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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向阳花落定     殇陌剑狂txt下载     殇陌剑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七章

    南天竹毕竟是女流之辈,一个人力敌上千训练有素的楚军,还是渐渐开始显得有些吃力,加之东郭鸢已忍痛加入了战斗!

    她剑峰圈点,左格右挡,上下齐封,几乎是无懈可击,殊不知是哪儿露出了一个空挡,顿让东郭鸢的快剑钻了空子,不由左胳膊处被划开了一道血口!

    她身子不住地跌出一个踉跄,忙虚晃数招,朝楚军薄弱处渐打渐退!

    东郭鸢见她受伤,顿时精神大振,忍着疼痛飘于一边,高声喊道:“好,好,赶紧将她给我拿下!”

    那帮士兵,见上峰已定,不由更加士气高昂,呐喊着丝毫不给南天竹以任何喘息的机会!

    南天竹感觉胳膊处一阵阵剧痛,已渐渐显得有些不支,若再这样下去,自己定会落入这帮贼人之手!

    她正揣摩着如何撤离之际,突闻东郭鸢又高声喊道:“士兵们,这可是件不错的战利品,你们若将她生擒了下来,带回去,任由你们处置!”

    说完,不由发出一阵变态的狂笑!

    士兵们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馋涎欲滴,更是进攻劲猛,根本不让南天竹有任何的可退之机,不觉间,背部又被尖刀划开了一道口子!

    南天竹身形一顿,感觉已无再抗之力,可自己怎么也不能落入这帮强盗之手,若束手就擒,被他们活捉了去,岂不生不如死?

    她正进退两难之际。

    突见一个士兵的长枪,已气势汹汹地指向了她的喉咙,她正想,被这一枪穿喉,岂不快哉?总比落入他们的手里要强!

    她只将双目一闭,没再做任何反抗,就等那士兵一枪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

    陡然间。

    山谷绝顶,倏地窜出一道紫影!

    那握枪的士兵,也不知是受到了什么重创,一声惨叫,身子骤然被击飞出去两丈开外,直奔东郭鸢所站方位狂袭而至!

    东郭鸢绝没想到事情竟发生了这般逆转,身子受那士兵一撞,双双又飞出丈外,那士兵顿时口吐鲜血,死于非命!

    待东郭鸢从地上爬起,只见那道紫影,已如一阵龙旋风,倏地将南天竹卷走,他向前追出几步,南天竹已被那道紫影卷至谷口,士兵们趁势疾追,可那条紫影,只在眨眼之间,已带着南天竹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东郭鸢真是气愤难当,面部一阵抽动,嘴里直发出嗷嗷咆哮,旋即挥刀杀了近身的两个士兵,并骂道:“你们这帮蠢货,煮熟的鸭子都被你们给弄飞了,我留你们还有何用?”

    说罢,又手起刀落,削下了两个士兵的脑袋!

    铁拐慌忙上前,战战巍巍地道:“东郭将军息怒,那、那不是眼看就要到手了吗?哪料又冒出一个紫衣女侠,士兵们那是防不胜防啊!”

    他话音方落,东郭鸢已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并咬牙切齿地道:“你不是说他们都中箭身亡了吗?被巨石压成齑粉了吗?施毒只不过是为了不让他们有活口吗?为何他们现在个个都还动若脱兔,安然无恙?”

    说着,又是一脚踹在铁拐腹部,顿将铁拐踢翻在地,又继续骂道:“你这没用的东西,如此办事不利,我留你何用?早知如此,我就该带那冥枵来了!”

    说着,已抽刀欲刺!

    铁拐顿时吓得浑身似筛糠一般,哆嗦着求饶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东郭鸢算是没有取他性命,只一扬刀,旋即削下了铁拐的右耳,怒道:“因为你的失误,让我失去了左耳,也让我如此损兵折将,现在本将军暂且留你性命,削下你的右耳,以当是对本将军的一个交代,滚,赶紧回去叫冥枵带兵支援!”

    铁拐来不及喊疼,右手捂住右边耳根,嚎叫不迭,旋即狼狈不堪地回营搬救兵去了。

    东郭鸢义愤填膺,忍痛领着所剩的几百士兵,狼狈地离开了山谷之中!

    南天竹被那道紫影救走,两道伤口一直血流不止,渐渐地已呈不支之态,不知不觉,她已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待她醒来,只感觉浑身疼痛,动弹不得,微风轻袅,不时从窗外送来一股药的苦涩!

    因她的伤口在胳膊和背部,所以她是爬在那张床上的,视野并不宽阔,只面着一堵石墙,加之有伤不能动弹,所以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

    “吱呀”一声,身后的一道木门缓缓的开启,轻盈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一听就是一个女子的脚步声!

    南天竹正好奇着一切,突听进来的人问道:“你总算醒过来了!”

    南天竹听得真切,那是一位中年妇女发出的声音,不由忙问道:“姐姐,这是哪里呀?”

    那女子已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和一盆清水来到了床边,南天竹这才可以勉强地侧头去看看她的样子。

    只见那女子一身紫衣,头上还蒙着一块紫色的纱巾,根本看不清她的真实面目!

    那女子回道:“这是一处深谷,这里很安全,你就安心养伤吧,那些士兵,是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说着,便轻轻坐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去扯开南天竹的衣服,替她轻轻地清洗起伤口来!

    南天竹一声不吭地强忍着疼痛,待那女子清洗完伤口后娇声说道:“听姐姐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为何会做在这廖无人烟的深谷之中?”

    女子叹道:“我也是初来乍到!来,把药喝了吧!”

    女子边说,已边将药用勺子舀着喂了过去!

    南天竹感动地看了看那女子,便启齿说道:“谢谢姐姐!”

    随后便一口一口地吃着那女子喂的汤药,虽然有些苦涩,但也不难入口!

    喂完那碗汤药,那女子随即从怀囊之中摸出一个红色的药瓶来,她轻轻打开瓶盖,缓缓从中抠出一些粘稠的膏药,替南天竹细心地涂抹起来!

    随着那些膏药的擦拭,南天竹渐渐感觉疼痛缓解了不少,不由感激涕零,缓缓说道:“姐姐真是妙手回春,天竹感觉已经好了很多!”

第一百零六章

    众人一听,颇具道理,跟随着千乘浪一起,各自展开绝顶轻功,药翀搀扶着带伤的叫花,几人一起,已朝谷底方位纷纷而落!

    来到谷底,见几十具尸体之中,重重叠叠,翻遍来看,那些每一位摔得稀巴烂的尸体之间,根本没有发现穿封狂的踪迹,他坠崖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在谷底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千乘浪不禁松了口气,说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们既然没发现穿封留下的任何物件凭证,这就足以证明,他尚还存活于世!”

    众人也都诧异得紧,这么高的悬崖,穿封狂不仅身受重伤,且还被绳索缠缚于手,一身功力难以施展,竟在崖下没有见到他的躯体,岂不让人称奇道绝?

    就在大伙都百思不解,觉得恢恑憰怪之际,突然山上又是一片哗然,药翀顿时奇道:“不好,一个时辰已经到了,那些士兵都已恢复如初,为了避免被他们乱石投射,万箭穿心,我们得先赶紧离开这里!”

    众人一惊,延着山谷谷口方位,边寻找着穿封狂的蛛丝马迹,边急速行去!

    几人离开山谷,南天竹仍是心有不甘,泪眼朝谷中回望了一眼,泣声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几位前辈,你们且先去华山助杀老前辈一臂之力,我必须得找到穿封大哥!”

    没待几个老头有何回应,她已纵身跃入谷中,趁着雾霾谷深,她已瞬间消失在了三个老头眼前!

    叫花欲趁势追赶过去,却被千乘浪阻道:“别去追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倔犟得很,就算你把他五花大绑绑了回来,也是无用!”

    药翀也叹声说道:“就随她去吧,我看这姑娘机智得紧,她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是赶紧赶赴华山,不然错过了时日,我们就徒劳此行了!”

    叫花又垫了垫脚,朝深谷之中望了望,便随着千乘浪和药翀朝华山方向疾驰而去!

    南天竹离开他们的视线后,朝谷中并没有加快步伐,只是细细地寻找着每一个角落,她深信,穿封狂一定还在深谷之中!

    她边走边喊道:“穿封哥哥……!”

    走进深谷,隔着一层迷雾,她若隐若现地看着前方似有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她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再仔细向前看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

    在她正前方,已经重重叠叠地站满了楚军!

    南天竹顿时将悲愤化为力量,想到穿封狂就是因为这帮楚军才被弄得销声匿迹,顿时恨由心生,吼道:“你们这帮楚贼,今天姑奶奶与你们势不两立!”

    那为首的顿时发出一阵邪笑,嘿嘿笑道:“怎么?几个老头都萎缩了吗?留你一个女流之辈在此独当一面?”

    南天竹一听就知道他是起初在谷顶使坏的铁拐,不由冷哼一声,说道:“楚军都没人了吗?派你这么一个矮矬子在此领兵上阵?”

    阵音方落!

    谷顶上方。

    突然传来一阵狂笑,随着笑声的渐近,只见一条白影从上空飘然而落!

    来人身未着地,南天竹已认清了他的真实面目,他正是去而复返的东郭鸢,心中顿时怒发冲冠!

    东郭鸢神色自若,斜眼瞄着南天竹,冷冷地道:“想玩,是吧?我们楚军有的是人陪你玩,那就要看你想要什么样的玩法了?”

    南天竹想到这个背信弃义的人,更是令人作呕,看到他惺惺作态的样子,真恨不得立即抽他的筋,拨他的皮,只语未出,狠狠将剑捏握在手!

    东郭鸢将眼神正视了她一眼,冷冷道:“怎么?看你如此怫然不悦,是不是恨不得立马将我碎尸万段?”

    南天竹剑峰一指,怒道:“你这个畜生,今天我可要为墨前辈清理门户咯!”

    话音未落,身子已如离弦之箭般一晃而至!

    东郭鸢绝未料到眼前这位女子的功夫竟这般超尘拔俗,未待他拔刀相向,已感觉左耳一阵冰凉!

    南天竹这一剑挑出,可是用尽了毕生之力,那速度根本没人看清他是怎么接近东郭鸢的!

    东郭鸢只一阵嚎叫,左手抚按的耳根处,已是鲜血直流,顺着手腕,成线下流!

    南天竹一刺得手,旋即跳出丈外,冷眉以对,说道:“这只左耳,是用来祭奠你和穿封哥哥的两份情义的,从今以后,你们再也不是师兄弟关系,更不可能再存有丝毫兄弟情义了!”

    说罢,又将长剑一横,欲再次对东郭鸢发起攻击!

    东郭鸢此时被削下的耳朵处,还是冰凉冰凉的,虽没有剧烈的疼痛感,但顺手直流的鲜血,也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一向自信的他,如今变得其貌不全,难免杀心大起,顿时怒不可遏,扬手喝道:“给我杀了她!”

    他的一声令下,那群黑压压的楚军,已如排山倒海般朝南天竹一拥而至!

    南天竹带着给穿封狂报仇的决心,顿将长剑挥舞成朵朵剑花,招招狠辣,式式必杀,“嗖嗖”一阵剑光闪动,已如游龙般,喊杀着冲入了敌群之中!

    南天竹从小在磨炼中长大,不仅四处讨得了许多盖世奇功,且还练就了一身神力!

    她的剑到之处,那些楚军无不成群结队的倒下,只见她手中长剑,如一道道闪电,将自己包围在剑花之中,任你多少楚军齐围,都休想伤她分毫!

    反倒是她长剑指出,处处掀起剑浪,只听见那些楚军嗷嗷直叫的应声倒下,转瞬之间,地上已尸骸一片,血流成河!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些楚军几乎已被她杀之过半!

    此时的东郭鸢,被削的耳朵处已渐渐疼痛加剧,捂住耳朵的手,已变得血肉模糊,逐渐地连整颗头颅都变得血红莫辩!

    他站在一块至高的大石上,痛不堪言,面部发出阵阵抽搐,不由张开血盆大口,厉声喊道:“谁若能将她拿下,本将军重重有赏!”

    那些楚军听他这么一咋呼,更是军力大振,纷纷挥刀舞枪,齐朝南天竹浑身上下蜂拥而至!

第一百零八章

    那女子轻轻掀过被子,边给她盖上,边说道:“这是我常年深居高峰之中,采用上百种中草药研制出来的一味金创膏,只要坚持涂抹,不除两日,你便可以下床行动!”

    说着,便将膏瓶放在了桌子上!

    南天竹不懂她的用意,奇道:“姐姐这是……?”

    那女子笑道:“我本住在那七十二峰的孤云峰,只因我那十岁的犬子顽劣,偷偷下了山来,所以我这次下山,是专程为了寻找逆子而来的!”

    南天竹奇道:“这天涯茫茫,到哪里去寻找一个孩子呀?”

    那女子叹道:“如今杀莫言和寒怜月的十日华山约期即将到来,我那犬子在孤云峰僻学数年,跬步未离,这次定要去那华山之上凑个热闹,到那里,定能将他寻得!”

    南天竹更是觉得奇怪,不禁问道:“当日杀前辈和寒前辈的华山之约,我也在场,当时并无几人知晓,为何姐姐身在茫山之中,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那女子笑道:“妹妹有些井底之蛙了吧,杀莫言和寒怜月的华山之约,早已不胫而走,估摸着这次华山之上,定比那泰山大会还要热闹!”

    南天竹还真不知这个消息会传得这么快,不禁一愕,暗忖道:“难怪我们会遭到楚军的半路袭击,莫非此次他们又有大的行动,如那泰山大会一样,欲将中原武林人士一网打尽么?坏了,坏了,这次无论如何,也得赶赴华山!”

    一惊之下,又缓缓说道:“姐姐莫非要立即赶赴华山?”

    女子道:“不错,再过数日,约期便到,再耽搁,恐怕就来不及了!”

    南天竹道:“说的也是,孩子要紧,那你还是赶紧去吧,孩子懵懂无知,若是在华山之上捣乱,惹恼了那些粗野莽汉,受他人欺负了怎么办?”

    女子哈哈笑道:“这倒不是我担心的事,我是担心他的性格怪癖,伤着了别人该如何是好?”

    南天竹见她说话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便有些不悦,不过想到她毕竟救了自己一命,便没再多做计较,只是轻挑地瘪了瘪嘴,没再言语!

    那女子随即又摸出一个桌上,说道:“这是内服的丹药,你若按时内外齐用,或许还能赶上华山之约。妹妹,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极速出了门去!

    说来也奇,那药涂抹在伤口之上,不但疼痛缓减了不少,伤口愈合的迹象也很明显!

    南天竹擦拭两次,便已自己可以下床行动了,为了不耽误赶上华山之行,便带着两瓶药,直奔华山而去,沿途边行,边按时吃药上药!

    这日,天气忽凉忽热,时晴时雨,南天竹为了不让伤口受天气的影响而感染,便在路边买了顶大大的斗笠戴在头上,一来可以遮风避雨,二来可以遮挡太阳!

    眼看距华山之约仅一日之隔,南天竹已来到了华山脚下,在华山以北的一个客栈里,她挑了个倚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客栈兴旺,已是济济一堂,她坐在窗边,静望着窗外,看着外面蒙蒙细雨,不由一阵发愣,暗忖道:“也不知穿封哥哥是否还活着,明日,他会去到华山之上助杀老前辈一臂之力吗?”

    一个小二匆匆跑过来问道:“这位姑娘,吃点什么吗?”

    她听到小二的喊声,方才恍然梦醒,忙回道:“随便做两个小菜就行了!”

    小二应声退了下去!

    她两眼直盯着窗外的每一位走过的行人,多希望那个熟悉的面孔从窗外晃过,而那个人,就是穿封狂!

    她正愁肠百结,突从窗外晃过一个小孩,她想了想,这不是那日在森林中和穿封狂一起遇到的那个衣不蔽体的小孩吗?

    看到他,小孩瞬毁蟒蛇的那一幕,又猛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南天竹不自觉地站起身来,本能地引领窗外望了一望,可那小孩已经没有了踪影!

    “小孩?”

    在南天竹脑间,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就是在深谷中解救自己的那名中年妇女,她不是在找自己的孩子吗?莫非……?

    那只是一种没有依据的推测,这小孩虽然是深藏不露,单凭衣着打扮,应该就不是那位中年妇女的孩子,那妇女的一身紫衣可是华贵得体,诺诺大方,而这孩子,鹑衣百结,应该就是江湖中一位被遗落的小叫花罢了!

    南天竹顿时又坐回了原位,没有再为这事而费解!

    此时,小二的饭菜已备齐全,两个小菜,一碗米饭已迅速抬了过来,这让南天竹顿时感到饥饿不堪!

    南天竹吃着合口的饭食,心里仍想着生死未卜的穿封狂,她边吃,边透过窗口不住地向外张望。

    突然。

    窗外驰来大批行伍装扮的人,南天竹顿时觉得不妙,这帮楚军奔华山而来,莫非正如自己所想,要在华山之上暗算整个武林人士吗?

    南天竹看得真切,为首的有五人,她虽不认识这帮楚军,但看那五个相貌伟岸,装束非凡的骑马之人,即知是楚军里的五员大将!

    接着往后看,耳朵被削的东郭鸢、铁拐及冥枵也在其中。看来他们这次的行动非同一般,连受伤之人也派上了用场!

    跟随其后的就是密密麻麻的大批楚军,南天竹将头扭到最大的死角,仍是没有见到楚军队伍的尾巴到底有多长?

    她初步估量了一下,这帮人少说也有上万之众!

    此时,客栈里的人,来的来,走的走,络绎不绝,南天竹正在揣摩着这帮楚军来华山的用意,突然从门口走进来几个勇夫!

    走在前面的是个大嗓门的长须怪,身后跟着几名农夫装扮的人!

    大嗓门气势汹汹,进店便喊道:“小二,靠窗的地方还有位吗?给本将……!”

    他的话突然被其身后的一个看似斯文的人给打断了,那人接口说道:“小二,别听这厮胡说,但凡靠窗之位,胡乱给我们安排一下就行!”

    小二被长须怪的虎相给吓蒙圈了,结巴道:“靠窗的位置,也只有那里有了!”

第一百零九章

    边说,边向南天竹所坐的地方指了指!

    此时,客栈内的人,也都不时朝他们四人投来异样的眼神,也不知这四个看似农民装扮的人有何独特之处,可能就是那长须怪太引人注目了些吧!

    长须怪顿觉有些尴尬,瞪着眼朝四处一翻打量,扯开喉咙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长长胡须的人吗?”

    那些人看他其貌不扬,又一脸凶恶狰狞,便知不是什么善类,怕惹是生非,都勾着头吃着自己的饭食!

    南天竹此时甚觉难以为继,不由起身对着小二喊道:“小二哥,我这里正好吃好了,就让他们坐这里吧!”

    没等小二搭上话,那长须怪也嘿嘿笑着跑了过去,略显礼貌地道:“还是这位姑娘识趣,张三,你们快过这里来坐!”

    他一边将屁股往凳子上挪,一边朝另外三名同来的朋友打着招呼!

    那个被他叫做张三的人,正是那个看去比较斯文的人,他不禁朝长须怪狠狠瞪了一眼,便领着另外两个农夫一起朝这边的位置靠拢!

    张三走到桌前,向正欲起身离去的南天竹躬身说道:“姑娘受屈了,我这兄弟就是这般大大咧咧,其实他是一个外强中干,色厉内荏之人,请姑娘莫要见怪!”

    南天竹的斗笠几乎已盖住了整个面孔,微微笑道:“几位大哥慢用,小女子就不多加打扰了,后会有期!”

    说完,她已从袖囊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转身便欲离去!

    张三笑道:“姑娘且慢!”

    南天竹顿了顿足,略一转头,说道:“这位大哥,不知有何贵干?”

    张三笑了笑,向四周略一打量,低声说道:“姑娘一身巾帼傲气,你一介女流,可是奔华山而来?”

    南天竹避而未答,挺挺站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张三凑上前去,继续在她耳边低语道:“你看这满屋乔装改扮的江湖中人,我劝姑娘明天还是不要去华山凑这个热闹的好!”

    南天竹微笑道:“谢谢这位大哥提醒,我此次来华山只是为了遇遇故友罢了,一不惹事,二不生非,我看你们是杞人忧天了!”

    听南天竹这么一说,长须怪突然拍案而起,厉声吼道:“不识好歹的丫头,我樊哙……!”

    这个没脑的粗汉,原来正是刘邦手里的一个莽夫将军樊哙,他这一咋呼,他们的身份顿时暴露无遗!

    那个被叫做张三的人,正是刘邦帐下的谋士张良,其余二人则是其帐下的大将军夏侯婴和灌婴!

    这几位将军,虽没几人真正认识他们,但他们的姓名,对于天下黎民百姓来说,可是早已如雷贯耳!

    樊哙方吐出自己的名字,客栈内顿时惊起一阵波动,只见一个年方六旬的老者款步走了过来,彬彬有礼地拱了拱手,笑容可掬地道:“敢情几位是汉王麾下的将军,宁某眼拙,没能及时分辨尊容,实是汗颜之至!”

    张良微微笑道:“莫非这位就是衡山的宁掌门?久仰!久仰!”

    那老者回道:“不才正是宁云霄!”

    此时,从其身后不苟言笑地走来一人,冷冷说道:“汉军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群随时被楚军追着屁股跑的乌合之众吗?”

    宁云霄转眼瞪了他一眼,正欲给他点什么训斥,突见樊哙手起一掌,“啪”地将那张饭桌啪散一片,并指着那人骂道:“老儿何人?竟敢在此这般轻蔑汉王的军队,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好在张良挺胸向前,拦在樊哙身前,横眉瞪着他道:“樊将军莫要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宁云霄也瞪着那人,语重心长地道:“段兄怎么这般造次?好歹他们也是身经百战,万民拥戴的汉军,你这般出言无状,岂不故意挑起事端么?”

    姓段的眨巴眨巴眼,已知失态,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段天伦就,就这德行!”

    他作为嵩山的一派之主,虽感觉自己是真的有些失礼,但碍于薄面,便期期艾艾地搪塞了一下!

    宁云霄向着客栈内的所有人望了望,说道:“这些都是江湖中人,因上次泰山大会险些全军覆没,所以这才全部乔装打扮,以避耳目!”

    张良顿时笑道:“如此更好,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们这般乔装农汉,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此行华山,就是为了天下武林人士的安危而来!”

    客栈内的其他人,见他们兜搭起来,便都卸下了戒心,一起围了过来!

    张良见大伙一起围了过来,便向四周望了望,低声说道:“大伙听好了,此次楚军包藏祸心,他们的计划周至,想趁这次机会,将武林各派连根拔掉!”

    他话音方落!

    忽然!

    远处传来一阵朗朗的恶笑!

    随着笑声,一个白袍老者已从远处飘然而至!

    众愕之下,突然有人高呼道:“易笑邪来了!易老怪来了,……!”

    声音参差不齐,哄然一片!

    那笑声更狂妄了,易笑邪双钺握手,已怪笑着来到了客栈门口!

    未待众人缓过神来,突见樊哙已拔地而起,纵身飘落过去,对着易笑邪吼道:“哪里来的老怪物,在这里狞笑什么?没看见我们正在商议大事吗?”

    易笑邪冷声说道:“看你真是胡子长,见识短,竟连你易爷爷都不识得了?”

    樊哙哪受得了这般诟谇,突然闷哼一声,毫无二话,旋即手起刀落,朝易笑邪面部劈至!

    易笑邪身形微挪,见屠刀砍至,立即抽身倒跃出门外!

    樊哙正欲趁势追出,突被张良一把扯住,说道:“樊将军休要轻举妄动,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樊哙有些不快地嘟囔道:“目的?目的?一天就知道用目的来箝制人,早知如此,就不该一起随从了,这比上战场真枪实战还要难堪!”

    众人都没有理睬他在叽咕些什么,一起往外探出!

    张良跨步出门,对着跃跃欲试的易笑邪说道:“这位易姓英雄,别来无恙吧!”

第一百一十章

    易笑邪冷冷地道:“本想与你们联袂为伍,共同对付那些图谋不轨的楚军,可被这长须怪这一折腾,闹得本邪尊甚是不悦,所以,天下乌鸦一般黑,我倒觉得随俗沉浮更为亭当!”

    张良赔笑道:“邪尊勿要见怪,我家这厮就是这鸟脾气,浅尝辄止,不学无术,你就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此时,曾受尽易笑邪冷嘲热讽的段天伦,也怒气冲冲地拔开人群走了出来,说道:“易老儿,他日的积怨,今日也该算算清楚了吧?”

    易笑邪斜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道:“呵呵,我道是谁在这里叽叽歪歪的?敢情是……。”

    未待他把话说完,宁云霄突然跨步上前,接口说道:“邪尊莫要再逞口舌之厉了,今日我段兄无心冒犯,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易笑邪顿时哈哈笑道:“所谓嗔拳不打笑面,还是这宁掌门识趣!”

    宁云霄略低着头,深怕易笑邪又将他和段天伦的那庄丑事公诸于众,如若这般,日后这嵩山、衡山两大名门重派,岂不要在非议之中慢慢凋敝沦落?

    还别说,方才易笑邪还真就想把这事当着众面一语道破,好在宁云霄反应及时,控制了这一尴尬的局面!

    在场的武林人士,几乎都认识南天竹,为了不节外生枝,她已趁乱悄悄地离开了当场!

    此时,所有人都全神贯注于易笑邪和宁、段二人的争论之中,并未注意到她的悄然离去。

    人群之中,只听得张良朗朗笑道:“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我们也别在此虚费时间了,咱们好好来合计一下如何对付楚军吧,他们此次几乎是倾巢而动,所以此次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来剿灭武林仁人志士的!”

    易笑邪嘿嘿笑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上次泰山之上险些葬身于楚军的乱箭之下,但本邪尊已不想再参与这种无谓的争斗了,告辞!”

    说毕,已猛然跃起身形,瞬间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段天伦不住地向前冲出数步,骂道:“贪生怕死的鼠辈,临阵脱逃,还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宁云霄笑道:“段兄何须跟这种惟利是图的人一般见识?”

    张良向着四周拱了拱手,大义凌然地道:“这般生杀予夺之事,谁愿意趟这趟浑水呀?不过我们得好好合计合计,不但要让他们指天射鱼,还要杜绝与他们硬碰硬!”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尖怪的声音,说道:“我们江湖中人,如此云屯雾集,凭什么要把命运交给你们汉军来掌控,再说,你们军中之事,盘根错节,谁又知道你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众人循声一看,见发言的人正是江东一霸天的万天寿,不禁也有人连连点头赞同他的看法!

    其间也有不少人是和而不唱,无所可否!

    张良见当下人言啧啧,众说纷纭,生怕节外生枝,不由高声喊道:“大家别吵,且听我张良一言,我张良敢以我的人格和汉军的前途保证,此番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救武林仁人于楚军的阴谋诡计之中!”

    樊哙突然冒出来大吼道:“我说张军师啊,看来我们这是做事吃力不讨好啊,这帮狗吃食之事,还是不做为妙!”

    他话音方落,突从人群中冒出一个人来,指着他道:“什么狗屁汉军?满嘴龌龊,你骂谁是狗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见他剑拔弩张的样子,其中又跳出来一个彪形大汉,厉声喊道:“程虎兄,且慢,且听天霸一言!”

    程虎乃是江东一霸天的二当家,脾气一向暴躁得紧,一听是世交“鸿沟一派”的凛天霸出来相劝,便闷哼一声,没再言语,也算给足了世交的面子!

    江东一霸天和鸿沟一派早些时候虽然有些小小的摩擦,但毕竟是世交,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区区小事,早已相互不再挂怀!

    凛天霸向众人面前一站,义然说道:“各位同盟,汉军一向是深得人心,众望所归,不管走到哪里,对民众都是秋毫无犯,我看他们如此善气迎人,必然值得信赖,加之汉王刘邦向来与人为善,民心所向。所以,他们这般诚至金开,咱们就没必要再疑邻盗斧,疑神疑鬼了!”

    众人一听此言,颇觉在理,便都面面相觑,没再继续争论不休!

    张良顿时接口说道:“各位,这位英雄说得极是,眼见楚汉战事又要打响了,可汉王明知势单力薄,仍是心系江湖,欲手援天下,故特派我等前来揭穿楚军的阴谋,以救各位于危急之中!”

    此刻。

    天已昏黄,众人已完全打消了对张良一干的疑虑,正在堂中讨论着如何应对楚军!

    突然。

    远见一个如灵猴一般之物,朝客栈门口弹射而至!

    估计是时近黄昏的原因,众人俱都没有察觉到他是怎么来到的现场!

    大伙举目望去,只见一个捉襟见肘,披头散发,约莫十岁左右的孩童,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他向前跨出两步,来到门槛边,冷冷地朝着众人一阵怪异的打量,冷冷问道:“这里面可有姓段的人?”

    众人不知他是何意?俱都瞠目结舌,面面相觑,段天伦倏地站出来吼道:“哪来的野孩子,这里只有我姓段,你不知找姓段的有何事?”

    孩子顿时脸色都变了,狠狠地道:“段天伦可是你?”

    众人俱都被他这一举动给震住了,看他模样,莫非是与段天伦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段天伦也是烈性之人,当即挺胸说道:“你这毛孩子,怎知我的名字?”

    孩子顿时眼冒凶光,冷冷地道:“我娘日常念叨最多的人就是你,在她眼里,巴不得你下十八层地狱,今天,我就替她老人家了结了这个心愿!”

    说着,已大吼一声,挥掌冲进了客栈之中!

    宁云霄顿时跨步上前,倏地横挡了过去,急道:“孩子,且慢?能不能告知你娘是谁?你到底又是何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窗外。

    一个紫衣蒙面的女子,已在窗角泪湿了面纱,因为她所想要见却又不能见的人,就在这间客栈里面!

    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孩子,看着他无模无样,衣不蔽体的样子,更是心痛得泪如雨下!

    她躲在窗外,暗忖道:“段天伦呀段天伦,当初若不是因为你的一场误会,你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如今,连孩子都要与你为敌,真是造孽,造孽呀……!”

    堂内,突然宣起一阵轰动,孩子冷冷地道:“此事与旁人无关,识趣的赶紧走开,我要找的人是段天伦!”

    段天伦突然怒道:“小毛孩,你乳臭未干,竟就这般狂妄,我看你是太缺乏教养了!”

    说毕,已将长剑对准了孩子的方位指了指!

    紫衣女侠在窗外看到这等场面,差点被吓出声来,可她转念一想:“若真是打起来,这段天伦也绝对占不了孩子任何的便宜,也罢,就让孩子好好教训教训一下这位不知好歹的负心汉!”

    那孩子看着这等剑拔弩张的场面,不但毫无惧色,反倒倒拔身形,旋即一个“泰山压顶”之势,挥开双掌,直朝段天伦的百会穴罩下!

    段天伦起初是真没把这孩子放在眼里,心里也只是抱着想教训一下他的态度一剑划出,没想到这孩子的功力竟这般的犀利强劲!

    他顿时感到头顶生风,几乎连发丝都飘了起来,一种说不出的压迫从天而降,若是真被他击中百会穴,岂不脑浆崩裂,当场死于非命?

    段天伦当机立断,立将长剑往上一挑,尖峰在头顶做了几个回旋,试想这一式即便化解不了对方致命的一式,至少也可以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他念想未决,突感觉执剑的右手虎口一阵酸麻,一股无穷的反震力灌入整只臂膀,那柄长剑,顿时握力不够而脱手飞出,“铮”的一声脆响,长剑已飞插在了偏西的石墙之上,一晃一晃!

    长剑飞出,段天伦顿觉命在旦夕,虽然差点被那股掌力压翻在地,但身为一派之主的他,怎甘心当着众面这般被一个不起眼的叫花给一招控制?

    他忍住右手的那股剧痛,旋即左手一翻,直朝上方拍出一掌!

    他这一式,完全是为了自救,可是施出了八九分的神力,并未想过会不会伤着小孩,只是想先挽回一点局面再说!

    看着段天伦这舍命的一搏,躲在窗外的紫衣女侠,顿时面色大变,正欲从窗口处一跃而进,解救小孩,可事情顿时出现了转机!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那孩子并没有为之改变招式,只见他从容地一翻右腕,段天伦极力的一掌顿时被化为乌有!

    客栈内所有人都为之乍舌,孩子右腕在化解段天伦猛招的一瞬间,左掌已顶在了段天伦的百会穴上!

    窗外的紫衣女侠再也忍不住了,生怕小孩一失手真将心目中那位负心汉给一掌击毙,虽然恨他,但也罪不至死!

    她没有想到更多,只想阻止这场不愿意在自己眼前的悲剧发生,猛然喊道:“天儿,住手!”

    听到这喊声,小孩立即一翻身形,身子已从窗口处一弹而去!

    待众人缓过神来,朝窗口处望去之时,那紫衣女侠,已携着小孩如弹丸一般,飘飘然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当中!

    众人俱都替段天伦捏了一把冷汗,看着正呆若木鸡的段天伦,不禁都为之挽叹!

    宁云霄突然跨步上前,向着段天伦说道:“段兄听到方才窗外的那声音似曾相识?可又是否听到她口中喊小孩叫做天儿?这岂不是太巧合了么?”

    段天伦这才如梦初醒,喃喃地道:“莫非……?”

    他轻轻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宁云霄急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那声音分明就是她所发出的,而孩子被她称之为‘天儿’,不是娘俩,还会是谁?”

    段天伦顿时如发疯似的吼道:“不可能,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他已双目微红,倏地一挥挽袖,举步朝门外发疯似的冲了出去!

    众人皆被他们二人的对话弄得满头雾水,你看我,我看你,皆迷惑不解,不知所云,更不知段天伦这一异常的举动是为何意?

    就在段天伦方踏出门槛的一刹那!

    突然。

    横空划过一柄长剑,直顶在他的喉部,实是间不容发!

    等他缓过神来,只见一个年方弱冠的女子,正用一柄长剑逼着他退进了堂内!

    堂内所有人还正自相惊扰,又见段天伦去而复返,缓步向堂内退进,更是深惑不解,待看清楚门口的全貌,才知道他已受人胁迫!

    只见那女子长剑顶在段天伦的喉部,微笑里带着几丝杀气,后面还跟着三个高低悬殊的人!

    他们勒迫着段天伦进入客栈之中,杵在大堂中央,其中那个身材高大的人如牛叫一般吼道:“大家都听好了,今天这里谁也不许擅自离去,违令者杀无赦!”

    一个矮矬子跳出来喊道:“你们多半都是农民,我们也不想难为你们,不过,凡带着武器者通通得给我站出来,不然,你们通通都得死!”

    人群中,似有不少人都认得那三个高矮不一的人,唯有对挟持段天伦的那个年轻女子,却是无人认得!

    张良突然摇出一把折扇,彬彬有礼地上前说道:“这几位英雄相貌非凡,怎会跟我们这些穑夫一般见识,我们附近几个村庄的耕夫,今天正巧凑一块上山打猎,约好在这客栈里打了平伙,要不你们也坐下来分享一下如何?”

    说毕,便向着里边喊道:“小二哥,把方才我们剩下的那两只野鸡炖上来,好好孝敬一下这几位英雄!”

    小二也是机灵之人,那四人除了那女子外,其他三人看起来都奇形怪状,狰狞无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加上堂中之人还是农夫装扮的人居多,所以他还是能分清孰轻孰重,即刻在里面应和道:“好的,马上给爷准备!”

第一百一十二章

    那女子这才后退了两步,神色一阵舒缓,慢慢将长剑从段天伦的下颚处拿了下来!

    那个子居中的汉子,跨步上前,凑到那女子身前,低声说道:“公主,莫非就这样放过他们了么?”

    那女子冷笑一下,不屑地道:“那依师傅之意,该如何处置他们?”

    那人含糊了一下,说道:“这……,这不是羽将军的意思吗?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女子突然怒道:“这里我说了算,索性就把带武器的人留下吧,其余的,统统放走!”

    张良上前,嘿嘿笑道:“姑娘果真是人中龙凤,你说我身为这左寨右屯的一屯之长,若不将他们安全索回,我这回去也无法交代呀,你就开开恩,放我们大伙一起回家团聚吧!”

    姑娘冷了他一眼,说道:“这恩我可没法开,不过,念你们这般一拍即合,辅车相依,还算是高义薄云,姑且就只留下部分带武器的人吧,但凡查明他们不是江湖反客,我定会放他们一条生路!”

    人群之中,冒出来一位轮廓方正的人,笑了笑道:“几位好汉,我们本是上山捕猎之人,带个一件半件武器随身,那也纯属正常,我看这若是平白无故将大伙扣留下来,甚是冤枉啊,各位好汉,何不如高抬贵手,放大伙一马,感恩戴德,感恩戴德呀!”

    众人一看,见是恒山派掌门岳泰来在替大家说话,便都异口同声地附和道:“对呀,甚是冤枉啊……!”

    那个个子居中的人看了那姑娘一眼,说道:“公主,我看这帮人是藏贼引盗,阿党比周,何不如一起扣下来,以待查明身份后听候发落!”

    矮矬子也随应道:“公主,莫老大说的没错,我念无常也支持他的看法!”

    敢情这四人,正是楚麾下的羽化公主及四大魔尊的其中三个,块头最大的那个就是魔尊中排行最小的向从恶,居中的那位则是其老大莫尊,而那矮矬子则是老三念无常。

    老二已逝,便无需附赘悬疣了!

    张良一见事态并非想象的那么好掌控,顿时也无所适从,正纳闷之际,樊哙突然大吼一声道:“什么鸟毛?如此横行霸道,待老子宰了他们便是,何须这般麻烦?”

    说毕,他已从布衣里亮出两把杀猪刀,一声吆喝,身子已杀进了魔尊之中!

    三魔绝未料到这些耕夫之中竟有这般莽汉,由于客栈内已是济济一堂,根本不利闪躲,都一时疏于防范,怎奈樊哙手起刀落,当即削下了向从恶抓着利镗的右手!

    向从恶顿时发出一阵嚎叫,活似一只受伤的猛虎,嗷嗷惨叫不迭,倏地一纵身,带着一股血链,直朝门外狂奔而去!

    堂内顿时一阵骚攘,众侠枕戈待旦,摇摇欲动。

    魔尊和念无常恼怒之余,旋即扒开手中兵刃,摩拳擦掌,突被羽化公主单手一扬,喝道:“两位师傅且慢,今天暂且不与这帮乌合之众作何计较,赶紧救四师傅要紧,若再晚些,让他失血过度,恐有性命之忧!”

    莫尊已是雷霆大怒,不禁咬牙切齿地怒吼道:“他们切下了我老四的右臂,老子今天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羽化公主急道:“这笔账先记下了,待医好了四师傅,我们再找他们算账也不迟,到时候咱们一把火将这左寨右屯烧他个一干二净,以算帮我四师傅出了这口恶气!”

    矮矬子念无常眼里也是凶光毕露,望了莫尊一眼,道:“老大,我认为公主说的没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现在他们人多势众,真打起来,我们也未必占得了多少便宜,还是先救四弟为上,若是错过了最佳医治时期,我担心老四他会支撑不住的!”

    莫尊瞠了瞠眉,也没多加迟虑,满脸无奈,闷哼一声,旋即俯身抓起满是鲜血的那只向从恶的手,便拂袖而去!

    矮矬子念无常也朝着众人狠狠地瞪了几眼,拾起向从恶的利镗,冷哼着朝门外追了出去!

    羽化公主似已察觉出了什么,和善地朝着张良等人望了一眼,便款步而去!

    她的眼神,充满了驯良和婉,哪像是前来大张讨伐的,殊不知她到底是何用意?给所有人留下了一个悬念,尤其是张良,远远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已陷入了迷茫深思之中!

    待她远去,段天伦突然跳出来指了指她的背影,破口骂道:“臭娘们,敢当众挟持本掌门,待他日再遇见,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张良微微笑道:“非也,非也,段掌门,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没发觉这姑娘每个字里行间几乎都是在帮着咱们解危吗?她若是真想劫持你,就不会那么轻易放下屠刀了!”

    在场之人都七嘴八舌地帮着那姑娘说上了话,段天伦顿时感到无地自容之至,闷哼一声,旋即拂而去!

    宁云霄欲上前阻止他这般冲动的行为,可倔犟的他,此刻却是丝毫听不进去别人的好言相劝!

    张良看着他负气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说道:“段掌门当真是有些固执了,那就随他去吧,接下来我们也该休息一下了,待明日一早,我们大家见机行事吧,切记,切不可与楚军正面角逐!”

    岳泰来毅然说道:“此次楚军如此兴师动众,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徒劳无获,明日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然,他们真以为我们武林人士是那么好欺负的,我就想不明白了,他们这般处心积虑,处处兴师欲绞,到底是何缘故?简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张良身为军中谋士,当然知道楚军的用意,项羽不就是想独霸天下,故而要铲除一切可能成为他对手的障碍吗?

    他没多言,只是少言寡语地说了两句道:“不管他们是何用意?今日我们得休息好了,这样明日才能傲雪凌霜般对付大敌!”

    大家几乎都听从于他的铺排,在小二的安排下,大伙都怡然就寝!

    朗朗星月,和风浴衣。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朗朗星月,和风浴衣。

    段天伦踏着茫茫夜色,听着蛙叫蝉鸣,独自一人徘徊在上华山的一条小径之中,脑海里满是那野孩子和紫衣女侠的模样!

    宁云霄鞭辟入里的分析,一遍又一遍地敲击着他的大脑,他知道,宁云霄对那孩子和紫衣女侠的分析,已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之上,八九不离十,只是自己一时还不知该如何接受罢了!

    正在他思绪万千,心烦意乱地走过那条小径之际!

    突然。

    从一堆乱石后方,倏地闪出两条黑影,那两条黑影并不陌生,正是四大魔尊中的老大莫尊和老三念无常!

    二人横档在路中央,邪笑着看着段天伦,徐徐走了过来!

    段天伦立时一惊,别说是两个武艺高强的敌对之人,就是一般的家畜这般黑天摸地的从石缝里蹦出来,都会让人吓破了胆!

    段天伦本能地倒退数步,吼道:“你们这些人,怎么做事这般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

    矮矬子上前一步,冷冷地道:“你们不是附近村寨的农夫吗?这大半夜的不回家,怎么会往这华山之上行呢?”

    段天伦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身份,也没多说,带着满心怨气,狠狠地道:“没错,我就是嵩山一派的掌门段天伦,你们到底想要怎样?”

    趁着月色,他已从袖囊中掏出一柄明晃晃的宝剑来,在月光的照射下,利剑显得极其耀眼!

    矮矬子顿时“哟呵”一声,说道:“老狐狸终于肯露出尾巴了,你也算是一条大鱼,若是将你擒获,我就不信你们那群乌合之众不乖乖就范!”

    段天伦立时怒道:“那得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毕,已摆开了迎敌的架势!

    矮矬子怪笑数声,得意地道:“或许我没有这个本事,但如果加上我大哥莫尊,你是不是该乖乖的束手就擒呢?”

    莫尊立时冷冷地道:“你若识趣,我们便不难为于你,若是执意要与我兄弟二人争个高下,拳脚无眼,兵刃无心,到时候让你缺只胳膊少条腿的,谁也说不准!”

    段天伦岂不知道四大魔尊的手段,个个身怀绝技,心狠手辣,不由双目转了转,说道:“你们到底想要怎样?”

    莫尊哈哈笑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样就好办了,你只需告诉我们,今天客栈里的那些都是些什么人?现在他们又去了何处?”

    段天伦寻思片刻,铿锵地道:“如果说我不知道呢?那便怎样?”

    矮矬子突然有些不耐烦地发怒了,指了指段天伦,喝道:“老东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是想跟我们玩猫捉老鼠,是吧?你若不老实交代,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说毕,一双铁爪,已做出了凶猛的架势!

    段天伦知道这两人无论如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顿时将剑一扬,已划过长空,扑了上去。

    困兽之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矮矬子暗骂一声:“不知死活的老东西!”

    身子已凌空而起,顿时双爪和段天伦的长剑在半空击起了无数火花!

    趁着月光,二人兵刃你来我往,在半空之中,有如两颗欲坠的流星。

    段天伦的“嵩山剑法”,真是精湛绝伦,快剑之下,顿时扬起朵朵剑花,如那大浪滔天,每招每式都带着怒吼!

    矮矬子念无常的一双铁爪,也是毫不逊色,左右齐施,变幻莫测,诡异无比,和段天伦的嵩山剑法相比,虽显稍逊一筹,但也还能相持个上百回合!

    眼看二人数十回合已过,却是难分高下!

    莫尊站在一边看了许久,不由冷哼一声,喊道:“老三,让我来!”

    话音方毕,他的身子已如弹丸般弹射到了段天伦的身后!

    矮矬子也算是条汉子,见莫尊杀到跟前,便立即退下阵来,立在一旁,观看着莫尊和段天伦的生死一搏!

    段天伦见念老三退了下去,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因为背部的一股劲风,已如狂涛猛浪般一袭而至。

    他立即长剑一圈,使出浑身解数,转身舞出一浪剑花,顿时和莫尊斗得难解难分!

    莫尊始终没有动用兵器,只凭一双肉掌和段天伦的利剑进行周旋,渐渐地,他的双掌突然变幻莫测,勇猛无比,已将段天伦逼得循循后退!

    在昏天暗地之中,突闻段天伦一声惨叫,身子已如离弦之箭般倒飞了出去,倒在硬生生的地上,当即昏迷了过去!

    莫尊冷笑两声,不以为然地道:“你不是喜欢猫捉老鼠吗?我莫尊可不喜欢玩这样幼稚的游戏,老子就喜欢速战速决!”

    矮矬子念无常跑过来嘿嘿笑道:“大哥,还是你厉害,空手对白刃,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处置他呀?”

    莫尊看了看地上的段天伦一眼,阴笑道:“得让他吃点苦头了,现在他已中了我的‘蛊毒掌’,没有我的独门解药,是没人能救得了他的!”

    矮矬子笑道:“还是大哥高明!”

    莫尊叹道:“如今老四已失一臂,好在公主开恩,取消了他这次的剿灭行动,让他提前回营帐疗伤去了,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矮矬子嘿嘿笑道:“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我们算是跟对了主,以后……!”

    莫尊打岔道:“少废话了,赶紧去给我找点水来!”

    矮矬子不解地道:“大哥口渴了么?”

    莫尊冷了他一眼,说道:“我是想用水赶紧将这老东西浇醒,不然让那帮蜂营蚁队给溜之大吉就得大费周章了!”

    矮矬子顿时“哎呀”一声咋呼,“啪”地一拍脑门子道:“我这脑瓜子就是迟钝得紧!”

    说着,已蹦跳着望略有零星水声的方位疾驰而去!

    须臾间,他已提着一桶水一晃一晃的走了回来,此时,段天伦昏迷的躯体,已被莫尊用绳索绑在了一棵合围的古树上!

    矮矬子远远就叫道:“大哥,水来了,水来了!”

    待他走得近些,莫尊即刻接过水桶,将整桶水立即往段天伦的脸上泼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

    段天伦受那冷水一激,顿时有了知觉,呛咳两声,便朦朦胧胧地苏醒了过来!

    他微微睁开眼睛,顿觉天旋地转,脑壳似被火棍击中一般,疼痛欲裂!

    他轻轻地晃了晃头,喃喃地道:“这是哪里?你们两个畜生,干嘛要将我捆绑起来?”

    莫尊走到他面前,冷冷一阵邪笑,说道:“现在能告诉我客栈内的实情了么?”

    段天伦使劲摇了摇头,气虚喘喘地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莫尊冷笑两声,背对了过去,向前走出两步,阴冷地道:“我只想让你亲口告诉我实情,这样我们还可以建立起一层友谊关系,如果真要我动粗,那你就算是有一万条命,也不够我折腾!”

    说着,他又倏地转身过来,走到段天伦眼前,捏了捏他的脸道:“疼吗?”

    段天伦气冲斗牛,气得面部都有些抽搐了,狠狠地道:“你们到底想要怎样?士可杀,不可辱,给我来个痛快吧!”

    莫尊哈哈笑道:“痛快?这我可给不了,我莫尊最擅长的就是慢慢折磨人致死,不信你就试试,现在你是否已经感觉浑身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噙你的肉啊?”

    这可说到段天伦的心坎上了,他此时此刻,已经感觉皮上及体内都有被蚂蚁噬咬的感觉,不但奇痒无比,且还浑身都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段天伦不时发出嗷嗷的怪叫,那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坚持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莫尊又邪笑着说道:“怎么样?滋味还行吧?这可是‘蛊毒掌’的效力,你若乖乖把事情交代清楚,我现在就可以免去你所有的痛苦,如何?”

    段天伦的神智已被万蚁侵蚀,早已再难支撑分秒,立即求道:“快给我解药,快给我解药,我什么都告诉你!”

    莫尊顿时仰天长笑道:“早知如此,又何必要逞那一时之能呢?”

    说毕,顿见他双目一闭,嘴里不知叽里咕噜地念叨了些什么?说来也怪,他没咕哝几句,附在段天伦身上的那种悲痛欲绝的感觉,顿时消失于无!

    段天伦也是汗流浃背,虽然痛苦几乎已经完全消失,但其神智,却已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莫尊得意地笑道:“这蛊毒掌果然屡试不爽,现在我来问你什么,你就给我说什么!”

    段天伦只乖乖的点了点头,他的心智已经控制不住言行了,心里明明在想,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跟你们这些魔头说实话,但嘴里却是把什么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待他清醒过来,却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段天伦像是去鬼门关打了一个照面回来,但似大病初愈的他,显得精神极其脆弱,有气无力地道:“你们到底想要怎样?你们如此煞费心神,还不如手起刀落,给我个痛快的了断结了!”

    莫尊视若罔闻,只一招手将念无常唤来身边,说道:“据这老东西交代,那帮乌合之众全是武林中人,应该还栖息在那客栈之中,你赶紧去通知驻扎在营中的五大将军,叫他们立即出兵铲平那家客栈,定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念无常立时哈哈笑道:“大哥果然是天下无敌,待铲除了这帮恶贼,我们又算立了一大功,到时候公主一高兴,也在楚营里推举你个大将军当当!”

    莫尊嘿嘿笑道:“就你人小鬼大,别啰嗦了,快去!”

    念无常立即欢悦地蹦跳着转身离去!

    段天伦真记不起来自己居然把什么都交代了,不禁在那里大骂道:“你们这帮卑鄙无耻的畜生,定遭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莫尊嘿嘿笑道:“我就不陪你玩了,此蛊毒三天发作一次,没有我的独门口诀,是无人可以解除此蛊毒的,滋味你已尝试过了,你就好好珍惜你的往后余生吧!”

    说着,已大笑着扬长而去!

    段天伦立时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两个畜生还真就这样对自己置之不理了,这不是要活活将自己困死在这乡间小道上么?

    他不禁引领喊道:“诶,诶,你们快帮我解开绳索啊!”

    莫尊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小道的尽头!

    已是三更十分,夜阑人静。

    这夜,突然静得可怕!

    段天伦绝望地耷拉着头,拼命地挣扎了一阵,可丝毫无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在迷迷糊糊之中,突闻得一阵衣袂飞飘之声,心想,这下可有得救了,可待他看清楚站在眼前的那个人影时,又顿时大失所望,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和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易笑邪!

    易笑邪邪笑着走到他跟前,幸灾乐祸地道:“姓段的,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你就在这乖乖等死吧,这可是条死巷,不管白天黑夜,很少会有人经过,我看,你的后半生就得背着这棵古树过了!”

    他狂妄得意的笑声,已渐渐远去,段天伦没有片言只语,因为他知道,即便开口,易笑邪也不会救他,就这样又失去了一次重生的机会!

    已是四更天,段天伦夜不能寐,一直期盼着会有人经过这里,这样自己就有得救了,可他一分一秒地数着时间,却又一分一秒地失望着。

    就在他怅然若失,心如刀割之际,东方突然大亮,那边不时传来烈火“嗤嗤”作响的声音。

    段天伦不禁仰天长叹,顿时满面泪痕地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整个武林,真就这样毁于一炬,我竟成了江湖中的千古罪人,也罢,人生自古谁无死啊,我能这样暴尸荒外,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那边的烈火,已经染红了半边天,每一寸火焰,几乎都在燃烧着段天伦的心,他被困在那里动不能动,喊不能喊,哭不能哭,死不能死,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随着微风轻抚,那边还不时传来一股焦肉及血腥的味道,他已不禁泪眼滂沱,老泪纵横!

    他虽心急火燎,为了那边燃得通红的烈火捏了一把又一把的冷汗,可再怎么心急如焚,也是于事无补!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他的意志已万分消沉,那份万念俱灰,可是无人理解!

    此刻。

    突从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段天伦还是这般斗筲之人?简直是令人大失所望!”

    望音方落,突闻“嗖”的一声脆响,他已感觉绑住双手的绳索,已被一块飞石击断,他旋即奋力一震双臂,那绳索已然被解了开来!

    他及时转身向后,不由地脱口喊道:“念娇,念娇,念娇……!”

    可他知道,她已离去,这些年来,让他们母子俩放生野外,那般雨恨云愁,岂是对自己说原谅就能原谅的?

    现在他不得不信,前日在客栈里,窗外隐藏的那位女侠,就是他日思夜想多年的爱妻弋念娇,而在客栈中,与自己打斗的小孩,定是自己的亲身骨肉弋笑天无疑!

    他真后悔在客栈之中,没有好好的多看自己孩子一眼,由于孩子当时蓬头垢面,谁也不愿意去凝神关注,到现在欲努力忆起他的神貌五官,却是怎么也忆不起来!

    多年的一怀愁绪,终于让他悲愁垂涕,引吭一鸣,双膝一软,不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发出一阵仰天长啸!

    五更天已过,天色微明,那边的火光冲天,仍是毫不示弱地映红着半边天。

    段天伦几乎已经灰心丧气,万念俱焚,他木耷的眼皮子底下,庶乎看不出丝毫的希望和生机,绝望的念头,让他逐渐靠近了那团正燃得鬼烂神焦的毒燎虐焰!

    这天空,早早就万里无云,在这鸟语花香的季节,木质的客栈,烟炎张天,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之声!

    段天伦的浑身,已被烈焰印得通红,他毫无顿足之意,径直像那通天火势徐徐靠近!

    看这样子,他已想跟着那武林同道的仁人志士,一起赴身烟尘,化为灰烬……!

    就差一两步的距离,他已浑身有炙烤的感觉,正欲一步跨进火海,任由烈火焚化,了结此生,突感身后似有什么东西牵制一般,只轻轻一带,他的身子已倒飞出去数丈之遥!

    他身形未稳,一熟悉的小孩声音顿时在他耳边响起:“短见轻身岂是大丈夫所为?”

    段天伦立时含泪爬起,朝发声处高声喊道:“天儿,天儿……!”

    他的双膝不听使唤地瘫软在地,只不住地拍打着脑门哭诉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明明都守护在我身边,却总是不肯出来相认?”

    躲在暗处的野孩子,眼里直盯盯地望着他,暗忖道:“若非我娘叫我救你,我才难得理你,真想不明白,娘到底是何用意?平时念叨着非要杀了你,在关键时刻,却又处处斡旋转圜,你们大人的世界,真是盘根错节,令人费解!”

    他没再多加逗留,轻轻收回手里握着的那根解救段天伦的细绳,顿如莽眇之鸟,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段天伦正懊恼悔恨之余,突从身后跑过来一个六七岁的男童,关切地对他说道:“这位爷爷,这里火势太猛,赶紧离开吧!”

    段天伦突然有一种好温暖的感觉,忙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稚气未脱的小男孩,正站在自己身后的丈外,天真无邪地凝望着自己!

    他忙揩了揩眼角的泪痕,起身跑了过去,一把扶住那孩子道:“这里即将发生一场恶战,兵凶战危,孩子,你赶紧离开吧!”

    孩子微微笑道:“我才不怕,我师傅会保护我的!”

    段天伦本能地朝四周望了望,惊讶地道:“小孩子别开玩笑,这里真的很危险,你快走吧!”

    这时,突从密林深处,走出一个蒙面素衣的人来,他徐步走向段天伦,冷声说道:“该离开的人是你!”

    段天伦顿时一愕,正欲说点什么,突见那孩童跨步上去抓住蒙面人道:“师傅,你来了?”

    蒙面人看了孩子一眼,沉声回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擅自离开我的视线!”

    孩子像犯了错的小羊羔,嘟囔着嘴,有些勉强地道:“好吧,师傅,不染以后再也不敢了!”

    段天伦向着蒙面人拱了拱手道:“不知这位英雄怎么称呼?”

    蒙面人不苟言笑地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听我良言相劝,便可捡回一条性命,你若不听,便是自掘坟墓,赶紧离去吧!”

    说完,便拉着那孩子缓缓转面而去!

    那孩子走出数步,又回头望了望段天伦一眼,说道:“听我师傅的没错,赶紧走吧!”

    段天伦愣了一愣,等再望向那方,蒙面人和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不禁为之咋舌,江湖之中真是高手如云,连这孩子的伸手,可能也不在自己之下!

    段天伦沉思片刻,便选择了往山下的路走去!

    段天伦步履蹒跚,脑中懵里懵懂,早已没有了方向感……!

    弹指间,杀莫言和寒怜月的华山之约已然到来!

    这日,东方欲晓,喷薄欲出!

    在上华山的鹅卵石道上,人迹稀落,已经开始有人在跃动了!

    岳泰来和宁云霄兴致勃勃,讨论在上山的路上!

    岳泰来道:“昨晚真是太凶险了,若非有人提前暗中投纸告知楚军的阴谋,恐怕我们大家都已经全部葬身火海了,也不知那段兄一整晚去了哪里?”

    宁云霄叹道:“这段兄就是喜欢这般刚愎自用,其实也是外强中干之人……。”

    他话尤未尽,突闻岳泰来惊呼道:“宁兄,快看!”

    听他这一咋呼,宁云霄不觉一惊,忙从岳泰来所指方位望去,只见一棵古树上,高悬着一具尸体!

    二人神色凝重,轻轻举步走了过去,一看之下,皆大骇然,树上掉着的,正是段天伦的尸体!

    宁云霄慌手忙脚,快剑一递,已将掉着段天伦的绳索割断开来!

    岳泰来顺手接下段天伦的尸体,轻轻放于一旁,趁着阳光初起,明显能见到段天伦的喉部,已然现出一道剑痕!

    宁云霄神色一凝,冷冷地道:“长剑如虹,唯快不破!”

第一百一十六章

    岳泰来也是一惊,诧异地道:“宁兄所言,莫非是说这段兄是死在驭淋剑法之下么?”

    宁云霄叹道:“一剑闭气,见血封喉,这就是驭淋剑法的独到之处!”

    岳泰来略一寻思,缓缓说道:“如今天下,除了穿封狂之外,还有谁会使得那驭淋剑法?”

    话心方落,阡陌之中,只见一个身材中等的蒙面人,已从山下跛行而来!

    他虽步履僵硬,还有一点瘸腿,两脚一高一低,行走起来,却不落人后,仍是步履安详,如风如飞!

    蒙面人目光凶险,眼神看去有点呆滞生硬,朝宁云霄和岳泰来面前倏地掠过,阪上走丸,并未停留半秒,如路人一般,连看都没看二人一眼!

    此人甚是诡秘,给二人带来了阴森恐怖之感,转眼之间,却已不见了踪影!

    宁云霄奇道:“此人如此神秘莫测,看去已年逾半百,应该也是江湖中的鸿生巨儒,何以从未见过?”

    岳泰来叹道:“昨日山脚下的那个孩童你看到了吗?不也是湮没无闻么?可一招之下,险些夺了段兄性命,唉,段兄真是该命尽于这华山之上,没想到,始终还是遭人暗算!”

    宁云霄神色一凝,心想:“我当然知道那孩子是谁!”

    此时,张良等四人已来到了二人近丈外之地,见二人蹲守在一具尸体旁,都一起跑了过来!

    张良向宁云霄问道:“宁掌门,地上之人是……?”

    宁云霄喟叹道:“昨日夜里,段掌门落单,不幸遭人暗算,死于非命,我们赶到之时,他已经死了!”

    张良一惊,跨步上前,蹲下一看,叹道:“没想到仅一夜之间,竟就和段掌门阴阳相隔,真是人有旦夕祸福,世事难料啊!”

    樊哙性急,破口吼道:“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待我樊哙去取了他的首级,替段掌门报仇雪恨!”

    岳泰来叹道:“他是死于驭淋剑法的快剑之下!”

    众人顿时一愕,皆沉默不语!

    此时,山下又传来一个劲朗的声音,说道:“诸位,这一路行来,可有人看到穿封狂的踪迹?

    说话之人,正是程虎。

    他话音方落,已随同万天寿和凌天霸来到了众人跟前!

    万天寿接口说道:“华山之约的这等热闹场面,天下皆知,我想怎么少得了这穿封狂的参与?”

    凌天霸叹声说道:“是啊,我也觉得此事蹊跷,这一路之上,并不曾有人见过他的足迹,莫非真的是他干的?”

    程虎借题发挥,闷声说道:“赛氏五虎早年反楚陨落,而今世上,除了那穿封小儿,莫非还有人会使得那驭淋剑法之人么?还有,昨夜客栈失火,我都怀疑是他所为!好在有人提早一纸留书,写着‘此地危险’的字样,才让大伙逃过一劫!”

    在场之人,你一言,我一语,已慢慢将穿封狂推入绝境……!

    宁云霄面色凝重,向前一步道:“此事自该发人深省,不过诸位别忘了,在泰山之上,可是穿封狂救了咱们的性命,他以死相拼,奋力御敌,救咱们于急难之中,他又岂会如程虎兄说的那般凶险毒辣?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呢?”

    远远的深雾之中,突又见得一条人影一晃而至。

    来人身高八尺,相貌伟岸,浓眉大眼,天庭饱满,看上去虽有些病殃殃的样子,但眉宇间的正派之气,如日正浓!

    他驰到众人面前,便拱手说道:“点仓厉风神带病晚至,姗姗来迟,望各位英雄见谅!”

    岳泰来和善地道:“风神兄客气了,我等都是江湖中人,何须缛节?”

    厉风神严肃地道:“老远就听到各位议论纷纷,想那驭淋剑法的诡秘,也不知各位议出个什么结论没有?”

    宁云霄跨步上前,说道:“我等正为此事愁眉不展,不知风神兄对此有何高见?”

    厉风神叹道:“上次泰山大会,在下因受风寒未赴,在一日夜里……!”

    敢情在泰山大会前不久,点仓派曾遭人夜袭!

    那日,厉风神接到泰山掌门刑天笑的泰山大会请柬,甚是欢喜,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武林大会,同作为江湖儿女,岂有不支持的道理?

    当晚,月黑风高!

    厉风神因最近深受风寒,一直久病不起,四处找寻高医,仍是医治未果!

    眼见泰山大会的赴约时间即将到来,一急之下,更是恶疾难复!

    因身患重病,最终还是没能参与泰山大会!

    就在离泰山大会近十日的时间里!

    那个夜晚,夜色朦胧,星稀月亏,在点仓大门外,潜伏着一片黑压压的黑衣人!

    那群黑衣人,少说也有百十来众,个个夜行装束,蒙面裹头,除了一双双杀气腾腾的眼睛露在外面之外,就是那明晃晃的钢刀捏握于手,看那排场,势必要将点仓大派灭门绝户!

    已是夜深更静!

    带头的黑衣人,突然高举手中钢刀,只朝着点仓大门处猛地一挥,上百之众,已会意齐出,纷纷跃过高墙,散落在了点仓派的集结之地!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是人防范意识最差的时候,待有人发觉受到了夜袭,点仓上下,已死伤过半!

    点仓派,顿时风云变色,血流成河,黑衣人的突然袭击,实是给了点仓鹰撮霆击的一击!

    厉风神因风寒所至,最近都在点仓的密室之中闭关养惜,所以,外面发生的灭门惨案,他却是浑然不知!

    ……

    次晨。

    厉风神既往如前,早早起来准备晨练,可刚启开密室暗门,眼下一幕,顿让他有如晴天霹雳!

    见那满堂尸骸,遍地血迹,即知昨晚这里发生了毁灭性的战争!

    厉风神踏出门来,只见正堂的一根柱子上,朗朗可见一行血红大字:“长剑如虹,唯快不破,一剑闭气,见血封喉!”

    厉风神不觉一阵长叹,见地上尸体,多半都是一剑断喉。

    厉风神回忆至此,不由细看了一下地上段天伦的尸体,叹声说道:“他们的死法,皆和眼下段掌门之死如出一辙,毫无二致!”

第一百一十七章

    众人俱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听完这一切,皆感骇然!

    宁云霄感同身受,黯然说道:“我衡山也同样遭此厄运,一夜之间,一败涂地,山上上百号人,无一生还,凶手且也留有同样的字迹!”

    岳泰来上前,沉声说道:“没想到在我们各派掌门赶赴泰山赴约之前,各门各派,皆已同样遭此厄运,这真是武林空前的一场浩劫!”

    张良叹道:“这就是楚军的阴谋,当日的泰山大会,乃只是他们一个引蛇出洞的幌子,他们抛砖引玉,将你们各大派掌门引去泰山,设法诛之而后快,随之又暗中派人偷袭各个门户,以至让各大派惨遭灭顶之灾,实是一石二鸟,绝妙双全!”

    岳泰来疑惑地道:“可穿封狂为何要这么做呢?大家都知道,他与楚军势不两立,当日他救武林仁人于泰山绝顶,又是大家都有目共睹之事,思前想后,这其间玄妙,实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

    易笑邪从山下飘然而至!

    他笑容可掬,站在众人之中,朗声说道:“有何不解的?这叫欲擒故纵,穿封狂虽痛恨楚军,可一时利欲熏心,忠义难全,那日泰山之上,你们不是已经推举他做了武林盟主之位吗?这就是他联合楚军做出的一场苦肉计,达到最终的目的,也不知他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见他到来,樊哙暴脾气立时雷霆大发,好在张良一眼之下,已将他按抚一边!

    张良笑道:“这穿封狂我也见过,他对楚军的痛恨,可非易英雄说的这般轻浮,我想此间,定有什么误会!”

    易笑邪不悦地闷哼一声,说道:“误会?那各大派的人皆是死于驭淋剑法之下,这又作何解释?”

    众人之中,已开始对此事议论纷纷!

    厉风神大声喝道:“在事情没完全弄明白之前,我等也只有依易老邪所说的了,如今穿封迟迟不肯露面,定是做贼心虚,不敢出来面众,既然如此,我们便从此废掉他这个武林盟主之位,他若不出来给大家一个说法,从今天开始,他便是大伙的仇人,与我等不共戴天!”

    人群之中,不少有人附议他的说法,皆高声赞同!

    易笑邪也不知何时?挑起事头之后,趁乱不知去向!

    此时。

    那边突然跑过来一人,高声喊道:“宁掌门,那边发现一具女尸,貌似峨眉派人!”

    那人是宁云霄的一个随从,众人一听他的叫喊,皆感骇然,一起朝那边跑了过去!

    乱草之中,躺着的那位女尸,正是峨眉掌门念抚师太的大弟子青梅,宁云霄和她似曾相识,一眼之下,便已认出!

    早年的宁云霄和念抚师太之间,曾有这样一段渊源!

    二十五年前。

    二人曾经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

    宁云霄独爱那七十二峰的美景,因此常去游山玩水,那时年龄虽然不大,但却向往那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日子过得相当自在悠闲!

    这日,天气爽朗,千山一碧!

    宁云霄独览在那七十二峰之中,走到那撑云峰下,因天气闷热,便独坐在一棵大树下歇息乘凉!

    过不多时,正欲起身,突听得一个小山丘的那边,传来一阵女子急切的求救呼喊!

    宁云霄壮年气盛,翩翩风云,眼里怎揉得沙子?拔开身形,几个纵跃,已来到了那个小山丘上!

    他站在山丘至高,仔细一阵聆听,突闻右下方的一片断崖上,一个微弱女子的呼救声,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宁云霄甚是一惊,忙跃身过去,一看,只见一柔弱女子在半崖上悬着,手抓着一棵古枝,摇摇欲坠的样子,真是岌岌可危,刻不容缓!

    宁云霄忙喊道:“姑娘,别怕,再坚持一会儿,我来救你了!”

    说着,忙从旁边找来一棵很粗壮的青藤,结了数节,奋力向下一扔,喊道:“姑娘,接住了!”

    那姑娘看似荏弱无比,但也看得出,是个会些武学的人!

    宁云霄粗藤扔下,她便双手一带,已随着那根粗壮的青藤攀援而上!

    姑娘上得崖来,满脸委屈,双目微红,不禁泪流满面!

    宁云霄一时被姑娘的美貌给慑住了心魂,呆立之余,见其热泪夺眶而出,不由缓了缓神,上前说道:“姑娘何以孤身一人在这深山之中?”

    姑娘泣声说道:“多谢英雄救命之恩,这事说来话长。”

    她轻起袖口,在脸上微微一拭,长叹数声,启齿说道:“小女子叫玉念抚,乃山东人士,本是当地显赫家世,可因战乱而被弄得家破人亡,从小跟着父亲学了一身本领,可因从小体弱多病,所以也是一无用处!”

    宁云霄叹道:“战争无情,谁叫我们都生在了这乱世之秋,不管怎样?好死不如赖活着,姑娘何以高悬断崖?莫非……!”

    他话音未落,突见玉念抚一阵呕吐!

    玉念抚慌忙扶住一棵古木,在那里连连作呕,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宁云霄顿时手忙脚乱,在其背部轻轻一阵拍打,过不多时,她似已有所好转,有气无力地翻转身来,轻轻靠在那棵古木上,喃喃说道:“我已孕珠两月,所以最近呕吐得厉害,你也不必焦虑,这是正常反应!”

    宁云霄乃一介莽夫,还真不知道其间的厉害,听玉念抚这么一说,悬着的心,才稍稍平复了些!

    宁云霄见其弱不禁风的样子,心里焦急,忙启齿说道:“你既有身孕,这里地势居高,风寒料峭,我们不妨先下山去再说吧!”

    玉念抚黯然说道:“我来山上,本想寻些堕胎之药,将腹中胎儿打掉,一不小心,便坠落悬崖,幸亏英雄出现及时?不然,小女子可能就该命尽于此了!”

    说着,已是泪流满面!

    宁云霄不解,疑惑地道:“玉姑娘,孩子好好的在你腹中生长,何以要这般轻蔑于他呢?”

    玉念抚热泪盈眶,哽咽道:“这孩子命苦,我决计不能让他来到这个世上!”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宁云霄急道:“那是为何?”

    玉念抚心内炮燥,喟然长叹,不由泣不成声地道:“就在这撑云峰下,有一伙强盗,他们暴戾恣睢,无恶不作,有一日,我途经山下幽径,……!”

    那一幕不堪回首的画面,不禁又让她重温了一遍……!

    敢情那伙强盗,在这七十二峰一带,一直横行霸道,妄作胡为,尽干些打家劫舍,丧尽天良的勾当。

    那日,春光乍泄,阳光初起!

    玉念抚踏着暖暖初光,独自一人徜徉在这水天一色之中,端的是引人入胜,就在撑云峰的山脚下,傍水一边,突见浓烟袅袅,不时传来一股烤野味的扑鼻香气!

    玉念抚信步走在幽径之中,已不自觉地来到了水边!

    只见有七八个壮汉,袒胸露怀,光着膀子,在那水边吃着烤熟的野味,个个狼吞虎咽的模样,真是吃得不亦乐乎,玉念抚正欲扯身避开,不幸还是被一个壮汉给瞅着了!

    玉念抚见他们个个獐头鼠目,并非善类,掉头欲走!

    方一转身,一个壮汉拉开喉咙吼道:“所谓择日不如撞日,如此美味,姑娘何不过来一同大快朵颐呀?”

    话音方落,那七八之众,已然将玉念抚围在了当中!

    玉念抚见势不妙,他们个个贼眉鼠眼,馋涎欲滴的模样,不禁令人作呕,不由扯开喉咙,向着四周高声大喊道:“请问附近有人吗?,有人吗?……!”

    几个壮汉已各种恶心,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她虽体弱,但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女子,随即抽出利剑,“嗖嗖”几下,已砍倒两个!

    几个壮汉见势,哪还敢贸然轻敌,倏地散向一边,已各自拾起堆放一边的兵刃!

    一个壮汉怒眉一竖,疾吼道:“妈的,竟如此不识抬举,能被我哥几个看上,那是你的福气!”

    说着,已高举朴刀,闷哼着向玉念抚砍了过来。

    其余几人,也是一阵躁动,各举兵刃,齐向玉念抚凶然杀至!

    几个壮汉,都是些随处集结的乌合之众,虽个个面相凶恶,但都是些村野莽夫,玉念抚对付起来,倒是不觉得有多吃力,只几个熟练的招式,已将他们全部砍翻在地!

    坏就坏在,方才她的一阵呼救,已然引来了几个壮汉的大帮的帮凶,那边已有上百之众,喊杀震天地从这边凶扑而至!

    玉念抚本就体弱多病的状态,方才几人虽然没费多大劲道,但已看得出她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正欲逃走,已被那上百之众,呼啦一下,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嬉笑着走上前来,漫不经心地道:“姑娘如此好武艺,何不留下来做我尚天龙的压寨夫人呢?”

    说完,已邪念着玉念抚的娇体轻走了一圈,神情令人作呕!

    玉念抚不觉浑身竖起了鸡皮疙瘩,沉声说道:“这位尚英雄,请自重!”

    那人一阵坏笑,得意地朝着身后的众兄弟喊道:“兄弟们,这娘们要我自重,你们看中是不中?这娘们大哥我要定了,你们务必给我完整无缺地带回山来!”

    说着,已朝圈外走出,那势在必得之势,不禁让玉念抚心生胆寒!

    众人得令,顿时一拥而上!

    玉念抚长剑挥出,顿时和那帮土匪杀得天昏地暗!

    玉念抚毕竟出生名门,从小学得一身本领,若是身体稍微强壮一些,那些个蜂营蚁队,又岂是她的对手?

    经过一番厮杀,剑刃处倒是当仁不让,可她的体力,已渐渐透支不力!

    玉念抚拼命维持着心里的意念,就是不管怎样,也不能够倒下,若是倒下,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群人虽然已被她的快剑斩杀不计,但那些亡命之徒,又岂将生命看重,整日消遣享乐的他们,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渐渐地,那群人已开始戏耍般对付着她,慢慢耗尽她的真力,最终不敌,还是被那群土匪活捉了去……!

    玉念抚说道此处,早已声泪俱下!

    不容多说,宁云霄已然想到了后果,不由黯然伤神地道:“最终你是怎么摆脱那群人的魔掌的?”

    玉念抚泣声说道:“我被尚天龙用药物控制,使得不能动用真力,所以任由他百般蹂躏,最终被他扔给了他的手下一众,我……!”

    宁云霄顿时火冒三丈,狠狠地道:“姑娘莫急,我宁云霄定将那帮山贼杀他个片甲不留,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玉念抚哭诉道:“他们玩腻了,便把我抛弃荒外,最近我才知道,我已怀上了孽种,所以……!”

    宁云霄忙按抚她道:“玉姑娘莫急,待我去杀了这帮畜生,再来给你出孩子的主意!”

    宁云霄一时之间,也有些懵昏了头脑,没想到天下间,还有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玉念抚住在山下的一个茅棚里面,宁云霄将她搀扶回去,已是昏黄十分!

    宁云霄粗手毛脚,给备了些饭食,二人共进一些,宁云霄道:“现在也是傍晚时分,你且在此候着,我定当去取那尚天龙的首级来见你!”

    玉念抚忙道:“他们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心狠手辣,不畏生死,我担心你一己之力,岂能胜得他们?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安心?”

    宁云霄微笑道:“玉姑娘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说着,已攥紧手中宝剑,踏门而去!

    玉念抚自是焦急万分,她知道那帮土匪的手段,若是失手,宁英雄岂不是替自己枉送了性命?

    她一急,顿时追出门去,可宁云霄报仇杀敌之心迫不及待,几个纵跃,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知道,自己即便追了上去,不但帮不了他什么忙,返倒是会给他增加不少负担,索性来到那条必经之路上,趁着月色,爬到一个至高点,默默祈祷着宁云霄能够安全归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焦心如焚的玉念抚,有些安奈不住的躁动,心想:“这里去那贼窝,来回也需花上一个时辰的时间,或许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两个时辰过去了,玉念抚蹲在那块巨石上,缓缓站起身来,双眼也不禁掉下了眼泪,她强咬下唇,努力使自己不哭出声来,因为她必须要坚强……!

    三个时辰过去了,泪奔的她,早已哭红了双眼,心里的复杂情绪,真是五味杂陈!

    夜阑风清,山头吹着凉飕飕的微风。

    玉念抚早已悔断衷肠,她后悔当时没有索性将宁云霄拦下来,不该让他这般去为自己铤而走险……!

    大概也是五更天……!

    玉念抚悬肠挂肚,决定等到天明再做打算,她已不知为何?生平从来没有为一个人这般悬心吊胆过,此次为这宁云霄,却是心急火燎,如坐针毡!

    若等到大天白亮,宁云霄仍未归来,她已决定孤身犯险,杀回贼窝,哪怕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玉念抚坐而待曙,此刻,东方将白,旁边的草丛处,突然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

    玉念抚甚是一惊,在这茫茫夜色之中,不觉背部已是一阵发凉,他慌忙拭去眼角的泪水,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缓缓从那草丛处警觉地走了过去!

    虽是夜幕笼罩,眼下暗红一片,顿让她花容失色,不由发出一阵惊叫!

    宁云霄倒在乱草之中,一动不动,草丛已被染红一片,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黑色袋子,袋子已然由黑色变成了血红!

    玉念抚尤似晴天霹雳,不由双膝一软,倏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地道:“你为了给我报仇,不惜性命,可我又拿什么去报答你的大恩大德?你太自私了,就这样独自撒手人寰,弃我何忍?”

    忍音方落。

    宁云霄突然气息微弱地出声道:“我已给你抱得血海深仇,你看那黑色袋子里,装的就是尚天龙的脑袋!”

    玉念抚顿时喜上眉梢,意外而雀跃地道:“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宁云霄似已不能动弹,躺在那里双目微启,呛咳两声道:“我已身受重伤,方才走到这里,只觉吼间一股鲜血喷涌,瞬间堵住了呼吸,导致一时的休克而已!”

    玉念抚满脸堆笑,说道:“你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宁云霄微微一笑,毅然说道:“以为什么?以为我死了吗?我抱着必杀的决心,前去替你复仇,又怎能空手而归?男子汉,岂能言而无信?”

    玉念抚对眼下这位真英雄,当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由内心已泛起了云树之思!

    她喃喃地道:“你为我舍身复仇,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才是?”

    宁云霄笑道:“现在那帮贼人已被我尽数歼灭,我不要你怎么报答我,我只要你好好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够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玉念抚双眼微红,黯然说道:“这孩子连爹是谁都不知道,怎可让他来到这个世间?”

    宁云霄叹道:“他的父亲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好母亲,所以,从现在起,我会把这孩子当做自己的亲身骨肉看待,日后你不说,我不说,孩子便不会知道他的不齿身世,世人更不会知道。所以,我想我们可以给这孩子一个正常人拥有的生活!”

    玉念抚顿时感激涕零,再也顾不上宁云霄身上的鲜血淋淋,整个身子,倏地扑倒过去,抱住宁云霄泣不成声!

    一晃数月已过!

    宁云霄的伤势已几乎痊愈,玉念抚已产下一女,被宁云霄取名叫做宁青梅!

    一家三口,在那撑云峰上,安适如常,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与世无争,甚是惬意!

    当时,宁云霄和段天伦素有来往,一向关系融洽,情同手足!

    就在十年前的那个夏天,段天伦带着妻子弋念娇前去撑云峰串门!

    那时,宁青梅已差不多十五岁了,姑娘生得甚是水灵,又礼貌备至,在段天伦和弋念娇面前,伯母前伯父后的,甚有教养!

    弋念娇因一直足下无子,对这孩子,简直喜欢得不得了,便欲留下来多陪她几日!

    这日,天刚大亮!

    宁云霄便提着几只刚猎的野兔,从外面兴致勃勃地走了回来!

    在大伙的努力下,几只香喷喷的野兔,已被加工出来,几人之中,除了宁青梅外,其余之人,皆兴高地喝起酒来!

    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几人几乎喝到晌午十分,弋念娇和玉念抚二人,虽不胜酒力,但能相陪到这个时候,也算是海量了!

    一阵寒暄,玉念抚便带着弋念娇去了房中栖息!

    玉念抚虽酒至半酣,但意识却很清醒,想到弋念娇姐姐是客,便把自己睡的大床让给了她睡,自己却和女儿一起挤在了一间偏房的小床上!

    也是时近黄昏。

    宁云霄和段天伦喝得天昏地暗,早已不知所以,段天伦一时高兴,喝得当场便爬在饭桌上,竟呼呼大睡了过去!

    宁云霄满嘴酒气,嗝劲十足,东歪西倒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那间房,正是弋念娇所睡的那间房!

    他哪还顾得上床上睡的何人?连点灯的力气都没有了,房门大开,连鞋子衣服都未退去,便合身上床,呼呼睡去!

    ……

    早上的微风清凉。段天伦被一阵寒气逼醒,他浑身打了个冷战,睡眼惺忪地站起身来,向四周望望,才发觉自己竟就趴在饭桌上睡了一宿,真是太伤大雅了!

    他头脑昏沉,举目向那边走廊望去,见那边房门半掩,不觉走了过去,正巧玉念抚也从拐角处走了过来,二人都已到了那间房门半掩的房间前!

    玉念抚呵欠连天地道:“段大哥醒这么早?我来看看大嫂,她就睡在这间房里!”

    段天伦笑道:“妹妹早,我刚起来,看着这边房门大开,所以……!”

    没等他把话说完,进屋的玉念抚已然大惊失色!

    段天伦也没犹豫,见她失态的模样,即知事有不妙,忙排闼而入,顿时也是目瞪口呆!

    只见宁云霄和弋念娇同床共枕,也不知何时?二人的被子都已合身全盖,大概是因为夜半风凉的时候,才将被子盖上的吧!

第一百二十章

    床上二人,一副狼狈模样,睡眼惺忪,就连蓬乱的发丝也没来得及整理一下,眼下情形,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同时也被双方鸳鸯逮了个正着,真是百口莫辩!

    ……

    宁、段二家,从此便因此而结下了梁子!

    玉念抚诖误难解,也是有苦难言,孑然带着女儿,从此销声匿迹,直至数年以后,才知她创立了峨眉一派,自命名为念抚师太!

    因宁云霄也是在创派期间,冗务繁忙,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前去探望!

    说来也怪,段天伦和弋念娇连理多年,就是没有产下一男半女,就在发生了这件事之后,她竟奇迹般的受了孕,这不得不说,即便是个误会,也难遮羞杜嫌!

    段天伦生性小气多疑,弋念娇不忿他的每日念叨,加之段天伦心里那无法磨灭的阴影,二人关系从此变得间如陌人。

    一气之下,弋念娇便带着刚出生的儿子弋笑天离他而去,去了那七十二峰之中的“即颠峰”之上,从此没再过问世事!

    这多年以来,宁云霄一直对这事避而不谈,个中滋味,只能隐匿心间,独饮独食,因为他能容忍玉念抚和女儿的误解,毕竟是“做奸在床”,即便是没有变成事实,也无法解释清楚!

    为了这事,世交段天伦一直以来的责备和误会,他也只能忍气吞声,有口难辩。

    那日,虽是误会一场,可那也是百口莫辩的“事实”!

    ……

    这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让宁云霄也是耿耿于怀,可在没有的“事实”面前,他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一直视如己出的女儿宁青梅的尸体,就鲜血淋淋地躺在自己眼前,岂不让他晴天霹雳,歇斯底里?

    宁云霄面如土色,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痛楚,两行热泪若泉涌般奔泄不止,不觉双膝一软,已扑通跪倒在了地上!

    众人不解,张良跨步上前,问道:“宁掌门何以如此悲痛欲绝?”

    宁云霄双眼已被泪水模糊,泣声说道:“她可是我的亲身女儿啦?”

    众人满头雾水,平时可没听说过宁云霄有什么子女,碍于他的情绪低落,便没人问起此事,都黯然伤神地陪同他一起为宁青梅默默哀悼起来!

    宁云霄满怀悲愤,一向处事冷静的他,也不禁仰天长啸!

    众人俱是一惊,皆从默哀中惊醒过来,个个投以诧异的目光!

    宁云霄虽然哀恸已极,但面对事实,也只能坦然接受,倏地站起身来,冷冷吼道:“穿封狂,我宁云霄与你势不两立!”

    他的那份悲愤与咬牙切齿,显然已对穿封狂竖起了坚决的仇敌之意!

    张良毅然说道:“此刻已不早了,为了避免更大的伤害,我们得先计划一下了!”

    樊哙毛毛糙糙,拉开嗓门便道:“还计划个什么鸟?直接杀上山去,将那帮楚贼杀他个精光便是!”

    张良狠狠冷了他一眼,说道:“这不是战场,这是和楚军斗智斗勇的一场角逐,这是寒怜月和杀莫言的生死博决,是黑与白之间的较量,现在楚军什么动向尚不明确,就这样贸然上山,岂不如那泰山大会一般,尽皆成了楚军的瓮中之鳖?”

    樊哙挤了挤眉,楞在一边,没再言语!

    张良继续说道:“此次华山之行,势必比那泰山大会还要热闹,这是一场武林中黑与白的巅峰对决,我想来的人,都不是冲着看热闹而来的,而都是为了匡扶正义而来的,寒怜月此番出山,在江湖中必要扬起一番轩然大波,陷武林同道于不利,所以我们不但要扶持杀莫言,定要杀杀黑恶势力的锐气,更要给图谋不轨的楚军以创巨痛深的打击!”

    樊哙心直嘴快,貌似没有长记性一般,破口说道:“说得没错,一定要将这帮楚贼消灭殆尽!”

    张良沉声说道:“樊哙将军,你能先散一边去吗?”

    樊哙知道自己失礼,便依张良之言,缓缓朝一边走了过去!

    他走后,宁云霄突然启齿说道:“各位,此番宁某可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共谋大事了,我得赶紧处理好段掌门和爱女的后事,不能就这样让他们曝尸荒外,就此告辞!”

    说着,已将宁青梅的尸体横抱怀中,缓步下了山去!

    众人岂有不懂他的哀思?看着他的背影,一群黯然销魂的目光,渐渐远送他而去!

    宁云霄抱着青梅,一路泪如雨下,沉静的面孔,哀怨如潮,来到段天伦的尸体处,将她轻轻放于一旁,便开始给二具尸体挖掘起坟地来!

    樊哙嘟囔着嘴,向一边缓缓走去,他满脸怨气,似乎对这次出行极为不满,一个张良总是碍手碍脚,但他又是汉王身边的极品谋士,似乎什么都必须得听他的!

    他正在那里自我安慰,自怨自艾,山的那边,突然驰来一对人马?

    大大咧咧的他,起初还没怎么在意,可那群人中,有一个人,让他顿时起了杀心!

    他突然眼冒精光,倏地从草丛处跳了出来,横档在那群人面前吼道:“各位,此路荆棘密布,就不怕栽了跟斗吗?”

    他已本身一副农民的模样,那群人自是对他不屑一顾,以为是一个拦路抢劫的土匪,那为首的白面小生怒目一瞪,吼道:“一介莽夫,也敢在本将军面前叫嚣,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樊哙横眉怒目,大声说道:“你个娃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算是哪门子将军?本将军在此都没有发话!”

    那群人自已把他当着了智障,不由一阵哈哈大笑!

    一个干瘦的人走了出来,对着樊哙笑道:“此乃我们楚营的东郭大将军,也是泰山的新任掌门,识趣的,赶紧让开,不然,休怪你冥枵爷爷欺负弱智脑残!”

    被他这么一骂,对于暴脾气的樊哙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只见他高喝一声,说道:“冥枵小儿,休要狂妄,吃你樊哙爷爷一刀!”

    两把沉重而雪亮的杀猪刀,已从宽袖中一亮而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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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陌剑狂介绍:
楚汉相争,汉王刘邦迫不得已,率军南下汉中,面对项军的一次次重创,刘邦非但没有萎糜投降,反倒掀起了他称霸天下的野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四处招兵买马,广集粮草,侍机复仇,以夺天下。也因如此,天下各派群雄逐鹿,各有千秋,掀起了国恨以外的另一面江湖轶事,腥风血雨,乱世之中,各种恩怨情仇,纷至沓来……殇陌剑狂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殇陌剑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殇陌剑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