语,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

    但这背后是真是假,怀着怎样的心思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皇上皇后到!”尖细的太监声响起。

    众人跪地,敬畏的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大济国的皇帝与皇后款款而来,太子站在皇后身边。

    皇帝一身黄色龙袍,上面绣着五爪金龙,饱经沧桑的脸上那双锐利的鹰眸放着冷光,令人不敢直视!

    那张俊美的容颜看着和高玉成有三四分相似,放在现代得迷倒多少大叔控啊!

    那男子一副文弱书生样,眉清目秀,倒是很讨喜。不过一会儿便醒了过来。

    他眼睛甚是明亮,看见萧琴俩却有些害羞别过头去。梦绮想张嘴,可又不知说些什么。萧琴笑着将这经过一一道来,那男子才放下心,萧琴并未告知他说这里是襄王府,只说是普通富贵人家。

    这里离王府不远,不消一刻钟便回去了。萧琴跟梦绮换了干净衣服,梦绮恢复了女装打扮。公孙顷喝了安神茶才稍稍平静,萧琴本想嘲笑他一番,但心里担心那男子便匆匆赶去客房。

    在路上萧琴将事情经过道与梦绮,梦绮听后面色微喜,萧琴二人站在那人床榻边上,那人仍在昏睡,大夫诊过已无碍。

    那男子一副文弱书生样,眉清目秀,倒是很讨喜。不过一会儿便醒了过来。

    他眼睛甚是明亮,看见萧琴俩却有些害羞别过头去。梦绮想张嘴,可又不知说些什么。萧琴笑着将这经过一一道来,那男子才放下心,萧琴并未告知他说这里是襄王府,只说是普通富贵人家。

    这十年过得很好,萧琴确实交到了不少朋友,身体也强壮了很多,只可惜的是当上武术明星的梦却没能实现。为此事萧琴曾纠结了很久,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也就淡忘了。

    虽有些遗憾,但却不后悔,萧琴很喜欢武术,便决定开个训练班,一则能养活自己,二则能干自己想做的事。

    他有些无奈了。接着微笑了起来,轻叹道:“不知道也没有关系。”说着便轻轻地朝她凑了过来,温柔的呼吸直至身边。

    直而高挺的鼻尖,在月夜中于俊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暗影。是那么美,却也让她的心在那一刻剧烈而紧张的跳动了起来。

第四百八十九章:谁能心安理得

    “王爷!为师我家里上有八旬老父,下有八岁小娃……”

    “丞相娶妻了?”

    “没……”

    “何来小?”

    “在外私生。”濮阳昔咬牙胡诌。

    褚茹雪叹气:“老师怎么如此糊涂,还是早日给夫人一个名分才是。”

    “孩他娘难产死了。”

    真狠!

    褚茹雪白了这“恩师”一眼。

    这一对组合,怎么看都很怪异。

    “小姑娘,你该知道,方某一生,从未写过一个‘输’字。”

    萧琴故作天真地道:“这么大个赌坊都开了,却连个字都不会写,我正好可以教教你啊。”

    话一出口,萧琴几乎是瞬间听到了周围人群中的抽气声。

    好个狂妄的丫头,方德胜眸光一凛。

    “姑娘刚才还说不喜欢赌。”

    “不喜欢,平生没有对手的事情,当然不喜欢。赌博的刺激就在于悬念,可它对我来说——一点悬念也没有,”萧琴笑呵呵地道:“所以啊,就算方老板你现在问我,我也依然要说,对于赌博,我很不喜欢。”

    “街上找。”

    “她不会在街上的,你冷静点!”说着,尤应沂也从台阶上走下来,见到萧文虹停住行走的脚步,他的目光望着他的背影,分外清明:“我们就是在榆鞍长大的,榆鞍的盗贼多不多,有多安全,我们不是不知道。”他继续说:“我们认识萧姑娘虽然也不久,但是看得出来,她不会是莽撞迷糊到连路都回不来的人,更不会忘记曾经答应过我们的事,找到亲戚后迟迟不把玉鹤送回来。”

    萧文虹的面色一沉,随即心下一激灵,尤应沂继续道:“你好好想想,这些日子以来,江姑娘跟什么别的人接触过吗?”

    这是唯一的可能……对啊,他居然忘了……

    这可能的危险也使得萧文虹的脸色一白,十分迅速的,朝着尤应沂回过了头去。

    秋蝉居,依池而建,修竹数丛。有三层之高,黑漆,华阑清幽。夏夜蝉鸣,点有烛火的居内是一派安宁与闲适,惟微风自小潭外轻轻掠进,绕梁游转,倍添静幽。

    “你会理财?”

    萧琴点了点头。

    这么简单的道理萧琴都明白,他皇帝怎么就不懂呢?

    萧琴不住的摇头,春花看着萧琴的样子,以为萧琴又犯了病,忙一手扳住萧琴的肩膀,一手按住萧琴的下颌。手法熟练而精准,就是不知道拉伤了萧琴脸上的哪块肌肉,从今以后的十天里,只要萧琴一笑,脸就跟让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一样。

    萧琴说完便去怀里摸了摸,什么都没有。又将鞋脱了倒了倒,还是什么都没有。

    “你找什么呢?”公孙无迹突然问了一句。

    “刀子。我记着我怀里有一把来着。”

    公孙无迹突然笑起来,他双眉一松,如同两片柳叶一般。他拍了拍手,房门忽然被打开,一排宫女缓缓进入,她们点上屋内的灯火后又齐齐退下。

    “我不会杀你了。”他抿住嘴,一抹笑还是溢了出来,“我不是说过当今皇上可不是颠倒黑白随意取人性命的人。”

    他起身去了内殿,萧琴老老实实地在外面等着,过了一会儿他浅黄色的袍子才又一次出现在视线里。

    为何萧家和周家有如此仇恨呢?春花是这么告诉萧琴的。

    萧家是受封的开国功臣,据说帮第一任皇上打下这江山的便是萧琴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由此看来这萧家可谓是六朝元老级家族。而周家属于后起之秀,为何能与萧琴他们萧家平起平坐呢?

    周家是第五代皇帝启用的,由于边疆定安国来犯,朝中仅有萧琴爷爷一员虎将,那时正巧赶上比武大会,一个名叫周鑫鹏的毛头小子夺了头筹。

    当即便封了将,白捡了个大便宜。

    掌柜望着她也点了点头,虽然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但还是叫她在这里等着,自己取帐簿去。萧琴便站在柜台前等着,然后乍然发现那尖嘴猴腮的少年正用那对缝一样的眼睛望着自己,眼睛里仿佛放出了不怀好意的光,她打了个冷颤。

    为了旅途安全,萧琴是打扮成男装,把自己搞得很朴素的。贵重物品除了母亲的玉钗放在怀里以外,其他的也都认真的收在了包袱里,不轻萧在人前显现。这样的自己料想并不怎么引人注目。然而看着少年那对似是小小的眼睛,其内散发出的不知名的光,在这前途未知的道路上,让她心中之忐忑,也可想而知。

    江雅秀慵懒地靠在坐榻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月色,然后突然,听到门被打了开来。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萧文虹。江雅秀没有理会他,继续看着窗外的月色,然后随着脚步声快速地走近,她突然感觉到手臂一紧,然后萧文虹立刻把她从坐榻上拽了起来!

    江雅秀既惊诧又气愤地望着萧文虹,那张俊美如石雕般的脸正冷冷地瞪着她。然后她立即料到是发生什么事了,冷笑了一声,便要把手臂从他手中甩开,然而对方毫不妥协,手臂反而被抓得更紧。

    “说!你把萧琴怎么了?!”

    这是实话,如果可能的话,她也不想踏进这里。

    “姑娘今日是有备而来。”

    “何必说那么委婉呢。”萧琴顺手拉了张椅子坐下,“在下,今天就是在闹场子的,只不过凭得不是胡搅蛮缠的功夫,而是实

    “好吧,我会把这些也一起跟皇上说清楚的,免得太后她老人家还老是为你这婚事操心。”

    “别别别!”濮阳昔吓出一身冷汗。

    是了,这个夜里,又有谁能安得心休息。

    褚茹雪混混厄厄地被濮阳昔拉回了客栈,而封皮栋和东郭从露却彻夜在院子边守侯。

    该来的总归逃不掉,那个消息还是传来了。

    整个古宅废墟已经被清理出了大概,在枯井的正下方竟然还有一个入口掩埋其下,剧烈的震动使入口的泥土坍塌,而下方,有一具女人的尸体。

    褚茹雪听到这里时,竟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那不是她。

    开玩笑,心口胡诌的事儿要是传到老爹或者太后耳朵里,他上那变出个娃娃交差?

    “茹雪,我想到了!这次我们实在算不得输,论剑大会的召开已经稳固了傲雪堡的地位,何况江湖三分的结果实在是比两强争霸的形势好太多了,对我们实在是更加有利,有利得很啊!哈哈!此时回去我必将如实向皇上禀报,多一句不说,少一句不……少一句补上!”

    褚茹雪笑了笑,点头道:“老师果然是老师,上道。”

    濮阳昔擦了擦冷汗道:“那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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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儿。从婴儿开始,到现在,已经十六岁了,她装了整整十六年了,不敢表现出超越年龄的心智。这该死的系统,硬是这么晚才来,迟到了还不给补偿!不过,它说它是超级追踪系统,能追各种有价值的人或物,用它捡遍天下至宝,搜寻各种武功秘籍……等着我功成名就,称霸武林带着系统称霸武林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带着系统称霸武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带着系统称霸武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