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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籽日     金枝夙孽txt下载     金枝夙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六十二章 惊魄

    看不清鸣琴此时到底是怒是喜,他披在肩上的长发,被风吹动,拂过宛如又惊又怒的脸,然后,就在下一瞬他忽然放声大笑起来,惊得宛如手忙脚乱的,忙将他嘴巴捂起来。

    他们的相见不能为人知晓。

    被捂住口鼻的他,仍从眼角眉梢,透出源源不断的笑意来。

    那是分外得意的神色。

    宛如看清楚其中不同寻常的意味,赶紧拿开手。

    他笑意不变,“二兄长现今这个样子,再不会是你的良人,看来我们才是宿命天成。”说完,他闭着眼睛,将鼻息向她贴近,她感觉自己就要被那喷过来的气息点燃,于是,再次奋力的想要将他推开,却被他按住双手又一次抵到明柱上,狠狠地再撞一次后背,“被我知道了这些秘密,再难逃出我的手心,从今往后,我想对你做什么,你要怎么样拒绝?知道你一切秘密的我,可以直接送你入地狱。同样的,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我二兄长他怎么拒绝?现在,他再也没有办法保护你,一切不过是你咎由自取。从此之后,一切就再由不得你。”

    宛如终于给撞上明柱的这一道痛,惊得清醒,想到那个连在鸣棋面前也可自证清白的点,勉力做出镇定神色,“你怎么能够一口咬定,事情就是我所做的所做的呢?早在事发之前,已经有人要害世子。这一切并不简单。这些全是别有用心人的阴谋。”

    他一直停留在她的眉梢的手指,慢慢滑下来,轻轻抚过她嘴唇,“你就是如此的招人疼爱你知道吗?我为你做了多少事可你却视若无睹?只是老天爷如此不长眼,他明明摔了出去,偏偏又不死。”

    宛如努力反抗他的力气一瞬消失,“是你,原来一切都是你,可他是你亲生的兄长,你怎么会如此待他?”

    鸣琴抬眸,看了一眼她发间插着的金簪,在这二人吐息相闻的极近的距离里,正看得清楚,那金簪上面錾的宛如二字,他垂下目光来看她,“你扔的那支金簪角度太过不好,怎么能吸引到兄长的目光,幸亏,我早在之前,另造了一只同样的本是想送给你的,此一次,正派上好,也放了个更好地方,没想到,我们终究是心同所想,连最后要用的办法都几乎是一样的。而它也到底派上了用场。从此之后你都要好好藏住我这个奸夫了,我们的事如果败露,关于鸣得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宛如一脸震惊,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那现在,那东西呢!”

    鸣琴一脸漫不经心,“之后,它的作用也一样强大,它现在正在大兄长手中,而他正为那个东西迷惑呢?要知道那是我对你的威胁,没有我你会寸步难行。”

    宛如已经站立不稳,从柱子上滑下。

    鸣琴任她那样滑下去跌在地上,然后也蹲下身来,细细观察她的惊慌,“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吗?我们是一样的人。虽然也活在白昼之中,却有一颗黑夜一样的心。我们才是最相配的那一对儿。你只能握在我的掌心里。”

    然后不等宛如在说什么,他立起身,如鬼魅般攸然离去。

    又过了良久,她才失神落魄地向回走。

    坐在鸣得室中半晌,才惊觉自己在哪里。

    回头看看熟睡的鸣得,泪水一瞬溢满眼眶。

    宛如呆呆地伸出手去,在空中静止了一会儿,好像才想起来要做什么,慢慢抚上自己的发髻,在其中,颤抖地拿下那只金簪。精细的花叶正当风摇动一般,缠枝在其上,彼此因风碰触,然后慢慢划过,仿佛就像是天上自由自在的行云,簪子的头部是一只像模像样的孔雀,栩栩如生,似乎是在展翅之间,就要高飞而去。

    看到一半,耳边响起鸣琴如魔音般的声音,“那支金簪,此时正在大兄长手中,而他,正为那个东西迷惑呢!迷惑,迷惑,迷惑。”然后,脑海之中,一直是这句话挥之不去,不停的,在他的口中说出来,似乎永远也不会断绝,她手一颤,手中的金簪坠地。原来那不是自己,不是自己做的,虽然自己也想做,却不会成功。外面似乎是响起了脚步声,她惊得赶紧去拾地上的那支金簪。紧紧握在手中。生怕给人发现。

    然后,忽然觉得就似乎只是在手中,正握着一团火焰,如同撕裂的疼痛一下子从心底直钻到了头顶,可那颗才冒出火来的心却马上如处万年冰川一般,攸然冷却,直到冰冻起来。

    她呆看了好一会儿,耳边似乎总是响起人的脚步声,她猛然回头向身后看去,床幔之中,鸣得还静静的躺在床上,不曾起来。

    手里面仍是烧的厉害,心上也冰得很,她痛苦地伏在桌面上,再也握不住那根簪子,猛地将它向外边的园圃之中仍出去。

    啪啦一声脆响,惊得她直接跳了起来,回过头才看到,原来是因为自己刚才用的力气太大带落了桌案杯盏,她又急急地向床上看了一眼,鸣得还是没有醒。外面已经响起了脚步声,有婢子听见里面的动静,赶过来看她。

    看她脸色苍白,还以为她是累了,劝她去休息。她摇了摇手,让她们出去。

    *****

    鸣棋坐在高亭之中打合手中的书页,问向管事,“得世子出事的晚上,府里的名册上可有人不在府内。”

    管事回道,“无一人不在。”

    鸣棋想了想又问,“那王府的马车,现在是何人在管理?”

    管事俯下身子,认真回道,“三年前就是吴二在管,现在犹然。”

    这时,有库上的人自亭阶而上,看鸣棋在,忙远远退开候着,鸣棋摆了摆手,让管事去理他的事。背着手自立亭中,凝视远处一排雾柳如烟丝般醉软,慢慢拧紧眉头。意欲加害鸣得的人,他想了很久仍是全然没有头绪。

    此时,他身在绝高处,外面的风透过帘幔已是越吹越大,浮在天空中的云,被吹散吹净,现出蔚蓝澄澈的天空来,可他的心却越来越乱,这难道是来自皇后的第一个报复?还是别的什么人?或者根本就是倾染染。而吴二这个名字更是在他心中起起伏伏。

    再次移开的目光,忽然看到不远处,无忧指点着那些婢子抬着什么东西,一路向这边过来,他低头,按了按手指上的扳指,想要理清对她说的话。

第三百六十三章 也许

    鸣棋再次移开的目光时,忽然,看到不远处,无忧指点着那些婢子,抬着什么东西,一路向这边过来,他低头,按了按手指上的扳指,想要理清对她说的话。

    再抬头时,已经看到,她正向朝她迎面而行的合周公子行礼。

    他定定的看着合周公子向她的还礼。接下来是因为距离过远,而不能传入耳中的对话,可他却连一眼都不敢放过,就像是一场有意为之的偷窥。

    有时,他也会好奇,无忧会怎样对待那个始终对她执着的男子。

    无忧飞快地瞥了眼四周,压低声音,向合周公子道,“公子可知那蔡单志到底如何了?本以为,我牵连其中,大公主会怪罪下来,可实际的情况却是大公主,好似对这个事情,并没有什么反应。如果说,现在是因为鸣得世子顾不上,那么,之前的时候,也并没有提及,又是什么原因?”自从,出了蔡单志的事情之后,无忧想过很多办法,向大公主表明心迹,当然也没觉得,那个心迹在紧要关头的这个当口,会真的奏效,毕竟,如果舍得她一个,能撇清整个王府与蔡单志的关系的话,公主会在所不惜。可实际的情况,却是大大出乎她所料,一切都没有被提及,一切都没有发生。她能想到的唯一原因,就是蔡单志也许并不能够再醒来。

    而依合周公子的聪明,应该早已经都想到了她的疑惑,所以她并不用,将事情说得过于明白,只是这样一问,就必然能够得到他有针对性的答案。

    合周朝那些远去的婢子背影看了一眼,“其实,这个人,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于大公主而言,他的用处太多,才不至于随口提起。”

    无忧略微沉吟,“公子的意思,是说正向的用处吗?”

    原不指望他点头。可他已经将肯定的目光望过来,“现在看来,有用的地方似乎真的很多。”

    无忧虽然还是在纳闷他的说法,但知道此地不宜多言,向他再行了个礼,悠悠退开,再快步去赶那些走在前头的婢子。

    但其实,并没有真的追上那些婢子,只因,面前忽然出现的鸣棋,已经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轻轻捻动着自己的手指,“女差所行,总是想着要出乎我所料,我原以为,因为从天而降的蔡单志,女差又要将我乞求,现在才知道,正正恰恰相反,女差反而因为这件事在将我回避吗?”

    无忧弯了弯唇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意,“正因为经了那样的事,才不敢将世子打扰。”

    鸣棋冷笑一声,“干什么不打扰呢?万一我将要做的,并不是帮你的事,而是要将你推入火坑的事呢!”

    无忧忙赔笑,“若是想将奴婢逼入火坑,世子不用太麻烦的办法,就可以做到。奴婢也是拦不住的。”

    “所以,你就摔了破罐子,再也不用顾忌我的想法了?那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合周就一定是在想办法救你呢!他那么聪明,肯定比我更懂得利弊取舍。你该离她远一点才是。”

    无忧在心里哦了一声,怪不得他态度这么奇怪,肯定是看到了合周刚刚与她说话的场面在喝飞醋,他总是如此小气,心里还在想,他到底刚刚藏在了哪里?自己怎么忽略了,明明是检查过的。

    “是那边!”他就已经参透了她的心意,给她指向那个高高高出树梢的亭子。“所以才说,纸是包不住火的。人过留影,雁过留声。跟那人说那些秘密的话时,也不好好看看周围。这一次,万幸是我,如果是我母亲,不知会想到你什么?”

    无忧向来是不与他硬碰硬的,但之所以如此避着他的原因,却并不是如他所想的,是因为蔡单志。反而是因为鸣得,听弥姑姑的意思,鸣得世子双腿的状况并不是很好,可这样的情况却还瞒着公主殿下。关于这些,她一个外人都觉得,鸣得小小年纪遭此不幸,不知要如何承受,只恐走了消极?让人心痛不已,更不消说,他这亲生的兄长,心上只怕会更加的,悲伤难熬。

    她其实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他。那样的痛因她经过,所以也就更加懂得。

    但是在这王府之中,她这奴婢的身份也到底是避无可避。

    走上前去,如常行礼。

    对上他目光时,下意识的小意起来,犹是在这只言片语之间也小心地避开了关于鸣得的事,“奴婢是胆小之人,犯了错,当然想要躲起来。”

    这句话说的不及其它,果然让他消了一些怒气,看她的目光也略略变得柔和,“这么好的借口,是找了多久了?那你还是将我放在心上的,都为我找这么好的借口了。”听他最后说话时的语声,似乎是转头看向了别处。

    无忧趁此时机微微抬起头来,想瞧瞧他气色,却正撞上他直直望过来的目光,心上一跳,忙不争气地避开他的目光,连准备好的绝对无害的答案都给忘得精光,只能一边低头一边支吾。

    他又靠过来一步,可无忧身后已经是水塘,就只能那么硬撑着站在原地,“真的很痛。”

    无忧不是不明白他话的意思,抬起头来看他。

    “亲人遭人暗算的时候。”

    无忧心上一痛,那是她可以感同身受的事,但转念时已经惊异的看向他,“世子的意思是说鸣得世子的事情,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暗中指使的吗?可……”她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将后面的话说下去。

    鸣棋却已经猜出她要说的什么,“你是想说,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比起我这绝对的世袭爵位,他该当是最安全的那个。”

    无忧未经思量的点了点头,但又马上后悔,不该在他面前这么直抒胸臆的。

    不过,她这样直白的态度却令他满意,脸上挑剔的神色也淡了几分,“那就说明,这幕后的人,是有意要将人迷惑。只是其中的一点,一直说不过去。”

    无忧好奇地看向他。

    他亦沉浸在那迷惑之中,微动了动唇,吐出两个字,“宛如。从她的动机到她的能力都不太说得过去。”

    无忧简直大吃一惊,“你是在怀疑那位可怜的潘家小姐吗?鸣得世子出事,她要与世子结百年之好,她受的伤害才最大。”

    鸣棋目光偏向一边,“我也只是说也许。也许最柔弱的人,最不会被怀疑。”

第三百六十四章 心棋

    鸣棋亦沉浸在那迷惑之中,微动了动唇,吐出两个字,“宛如。”顿了一下又道,“可无论是从她的动机到她的能力都不太说得过去。”

    无忧简直大吃一惊,“你怀疑潘家小姐吗?鸣得世子出事,她受的伤害才最大。”

    鸣棋目光偏向一边,“也许最柔弱的人,最不会被怀疑。”

    鸣棋看了看无忧要对宛如的事情做出什么猜测的神态?忽然出语搅乱她神思,“这样的事情也并不是说一定,任何人都有可能,比如说倾染染。”

    听他忽然提起倾染染,无忧又下意识地低下头。

    鸣棋看了她一眼,“你这个样子,是想问我,为什么独自苦恼,解不开谜题又不肯去问聪明人合周公子?”

    被他说中心思的无忧,珠目在微低的方向上流眄一下,仍是低头不语。

    鸣棋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委屈模样,“合周公子的好,女差能看出的他的好,我都想信手拈来一遍。”说到最后时,那做出来的委屈,已经成了真的委屈。

    无忧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鸣得的事,本来想避过的,但其实,鸣得的事也是现在最绕不开的痛,她想了想,眉间忧伤点点亦难再掩饰,“那最好的医师,世子可打听到了他的踪迹。”

    鸣棋摇了摇头。

    无忧提到道镜。记得那时鸣棋还曾说过,那位道镜先生之所以能够掐算得准,并不是因为真的能够参透天机,而是因为医术上乘,专治疑难杂症。

    可鸣棋听了道镜二字,只是转动了一下眼睛,苦笑道,“他专攻疑难杂症不假,可关于续骨,却并无奇方。这世上也有仙师办不到的事情。”

    无忧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语声放得有些清淡,“可是这里风很大,别在这里的时间太长了,小心着了寒气。”

    鸣棋深深看向她,“为什么现在又来要关心我,不是一直在逃避我的吗?是因为我现在很可怜,所以在可怜我么?”

    这样被他揭穿,简直无地回还,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嘴硬,“奴婢哪有逃避世子,而对世子的关心,也是奴婢该做的事,世子只是正在敏感时期才会感觉所有人的异样。总之,王府安泰奴婢才有饭吃。”

    他听她滔滔不绝地解释着,轻轻一笑,“放心吧,蔡单志的事,再不会成为王府的麻烦,你就好好做你的事吧!”

    无忧心上一动,蔡单志的事虽然合周也说不会带来麻烦,但那也只是大局上的,可太子既然肯留他在手中,也不是定然没有翻盘的机会。

    她左思右想,还是出语提醒,“可太子像这样不肯放手,必然还有可能节外生枝。世子不可全然放松。”

    鸣棋伸出手,取掉落在她发间的什么东西,“嗯,我倒是想期待,看看他还能想出什么来,那样也好将计就计,只不过他倒是安静,不让人有机可乘。”

    无忧道,“蔡单志同样伤的很重,太子也一定需要名医,或者是名药,世子可以看看是不是能尾随其后,将那名医延请过来,也省了好些力气寻找。”

    鸣棋点头,目中绽放出璀璨的光泽来,也更加用力地看向无忧,“看看,看看,被我抓个正着吧,还说与我不是同类人,却实实同我想到了一处,我们真的是天作之合。”

    无忧默声低头,他将目光转向别处,“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我们立意弄倒对方,却在这个有意而为之,之间,一不小心就志同道合了。所以我才说,他要是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就好了。他要的,我需的,我们也好看看,能不能互相调和一下,虽然彼此是死敌,但,在做彼此谋杀之前,还可以相辅相成,彼此帮助做个准备,最后一起了解了就是。”

    无忧惊异地抬起头看他,看来,他确实是早动过如此想法的,连其中的细节部分都打算得如此精妙,“这样看上去,也太像狼狈为奸了,心疼的世子的事,好像也不是奴婢一个人在做。”

    鸣棋配合的点点头,“嗯,如果太子想出了来找我的办法,那就是他在心疼我。这是不是在说明,我的好,老少皆宜呢?你说,太子他如此针对王府,不会是因为喜欢上我,却爱而不得,因爱生恨吧!”

    无忧闻听,一时忍俊不尽笑出声来,鸣棋拍了拍手,“这就对了嘛,终于肯笑了,一切又没到绝境,干嘛要发愁。多笑笑才好,我原来还在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千金买得美人笑呢。后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我这个人天生就有,千金气质,总爱得到,美人笑,美人投怀送抱之类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伸手将无忧揽进怀中,“比如这样。”

    无忧霎时红了脸,“可奴婢这个,并不是自愿的投怀送抱啊!”说完,要挣出他怀中,他手上力气不松,她没有真的挣出来。

    他用一脸,受委屈的反而是他的表情,抱怨道,“女差反应真是迟钝!”

    无忧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看他目光已经望向自己身后,在他怀中勉强回头看时,才惊异的发现,在自己刚刚站立的位置上,是一只从天而降的巨大纸鸢,她看清那只纸鸢描金图画,且以金线悬系放飞,心中已基本猜测得出,纸鸢会是何人所有,更加慌乱的在鸣棋怀中挣扎,他一脸笑意维持不变,可手上却加了力气。

    是以,她虽然卖足了力气,要挣出来,但那力气很快陷入他的力量之中不见了踪影。还是不成。

    关键的是不仅没有挣出来他怀中,这样从远处看去,估计落在别人眼中的部分,更像是,她半推半就,附于鸣棋怀中。

    想到这些,她原本清凉的脸颊,顿时烧起两团红云,与此同时,脆如金铃的声音响起,“兄长与女差,前些时还让人瞧不出是怎生的心思来着,这会儿上,就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如胶似漆了吗?”话音落下,脚步声加快,已然前来,观摩他们一双的表情。

    无忧又挣了两下,他才终于肯放手,无忧赶紧退到合适的距离。

    抬起头来,看向那熟悉声音的无忧,也在看清旖贞的一瞬,看到她身后,慢慢随着的合周公子。

    旖贞与合周在一起,这种事情并不常见,无忧微不可察地透出疑问。

    鸣棋已经俯身向她耳边,“我站这一对儿。”

    无忧动了动珠眸,只作未闻。

第三百六十五章 油眼

    抬起头来,看向那熟悉声音的无忧,也在看清旖贞的一瞬,看到她身后,慢慢随着的合周公子。

    旖贞与合周在一起,这种事情并不常见,无忧微不可察地透出疑问。

    鸣棋已经俯身向她耳边,“我站这一对儿。”

    无忧动了动珠眸,只作未闻。

    旖贞笑嘻嘻地向她兄长行了个礼?然后就直接转向无忧,“兄长刚刚抱了你,而你半推半就,硬是不肯离开他怀中,显然是你在勾引兄长。”

    还未等无忧说出什么来?鸣棋已经点头,“对了,我妹妹就是慧眼天成她就是在勾引我,用身体。”

    无忧惊异的看向他,他坏笑,不肯示弱,无忧只得向旖贞行礼道,“无忧,只是与世子途中偶遇,刚刚一不小心走在同一个方向上,所以冲撞的世子。”

    旖贞出人意料地做出善解人意的表情,“啊,是偶遇的啊!”忽然表情带着些奸诈,透彻道,“正好的时间,正好的地点,难道这不是你们暗通曲款,早约定好了的吗?”

    无忧彻底无语,鸣棋看了一眼,正向他行礼,目光其实一直在打量无忧的合周,终于肯截过旖贞的话头去,“那会儿看见你的时候,不是说去看父王吗?父王的气可消了?”

    正要去捡纸鸢的旖贞皱了皱眉,“父亲还在气着鸣得没出息,为了个女子,竟闹成这样,父亲嘴上是这样说,可管事说,父亲已经几夜没有合眼,帝都中的名医也求访了个遍。看这个样子,鸣得这双腿的真实情况,瞒不了母亲多久了。”

    她说这些话,现场气氛顿时低迷,还是鸣棋笑了一下,“一个女孩家的这些事儿就不要操心了,你还是将它交给力气更大的哥哥们来解决吧,说说看,怎么这么喜欢这只金呼呼的纸鸢?”

    旖贞听哥哥说问纸鸢,马上一指合周,“果真是聪明,这个是我做的,但是从来都飞不起来,就是听了他的话,在上面加了个尾巴结果就真的飞了起来,而且飞得很高。我想把这个做好,然后把祈求鸣得一双腿能复旧如初的心愿,写在上面,飞到天上去,就可以通晓诸神明,祈求上苍护佑。”

    鸣棋点了点头,赞许道,“果然是上好的主意。”然后,他将目光转向合周,“为女孩子们做这些,可不是公子的风格。”

    合周笑着点点头,“可我唯有这样,才能见到一直不肯见我的世子,说出我想说的话。”

    鸣棋看了一眼旖贞与无忧,“不是说两人最近很有过结吗?现在就去没人的地方打一架吧。”

    旖贞一脸不满,“你这么放心,让我们前去打架,怎么就算准了你心上人一定会赢,我也许会不讲规则,直接要了她的命。”

    鸣棋一笑,“不是想让这位合周公子给你出主意,远离太子吗?这位女差可是他的亲戚。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就是再看她不顺眼也得让着她,要不然干脆八拜结交,让合周公子不得不帮你这回。”

    旖贞一经提醒,向无忧做了个鬼脸,“兄长总是有办法保护你,你听出来了吧?他这是威胁我呢!”说完,拉着无忧直接跑了。

    鸣棋望向她们离开的方向,“公子不惜用这样的方法来找心情不是太好的我,看来,要说的事情也必定是非同一般。”

    合周点头,“关于才蔡单志,小人有了新的发现。”

    鸣棋吸了口气,“对于那个人,我已经想到了最终极的办法?虽然知道,合周公子的,会更对我有利,让我不仅能够除去心头之患,还能有所得,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心情针对他了。”

    合周,“那是能让蔡单志起死回生,亦能叫他万劫不复,两者皆可的办法。”

    鸣棋移过目光深深地看定他。似乎要说些什么。

    *****

    环儿刚刚从国舅小妾的屋子里出来,行到自己屋子外面的月洞门处,就看到有一个肥硕的身影,正趴在自己的窗户上面向里面瞧。

    今夜早些时下了一场细雨,国舅所立的地方地面上积了一汪雨水,经月色辉映,闪出明耀如锦鳞的光泽来。环儿脑海中已经浮现出硕大的鞋印来,微微在心里冷笑,这雨下的还真是好,会给这贼人留下赃证。

    她在他身后轻咳了一声,快步走上前去,国舅猛然听到后面有声音却不知是谁,惊得整个身子一跳,正要回头看时,只听到有无比轻柔的声音,如吹如拂在耳边,说,“这么富态的身影?倒是这府中的谁呢!”

    国舅极其慌乱的回头,正对上环儿有如碧月的肃整容颜,虽是板着脸,但却衬得那眉眼更见精致,他贪看起来愣了好半天的神儿。

    被狠狠剜了一眼,才嘻嘻笑了一声,“那个,嗯,是这样的,我,我是来看看,我这新晋的弟妹,最近在府中吃住可好?”

    环儿一颗心上已经止不住燃起火苗来,可脸上的笑意不改,“国舅当然待我很好,衣我云锦,食我珍馐。也会像这样时不时来看看我是否安寝。”

    国舅脸上的肥肉笑得直颤悠,“那都是应当的,那都是应当的。只是我从前怎么从未在这府中见过你?要不然,又怎么肯让你干那些粗活儿?必然早就待你以夫人之礼。”

    月光之下,环儿冷冷哼了一声,再看一眼国舅伸过来抚上她手背上滑来滑去的手,“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国舅还想怎么样?”

    国舅见她虽然板着脸,却没有抗拒他的手,想来自己今夜的偷腥有门,心花怒放得连声音都发起颤来,“所以我才后悔得紧,悔不当初,早早留下你。可见今也不晚,你看这夜深人静,你我共度此良宵之夜,也不枉你这倾城容颜,丽人空闺。”

    环儿的声音吊得越发婉转如流,“国舅说的可是真的?可环儿若是随了国舅,那位金官人又要如何处理?”

    国舅此时已经将她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掌中,呼吸也变得越发急促起来,含糊不清道,“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已经让我入了魔,哪里还管得了那么许多?”说完手心一痛,已经被环儿狠狠的掐了一下。

    他呲着牙,看向环儿,“美人这是作何?”

    环儿一笑,“国舅一向是见多识广的,怎么连这个,还看不出来吗?我在做贞洁烈妇。国舅如此对我,竟然都没有给我想条后路,我就只能待国舅以烈妇之礼。这样才往来公平。不亏于心。”

第三百六十六章 微沐

    国舅紧握环儿的手,含糊不清道,“磨人的小妖精,让我入了魔,哪里还管得了许多?”说完手心一痛,被环儿狠掐了一下。

    他呲着牙,“美人这是作何?”

    环儿一笑,“国舅见多识广,还看不出来吗?我在做贞洁烈妇。国舅竟然都没有给我想条后路,这是烈妇之礼。”

    环儿做出如此厉色来,国舅却看得如痴如醉,“好亲亲,你怎样都是好的,让我抱一抱就更好了。”说完,就向环儿身上扑。

    环儿退了一步,灵巧的躲开了。

    国舅因为用力过猛,撞在了门框上。一脸傻笑地揉着额头,“美人油滑如鱼,呜,好痛,下一下就抓到了。”说完,作势又要扑上来。

    环儿则是不紧不慢反身下了台阶,嗓音清亮道,“国舅,刚刚可曾看到屋子里的姑娘?”

    国舅闻言,忽然一个恍神,“啊,对,啊,刚刚,分明看到美人是在屋中,形态曼丽的,可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跑到这外面来了?”

    环儿一笑,语声撩人情肠,“国舅真正的好眼力,里面那个,就是美人不假呢!”

    国舅开始摇头,“可美人你,不是好好的站在我眼前吗?原是我眼花了呢!想来,定是因为美人在心中,太过挥之不去,才会眼花缭乱,错将屋子中美人留下的旧影,当成美人了!罪过!罪过!美人就饶我这一次。”

    环儿目光轻轻眄向庭花低映,“国舅大人这次,可是真的妄自菲薄得过了,屋中那个美人可是实打实的,不信,国舅再向里面瞧上一眼!一切自然见分晓。“

    国舅虽然还是不信,但是为了讨好她,就向窗上做了个动作,扫了里面一眼,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然后对自己也半信半疑起来,伸长了脑袋,继续向里面看,但听得,在那屋中的重重纱幔之中,依稀有水声流动。

    他只觉得整个身子都随着那一下又一下的流水声发起软来,更加努力的向内张望,忽然瞧到,自那重重纱幔之中,伸出一只光滑洁白的纤细手臂来,被屋内烛火映得犹如,宝珠一般的水珠,自那光滑洁白的手臂上淋漓坠落。

    虚无之间,似有异乡香盈鼻,国舅只觉得自己胸腹之中,正有那从天而降的三味真火,熊熊燃烧起来,让他整个人几欲焚毁如灰,然后再也控制不住那胸中的火势,愣是那样破窗而入。

    纱幔之中的纤细人影听到声音,慢慢站直的身子向外问道,“可是,姐姐回来了吗?”语声清晰如莺如燕,字字婉转。国舅忍不住再次咽下喉头之间的烈火,“美人的肤质凝滑如油,当真让人欲罢不能啊!”

    纱幔中的身影,显然是因为听到了陌生的声音,顿时慌乱起来,映在那纱幔上的身姿,正在披挂衣服,显然是要逃了去。国舅手疾,一下子扑上去,紧接着是尖叫声。

    看到此处,环儿无意继续再看,只是,吩咐人将门窗闭合。自己带着一个小婢子转出月洞门,忽然有一个眉目清秀,就看着眼生的婢子,轻轻上前行礼,“女差所说果然不错,姑娘真的是很聪明,虽然是大公主心里的意思,也只向姑娘透露了一点,可姑娘配合的很好。看来,国舅还是喜欢屋中的美人的。”

    环儿闭了闭眼,长出一口气,“看方才那般架势,若不是那苦命女子顶替,便是我了吧,可那位金官人到底打的是如何的主意?我刚刚顺了大公主的意思,说服那小妾在国舅面前提前夫人,他又弄来了这么个女子给国舅,可不是要我向那小妾说了空话,反树了敌么吗?”

    这小婢再向着环儿近了一个身位,看了下左右没有则声。

    环儿明白她意思,看向一边的小婢,“你到前面去等我吧。”

    等那婢子去得远了,眼前的小婢子才轻声道,“那小妾对大公主的意思太过犹豫,所以金官人才出主意给大公主,让殿下再物色来美人,经由夫人您的手献给国舅。将她逼上一逼。”

    环儿不是很明白她说的意思,“可是如此一来,那位前夫人又如何敌得过芳龄正宜的妙龄女子呢!”

    眼前的小婢子已经轻笑,“金官人的意思也只是给那小妾一个威胁,如果她怕了,就会借国舅夫人之手帮她除掉这个根基尚浅的女子,让国舅与正牌夫人的矛盾愈深,也让她更有机会赢国舅心意。至于让她推荐的那位夫人,也是为了助她得到那位云著公子的过继。关于前夫人也不过是要她随口提提的事情,前夫人人老珠黄怎么能与她争锋。大公主殿下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让她地位稳固,带给大公主府更多的回报。”

    这小婢子虽然嘴上说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妾好的意思,表情上却在说这些时,轻轻看了一眼环儿与她略略过了一下目光。

    环儿刹然明白那内中的意思,“如此说法,不过是说给那小妾安心用的,让她真的以为,如大公主所说,只是向国舅推荐一个疯婆子,总好过眼下屋中的妙龄女郎。日后她想要与疯婆子争个风头,当然也不会被落下。这样绝对对她有利的计策,会使她更加全心全意加入其中,却不知比起她这个小妾,大公主更看重的,反而是那位前夫人。”

    纵然已经想到这些,但环儿还是疑虑重重,“可既然向国舅献个美人如此容易。”她说这话时,目光向自己屋中望了一眼,笑了一下,“屋中那个,不是那么轻易就得手了吗?大公主也可以借她之口,说出前夫人的事情来啊!”

    眼前依然俯着身的婢子道,“夫人有所不知,这位国舅从来喜新厌旧,一夜**过后,遭厌弃的女子,不计其数。几年过来,唯有那位小妾最有手段,是留在国舅身边最长的。况且,国舅胆小多疑,若是这新晋的女子,猛然说出前夫人来,必会引起国舅怀疑,甚至有可能毁了大公主全盘的打算。是以,在此时,大公主不得不走这小妾的门路。只不过她终究是女子,最近一心一意想上为正夫人,对大公主的意思一再敷衍,大公主,使用这种办法与她小小惩戒,为的是要她明白,纵然她能得到国舅的十全心意,也不过是在大公主手掌支配之间,半点也马虎不得。”

    环儿点了点头,“但如此的事情,又要如何借大夫人之手除掉那女子呢?”

第三百六十七章 矫诏

    小婢子一笑,“这小妾虽出身王府,最近却一心一意想上位正夫人,对大公主一再敷衍,殿下与她小小惩戒,是要她明白,纵然她能得到国舅的十全心意,也不过是在大公主手掌支配之间。”

    环儿点头,“如何借大夫人之手除掉那女子?”

    小婢子一笑,“那女子与大夫人家人有过结,本也不会见容于国舅府的。”

    环儿心上动了动,想来,那时自己若然是不答应女差,不仅不会逃离漩涡,反而会被抛弃而不知死地。

    她原来业已踏上一条不得不行的路,沾染鲜血,祸害他人,才能继续活下去,还在想着,忽然给人大力抱住?她大惊之下已然升起一脸的怒色,对上那唐突之人,又忽然对着抱着她的人,温暖笑出来。只因抱着他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在乞讨路上让人打到头,犯了痴傻的弟弟。

    她反伸出手去,将他抱在怀里,“这么大晚上的了,怎么不睡?跑的满头是汗,小心吹了风。”

    怀中人仰起头来看她,“这是给你姐姐留的松子糖。”

    她伸手抚过弟弟日渐圆滚的脸庞,“这里的日子很好吗?”

    本以为他还会像从前一样听不懂自己说的话,不想,他开始不停的点头,“这里好,这里好,这里好,这里吃的好,这里睡软软,我不要走了,我们再也不离开这里了。”

    环儿仰起头使劲向着半天空,瞪了瞪眼睛,才没有让在其中蓄满的泪水滴下来,“姐姐会一直让你过这样的好日子的。”

    然后,才想到还站在身后的小婢子,定了定神,让人将她弟弟带回去,转过身来道,“我想跟金官人见上一面。”

    那婢子道,“金官人让奴婢给夫人带好。”说完,从袖中取出一只玉镯来,“官人说的现在见面不合时宜,见镯如面。”

    环儿闻听已经在心上冷笑,“他也看出自己对他的利用来了,所以,如今扭转过来了吗?让她这样将一颗心思,下临无地,从今往后,都会害怕遭他厌弃。也让她知道,她在此之前,对他的拒绝,有多么的不知天高地厚。”

    *****

    因着合周已经说出事情中最奇怪的点,所以,鸣棋也就无可避免地产生好奇之心。

    但在听合周到底能说出什么之前,他还是很坚定地强调了一下,他也许并不会改变之前的主意,那就是,到现在为止,他的目的都只是送蔡单志去死那么简单。

    合周垂首表示他明白他意思,“小人只是想将一个发现告诉世子,那就是,我查看过关于蔡氏旧案的案宗之后,发现了两处,前后记载有出入的地方。”

    本来一直好整以暇的鸣棋,忽然挑了挑眉毛看了他一眼,“看来,你要对我说的,仍然只是你的猜测。”

    合周向他拱了拱手,“世子说的不错,虽然不是凭空猜测,但也不是有切实证据的猜测。”

    鸣棋深深看向他,“你可知,关于如此大案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公子又何必在此上白耗时间。其实,依公子的聪慧,要讨好女差还会有很多更加精妙的办法的。”

    合周对他的意思不置可否,仍然按部道,“其实,之前世子也说过,关于蔡单志,已再不需要任何证据,到了现今这样的时刻,蔡单志能名正言顺的死去,却不能名正言顺的获赦,这确实已经成为死局。小人就是再喜欢女差,也不能为他想出名正言顺的开脱办法来。”

    鸣棋有些好笑地看向他,“那你现在是来告诉我,要杀死一个死人的办法吗?要不就是来告诉我,你荒废了对女差的心意转而倾慕于我了吗?”

    合周听出世子的揶揄,淡淡一笑,将目光望向远处,“可对于蔡单志如此的人物,就这么只要他去死,未免有些大材小用。而且,还会让世子最初的想法都流于荒废。”

    听他提到那个因为太子忽然出现,而将他想将无忧洗白的计策破坏的前情,鸣棋又开始耐着性子听他要说什么,“那么公子到底有何高论?又要如何不负良将声明于此无可回环之地?”

    合周略略沉吟了一下方娓娓道来,“其实,关于那处旧案的记载,不光是在宣旨官宣旨的时间上有半个时辰的出入。更有最后,蔡太师听宣召的地点上的出入。如此两处出入,足以说明,蔡太师得到的是前后两份诏书。”

    鸣棋不解道,“你的意思是说,下令将他蔡氏满门抄斩这等事,皇上还发了两次一模一样诏书吗?这到底能说明什么?说明皇上对他们的恨,是全心全意的刻不容缓么?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合周再次摇头,“其实,刚刚好相反,只能说明,皇上第一次下过诏书之后,还曾在半个时辰之中,下过矫正诏,改变了第一次诏书中的内容。而之所以如此做,应该是皇上想要将此案在细细放置一段时间,以保不出纰漏。又或者,也许就在那个时候,皇上已经知道了蔡氏的冤枉,想要收回前命。可奇怪的是,后来,所有的地方都不再提有这样的诏书出现,看来是有人从中作梗,抗旨不遵,明明看到了第二道诏书,还是按第一次的意思将蔡氏满门抄斩,然后,将那延迟诏书的罪过推到宣旨官的身上,只说那诏书来的时候,刽子手已经行刑。不过人命逝去,现在再追究这些这些,已经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第二次的诏书,到后来一直没有出现,也就是说,他还在什么人的手中。如此正可以解释,当年无比忠烈的蔡单志,为什么会在蔡氏出事后,立刻消失不见,也就是说,当年的蔡太师到了最后还留了一手,命人带出了矫诏。当年蔡氏尽诛,最有可能拿到此诏书的人就是他。世子请想,如果他有这种诏书的事情,被太子知道会如何利用呢!”

    鸣棋目光慢慢凝聚成一点,“你的意思说,太子会拿着这个诏书,前去逼宫吗?”

    合周点了点头,“以太子此时想要篡位的急切心情,无外乎此种方法。”

    鸣棋闻听他全部的推测,心上已经震惊非常,而合周接下来,针对太子的办法已经不言而喻,“那就是,诱导太子进入逼宫的这个圈套之中,然后,再向皇上告密。做实了他的逼宫之罪。”

第三百六十八章 倾献

    合周点了点头,“以太子此时想要篡位的急切心情,无外乎此种方法。”

    鸣棋闻听他全部的推测,心上已经震惊非常,而合周接下来,针对太子的办法已经不言而喻,“那就是,诱导太子进入逼宫的这个圈套之中,然后,再向皇上告密。”

    鸣棋看向合周,“如此好的办法,你为什么告诉我,而不是,只向我母亲提出,用来请赏呢?母亲她可正看好你呢!想来那封赏必不会少。”

    合周一笑,“只因,世子会更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所以,这一次,我是站在世子这一边的。”

    鸣棋脸色变了变,“无欲无求,又绝顶聪明的公子,会需要虽然不一定是一生需要的,但起码是眼前需要的的东西,我好像还真的知道,也就只有女差的欢心了吧?所以,你出的这个主意,到了后来,其最终的目的,是能救了蔡单志吗?”

    合周点了点头,“其实,也谈不上是多完美的救赎,只不过是想放他一条生路,成全女差一点心愿。”

    鸣棋一笑,“你还真是聪明啊,知道这件事情上,最难过的,就是我这一关,所以,给我送来了这么大的一个诱惑么。你这是在拿江山换美人儿吗?”

    合周目光不移的看向鸣棋,“我很高兴对手会是世子。”

    鸣棋冷笑了一声,“怎么办?我可不想找太聪明的人当对手。你这么夸奖我,是想告诉我什么呢?如果是用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你,那就衬不起世子这高高在上的身份了吗?可万一你想错了怎么办,我也有可能,并不是你想的那么骄傲的世子,也会用让人最不齿的方法来对付你,你要怎么办?”

    他笑了一下,“给世子更多的东西让世子不得不动摇!这是小人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鸣棋亦笑,“好吧,那就试试吧,看你能拿什么来打动我。就算你说的对,在蔡单志身上有皇上的矫诏,一旦让太子执在手中,他也许会翻过整个局面来,以皇上错杀忠臣良将为由,进行对他有利的逼宫。可你又怎么确定蔡单志一定会将那矫诏拿出?或许在他醒过来,说出那件事之前,他就已经被皇上杀掉了,然后,一切秘密从此尘封,死无对证。”

    合周想了想,“看来,世子又要开始做与之前的事情相反的事了,那就是保护好蔡单志,并将他手上有如此重要东西的事情,用巧妙的方法通知给太子。”

    鸣棋似乎,有些,忍俊不禁,“你认为我说的话,太子会相信?”说到一半,查看合周脸上的表情,顿悟出什么来,”难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反其道行之?做出那等给太子错觉,我是在保护这个秘密的样子,来勾引他自己解开这一切秘密吗?”

    合周见他想到了这一重,点了点头。

    鸣棋自笑了笑,“不得不说,公子真是异样的聪明啊!也难怪这么有信心,仅以一个门人的身份,亦有可能会从我手中抢走我心爱的女子。这样的事,若是普通的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到了最后,母亲若想得到天下,不得不倚重公子之时,也许真的会将女差送给公子吧!我似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害怕一个人了呢!我有时候也在想,我会不会有什么样的筹码,也能在和周公子那里,买来一个我能绝对得到女差的办法。回答一下啊和周公子,我现在就是在问你,我,能诱惑你,或者说你的贪婪到底是什么呢?除了女差之外,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点的控制你的东西了吗?”

    合周道,“小人并不敢希求非分。”

    鸣棋,“让我不知如何应对的人,不仅,绝顶聪明而且仍然没有过激的要求。真是可笑之极。这样看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要研究一下,合周公子到底是不是长情的人。会不会在我想出应对办法之前,合周公子就已经移动心思了呢!虽然不知道这个办法会怎么样,但我也会送公子东西,源源不断的美人,你觉得怎么样?呵呵,想来,这世上再也不会出现像我们这样相亲相爱的敌手了,没有刀光剑影,没有唇枪舌战,只是互送大礼,这样子到底会不会,成为一代佳话呢!啊,对了,给你送美人这件事,我会让女差去办的。在你没有动心之前,你会一直收到的。”顿了一下,“所以说,就要跟聪明的人待在一起人才有出路,只是见了合周公子这么一会儿,就学到了一个方法。”

    *****

    太子居中而坐,问向左右两厢,“去大公主府上抢人参,就太过兴师动众了,有什么好办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大公主府上拿走那个人参呢!”

    话音刚落,便有个机灵的上前道,“此事虽然看起来困难重重,但只要找到大公主府上的漏洞,巧妙地渗透进去也并不难。”

    太子点头,“这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可大公主那处漏风墙的所在,我们又如何获知呢!这才是个问题。”

    那机灵人紧接着道,“小人最近听闻一个消息,或于殿下所需有些帮助。”

    太子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讲下去,他揖礼之后,字句清楚道,“近闻,大公主府的得世子坠落山崖跌断双腿,可在此之前上山行车时,因马车突失左轮儿从车中被甩出,已然先伤了膝盖。是以,一切问题自此皆指向管理王府马车的马夫一个姓吴名二的人。这个吴二,原是王府家生的奴才,很得上面青眼,可再大的奴才,也比不过世子的双腿,听说最近受了冷遇,又经的几番严厉盘问,至今也没有解除嫌疑想来日后还有不小的麻烦在,心下难免与王府离心离德,小的想着,太子是不是可以以此为突破之口以重金赂人?”

    太子一直扣在案上的手指,突然一顿,“你倒是个有心人,此人最合适不过,你现在就去想尽一切办法,将他带来我面前。”

    这人忙俯身称是,欢喜退出去,等他出去了管事才道,“可他只是一个区区理马的奴才,况且,此时大公主府上,已经对他有了猜忌,他又会有何作用?”

    太子一笑,“作用当然不会太大,可也不会太小,总得知道,王府现在缺的是什么,才好,投其所好。蔡单志伤势不轻,留给我们的时间,也并不多。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捷径。”

第三百六十九章 妖精

    等那给太子献计的机灵人出去,管事道,“一个区区马奴,又正被猜忌,他又会有何作用?”

    太子一笑,“作用当然不会太大,可也不会太小,总得知道,王府现在缺的是什么,才好,投其所好。蔡单志伤势不轻,留给我们的时间也并不多。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捷径。”

    管事继续疑问道,“殿下,难道不是让那吴二去偷那棵老参吗?”

    太子闻言笑了起来,“让他去偷人参,他偷得到吗?既然是连大公主也看重的东西,想来,这世上就再没几个人能轻易从那戒备森严的王府中,轻易将它带走。况且,我手边也没有如此高手可用。难道这种飞檐走壁的事情还要我亲自出手不成?”

    他说完这话,狠狠瞪了管事一眼,管事知道他指的是自己没有物色来绝顶高手的事,吓得低头。

    太子拿过书案上的摆件,拿在手中反复把玩,“这一次,我们不去偷,我们要跟大公主玩点体面的事儿,她缺的,如果我有,我们便往来公平,交换一下。”

    管事闻听吓得脸色变了变,“殿下如此,是要将我们需要大公主府上老参的事情告诉给大公主吗?”

    太子冷冷凝起眉来,“当然要告诉她,连着我这日夜忧思的迫切心意也一起告诉她,什么都不必保留才好。”

    管事慌道,“可那样,就将我们的全部用意都透露出来了,大公主不仅不会答应,反而还会据此加以应对,弄不好,会坏了,殿下您的大事啊!”

    太子大笑,“如果她的需要比我还迫切呢,这就是我们需要她府中人的意思。更何况,她眼前就有极其忧虑的事,不知道那位鸣得世子伤势到底怎么样了?听说的跌很严重,不知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总觉得我能帮她点什么。”说到这儿,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其实好像也用不着找别人这么麻烦,如果我直接劝旖贞,她也应该会告诉我的吧!”

    管事听自家殿下提起那位从来未给过自家殿下好脸色,也将自家殿下的好意拒绝的很彻底的,倔强郡主,不好马上出言相驳,只是干笑了两声。

    太子饶有兴致地看向他不同寻常的意味,“怎么,你对我的话表示怀疑,而且还是很深切的怀疑?”

    管事吓得赶紧摇头,“奴才不敢,只是那位郡主还是孩童心性,这样的正经事……”

    太子直接哼了一声,“我喜欢的就是她的骄傲,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所以一切秘密在她那里,都可以开诚布公,只因他并不怕我。”

    管事冒死进言道,“从前,那些都是小事。”

    太子一脸笃定地看向他,“我们到底是谁能猜得中她的心思呢?只有试过才知道,你去打听一下她行踪,让我们来一场不得不的偶遇,求正一下吧!”

    管事领命退去。

    *****

    正坐在菱花镜前检视妆容的环儿,听得院中有尖利嗓音呵斥着奴婢们,对镜一笑,“到底是来了呢,只不过你是从前的棋子,我是现在的棋子,到底要如何,才能做一只永远不会被抛弃的棋子呢!看来真的是要想上好久了!”

    她抚上发间的手,还没有放下,身后已经响起纷乱的脚步声,是自己的婢子,尖着声音在叫着夫人,然后被推开,身后,袭来的那阵风,吹动头上的簪铃,在她发间响起起细小清脆的声音,第一次觉得这么悦耳。

    “贱人果然就是贱人,你以为,你是谁呢?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我都算计。你,以为你攀上了那姓金的,就真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吗?不要忘了,你现在还攥在我手心里。那姓金的一日未来,我就一日能将你折磨。”

    小妾一语即毕,就想冲过去,抓住环儿上的头发,与她两个巴掌,原想环儿有了大公主做靠山,必不会轻易向她低头。哪里想到,眼前的环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她脚边,仰起头来向她哭诉道,“奴婢不知大公主会如此狠绝,亦不知大公主殿下手段通天,能在国舅身边布下如此多的人手,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另献了美人来。奴婢真的好冤枉啊!”

    环儿此语虽然是泪眼说出,可怜无比,却不失为一句提醒与警告,那小妾有些慌张的看向两厢,“你是说大公主她,她她布了好些人在这国舅府中吗?”

    环儿抬起泪眼点了点头,继续垂泪。那小妾一刹慌了神,倒有些不知拿环儿如何是好了。

    环儿见这用提醒隐藏的威胁生效,心上一喜,紧接着继续抹泪,“事到如今夫人人若不信环儿是无辜的,奴婢愿以死相酬夫人垂怜奴婢恩情。”

    这小妾让她一顿连哭带吓,弄得没了主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怕我什么呢?若是殿下她,在这国舅里也插得上手,就再没有要留着我的用处了,是你吗?还是那屋里的妖精,最后,殿下会留下的人是谁?”

    环儿脸上泪珠纷坠着摇头,“奴婢虽是出身卑贱,却知道滴水之恩,当永世为报的道理,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取信于金官人,让他好歹拿个主意出来,解救于夫人。”

    那小妾闻听,果然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说,那位金官人,会出手相助吗?你可真是好啊,撞见了好男人,但他又能如何呢?虽然,国舅拈花惹草皆是寻常,也有几个刚起苗头就被我打发了出去,可最近这个,他从你这里带了那妖精出去,还不解渴一般,竟又带到了他室中,连我说要见他,他也少见的推三阻四。想来,大公主殿下为了推倒我,使尽了全力物色到佳人。这世上,来去不过那几句话,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说完,抚了抚自己的脸,“这张脸还看着娇俏,可国舅却已经看厌了。”

    她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一时半会拉不起环儿,索性蹲到她身边,“所以,金官人他到底是如何说的?你快告诉我啊!”

    环儿摆出一脸认真回想的样子,唬得那小妾,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扰乱她思绪,漏掉什么重点。

    环儿有意将回想的时间,拉长到,那小妾急不可待的时间点上,才幽幽道,“金官人发现了那小妖精的一个秘密,可帮助夫人借别人之手将她除去。”

    那小妾闻听,立马摆出,又要笑又笑不出来的惊异脸。

第三百七十章 借刀

    环儿摆出认真回想的样子,唬得那小妾,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扰乱她思绪。

    环儿将回想的时间,拉长到,那小妾急不可待的时间点上,才幽幽道,“金官人发现了那小妖精的一个秘密,可帮助夫人借别人之手将她除去。”

    那小妾闻听,立马摆出惊异脸。“那个办法,到底是什么?金官人又到底是得知了她的什么秘密?你要是再卖关子,我可就急死了。”说完,力大如牛一般直接将环儿从地上拉起来,又将她拉到一边的座位上坐好,生怕她被一阵风吹跑了似的,将她要紧着,“你倒是快说啊!”。

    环儿还是一如先试时的恭谨,先对她行了个礼,再说话,“要说起这姑娘的来头,还真的是不小,她们家,原来也是在这朝中做大官的望族,只因他家兄长,与大夫人兄弟之间的一桩官司,先是牵连的大夫人的兄弟被问斩父亲削爵。后来,大夫人的父亲走上皇后门路起势,重归为爵位,又将这姑娘的爹爹反投入牢狱之中,全家充军。她至此才被大公主买来,用以献给国舅。夫人请想,她们两家,既然是如此在之前,就早早种下了那盘根错节的血债,现今,大夫人若是知道了这姑娘的真正身世,又怎会将她留在自己眼前,与自己共侍一夫。由此,金官人才能确定,大夫人一定是最先耐不住的那一个,夫人,你只要等等就好,不需要太多时,国舅会重新看向夫人。这满天的乌云也就散了。”

    那小妾简直大喜过望,在环儿只说到到一半时,就已经手足舞蹈起来,“对了,对了,我都忘了那蛇妇的存在了,她原本手上也是不干净的,这种事最是做的来。之前有个小婢子只是与国舅勾搭了一个媚眼,就被她悄无声息的给灭了。手段又毒又辣。金官人这个提法真真太过巧妙,要除去国舅的心爱,我怎么能亲自动手?让国舅恨怨一生呢,该当是这样的,该当如此的,这可真是上好的借刀杀人,不仅除了那小妖精没连那蛇夫妇,也会彻底跟国舅生分了。”

    说完,再看向环儿,“算我刚刚冤枉了你,可你又不一次将话说完,若是一开始便全告诉了我,谁又要你留那一番海棠泪,来这一番纤柳跪的,显得我是那般不近人情之人。现在,都不知要如何将你面对。”

    环儿想从座位上起来,又给她按下去,“这次,原是我欠了你的,可你要与那金官人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一劫避过之后,保不齐大公主殿下又对我动那铲除的心思,所以,今后能确保我平安的计划,你也让他金官人一起想了吧!我若是在这府中,立稳脚跟,自然有你们的好处。”

    环儿应道,“关于这些,金官人都是早想好了的,原本一切都还不晚,夫人请想,那妖精在与不在,夫人在大公主眼中的地位可是全然不同,若是夫人您借大夫人之手铲除那妖精成功,就算大公主手段通天,可从头再布棋子,仍需要时间。夫人此时万不可犹豫不决,只要再搭上大公主门路,一切便可如从前顺风顺水。”

    小妾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又道,“你说的道理是不错,可是已经分离出去的人,又到底要怎样才能重归怀抱?而不被猜忌呢!”

    环儿道,“夫人这一次虽险了一些,可却也搭着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的,就是奴婢之前提起过的前夫人。大公主殿下突然变生手段,再送国舅美人,不过是恼着夫人在国舅府中的地位并不稳固,又有大夫人顶压着,才意欲另寻高明。而此时,夫人您只要在国舅面前重提前夫人之事,借以买好那位云著世子,将其成功过继,完全把持住侯府,让公主看到您地位稳固,有利用价值,只怕,大公主不仅不会加害于夫人,还会大力将夫人扶持。成为夫人您最强有力的娘家。”

    这小妾稍稍犹豫道,“这个办法精妙是精妙,可你知国舅与那位世子的关系,我也是不敢轻易提起的。”

    环儿道,“只要夫人有这个意思,我让金官人回传给大公主,大公主见有利可图,必定会在世子与国舅的关系上,回助于夫人,如此一切皆可成矣,又何用夫人忧虑至此。”

    那小妾至此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慢条斯理的品起茶来,“亏了你们想出这些高明的办法来,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在哪里胡乱急的跳墙呢!”然后,伸手抚上自己手腕间带着的玉镯,“一开始,我还想着这些身外之物,我终于是要不得的呢!没想到,事情会因为你出现这样大的转机。”

    环儿向她垂头,“夫人福绥绵长,哪是他们几个小妖可以横亘得了的。”

    小妾冲着她一笑,“它们若还都是我的,到你出嫁的时候,那些陪嫁的嫁妆,可就是想要多少有多少了。”

    环儿低下头去,这小妾以为她害羞了,抿唇笑她,“看你们这小夫妻的劲头还真让人眼馋。你还是快嫁出去嫁出去吧,免得我看着你们心上发酸。”

    *****

    宛如听婢子来报说,大公主让她过去书室一趟,正在搅动汤匙的手一震,看了一眼正舔唇等她喂食的鸣得,“到底是藏不住了,丑媳妇儿总要见公婆了。”

    鸣得苍白脸色上浮现一个温暖笑意,“我可是觉得很高兴呢,母亲从前不喜欢你,是因为没有见过你,你想想,我是她的儿子,我们的眼光会一样的,她要是看到了你,就会一改从前的心意,喜欢上你的。”

    宛如扮委屈地抿唇,“胡说,喜欢才怪呢明明是,自己对头的女儿,还害得自己儿子如此,换了是我也会报仇的,想尽办法恶毒的。”

    鸣得倚在靠垫上的头摇了摇,“你这话说的糊涂,现在,我成了这个样子,你还肯嫁过来,母亲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她怎么可能继续将你为难呢?到了此时,已经是我配不上你了。连母亲也会放低姿态。”

    宛如听得心酸,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做出撒娇样子,“你这么言之凿凿的,何以为凭?”

    鸣得眨了眨眼睛,“大不了,我以身相许你就是。”

    宛如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药碗,“我这样的坏女人,你要来做什么?没的将你害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新嫂子

    宛如听得心酸,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做出撒娇样子,“你这么言之凿凿的何以为凭?”

    鸣得眨了眨眼睛,“大不了我以身相许,你就是。”

    宛如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药碗,“我这样的坏女人,你要来做什么?”

    鸣棋将她手中的药碗取出,放在一边,抚了抚她的手,然后再抬起手来将自己脖子上戴的一块玉摘下来,“我发过誓,从今以后不会让你再面对任何的困难,即使有那样的困难,我也要与你一同去,可这种时候,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就让它一起去吧,世事前定,为何都要揽在你一个人身上?有你就会发生,没有你就不会发生,这未免也将你想得太过天仙化人了,你若当真在母亲面前如此说,没准儿母亲才会真的忌妒你是在炫耀自己,所以,不要再说一切都是你的错的话了,这一切不过是天意,与任何人无关。”

    宛如听了这些话也绝无仅有的反将他的手握住,“遇见你是我命太好了,还是你的命太不好。你对我如此我无以为报,即便为母亲不喜,原是我该讨母亲喜欢的,来日方长,我会持之一恒。这件事情上绝对不会再让你左右为难。”

    鸣得脸上做出的笑意再也挂不住,“难为你了,都是我不好。”

    宛如轻轻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你醒了过来能笑着对我说话,我的心愿就全实现了呢!我这一世都要谢你。”

    鸣得故意正色看她,“看来今后我要多病病才是,你就会一直对我这样好了。”

    宛如听得连忙去捂他的嘴巴,“又胡说了!明天就让太医给你开更苦的药,连带着将将你的嘴巴治一治。”

    鸣得向她坏笑,“看我难受,你可舍得?我的好娘子”说完,凑到她近前亲了她一下。然后不仅不退开,还使劲嗅了嗅,“真的好香,我的娘子难道是朵花吗?”

    宛如羞得红了脸。

    鸣得抬起她的下巴来,深深看着她,“呆在我身边会很辛苦的,你真的不后悔吗?虽然不愿意说出口来,但你知道鸣琴那小子亦在等你。如果你后,”话说到一半被宛如捂住嘴巴看了一眼宛如的慌乱,“怎么脸色这么白,不舒服了吗?”

    宛如听他提到鸣琴心如刀绞,她想那个秘密会伤鸣得太深,如有可能,她一世都不会说出来,她努力作出笑容想要带开这个话题。但比她更快的鸣得已经在说,“我们从今以后都对琴儿好些吧,总觉得,你是我不择手段从他手中抢过来的,若不是我先受了伤,他一定会来找我寻仇的。”

    他话刚说到这里,外面已经响起鸣琴的声音,“兄长这是在跟新嫂子说什么呢!要跟谁寻仇呢!听着怎么像是在说别人的坏话呢!”

    宛如听到这个声音慌的一个起身,站立不稳摇晃了一下,一边的药碗,被长长袖口带落,一声闷响过后溅了一地的药汁,鸣琴一直向里走了过来,宛如却有些呆愣的去拾那只滚出去很远的药碗,蹲下身,伸手去够的时候,发现停在自己手边的云头上殿靴。

    她咬了咬唇,硬着头皮去那靴子边捡那只药碗,余光中,那身影已经微微蹲下身来,呼吸就近在她耳边,“刚刚是我不让他们通报的,想悄悄进来给兄长个惊喜,这样是否唐突了新嫂子?”

    宛如本想不回答,可是想了想,一定在身后看着他们的鸣得,只得尽量心平气和的说,“哪里,大家本是一家人。这样说可就生分了。”

    他的言语并无挑剔,可是伸出去帮忙去捡药碗的手,却并没有真的去捡那只碗,而是在鸣得看不见的角度里握住了,宛如的手。

    宛如像是烫了一样的想要挣脱,他却反而更加用力的将她握住。

    宛如目光中,含了三分惊诧三分怒意,三分倔强,瞪大眼睛看向他,无声地示意他放手。

    他目光里流露出狡黠笑意,又在宛如手上捏了一下,才放开,然后放声大笑起来,“新嫂子就不必与我争了,这个原该是我捡起来的,长嫂如母吗,怎么劳动新嫂子动手呢?”说完,他抢先拾走了那只药碗,几步走上前去,坐在了鸣得床边,看了看鸣得的伤势,“二兄长好好养伤就可,新嫂子子虽然初来王府,可是我会替兄长好好照顾她的。”

    鸣得闻言笑着点头,宛如像是在一边发呆,叫了她一声。

    宛如愣了一下,似乎是刚刚从什么思绪中回神,“啊,说的什么?”

    鸣得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又被她重新握在手中的药碗,“干嘛总拿着它呀!”

    宛如像是得到了提醒,“啊,刚刚的还没有喝完就散了,我这就吩咐她们去重新熬。”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

    鸣得奇怪着她是怎么了,直向她背影看。

    鸣琴却在另一厢那么了然的笑。

    等宛如在回来的时候,鸣琴已经走了。看鸣得有些累了,就直接无声坐在床前。

    外面响起,帘栊挑动的声音,宛如知道是大公主跟前的婢子过来接她,不敢再耽搁,又安抚了一下鸣得,转身出去。一路跟随着那婢子向前走,王府四下里的景致缤纷入眼,来王府的时间虽然不长,各处的景致她似乎都转得熟悉了,能听到各色人等对她的称呼,都变成世子妃,她要进王府成为世子妃的心愿,似乎就这样实现了呢!可她心里清楚,大公主那一关始终过不去,另外那个比最初的打算又多了一道关的鸣琴,她在心上冷笑,那应该是比大公主还难过的关了吧。鸣得的安慰与她的回语都只是美好想象,看看大公主书室俞近,心上又是一阵打鼓,终究一切,都是她苦费心机到的得手中,反倒觉得没有先时想的美好,思绪又滑到鸣琴身上,一想到鸣琴,赶紧提醒自己,这一前去是见大公主,万,由不得她分心。

    前面引路的婢子慢慢停了下来,帮她打起帘栊,她微笑,矮身进去,屋中却空无一人。

    她略略有些纳闷,还想着,大公主会不会是在一边的侧厅当中?转过身就向一边打量至一半,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回头去看,原来是弥姑姑。赶紧回过身去,向她点头。从前,不曾进过王府的时候就听那人提起过这位姑姑,虽是个婢子身份却当着王府里的半个家。她若想在此间立足,此人断断得罪不起。

    弥姑姑忙回她大礼。

第三百七十二章 摇尾乞怜

    宛如纳闷地想,大公主是在一边的侧厅当中?转身向一边打量至一半,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回头去看是弥姑姑。赶紧回身,向她点头。从前在家时听那人提起过这位姑姑,虽婢子身份,却实当着王府里的半个家。她若想在此间立足,此人断断得罪不起。

    弥姑姑忙回她大礼。

    她赶紧扶了起来,“姑姑不必多礼,殿下,可还是在午睡!”

    弥姑姑温笑点头,“平时都只是睡一小会儿的,今天确实时间有些长了,烦请世子妃在此小候!”

    她心上犯了些嘀咕,还是端庄颌首,弥姑姑又与她行了礼退出去。

    独自在厅中立了半晌,还不见有人来?她料想着,大公主一时半会儿是来不了了,稍稍放松了心思,向主位上的几案上看了一眼,发现有一封打开到一半的信札,她忙转过脸去,不敢再打量那封信。知道大公主手上一向有重要的军机往来,这些她都是要避开的,没的惹嫌,就不好了。

    低下头去,细细思量时又想到,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这屋中并没有人,但也许正在不知处暗藏窥探,也不是不可能,是以从踏进这间屋子起,就规规矩矩立在地上,可直到站得双腿发酸,还是没有等来半个人影。

    至此,大公主叫她来,意欲何为,她已经弄青楚了一半,就知道不可能没有下马威的,这些虽然并不是她想要的,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起初,她像这样放低姿态一心赎罪,只是因为心怀愧疚,又不能让一切从头来过,在鸣得未清醒过来时,她曾想他若是再醒不过来,不用大公主使出恶毒手段,她也会随着他去。

    本想在这世上虽然出身庶女也显耀一回来着,没有做好,只好以死换个世子妃之名。

    可他醒了过来,在那些昏睡的时光里,一叫着她的名字,每一声都让她心上发寒,她想,他要不是这么喜欢自己,该有多好,那样,即使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来,她也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

    直到鸣琴出现,说中她从前的一切心思,再到他讲出,真正要鸣得性命的人是他而不是她,她想,这真的是上天对她在绝境中的最后一次垂怜,或许,她终于可以放下愧疚,好好爱鸣得了。

    可她又想错了,鸣琴就这样站在了他们之间,他看向她的眼神全是占有的**,他故意留下带有她名字的金簪让她进入鸣棋怀疑的视线。

    让她接下来起,走的每一步,都要靠他垂怜施舍,才能安然无恙。

    她也终于明白有些罪孽,即使最后没有成行,即使只是动了那样的心思,就会一生罪过难除。

    她立在这陌生的厅堂之中,之前千疮百孔的前尘,和已经料定的,不会被大公主待见的忧伤,让即使是对视着金玉满堂的花厅挂画,也看出了苍凉来。

    早知如此,当时该安心待在佛堂的,目光下及处,仍是半开的信札,一个“潘”字忽然跃入眼帘,那个熟悉的架构,让她本就忐忑难平的心,横生一番波澜,她向左右仔细听了听,确定无人,或者,她已经冷笑出声,这突兀出现在这里的信,本就是要留给她看的。

    她向前走了两步,再不与内心作对的拿起那封信来,抖落信封,取出其中书信,果不其然,这原本就是留给她看的一封信,她要是一直没看,那才是亏了呢!

    上面是关于她父亲与他们潘氏阖族长期以来压榨民脂民膏的详证。

    她那弃她于不顾的爹爹做了错事,是要受罚,还是砍头他,她已不愿多管,可她可怜的娘亲还在府中,只等着她成为世子妃,能在府中直起腰来做人,这才是她始终放不开手要逃离清静佛门的真正原因。

    她来见大公主准备摇尾乞怜的这一日,大公主并没有真正见她,而是给了她另一个更深的枷锁。

    无论是她,还是她那眼下看着无恙的爹爹,都不过只是大公主手中的蚂蚁,生杀予夺全凭大公主欢喜。

    而现时,这封信被留在这里,这些官员联名上书的奏折,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只是借了她肯嫁给鸣得的光,答案一直很是清楚,若要确保她阖家无虞,她也只得此一条路走。所以大公主才不会谢她,因那本就是她不得不做的。

    想到这里,一双手似乎再禁不住那几页信纸的力量,脱了力去,几页信片纷纷扬扬飘落在地面上,她也随之委顿在地。

    大公主放下手中佛经,抬头看了一眼,正站在地上等她意思的弥姑姑,“就算不是那潘氏贪赃枉法的证据,便是他女儿未行大婚之礼却已入我王府一条就会让,他那些同盟将他唾弃。如此行径,无论怎么看都像是,甩了他们一众,做了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妙计。那些人怒气难解,定然会毫不犹豫的,将他视为弃子。连皇后也不会容他与我暗中勾搭连环结为儿女亲家。之后,无处可去的他只能,就只能回来求我。从前还是那么难以对付的人呢,想不到一个机缘巧合之后,竟成就了这样的事。”

    弥姑姑垂首回起另一件事,“那金何来让人带来的消息说是国舅与云著公子的关系的复合成功与否,是整个事情的重要转折点,还请殿下快快将他们撮合复初。”

    大公主脸上的不屑越深,“要说这国舅还真是命好,他做下那些混账事儿,现在要将一切给拗回来的却是我这个不相干的人,看来他早晚得给我做牛当马了,合周那边呢?拿出了如何的办法吗?”

    弥姑姑道,“合周公子说,见今皇上的云萝公主与云著公子走的很近,只要买通人,在宫中将两人亦已经动情愫的话传将起来,见利忘义的国舅必会主动去挽回云著公子的心意,至于云著公子那边,只要殿下您与云著公子母亲见过面,说出一切想法,那位公子的心意,又怎么不能为国舅挽回上一时半刻的?”

    大公主看了一眼手腕上,闪闪发光的珠串,目光划过一瞬光泽,“合周公子怎么能这么聪明呢?虽然如此的办法,必不至于少,别人也能想出几个。但他却怎能将人体贴,给出此等简单省力的办法来,真是让人不得不赞叹聪明。”

    说完,已经拾起放在手边的佛经,看了两行,发现弥姑姑并没有退下去,还是有事回禀的模样。

第三百七十三章 无骨

    大公主目现光泽,“虽然如此的办法,必不至于少,别人也能想出几个。但合周却怎能将人体贴至此,给出此等简单省力办法来,真是让人不得不赞叹聪明。”

    说完,已经拾起放在手边的佛经,看了两行,发现弥姑姑并没有退下去,还是有事回禀的模样。

    但其实,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抬起另一只手扶了扶眉,“怎么,我要惩戒如此娇美的女子,连你也要心疼了吗?”

    弥姑姑低眉,“奴婢只是想,要不要世子妃早些回去,世子身上还不好,世子妃出来时间长了,只恐世子会惦念,于养伤不利。”

    大公主脸上现出若隐若现的怒气来,“要不是鸣得现在这个样子,便是连她的名字我也懒得听的,一下子迷惑我两个儿子的女人,老天爷竟然想出如此办法让她走动在我眼前。让人将那些陈年不用的香料,都投进香炉之中,给书室好好熏熏虫子,最近春暖花开又滋生出蚊虫来了。”

    弥姑姑立在那里稍稍犹豫了一下,回道,“听说,这位世子妃早年害了咳症,最怕烟气。殿下是不是……”

    大公主听得拍手笑了起来,“那不是正好吗?”

    弥姑姑应是下去吩咐。

    *****

    听到终于响起脚步声,宛如以为是大公主终于肯见她了,整理一下头发,又理了理衣襟,回头瞧时,只见是一列婢子,抬着只大号的熏炉,然后又投放了大量的香料,动作很是迅速。她又等了一会儿,见后面大公主还是不出现,便笑脸问个婢子,“这是在做什么?”

    那婢子行了礼回到道,“殿下要熏熏蚊虫。”

    宛如心灰意冷的想,看来,今天是铁定等不到大公主了,又过了一会儿,点燃了大量熏香的婢子们退出,开始动作整齐的闭合门窗,大公主不仅不回来,又会对她做什么,已经再明确不过。

    她是大公主唤来的,在没有人告诉她可以走之前,她并不能离开此地。而她早有咳症,只怕也瞒不了大公主耳目,半晌烟气缭绕之中,她做了个笑意,自语着,“一切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大公主虽然能容她在这府中,却终是容不得她半分畅快。

    可即便是做到这一步,大公主也不会觉得畅快,才是问题,在大公主眼中,最吞不下去的一口气,就是她虽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身份却始终没有办法赶走她。终归要让鸣得过得眼前这一关,倚仗的是她同意与鸣得的婚事。可也正由于此,大公主才会天长地久的恨她个大疙瘩。

    她看着自己在烟气越来越浓重之中,变得越来越不清晰的手指,“其实,这也算不得是什么真正的报复,也是我原该承受的罪。”

    只是这样辛苦,她也不确定她还能撑上多久。摊开的手心一凉,一滴泪落在上面,她瞧不到那滴泪,却能感觉到它在手心慢慢洇开。

    浓重的烟气扑面而来,很快逗引出嗓子中的痒来,她大咳起来,却在心上冷笑,“宛如你命不好,是做不得坏事的,那些命硬之人双手沾满鲜血,依然活得风生水起,你却是个做了一次坏人会痛苦三生的人。这一切也许还只是个开头。”

    *****

    正在提笔写着什么的太子,抬起头来看着刚回完话,低下头去的管事,“所以你是说这些天,旖贞郡主去过帝都中所有的花楼吗?她不可能对那些地方有兴趣的,看来,这些都是在针对我。”

    管事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回禀,“最近听闻,郡主她在求助于那位大公主眼前的红人合周,铁了心要断去与殿下您的姻缘,奴才在想,这个频繁出入花楼,是不是就是他给郡主出的主意呢!”

    太子倒显得有些忍俊不禁,“若真的是那个门人给她出的计策,我倒是不需要再忌惮那所谓聪明绝顶的门人了,他似乎不太懂男人,出入花楼的郡主,似乎要比只待在深闺中的郡主强上许多呢!”然后,他深深看向管事,“所以,她今天要去的就是这一间,听月楼吗?”

    管事赶紧点头,“前几次,都是早早就定下的雅间,然后,到时都准时的出现,想来,这一次,也不会有什么差别。”

    太子将手中的笔一扔,“那我也就走上一趟吧!”

    管事停在原地不动,被太子看了一眼,才道,“可殿下不再等吴二那边的消息了吗?”

    太子慢慢移到窗边,望进无边春色,“本来就是两个都不能相信的人,即便是得到他们说的秘密,也要相互印证一下才可信吧!”

    管事见自家太子还是对旖贞郡主心存顾忌的,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出去安排。

    听月楼在帝都之内,委实算不上一座名楼,在此之前,太子从未听闻过它的名声,还以为,必定是一座简陋所在,却哪知,这里也许才是花楼中的正宗。

    至于他从未听说过的原因,他转回头看了管事一眼,“直到真的见过一座花楼,我才知道,有些事,母亲也许不一定是不知道,而是装作不知道吧!她安在我身边的密探,连这种小事,都做得这么好吗?”

    那管事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唯有这一桩,委实是顺了皇后的意思,小的得了皇后娘娘的嘱托,总得做点事情。”

    太子冷冷哼了一声,“你不知道脚踏两条船的人最容易落水吗?”

    说完,还不等管事解释什么,已经大步踏进听月楼。

    举目四顾,楼上楼下通体的气派,厅中的四个角落里,皆摆放的巨大的百花灯,那灯油加得极足,照得四下里亮如白昼一般,而高高正厅藻井之下,以数丈长的彩绸堆攒出巨大的花朵来作为衬景的高高彩池之内,正有只着单薄衣衫的歌姬舞妓,摇摆纤细腰肢,轻歌曼舞。

    在那彩池之下,摆放了无数的桌椅,可是人们都已经离开了席面儿,转而聚在高台的四周,激情洋溢地叫嚷着什么。

    这时候,太子才注意到,自己好像只是在观察四周的布景,而忘记了,现在厅中的,核心人物,正是在那高台上鹤立鸡群的歌女。

    当此时节,虽然已致暮春,可是天气却并没有那么温暖,这名女子,只着着,隐约透出肌肤的轻纱且歌且舞,入眼,一片清凉,动作轻若无骨,字句之间犹如串珠,叮叮咚咚的人心府。

第三百七十四章 朝与暮

    这时候,太子才注意到,自己疏忽了厅中的核心人物,正是在那高台上鹤立鸡群的歌女。

    当此时节,还没完全转暖,这名女子,只着隐约透出肌肤的轻纱且歌且舞,入眼,一片清凉,动作轻若无骨,字句之间犹如串珠,叮叮咚咚的人心府。

    让他这种犹是有目的而来的人,也不由得心旌一荡。

    但马上,又回过神来,低头向旁边看呆了的管事道,“郡主现在是在几楼的雅间?”

    管事惊得回神,抬头向自二楼起,一列向上的雅间看去,“就是二楼水心月包间。”

    太子移步要上楼,管事却还磨蹭在他身后,太子看向他,他有些支吾道,“一会儿,一会儿,这里可能要竞买这位水心月姑娘,郡主只恐怕会等在楼下。所以,殿下您看,您……”

    太子一阵无语,最后冷笑一声,“我倒是有点明白旖贞的用意了,她以为我会被这女子迷惑吗,然后就因为这区区的女子解除与她的姻缘吗?”说完这话,抬头再向那彩池中看,那叫水心月的歌姬,原本就单薄的一身轻纱又自肩头扯落下来一块,扬起长细的纤臂,抛向围观正在尖叫的人群。一霎时间,引得众人纷纷上前争抢。

    那些人低下头去,争的你死我活之中。

    那抛出轻纱的女子,定定立在台上,目光正是望向太子的。

    太子轻轻抿了抿唇角,一边迎上那目光,一边自言自语,“看来,我猜的真是不错。旖贞,你用这样的办法?到底是想让我陷入情迷之中,还是在试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呢!可我却不太擅长按别人的意思走呢!”

    那女子,本来微含笑意的眼,在看见太子的一瞬,慢慢,变得发愣。

    太子是笃定旖贞正藏在某个隐蔽的角落,将他们的情形打量,可还是没有移开,看向这女子的目光。

    他微微抬起自己的左臂,摊开掌心,在向着台上女子微笑的同时,让她看清楚落在自己掌心的红色纱衣片,声音不低也不高,却足以让所有正在争抢的人停下来,“他们那些人手中,再也不可能有我的这片大了,看来,是我赢得了姑娘的一夜**呢!”

    本来乱哄哄的场面一瞬寂静。有人气势汹汹闯到他面前来,“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你手中的怎么会我手中的大呢!”说完,扬起起长长的一条轻纱来,跟太子手中小小的一片比。

    太子轻轻抿起唇角,扬了扬手,那人手中整条的轻纱,顿时碎若万千红蝶一般,又是高空轻幽幽扬下,“现在比你的大了吧!”

    那人呆呆的看着手里头的轻纱莫名在天空之中碎化开来,整个人都懵了,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还想再说什么质问之词,已经被太子截住话头,“你还在这里啰嗦个没完,难道是想和那条轻纱一样吗?”

    那男子闻言,脚步虽然在后退,手上正在指指点点,“你,你你,这是使诈,你等着,这事不算完。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太子一笑,目光仍是深深看向了台上的女子,“放心,我不会走的,我还要与美人共度**呢!”

    *****

    刚刚醒了的鸣得,见到已经坐在床边吹药的宛如,忽然提鼻子闻了闻,最后又凑到,一见他凑过来略略向后靠的婉容身上闻了闻,一脸奇怪猜测的表情,“你不是去见母亲了吗?可是怎么像是去了香料库?你到底做了什么?身上的香味儿又是什么?这么大,好像还是从来没有闻到过的,奇怪气味。”

    他说到一半,已经当先被呛得打了个喷嚏,转而一脸怀疑地盯向宛如手上的药碗,“是不是这次新换的药特别的苦,所以你故意选的将再来拿药,给我喝,我可是早说过的了,如果那么苦,我肯定可就真的不喝了。”

    宛如放下手中的药碗,含笑看着他,那样的笑意,如天山月色,清亮明快,声音也带了丝甜意,“我要勾引世子吃药,所以想打扮得与众不同,可王府香料太多,试来试去,不知不觉间就试过了头。”

    说完,已经含羞低头,鸣得长吁出一口气来,“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母……算了……我母亲今天没有为难你吧?虽然不敢确定以后会不会真的为难你,但起码现在,这个时候,是不会的吧。可那时,只是让你单方面放宽心的说法,你刚一走,我就后悔了,你性子一向倔强,我怕母亲若然仍是将一切怪在你身上,你也会跟母亲犯倔……”

    宛如抬头深看向他,“你放心,绝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鸣得仍然一脸忧虑,“想来,你也必定是听说过的我母亲的性格既是如此,发起脾气来,只怕是连我那当皇上的皇舅舅,她也要任性报复一番……可母亲若然真的有那么一日,那么对你,你还要一直倔下去吗?”

    对上鸣得忐忑目光,宛如一笑,“不会,我会跪地求饶。”

    鸣得一脸不敢相信地看向她,“你怎么可能!那时你可是连我对你的威胁也……”

    宛如笑靥更开,“因为我后知后觉了夫君的好很是后悔那时将夫君拒绝,之后每一分与夫君在一起的时光,我只会珍惜,就算实在不能容忍的事情,我也会因夫君对我的心意而容忍。”

    鸣得一刹目瞪口呆,然后低下头,“世人都不喜欢被人可怜,殊不知,被人可怜的感觉会这么好。”

    宛如反将他手握住,“这才不是可怜,而是真正的喜欢,感,君一回顾从此思君朝与暮。这种感觉,我是真的体会到了。”

    *****

    台上立着的女子一笑娇俏,“这么看来,公子手中的,就真的是最大的呢!”

    太子立在台下,一身紫衣被百花灯映出,璀炫光色,一堂诡异之间,他神色高深莫测一笑,“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我做人从未落过人下风。”

    女子目光迷离,“有人告诉过心月,今日会有贵客迎门,看来同样也是真的呢!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命中注定呢!”

    太子脸上现出淡淡的嘲讽神色,“姑娘口中的那个有人,没告诉姑娘,今天姑娘你不仅会有贵客,还会引狼入室吗?”

    那女子愣了一下,然后,伸出一根纤纤手指,动作婉约,在空中点了点,“公子说的是狼吗?但怎么看这一次可都是风流倜傥的狼啊!”

第三百七十五章 良夜

    太子脸上现出淡淡的嘲讽神色,“姑娘口中的那个有人,没告诉姑娘,今天姑娘你不仅会有贵客,还会引狼入室吗?”

    那女子愣了一下,然后,伸出一根纤纤手指,动作婉约,在空中点了点,“公子说的是狼吗?这一次可是风流倜傥的狼啊!”

    太子神态闲逸,朝四下惊呆的人群中流过目光,“姑娘似乎是错领了我的意思,其实,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买一个姑娘的**,而是为了卖一个姑娘的**。看来,今夜这听月楼又要出个新头牌了。”

    台上的娇俏女子,惊讶到,用了全用尽全身力气才发出下面的问语,“公子到底是何用意?”突起的风,不知从何处吹入,原本坠落一地的红色沙片忽然从地面腾起,振作自飞,好似飞天纤指撒下的花。太子那副俊逸面孔上出现无比肯定的笑意,“我那正在逃婚的未婚妻,我要卖了她一夜良宵。”

    四下里众人一起屏住呼吸,生怕一呼一吸之间,吹散了他这个可怕的想法一般。当然也怕只在呼吸之间就错听了他的意思。

    台上女子,笑意持定,“可既然说是已经逃婚了的娘子,意思就是那娘子不在公子身边吧,就算公子用这种办法予她惩戒,可又要怎么找到她人呢!”

    太子大笑,“那样的办法着实简单,只要封住听月楼的楼门……”他话音刚落,楼门处已经传来打斗之声,太子带着笑意看过去,“看来,她人是在那里了。”

    此时,寂静如同灭去的人群中忽然有人起哄道,“那么公子所说的要售出自己妻子的一夜良宵,是要竞价,价高者取胜吗?”

    太子摇头不屑道,“金银俗套,只比饮酒。”

    他话音再落,人群中已经有一人冲到他面前,高高扬起手来,是要打他的脸,却被他砰的一下子握住那人的手臂。

    众人看时,才发现,这上来就动手的,竟然是一位娇俏的姑娘,此时,被他握住手还在用尽全力的想要从他手中挣脱,嘴上当然也没有闲着,“苍介,你这报复手段可真是卑鄙。”

    苍介垂下目光来看她,欣悠一笑,“一直以来都是贞执意要看我的厉害,我也不能总是让你失望吧!”

    旖贞狠狠的咬了咬嘴唇,“还不放开你的手。”

    太子出人意料的听话的,真的放开手,只是好整以暇地朝她看着。

    旖贞冷冷的哼了一声,“就知道,你早晚会装不下去,还不叫他们打开门,放我出去?”

    太子仍是一副温吞笑意无换,“现在的情况,怎么还能再放贞儿离去?为夫已经言既出,驷马难追。贞儿也不瞧瞧还有这么多证人在这里呢!为夫怎么能失信于天下呢?”

    旖贞气得将牙咬得咯咯响,“你这是要来真的,如果只是想吓我,就算吓到,也一样不会嫁给你,你倒是敢真的将我卖了。我母亲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太子点了点头似乎是一副同意的神情,却忽然,握住她双肩,让她整个身体转向人群,“娇转婉俏,国色无双,不光是人样子长得好,连说话的声音也好听至此。除了我之外,应该还会有人,为拥有她一夜舍命一搏吧!如此好事,想来,全天下都不会再有第二件了,你们可要抓点紧啊?”

    旖贞在他的扶持中,狠命挣扎,“你这个混蛋,到底要干什么?快放开我,要是让我母亲知道,一定会杀了你的。放手还不放手吗?你是疯了吗?”

    闻听她威胁,太子笑得更欢,“你确定,她是会杀了我,而不是赶紧将名声扫地的你扔给我,谨防我过时不候吗?”

    旖贞简直怒不可遏,“我一直不曾看错你,你就是真的人面兽心之辈。你要是这样对我,还不如干脆将我杀了,只要你留我一口气在,终有一日,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太子一脸不屑,附近她耳边,低低的声音说道,“这原是郡主开的好头,我只不过是顺流而下而已。但是,确实是好玩。”

    人群中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大叫着,“这位公子可会真的说话算数,莫不是当真酒量高超,只是用此种手段,调教妻子,拿我们耍着玩儿的?”

    太子目光不离旖贞脸上怒色,唇角现出一丝冷笑,“在这世上,我做不好的事情,没有几件,喝酒却实是其中之一,你们可以放心过来赢我。”

    那人继续疑问道,“但如此明艳娇妻,怎么会舍得与人共享?这分明于清理不合。”

    太子仍只是看着,瞪着自己睚眦欲裂的旖贞道,“驯不服的烈马,只好借别人的手来训训,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况且我的娘子她一向喜欢非常之事,我也是为了让她看出我的与众不同,才行得如此之事,她长年往来于勾栏,还为自己夫君,举荐美人,便是最好写照。我现在只是直白地将她效仿,她又怎会将我相厌,只恐心中正喜不自胜呢!”

    至此,那一众围观人群彻底乱了套,纷纷挽起袖面上起来,与太子拼酒。原本以为太子功夫凌厉,酒量必是不凡,这个过程会极是漫长,哪里知道,太子醉倒的动作简直雷厉风行,不过两杯输给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一脸欣慰的让他提人。

    此时的旖贞见到大势不好,已经放弃在同太子争辩什么,而是一直跑到楼门处,指挥着带来的两个婢子直接撞门打算从门前突出去。

    之后,那络腮胡子很快赶了上来,他遥看了一眼苍介脸色并无有异常,放下心来,伸出手去,搭在已经焦急得花容失色的旖贞肩上。旖贞恼怒地打开他的手,两个婢子也赶紧过来,挡在旖贞身前,那汉子力大如牛,伸手就挥开了两个婢子。

    原本一直立在高台上的女子见势不好赶紧过来,要拦,太子一笑,已经晃晃悠悠将她前去的道路阻断,“美人,这是去做什么呢!客人醉了,难道也不扶一扶吗?”

    那女子一脸急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郡主身份高贵,殿下使不得。”

    太子相劝她道,“拔得头筹的那人我已经与他比试过酒量,是我输了,要知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从来史上名士都一诺千金重,有的甚至,要一诺遵守前世今生之长。我一向是立志不仅不输今人,更不能输给前人的。”

第三百七十六章 囚雨

    那高台上女子,一脸急切,犹豫了一仍道,“郡主身份高贵,殿下使不得。”

    太子劝她道,“与人比试我输了,要知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从来史上名士都一诺千金重,有的甚至,要一诺遵守前世今生之长。我一向是立志不仅不输今人,更不能输给前人的。”

    那边,旖贞抵不开那络腮胡子的力道,下一瞬已经给他打横抱起,直冲上楼。

    旖贞慌乱的挣扎着,到了现在才知道,她之前,对太子的手段,什么都算不上,简直低级幼稚透了。太子现在,对她施行的疯狂反扑,才是真正的让她看看,什么叫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所以,她才输的这么透彻,简直无力回还。

    她是偷着来这里的,现在,太子又将楼门封闭的严实,她带来的那些人,不仅不能回去送信,更有可能与她会死在这里。

    她已经不指望,谁能来救?她虽然是要先下手为强,可却还是遭了殃,追究那个原因,只因,她的手段不够毒辣。

    那抱住她的汉子,咚咚咚,上得楼去,转过一道弯,用脚踢开房门,大踏步走进屋中,直接将她扔在床上,摔的她一阵晕厥。

    又强迫着自己马上清醒,因为已经感觉到,那大汉开始手脚笨拙地解她的衣服,扑面的酒气传来,让她一阵作呕,她强咬住牙,咽下那道恶心,伸出手去,轻柔的覆盖上,那正在解她衣服的手,婉转一笑出声,“官人还是个急性子,你道,我刚刚咬你,打你,那都是真的在讨厌你吗?其实,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那可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你当然会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放着那么长着一副好皮囊的相公不要,反而要将你喜欢呢!原因也无比简单,只因,我那相公只是看着好,房事上一点也不行,是个无用的东西。”

    那大汉被她突然的改变惊住,想了想刚刚她柔语中的意思,慢慢信以为真,开怀大笑道,“怪不得,那小白脸要将如此美人怨恨,还要找外人来将你驯服。我就知道,一切都是他的不好。不过美人的命还是不错的,碰到了我……我会好好疼爱美人的。”说完,揽过旖贞的腰,紧紧将她抱住。

    旖贞一笑,并没有推拒他那个有些让她透不过气儿来的搂抱,只是慢慢伸出纤纤玉指来在他脸颊处,慢慢滑过,将离未离时,被他风快张开的嘴巴,含住了她那根手指,开始用舌头细细吸允她指尖,“美人如此娇语之时,真是让人如幻如醉,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旖贞飞快自他口中抽出手指,再出一掌,蒙住他眼睛,“你说它是梦,那就当它是梦好了。想来,梦里的事总是好的,不仅会得到你想要的,还会得到你想不到的那些东西,比如现在的这个。”在蒙住大汗眼睛的一刹那,另一只手,已经抽出自己发间的一根金簪,咬了咬牙,狠狠将尖利的簪尖儿向着人颈间插去。

    然后,在看到,血流自那汉子颈间涌出的一瞬间,吓得缩进床角,浑身上下缩成一团,“是你,是你逼我的。”有大颗的泪珠在她眼角滚落,“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你要怪就去怪苍介,他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我只是在自保。”她哆嗦着的话音刚落,苍介的笑声忽然在屋中响起,她抬头向房门看去,发现房门并没有打开的痕迹,可苍介就那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眼前。

    她惊得发不出声音。

    苍介看了连倒伏在地上的尸体,极深极深的盯着旖贞,然后忽然,又笑了一下,“郡主心狠手辣,这一点与我真是相配。郡主的‘水性杨花’与我的‘房事无能’也很相配。这样看来,我们有婚约,真的是很说得过去。可郡主怎么能一直在这件事上折腾个没完呢!简直是让我操碎了心。”

    旖贞在床脚慌张立起,跳落在地上,想要趁苍介不注意夺门而出,与她想的不同,立在屋中的太子并没有相拦的意思,只是在她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声音不高也不低的说,“毁了你这个郡主,很是容易,比如说,送一个容貌相仿的女人,去王府假扮郡主,怎么样?要不然,昭告天下郡主**于升斗小民。还是说,要你真的成了我的女人,怀着我的孩子,之后,我再始乱终弃。当然,你也可以提供更好的选择,比如,既然谁都不知你在这里,干脆将你卖在这里,供天下男人们享乐。或者,你自己从这高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旖贞见他面不改色,说出这些话来,惊得嘴唇都在发抖,却因为知道他无所顾忌,任何事都做得出来,再也不敢跟他倔强。足足花了半晌时间,沉了口气,才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说的这些事,虽然瞒得过一时,但我的母亲与哥哥们,迟早会将这些事查出来,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太子猛然将身子前倾靠向她,“你说的那个那时,只恐,天下都已握在我掌中,无论是你的母亲,还是哥哥们,都已经成了阶下之囚,你要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他们,做些什么事来帮你呢!是为你痛哭失声,还是捶胸顿足。其实,我比较好奇的是,你大兄长会怎样?他身经百战,可一直是一个刚强的人呢!对了,还有那位善修世子,他知道了所有真相之后又当如何?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这样好奇啊!”

    旖贞移开已经蓄满泪水的目光,“原来,你是这样想的,这么说,你刚才提过的那些选择,还是对我最后的好。我是说,虽然想要置我于死地,却还可以让我选一下如何去死吗,那样也不错?我就选个最好的坏办法,从这里跳下去,那个一了百了吧。这样我们战上一场,成王败寇,成就彼此的面子,都说得过去。”

    旖贞很是认真的一番话,让太子在掂折扇的手一顿,“年纪轻轻的,怎么能轻易,言死呢,我费了不少心力才,能来个将计就计,你也让我说两句狠话,得个投怀送抱的求饶吧,这样,你下次见我喊打喊杀时,我也就不用那么觉得委屈了。”

    旖贞牢牢抓紧门板的手,慢慢松开,“皇家的赌注,本来不就是生死吗?悲天悯人,可一向不是贵族气质,太子五行天生缺的,也是这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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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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