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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向阳花落定     殇陌剑狂txt下载     殇陌剑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章

    游凡尘和穿封狂二人,看着火势渐起,哪还顾得了易笑邪这边,便任由他抱着匡不恤的尸体狂奔而去。

    游凡尘已经到了着火的地方,大声喊道:“方才的一番打斗,将墙边的蜡烛掀倒,结果引起了大火。”

    看着燃得正猛的火势,穿封狂已着急万分,大声喊道:“游前辈,火势太猛,恐怕这里要被毁于一炬了。”

    游凡尘波澜不惊,从那边跳了过来,急促地道:“赶紧离开,此地不宜久留,烧了就烧了吧!”

    二人极速跳出大院,径直向山下而去。

    跑到山腰,游凡尘突然说道:“不好,依易笑邪的脾气,他不会这么轻易离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定然还在山上。”

    穿封狂道:“火势迅猛,他跑山上去干嘛呀?”

    游凡尘边往回跑,边说道:“他一定把大葛和小葛安葬在后山了。走,我们赶紧去看看,不然就来不及了!”

    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火速赶回山上去了。

    果不其然,易笑邪抱着匡不恤的尸体离开后,便一直向着后山狂奔而去。因为他知道,匡不正和匡不恤兄弟二人,一直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而今不幸双亡,也必定得让他们兄弟二人合葬一处。

    此刻。

    匡不恤的尸体已被他深埋于坟堆之中。

    易笑邪悲痛欲绝,正跪倒在自己两个亲身儿子的坟前痛哭失声,可随着火势蔓延,大火已即将烧近他的身体,若在缓些,定会焚身火海。

    真是危在旦夕。

    游凡尘和穿封狂二人,东窜西逃,终于避开火势来到了他的身前。

    那边一棵大树,大火正沿着他的树根猛烈燃烧,突然“嘎吱嘎吱”几声脆响,大树已被大火烧断,正顺着易笑邪这边倒了过来。

    穿封狂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毫无二话,旋即飞身上前,一脚踢向那棵倒下的大树,“嘭”的一声,那棵大树顿时被他的万斤脚力给踢倒一边。

    游凡尘也为之一惊,虽然他平时有听说过穿封狂的神功盖世。可却从未见识过,今日一睹为快,真是名不虚传。

    易笑邪见二人到来,忙起身说道:“此处火势渐猛,你们跑来干啥?”

    游凡尘惊道:“你也知道火势渐猛?赶紧走啊!”

    说着,便拉着易笑邪往一边狂扯。

    易笑邪突地变得冷静下来,努力拽开了手,从容地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就让这场大火了却我的一生吧,这样也好还我易笑邪一家团圆!”

    穿封狂也来到了身边,对着游凡尘道:“游前辈,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游凡尘毅然说道:“怎么也不能丢下他一人不管!”

    穿封狂看着易笑邪一心求死,即知劝之无用,不由灵机一动,顺手点了易笑邪的穴道,随之匆忙将其扛于肩上,对着游凡尘道:“游前辈,快走吧,来不及了。”

    顺着一股大风,火势很快吞没了整个山巅。

    好在穿封狂和游凡尘二人,都是武艺高强,轻功了得之人,否则,即便是拼命奔走在那下山的路上,恐怕也是难逃一劫。

    风起了,那火势蔓延更加迅速,很快整坐大山,都被大火吞噬。

    游凡尘和托着易笑邪的穿封狂,已经撤离到了安全地带。蓦然回首,缺见整个山脉,已经变成了一座火山。

    二人来到那座已经断开的铁索桥边,也感觉背部给烈火烤得焦热,游凡尘道:“铁索已断,你托着他能越过去吗?”

    穿封狂掂量了一下,义然说道:“前辈放心,穿封定当鼎力而为。”

    说着,便站在涯边,又向着对岸看了一看,暗自运足真力,身子突地拔空而起,就像一只翱翔天空的雄鹰,眨眼功夫,已托着易笑邪到了对岸。

    游凡尘真是瞠目结舌。

第五百二十一章

    果不其然,那边的一片荒漠之上,蹄声扬天,灰尘四起,黑压压地扑过来一片身穿铠甲的士兵。

    眼下人头攒动,相去无边,在马蹄滚滚中,拖出一片烟尘。

    穿封狂厉声说道:“这帮该死的倭寇,又不知要去哪里屠村了?今日,定要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再让他们伤及无辜!”

    说着。身子已一跃而起,有如一座大山,身轻如燕般飞过去挡住了那群人的去路。

    那带头的将军,果然是英布。

    看上去,他仍是那么的冷峻,脸上黥刑所留印记,还是那么的鲜明可见,手提一杆长枪,腰佩利剑,骑在那高大威猛的战马之上,真的显得八面威风。

    他明显的见一个不知名的后生,背对着大军横挡在大路中间,不由勒马吼道:“何方不知死活的黄毛小子?赶快让出道来,否则,便让你死于乱马之下。”

    穿封狂眼若寒光,突地转过身去,对着英布厉声说道:“英布将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英布不由一惊,诧异地道:“你是穿封英雄?”

    穿封狂道:“你曾救过我的性命,这个情,穿封一直铭记于心,不过,你我本是不共戴天之势,今日狭路相逢,也真该做个了断了!”

    英布道:“穿封英雄何出此言?说起救命,是你留情在先,我英布也是知恩图报之人,所以,我对穿封英雄一直都是敬畏有加,今日即便是死在英雄之手,我英布也不枉此生,在所不惜。”

    穿封狂道:“英布将军也是我穿封较为敬重之人,今日不知带着大批楚军,又想去屠杀哪里的百姓呀?”

    英布脸上泛起了笑容,“呵呵”笑道:“将军准是误会了,我早已投靠了汉军,项羽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我早就不想随他一起包打天下了。”

    穿封狂不由一愣,奇道:“你投靠了汉军?”

    英布“哈哈”笑道:“穿封英雄,现在可否还要将我大军斩尽杀绝?”

    穿封狂忙道:“英布将军迷途知返,实乃明智之举,虽英雄不问出处,但却要知道自己的出路,我等恩怨前嫌,就此一笔勾销。”

    众人一起欢聚过来,真的是不亦乐乎。

    前面镇上,有个奚落的小店。

    英布和穿封狂、易笑邪及游凡尘四人,走进那家门可罗雀的店中,看着那边插诨打科的小二哥,英布不由朗声喊道:“诶诶,小二哥,赶紧起来招呼我的几位挚友了。”

    小二似受一惊,浑浑噩噩的抬头张望,懒懒散散地撑着懒腰,漫不经心地道:“几位客官,我们这店已经闭门很久了,早已没有营业了,你们还是到别处去吃吧!”

    四人纳闷,面面相觑。

    英布吼道:“少废话,今儿个怎么也得弄上一些酒菜来让我们哥几个解解乏了,不然,我就拆掉你们这破店。”

    小二显得有些无奈,冷笑道:“即便你拆掉我们这破店,我也无可奈何。”

    英布脾气上头,倏地站起身来,手一探,就想对小二哥大打出手。

    穿封狂眼疾手快,单手一扬,拦下了英布的暴行,并道:“英布将军还是那么的戟指怒目?”

    英布看了穿封狂一眼,“呵呵”笑道:“穿封英雄,不好意思,这恶习难改,让你见笑了”!

    游凡尘“哈哈”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既然是如此的英雄惜英雄,我们也不必在此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店小二了,此街延西上行不远处,有一仁合饭庄,可饱大家饥馁!”

    小二哥突然接口说道:“列位,你们是好久没上这镇上来了吧?在十天前,这个镇上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

    英布厉声说道:“不妨道来听听!”

    小二看他凶样,不由被吓得一身冷汗,颤声说道:“各位有所不知,前不久这里来了很多五湖四海的人,说是为了寻什么宝藏而来?那时我们这小店生意可是一下子座无虚席,可让我们好好的忙了一阵子,真是好景不长,后来,有三个奇魔怪样的人,带着一帮凶悍的官军,顿时打破了这里热火朝天的气氛,闹得我们这些百姓,真的是焦头烂额。”

    说完,神色焦灼,闷头一边。

    易笑邪虽然双目已失,但耳朵却灵光得很,小二哥嘴里的字字句句,让他入了心,尤其是“宝藏”二字,让他神思游荡。

第五百二十二章

    易笑邪虽然双目失明,可双掌之间,毫不逊色,丝毫不乱分寸。掌到之处,虎虎生风,那些围攻的将士,根本没法近身攻击,都在他排山倒海的掌力下成片倒在了地上,伤的伤,亡的亡,只在刹那之间,地上已经尸横遍野。

    眼下穿封狂和游凡尘又参与其中,场面真是所向披靡,整个楚军阵容,顿时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被打得落花流水,人仰马翻。

    有三个参差不齐,高矮不一的人,他们着装诡异,如一阵龙旋风般,从西南方向狂卷而来。

    他们三人,身法如电,迅疾如雷,只在一瞬间,便已奔赴战场。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偷袭我楚军大营?”

    一个声如牛叫的声音从天而降。

    循声望去,只见一条庞大的影子从空中扑地而来。

    穿封狂纵眼一望,不自觉地从口中挤出来几字:“四大魔尊?”

    他胸中怒火陡生,单掌一翻,朝着最前的壮汉一掌拍了过去,嘴里并厉声吼道:“向从恶,来得正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原来那声如牛叫的人,正是那四大魔尊的老四向从恶。看他来势汹汹,势必会和穿封狂打出的一掌迎个正着。

    眨眼功夫,二人单掌相会,但闻“嘭”的一声巨响,向从恶庞大的身躯,已像那离弦之箭一般倒飞了出去,后面随他紧跟而至的二人,也受到了掌力的催动,加上向从恶惯来的力量,已同时将他二人打飞出去两丈开外,倒在一旁,拼命地挣扎着。

    向从恶倒在地上,双目瞪得斗大,嘴里喷出鲜血,口中叽叽咕咕说道:“穿……封……狂!”

    看他神色,貌似受伤不轻,那颗盆大的头,倏地向外一偏,便已气绝身亡,从此再也没有醒来。

    随后跟来的二人见状,吃惊不小,连忙从地上翻腾起来,神色睚眦地怒瞪着穿封狂。

    穿封狂稳站一旁,丝毫没有晃动,显见向从恶的掌力,分毫没有伤及到他,剑眉一挑,怒视那二人说道:“原来那小二哥口中所说的穷凶极恶之人,便是说的你们三位?”

    当然,其余二人自然就是四大魔尊的莫尊和念无常了。

    四大魔尊仅剩三人,他们好歹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莫尊身为大哥,功夫也着实在其余三人之上,平时的日常,他也的确做到了一个大哥的榜样,带着几个兄弟和项羽给他的权利,四处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眼见吃了大亏,又折损了四弟,那心里自是怒不可遏,悲伤极度,不由吼道:“穿封小儿,休要狂妄。”

    说着,身子一挪,已移至念无常的身边,和念无常并肩一旁,嘴凑到其耳边低声说道:“这个穿封狂,已失了一臂,任他功夫再高,我们二人若是竭尽全力,也未必会逊色于他,咱们哥俩不妨也让他瞧瞧,这些时间里我们所学绝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替四弟讨回一个公道。”谷

    哪知念无常面色煞白,直瞪瞪看着穿封狂,嘴里半晌说不上一句话来。

    然而莫尊也感觉到了一些异常,蓦然直视着念无常的面部,从其痛苦的神色,感觉他好像已经深受内伤。

    莫尊显得惊讶,直盯盯看着三弟念无常。哪知从念无常的口中,突地喷洒出来一口鲜血,整个身子,顿时像干柴一般倒了下去。他的双目瞋了一瞋,却从此再也没有醒来。

    莫尊被念无常这么一喷,喷得他脸上身上到处沾满了血迹,根本看不清他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

    穿封狂站在一边,看着眼下的两具尸体,虽然觉得痛快,但心里也生起了一些震撼。

    莫尊气急败坏,顺手望脸上一抹,这才勉强能看清楚外面的事物。看着两个兄弟瞬间陨落,真是痛不欲生。

    他暴跳如雷,指着穿封狂豁然吼道:“穿封小儿,你竟如此心狠手辣?一下子结果了我两个兄弟的生命,我四大魔尊行走江湖数十年,一向无往不胜,没想到今日却栽在了你的手里?有种就连我也一块杀了得了!”

    穿封狂呆立一旁,没有做答,旁边突然生起一个凄厉的啸声:“想死?我易老怪成全你!”

    易笑邪有如一道闪电,一个弹射,已到了莫尊身旁。

    众人皆诧,尤其是莫尊,尚未看清对方来势,一股强大的掌力已朝自己扑面而来。

    但闻“嘭”的一声巨响,现场顿时变得混乱不堪,所有人,顿时都停止了打斗,有些功力浅薄的士兵,被一股力量震得人仰马翻。易笑邪的身子,已在人影翻腾中倒飞了出去,倒在一片废墟之上,呻吟不已。好在游凡尘反应及时,飞身过去打退几个正欲趁虚而入的士兵,方才捡回了他的一条性命。

    游凡尘将其扶起的一刻,才发现易笑邪的手在颤抖,才知他遇到了高手,而目光向着莫尊望去之时,发现莫尊仍是若无其事的站在原地,一副毫发无伤的模样。

    穿封狂和游凡尘二人,都不觉为之一惊,真是时隔三日,令人刮目相看。

    穿封狂向前迈出两步,瞪着莫尊道:“没想到你功夫精进了不少?”

    莫尊面无表情,没有做任何回答,身子缓缓向外一挪,才看清他背后有一个矮小之人。

    穿封狂、游凡尘及重伤的易笑邪三人,都不禁为之一愕。三人都不约而同从口中惊讶地冒出四字:“地魔王!”

第五百二十三章

    敢情江湖有传言,东有“舔福咒”、西有“地魔王”之说,其间的“地魔王”,说的大概就是这矮矬子了。

    地魔王,人称“鬼影手”,名唤阎忌,“舔福咒”,人称“一咒灵”,名叫聂煞,二人俱是江湖老前辈。遗传江湖的一句话叫:“一高一矮走江湖,风起云涌霸乾坤?”二人的确是江湖中的凤毛麟角,可都是十恶不赦的魔头,从未给江湖带来过些许安宁,几十年前,二人便突然在江湖之中销声匿迹了,而今阎忌重出,势必又会给江湖带来一段旷世的灾难吧?

    游凡尘、穿封狂和易笑邪,一见阎忌的真容,不由都有些魂惊魄惕。

    只见那矮矬子阎忌个头概约三尺出头,臂长仅尺许,从其面若重枣的容颜,可以看出他年事已高。但其眉间透出的炯炯有神,可以判定他绝非江湖中一般的泛泛之辈。

    他磕碜瘦小的面容非常严肃,一双三角眼中,流露出死灰之色,看似无光,却杀气腾腾。

    他声音微哑,对着穿封狂等三人说道:“转眼之下,便将我三个徒弟打得伤的伤,亡的亡,看来尔等果真是没把我这地魔王放在眼里?”

    话语之间,冷若冰霜。

    话音才落,一股大气有若狂涛猛浪般向着穿封狂等三人方位狂卷而至。

    游凡尘眉头一皱,沉声喊道:“地魔掌?”

    掌音未落,但闻“嘭”的一声轰鸣,四周已溅起雷鸣巨响。

    游凡尘尚未看清眼前的情形,周遭已声浪滚涌,脚下未稳,已被一股气流卷身飞去,背撞一棵大树,方才停了下来,他貌似已身受内伤,一口鲜血喷出,便瘫软在了那棵大树之下。

    易笑邪就不用说了,虽然一身本领无与伦比,可毕竟两眼一抹黑,耳朵里传来几声轰鸣,头脑一阵眩晕,身子已被一股巨风卷飞出去。也是伤得不轻,撞在一堵泥墙之上,靠着墙跟,呻吟不已。

    战场之上,所有楚军的虾兵蟹将,也是乱成了一锅粥,俱未看清眼下情形而伤亡惨重。

    唯有二人,矗立未动。

    一个则是风度翩翩的穿封狂,他的身子也微微向后挪了两步,前后叉脚,方才站稳身子,另一个则是矮小的阎忌,他声色未动,立在原地不苟言笑地道:“可以在我地魔掌掌下过上一招的人,世上几乎没有?这位小生,姓甚名谁?”

    穿封狂站正身子,拱拳说道:“老前辈言重了,我……!”

    他尚未报出自己姓名,阎忌又抢言说道:“积聚了四大战神之力,果然潜力难估,前途无量,若再稍加雕琢,江湖称霸,唯你莫属!”

    穿封狂不觉一愣。谷

    阎忌又道:“别问我怎么知道你身上所藏的绝学,四大战神的武功,我地魔王是再熟悉不过了,所以你一出招,我便知道你功夫的出处,四人当年为了想要将我降服,齐力将我约战泰山,那时,他们都还年轻,我们足足打了三天三夜,真是痛快之极,后来,四人仍是无力降服于我,我便厌烦了这个没有挑战性的江湖,便从此东山高卧,过上了闲云野鹤的日子。”

    穿封狂顿时对眼下这个矮矬子生起了敬畏,肃然说道:“老前辈,您的大名,我早是如雷贯耳,早已对前辈是五体投诚,可不知前辈为何要逆天而行?凭您的武学造诣,若能匡扶正义,江湖早就太平无象,四海波静了。”

    阎忌“哈哈”笑道:“小子的话我爱听,不过,世间哪有正邪之分,好坏对错都是在人的一念之间,经过这许多年的退隐,我也想透了许多事情,若将我重投江湖,我定要做个拨乱反正之人,还江湖一片安宁,可现在我已年过百岁,早已力不从心,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游凡尘已抚着胸脯来到了二人身旁,看着二人谈得投机,不觉疑惑地看了穿封狂一眼,一愣地道:“你们这是”?

    穿封狂一把扶住他道:“游前辈没事吧?”

    未待游凡尘开口,阎忌突然笑道:“我刚才只用了五六分真力,凭他和易笑邪的功底,他们都死不了,不过身受内伤那是难免的!”

    易笑邪也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奶奶的,是谁含沙射影,背后偷袭,给我滚出来!”

    穿封狂抢前两步,忙扶住他道:“易老前辈,你没事吧?伤着哪儿了?”

    易笑邪生气地将手腕一甩,甩开了穿封狂的手道:“少烦我,待我先揪出那偷袭我的畜生再说。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阎忌“呵呵”笑道:“没想到易笑邪这暴脾气还是那么粗俗,想要将我阎忌碎尸万段是吗?我坐不搬身,一定恭候你的大驾。”

    穿封狂忙扯住易笑邪的手腕道:“易老前辈,别闹了,这都是个误会,阎老前辈若是想要我们的性命,我们早已身首异处了。”

    易笑邪不服地道:“姓阎的,你别再假仁假义,惺惺作态了,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助纣为虐?帮助这帮畜生来加害于我们?”

    阎忌笑道:“那得从一年前的一个傍晚说起,我正在巫山重岭中漫步,突然有三人向我走来,这也是我退隐江湖后第一次见到有人奔巫山纵峰而来,显得格外亲切,便不问青红皂白,将三人收纳膝下作为弟子,谁知三人人模鬼样,根本继承不了我的毕生绝学,所以就胡乱教与了他们一些武学,便打发他们下了山去,谁知他们三人,在临走前竟悄悄偷走了我的一本武功心法——地魔诀,此次我重出江湖,也是为了寻回我的那本武功心法而来的,谁知会在这里碰上,我出手相助,也是不想让我精心研学的武功秘籍不会石沉大海,怕你们将他们杀死之后,死无对证,到时候我到哪儿去寻回我的地魔诀?”

    他话音刚落。

    突闻游凡尘惊呼一声道:“不好,莫尊这个老狐狸跑了!”

    众人一惊,皆举目四处张望,哪还能见得莫尊的身影?

第五百二十四章

    阎忌眼神游逸,四处一阵观望,随后又跑到向从恶和念无常尸体前细查了一番,并在他们身上仔细搜索了一下。想在他们身上寻找一些关于“地魔诀”的线索,可二位冰凉的尸体上,并未发现秘诀任何的蛛丝马迹。

    穿封狂看着眼下一些存活的楚军,已开始各自惊慌的四处逃窜,不由心里生起了一些感伤。也不知是什么往事?又萦绕在了他的心头,楞在那里,直呆呆地望着那些漫山奔逃的士兵。

    就在此刻。

    突闻阎忌怒吼一声。

    他短短的双臂,倏然颤动,嘴里吼道:“想逃,没那么容易,今儿个一个也别想逃脱我的魔掌。”

    边说,他的掌力也如秋风扫落叶般向着那些逃窜的楚军人群里狂卷而至。

    他的掌力,就像弥漫山间的一场大火,在狂风的助长下,向着每个角落一扑而至,掌风过后,瞬间便风平浪静,但唯独那些奔逃的士兵,无一幸免,全被卷飞于无,整个视野之内,除了穿封狂、游凡尘、易笑邪及阎忌本人之外,其余无人幸免于难。

    阎忌的掌力,着实出神入化,令人惊叹不已。

    穿封狂略一缓神,拱手说道:“老前辈掌力惊人,实另晚生大开了眼界!”

    易笑邪却义正言辞地道:“掌力如山洪崩泻那又怎样?”

    这句话极具挑战性,游凡尘听言,不觉一惊,正欲数落易笑邪的不当,却见严忌“哈哈”狂笑道:“易笑邪真不愧是易笑邪,真是胆大如斗,竟敢太岁头上动土?不过老夫虽然个小,但也宰相肚里能撑船,今儿个就懒得跟你计较这些了。”

    游凡尘睇视了易笑邪一眼,恭谦一笑又对着阎忌道:“阎老果真豁达大度之人,另游某实在是望尘莫及呀!”

    那边的风沙扬尘之中,突地传来一个刺耳吼声的:“阎忌休狂!”

    阎忌随即对着大伙说道:“大伙当心,褚煞来了。”

    了音未落。

    风尘之中,一个高大威猛的白袍老头,慕然矗立在众人眼下,那来时的速度,疾若星火,在场之人,根本无人看清。

    穿封狂等三人尚未缓过神来,突闻阎忌镇静地道:“该来的总是会来,我隐匿江湖数十年,没想到刚一现身,你却又追到了跟前。褚煞呀褚煞,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啦!”

    来人个头丈许,身高马大,满脸的横肉之间,藏着一对深邃而苍劲的眼睛,身材和阎忌相比,恰成一个鲜明的对比。

    他不苟言笑,冷声回道:“阎忌,你可真是狡兔三窟啊,当年一别,你便再无讯息,让我找的好苦!”

    阎忌“呵呵”笑道:“承蒙褚兄厚爱,你我当日已决雌雄,褚兄可是聊胜一筹啊,你何苦还要这般苦苦相逼呢?”

    褚煞突然生气地道:“你别提当年了,当年我们一战三天三夜,根本没有胜负之分,是你宅心仁厚,故意让我几招,让我拔得头筹,那根本就不算数,你也知道,若能靠真本事和你一绝高低,不管胜败,我都从此金盆洗手,不再踏足江湖,可你就是不愿出面一较,这一次,无论如何我褚煞也得了却此生所愿。”

    阎忌道:“褚兄,尔汝本无恩怨,何苦要再起风云呢?再说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样相持不休有意义吗?”

    褚煞沉声说道:“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不管怎样,你我今日必须分个高低。”

    穿封狂突然向前,对着褚煞说道:“这位褚前辈,我身为晚辈,本不该插手你们老一辈的事,可你这样苦苦相逼,势必有些强人所难了?”

    褚煞斜眯着眼瞅了穿封狂一眼,略有所思地道:“敢情是你小子哦?”

    穿封狂有些疑惑地道:“前辈认得我?”

    褚煞胸有成竹地道:“天下之间,难有我褚煞不知之事,你小子可是当今武林的玓瓅之光,你叫穿封狂吧?乃四大战神的得意弟子?我说的可对?”

    穿封狂和颜悦色,连忙回道:“汗颜汗颜!晚生敝名,不足为道!”

    褚煞冷冷一笑道:“小子,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你乳臭未干,还是少管闲事的好,我知道你仁义侠道,可有些事你不也望洋兴叹吗?”

第五百二十五章

    穿封狂略一缓神,显得惊诧万分,有些措手不及地道:“怎么是你?”

    东郭鸢眼神发直,灰暗无光,似有醉酒神态,并未再言。

    褚煞突然冷笑道:“这就是我的高徒东郭鸢。”

    说着,便得意地伸手向着东郭鸢指了一指,向大伙示意东郭鸢就是他的爱徒。

    穿封狂并未理会他,向着东郭鸢所站方位挪了几步,愕然说道:“你怎么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

    东郭鸢眼神发直,脸色铁青,似有被药物控制或练功走火入魔的状态,眼似死灰,却杀气十足。他只冷冷地说了一句:“我要打遍天下无敌手!”

    穿封狂不由一怔,只见东郭鸢的双掌,已缓缓抬起,早已暗纳真气,一旦出手,必定排山倒海,加上他方才从十里之外一蹴而就的神速,即知他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东郭鸢了。戒备之心,立即生起。

    穿封狂也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即暗运真力,以备不患。

    褚煞“哈哈”笑道:“穿封狂,你虽寻遍四海八荒,广览名师,学得一身超凡的武艺,令江湖各派人物谈之色变,可此次遇我褚煞高徒东郭鸢,你未必能取胜得了他!”

    穿封狂面带微笑,向着褚煞拱手回道:“褚老前辈言重了,穿封从未觉得自己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更未曾想自己学艺是为了打遍天下无敌手,武者德之为要,若空有一身本领,不能造福武林,就算独揽天下武学,那也是一时的匹夫之勇。”

    阎忌很是赞同地“呵呵”笑道:“小英雄真是乃文乃武,言之在理,所谓文能附众,武能威敌,武者若离心离德,不能贤良方正,空有一身武艺,那也同样会遭到世人唾弃。”

    褚煞听言,脸色大变,生气地道:“姓阎的,如此含沙射影,别以为我听不出其间的弦外之音,别忘了,曾经的你,也是一个十恶不赦之徒,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别人,己不正何以正人?”

    阎忌冷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像你如此累教不改之徒,只会祸害江湖,你不是想一较高低吗?今日我这把老骨头就好好陪你玩玩,以了却你多年的心愿!”

    褚煞“哈哈”笑道:“怎么?想通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直躲躲藏藏,就是为了躲开与我争锋,今日怎么会变得如此的慷慨?”

    阎忌不以为然地道:“打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褚煞冷笑道:“我就说没那么简单,啥时候学会讨价还价了?只要你愿意和我通通快快打上一场,莫说一个条件,十个也不在话下!”

    阎忌随口回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次就一个条件,其余九个,就暂且给你记着。”

    褚煞有些不耐烦地道:“别婆婆妈妈的,等得我手痒痒,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阎忌道:“此番我们来做个约定,你若输了,从此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江湖是非!”

    褚煞爽口回问:“那若是你输了呢?”

    阎忌回道:“若是我输了,任由处置。”

    褚煞“哈哈”一笑:“好,一言为定!”

    定音才落。

    他的身影已化作一股旋风,向着阎忌所站方位席卷而至。

    穿封狂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口中只冒出一句:“阎前辈,小心”!

    心音未落,一旁的东郭鸢也大喝一声:“穿封狂,看招!”

    话起身至,穿封狂也明显感觉到了一股狂流扑向了自己的面部,恰是东郭鸢迎面而至的掌风,稍有不慎,定会被对方大力的一掌击成齑粉!

    穿封狂余光看着阎忌巧妙的化解了褚煞势如破竹的一式之后,当即力聚八分,全力向着东郭鸢扑来方位打出一掌,虽然稍逊一筹,但却无伤大雅,身子只是稍微倒退两步,微微有些晃动。

    待他稳住身形后,不禁暗叹:“这东郭鸢功夫确实精进了不少,自己拼尽全力,也差点一掌落败!”

    随后,又暗运真力,等待着东郭鸢的下一轮攻击。

    东郭鸢像是一个杀红了眼的魔鬼,一招之下,略占上风更是狂傲不羁,“冷冷”笑道:“穿封狂,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今天我们的恩怨,必须做个了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着,身子一旋,双掌已至穿封狂的眼下。

第五百二十六章

    穿封狂早已试探出东郭鸢功夫的诡异,东郭鸢向他身后一闪之际,他心里早起防备,只可惜阎忌真不大了解穿封狂的实力,太过于紧张他的安危,顾此失彼,一时疏忽,导致自己狠狠地吃了褚煞一拳,顿时显得十分被动。

    穿封狂见东郭鸢闪至自己身后,当即身子一扭,与此同时,正巧见阎忌被褚煞一掌击落,也是愣了一下,左手臂膀之上,不慎被东郭鸢的快剑划出一道鲜红的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他没有顾及自己的伤势,未待东郭鸢再次发起进攻,他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到了阎忌身旁,焦急喊道:“阎老前辈,你受伤了?”

    阎忌躺在地上,看似受伤不轻,口角透出一抹鲜红,微微一笑,吃力地伸手去捂住穿封狂的伤口道:“你也受了伤?”

    穿封狂摇了摇头道:“阎老前辈,我没事,我……!”

    话未说完,突闻褚煞震地的脚步声来到了他们身前,他并发出得意的狂笑之声,朗朗笑道:“阎老贼,怎么样?你们俩心服口服了吧?”

    脸色一变,突地话峰一转,又冷嘲热讽地继续说道:“不过阎忌,这么些年不见,你的功夫退化了不少啊!”

    穿封狂略一昂头,心有不服地道:“褚老前辈,你少得意,若非阎老前辈心有旁骛,怕我吃了东郭鸢的大亏,故才一时大意,让你阴招得逞,否则,你又岂能占到他老人家分毫的便宜?”

    褚煞气急败坏,怒气冲冲地道:“黄毛小儿,不识抬举,连我徒儿都打不过的人,竟还敢在此大言不惭,你若不服,大可放马一战!”

    阎忌深怕穿封狂吃亏,鼓足一股劲倏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索性抹掉嘴角的血迹,装着若无其事地“嘿嘿”笑道:“姓褚的,这是我俩多年的恩怨,又何必扯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后生身上?方才确实一时疏忽吃了你一掌,可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决斗!”

    褚煞“哈哈”笑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看招!”

    阎忌虽然受伤,有损锐气,但他毕竟是当今江湖的凤毛麟角,只见他双掌一错,貌似已蓄结了无穷的力量,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也是不让须眉。

    说时迟那时快,话落,褚煞已双掌交错,一双肉掌,带着呼呼狂啸之声,掌影已轮番向着阎忌所站方位狂袭而至!”

    穿封狂见势不妙,随即运足毕生之力,单掌一挥,已赶前和褚煞的掌影击于一处。

    但闻“嘭嘭”几声巨响,褚煞和穿封狂庞大的身影,如两点流星一般,在一片扬起的尘灰中分向后移了两丈有余。

    穿封狂用尽了余生之力,在一个悬崖边上停住了脚步,向后一看,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若再向后半尺,便会跌入烟雾缭绕的万丈深渊。

    真是让人捏了一把冷汗!

    褚煞也是一惊,若非一堵石墙挡住了他的身子,自己恐怕也是难以全身而退,也是不由自主地暗道一声:“好险!”

    阎忌和东郭鸢二人,见二人一掌对峙,势均力敌,都感到惊诧万分。

    阎忌向前,脸上露出一股笑意,对着褚煞说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褚煞兄弟,你认为穿封狂功力如何?”

    褚煞虽然未败,但纵横江湖数十载,从未这般狼狈过,心里自是怒火满满,努力倒吸一口凉气,若无其事地道:“区区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方才……,方才只是不小心差点中了这小子的道儿,不过,能单掌接住我褚煞‘神咒掌’五分之力之人,确是世间绝无仅有之辈!”

    话峰一转,又对着穿封狂说道:“姓穿封的小子,阎忌受伤,又是矮矬子,未免江湖笑话我褚煞以大欺小,今日就由你来替他与我一决雌雄如何?”

    未待穿封狂发话,阎忌矮小的身子倏地跃上前来,断然说道:“不可,穿封狂虽然体格健朗,可毕竟是初出茅庐,何况他也受伤在身,就算你打赢了他,难道就没有以大欺小之嫌了吗?就算胜了,你也是胜之不武啊!”

    褚煞冷冷笑道:“姓阎的,我选择和他打,那是太高了他的身份,你这般……。”

    阎煞看出了穿封的意思,是想接受褚煞的挑战,可他心里就是放不下心,索性打断了褚煞的话道:“姓褚的,我们之间的恩怨,就由我们自己来解决吧,少废话,看招!”

    话落。

    他一双小巧玲珑的掌儿,犹如两点流星,散发出众多寒流,源源不断地袭向了褚煞浑身的每一个要害。

    穿封狂看着自己臂膀上还在流着鲜血,索性扯下一块衣角,一头衔在嘴里,单手拿住衣步的另一头,三下五除二,便已迅速包扎好了自己的伤口,并对东郭鸢冷声说道:“你我恩怨,也该有个了结了,赐招吧!”

    东郭鸢眼神如刀,再次抽出长剑,口出狂言地道:“你说的对,我们之间,自相逢那一刻起,就注定是敌人,今日,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不然,难解我这些年来结在心里的那些心头之恨!”

    恨音才落。

    穿封狂突然举手一掌,一个脆响的掌音在东郭鸢的脸上响起,东郭鸢感觉面部一阵剧痛,突听穿封狂说道:“这一巴掌,是替死去的墨师父打的。”

    东郭本能的伸出手去抚住疼痛不堪的脸,正想说点什么,另一侧脸上,又是一声生脆的巴掌声响起,并又听穿封狂说道:“这一巴掌,是为了再次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而打的。”

    也不知道穿封狂还有多少的巴掌想要给东郭鸢吃,未待后续,东郭鸢是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凌辱,两边脸上,十个指印朗朗在目,瞬间整个头部,肿得像猪头一样,他突然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牛,举剑便扑向了穿封狂这边,转眼之间,已发数招,利剑直奔穿封狂浑身要害而至。真是招招点至要害,式式雷霆万钧,穿封狂若是稍有不慎,便会葬身于他的快剑之下。

第五百二十七章

    东郭鸢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含怒而发,剑锋尤似一点点寒星,带着深深戮气,招式之间,迅如迅雷,转换莫测,尖峰点削不定,收发无常,完全没有什么套路,让穿封狂一时之间还难以适应,他差点就被东郭鸢的快剑给逼下了悬崖。

    穿封狂侠骨柔肠,爱贤念旧,心慈手软之间,突然手缓脚钝,面对着东郭鸢的强攻猛势,显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可他转念一想,断不可再大意了,若再迟缓,必将重蹈覆辙,再次被东郭鸢打下悬崖,死于非命。因为这个“结拜大哥”,心狠手辣,绝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弹指间,他貌似想明白了一切,勃然吼道:“东郭鸢,你可还记得当日你以怨报德,将我打下悬崖的场景?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真是罪该万死!”

    东郭鸢咬牙切齿,边打边回道:“这么高的悬崖,居然没将你摔死,你可真是福大命大,不过今日,你却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想起那一幕,穿封狂似仍有余悸,自己已经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所有一切,都是被眼下这个莫逆之交的大哥东郭鸢所赐,心里顿时火冒三丈,身法突变,一个旋风三连踢,破开东郭鸢的快剑之后,且已找到了一个撤身的破绽,当即抽身上拔,尤是一只雄鹰倏地冲上高空,单掌一挥,便向着东郭鸢连发了两掌。

    另一边的阎忌,和褚煞打得正劲,几十回合已过,仍是不分伯仲,阎忌见穿封狂潇洒地跃上高空,且一连发出两掌,视若排山倒海,不由高声赞道:“不愧是四大战神的高徒!”

    话完,似已放开了心里所有的顾虑,双掌之间,突地加大功力,与褚煞斗得难解难分。

    在褚煞的栽培下,东郭鸢的功夫也是登峰造极,穿封狂一连发出的两掌,也被他巧妙避开,悠然顺势而上,顿时和穿封狂打成一团。

    东郭鸢的招式,的确有些反常的路数,穿封狂虽然勉强能拿捏得住,但毕竟单掌赤拳,还是显得有些被动。加上他臂膀受伤,难免会影响到出招的正常发挥。

    穿封狂一直心系着阎忌的安危,因为阎忌受了内伤,面对褚煞这样的绝世高手,一着不慎,便会落败,甚至丢掉性命,所以他在竭力应对东郭鸢的同时,余光也在关注着二老的战况。

    东郭鸢的武功,的确精进了不少,看来在近段时间里,没少得到褚煞的真传,可穿封狂明显能感觉得到,东郭鸢的功夫招式,带着几丝机械的拼杀,有些路数,虽然功力深厚,可显得纷乱无章。

    穿封狂眼明精干,早已洞察出在东郭鸢的眼里,渐渐浸出血丝,脸上手上的青筋,也逐渐膨胀暴露,一副狰狞的模样,显得极其可怕,并且出手之间,更是狠毒无比,每一个动作,对对方都是致命的打击。

    穿封狂不敢小觑,单臂挥舞间,带着凌厉的呼啸之声,进退之间,虽能应付,可也不敢说是游刃有余。

    两对健硕的武者,就这样翱翔在这片天空之上,如雄鹰高驾,也如闪电穿梭,各自尽显张狂,真的是一道靓丽而绝美的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将落,他们各自都仍是未分出胜负,突闻阎忌厉声说道:“你这作恶多端的褚老儿,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你碎尸万段,以为我那逝去的侄儿报仇。”

    褚煞边打边哈哈大笑道:“报仇?你是说那技不如人的杀莫言吗?不过也挺遗憾的,至今恐怕他也不知道自己因何儿死?”

    话毕,他的笑声突地更加的猖狂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

    话音方落。

    突闻穿封狂惊呼一声:“哎呀!”

    随后又各自茫然地望了褚煞和阎忌二人一眼,问道:“两位前辈,可有看到游凡尘和易笑邪两位前辈?他俩都有伤在身,怎么转眼就不见了人影呢?”

    东郭鸢扬步上前,嘴角扬着几丝诙谐,大声说道:“他俩早已在我们打斗之时离场而去了。”

    穿封狂奇道:“你看见了?”

    东郭鸢一愣,脸上漏出一些尴尬,显然是没看见,只是一时的猜测而已,牵强的微微笑道:“两个大活人,不是趁机熘走了,难道还会被狼给叼走了不成?我看啦,准是见我师傅他老人家的厉害之后,都当了王八犊子桃之夭夭了。”

    穿封狂恼羞成怒,厉声喝道:“不允许你这样说两位前辈,易前辈我不敢说,但游前辈一身光明磊落,乃端人正士,决不是那样的人!”

    东郭鸢仗着有褚煞撑腰,变得有恃无恐,狂声笑道:“穿封狂啊穿封狂,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你宰割的东郭鸢吗?我可告诉你,今日……!”

    他话未尽。

    突闻褚煞阴沉地低吼一声:“何人鬼鬼祟祟?给我滚出来!”

    老远处,一块天然的巨石后面,倏地弹出一条白涟,轻盈而多姿,尤似电光火石一般,在半空衣袂飞飘,眨眼即到了众人眼前。

    随着“潺潺”白袍飘动,一个白发苍苍的白衣女子,已轻轻落在了一块至高的青石上,矗立在大伙眼前。

    见得来人,众人不觉一怔,一副倾世的容颜,绝世无双。加上她来时身轻如燕,快如闪电的身法,即知她是一位博学多才,武艺超群的女子!

    尤其是穿疯狂深深为之一震,看着来人俏面,虽然双鬓斑白,但面色所呈露出来的,仍是那么的美貌如花,赛过绝世天仙,一般女子,若是满头白发,已经是年老色衰,尤似风中之烛了,可眼下这斑白双鬓,配在这位女子身上,简直就是画龙点睛,相得益彰的点睛之笔。

    看着她站在高处,白发随着长风漂移,那种美感,实是让他无以言表。

    穿封狂眉头深锁,显然是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当下这女子,他似曾相识,可又感觉两眼墨黑。

    女子面色冷峻,并未在意众人惊讶的神色,站在那块石头上,沉声说道:“不愧是名震江湖的褚煞,我自认轻功了得,那么轻盈的步伐,却还是被你发现了!”

    女子看似银发苍苍,那声音却余音绕梁,一开口,尤似百雀羚鸟般婉转清脆,令人心驰神醉。

    听到她的声音后,穿疯狂更是眼神发直,诧异地半晌说不上话来。

    褚煞自视清高,不由自得一笑,心想自己行走江湖数十年,却从未见过这号人物,不由低俗地暗自嘲讽起来人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

    不由呵呵笑道:“姑娘貌美如花,音如沁蜜,何以会弄得如此白发苍苍?”

    东郭鸢来劲了,跨步上前,来到褚煞跟前,仰天笑道:“小娘子该是被那家公子遗弃?意想不通,一夜就白了头吧?”

    说完,又在那里有恃无恐的狂笑不止。

    穿封狂终于沉不住气了,见东郭鸢对女子如此出言不逊,心生狂躁,大声吼道:“你个畜生,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女子突然仙容一紧,惊望了穿封狂一眼,似有所触地道:“断臂大侠,你神似我的一位故友,不过……!”

    她突然止住了话语,暗自忖度道:“穿封大哥武艺高强,四肢灵健,眼下独臂之人,怎可是他?”

    她不由莞尔一笑,又对着东郭鸢道:“如果没猜错的话,眼下恶语伤人的人,该是那十恶不赦的东郭鸢吧?别以为掉了两只耳朵,我就认不出你来了,我对你恨之入骨,即便你化成灰我也能将你认得,不过,姑奶奶我今日另有所事,就不想在这儿跟你们周旋了?告辞!”

    众人尚未缓过神来,突见女子一个闪身,只眨眼功夫,已在话落之际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穿封狂突地如梦初醒地叫了一声:“天竹!”

    可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丝毫没有犹豫,顺着女子消失的方向,如同电光石火般追了出去。

    他施展出上层轻功,穿梭在大地之上,尤似风驰电掣一般。也是瞬间没有了影子,须臾之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离开,更助长了褚煞和东郭鸢诛灭阎忌的心思,东郭鸢一向诡计多端,见穿封狂离开,嘴角露笑,贴于褚煞耳边轻轻说道:“师父,阎忌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我们不妨趁机将其杀了如何?”

    褚煞不由一阵大笑,也是听进了东郭鸢的建议,笑声止后,便对着阎忌大吼道:“姓阎的,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今日我俩尚还未分出胜负,看招吧!”

    ------题外话------

    作品接近尾声,为了一个完美的结局,作者重头读了一遍,所以更新有点缓慢,望读者们谅解!

第五百二十九章

    阎忌没好生气地道:“娃儿休要口出狂言,老夫根本不屑与你一战,今日是我与你师父褚煞之间的恩怨了结,你若想趟这趟浑水,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其实阎忌之意,只要穿封狂安全离开,他便再无顾忌。即便眼下这狼狈为奸的师徒二人并肩作战对付自己,自己也毫无后顾之忧,看样子,面对这凶恶师徒,是该自己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东郭鸢见他如此狂妄,竟未将自己放在眼里,那心里的火,简直是喷到了喉咙,手中长剑一抖,倏地弹射到了阎忌跟前。

    阎忌不慌不忙,眼神一眯,突然挥出右手,将二指一圈,照准东郭鸢的长剑便弹了过去,但闻“镗”的一声,东郭鸢的剑身顿时受力,被折成了两段。

    阎忌并未停手,顺势一推,一掌正中东郭鸢的胸部。

    东郭鸢受袭,口中鲜血喷了一地,身子向后踉跄丈许,差点倒地,好在褚煞反应及时,迅速飞奔过去一把扶住了他,不然,怕不当场倒于乱石之间,一命呜呼?

    褚煞将其扶坐一旁,只冷冷道了一句:“废物!”

    随后转身向着阎忌说道:“能在半招之内伤我鸢儿之人,也非你莫属了!”

    阎忌不苟言笑地道:“打恶狗,无需手下留情,对付你这样的恶人,也是一样,看招!”

    说着,双掌已幻化成漫空掌影,瞬间将褚煞围在一片掌影之中!

    双掌的杀伤之力,何逊于刀枪之战?

    褚煞也非泛泛之辈,早料到阎忌会有此一出,使出以柔克刚的绵掌之力,恰将阎忌的刚劲抵御于初使之中。

    此刻东郭鸢忍着剧痛从地上翻爬起来,看着二人的打斗比开始更加激烈,不由发出阵阵感叹,看到眼前一幕,确实让他大开了眼界。

    他根本分不清天空中混战的二人各自是谁,呈现在他眼皮子底下的,貌似千军万马在打斗一般,枪林刀树,龙血玄黄。

    就在这硝云弹雨之中。

    突然。

    石林间弹射出来一条白影。

    白影不急不慢,飘飘然落于一块大石石颠之上,花白的胡须在微风中轻舞飞扬,将整个面若重枣的样子遮住了一半,一时还真难识得他的庐山面目。

    来人身高八尺,双手叉后仰视着空中激战的两条人影,口中不由发出一声闷响:“二位皆非顽童,何以在此打架嬉戏?”

    东郭鸢虽然能力有限,可也能从来人发声之中听出其内力之深厚,试想来人绝非一般的泛泛之辈!

    褚煞乃脾气火爆之人,听出了来人的弦外之音,顿时火冒三丈,倏地卖出一个破绽,挣出了阎忌的漫天掌影之中,飞落在离来人数丈有余的一块大石之上,毫不客气地指着来人叱声吼道:“来者何人?竟敢视我与阎老儿毕生精髓于儿戏?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来人突地笑逐颜开,“呵呵”笑道:“未知是褚煞与阎忌二位高人在此切磋武艺,小人来得实在不是时候,你们继续,可别因我一个无名之辈无意路过坏了你们的雅兴!”

    来人说着,便欲转身离去!

    东郭鸢站在一旁,错愕之极,突地喊道:“前辈留步!”

第五百三十章

    现在已时近黄昏,那边石林的夹道间,悠悠一个影子一散即逝,尤似幽灵一般,瞬间便消失得没了踪影。

    在场之人,唯有安静的阎忌察觉到了那道影子的闪现,他打量了众人一眼,便轻手轻脚地朝着影子闪现的地方警觉地走了过去。

    那边的天空中,一片晚霞笼罩,映红了半边天,同时也将整个地面之物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妆,显得格外斑斓幽美。

    阎忌举步无声,格外轻盈,来到方才那影子闪现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向着四周一阵打量,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和异响。

    他寻思一阵:“自己真的是老眼昏花了吗?唉,看来真的是老了,不中用咯!”

    褚煞也不声不响地凑到了他的跟前,突然启齿问道:“阎老儿,愣半天,想啥呢?我们还是继续吧,今日若不与你分出个高低,我褚煞誓不罢休!”

    这一瞬间,阎忌感慨万千,突然通透了许多事情,自己这把年岁,已经行将就木,连泥土都已经盖到了头顶,还有几天光阴可以挥霍?

    看着一本正经的褚煞,他不禁豁然笑道:“光阴可惜,譬诸逝水,争来夺去?意义何在?即便赢得千名万利,那又何妨?最终仍是归于尘土。”

    说着,便撒手向着一边悠然而去,显然是已经厌倦了世间纷争,看薄了名利世俗。

    看着阎忌远去,褚煞不由一愣,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寻思片刻,便欲举步追去。

    正起步间,他突感头顶生风。一个小黑点,正从他正上方的一棵耸立的石柱上飘然而落。

    褚煞乃当世无敌的高手,身边的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提前察觉,并做出预先抵御。

    头顶的异动,他早感觉非一般常人能及,一股莫大的力量从他正上方从上至下垂直惯来,极具压迫之感。

    褚煞并未慌张,从容地聚足一股力量于双臂之间,双掌聚力上扬,正巧与一双肉肉的小手击于一处,但闻“嘭”的一声巨响,上方的小黑影突地受力向外弹出,稳稳站在一棵高耸的石柱之上,以稚嫩的声音呼道:“好掌力!”

    褚煞一惊,原来竟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但方才自己的一击,可是动用了七八分真力,能在自己一掌之下毫发无伤的人,真谓是一等一的高手,可眼下这个看上去仅十来岁的孩童,到底是谁?功力竟这么的深不可测,他到底来自于何门何派?师傅又是谁?

    褚煞正纳闷之际,突闻小孩有些急不可耐地呼道:“喂,老头,想啥呢?莫不是怕了吧?要不要再来过两招?我敢保证,不出十招,我断摘下你头上的发髻,让你变成一个披头散发的糟老头!”

    褚煞乃气盛之人,怎听得这般挑拨,眼睛一瞪,暴跳如雷,正欲飞身上石,好好教训一下这位不知趣的小儿。突然东郭鸢拾起短剑,已向着那毛孩子飞扑了过去,并大声骂道:“哪来的野孩子?竟如此大言不惭?”

第五百三十一章

    褚煞是在用不断贬低自己的方式来迎合孩子的受捧虚荣之心,以便和孩子拉进距离,慢慢套出孩子的来龙去脉,可谓是才狼之心,卑鄙无耻。

    孩子虽然看起来稚气未退,可见也是久经风霜之人,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俗话说得好,有其师必有其徒,从你这窝囊的徒弟身上,也可看得出你也不过是半壶水响叮当罢了,我才难得跟你理论。”

    褚煞听言,心里激起一股怒气,从来没人敢这么轻蔑于他,今日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贬得一文不值,心中火焰,森森难平。

    可他转念一想,孩子毕竟只是孩子,毫无见识可言,所谓童言无忌,自己一把年岁的人,怎可跟一个孩童如此较真,他努力平了平心间怒火,又笑着说道:“小英雄说的极是,是老朽学识浅薄,教徒无方,实是无地自容。老朽今日能遇得小英雄这般的大人物,真算是三生有幸,若是英雄不弃,老朽愿跟随英雄身后,学习一下你的博通广学。”

    小孩乐了,呵呵笑道:“你当真愿意跟我一起?”

    褚煞双目一转,心想:“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随即媚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英雄不嫌我这把老骨头会变成累赘,我便愿意跟随其后。”

    小孩“哈哈”笑道:“我奶一个拾荒要饭的叫花,跟着我,你不怕在有生之年吃尽苦头吗?”

    褚煞笑道:“小英雄不必多虑,如今你认识了我褚煞,以后便不会再沿街乞讨,过那流浪的日子了。”

    小孩反问道:“照你这么说,不是你跟着我,反倒是我跟着你了?”

    褚煞道:“你年纪轻轻,深得一身武学,老夫实是敬佩得紧。这样跟你说吧,老夫虽然才疏学浅,可也擅交天下博学,如今见小英雄武功盖世,天下无双,实想与你为伍,共同切商,以补彼此不足,再者,老夫也相当痛心你的这般处境,小小年纪,便出来拾荒,实是令人痛心……!”

    他话未说完,突闻孩子接口说道:“我无需任何人的同情,你也别再说了,如果你是因为怜悯之心而跟我结友,那就大可不必了。”

    看得出,这孩子自尊心很强。

    褚煞忙道:“小英雄可别误会,老夫绝无此意,我如此这般,不过是真想与小英雄结为至交,你小我老,都是孤身一人,不正好有个照应吗?”

    小孩向着东郭鸢看了一眼道:“你不还有一个徒弟吗?”

    褚煞也看了躺在地上的东郭鸢一眼道:“说来惭愧,以前吧,总觉得自己天下无敌,现在在小英雄这里,我才知道什么是大巫见小巫,所以日后老夫再也不收徒了,省得让人贻笑大方。”

    小孩感觉这老头也不是那么坏,防备之心大大减小了不少,倏地从石柱上一跃而下,站在离褚煞两米开外的地方,启齿说道:“你们之间的事,我无力参和,不过看你也不像什么坏人,我就姑且信你一次,我娘曾告诉我,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

    褚煞见渐渐取得了小孩的信任,开始不愿提及家人的他,现在居然提到了自己的娘亲。

    褚煞真会投其所好,知道再继续追问会让小孩厌烦,便旁顾左右而言他地道:“能与小英雄结伴为伍,真是我褚煞三生之幸!”

    此刻。

    东郭鸢也渐渐有了意识,踉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自己师傅与小孩聊得正欢,深感迷惑,吃惊地正欲说点什么?突闻褚煞说道:“鸢儿,师傅无能,你我师徒之谊就此作罢,日后可要好自为之。”

    说着,便一手拉着小孩的手,瞬间消失在了石峰丛林之间。

    东郭鸢还迷迷糊糊,真是满头雾水,站在那里寻思片刻,突然想清楚了事情的一些原委,眼里突地射出一股凶光,嘴里狠狠地说道:“褚煞,你这老不死的,总有一天,我会参透你给我的内功心法,练成上层武功,到时候,我便不会再吃任何人的剩菜残羹了。”

    他的拳头,突然捏得“格格”作响,咬牙切齿的模样,不难看出,他现在的心里到底埋藏了多少的怨与恨?

    不多会儿,东郭鸢也一瘸一拐,慢慢消失在了这片石林之中。

    ……

    天色已晚。

    玉兔东升。

    一片密林之中,传来一阵蛙叫蝉鸣之声,打破了林间的清净安谧!

第五百三十二章

    说着,略显紧张,本能地摸向穿封狂的断臂之处。

    穿封狂知其隐痛,忙伸出独臂,一把握住她的芊芊细手,安慰道:“不碍事,只是少了一只臂膀而已,无伤大雅,这事说来话长,容后跟你细说。”

    南天竹眼含热泪,喃喃说道:“断了一臂,还叫无伤大雅?真是令人万分心痛!”

    两人聚少离多,好生珍惜眼下的分分秒秒,相互互道衷肠,吐尽情丝,沉浸许久。

    渐渐地,月悬正空,周遭的蛙鸣蝉叫之声也渐渐退却,夜晚慢慢恢复了异常的安静,二人沉浸在阔别重逢的喜悦之中,过了许久,穿封狂道:“天竹妹妹,天色已晚,我们先去镇郊找个客栈歇歇吧!”

    南天竹紧握着穿封狂的独臂不肯松懈,深怕一不留神,这位期盼已久的穿封哥哥又消失不见了,为了他,自己变成了满头白发;为了他,自己已经枯肠寸断;为了他,在石壁上刻下了无数个年月和节气记号以记遥思之苦;为了他,自己几乎寻遍了大江南北,不知吃过了多少苦头?受过了多少委屈?有道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虽然险些又一次擦肩而过,但终归还是旧雨重逢。

    双方虽已物是人非,白的白发,断的断臂,面容之间,都被时光刻下了些许印记,但相互间,彼此的那份惦记和思念,却是有增无减。

    二人携手走过一片丛林,步履匆匆,显得有些急促,是因为穿封狂感觉到这片森林里有些阴森诡秘,当然他不是怕,而是不想被一些外界的东西影响了他与天竹妹妹久别重逢的雅致,所以他拉着南天竹的手,极速向着林东方向极速而去,想与天竹妹妹早点离开这片森林之中。

    二人走出不远,穿封狂突然警觉地低声说道:“有人跟踪,别回头!”

    边说,边拉着南天竹向前行着,当然,戒备之心瞬间提高了许多。

    其实南天竹也察觉到了。

    二人心灵相通,未再言语,只是提高警惕地照常向前行走着。

    前面有一草丛,密草近人高,穿封狂略一寻思,心生一计,单臂轻轻一带,已将南天竹藏进了密草之中,自己随后跳入,二人便以草为障,暗暗地潜伏了起来。

    须臾间。

    三五黑影已鬼鬼祟祟地来到了穿封狂和南天竹隐蔽的密草旁边,见无风吹草动,其中一人诧异地道:“奇怪了,怎么突然之间便没了影踪?”

    谁知在他们身后,突地响起一个声音:“几位不知为何一直跟踪我们?”

    五个黑衣人俱是一惊,深不知那穿封狂何时跑到了他们身后?一语发出,让五人惊吓不已,俱都警觉回望,随即拔刀怒对。

    其中一人单刀一提,向前跨出一步,指着穿封狂喝道:“你们不是两人吗?怎么突然间少了一人?”

    南天竹也不知何时?像一个幽灵般,森森站在五人身后,大声说道:“他一人,难道还不足以对付你们五个吗?”

    话音刚落。

    密林四周,突地响起一阵衣袂飞飘之响,夹杂着一人宏亮的喊声传道:“若再加上我们呢?”

    随着话声的如雷贯耳,四面八方,数条黑影正从大树之间纷纷而落,加上起初出现的五人已错落有致地向外撤出,形成合围之势,瞬间将穿封狂和南天竹二人围在当中,水泄不通!

    穿封狂横扫一眼,已确定了对方有十三人,个个人高马大,夜行装束,手提铁杖,凶狠已极。

第五百三十三章

    南天竹道:“那日,丧魂崖不与你们计较,是因为我不想趁人之危,再说,那是在云渊的庆功宴上,我也不便扰了大家的兴致。”

    穿封狂也狠狠说道:“没错,若非尔等中毒,你们在雪山寻那穿山神兽之日,我便已将你们杀之殆尽了!”

    敢情黑衣人中,最先站出来说话之人是阳九百六中的落日,名叫骆云飞,他看起来一身正气,有些疑惑地道:“这位壮士,恕我等孤陋寡闻,尚与你素未谋面,何以晓得我师徒一众去雪山寻那穿山神兽之事?”

    穿封狂不屑地道:“尔等追随寒怜月闭关苦修,两耳不闻窗外之事,不识得在下也属正常,在下很是纳闷,寒怜月何以没有跟你们一道?”

    落日长声叹道:“自那日雪山一别,我们便再也没见过她老人家的尊容!”

    穿封狂寻思道:“听说那日雪山发生了雪崩,寒老前辈不会是……!”

    彩霞神色黯然,接口说道:“那日雪山雪崩,我等师兄妹十二人先行离开了雪山,而后在雪山下,见得许多因雪崩而四下逃窜的穿山神兽,故而才巧解了我们十二人各自身上的剧毒,再后来,便没有再见得师傅她老人家的踪迹了!”

    落日又道:“当日失踪的还有刘光俊、常应龙及鄢一啸三人,想必他们都已经被埋骨深雪之中了!”

    他口中的刘光俊,便是阳九百六中的铁雨,是他们十五人当中最不幸的一人,在雪山之中,不但被凶残的雪豹咬伤,且也是唯一一个被深埋雪山的人。

    穿封狂愕然道:“据我所知,你们的师傅没死,鄢一啸也没死,那日雪山之上,唯有刘光俊不幸身亡!”

    众人一听,俱都一惊,即知眼下这位独臂壮士绝非等闲,貌似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大伙顿时也面生疑惑。

    落日面泛敬色,拱手说道:“英雄到底何人?貌似对我师徒之事了若指掌,可否告知我师傅寒怜月及鄢师兄他们的下落?”

    穿封狂神色肃穆,朗口说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穿封狂是也。至于……!”

    他话未说完,周遭十几人顿时将手中铁杖摆弄了一下,做出了十分的戒备之势。

    落日一惊,举杖向着穿封狂一指道:“你就是那个曾经以驭淋剑法独步江湖,灭门武林各大派的江湖后生穿封狂?”

    没待穿封狂做出回应,南天竹突地吼道:“尔等鼠辈,休要胡言乱语,看我今日不将你们打个落花流水?”

    单袖一挥,一条长长的白袖,已舒然而出,直将落日袭出两丈开外,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南天竹使出的长袖,具有洪荒之力,杀伤力不在于他的长剑之下,加之袖长易攻易守,真的令人防不胜防。

    其余十几人还算团结一心,见落日受伤,都“呼啦”一下有序排开,跃跃欲试!

    穿封狂方从失神中缓来,连忙挥手阻道:“大家休要动手,这是个误会!”

    南天竹气愤地道:“管他误不误会,尔等凡夫俗子,恶语伤人,简直死有余辜!”

    彩霞扶在落日身旁,没好生气地道:“二位,不分青红皂白便大打出手,似乎有违江湖道义?”

    南天竹怒道:“尔等不问青红皂白,便栽赃嫁祸,难道就有顺于江湖道义吗?”

    方才南天竹使出的一绝,聪明的彩霞似乎已看穿了她的身份,大声问道:“姑娘莫不是那竹桃山庄的南天竹南姑娘吧?”

    南天竹顺口回道:“是便怎样?”

第五百三十四章

    众人见得来人,俱是一惊,面面相觑之中,彩霞突然惊愕地问道:“鄢师兄,怎么是你?”

    来人突地“哈哈”笑道:“各位同门,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大伙明显感觉得到,他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从他的眼神里,貌似看出了他有几分走火入魔的迹象。

    大伙见来人是许久未见的师兄鄢一啸,都笑容可掬,纷纷放下了戒备之心。

    飙尘奇道:“鄢师兄,这些时日可想煞我们这些师兄弟了,总算是翘首以盼,见到你了!”

    鄢一啸向他们看了一眼,疑惑地道:“印天常应龙呢?”

    彩霞奇道:“常师兄没和你在一起吗?当日雪山一别,我们便再也没有见过他的踪迹!”

    鄢一啸又“哈哈”笑道:“想是当日雪山雪崩,被埋深雪之中了吧,也罢,省得本尊费神了。”

    他的话语间,貌似并不友善,大伙听得云里雾里,正疑惑间,又听鄢一啸吼道:“彩霞,这里除了落日,就属你说话最有分量了,你帮我点点人数,看看包括你在内十二人都到齐了没有,省得本尊再到别处去寻!”

    众人不明他的意思,彩霞随口回道:“鄢师兄,除了你,我们十二人均在此,不知有何吩咐?”

    鄢一啸笑道:“那敢情好,当日你们在雪山之上明哲保身,弃我与寒老妖妇于不顾,今日……!”

    众人可听出了他的来意,逐月忙接过话题,解释道:“鄢师兄你误会了,当日雪山之上,大家都失去了武功,能自救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所以……!”

    鄢一啸“哈哈”一笑,打断了她的话题,说道:“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不和寒怜月单处的机会,我又怎能索得那‘罪狮吼’的心法口诀?一切都是天助我也!”

    大伙听他对自己师父如此直呼其名,没上没下,毫无礼貌可言,即知事情不妙,彩霞怒道:“师父难道也还活着,你把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鄢一啸狂妄地笑道:“反正你们死期已到,告诉你们又何妨?实话跟你们说了吧,当日雪山之上,还在山顶之时,我便已经食得那穿山神兽的肉了,所以才有救下妖妇的能力,我想用救命之恩换取妖妇的内功心法,可她就是不从,后来……!”

    彩霞将手中铁杖握得“格格”作响,大声问道:“后来怎样?你到底把师父她怎么样了?”

    此刻,大伙已都对鄢一啸生起了敌意,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鄢一啸气愤地道:“后来,经过我万般折磨,妖妇最终还是妥协了,把‘醉狮吼’的内功心法告诉了我,好在我天资聪慧,一悟便通,所以今日,我便要让你们尝尝真正的‘醉狮吼’的厉害!”

    狂羽愤愤不平,铁杖一挥,对着鄢一啸吼道:“鄢一啸,你这大逆不道的畜生,怎可做出如此欺师灭祖之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正欲挥杖出击,突被彩霞拦阻了下来。

    彩霞显得非常冷静,看了鄢一啸一眼,沉声问道:“师父到底生死如何?现在何处?”

    鄢一啸得意地笑道:“看来,她是唯一一个没能吃到神兽血肉之人,已如一滩烂泥,带着反而是个累赘,所以我将她弃在了一个山洞里头,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彩霞也有些忍无可忍了,狠狠地道:“师父她老人家岁已过百,加之双目失明,武功尽失,你竟如此狠心将她弃于荒外?你……你……!”

    她差点气不过来,而后又缓缓神道:“那……那她老人家到底在哪里?”

    鄢一啸不以为然地道:“尔等也别再假惺惺了,当日雪山雪崩,怎不见得你们如此关心妖妇?是我冒死把她从雪山中救了出来,能多活这些时日,她已算是赚了。”

    彩霞真是气得暴跳如雷,倏地将手中铁杖一抡,喝道:“鄢一啸,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拿命来!”

    来音方落。

    她的身影已拔地而起,居空一声狂吼,铁杖已如雷霆万钧般扫向了鄢一啸的面部!

    此刻周遭十余人,已挥舞着手中铁杖,纷纷向鄢一啸发起了进攻。

    狂羽绕到彩霞身旁低声说道:“你快带着落日师兄先走,这里交由我们应付。”

    彩霞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落日,已是气息奄奄,只对着狂羽轻轻点头,以示应允,随即纵身飞落到落日身旁,只一声:“师兄,快走”,随即一手抓住落日的衣袂,极速向着林西的小道上奔去。

    鄢一啸被众师兄弟围攻,心里甚是上火,加之看着彩霞携落日远逃,更是火冒三丈,情急之下,突地爆吼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

    随着他的话声,他已如脱弦之箭一般,向着彩霞和落日远去的地方弹射而去。

    其余人等,已迅速展开绝顶轻功,尾随追出,欲拦下鄢一啸,给彩霞和落日的脱逃争取更多时间。

    可鄢一啸已不是当日的鄢一啸了,他的武功和当日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几个纵跃,便已拦在了彩霞和落日的跟前。

    思路客

    彩霞铁杖一横,以保护的姿态横挡在落日身前,对着鄢一啸怒吼道:“姓鄢的,今日我与你势不两立!”

    此刻。

    身后十余众已纷纷赶到,齐将铁杖一摆,都做出了和鄢一啸拼死一搏的架势与准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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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相争,汉王刘邦迫不得已,率军南下汉中,面对项军的一次次重创,刘邦非但没有萎糜投降,反倒掀起了他称霸天下的野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四处招兵买马,广集粮草,侍机复仇,以夺天下。也因如此,天下各派群雄逐鹿,各有千秋,掀起了国恨以外的另一面江湖轶事,腥风血雨,乱世之中,各种恩怨情仇,纷至沓来……殇陌剑狂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殇陌剑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殇陌剑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