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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籽日     金枝夙孽txt下载     金枝夙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七章 折子戏

    太子已经感觉到这几乎与骷髅无异的竹人,似乎有轻微均匀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他心中明白那是善修或者在这王府中别的什么人,用深厚的内力达成的效果。

    比之刚刚,发现这个竹人的惊奇,他心上已经起了几分忌惮,这并非看上去快要散架的竹人。

    它必是有内功深厚之人,隐在幕后,如偶具般精致控制甚至能向人发起致命的攻击。

    比起他刚刚觉得这只是一个下马威,现在的他已经逐渐谨慎起来。

    这似乎与从前他对善修世子的认知发生了根本的矛盾,说实在的这种奇怪的事如果能发生。他也只以为那会是在大公主府中,诸如之前的龙阳之事,也并不出乎他意料之外。因为大公主从来不屑隐匿自己的锋芒,她总是喜欢,你看出来那些锋芒。

    但传说中,更为正直一些的善修,就是他想不到的转变。他还想,再想出细致的应对方案前,最好不要动作。

    已经探到眼前来呼吸可闻的竹人,却忽然全身骨节一尽收缩,似乎正在全身痉挛,然后下一瞬,整个竹骨因为剧烈的蜷缩,超过了那些竹子能负荷的程度,已经发出了可怕的“吱吱”声响来。

    眼看着,下一瞬,就要散崩开来,更多的,呼吸一样的因为内力而产生的白气喷洒到太子脸上,竹人似乎是因为痛苦,嘴巴大大张开。那般情景让人觉得下一瞬它就能痛苦地叫出声来,事实也正是如此,太子只是那样想了一下下,竹人已经大张开嘴巴,用同样是竹子做成的牙齿上下磕了磕,一种类似于悲鸣的声音清楚的从它喉咙中传出来之后,一些附在它身上的竹皮因为这声悲鸣,落叶般,块块剥落。

    在场吓傻的不止是太子,连鸣棋做个旁观者都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忙从旁边就下一小截树枝丟在嘴巴里叼着,“这家伙看起来有点意思。只是兄长是从何处得来这东西?”

    善修的目光继续注视着高坡之下足足半晌未移动出寸步的苍介,“这个么,从被你丢了的塔建图上,洒上了一些水,然后就找到的这个,想了一整天,都不知道上面画的图是个什么?说来如同天意成全,放在案边经了风吹扑到烛火上。图并没有被烧毁,而是现出了,这个的制作方法。粗粗学着做了一个,还不是很精到。其实,这个是兰姬琢磨出来的东西?果真是个奇女子?”

    鸣棋给他这些话惊得咬断了嘴里的树枝,“这样的人物最后的结局却是心甘情愿殉情而死吗?好像与这样的机关算计很是不符。”

    善修很是随意的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也觉得,她只是个软弱无力,只知道以夫为纲常的女子,可是现在事实也许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不仅不简单,相反也许会更加复杂上一百倍。。”

    鸣棋眼睛亮了亮,“兄长的意思是说,最大的这出戏也许还是兰姬留给我们的,所以说在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女人,你若是负了她,她就是死了也能扰得你日夜不宁。但现在这只竹人看起来真是奇怪,兄长确定是按照兰姬描述的步骤做的吗?它这个样子,怎么并不是在攻击太子呢,自己都快要散架子了。兄长该用上乘竹子的。”

    善修看了看手中的丝线,“控制这个东西的步骤,其实很是简单,就是从拇指到小指的几下动作,还有要用到一点点内力,实在不太可能出错。太子想不到的是这个竹人的一举一动也是兰姬的一举一动,我们要知道兰姬对太子的心意,接下来的就是。”

    竹人一脸难捱的情况维持了很久的时间,在太子身后的小厮想将他拉开,退到与这竹人相隔的安全距离上,太子却听到竹人口中发出离奇的声音,虽然不是很清楚,却觉得莫名熟悉,那是第六耳几乎听不到的轻微声响,“介郎介郎……”

    他闭上眼睛,晃了晃头,觉得是自己幻听幻视。再次睁开眼时,却恍惚觉得眼前的竹人与兰姬莫名的相似。它张开嘴巴将他打量的样子,它一直盯着他的样子一幕幕在他脑海中回放,快如疾电,却诡异地暗合上他要毒死她的最后一夜,他们抵死缠绵之后她看向他的眼神,她笑靥如花,目光更是透彻如清谈,他差一点就要心软,想要放过她。第二天就要给她下的毒药,需要在今夜用前药,那样她最后的症状才会完美如病亡。他在她看不到的视角里将袖中的毒,粘到指甲上,然后去碰她的脸,再细细吻过她之后,用手指一点点轻抚她的柔唇,然后,看到细白无色无味的粉末被她伸出粉红色舌头一点点舔进口中,似有回味。

    她抬起头看他,“我为殿下做了许多事!殿下不可负我。”

    他伸出手,抱紧她,“我知道你是天下最好的!”

    她努力在他怀中抽出身,“殿下不知道,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殿下一定要好好待我家人,他们以我嫁给世子为荣,我不想他们失望!”

    她说完这些话,抬头看了他良久,那是从不会在她眼睛中出现的光,似乎比丽阳还要炫目三分,让他觉得刺眼,他想到这里,再去看竹人一对空空的眼眶,忽然觉得,那里边,正在发生刺目的光泽来,让他不得不伸出手蒙住眼。

    他刹那之间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狠狠将那只近在咫尺的竹人推了出去。动作来得突然,善修似乎也没有猜到这种一直看似宁静状况下的突变,手中的丝线被太子力量卷带使竹人突然感受到冲击,四散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立即解体成一段段的竹枝。

    鸣棋见状,急道,“兄长给我看的就是这个吗?简直有点儿……”话还没有说完,分崩离析的竹人,以比此前,更快的速度,聚合成一个整体,因此而产生的巨大的力量差点将仍掌控着丝线的善修,拉下高坡。

    善修,虽然知道其中必有看不透的玄机,却不知掌控之人是不能轻易抽出内力的,也就是说,接下来他会被迫支持竹人向太子发动攻击。

    鸣棋也看出了这种苗头,提议将这丝线间断,刚一靠近就被巨大的力量击退,跌跌撞撞出好几步。提醒善修道,“这上面,加的是你和太子的力量,兰姬的厉害是在这里!”

第二百八十八章 花眼

    善修,虽然知其中必有玄机,却不知掌控之人不能轻易抽出内力,也就是说,接下来他会被迫支持竹人向太子发动攻击。

    鸣棋也看出了苗头,要将丝线剪断,结果一靠近就被巨大力量击退。提醒善修道,“这上面,加的是你和太子的力量,兰姬的厉害是在这里!”

    “我们到底,要怎么办?兄长还没有弄懂这玩意的真面目,就以身尝试,这是犯了兵家大忌!”鸣棋一脸抱怨。

    善修并不能在丝线上收回手来,可嘴上却不闲着,“好在这次只会连累我自己,但也会因为因此成为棋表弟的好表兄,算作是一点收获。你千万不要碰我这玩意是在来真的呢!”

    然后,他瞅了一眼手中的丝线,”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能将我的内力附上去?听你的使唤!”

    此时,他手中的丝线经过日光返回亮丽的血红色,从某个特定的方向上看去,呈现出一种如同人五指长伸的妖异之态。现在它正经受着巨大的力量,却没有一**断的痕迹,因为它被做成这个竹人的控制引线的之前经历过一次如兰姬所说浸血褪丝,难道一盆鸡血的加持

    真的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善修对此产生了深切怀疑。但眼前状况又似乎不容人怀疑。

    照壁上映出太子被丝线的力量震动,身上的束发带,腰带与衣服全部挣开。

    而达成这一切的竹人,只做了一个击掌的动作而已,五根竹枝做的手指,在空中舞动时简直让人叹为观止。那一刻,它们就像是一种有血有肉的存在。

    此时,四下寂静如万世已灭,诡异的风,无声吹动太子身体。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飘飘欲仙。

    鸣棋觉得,如果自己不是让这个场面给吓晕了,那么就是太子整个人都在得这样诡异的风,吹的摇摆不停,但在这个期间,太子的反应是零。他似乎是自己已经沉浸到某种冥想之中,对他正以身受之的一切无知无觉,直到竹人用手指将他划伤,他才好似疼醒了,突然睁开一双眼。充满血丝的双瞳,那样清楚地将血色映照在照壁之上。

    绚丽日阳似乎只在一刹那之间变得惨淡苦寒。阴森的气息,好似是随着太子的一呼一吸,进入到身体里,让他觉得如同置身万古玄冰之中。

    而于他仅有一步之遥的竹人,此时的状态更为惊人,似乎是半腾在空中。将经过的风丝化成风雨如晦。他伸出手,之前明明没有在下雨,可这个竹人的每一分靠近,都将经过的风变冷,在他面前凝出一层霜气来。

    然后,他终于问出那个比这一切更诡异的话,“你到底是谁?你到,到底是谁?”

    他说出这几个字来,却仿佛是用了极大的力气,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在他额间密布,然后全身冰冷如正在冻结,他又觉得嗓子似在激烈燃烧一样,再一次用尽全身力气重复问出那句话的他却只做出了一个口型,再没力气发声。

    竹人连同四下的诸什,全无应答。

    鸣棋,听了听,四下无应,将这诡异结束的很是正常,张得大大的嘴巴也就合上了。

    可此时太子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恐惧,他张大嘴依然无法出声,只能用手去捏自己的喉咙,直到说出那句,“是你,真的是你?”

    鸣棋确定自己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没有听到竹人回应过他的声音,看到善修也是同样疑问。

    下一瞬,在高坡之下能神速将自己聚合的竹人,精心舒指做成兰花状。

    外人不得而知太子一直很喜欢兰姬的兰花舞,在他们洞房花烛夜之后,太子一直对兰姬的兰舞有一种痴迷的喜欢,而这其中,会配上媚眼空空的各色眼波,绝对能成为他认出她的法宝。

    鸣棋边看着高坡下的太子边对善修说,“他看来已经认出了这个人。”但鸣棋自己说出的这句话,却让他自己的惊诧了一下,兰姬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些的呢?他猜不到答案,他靠的善修手中的丝线更近一些,将视线从各个方向上打量一遍,想要找到它的奥妙所在,现在他们能看到的一切太过光怪陆离,这个丝线,虽然很亮,但确实真的是很普通的一种,在善修的手指上看起来,除了红一点亮点,就再没有将什么信息传递,但下一瞬他与善修,同时都瞧到细如发丝的亮线上浸出了许多细小水珠。

    他们不确定这些到底是什么,但这丝线与那个竹人的沟通连接,如同是真人身上的血脉一般的感觉。

    在鸣棋想到这一点时,就令他再次吃了一惊,为什么会这样?他想这大概同人身上的血脉与骨头是一个道理。

    如果说竹人身上的竹子形同人身上的骨头,那么这,红色的长丝就是就如同它的血脉,但他们是分离的。可实际上在人的身上,能分离的就只有思想与力量,用思想与力量做去做事情。

    离开手的飞镖能飞很久,是源于那力量蓄积之后的释放。

    可兰姬已死,无论是她的思想还是力量,都不可能再得以蓄积和释放。况且善修他已经清楚地表明,这个主人是由他制作的,也并不是兰姬留下的成品,那就意味着,这个竹人不仅不会与兰姬,有一点点的亲密接触,更没有一次碰过她的手,那么会是什么造成了如此,诡异的情况,就像是有一种关于仇恨的记忆在竹人身上生长。

    这些情况真是让人一头雾水啊,而下一瞬鸣棋在想,会不会在自己以为善修与自己一样,在被这种怪异惊住的同时,其实他反而是落入了太子与善修联合编制的圈套之中,自己以为这一切诡异到了极点,不过是两个人表演的一出戏。

    但这种怀疑很快就站不住脚了,因为不论是四下的天象,太子那种至深的惊恐,还是这世界本身的诡异都透露出这种情况至少要五种天象,同时集合在一起,绝非人力能够随意达到。

    终于,他发现丝线上面的一点点兰花的花粉,藏在那细如发的轻丝的几乎微不可见的罅隙里。如果不是他偏爱兰花,要么就会无知无觉的将它错过,要么就是看到了也认不出那到底是什么?

    太子府有兰花中的极品,那是今上赐名的,花眼,叫做花眼的一种兰花。

    而现在,只要细看这些花粉,就会瞧到他们虽小,却有如一颗颗眼珠,呈现了淡淡的绿色。

第二百八十九章 轨卜

    如果不是鸣棋偏爱兰花,要么就会无知无觉的将它错过,要么就是看到了也认不出那到底是什么?

    太子府有兰花中的极品,那是今上赐名的,叫做花眼的一种兰花。

    而现在,只要细看这些花粉,就会瞧到他们虽小,却有如一颗颗眼珠,呈现淡淡的绿色。

    那种花的花粉,其实大体来看是黑色,并不如何好看的颜色。但放在那般花瓣之中,就能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美来。

    他看向善修,“兄长是在何处买到这种丝线的?”

    善修尽力控制自己的内力不被更多的吸到丝线上面去,又低头看了眼细薄到某种方向几乎可以忽略的丝线,“这个应该是王府小库里拿的。”

    鸣棋指了指那些丝线,“那位兰姬果然聪明,她好像是早算到了这一切,兄长所用的丝线原本也是她准备的。要不然就是在兄长身边,本就有她的人,或者……”他抬头,看了一眼照壁上险险躲开竹人一击的太子,“要不然就是兰姬,也是在用这种方法提醒就在兄长周围,其实有太子的人,他在兄长身边的距离绝对不会远过焕成。”这个发现,对于善修来说,简直是石破天惊,几乎在的这一切不可思议的同时,已经躲过竹人三次攻击的太子刚刚落稳脚跟就,被竹人一个扫堂腿,扫倒在地,那是一种与竹人的嶙峋样子并不匹配的巨大力道。也摔的并不平常,太子的身体已经深深的凹陷到地面中去。

    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眼前的竹人给人的感觉似乎并没有动过。

    而落在人眼里,活生生的实际是太子已经,身在被自己力量压出的小坑之中。然后眼前视野变得开阔,能更清楚的看到竹人再一次稳稳地向他走了过来。

    鸣棋瞧了一眼照壁上的情况,“兄长这个时候真该收手了这里可是王府,太子无论如何不能死在这里,兄长在做这玩意的时候,就没有发现他一点点的弱点以备不时之需么?”

    善修手上的丝线如同五只抓手,紧紧反缚在他手指上,“这个东西真的很粘!”

    鸣棋摸摸下巴,“我在想,这种情况有没有可能用一个以毒攻毒的办法,将它完好从你手指上取下来,比如说将你的手指斩断。

    善修轻笑,“那会拉低世子群整体的名声,一般的人也许会误会缺一个手指的人是鸣棋世子。要不要赌一下,我押我今天不能救出自己了!”

    鸣棋挠挠眉毛,“兄长的狡猾,简直是无人能出其右,我就只能押兄长必然脱困,兄长知道,我一向爱赢,所以我押桃胶可解决问题。”

    这时竹人已经走过太子面前,期间太子一直挣扎着想要爬出那个小坑,但很显然,他所有的挣扎都无济于事。在他还没有攀上如同救命稻草一般的一块在坑前突起的石头时,竹人已经用一对枯手死死,卡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没有任何迟愣,也没有任何余地的收缩双手,表明他的意思是要将太子的脖子掐断。

    在紧关捷要的关头,实在无计可施的鸣棋纵身跃下高坡,太子死在王府,善修就会百口莫辩,虽然他会找不到敌手而生活轻松,但那样太无聊了。

    鸣棋轻巧落在竹人身后去拍他的肩,干枯细硬的触觉,他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并已经做好它会以天地变色的诡异手法回应的准备,但没有,除了手上离开那坚硬竹身留下的残余触感,鸣棋在没有从这只竹人身上体会到什么回应,冥想之前似乎漏掉了最重要的一点,能对太子发动,攻击且力大如神,速度如风的竹人,会否也能像其他人出击?

    答案好像是否定的,心上一个庆幸刚刚一闪而过。

    一种轻微如同碎裂的声响在手掌之下一尺的地方的竹人身体上传来。

    鸣棋心上叫着不好,竹人恐怕是要还击了,但还没来得及具体反应出来,眼前似乎能改变一切的竹人,再次像之前一样一段段的散开成了一堆碎竹唯一不同的是,那些碎竹在落地的瞬间飞散如灰。

    鸣棋抬起头看向善修,看到他双手皆已背过身后,看来从刚刚丝线的反缚中解脱了出来。几乎与此同时,鸣棋想到新的危险,太子会看到自己,然后带来一连串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太子被竹人掐的时间有点长,已经失去意识,必然是看不清楚眼前隔着竹人的鸣棋的,等到他全身而退到善修身边,照壁上的太子才慢慢醒转,鸣棋看向善修,“幸亏它只是个半成品。”

    此时,向高坡之下望去,大致还能看到一点点的竹烟飘飞,鸣棋继续道,“每次都将一切毁掉,让人无从研究,兰姬将每一步都处理得这样好。可想而知,如若不是女子,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让这江山易主都有可能。”

    善修微微阖眸,乌云之后的丽阳重现,一切又变成安静宁和的模样,“也许,兰姬也在可惜自己不是个男子,如果不用只祈一人欢心,一位怀才如此的少年公子,不仅是生前只怕连身后也会留一段清名耀世。她在自我可惜!连我也替她不值。”

    鸣棋摇摇头,“兄长血热了么?她当以才侍人。若她还在这世上,我们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以色侍人了。”默了一会儿又道,“兄长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善修看了照壁一眼,“卖掉这里之前,先毁掉这个吧!“

    鸣棋指了指,正在慢慢站起身,看了早吓晕在一边的小厮一眼的太子,“眼前这个该如何收场?”

    善修凝了凝正在慢慢恢复平静的太子,收紧目光,“这后面有个鱼池,我去那里等他吧,棋表弟要不要留下,等他走了也挑个礼物?”

    鸣棋一笑摇头,“无功受禄,寝食难安。不过兄长当多送太子几条鱼,为他压压惊才是真的。”

    善修听了笑而不语。

    半晌过后,高坡之下的小厮悠悠醒转,全然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偷看向太子,被太子的狼狈模样吓了一跳。但其实却并不敢多问什么。

    太子指了指四周,“刚刚似乎有狂风刮过。所以就成了这个样子。可见是我大显太强大,连刮的风都如此气势!”

    那小厮虽然觉得,此事必然与之前出现的竹人有关,但哪里敢多问,只是等太子示下,接下来要去哪儿?

第二百九十章 七窍

    太子指了指四周,“刚刚似乎有狂风刮过。所以就成了这个样子。可见是我大显太强大,连刮的风都如此气势!”

    那小厮虽然觉得,此事必然与之前出现的竹人有关,但哪里敢多问,只是等太子示下,接下来要去哪儿?

    听太子说还要找到世子,惊得暗暗狠咬了咬牙根儿,“奴才总觉得这园中有些诡异。殿下还是……”

    “所以,我们才要找到大世子,向他问个清楚才是。”太子这话说得极大声,显然是说给善修听的。

    隐在他视线死角的善修,很是善解人意的点点头。

    ***

    善修想让太子找到时,他自然找的容易。

    太子的第一次拜会经了刚刚竹人一劫,其实再难郑重,只得那小厮尽量凭着一双巧手将太子重新装扮大概得体!太子太子心知善修他们刚刚见足自己全套的狼狈也没必要再在这上面再掩饰什么了。索性就以这副样子去见善修。

    善修看了一眼被简单翻新的太子,赶忙起身行礼。

    太子自然是如前温润,并不将一切点破。只是请太子叫人为自己也拿过鱼钩来,同善修坐到了一处,“人言世子擅长垂钓,今日苍介想领教一二。”他边说,边将鱼钩投入水中。激起个大大水花。

    善修看了一眼太子的鱼钩,“殿下不放鱼饵,也是要愿者上钩么?”

    苍介目光投向水中,“世子有没想过,要在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的此生当中也发生点什么事,比如说得到世人膜拜?”

    善修轻勾唇角,“这是世子的必答题么?”

    “我知道世子心中早有答案!但却不知会不会是我猜不到的答案!”

    “那可能是世子心,海底针的缘故。”

    “世子也有万千心意么”

    “不瞒殿下此时正动怜惜之情。”

    “怜惜苦命女子?”

    “怜惜被微臣钓上来的母鱼。怀子万千。一朝被钓起

    一命断,千命断!真真可惜!“太子望了一眼并无有鱼游过的平静水面,”世子对世上的合纵连横怎么看?我想兵法大概与权谋一样,无法真的尽善尽美,但像那样创造一个机会让大家坐到一起,能达成各自所愿,也许会是当适时最好的办法。”

    善修轻挑鱼竿一条红鲤鱼被拎出水面,“从前有人告诉我微臣一钓鱼妙法,称,若用他计,可迅速取出池中鱼十之**,也曾在微臣面前亲自演示,但微臣至今仍固执用自己的老办法来钓鱼,只因那人哪知微臣钓鱼并非为钓鱼而钓鱼,又乃是因钓鱼而钓鱼。”

    太子笑,“是啊,这才是世子的性子,只图一个乐呵,又何必计动心思至如此。可棋世子仍是少年心性,所想所行,会也许会与世子有很多偏颇也不一定。世子在疆场上杀伐已久,当然会知道先发制人的道理。”

    善修站起身取下钓钩上的鱼,然后,丢入池中,“我用的这种钓钩被称为,鬼刀,本就是鸣棋做的,那小子并不会钓鱼,也没有那个耐性,可却天生做得一手好鱼钩,太子哪天可去找他做个试试?”

    太子轻轻一笑,“不知我可有那样的面子。”

    善修重新坐回原处,继续垂钓,“太子,那样的意思,是说?太子想要将他算计的心思已经被他看出了吗?那家伙也常常在我耳边吵闹,他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可怕可怕。”

    太子笑笑,神态慢慢放得轻松,“坐在这里的感觉真的很好,刚刚似乎撞见了一个故人,一直紧张的要死。可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时间过长,又好像觉得,刚刚之所撞见的故人并不是真实存在,简直如同幻梦一场。已经分不出是实还是虚。”他说的是竹人,说起的同时看了一眼身上的几处伤口。明显的证据分明,又怎么会轻易忘记。

    善修只当没有看到那些伤口继续装傻道,“太子刚刚说的是在这里撞见了故人吗?可这里向来人迹罕至。太子的故人可算是擅闯私宅。”

    太子闻言一笑,“世子会不高兴吗?他们将这里当的桃花仙境,这样不请自来。”

    善修摇头,给太子指了指在他们不远处的异常隐蔽的高坡之上。太才恍然发现那边正有人在伐竹,那些人不断放倒高可参天的修竹,旁边早已堆积越来越高的竹堆。

    太子疑问道,“这里也会有竹子生长吗?”

    善修感叹一声,“今上福全,这里是大显开朝以来就成了块风水宝地。简直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也不会难为这几个竹子。”

    太子目光紧紧盯上那些竹子,“那些高竹这样看上去很是秀美,这样放倒,似乎有些可惜。”

    善修别有深意地摇头,“这件事,国舅似乎不大在意。”

    太子脸上闪过,疑惑神色,“这些竹子连带这个地方,难道都是国舅所有的吗?”

    善修想了想,“半年前,国舅已经买下此地,三月前,便有工匠来此日日修缮。太子一定清楚,国舅之于园林,如同伯乐之于千里马。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在建成盛景之日前来参观。”

    太子轻轻冷笑,“世子怎么肯与国舅为邻?”

    “已经晚了,国舅以他人之名买下了这里,出价令人咂舌,微臣不得不见利忘义!”

    太子看向善修,“为何我总觉得,世子这声微臣听着刺耳!”

    善修忽然一笑,“微臣做事毛躁是毛躁,但却不足以让,太子挂心。”

    太子向善修脸上看去,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确实就是他的所谓愧疚。

    他向来也知道,无论是鸣棋还是善修都并不好相与。一路对话下来,虽然没有明白说什么,但是对话之间善修已经将他所有的意思表达的清楚。

    而善修似是而非地答。

    太子一向也是迎难而上,百折不挠的人,更何况善修有意无意的为难,放在他的设想之间,也就算是个,微微高出了那么一点点的为难,远远比不上若是将他惹恼了他真正的肆意为难。

    “从前听人说世子为人正直,只因手下几位偏将被王府卒保驹,就与姑母闹了别扭。”

    善修摇头,“那是微臣的偏私,也谈不上正直,不过太子说的从前正直似乎是意有所指,比如从前正直,现在就未必正直这样。“

    太子听他委婉质问得出来,一笑回应,“我们都说人心七窍,一句话中到底有多少个意思,也向来是看听话的人会有多高的理解能力。“

第二百九十一章 **

    善修摇头,“那是微臣的偏私,也谈不上正直,不过太子说的从前正直似乎是意有所指,比如从前正直,现在就未必正直这样。“

    太子听他委婉质问得出来,一笑回应,“我们都说人心七窍,一句话中到底有多少个意思,也向来是看听话的人会有多高的理解能力。“

    世子若非要这么想,我也不能说其中就一定没有这样的意思。”

    此时的善修正在着手收回引线,于是这个话题也并没有继续下去。等到善修又提了一条红彤彤的大鱼上来,那边已经有修园的匠人们向这里赶了过来,善修用余光瞥了瞥,“他们终是要动这个池子了,国舅好似不喜欢钓鱼。倒不知他想要将这里修成什么?”

    那一边,太子忽然抖手,一条红锦早上钩多时,他却仍是不紧不慢的收线,善修看了眼他不疾不徐的样子,又看了一眼吊在线上的大鱼,“太子这么的瞧着,好像是喜欢放长线钓大鱼。”太子当然明白这么说的意思,是在暗喻他对善修的考量。于是,也暗喻回去,“可真的要钓到这条鱼?除了放长线,还需要到很多我没有的东西,我想我会回去好好准备。但我想,我现在手中应该有一个东西也可以充作长线的作用。”

    然后,他慢慢将手伸进自己的袖中,似乎是在取什么东西。下一瞬,一块莹润的玉佩,现在他掌心,上面的焕成两个字,经过日光,回返出清楚的走笔痕迹来,他将玉佩向善修递过,“我欲与君知心,以此为凭,不知足够否?”

    善修又看了一眼那玉佩,并没有急于收起,反而是古怪的一直盯着看,“我可不敢与太子私定终身。”

    太子一脸适宜的忍俊不禁,“可若是此等情况下,我相对的是鸣棋世子,想来他一定会速度收下的。”

    善修直接放声大笑,“鸣棋什么都好,可就是被姑母养的过于刁钻,你若是拾到了他的东西而没有当即归还,我看还是不要归还了吧,否则,肯定要被他反咬一口,说太子是偷盗而来的。”善修半明半暗的借鸣棋之名指责了一下太子没有立即归还玉佩的过错。说完,又重新将目光看上鱼钩去,“明天这个池子恐怕就已经不复存在,今日太刺激,我要多钓几条鱼,回去纪念一下才是。”

    说完实打实投钩,继续耐心等待!

    太子抬头笑看眼前风丝飘过,新的想法已经在心头升起,他向来不是一个,爱妥协的人。这也是他们不太知道的事情,算是扯平了。

    *****

    鸣棋看了一眼不为自己话所动的无忧,“女差再要是磨蹭,十九皇子的寿辰就要等明年了!”

    无忧回头看了看书室的方向,“奴婢恐怕不能这样跟着世子前去宫中,一来这样的事,并没有得到大公主殿下的允许,二来,奴婢的身份好像也不能随意入宫。”

    鸣棋一脸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表情,“怎么你与别人有什么不同吗?是因为他们知道,我喜欢你的原因吗?”

    无忧正想态度谦卑地跟他说自己是罪女。

    鸣棋已经拖起她的袖子来,“是因为如果有一日你想进宫,一定是要以你期待的盛大方式,而不是这种只做谦卑婢子的身份才去的。我没有猜错吧?”

    无忧被他误解,却并不想跟他解释。她只是想要在人前拉开与他的距离。

    鸣棋,果然是下定了决心,将她拉了出来,而在王府,门外,早有一辆马车在等待。

    比起无忧正在用的,每日来回王府的马车,这个马车,要整整大出三倍多,无忧忽然有一种想法觉得在这里面只坐两个人,显得太空旷了。

    虽然无忧已经习惯以婢子身份随着主人出出进进,可坐马车还是第一次。何况又是这么大的马车?

    唯一的好处是她可以离的鸣棋远远的。

    现在忽然觉得,鸣棋让她抱着的那个用珍珠穿成的珍珠宝瓶,简直就是她的防御盔甲,让她可以安全地缩在那个后面。可以确定知道鸣棋不会真是的消停。

    果然,马车走起时他坐了过来,这时无忧才后悔自己坐在这个角落里的决定,现在被他封死了所有退路。

    藏无可藏的距离,他身上,清淡的兰草香气直冲进她心腑里面去。手上的珍珠宝瓶,被他不由分说地拿开。随便放在身后。

    她身子香薄纤软,腰身几乎不盈一握。他的心忽然一热,就像有人在上面投了柴,也生了火。霎那之间就演变成了一场熊熊烈火。

    过了良久,才感觉到,她在他力道之下的微弱挣扎。

    他微微一迷惑,她已经将他推开,慌乱地整理衣服。

    他觉得身上的火并没有灭去。只想痛痛快快的燃烧一场。可他心中那人却不愿意陪他一起燃烧。那如同一盆兜头而下的冷水。

    无忧用毕恭毕敬的样子,想让他觉得意兴阑珊。其实,推却并不是所以拒绝的好办法,无动于衷才是。

    可他仍是保持着被她推倒的样子纹丝不动,若然是凑到他眼前看去,会发现,眼睫毛眨也不眨那样的看着她。

    无忧从被风吹起的车帘向外看去,“这是在外面,世子这样很是不妥。”

    看到鸣棋脸上露出笑意时,知道,自己已经被他抓住了这句话中的把柄,有些慌乱地低头,“奴婢不会说话的。世子勿怪。奴婢不敢做没有大公主殿下吩咐的事情。世子也不该做没有大公主殿下吩咐的事情?”大公主殿下是无忧最后的利刃,鸣棋一向讨厌她用母亲来压他。于是她越发要故意这么说是为将他激怒。

    却也没那么容易。

    无忧想着那样的原因!可是用过的次数过多了,他竟然看起来并不怎么在意。一开始有些变得犀利含衬悲伤的目光,也开始渐远渐柔,然后配着那些笑意如同人间四月,春光旖旎。让人移不开目光。

    她提醒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以免深陷其中。

    等他们到了宫门,无忧觉得自己出了通身的汗,衣服也变得粘腻腻的贴在身上。她没有进过宫,可是眼前的殿宇千层,却在梦中往复千遍。听到宫门推开的声音,整个人前所未有的紧绷起来,忽然一痛,是极其尖锐的一下,她明知道指甲已经嵌入了掌心,却还是,狠狠地将手握拳。

第二百九十二章 宝瓶

    等他们到了宫门,无忧觉得自己出了通身的汗,衣服也变得粘腻腻的贴在身上。她没有进过宫,可是眼前的殿宇千层,却在梦中往复千遍。听到宫门推开的声音,整个人前所未有的紧绷起来,忽然一痛,是极其尖锐的一下,她明知道指甲已经嵌入了掌心,却还是,狠狠地将手握拳。

    然后是他们此行的终点,十九皇子在皇宫中养宜轩过寿辰的地方。不在十九皇子自己的府中,而能来到皇宫中过寿辰,是皇上的恩赏,也方便小皇子们一起凑个热闹。

    十九皇子看到珍珠宝瓶原地蹦了个高。一把从无忧手中夺了过去。“世子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之前看九哥家有一个,连摸都不让摸,我就想自己有一个,可是问了库里根本找不到这么大的珍珠,更不能那么神奇地在这其中做出海涛奔涌的诡异声音来。”他说完放到耳朵上去试,对那里面的声音表现出大惊小怪的神色来,“这个真的是有那种声音,真的是有那种声音。”

    鸣棋一脸的漫不经心,“啊,那什么,在这世上我不知道的东西和事情好像不太多。但皇子也不要觉得这东西就是什么随便东西,不过是想当年,母亲的私藏老库底了。”

    然后潇洒将目光扭向无忧,“我送你这样的礼物,十九皇子也要为我做点什么。”

    十九拍了拍胸脯,“世子有眼光,在这宫中什么事找我,都是能办得成的,我手下的小贵子最近就为元华世子做了件大事,将他贪……”

    鸣棋拦下他的话,瞧了一眼无忧,“比他那个还简单点,只要你让天香公主收下她为女差。”

    十九指了指外面,“天香,天香她其实一直都不肯住在宫里,如今还在皇城边上的小小别院,她其实……”

    日光斜过正窗,鸣棋脸上的笑意明亮,“我看上了这丫头,但她不太守妇道,所以想让天香教教她。”

    十九马上点了点头,“这么简单的事么?只为了调教一个姑娘?”

    鸣棋弹弹手指,“这个么,我与天香太久不见,若然一见面就这样求她,她也许会不高兴。但是皇上一直很爱这个女儿,她又远远的离着皇宫,想来她要怎样皇上都会答应。而天香又一向心疼你这个亲哥哥。”

    十九这才看出了一点苗头,“世子这个样子,是不是跟人在争这个女子,想要将她藏在天香那里,让我猜猜那个人是谁,不会是善修吧。”

    鸣棋眨了眨眼不答。

    十九低声催促,“是善修我猜对了么!原来你们的矛盾并不是你好外界传的那样只是因为几个偏将性命,而是因为女人么。你们这眼光啧啧,我就说么,因为几个下人,怎么会这样,因为女人这种比你们闹得还凶的也不在少数呢。”

    无忧已经被十九看了不下十眼,他的目光像是粘到了无忧脸上一样,接着开始红白不定,“但是说起来,这位姑娘长得好像我从前喜欢的一位姑娘。这样看看去,一瞬牵动旧情。”

    无忧忙低下头,鸣棋看了她一眼,“不要误会,这句话在他的人生中出现的次数一定比“我饿了”这句多。因为他见过的所有女子,应该是都听到过这句话的。”

    十九动像没听到鸣棋的揭穿一样,只是一眼有些迷茫地看着她,“你会写字。”无忧一惊,然后想到自己裙角上在研磨时沾到的墨渍。本来是要去洗的,动被鸣棋这样给拉了出来。

    还没等无忧点头或者是直接出声应答。

    鸣棋已经抢身到十九面前,“皇子这就陪我走一趟吧。”

    十九仿佛是如梦出醒一般,然后有些委屈地提醒鸣棋,“今儿个可是我的寿辰,你知道我等今天已经一年了,我是人在这儿才能收得到好礼的。”

    鸣棋冲着他一笑,模样像是恳求,但话里的意思却是威胁十足,“上次你赢了九皇子的马,动过手脚的证据可还在我手里。若你不给我一个好处,我也就不用再费力为九皇子隐瞒什么了。”

    十九的目光仍然不肯离开无忧,只是语气中带些感伤,“难道甜枣之后,永远都是木棒么。”

    鸣棋挡住他的看向无忧的目光。他换了个方向又要看无忧。

    无忧的惊讶与心里对这座皇城的纠结渐消时,才明白鸣棋的想法。在十九皇子面前无忧不便说什么。但看起来,鸣棋一定让她从王府离开之意已决,他是要将她彻底从她的计算中分离出来。这一次鸣棋托十九皇子找的是天香公主。这位公主无忧也早有耳闻,是今上最喜欢的女儿,早前在帝都之外的别院中清修。

    十九又从另一边看向无忧,“但这样的事,也总要问人家姑娘一下,姑娘是自愿的么,你若然是有一天变了心,将姑娘落在那里,记得要告诉我一声,我会代世子将她接回来。”

    鸣棋哼了一声,“其实这个件事,我也可以求别人。”他一向不太给十九皇子面子。

    十九皇子忙搂紧手中的宝瓶,“本来,在你今天来之前我一直觉得在这世上除了这个瓶子,我大概是不缺什么的,但是今天见了这个姑娘,我总算知道自己还缺什么了。也就更不能再缺了这个瓶子了。所以我一定会帮你的。但是现在不成。他们若是不见我人影,不仅不会送你,还会怪我将他们怠慢……”刚说到这儿,已经被鸣棋扯住,“马上就得去。当然皇子也可以好好过生辰,我去找九皇子。那也没有什么难的。”

    十九又绕过鸣棋的阻挡看了无忧一眼,“可世子是为什么呢,一定要将这女子送到那里去。看你这有怒气的样子,不会是你想要那个,人家不想那个吧。是不是你操之过急了。对付女子,我一向很是擅长,不如让我先劝劝她,说不定就会说通了呢,也不用去清修了。”

    鸣棋趁他不防备从他手中抽起了宝瓶,十九一声惊呼,

    “你挑我就是是挑对人了,要是老九去,天香还不定给不给他开门呢,可我就不一样了,做为她最最最放心不下的哥哥,她是一定会让我见到她的,也是一定会听我的话的。而父皇就一向都最听她的话。但是这样想起来,还是你用到我的地方比较多,可我却被你威胁了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百九十三章 反手局

    鸣棋趁十九不防备从他手中抽起了宝瓶,十九一声惊呼,

    “你挑我就算是挑对人了,天香是一定会听我的话的。而父皇就一向都最听她的话。但是这样想起来,还是你用到我的地方比较多,可我却被你威胁了,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被鸣棋看了一眼。伸出手来,一脸不敢再哆嗦,道,“好好好,我这就去换个衣服。我这就去换。世子稍候。我去去就来。”转身进去。

    等到十九去换衣服,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无忧才轻声道,“世子这样有欠考虑。奴婢身上所系众多,并不能这样一身离去。”

    鸣棋并没有看向她,只是四下打量着这间花厅,“这是最简单也最不费力的办法,我为你头痛了好久,并不能想到什么妙计,那就只用最简单的办法好了。”

    无忧垂首,“可是太子不知,就算是这样的事,大公主殿下会答应,只恐有的人会不答应。”

    鸣棋奇怪地抬头看看她。

    无忧并没有再说下去。她心中想到的,是倾染染故意告诉给自己蔡单志和那把剑的事情。这个时候忽然觉得,那出奸计能不能最终害了自己不得而知,但起码在眼下,它一定是可以救到自己的。那些人,既然已经张开了大网,必然已经是用心无数。也必不会允许,一切还没有开始动作就这样被鸣棋破坏。想到这些,刚刚一时悸动万分的心,又慢慢放落回原处。自己不用动,那些人会为了那个圈套从天香手中救回自己,好好放回到大公主手中去。

    说来,这样也好,那些会动作的人,就是那些抖网的人吧。她还真的是好奇他们的阵容。他们就要露出面目来给她看了。

    本来她一直做出可怜模样在求鸣棋。下一瞬,已经变得一团淡定。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垂头瞧着鞋尖。

    然后,又轮到鸣棋好奇了。

    他盯了无忧半晌,心中冷笑,到头来,她还是一如最初的淡定。“你说的那些人指的是合周么。”

    这是无忧忽略的地方,鸣棋现在一切事情,都会扯到合周身上,诚然,他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并不在于合周,看着他眼中的漫起的近于悲伤的东西,她一时没忍住说走了嘴,“奴婢指的是那些恨奴婢的人们。”

    他还没有眨动目光,应该是听出了她话里的弦外之音。“恨你的人会最先去救你?”他走到她身边,扯起她的手臂,“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事?”

    无忧想自己越是掩饰,他越是会问,于是索性将他领上一条歪路就是,其实说不定也并不是一条歪路,“视奴婢于眼中钉的一人一直就在明面上摆着。奴婢并无相瞒,只不过,不能像日常饮食那般日日挂在嘴边罢了。”

    他知道无忧说的是候府的大太太,可也更知道,现在的无忧已经不再是那位候府太太能轻易左右得了的人,而且天香公主就更难左右,所以她这个回应其实还是要他自己去猜那些人到底是谁。

    扯住她手臂的手加深了力气,“她在这里面,只算得上是一个小人物,你的仇人还有谁?会恨你入骨的人?也能在天香手中将你夺回来的人到底是谁。要知道今上对天香有溺爱之意,她的要求,即使是母亲也能轻易反对。能与母亲力量相当的人,在这大显,屈指可数吧!”

    换好衣服,初进花厅的十九皇子,被他们这个样子吓得呆愣在原地,“虽然他们还没有来,那也是,你们这样就有点过了。刚刚我还真的是要被你给骗了,以为你是为了天香好,要带一个好姑娘过去陪她,你……”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鸣棋的怒吼打断,“你去门口守着不要让他们进来。”

    十九被他的犀利样子吓得转身就向门口跑,跑到一半才想起来,这里是自己的地盘,而且鸣棋还是有求于自己,顿了顿脚步,哆口瞪目道,“这里可是我我的地盘,我爱站在哪儿就站在哪儿。”其实动并不敢将鸣棋靠得很近。

    鸣棋仍然死盯着无忧,但却是说给十九听的,“明日再到王府去取个珍珠宝瓶来!”

    十九听得两只眼睛放光,刚要回身就跑,又想起来什么,小心翼翼地问向鸣棋,“那个,也像我手中的这个,能在其中听到海涛的声音么。”

    鸣棋咬咬牙,“连海啸声都听得到。”

    十九听了乐呵呵地跑走给他们守门去了。

    无忧的胳膊已经被捏得酸痛,“世子弄疼我了。”

    鸣棋凝了凝眼,“也有可能就此就弄死你也不一定。那个人是倾染染么?”

    无忧被他的眼神吓到,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又很快清醒,她并不打算将一切都向鸣棋合盘托出,因为一直以来,鸣棋的意思也不是要帮着她,而是要让她们将她吞没,让她只能拉住他救她性命的手。

    所以,从某一方面来看看,他对她只会毕露杀机,将她推入火坑,再将她救起,然后让她没完没了地将他感激。所以现在,无忧恨不得在他的目光中消失,也不想将这样的问题再回答下去。

    她不知道鸣棋接下来要做什么,他脾气一向不好,连十九皇子身份地位尊贵到如此,也拿疯起来的他没有办法。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目光出乎无忧意料之外地变得了柔和起来,将额头抵在她额间,“倾染染也没有那种力量。所以在她们身后的人就是皇后吧。”

    鸣棋还是想出了一切。倒不是多难猜,但这本还是无忧并不能确定的事,所以她摇了摇头,“还只是一个苗头。奴婢也不敢只凭想象就说于一定。”

    鸣棋冷笑了一下,用那样温柔的目光冷笑,看起来真的是很新奇,“所以,你嫌弃她们慢了吧,也要利用天香公主将那些人引诱出来,看看她们的模样。多么恰巧我给了我这样的机会。这样说也不对,应该说你太过聪明,遇到如何的危险情况也会懂得因势利导。要怪就怪我看上了这样聪明有才的你,可你没听过女子无才便是德么!你不该这么聪明的。”

    无忧看自己实在是被他猜得透了,就只有乖乖低眉顺眼,她这样的时候,真的是惹人怜爱,让鸣棋一下子又恨不起来了。不仅恨不起来,简直是轻而易举地沉迷其中,只能记起她的温柔好处。

第二百九十四章 活久见

    无忧看自己实在是被他猜得透了,就只有乖乖低眉顺眼,她这样的时候,真的是惹人怜爱,让鸣棋一下子又恨不起来了。不仅恨不起来,简直是轻而易举地沉迷其中,只能记起她的温柔好处。

    十九皇子说得对,他被眼前这个女子给迷住了,连这样猥琐的办法也想了出来。他比那些最恶毒的人还不如,他们也会为自己最爱的人做些什么,他却只能用这种让她失去一切的方法让她来到身边。他轻轻将火热如同要烧起的唇,落在她额头上,“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吧,我会让她们再也找不到你。也就再也不能加害于你。”

    这下,无忧才真正害怕起来,原来鸣棋的意思也并不是表面上的只是要将她送往天香公主的所在而已,同样是隐在这一切后面的另一个将她送天涯海角那样远的所在上去,让她再也回不来。

    这样看向他的眼睛,已经有点止不住泪水,“我不能离开,世子是知道的。世子若然是真的那样做,还不如杀了我,赐我一个清静。”

    他又亲了她一下,“你就老实地等上一段时间吧,一切总会有办法,你为什么总想着用一己之力做那些事。那么不可能轻易完成的事情,也总要多等上一段时间才是,我答应你一定会为你完成心中所愿,但现在时机还未成熟。”

    她的声音就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无根无牵,“世子不知,我已经急不可奈,若然是再要我等下去,终有一天,我会被这样的心愿给折磨死。那大把的仇人就要让他们逍遥法外。我怕极了等待。”

    她话音刚落,在他们身后响起一声惊叫,“原来对那件事急切的原还是这位姑娘么?”

    无忧明白十九皇子的意思,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可手又被鸣棋执着,无处可逃,只能将头低得更低。

    鸣棋没好气地抬头向他,“让他们去准备最普通不过的马车,现在就先行向天香别院去,等在天香别院的后门。你的马车半个时辰后再启程。”

    十九一边哼哼着一边出去,走到一半又返了回来,“棋世子我们这个话可得讲在当面,若是他日九皇子与我争皇位,你可得站在我这一边。今日我与你为虎作伥,他日你也得与我助纣为虐。那样才算得上是往来公平。”

    鸣棋并不去瞧他,语声肯定,“我说话算数,在众多皇子当中,我只认你一个皇上就是。”

    十九乐颠颠出去准备,生过气的鸣棋脸色红扑扑的,眸光亮如黑夜星辰,“不会等太长时间,母亲也没有那样的耐性,现在的天下太平也只是眼前。不要总是想着逃出我的掌心,你害怕那些恨你的人做的那些事,我也是能做的。不要逼我真的变成坏人。你说的那个等待也在烧着我的心。我与你一样也开始变得急不可耐。”

    无忧再没有胆子跟他抗衡,鸣棋若是狠起来,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起码自己还可以真的寄希望于做这一出的是皇后。现在的皇后并不会再给大公主一点点面子,那撕破了的面皮,再也粘合不回去了。只要能让她从鸣棋这里解脱……

    还没等无忧转完这个心思,鸣棋已经看出了她的所想,“不要将希望寄托在还不没有露出真身的人身上。就算皇后已经想与母亲为仇,手里没半分兵权的来,也根本不敢明着来。她若想真的与母亲平起平坐,先拿到大显兵权再想吧。”

    过了一会儿见十九已经在门口处张望,拉起无忧就走。

    十九在侧身的这个范围,终于能将无忧看个饱了。

    大概是无忧脸上挂着泪痕的原因,十九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还是问了出来,“姑娘因为要远离世子而且伤心了么。虽然我肯定他一定会变心,但是也不至于就那么快。”

    无忧在心下冷笑,鸣棋的事情,怎么能轮到她来伤心,他到底是变还是不变,也轮不到她来惦记,她并不是他的什么人,那是命好女子得到上天的奖赏,她羡慕不来也抢不来,她只是一个罪女,在他面前,却与他别开万里。他与她眉来眼去,会被万夫所指,他们会如何说她,多半会用水性杨花之类。倾染染终究是太着急了,等她有了正位,一切都会简单至极。但她这样也挺好。还能在她掉进漩涡之中,捞她一把。鸣棋看着十九冷哼了一声,十九知道鸣棋不高兴他跟这姑娘说话,只得合了嘴巴,装得只看前面,其实还想找个机会好好问一下无忧。主要是他从没有见过鸣棋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都能让人瞧出的猴急。

    到了马车旁边,鸣棋直接向着无忧伸出手,无忧看了看只手,知道他是要扶自己上车,忙向旁边走一步,避开他的手。十九却大模大样地搭了上去,“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世子这么贴心!看来真是活久见。但是一双用来杀人的手怎么能这么又白又嫩呢?”

    鸣棋一下子撤回手上的力气,十九踉跄出去几步,险险摔倒。脸上却仍然是笑眯眯的。

    鸣棋见无忧执意等他们先上车,索性不再去管她,径自上了车。

    无忧最后慢慢爬了上去。

    马车行了一会儿又停下,十九在轿帘处伸出手,向在外一直随行着,拎着热水壶的内侍打了个手势。

    那内侍忙上前给车中三人沏了杯热茶。

    鸣棋看了他一眼,“皇子只是私行,也是如此兴师动众么!”

    十九捧着那杯茶,一脸滋润,“世子不知有本书上写的吗?君子不可一日无茶,你看此时,草长莺飞,万树缤纷,最衬茶香。说来,天香很会挑地方,那里风景真真不错,但是你们对这杯茶怎么这么惊讶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世子的爱好是杀人来着,肯定是对茶不感兴趣的。如今,大显边疆已定,世子应该是找些别的爱好了!以免来日保暖思**就不好了。”

    鸣棋微抿了一下嘴唇,看向无忧,“皇子不嗜酒,却太嗜茶,不知道是优点还是缺点,但要是嗜读书就明显会更好一点!”

    身在如此情境之下,无忧本想不开口回答鸣棋的,但看到反而是十九一直很期待的瞧着自己,索性揶揄一下鸣棋,尽量平声静气,“看来,是皇子并无愁事,所以不用借酒浇愁那原还是十九皇子的福气,世人皆是羡慕不来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 内耗

    身在如此情境之下,无忧本想不开口回答鸣棋的,但看到,反而是十九皇子,一直很期待的瞧着自己,索性揶揄一下鸣棋,尽量平声静气,“看来,是皇子并无愁事,所以不用借酒浇愁那原还是十九皇子的福气,世人皆是羡慕不来的。”

    十九皇子像是被惊了一下,他一向生活在宫中,阅人无数,也算得是见多识广。这样的女子,长相已经让人倾心,声音更令人迷醉,至于给他的这个答案,就太让他悦耳了。心中的喜悦一时带在脸上,被鸣棋推了一下,手里的茶直接倾出了半盏,好半天,才慢慢回过神来,一连道了几个,“可惜!可惜!可惜!”

    直到被鸣棋正色看了一眼,才转过另一边,自己嘟囔去了。无忧只顾着低头,鸣棋还生的气,也不同她说什么话,十九早已经耐不住寂寞,又将头凑了过来,“那什么?我听闻棋世子已经有了世子妃人选,似乎还是位番邦的郡主,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家的兄弟姐妹都是打起架来不要命的主,简直是正合适世子的口味,日后再要是出战,世子可不必再劳动筋骨,只要坐等中军帐中即可。如此世子若是娶了那位世子妃,就不单单是娶一个妻子,简直是娶来一群人间杀器。”他语半,又止不住将,目光向无忧身上绕,一脸研究,“可是,怎么看起来,这姑娘都不像是传说中那位番邦郡主?难道这是你的心爱之人,你们这是结伴去私奔么?”

    十九其人,虽贵为皇子,也是由皇后挂名养大成人的,此时却并不在皇上选择继位人选的考量之中,照常理来看,很容易在宫中长命百岁,唯一树的敌还是当年他母妃卷进了晴妃落子的迷案之中的核心人物,晴妃娘娘。

    其实,事情早过了多年,可最近,不知缘何又给人提起,在宫中闹得有些欢,可他本身倒像是感觉不到什么似的。还是照样自己做自己的乐呵事。

    他说完这些话,本以为鸣棋不会搭理他,没想到鸣棋一双冷眼忽然笑开,“皇子的一双明眸看出来的是我紧追着她不放的吗?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她其实是想,在我与那位郡主之间插上一杠子,所以虽然是我要送她去清修,却不是因为我心贪婪,而是她的心涌动得太过急切!“

    听到鸣棋如此回答十九,结结实实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然后,马上意识到,鸣棋是在诳他,他转过头冲着无忧嘿嘿一笑,“姑娘对世子这样的说法可有话说?“

    无忧只是轻轻颌首,她给鸣棋瞪得憋了半晌的反驳之词,到嘴边时已经不大想真的说出口。到了最后,只能像这样不知所谓的点了个头了事。

    十九又惊了一下,不过,趁鸣棋转过头去的空档,跟无忧对口型道,“不用害怕他。要是他恼了你,你就到我身边来。”

    说完,见鸣棋像是发现了什么,忙做势抓了抓头,“说起来,世子要对着姑娘避而不见的方法有很多嘛,干嘛要选这么偏激的一种,这可不是世子的风格啊!”然后他自己啊了一声,“世子的意思是说,这姑娘挟天子以令诸侯到这个地步了吗?可既是如此,她为何又不毛遂自荐?为你生上一群猴子,从此让你在家中养猴子,再也不能出去寻花问柳!”

    鸣棋配合的做出苦笑模样,“这个嘛,她之所以会选,那位郡主为最佳人选,是因为,那位郡主全然糯米的性子,是由着她捏的!”

    十九大已经大感兴趣的靠在桌上,眼里含着几丝笑意,不嫌烦地继续追问,

    不知世子日子过得如此辛苦,看来,这所谓美色,多了,也会有害处,一是自己的实践经验来看,取多少房妾室为宜呀!”

    鸣棋好笑地看了无忧一眼,“三房,王子没听说过,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么,三个和尚没水吃么。让他们三个争风吃,充分内耗得精疲力尽,你的日子必然会好过。”

    马车忽然“咯噔”一声响,鸣棋警觉地皱了皱眉,响声不算小。大显得的太子们,又是从小都是文武双全的,是以十九也听在耳中,但他倒不是在意,“估计是路上的石子多了,刚刚出朱雀大街时,一群小孩子在玩投石子的游戏,夹到了也不一定,这是新的,是晴妃娘娘给我的生辰礼物。”

    说完,看鸣棋脸色依旧凝重,猜到鸣棋在想什么,“我母妃的事情,轻妃娘娘,打多早前就已经不再在意了,况且那种事到了现在也并无定论,也不一定就是我母妃做的,晴妃娘娘送我这礼物不错,想来早已淡忘了当年旧事。”

    马车忽然更大的颠了一下,鸣棋的声音在车中响起,“只恐怕她忘得,有些人却忘不得。在这宫中,从来就有些人记忆力特别好。”他伸出手,挑起轿帘,发现马车行到的地方两处尽是悬崖,这显然并不是他们该走的路,而之前一直跟在后面的侍卫与随从,全都不见踪影。他将手指放落,“外面两侧就是悬崖,事情有蹊跷,大家都要当心!”

    无忧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十九脸上也已然变色,马车换了行进路线与侍卫的全部消失,这些当然不再是什么巧合。危险也必然会降临。

    话音落下,马车忽然极其诡异地硬生生地从中间裂开,失去平衡之后,直接翻向一边的悬崖。这一惊非同小可,无忧紧紧抓住手中可抓住的支撑,却心知,是在与马车一同翻进悬崖之中,即便抓得再牢也并不能真的由此逃生。

    如此惊吓牵动她心跳伴着马车一次又一次剧烈晃动让她感觉她就像跃在琴弦上的颤音,只是行将谱出的终将是一首悲歌!往事就在此时,一幕幕翻涌至脑海,那都是从前让她觉得分外留恋的时刻,全部是儿时的快乐时光。

    其实,她过得极度痛苦时,也想到过一死了之。但一想到娘亲与贤儿就又咬牙挺了下来,她曾想一直像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恶毒地活下去,她会先于老天将自己结束的,可终究是老天快了她一步。

    想到母亲与贤儿,她想再撑撑。但人人自危的现在,她真是想不出活路,这样的事,真是让人无可奈何花落去。

第二百九十六章 少儿不宜

    其实,无忧过得极度痛苦时,也想到过一死了之。但一想到娘亲与贤儿就又咬牙挺了下来,她曾想一直像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恶毒地活下去,她会先于老天将自己了结,终究是老天快了她一步。

    这样的事,真是让人无可奈何花落去。

    在她绝望的同时,鸣棋抽出腰间的折扇,狠狠甩出,“砰”地一声钉在车厢的木板之上,鸣棋以折扇为支撑,在不断下落的轿厢中抬起腿来,大力向车顶踢去。这一下速度的,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如何动作,完好的车顶,被他踢的全部飞散成木片纷纷,三人头顶之上,顿时光明大开。

    硬撑的身体不与厢板之间发生碰撞的十九,见轿顶上面开了一个口,努力纵身跃了出去,刚腾到半空之中,又被下落的木板砸了回来。哀嚎着,重新抓住车厢的木缘,继续硬撑。

    鸣棋那边,早已一个旋身抱住无忧,轻轻的声音,拂过她耳畔,“这回,你该对我以身相许了,他也是。”说完,抬起一只脚,向十九腰上踹了一下,十九手脚在空中乱抓着,再一次,从车厢中飞升上去。良久,悬崖之上响起两声激烈的“啪”,“哎哟”。

    无忧,本想如常镇定,可这次,确实太惊险了,她终是没忍住,叫了一声,温暖的手掌,在她背后拍了拍。挟住她,扶摇间向上升腾。从始至终,那只一直扶住她的手,异常坚定有力。

    湛蓝天空之下,他们飘在风中,能依靠的力量只有鸣棋偶尔几次点向悬崖峭壁的折扇。她想低下头,去看到一路跌下悬崖去的马车,和马夫到底如何了,却被温柔声音止住,“不要向下看,就只看着我。”

    呼呼的风声,在她耳边呼啸,不断上升的巨石之侧,她力竭之后,软绵绵依靠在鸣棋肩头,如果说,这就是她的软弱,她也想像这样放纵一次,不计后果,不再隐藏,只要他在她心中给她坚定依靠。

    山顶之上,山风呼啸,连石砾都被吹得纷飞。

    鸣棋抱着无忧,小心翼翼跃上最后一点儿高度,然后轻轻落在地面上。

    摔伤了半边屁股的十九,龇牙咧嘴的爬过来,向山下指,“车夫与那马车都有问题,后面的马车也没有跟上来,我们现在是在哪里?这些全都不知道!这下事情可有的猜了!”

    鸣棋好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只是小心地拍落了无忧脸上的木屑。十九见他没什么反应,说得更大声一点,“我们着了别人的道儿了!有人想置我们于死地。”

    鸣棋终于点了点头,“我们都是被皇子连累才至如此,说来,才更加冤枉,要些什么,作为皇子对我的补偿,容我想想再说!”

    十九揉着屁股,“世子说的补偿得确定容后再说了。那个要害我的人难道会是晴妃,这马车是她送的,今天也是第一次用。”

    鸣棋摇了摇头,“只恐没有那么简单,真正要害你的人,正在移祸江东,晴妃在宫中多年都如鱼得水,怎么会只用如此简单易辨识的办法害人?”

    十九一脸惊异,“这样说来世子的意思是,反而是有人要陷害晴妃,如今父皇已经不是如何宠爱于她,这种事又有何必要呢!”

    鸣棋看了他一眼,“可能是恨她的人记性太好,总觉得就是至死难忘,由此也看出来,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比仇恨更加弥足珍贵,让人难忘的!”

    十九跺了跺脚,“可世子教我的纵跃之术并不好用,刚刚我差点就摔死了。”

    鸣棋看也不看他,“起脚时就已经错了,落地时更是顾头不顾腚。”

    十九低头想了想,“这个时候有血性的皇子是?该求世子帮我报仇的。”

    鸣棋亦低下头去看无忧哪里有没有受伤,“我又凭什么?”

    十九早准备好了答案,“以全世子忠义之名!但世子为什么就是不肯放下这位姑娘,我看她这个样子必定很不舒服,世子就不要再强人所难了!”

    鸣棋的动作并不快,慢慢放开看似抓住无忧的手,十九,倒吸了口冷气,“原来世子说的是真的,啧啧,姑娘的力气还真是大,这样都挂得持久。”

    无忧,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如梦似幻,从那么高的悬崖上面摔下,定然是会被摔得粉身碎骨。她简直不敢有一点侥幸。无忧就那么又抱紧了鸣棋将头靠在他怀中。十九咽了咽口水,不知说什么,最后嘟囔了一句,“我们得想想这坏人是谁?还有更重要的,这个要怎么回去啊?这马车一路本来挺快的,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要是让我们走回去我这新新的鞋子,可就完了!”

    回头再一看,鸣棋也紧紧抱住了无忧一动不动,如同宛缩成纸上丹青,一瞬永恒,搞得他立时觉得自己很多余伸出手指指,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我这个多余,“你们也考虑一下,我的存在少儿不宜。话说,我还是没到加冠礼的年纪,还是这小孩子呢!”抬头看看,说了也是白说,找了个背风的石头下面蹲着去了。

    鸣棋知道无忧是被吓到了,她虽是一直抵死要强,可刚刚他们的所遭所遇是连百战沙场的他也心神悸动的生死之间,他拍了拍她的背,“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安全了!”

    其实,他肩上早湿了一片,慢慢听到低声的抽泣声停止,可她还是软软靠在他怀里,山风极大,他将她更深的揽入怀中,想要说出一句能将她逗乐的话,却忽然发现找不到那样的说辞。

    山风卷带起沙石时,怀中的人儿似乎生出了些力气,从他肩上抬起头,只是动作还是很慢。

    无忧神思清醒时有点后悔刚刚的不能自持,又因为这个后悔,而脸色发红,仿佛是经了他呼吸的轻轻一呵,她全身上下都像是燃了起来,不想扶着鸣棋,只得一手撑地想要站起身,却在触到地面的一瞬,发觉手上不知是何时已然划出大大的伤口,才看了一眼,鸣棋,就发现了,拿过她的手来,轻轻在上面吹了吹,又去扯自己的袍子,她伸出手去拦,想说,“用我的吧!”可又觉得躲在那边大石头下面,眼神一刻也不肯离开他们的,十九会更加误会什么?涩涩的说不出口。这样给他一拿过手去,连疼也感觉不到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腻歪

    鸣棋拿过无忧的手来,轻轻在上面吹了吹,又去扯自己的袍子,她伸出手去拦,想说,“用我的吧!”可又觉得躲在那边大石头下面,眼神一刻也不肯离开他们的,十九会更加误会什么?涩涩的说不出口。这样给他一拿过手去,连疼也感觉不到了。

    鸣棋早看出了她的意思,利索地边包扎着她的伤口,边道,“他已经误会你会爱我到至死不渝了,就再让他误会我们会到海枯石烂也没有什么,他也捡不到更多的便宜了。”

    无忧,只得低头。她想起,他刚刚的沉默,“世子为何不安慰我?”

    他忽然将头凑过来轻笑,“连我生气都不怕的文无忧怎么会怕死?”

    无忧想了想,实话实说,“可这一次,我是真的怕了,怕一切就这样结束,怕心愿再也不能达成。”她说到一半,伸出手,掠住经过的风丝,“也怕,再也不能像这样轻轻摊开手,接住它们。可我没有害怕世子的威胁,世子该生气才是!”

    鸣棋将她的手包扎得严严实实,甚至打出精致的活口,“这样,看得出我很擅长包扎伤口吗?我比较重视的是如何在无忧面前如天神降临,解你所难,至于小肚鸡肠什么的,那些不是我的风格。可就在今天,我忽然就看出你不怕我的好处来,是因为你早在心中认定了我。说来,喜欢我的无忧,可要比万马军中谋一城一地要困难得多了!”

    他看着她眼波流滟,那便是他梦中梦到她的眼神,夹着心灵倾诉,沿着山顶啸风,不过眨眼之间就暖遍他心田,轻抚过她额前碎发,“我的书房有几本书,找不到了,今日下差时记得帮我找到。”

    因为他们一双璧人如画,十九看得痴了半晌,心上如起了一根弦,只随了他们一双的轻语波荡,及至鸣棋携了无忧的手过来唤他,他才如梦初醒,一般揉揉眼,“真是一双让人艳羡的神仙眷侣!”然后猛吸了一口山风,“谁说今天是遭了奸计?不也看了风月正浓么?虽然主角不是我,怎么着,我也学了点寻花问柳的微末本领。”

    鸣棋仔细查看了一下他们此时的所在,远观山形走势,该当是帝都城外,最陡的风马山,风马岭其实是帝都周围最小的一座岭,但却是地形最为险要的一处,也是帝都背后的天然屏障,他记得前面不远处就设有步兵兵营的。而此时的守将也与他相熟,遂在怀中取出一枚响箭,打在半空之中。

    十九见了喜的狂奔起来,“世子成为常胜将军是有道理的,就算是给逼到了绝路也会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而且一般不会有失风雅,连在黑夜远处看都会闪闪发光,简直是像天上太阳一样,所以世子一定要帮我找到这加害之人的。”

    鸣棋一脸的漫不经心,“那么做,我是闲得腻歪了吗?”

    “那家伙可是连你也要杀……不对,是连你的心爱之人也差点一起被杀了。”十九着意提醒着。

    鸣棋摸了摸下巴,“就是说啊,这个人可真是个混蛋,但皇子确定,一定要找出那人是谁吗?”

    十九把脚一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平日虽宽仁,但也不能白饶了想要我性命之人。可世子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子心中已有猜测的人选了吗?”

    鸣棋摇头,“并无,只是胆敢向太子,用出毒计的人,想来也不是平常之辈,我只是怕皇子,会身陷暗不见底的漩涡之中,连自己也一同葬送了。”

    十九,似乎是第一次这样肯定提问,“那我又为何一定是被卷入,而不是他被我带上岩石?”

    鸣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因为皇子既无权势也无皇上眷顾。”

    十九呲了呲牙,“所以,我才要奇怪,我都这么与世无争了,他为什么还要来害我?”

    鸣棋将自己身上的袍子慢慢解开,披给无忧,“这并无一定答案,唯视他们意愿而定,况且,他们既然行动,必然已是部下周密计划,惑人眼目,浮影于空,让人找不到把柄。而在安乐中享受太久的皇子,已经注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十九脸上虽有兴奋与恼怒共同激出的红晕,此时却被鸣棋并不留情面地指出事情全部情况,刺激得有些暴跳如雷,“这就是马善有人骑,人善有人欺吗?”

    鸣棋看了他一眼,抚平无忧肩上的一道细褶,“刚刚微臣并无意冒犯,不受宠皇子只是不受宠皇子,依然无力,现在连想要找个退路也无路可退是不争的事实。”

    十九一点忧愤,“世子得父母之爱,兵权在手,又怎么知道要在宫中求全,擅隐锋芒也是第一要义,而从出生就拥有一切的大显最有力的世子,又怎么会知道这些苦衷?”

    鸣棋目光之中,少见地蒙上一层悲悯,“作为大显皇室与外戚共同敌人而腹背受敌的王府世子,与不被皇上看重,随时可能成为皇室斗争牺牲品的皇子,应该能体会得到同情绪的。”

    十九一眼追问,“可世子不打算同情相同遭遇者也是真的!”

    “因我已自顾不及,所以才会劝皇子说,真话要么无谓,要么无法承担。不过,我性子有点倔,一会儿有可能会忘掉有什么东西被落在这山上了,就彻底打道回府了?”

    十九知道鸣棋是在说,一会儿走的时候,不带上自己的意思,有点惊,“世子可不能助纣为虐啊!”鸣棋拍了拍自己的头,“我记得刚刚是谁一直要我助纣为虐来着。”

    无忧站在原地看鸣棋与十九,半真半假的对话,慢慢想到鸣棋点给十九的意思是,这一切乃皇后所为。可十九本就是皇后抚养成人,又并无威胁,那么这是皇后拐了弯儿,向鸣棋来的吗?但一切终归也只是猜测。

    *****

    皇后抬手打发了两边婢子,也并不瞧向立在地上急的两手直搓的国舅,而是径自喝了口茶,“听说,你身上不大好,还卧了两次床,我让人送过去的药可吃了?眼下的这些也不过小事,国舅当看开才是。”

    国舅点头急道,“云著那臭小子,真是反了,竟然为了他娘亲跟我动了剑,这么多年我是养了头狼吗?要是早知道有今日他一生下来,我就该直接掐死他,也免了今日因他恼火。”

第二百九十八章 空子

    皇后抬手打发了两边婢子,也并不瞧向立在地上急的两手直搓的国舅,而是径自喝了口茶,“听说,你身上不大好,还卧了两次床,我让人送过去的药可吃了?”

    国舅点头急道,“云著那臭小子,真是反了,竟然为了他娘亲跟我动了剑,这么多年我是养了头狼吗?”

    皇后默了半晌,好似是很用心地在静品那道茶香,又过了良久,才放落杯盏,“一切早有其因果,国舅何必如此,我们飞营家,哪一代,不出几个不驯顺的逆子?这也未必是坏事,就要看你将他怎么捶打,怎么用?从前,我只以为他是只野鹤,随了他娘那劲头,几乎是无用的,如今看来,他骨子里,却有我几分性子,阴谋中不再有出色的败类,他们会被阴谋遮盖,现在,让他来到我为他铺的路上吧,他就会走上我的方向。”

    国舅听得一头雾水,“这小子,心里恨定了我,皇后这姑母的身份,在他眼中,再也不是什么亲缘关系,只怕也早就恨了你一个大疙瘩!他已经成了我们的威胁!而且,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这可如何是好?”

    皇后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皇室之中,本就不相信血缘的,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手足相残?你要是在这边上面认真,你就输了。”

    “可多数,还毕竟是重视血缘的。”

    皇后冷笑了起来,“所以,那个多数败给了少数。给一个人指定的身份,他就很难再换一个身份了,我是这样的,你也是这样的,我看不出云著他会有什么不同,杀死一个人,不是对这个人唯一有力的惩罚,控制才是!你还有什么更好的?让云著走近我的办法吗?”

    国舅虽然接不上皇后的话,脸上的焦急之色仍不能真的因皇后之言轻松褪去,仍然忧心提醒道,“我是怕他伤了你,又反而因为这个,让家族陷入险地,毕竟即使是在你身边,也是暗流涌动,那些人从来都在寻找机会。”

    王后手指抚上杯盏边缘往复走指,让那茶香蕴在指端,“常人确实会觉得心惊胆战,但我是堂堂国后,现在忧虑不能自已的,反而会是云著。从他渴望的,不仅仅是做一只闲云野鹤开始,他就比从前好对付多了,从这上面看,他终于有一点向哥哥了!”

    国舅看看皇后,“妹妹究竟如何打算呢怎么好似瞧着并不上心。那些珍宝我们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拱手于人?每日想起,都会觉得抓心挠肝的煎熬。”

    皇后一边想着那件事情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了?一边悠悠啜了口茶,“国舅又何必着急,我在等十九皇子坠崖的消息。他们往回报信也需要些时间。这茶不错,国舅可好好尝尝。一条今日外面的阳光也是不错的,我倒好久未有这种心情了!”

    国舅一脸震动的看向皇后,“这个十九可是妹妹亲手抚养长大的,就算是颗冷棋,其实也未必就无用武之地,妹妹怎么舍得?现在就将他葬送?”

    皇后点点头,“兄长,这次看的不错,可这会儿上就是他的用武之地也不假,对了,忘了告诉给国酒舅,今日陪同他坠崖的,还会有大公主府的棋世子,和那位大名鼎鼎的魅惑世子的女差。”

    国舅脸上的肥肉一抽,然后是拍掌大笑,“妹妹坐镇这深宫之中,竟然对外面的街头巷议了如指掌。如果有鸣棋在其中,那么搭上这傻小子也是一桩,正经稳赚的生意,划得来,划得来。之前还一直愁着这件事呢,想不到,这么快就了结了。看来我今天终于能顺利睡个安稳踏实觉了。”讲到一半,打住,一脸疑问道,“十九也就罢了,可是鸣棋世子从小就出入万军之中,人称常胜将军,只恐帝都附近的悬崖皆不能奈何得了他?说实话,妹妹,以如此方法出手,着实算不上高明。反倒有可能让他顺藤摸瓜。”

    皇后牵牵手嘴角,“他最终能找出是我,这是当然的。这一出,本来,也没真的就要谁的性命,我只是闲来无事,要让这位世子与那位女差深情更近一步。还在闺中时我就爱看,那些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话本子,这次算是要亲手谱上一段了。”说完觉得有意思的笑笑。

    国舅听了,表示不懂皇后的意思,想了想提问道,“在十九的马车上做手段本来并不是易事。可妹妹既然不想要他性命,又何苦废得这出周折?让手下人干活,往来间也难免留下痕迹。你这样的位份上可千万不能让他们抓到什么把柄。”

    皇后剥了剥护甲上精致的錾花纹饰,轻轻向后歪在身后的靠垫之上,“说来,这真是一件机缘巧合的事,我只不过是随口问了问,就得出了这样的办法,可见是老天有眼,那些珍宝也终究是我飞营家的,谁也夺不去。这样的话,生了这场场病也并不全然是坏事,让我有机会关照了这位棋世子未来的世子妃一件事情,说不定,通过这位世子妃,我们可以重新得到天地大典中失去的珍宝。”

    国舅听闻珍宝有可能失而复得,眼前顿时一亮,急切地将两只手放在胸前,搓来搓去,“妹妹果真有那样的办法吗?可我怎么听闻这位世子妃对那棋世子挚爱不渝?即使不被喜欢也一意苦等,连他们高国的面子也不顾了,想来在这位世子妃身上很难找得到空子钻。”

    皇后闻言只是轻轻一笑,“看来,我的兄长也不是只顾着花天酒地,还在空闲里体恤民情。知道的也不错,原来她是非棋世子不嫁的,可只有这样的心思,手上没有力量,又有何用?我却能允她一个结果,她如何不心动?怀有身孕的人,经历了这些个大喜大悲的事,想法自然会不同些,也当然有可能做出些非常之事来。”

    国舅拍了拍脑门儿,“妹妹是说的可以给她与鸣棋世子指婚的事情吗?我倒忘了这一层了。这个上面妹妹可以堂而皇之地帮了她这个忙的!”

    国舅也就高兴了一会儿,马上又缓过神来,“可是之后怎么样呢,妹妹将人情送出去了,可是她到底能帮到妹妹什么呢!她自己都还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妹妹不会不知她只是个蕃国郡主吧!具体一点来说,在这帝都无依无靠!”

第二百九十九章 牵一挂万

    国舅也就高兴了一会儿,马上又缓过神来,“可是之后怎么样呢,妹妹将人情送出去了,可是她到底能帮到妹妹什么呢!她自己都还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妹妹不会不知她只是个蕃国郡主吧!具体一点来说,在这帝都无依无靠!”

    提到这出计策,皇后心情大好,冲着国舅微微一笑,“这些乱七八糟的,也只不过是铺垫而已,这之后的一切就要全托付给蔡氏从前的旧事了。从前从不觉得跟这件能扯上什么联系,现在看来,这世上兜兜转转的,也都是一件事。”

    国舅只听闻蔡氏两个字,脸色已经变了变,然后向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向皇后道,“真是赶巧了,今日里我正研究着蔡氏一案里的古怪,你还别说,这就让我发现了点什么,这蔡氏,无论是现在还是今后,都一定是皇上的心头之病。我询问了一大批知情人,听闻从前那些证据,现在个个崩塌,已经可以肯定是十足的冤案,但那一案中扯进来的偏偏有几千之多,皇上已经认不得这个大错了,今时今日也只得继续错下去了。妹妹心里要有个数,万不要扯进这件事情当中去,落得个进退不得。”

    皇后伸出手指弹弹护甲,眉间檀心一点娇艳,看了国舅一眼,似乎是觉得国舅的话好笑,还真的笑了出来。国舅不明白她意思,只得定定的看着她。

    她掩起嘴唇,“今天不仅是天气好,连国舅的,脑子都灵活。国舅说的正是。那位女差已经深陷死局之中,所以说这世上的事若是对我们不利的,就千万不要让他开那个头,你看蔡氏的这桩就是因为开错了头。只是现实中的愿望死了,心上的愿望却不会死也是真的。只要是关于蔡氏的事,这个女差就会无时无刻不挂在心上。我们不必真的牵进事中,只要说些话给这位女差听,就那么一点点,就足够她心神悸动的了。”

    国舅有点儿着焦急道,“妹妹的意思是向这位女差透露些什么吗?如果是我们主动去透漏,可就打草惊蛇了呀!而且之后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皇后轻轻抿出一个微笑,“这几天下来瞧着他们的聪明,也就再不能按常理用计,她越是机警多疑,我们越是要投其所好。我要的就是她那个着意避让的本能。”

    国舅听得趣味儿,跟着一路点头,点到一半,又想起了什么,“妹妹可是要将我说糊涂了,刚刚不是说要害了那鸣棋世子,从他手中夺走珍宝吗?怎么这一会的功夫就绕到了什么王府女差身上?那女差再是什么重要角色,也不过是一个丫头,也犯得着我们如此劳心劳神吗?”

    皇后从凤座上走下来,到他身边停下脚步,“兄长刚刚还清楚那种热闹的街头巷议,这会儿,怎么就忘了这位女差可是鸣棋世子心上之人这重要一点呢?”

    国舅有些泄气的摇头,“不过一个女子,于鸣棋来说,也就是几天的心血来潮。我们即使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地害了她,鸣棋未必折动筋骨,妹妹在深宫中有所不知,这位棋世子可从来不是什么专一男子,向来的风流多情。”

    皇后抬起头看着花瓶上的红蝠纹饰,“兄长哪里懂得这些,从不专情才会专情,不会专情才更专情。况且,大公主对她的倚重也是我们可利用的点。到时候让他们扯进蔡氏一案,牵一挂万,连大公主都不能清白于世外。”

    国舅听闻两只眼顿时散出万丈喜色,“若果真有此等妙计,终可解我心头之气。这几日,总是让他们闹的胸中炎炎似火在烧!”说完,才走到一边取过宫女早奉上的茶来喝了一口,刚刚含了,还未及吞咽。皇后那边已经开口,“其中细节不便与你多说,你知道这么个事儿也就成了,倒计策虽好,也保不住会有挂一漏万的情况出现,我总想着若是能给大公主找找些什么事做做,分了她一半的心思,才更好成我们的事儿。”

    国舅本也乐得在一边蹲守清静,是以只要知道妹妹是在想办法也就适时地放下心来,也并不向那计策中的去问。此时听闻是要给大公主找缠头的事儿来烦,当下拍了拍胸脯,“干别的不行,找麻烦我是最在行的。衣食无忧的世子们唯一在意的就是名声吧,我会在那些上面想想办法,动动手脚。”

    皇后只叮嘱了一句,“要快!”就没再说什么了。国舅细品了剩下的半盏茶,笑容满面的去了。他前脚刚出去,后脚才到门前的侍卫已经进来回禀皇后,”风马岭上刚刚打出响箭来,想来他们已经确定脱困,奴才们是否该在半路击杀?”

    皇后很是随意的摆了摆手,“你不是说,步兵兵营就在那附近,派去的人若是遭擒,反而容易节外生枝,他们虽然必会觉得晴妃无胆做出此事,少不得要会怀疑到我头上,可也拿不定我的证据,现在,就杀了他们,为时还过早,就随他们去吧!”

    侍卫点头,见皇后没让他告退,耐心躬身等着其他吩咐,皇后向身后的宫女点头,那宫女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手镯,向那侍卫递过去,“你回去的时候将这个拿给那个蔡单志看。一定要将他稳住,不让他走出军营一步,这个就说是文无忧给他瞧的,他和文无忧的娘亲是干兄妹,这是无忧娘亲的手镯,他必会认得出。至于要劫走珍宝的当日,一定要反复的嘱咐他文无忧不会看他一眼,也不会同他讲一句话。你也要同他点透万不要同无忧打招呼,连一个眼色也不可以,只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安全就可以了。

    那侍卫铿锵点头,应是,皇后满意点点头,侍卫躬身退出。皇后执盏出了半晌的神,才听到身后的宫女在唤,看了一眼,那有话回禀的宫女点了点头,宫女道,“太子来了,在客室等了一会儿。”

    皇后整了整神思点头,宫女转身去迎,转眼太子走进来,规矩地行了大礼,皇后将他上下打量,“这个时间点上,不读书,怎么进来瞧母后?”

    太子立在地上,板板正正地回答,“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儿子读到书上写的这句诗,深知母爱浩瀚难报,就是想来瞧母亲。“

第三百章 亲诱

    皇后整了整神思点头,宫女转身去迎,转眼太子进来,规矩地行礼,皇后将他上下打量,“这个时间点上,不读书,怎么进来瞧母后?”

    太子板板正正地回答,“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儿子读到书上写的这句诗,深知母爱浩瀚难报,就是想来瞧母亲。况且日前母亲身体刚刚欠安又要为后宫日夜操劳,儿子也放心不下。”

    皇后拉他到身边去坐,“你已经是太子。日后,这天下也都是你的,你要懂得厚积薄发,此时便是厚积之时,万不可负了这大好的读书时光才是。”

    太子想了想,“儿子想为母亲分忧。”皇后摸着他的头摇头道,“母亲已经后宫主宰了,你父皇也一直与母后恩爱如旧,母后并无忧虑。”

    “可舅舅,他说,母亲的烦心事儿很多。”

    皇后轻轻啜了口茶,“你那舅舅一个纨绔子弟,每日只知花天酒地,他哪里懂得愁的滋味?一点点的小事就能让他发疯。”

    苍介故作懵懂,“母亲说的,可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皇后听了,笑了起来,“母后可不懂得这些,只求你安稳登基,母后能将你辅佐。”苍介乖巧点头,又坐了一会儿才出去,走到门槛时看了一眼候在一边的宫女。那宫女微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苍介才提步出去。

    景湖畔那宫女,轻声道,“娘娘已经与高国郡主,并着侯府大太太,定下一出夺回珍宝的周密计划来。”

    太子点了点头,“内中如何?”

    宫女道,“一切都是从神机营日前找到蔡单志这个诱饵开始的计划。”

    太子闻听重复了一遍,“你是说蔡单志吗?”

    宫女点头,“正是此人。这一次皇后娘娘是想借助蔡单志的出现,和那个文无忧必然的回避,趁机夺回珍宝。”

    太子沉吟道,“可那个蔡单志为什么会听母后的。”

    宫女道,“这个说来话长,侯爷夫人从侯府偷出了那个女差文无忧的信物,还找人描摹了她的字迹,听说那位女差的娘亲会一种特殊的写字方法。那位女差虽不知会不会,但如果硬要说她会,并真的拿出那样的字迹来蔡单志,也就只能信以为真。然后,就可以借他之手将珠宝夺回,再将他当反贼铲除。而看到此事的全部证人都会指证,那夺宝之人是蔡单志。如此不仅可以夺走珍宝,还能让那此前一直都隐在神机营的蔡单志拖累一下那位大公主与她的王爷,简直一箭多雕。”

    太子点了点头,“母亲真的是用出了好计,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杀伤力,还看起来这么不费力气呢?可那个文无忧,既然能得到公主重用,也必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你可要小心才是。”

    宫女点头。

    他们默立了一会儿,不再说什么话,在他们周围是宫中一向最爱密植的丁香,细细看过去,花枝已经萌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开花,它们被花匠修出层次,这样看上去已是繁枝似锦,等到开花时更是烂漫如海。

    太子伫立在这其中,少有的沉静,不动不话的背影,犹如一幅上好的水墨画,下一瞬,他的手抚过宫女的脸,动作轻得接近虚幻,“要是我真的登基了,就再也不要你受这些苦,母后是否又为难你了?”

    他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眸光垂向她的手臂,她低下头,迅速将手藏到身后,有些别扭的抬头微笑,“没有,皇后对我已经很好了,她一直很信任我,这些事都肯让我知道。”

    太子摇了摇头,忽然趁她不注意时,抢过她的手来看,纤纤手臂上从被太子挽起的袖面开始,全部都是淤紫的痕迹,那是皇后动怒时,命人用鞭子抽的,太子咬了咬唇,轻轻再轻轻地去抚那些淤痕,她痛得直抽唇角,“其实只要太子能成就大事,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太子今天揽入怀中,他看着身后的丁香花海,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吓到良久不能发出声音,又过了良久,察觉太子没有放开的意思,才想起此处人多眼杂,不便如此亲昵,轻轻唤他,“太子,太子……”

    他没有放开她而是打断她的话,“不要叫太子,你与他们不同,叫我苍介,我会是你永远永远的苍介。”

    她浑身上下一颤,眼前似已模糊,她从未想过以这卑贱身份,有一天能得一个男人的垂青,况且他还是太子。远处传来兵士巡逻的声音,太子伏在她耳边,“为了我们的未来,看紧母后的每一步动作,眼下我虽身处太子之位,但九皇子也在窥视王位,世事难说定,不得不防,,那些妨碍我们的人,我们必要将他们除掉。”

    宫女有些不解,“可殿下为什么还要向皇后娘娘隐瞒?皇后娘娘,是深爱殿下的人。”

    太子将目光望向远处的千层殿宇,“母后一定不会答应,我们在一起的,为了你,我一定要走到最高的位置。”

    宫女没有再说话,眼睛已经止不住泛红,没有比这再好的情话,“我所做的一切,我的一呼一吸全只是为了你。”

    他停下抚摸她脸颊的手,“那些侍卫快过来了,我这就走了,你自己要小心,还有,不要忘了要找那本关于苍鹰传说的书。”

    宫女脸上露出不舍,听到提书,却是一脸犯难,“太子的意思,那个是应该在上书房的,可奴婢并没有机会进入。”话到一半,被他覆下的嘴唇堵住。太子这一吻过后,行动迅速,“我早说过不要你再自称奴婢。”话音落下的同时,如幻影般消失,只留下宫女一个人,仿佛还在回味那个如梦如幻的刚刚。

    眼睁睁看着太子的身影在丁香枝蔓中消失不见,周围花枝的香气也似乎一尽散去,她在想他的气息那样那样近而充实的将她包围,那张在她心中千回百转到可信手描摹的精致面孔,她想,她能为他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是去死呢!

    “阿介!”她终于轻轻唤出那个名字,他却已经真的消失。

    “真是可惜,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云罗将手里的石子甩出。云著看了一眼已经从丁香花之前疾步跑开的宫女,和在那里经过的巡逻兵士,问向云罗,“太子常与这宫女在这里幽会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三百零一章 梦中人现红尘

    “真是可惜,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云罗将手里的石子甩出。云著看了一眼已经从丁香花之前疾步跑开的宫女,和在那里经过的巡逻兵士,问向云罗,“太子常与这宫女在这里幽会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罗白了他一眼,“我无所不知,而且可以推断事情脉络,太子便是在骗她,要不然他怎么不直接向皇后求了她去?他只是要她待在皇后身边,得知皇后喜好,然后再投其所好,稳住自己的太子之位,对自己的母亲都这样,苍介真是没救了!”

    云著折断一小截花枝在手中摆弄,“看来,你对未来太子没有好感!”

    云罗并不掩饰,“九哥文武双全,为人光明磊落,才宜大显江山社稷世代万年长。”

    云著将一双英挺的眉挑了挑,“皇后只有他一个儿子,他又何必在他母后的喜好上,做这么大的文章,想必他是另有所图!”云罗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提法,眼睛亮了亮,“另外的东西,这个好办,我们抓住那个宫女,问她就好!”

    云著摇摇头,“她不会开口的!”

    云罗一脸奇怪,“为什么她不会开口?我会对她用刑?九哥说,严刑出真相。”

    云著一脸漫不经心,“有些就不能,所以有的是金银珠宝的太子才用他自己来亲诱这种满心幻梦的小丫头,以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有的时候甜言蜜语,比金玉满堂还吃得开!”

    云罗皱了皱眉,再看一眼蓦然飘起,淅沥小雨的坏天气,“我不相信,除非一试。”

    云著很是淡定道,“看来必要一试。”

    云罗更是奇怪,“这个时候持反对意见的你,不该是害怕打草惊蛇,而拦着我,不要这样做的么?”

    云著再次摇摇头道,“因为我知道金枝玉叶公主的固执也是金枝玉叶级的。”

    云罗冲他翻个白眼,“你可不要耍什么花招,来骗我,要不然,我是会到皇后面前直接揭发你吃里扒外的。”

    云著想,这得是个多么不新鲜的揭发啊!他也只是淡笑不语,只因伙同这位公主,他可以去到很多从前根本不可能进入的地方,见云罗一脸得意的看向他,他想自己刚刚被威胁到哪儿了?然后,无比配合地点了点头。

    他那个,轻而带点儿散漫,根本找不到害怕的点头,让一直仰着脖子,看向他的云罗,一瞬恍惚,哪一次的梦境中,曾经将他梦到过,玄衣长发轻扬眉,梦中人现红尘。但眼前首要想的是刚刚,她还被他吓了一跳,也被他讨价还价,连换衣服那些层数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事情,还没有解释得明白,怎么可以像这样商量着,要一起去做件大事。

    事情似乎是在哪里,不对劲儿了?她挑起好看的柳叶弯眉,并从中释放疑问,“你原本也有想要骗我的事儿吧?或者,你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太子么……”下一瞬,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一些

    ,“要不你的目标其实是皇上?”

    目光之侧,云著伸手阻住,行将从岩石上滑落下来的侍卫佩刀,眉目如画精致,“十两,带刀侍卫。”听她如此提问,他忽然小有纠结,比起那些真正的所谓,他不过是应皇后之邀,出现在这个宫中,至于理由,他做了些猜测,却不知道对不对?也许是皇后想将他放在眼前,方便处置,也有可能,是更大陷阱的前序,或者更有可能是一种拉拢,而至于哪个是正确的方法?就是无论如何,要舍得这一身去尝试。

    这些真相,不是不能说给她听,而是太长太复杂。比起这些疑团,他还真有一点在意的,就是这柄花十两银子做的配刀太难看了,上面的花纹都錾反了,看来是内务府苛刻了银子去。

    他闪了闪目光,这样对云罗说,云著罗一脸惊讶,情不自禁的将他的话重复,“十两,带刀侍卫,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著将对面石头上,放着的佩刀指了指,“我说的是只值十两银子,这种最低级的佩刀,我想换了它,这种佩刀特别的刮衣服,之前我最喜欢的衣服都被这上面没有錾平的花纹,刮出了好大的口子。”

    半晌,云罗没有出声,云著滑过目光去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有些呆愣,觉得她是不能理解关于志向这种东西的,思索一下,拿起那柄刀,又拉过她的手指来握着把刀的刀鞘。

    云罗却忽然扭头就跑,他跟在后面喊了一声,“喂!”她已经消失不见。

    他望着突然消失而去的云罗,再看看寂静的四下里连他的呼吸声,也泛着冰冷的孤独。偶尔,有风穿过树枝的声音沙沙作响,他想,他一定是有些着急了,但又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哪里露了马脚出来,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况且他对她的所说所话,也算不上,全是说谎。

    可转念时又觉得,自己即便挑明了与皇后的敌对关系,但,在对皇后怨恨的态度上也太不设防,就这么轻易的告诉了一个陌生的小公主,既便是他听得出她之前种种,都不是装的,也确定调皮,大概不会卷入派系之争,但最重要的一点,他却那么轻易的忽视,她是那位觊觎皇位的九皇子的亲妹妹。

    一切与太子有关的人,不论是太子之敌,还是友。如果九皇子是个足够谨慎的人,都会绝对防备。

    这样,前一刻,觉得无所谓的人和事儿,在眼下全部变成被忽略和有可能造成隐患的漏洞,他在想弥补的办法,或许,是可以暂时向皇后低头……

    刚刚消失如火花的云罗,忽然,气喘吁吁地从花枝中冒了出来,眉目玲珑似花开,一身雪荷衫子,手里还拖着一柄剑,好像是因为太重的原因,已经在地上磨出长长的痕迹来。在这清风晴日之下,泛出刺目的光。云著看了一眼太过刺目,忙用手遮了一下那光,才慢慢看清,是那剑柄处,镶嵌的蓝色宝石正在发出耀目的光泽。

    云著看着这个,消失又忽然出现的人,在自己面前呼呼喘着粗气,还扬起手来将他招呼,“你还站在那傻愣着什么,快过来,我们一起抬啊,这个真的很重……我真的真的是快要累死了。”云著几步走过去,云罗话还没有说完,手里的剑,就已经被云著轻松提了过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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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介绍:
他说,“我已是王爷,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她答,“不要喜欢我,我不只是文无忧。我也不会喜欢你,我不曾有那种情愫。”她是万千离弦的箭,穿过层台漫月,烟笼寒水,只向仇人的心。她是万滴轻柔的雨,千娇百媚,回望倾城,只向助她功成之人、奉献一切。力量在握时,她要掀起血雨腥风。剧情指南1,剧情流,柔弱女子完美蜕变,走上腹黑一世+相爱相杀的不归路。2,前半段宅斗,后半段官斗复仇。金枝夙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枝夙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枝夙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