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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籽日     金枝夙孽txt下载     金枝夙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二十七章 试情

    如果鸣棋偷听得到自己的话,无忧也会真的恐惧。但这倒不是因为,鸣棋会因此知道她恶毒,对他包含利用之心,反而是因为鸣棋真的听到这些,就会知道他在她心上,在她那些一定要达成的恶毒心意之中,还这样的分出神来,将他的所爱嫉妒。

    倾染染现在才是真正的走进无忧的床前,此时,她们的中间只隔着一步。无忧忽然觉得听到她的喘息声有一丝的不同寻常。她身上那套世子妃的服饰,足足有里外十层,算得上是厚重异常,但因为那个重量就被压得气喘,却有些说不过去。所以无忧,对倾染染说话时带出的费力的感觉,判断不出原因。也并没有必要真的判断。

    也许那是她自己极度悲情,造成的错觉也不一定。

    于是,无忧的注意力,又更快的转到了倾染染刚刚说的那句话上,然后,又在自己惊问向倾染染的笑意之上,均匀附加了一重新的笑意,“可是,世子妃本人还没有见到世子吧!那个一直觉得自己是在被世子妃牵着鼻子走的世子,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世子妃的声音了呢!所以,现在眼睛红红的世子妃怎么可能,以这种状态去见世子?第一个一眼,万年没有做得很好,那么,世子妃也会很期待下一个一眼万年吧!”

    倾染染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女差总也改不了的一个特点,就是聪明呢,无论是在紧要的关头,还是在稀松平常的时刻。”

    这时从外面踏进屋中准备来送药的婢子,被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屋中的世子妃实实的惊吓了一跳。手中的那些药盏险些落地。

    “哦,进来吧!我这个世子妃也正盼望着女差身上的伤痊愈呢!”婢子微微有些发抖的将托盘托到了无忧面前。上面放着啊,一壶汤药,两只空空的药碗和一小碟精致的蜜饯。

    “拿过来吧!”倾染染伸出手,表示她要接过那托盘。

    婢子开始犹豫,不知道到底要如何做。倾染染没有透露出一分,要跟那婢子计较的意思,直接上步,亲自接过了她手中的托盘。然后,她看向无忧,“今天,女差的药就由我来服侍吧。”她说这话的意思已是清楚了然地要婢子下去。不过,其中的“服侍”二字还是让那婢子惊了惊。毕竟无忧,虽然是侯爷家的千金小姐,在这大公主府中领的却是女差之职,人也从无一分的跋扈。而对方是一国郡主又是新晋世子妃。

    无忧笑着朝她偷偷瞥眼过来的婢子,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而与此同时,转过头来瞧向这婢子的世子妃,也带着一脸的笑意,那样轻松的脸色,让那个很担心这样忽然出现的世子妃会对无忧和她自己有什么不利的婢子,终于放松了下来。慢慢行了礼,转回身,脚步轻轻的退下了。

    倾染染坐在一边亲自动手,将那药壶中的汤药,分别倒进两个药盏之中,然后,慢慢的吹得温了。无忧感觉,她似乎并不想将那两盏药要真的拿给她喝掉,而只是,很津津此事而已。这说明她也终于将她的心绪放得平稳。又也许,是她那个并不一般的反向劝说起了作用。虽然一开始无忧对倾染染的回击是真的回击,但后来,这一切就变成了一种策略,如果直接劝倾染染放弃与自己为敌,那只会引火烧身,说明自己的虚弱与无助。

    而像这样义无反顾的进击,说明自己如果消失在世子面前,她一辈子会因此受到牵连,那个荒诞的想法,也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而事实果真如此。那就是无忧想要的收效,哪怕,只是迷惑上她一阵子。也会让无忧喘一口气。或是抽身离开这里。

    “你说的很对,我应该让世子对活着的你,失去所有的向往。而不是让你成为他的永恒,所以,女差可是真的要好起来呢!健健康康走远才是。”

    说完,她将一匙药送到她嘴巴前面。是当真要喂给她的意思!

    无忧望了一眼他她递过来的汤药,“世子妃身份尊贵,奴婢还是自己喝吧!”

    “要是女差真的觉得我身份尊贵就好了,”她舀起那药盏中的黑色药汁,仔细的看着,“一定会很苦,不过,我们可都是恨病吃药的。吃下去只是因为恨。”

    “可世子妃该做的功课,在别处。”无忧说出这样话的意思,指的是她现在更该讨好的人是大公主殿下与鸣棋。

    倾染染就端着那碗药,凝视她,无忧是第一次觉得,她那样的目光,哀戚如临绝地,让人不忍对视回去。

    无忧想将目光暂时移向别处,或者,真的喝了,她递过来的那匙药汁,虽然无论哪个都很别扭。但比这些个别扭选择,更快的是,听到了倾染染急促无比的喘息声。

    无忧惊奇的看着她。

    倾染染已经将手中的药盏塞进她手里,为了掩饰她出现的这种奇怪情况,她半扭过身去。

    “殿下身上不好吗?”无忧问。

    “没什么!”倾染染努力压制住那急促的呼吸,尽量显得平静的回答她。

    可是无忧看到她的手,擦向她自己的唇角。

    不知道为什么无忧是觉得她这样的动作,看在自己眼里很是熟悉。然后慢慢回想起自己最近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到这样的举动。是鸣棋!

    每每鸣棋毒发时,就会有血液流出他的嘴角。倾染染现在的情况好像也是这样,但这一切却并不像是偶然。

    而且太过规则的巧合,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虽然那真的是一个可怕的联想。无忧开始一点点试探的问,“郡主也中毒了吗?”

    然后,倾染染终于忍不住再一次发出感叹,“真是没想到,这么不挨边儿的事儿,也能让女差想到什么!”

    无忧脸上的神情依然严肃紧张,“那郡主就看看我接下来猜的对不对?给世子喝的毒药,郡主是先检查药性了吗?也就是说,用自己尝试了一下,到底会不会毒毒死世子?”

    倾染染回答的声音与往常一样,并没有多出一丝的波澜,“说来可笑,能做出这样判断,并且相信我真的就这样做了的人,在这世上,就只有女差一个呢!”

    无忧对这样的倾染染完全没有准备,她一直在看着她如何动用心机,刁钻,狠毒,甚至偶尔近乎残忍灭绝人性。却没有想到,她会对鸣棋深爱至此。

第五百二十八章 琴障

    倾染染的回答无波无澜,“说来可笑,做出这样判断,且相信我所作所为的人,在这世上,就只有女差一个呢!”

    无忧对这样的倾染染完全没有准备,她一直看着她如何动用心机,刁钻,狠毒,甚至近乎残忍灭绝人性。却没想到,她会饮鸩深爱。

    倾染染又看了一遍无忧的脸,“其实,比起让世子选择抛弃你,更容易的是应该让他仰望你。女差的愿望,不一直都是进入皇宫,登到权力的顶峰吗?所以也一定会很用心的配合我吧!你看,我们折腾了这么久,又好像是回到了当初见面的时刻。命运真的是如环无端,我们谁都没有,真的另辟蹊径。看来,也只好按部就班委屈婉转。”

    无忧的脑海中浮现出初见她的样子。那时也果然没有低估她的力量。

    去到带来一切痛苦,也能终结一切痛苦的皇帝身边,那确实是无忧的想往。其实也正是痛心之处。

    只是这样穿着倾染染身上的世子妃的服饰,就让她看出沉重来,她不敢想象,她要得到,而加附在自己身上的重量。

    等她意识到,倾染染向她递过蜜饯来鸣,她接在手中,慢慢放进嘴巴里,感觉不到那是什么滋味,“看起来就很甜。”当无忧做出努力回味这些蜜饯的味道时,倾染染对她说。然后她又端起了旁边的另一只药盏,那种天青色的釉面映衬出她如雪的肌肤,“我与女差看起来都不是能够平静等待命运倾顾的人。也许有一点聪明的代价,就是折磨。神也会喜欢聪明人的战争,不是吗?我们就是那样沦为棋子的。这次谁也没有给我们惊喜。或者他所认为的惊喜就是这样的!”

    无忧努力咽下那只那些味同爵蜡的蜜饯,“拉住仇人的手会是什么滋味?”

    倾染染笑得格外坦然,“这与将你坑进去的陷阱,一开始诱惑你的也是完美诱饵前后相形见绌的运用相同。这个不那么好,甚至有些丑陋的开始,肯定也不习惯,一直这样丑陋下去,你要相信,这只是凤凰涅槃,而浴火重生之后,又会截然不同。就算不是,这么闲极无聊的我,也想要赌一场一世心碎。啊!也别将我想得多么高贵,我只是,只是没有资格就这么放弃而已。”

    她其实是真的说出了无忧的同感。

    但无论是从谁的嘴中说出,这都像是对于一个人一生的讽刺。

    “女差觉得心机这种东西什么时候,能是个截止?”倾染染似乎很乐于进行这个话题。以成为世子妃的目的而来王府,她一定是在为这个而兴奋。

    “应该是永无止境的东西吧,只要**还在,只要天时不与。”无忧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聪明这种东西果然时时在关照着我们的女差。”

    倾染染走出这间屋子,许久之后,无忧还是固执的望向她走出去的方向。

    倾染染似乎确实是把,整个事情的走向又领回了它的最初,可无忧,也仍然时不时的怀疑她真正的用意。

    *****

    宛如这一次是名正言顺来看她的。

    她进来时,外面的雨似乎下得很急,她动作高贵优雅的扑落沾在几缕额发上的晶莹水珠。将手中的油纸扇交给一旁的婢子。施施然走进里屋。

    以太子妃的身份来看无忧的宛如,让这里的婢子好一番忙活。又是洒扫,又是迎接,只有无忧以伤之名,好好的躺在榻上。

    等跟在宛如身后的那些婢子全部退出去之后,她脸上的那个笑意,慢慢的坠落下去,眉头也一分一分的拧紧,那般变化与现在无忧面对的形势很是搭配。

    “女差这一次的受伤,是有意为之,还是陷入了他们的圈套?”她的郑重,让无忧有些小心酸。现在,宛如口中说的这个他们,连无忧自己也不确定他们的数量,以及真正所指的人。因为看起来,善修世子也参与其中了。虽然按照,鸣棋的说法,善修只是为了忠臣免遭毒害,但对本以风雨飘摇的无忧来说,任何人任何轻微在她身上借力的做法,都可能不以本心为目的的制她于死地。

    无忧的犹豫让宛如想到了什么。现在这个所在,会隔墙有耳。无忧也在想着自己不可能离开这里与宛如走到僻静处,无所顾忌的对话,那么,有些话,就要极其婉转的说给婉如听。婉如那么聪明,应该能够猜想得到。

    “总有一些人对我们王府觊觎窥测,这次倒是让女差受难了。不过也算是立了头功,让母亲免于灾祸。”宛如提到大公主时那个母亲二字,语声极度温柔,但整体的声音却大得很,摆明了是说给那个隔墙有耳听的。然后她边说边起身,从无忧的床头走过,走到门口,在外面的廊檐下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一个抱着用油布包裹住七弦琴的婢子走进屋子向无忧行礼。

    无忧将目光从那婢子手上的琴,移到了宛如的脸上。

    她依旧温柔的笑,“我知道病中是最寂寞的,何况,女差此时的伤口还会带着疼呢!得世子新谱的曲子,我倒要弹给你试听呢!”然后她貌似故意压低了音量,仍然不是什么轻柔耳语,那是足以穿墙而过的声音,“其实这个就连得世子本人还没有听到呢,女差可是第一个。”

    话题果然已经转变的无关痛痒,但无忧已经收到了宛如目光中特别示意。

    乐音初起之时,无忧差点被那激昂雄壮的乐声逗得直接笑出来,夹杂在这样乐声之中的对话,连她们彼此都要依靠口形来进行分辨,更不要说,那隔墙有耳还有一墙之隔,分散了音量。看来,宛如是早有准备而来。

    无忧一开始也没有打算对婉如隐瞒什么,“善修世子看不过去,大公主殿下要毒害忠良,所以,用徐老将军的孙女,上演了这么一出,将他自己出卖的良心苦肉计。收效是于氏一家老小,代价是善修世子本身与大公主的关系进一步交恶。”

    宛如表情,依旧严肃,“善修世子要么就不做,要么出手就是让人无可挽回的办法。像这样,将战祸引到自己身上,也在所不惜救人,真是让人佩服。”她说这些话的表情,是个深深的若有所思。但无忧并没有在其中,看出惊奇,就像她原本就知道善修世子在其中存在也会做出如此惊人举动一样。

第五百二十九章 熊掌柳叶

    宛如表情,依旧严肃,“善修世子像这样,将战祸引到自己身上,也在所不惜救人,真是让人佩服。”她说这些话的表情,是个深深的若有所思。但无忧并没有在其中看出惊奇,就像她原本就知道善修在其中存在也会做出如此惊人举动一样。

    “那现在大公主呢?她对此事有什么反应?是否又恨善修世子恨的牙根痒痒?”无忧这样问道。她当然不是在关心善修世子,因为无论大公主是否对善修世子报以怨恨之心,都不能立刻危及到他的安危,反而是那挣扎着活在大公主与善修的矛盾夹缝之中的于氏一家。能否借现在大公主将目光瞧到善修身上的机会,暂时得以续命。

    “一开始,我也在想,大公主会对这样的善修抱有何种想法,或许是咬牙切齿,或许也有那么一点可能,会不予理睬,但其实真正的事实,是远非大公主到底对此抱何态度所能概括得了的。”

    无忧对她所说的那个真正事实,有一瞬被迷惑的感觉,然后脑子中开始飞速的旋转出,那些会对自己有害的人,听宛如的意思,好像又有新的人加入了让她们的处境更加不利。

    不过无忧面对的最新的问题是,婉容说到这里之后,似乎没有意愿再说下去,她的那些犹豫在正在她心中放大,放大到阻止她说接下来的那些话。那么,这个新出现的人,无论是对于宛如,还是对于大公主,都应该是称得上举足轻重的人。

    无忧没有催促,只是在等她自己说出那些。

    在无忧觉得,宛如可能没有勇气说出来的时候,她又忽然开口,“我在梦里,常常梦到心中的那个他。”

    无忧被眼前如此动情,的宛如,吓了一跳,然后才想到,还有那激烈如雷鸣的琴声在掩护着她们的对话。其实无忧是猜测得到的,在宛如对鸣得与鸣琴的拒绝之中,一定包藏着一个心爱的人。但无忧说什么也不能想到,此时此刻,她主动提起了这个人。从她双眼的闪烁程度来看,她的那颗心还在他身上久久的眷恋着。

    所以在宛如还没有接下去说什么的时候,无忧已经脱口而出,“他一定很好,所以你很倾慕于他是吗?”

    “我都不确定,我现在一再怀念的东西,是不是还存在于他的记忆之中?”无忧想,悲伤的基调里果然没有惊喜。

    又想想说,“也许,也许他是迫不得已。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如果不去做一些坏事,就来活下来这个最基本的愿望,也会形同泡影。一切,不过是命运,仅此而已。”

    宛如眨了眨眼睛,“我上一次认可这个这个说法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这中间,隔着一个人的幼小与长大。那个从前,每时每刻都会猜测他喜好的人,现在我终于确知他的喜好了。”

    无忧其实有点弄不清楚现在这个话题的走向,好像已经跑出了她要关心的范畴,又好像还一直在里面打转。

    然后,宛如又在手里摆弄那条丝巾,那条丝巾,宛如常常拿在手上,因为颜色特殊,花色搭配也很奇怪,无忧总记得是同一条的。

    这一次的时间有点长,所以,无忧的目光也在那上面停留了足够长的时间,还在暗暗想着,她是有多喜欢,那条丝巾。然后,一些东西终于吸引住她的目光。那是一种很特殊的绣竹叶的方法,从不会绣什么东西的六姐姐,是特意跟她房里的嬷嬷学的,所以无忧的手帕上,也有一小丛那样特殊的竹叶。而且六姐的手艺,说不上是好,最关键的是,她总是绣不好最后的几针,可这样反倒是让的竹叶,平添了很多不一样的风采。

    无忧记得,六姐姐兴致正浓的时候,是绣过几条的,其中也绣过一条男人带的汗巾,软磨硬泡的逼大的兄长带上。当时,大兄长还逗她说,那哪里像竹叶?分明就像是熊掌,一个纤细苗条,素色素味,一个硕大肥圆,色香味俱全。因为这话形象又有趣,所以无忧一直记得很清楚。

    而此时,落在无忧眼底的宛如的那条丝巾上,在最不起眼的那处角落里,正绣着这样的一小丛竹叶,最后几针,明显是败笔。而这正是六姐姐,与所有人不同的风格。甚至有一瞬无忧,觉得大兄长说得很对,那太过肥硕的竹叶,真有几分熊掌的健壮。

    宛如到底在哪里,得到这条手帕不得而知,但它肯定,是出自六姐姐之手。

    每次想到六姐姐,无忧就会情不自禁哀婉伤情。所以现在看见宛如的那条丝巾,差点就要扑过去夺来捧在手中,抱在胸前。

    宛如没有留时间,让无忧继续胡思乱想,她开口了,“女差这一次终于看出来了呢,之前有几次,我想,我就要像女差透露出最后的底细来了,所幸,女差并没有瞧见它。”

    无忧看着她长长舒出一口气却也掩饰不住的更加透露出伤感的样子,反问道,“既然从前能那么妥帖的隐藏,现在又为什么让它显露出来?原来,世子妃心中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竟然是我的兄长。这个世界果然如环无端,总让人想起这句话呢!”

    “从前的那个,也不是隐藏,而是犹豫,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跟女差说出之前的那些事,如果是女差自己看破,那也就另当别论了。我一直希望女差看破的,但之前的几次见面也太过来去匆匆,况且每次又都是在危急时刻大家都是直奔重点,女差没有发现那些隐藏的细节,原本也在情理之中。”

    无忧慢慢想到,宛如是在什么前提下说出她与兄长的前缘。其实,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让无忧一时不知怎么是好,这不是鉴别对错的时候。况且感情之说,又何来对错,那些油然而生的感觉,根本不受控制,本就在其中深陷的无忧,早已没有立场去说他们。

    所以,无忧可以肯定,宛如顾忌着不说出这些的原因,并非是他们之间的这种不可告人的爱恋,或者是出于保护大兄长的目的。而是……

    宛如的声音徐徐响起,“从我来到这里起的那一刻,这一切就全部都是骗局。”

    宛如给出的新情况太过如雷贯耳,使得无忧不得不放下眼前的紧急情态,专心致志的聆听她的讲述。事实上,无忧的心里并不想听到这个悲惨故事的来龙去脉,

第五百三十章 迷生

    宛如的声音徐徐响起,“从我来到这里起的那一刻,这一切,就全部都是骗局。”

    宛如给出的新情况太过如雷贯耳,使得无忧不得不放下眼前的紧急情态,专心致志的聆听她的讲述。事实上,无忧的心里并不想听到这个悲惨故事的来龙去脉,可宛如眼中的光束,透露着她要想讲出一切的迫切。

    然后,那些几乎要响彻云天的琴声,就像在这一刻莫名的消失,在无忧的眼中,只剩下那名婢子,手指飞快灵活的挑动琴弦的动作,可她好像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要么,就是被无忧身心上的震动所掩盖。

    无忧知道自己屏住了呼吸,连她自己都纳闷,她怎么能那么长时间的屏住呼吸?

    但当无忧将目光再次提到,宛如眼睛的高度时,她眼中的疑问又变得更加深刻了。就算宛如是大兄长手中的棋子,而这一切,只是大兄长布下的骗局,那么,无忧真正不明白的一点是,在她看来,那还在宛如眼中对大兄长的倾慕,不仅含有了极度的眷恋,还含有着深深的,惧怕意味。也就是说,这两种,极其矛盾,又各自走向极端的感情,都出现在她这双眼中。纠缠融合,而且继续迸发着激烈的感情。

    如果不是像这样亲眼看到,无忧,觉得自己都很难将那种矛盾的纠结,复述出来。

    这会儿上琴声的曲调很是激进,正是道出秘密的最佳时机。

    远远看去,她们彼此的姿态都很特别,但那却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们现在彼此的身姿看上去都很僵硬。今晚绣在婉容身上的那些夏花,鲜活得如同正在绽放,可是将她整个人衬得反而有些憔悴。

    “遇见他的时候,是我最无助的时刻。但这无助让我惊为天人,至少他是这么对我说的。”然后,她做出了极简单的姿势,却很诡异的让无忧看明白了那是他们依偎在一起的样子。无忧,在宛如那像花朵一样的脸畔,看出来了冥冥中,似乎正存在于她身畔的大兄长的影子。

    俊逸生辉的年轻公子。

    六姐姐生的也很漂亮,但不得不说,有时候,在某些光影之下大兄长那副皮囊甚至要比他的妹妹还要精致上几分!无忧早已忘了是在什么时候?甚至想过如果大兄长长是个女子,那会是这帝都之中的绝色吧!

    “当时,大娘的弟弟新升了京官……”宛如似乎还有很长的故事要讲,但无忧觉得她已然能猜透其中的一半,肯定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如天神降临的大兄长对她伸以援手。而这种,比帝都最好的画师在灵光一现的时候画出的图画,还要完美的因缘际会该当是何种的造化神奇,灵犀独酝。

    可今天她的猜测,却没有撞上所有窈窕淑女,与君子相遇时的一个神秘的指引让两心靠近的桥段。

    真正的后续,反而是最无助的宛如,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大兄长。还把他当成了比自己还要惨的穷小子。

    但其实,从大兄长苦心孤诣的这个乔装,就能看出来当时他对宛容的另有所图。?

    时至今日,宛如自己也肯定已经完全确定了那个另有所图。

    想到其中细节部分的展开,可能这是带给宛如眼中惊恐的来源。

    无忧又忽然害怕她开口,继续讲下去。

    宛如将目光投向那个正在弹琴的婢子,用手势示意她,将刚刚**的部分在继续弹一遍,重新转过目光来的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无忧在心里产生的抵触。

    可无忧已经看清,她再次投过来的目光,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泪水。

    无忧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地问出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这屋子里呆时间长了,世子妃会沾染我的病气。”

    “只是有点累了,最近,都总是觉得累。”她边说着,边看了一眼,无忧放在手边的丝帕,“我忘记将它收起来了。”她边低声说着,边慢慢将那丝巾收入袖中。

    无忧仔细斟酌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如果那些回忆太辛苦,你也不要强迫自己,有些事也许忘了更好,我们暂且越过那些让人不痛快的事只面对眼前就好。”

    “我没事的,有些情况,早晚要对你说。况且,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那样,反而整天在心中想来想去。就像是一个伤口,永远让手捂着,不让它吹风,也不让它见日阳,它反而溃烂得更深了。”她回答,目光尽失光彩。

    宛如又开始,将那个曾经,以尽量平静的语气描述给无忧,“那是忽然从天而降一样的他,满足了她在这世上一切的期望,他温暖,无辜,也需要她的照拂,而在遇到他之前,她以为她在这世上唯一能做的,就是逆来顺受。而他,带着伤痛出现,坠落在她面前犹如折翼天神。让她完好的付出一颗心,并首先叫她自己感动的体无完肤。当她被他一个人需要时,她又产生了活下去的勇气。”她分过一点目光来看向无忧,“我要活下去,在有人依赖我的时候,这样的信念,真的是很坚定。在喜欢上他之前,我先喜欢上了我的付出。也许付出的太多的代价就是再难割舍。然后,他也让我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是那种不被运气照拂的弱小,所以为了自己的出头之日几乎跑断肠。然后,是无忧娘亲的事,让他一下子体味到身份弱小的悲哀就是有时候,你和那些人本是走同一条路吃一锅粥的,可是一下子无论是本人还是天意,都能将你们划进两个尘世。”

    无忧可以想象的出,大兄长,被自己外祖家的事,吓到的样子。

    可话题至此,无忧还是弄没有弄明白,宛如眼中的恐惧,对大兄长的那份恐惧到底何来?

    无忧在宛如说话的时候,尽可能的开动脑筋,努力想在她此时的只言片语之中提早想到一点什么。毕竟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何况宛如还一直觉得她聪明呢!

    宛如陷入回忆的景深时,沉默良久。

    “我似乎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她在行开口的时候先是这么一个总结。

    无忧还记得,她提起兄长时爱恋倾心之至的样子,除了那丝恐惧的突兀,其他都是那样的完美。况且,男女互相倾慕,那本身就没有错。

    “那只是一个沉溺而已。”无忧这样说也是这样想的。

第五百三十一章 画中题

    “我似乎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宛如开口时,这么总结。

    无忧还记得,她提起兄长时爱恋倾心之至的样子,除了那丝恐惧的突兀,其他的都完美。况且,男女互相倾慕,本身就没错。

    “那只是一个沉溺而已。”无忧这样说也是这样想的。

    宛如却摇了摇头,“美丽的情痴与深陷的鬼迷心窍一样,都会让人深陷其中的。也会做出最不该做的事,那时,连我自己都没能料到,我会有那么多可怕的勇气。”此时,从她的表情上似乎就能看出她黯然的心境。无忧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如果这真的是一场美好的相遇,也许,连她的伤口,都会浮现出最灿烂的舒服。但何所不幸,一切都是这样的背道而驰。

    尽管宛如语调慢悠悠的还时不时的停顿,也并没有讲出,她与大兄长长之间存在的致命伤口,但无忧仍能感觉到,环绕在她们周围的空气中,那种紧张的悦动,如同架在了烈焰之上,正在灼烧的霹雳引线,一旦炸开,就会是个惊天响雷。然后,宛如望向远处的目光,不断的退回来,一直退到无忧的脸上,“我当时应该想到,他要做的那些事是因为贪心作祟,可他提出的过程中,我就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在那之后,又像是假装不知道!我们一起杀死了大娘的女儿,杀死了我的姐姐。”

    面对这个巨大秘密被当事之人赫然揭露来给她看清楚其中疮疤的细节,无忧觉得自己的惊奇是这样的微不足道。

    宛如在这个时候,忽然抓住了无忧的手,她的一双眸子如浸湖水,就那样扑簌而下。在她浓重的喘息声中,无忧反手紧握了她。

    她挑起眉来,就像正努力挣脱开那些泪水的弥漫,像是要努力看清无忧的反应,然后问出她心中藏了太久的问题,还你能相信吗?这样的我,还是人吗?你还要跟我联手,去对抗一切敌人吗?无忧觉得自己在这个惊吓中还没有回过神来,所以,她眼神的回应有一点慢。宛如该将事情讲得更仔细一些的。她他至少能分辨出对错。而现在她还如坠五里云雾。

    但相反的宛如脸上纠结的表情,似乎一下子又变得释然了,就像是在那浩瀚的愧疚之中,她能否求得原谅的问题好像总算是得知了最后的答案,不管那答案是不是她想要的宽宥。无忧想,自己到底怎么才能说服宛如,在这巨大的惊悸中平静,绕开那些是否会得到宽宥的痴想,回过头来,更仔细的看这个问题本身,可这样的办法,她现在还不能马上拿出,但至少她该提一个问题,“世子妃刚刚是说,同我大兄长一起杀了自己的亲姐姐吗?可据我所知,那位大小姐,传说之中体弱多病的大小姐,世子妃不是正因为她的体弱多病而被舍进了十里庵堂么!那样的计谋也本是无忧亲手谋划。”

    宛如听到无忧的说**了一下,她想到,她还没有解释清楚问题,就想要求得宽宥的理由是太过心急了,于是再次耐下心来解释,“那个是假的。我的那位姐姐本来就体弱多病,有很多时候,病痛将她折磨的形销骨立,一天都会有一个样子。她太好被人替代了。”

    “可是为什么?大兄长一直是一个目的明确的人。如果是不相干的一位姑娘,他并不会费这力气。那样做之后又会得到什么?”

    宛如对这个问题笑了一下,尽管她此时的笑容带着点疯癫的意味,“只是得到皇上的喜爱以他的手段,太简单也太容易,但是要将他,一个年轻公子的力量,深深的扎根进朝堂里面,所需要的触角,就要更多。大公主的存在,俨然是一种牵绊。所以,他需要制衡大公主的力量。我的爹爹是那样上好的人选。他不允许我的父亲向大公主倒戈。而我的父亲很爱他的大女儿。奇怪的病症又能成各种手段的附着。就像我会去十里庵堂!”

    现在无忧有点明白宛如的焦虑何来,那就是大师兄长层出不穷的野心,和无穷无尽的心狠手辣。

    “所以,现在的这种状况也有大兄长是相关的吗?大兄长的力量已经完全渗入到帝都权势的每一个细节了么?”

    她思考了一下,没有确定的点头或摇头,“我好像已经说的够多了。也许明天我就会因为今天的语无伦次感到后悔。”等到宛如站起身要向她告别的时候,才想起,她来看无忧还带来了一个锦盒作为礼物。而现在那个礼物甚至没忘了让婢子拿进来。她转回身,给无忧一个歉意的笑,“毕竟是世子妃的礼物,女差一定要善加利用。”

    无忧明白她话里有话的提醒,但还是像往常一样,笑着应是。然后那笑容在宛如转过身去之后立刻枯竭。我又感觉到自己喉头,涌动上来的是含有血腥的液体。

    等彻底安静下来,才感觉得出,为了要做出不传第六儿的谈话,宛如的婢子使用了好大的琴声,震得无忧的耳朵一阵接一阵的疼。但其实到底是因为那震天响的琴声,还是因为宛如带来的惊爆谜底而觉得全身上下都在震动不停呢,谁知道呢!

    无忧又端详着手中的盒子,半晌才终于回过味来,服侍她的婢子已经去廊下取来的那只锦盒,现在正交到她手中,而她,却因为出神,并不知道自己捧着锦盒多长时间。

    无忧将手指轻触上那锦盒的衔环,犹豫了一下,终是将那润泽的银环握在手中,慢慢开启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幅画轴。不再有什么斟酌,无忧将那画轴展开,里面是前朝,一位国手的画作,无忧知道她并不是因为,大公主的书室就挂着这样的画,而是因为至今还流传在民间的关于他与他妻子的一个传说,那是一个一听之下就会让人唏嘘感叹的悲伤故事。

    是的,这个传说不会是重点,无忧想,宛如想要透露给自己的东西,应该就在这千层万层的画笔点缀之间。

    这幅画上的景物简单明了,只是一把平安锁,画在了千花万树繁茂之后,无忧琢磨着,应该是锁定繁华的意思。

    其实看过这位画家的画也不少,但却从未看过这样的一幅,隐约还想到,会不会试赝作的想法?后来感觉,自己真的是跑题严重。

第五百三十二章 焉知

    这幅画上的景物简单明了,只是一把平安锁,画在了千花万树繁茂之后,无忧琢磨着,应该是锁定繁华的意思。

    其实无忧看过这位画家的画也不少,但却从未看过如此诡异风格的,隐约还想到,会不会是赝作?后来感觉,自己真的是跑题严重。

    但上面画的,枝繁叶茂,真的是让人喜闻乐见。构图就已见出与众不同,走笔更是洒脱自如,虽然画的是春光明媚,但却让人感觉,画的是这一生命定的谜题。

    过了很久,外面进来的婢子说已经风收雨霁,然后,将端进来的药,放在一边的桌案之上手脚麻利的准备着,将两款药调和在扇得温了。无忧看到那药盏才想起,自己已经想这幅画所暗藏的提示,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想出一点的眉目,不过,这却不是她真正担忧的地方,让她真正担忧的是,手中那幅色泽明丽,也并非出自于年代久远手笔的画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凋零褪去色彩。

    画作显然是赝品,真正用意也并非是当做礼物送出。

    重点就只有提示。绝不会落人口舌的提醒。

    但这个马上就化于无形的画作提示手法,应该就是最近,被人多次谈及的传递信息的一种诡画。之前无忧还在想着,人们谈及这种新型传递密技的重点都是在说,它的价钱昂贵,就连鸣棋也曾对此颇有微词。但可见他们对此,产生的不满都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真正的见到过这样一封,以画作精致掩饰而来的秘密提示。

    最起码它的栩栩如生,是当得起它的昂贵的。

    画中最后剩下的残痕,是那些刚刚还万紫千红里面,一道闪亮的红色,如同一张正在裂开嘴,发出冷笑的唇。下一个眨眼之间,那画面上余留的色彩,也濒临散尽了。让人眼花缭乱的繁华,就这样一下子,消失殆尽,仿佛没有任何的外力能够将它阻拦下来。确定一切色彩终是无可挽回,无忧才重新卷起那幅画轴。

    无忧想自己刚刚也许在某个时刻,接近过宛如要提示给她的那个秘密。

    比如是不是用那画面上一场繁华,如同过眼云烟来提示她时间紧迫这种。

    她接过婢子递过来的药盏,吞咽下去那苦得实诚的液体,让厚苦的热流向她心中的奇怪上划去。

    无忧叹了口气。

    听到她叹气,婢子顿下手中收拾药盏的动作,问她可还是不舒服。

    无忧摇了摇头,比起眼前那种可能让一切都荡然无存的诡异罗网,伤口处不断传来的隐痛,却反倒让她觉得,那才是让她踏实的感觉。

    而宛如真的要带给她的提示,到底是那个国手本身还是那幅画?一切还是这样的不得而知。

    *****

    “你相信你能在我手中活下去吗?”鸣琴望过来的眼光像豆子一样硬,磨过宛如平静以极的注视。

    宛如提了提裙角,点了点头,“我想我已经活了下来。”

    鸣琴出乎宛如意料的,比她更肯定的点了点头,“所以,你不自重金买了那幅能消失的画作,又现在这样堂而皇之跑去和正值虚弱的女差商量,怎么样消灭我么!”

    宛如对他的误会反应平淡,但她的脑海里,确实回忆起了,她递给无忧那幅画时,她自己的心境。如果,她将这幅画来处也是无忧的大兄长这件事也一并告诉给无忧的话,无忧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她是否会在那本来就已经混乱不堪的情境中得到一丝清明。不,不会有那样的情况发生,她心中那个让她一直妄想到现在的人,将那幅画叫她交到她手中时,她确信自己被吓了一大跳。“怎么,世子妃此时的无话可说是因为我的聪明,而高兴的不能自拔吗?”鸣琴语声凉凉的讽刺起来,也惊醒了宛如的回忆。

    她向鸣琴点了下头,“的确是那样,世子每一次带给人的创伤,都会让人,再也不能从那样的惊吓中真正恢复过来。”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这样的他,就像是时时刻刻站在她面前。”不过那好像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她还是按照习惯,说最能刺激到鸣琴的话。哪怕那有时候反而像是一种激励。

    “但要是买那种画轴的话,动用你自己的嫁妆这种事情,恐怕很难瞒得过我的二兄长。这种画轴传书秘技,从来真正能买到的人却少之又少。综上已经能让人猜测出不少宝贵的发现。如果你不是与这画技本身的人有什么勾搭连环,就是这个画轴送过来的应该另有其人。”

    宛如低下头看了一眼,被风扬起,又慢慢回落到原来位置的裙角,“难道不是世子亲自送过来的吗?”

    “说假话时,一样很漂亮无畏的眼神!”

    “就像世子的长大一样那么漂亮么?”

    宛如忽然一本正经的看向鸣琴,连目光都明亮闪烁,就好像现下并不是天气昏暗,已近黄昏,而是日光明耀之时,“但,两者,是不一样的,世子的长大会让很多人开心,比拥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还要人开心。”

    鸣琴有些不能置信的看着宛如忽起的高兴。不过,他没有出声,意思是等宛如自己揭开谜底。在他心中一直觉得,这女子很有趣儿。大胆的时候尤其如此。

    宛如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好像,全部都被世子说中了呢!甚至,还包括我现在手头吃紧。但世子也知道,那些嫁妆,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动的。所以,我给那人,价值连城的承诺,就由世子来帮忙打理吧!”

    鸣琴听完了她这些诡异的说法,有些不明就里的被口水呛住,“你是在炫耀你的承认。还是要我报答你得承认?”

    “也许是两者兼而有之也不一定。嗯,对了,那个怪人说,他特别喜欢世子手上的一颗夜明珠,就是世人都在传说,能在那其中看到两生幻境的珠子。所以,我就一口答应下来,如果事成之后,他帮我画好这幅画作,我就会拿世子的那颗珠子给他作为交换。”宛如平平静静,一字一顿,将这些话说得有鼻子有眼。却听得鸣琴忍不住冷笑,“这个是长嫂如母的威胁吗?”

    “也是呢,不大像长嫂会讲给小叔子的床头故事。”宛如这样说着,一双眼睛似乎是不由自主的被鸣琴身后的什么东西吸引过去。那其中流动着的目光发出**裸的赞赏光泽。

第五百三十三章 两生珠

    宛如的话听得鸣琴忍不住冷笑,“这个是长嫂如母的威胁吗?”

    “也是呢,不大像长嫂会讲给小叔子的床头故事。”宛如这样说着,一双眼睛似乎是不由自主的被鸣琴身后的什么东西吸引过去。那其中流动着的目光发出**裸的赞赏光泽。

    鸣琴这一次没有忍住不动声色,他跟随着宛如的眼睛一同向自己身后看过去。有些大惊失色的发现,他的影子,在那迎面走来的婢子手中捧着的珠子身上划过,光洁的珠面之上,立刻吸入他金丝走线的衣料上的光泽,浅浅的映出一迭海浪来。随着婢子走过来的步伐显得上下跃动。

    这是那颗被世人称作转世珠的宝贝。是大公主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不过当婢子在他身边走过时,那迭海浪纹很快就消失了。

    “真是让人垂涎的宝贝。”宛如还是真诚的夸赞说。

    鸣琴此时已经耐不住心中的怒气,“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他气得将牙齿咬得咯咯响,“你只不过是母亲,暂时用来稳住二兄长表情的棋子。难道只有这一点点的用处就已经猖獗到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吗?下贱之人的满足果然是太快达成了。”

    宛如却做出对他福身的动作,这是在向他告别的动作,如果站远了看,真是优雅谦逊的长嫂,“有时候失去了一两样东西,不要着急去弥补。虽然世子一定不会听我的,但是我想我已经给了世子最好的提醒了。但是世子为什么这么惊奇呢!在这一切都可能发生的王府,只是拿走你身边一颗可有可无的珠子虽然称得上有一点蹊跷,但却绝对不是真正的伤害。这里本来就是陷阱密布的滚滚红尘。”说完,她转身离去,衣裙随风扬起花瓣一样的温柔褶皱。

    鸣琴冲动的追上去,想要拉住她。

    然后,就在那时,诡异的一幕发生,宛如顺利走过的那个地面,在鸣琴经过时,突然下陷,将他整个人坑了进去,估计他反应过来这一切是真实发生时,呼喊声已经垂直降落至坑底。

    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变让鸣琴忘记了掩饰他身怀绝技的事,下一瞬已经靠着脚力登爬那个坑壁,最后跃出了那个深坑,但是看得出,他有些扭到脚踝了。

    整个事件转折至此处,鸣琴一定是感觉出了其中的蹊跷,如果是要拿他性命,就不会是这个能让他再次重见天日的深度。但为什么呢!要如此大费周章在这里挖一个坑出来。况且又是怎么掩饰的呢!可以想见的浩大工程又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的隐匿在此处呢!应该只有他母亲的力量才能达成此事。但一切好像又更加说不过去了。

    现在的他不那么容易放任,宛如对此三缄其口了。

    他瞪着她。好像在用目光示意,她如果不回答个清清楚楚,他就会扑上去撕碎她。

    她回答的简易轻便,连浓郁的不屑也透露得清清楚楚,这同她之前的逆来顺受大相径庭,“世子还要我说的是什么?这就是很明显的报复,你无论怎么猜测都不为过。而我,能回答给世子的,始终也只有这一句,世子还是不大了解我,除了有仇必报之外,我还记性太好!世子的缺点密密麻麻,我就不得不记在脑子里,记在心上,你瞧瞧这手指之间也能记着世子带给我的羞辱。到现在,我也有一点要提醒给世子的就是,虽然有时候聪明会反被聪明误,但不太聪明,就更会被不聪明误。”

    鸣琴气的已经咬破了自己嘴唇,那些鲜红的血液似乎明示着宛如,无论他之前怎样嚣张暴戾,但他其实都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但宛如已经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回忆他还是小孩子的事情,因为那些会牵动曾经发生在那时的痛苦回忆。

    “要我向母亲揭穿你们吗?是你跟二兄长,还是你又重新勾结的什么人?难道会是大兄长?他之前那两天的消失也跟这个有关系吗?你们到底在密谋什么?”鸣琴想用狠戾的目光压下宛如的嚣张气焰。

    不过,他失败了,因为宛如用柔软的笑意回答他,“你不敢!”这只是普通的三个字,但是对于身心脆弱的鸣琴会起到意想不到的刺激效果。宛如就像是要故意激怒鸣琴一样,说话时的眼睛,带点好奇的望着他。柔软的笑意与柔软的好奇掺和在一起的时候,鸣琴就像是被一支利箭狠狠击中,他愤怒的转身想要跑走着去见他的母亲,却因为迈出的第一步而痛喊起来。

    宛如有些心痛的想,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又料中了一切。原本他只是一个文人,但却能够清楚的知道,多深的坑会让一个功夫上乘的年轻武者,崴伤他的脚踝,而这一切也比不过,他能在这人来人往的大公主府中,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速度,挖出这样一个深坑,而接下来要做的收尾,就是如何将它填平,同样要抓紧时间,又不被任何人发现。这其实,是比要挖一个出来更难的复原。

    宛如想不出,他会如何做到。因为,无论怎么想,那都是不可能的。

    后来跟无忧提及此事时,无忧给出的给出的解法是,他或许买到了鸣棋的帮助。至于代价,也许是她们都无法想象的那种。

    宛如当时扔下这些困惑向回走的时候,有点后悔,刚刚没有拦住崴伤了脚的鸣琴,她起码该那样拖延一下时间呢,虽然她的心上人说那完全没有必要。

    用的时间不长,鸣琴世子就带来了,大公主同往那一处深深的陷坑。

    但就如同这个陷阱最初的模样,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大公主也只在鸣琴的鼻子上狠狠的点了一下,“你父王说你不长进,我还处处替你遮掩。今日这番景象要是传到你父王的耳朵里,看你不要讨上一番好打。”

    鸣琴根本没有料到他会掉入这么大的一个陷阱之中。用他的说法,简直是同沧海桑田变化无常,没有什么两样。宛如这一次给他带来的天罗地网是真的天罗地网,而且格外的恢恢疏而不漏。不过他有点儿希望自己再掉进去一次,好知道,宛如对他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要耍什么手段?看来目标并不是自己!因为他现在的下场只是落得不能让母亲轻易相信的顽皮模样。很显然,这不可能成为这张大网的终极目的。

第五百三十四章 打破

    鸣琴确认,宛如给他带来的天罗地网是真的天罗地网,且格外的恢恢疏而不漏。他倒希望自己再掉进去一次,好知道,宛如背后的那个人真正手段!目标不是自己!很显然塑造他的顽皮不可信的样子给他母亲看,不可能成为这张大网的终极目的。

    而只是为了能够将宛如完全解脱出来。从此,他在母亲面前再说任何的话,母亲都不会相信,因为就在此前不久,他刚刚发过一个弥天大谎,去证明他的冒失,与荒诞。能这么切身的以一个重要身份出席一场恢宏阴谋,他心中对此的真正感受是喜是忧,他自己都有点说不清了。

    但他不知道!宛如也曾经为这件事情好奇,向他的心上之人发出疑问,“其实,做全部的这些就只是为了得到那颗珠子?后续事情与鸣琴世子根本无关,只是那个能做诡画之人看上了那颗两生珠子。而鸣琴的失败只是由于他并不适应这个诈欺顺序的先后对调,他们只不过是先拿走了珠子后铺陷阱。”宛如还记得她当时的下另一个疑问,“其实,我们也可以不需要这幅诡画而直接提醒无忧的。毕竟,那个天罗地网的材质,用得过分上好,让人很是花费力气。”

    她指的是,在耳目众多的大公主府挖出一个陷坑的不易。

    回答他的声音清楚,爽朗,“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与鸣棋世子交个朋友。”

    她有些恐惧的想到他的最终目的会有多么庞大,连走出的这一小步,都是如此的,精深繁复。

    *****

    第二天中午的午睡小憩,因为心里有事就睡的并不实。朦胧中似乎觉得屋中有什么不对。猛然坐起身来的无忧,将正在桌面上放什么东西的婢子唬了一跳。

    无忧还没来得及动问她偷偷摸摸在这里做什么,就已经闻到甜丝丝的味道。

    而当目光看到放在桌案之上。款制与色泽同样清新可人的糕饼进入眼帘。再想起太医近来让她忌口的说法,就已经有八成猜得到,这是谁送来与医嘱相违的叛逆之物!

    无忧有些暗暗纳闷,那天当鸣棋说他要娶倾染染的时候,她强撑出来无关紧要的态度,好像是因为太过逼真,而让他恼羞成怒。还以为他会气她好久,但怎么转眼又送来了这么些东西?

    无忧琢磨着,要不要问这小婢子关于鸣棋的事。可又犹豫,要是真的问出口了,那些努力装出的若无其事也就白搭了。

    最后,想了想,还是只简单道谢就好。

    小婢子行礼上前来,“是奴婢不好,惊醒了女差。”无忧扶着床栏想要下床。这婢子赶紧过来搭手扶着。

    无忧知道,她还有话要说,就顺道借了她的力,问着,“世子,从来不会这样做事,这一次怎么有点偷偷摸摸的?”

    婢子低头无语。无忧想了想,这问题,虽然是自己心中的疑问,但问给她,却成了真正的难为,遂带笑道,“这是我看你投缘,说的悄悄话。”然后走到桌前,伸手把那精致的小盒子打开,里面不仅有造型精致的糕饼。还有一枝娇花。

    看了一会儿那引人垂涎的精致糕饼,心思早就飘乎到它的主人身上的无忧一时没有忍住脱口而出,“世子怎么没有多休息一会儿,还惦着这些?”

    小婢子抬起头来,好像是因为确定了无忧脸上并没有恼怒成份意味,并不只是做做样子,才从打袖中,神神秘秘的取出一个小瓷瓶来。无忧一笑,也不推脱,只是接过来,问道,“他以为我生气了吗?”

    婢子点点头回道,“世子以为女差不会要这些东西,所以吩咐奴婢要悄悄送过来。这是边地特供来的治疗刀伤的药物。”

    无忧轻轻嗯了一声。无忧握住手里的小瓷瓶,把玩了一会儿,做出很随意问的样子,“那世子呢?可是生了我的气,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吃药?我是看在这些药的面子上才问的。”

    这小婢子有好半天没有接上话来。无忧在心上打起好大的鼓来,难道他又闹腾出什么了事情。

    小婢子似乎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说这些话是否合适,又狠了狠心才开口,“世子这会儿上,已经前去府中的私牢了。世子是不让奴婢说这些的。但以世子现在的身体,做这些还是太勉强了。奴婢们都是靠世子吃饭的,看不下去这些,才会告诉给女差的。”无忧马上想到了那暗黑所在里面关的,于氏一家老小。

    然后再仔细想着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鸣棋会以何种立场出现在于老将军面前。之前的善修是想拉鸣棋和自己一道落水的,却好像低估了连自己有时候都会摸不着头脑的冲动勇气。又想到,他们如果有机会能够相见,善修也许还会直言不讳的拿这个问她,抱怨她的冲动,在这一点上,他与鸣棋,还真像是兄弟。

    她落入他的圈套。她又完整的冲破了他的圈套。

    他会直接表达不满。并且指出,那是他辛苦抢的,也有很多人要依赖于此活命。好在,无忧救出自己的同时,并没有陷落那些无辜的人。

    还有鸣棋身上的毒,她可不会信他说的没事。

    无忧将拿在手中的盒盖,轻轻盖合,再将目光放重心放回那婢子身上,半晌没有开口,她在琢磨着。宛如不惜花重金送来那幅诡画的事情,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给鸣棋。而无论怎么想,宛如的那个提示,表面上是给她看呢,但内里的东西应该只有鸣棋才能猜的出。然后,她又再次担心起来鸣棋身上的毒,这些纷乱至极的事情,到底该不该过早让他知道,又或者,过早知道是福是祸。在抬起头时,小婢子已经要告退而去。无忧说,“你暂且等等。我有一些话想要让你带给世子。”

    那婢子脸上露出一个既惊奇又兴奋的表情,无忧在心中一闪而过,真是个聪明的小丫头。自己到底要对他说什么话?天才知道。如此一想,表情又开始变得难为起来。到了最后,无忧又把之前打算,永远与他隔出些距离的想法放下,她是该见他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怎么可能靠只言片语说得清呢!然后,她给自己的安慰是,如果不是因为生死攸关,她才不会,首先打破今后都不再见他的说法。一切都是有正当原因的。

第五百三十五章 你馋肉了么

    到了最后,无忧又把之前打算,永远与鸣棋隔出些距离的想法放下,她是该见他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怎么可能靠只言片语说得清呢!然后她给自己的安慰是,如果不是因为生死攸关,她才不会,首先打破今后都不再见他的说法。

    *****

    “这么快,就想将我从别的女人手中夺回去了吗?”正要退进树木阴影里的无忧,忽然看到藏在自己身后草木之中不知多久的鸣棋,脚下还想再退出一步,却被他拉住,“世子的问题很贵重,要回答。”

    眼看着他的脸,接近自己的鼻息,忙伸手去推他,他反倒得寸进尺,连她推他的手也反握住,目光有些犀利,但是,语声却极其温柔,“别再挣了,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有伤在身,在这一刻,我们是这么的般配,像不像是传说中的天作之合要么就是佳偶天成?”

    听他提到伤,忽然想起被她忽略了多时的腹痛,直到软绵绵的放松了力气任他这样拥着她。他才笑了起来。

    鸣棋放开了她一只手,却拿起了另一只放在唇边亲了亲,“这就是我现在要做的事,看在别人眼中是放开了你的手,但事实上,却很相反的要更加靠近你。”

    看他目光镇定用力,本想夺回那只手的无忧,也只好听之任之,但只忍了一小会儿,就开口提醒,“我能出来的时间不长。该和世子说正经话的。”

    鸣棋如同小孩子一般,将脸在她手上蹭了蹭,“这就是事关人命的正经话,不要那么快走开我的解药。不见你,我想念的要死。”

    无忧觉得,今天他的嘴巴就像是抹了蜜糖,说出来的每句话,都能直接齁进她心里,她的来意明明很清楚的,但是,现在,一颗心都因为他的话而乱了起来。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当然,她还理得清,要想让自己平静下来,首先,他得先放开手。

    可到底怎么办,怎么办?终于,张开嘴巴在他手指上咬了一下。她确信她还用了点力气用于震慑。

    鸣棋痛得抽气的时候。

    无忧终于成功的与他隔开距离。

    鸣棋一双英挺的眉飞扬跳脱了几下,又花自飘零水自流般的柔柔平和下来,归于它原来的位置,“可是你求我过来见你的。茶我都没喝上一杯,你给我的见面礼就是这个吗?你馋肉了么?”

    无忧微微探头,看看那个清晰的牙印,真的有些过意不去的说,“我这个意思……我这意思是说,我们没有时间再迟疑拖沓。”

    鸣棋扭过头看了一眼,像有无数暗藏的枝繁叶茂处,“早就不该这么拖沓了。我该一早就让你做了我的女人。让任何人都无法再打你的主意。”

    他忽然一大步踏过来,直接抱住无忧的脖子在她唇上狠狠吸允起来。他的气息混杂着药香与龙涎香的复杂味道,如天神般将她秉持的世界改变,她就快融化,她就快找不到自己。她知道她要赶快清醒过来,但他整个人都在旋转,在那如梦如幻的氛围里旋转,在那如虹如炙的热度里旋转,连她的想法都在旋转。

    这完全是无忧之前没有预料到的激烈转变。可全身都受制于鸣棋的她,根本无力反抗。更有可能,鸣棋本身就会觉得那种反抗是一种激励。

    但她要快点找到办法,在她彻彻底底融化殆尽之前。

    所以她像一根木头一样的僵了起来。就像本来在奔跑的血液忽然停住了脚步。连身体的温度都在下降。鸣棋意识到了她的变化,慢慢停了下来。离开她的唇,再拉开一点他们之间的距离。无忧全身脱力的差点摔倒下去。他没有伸手去扶她,任她自己挣扎着又牢牢的站稳。然后,鸣棋很粗暴的打开被风吹过来的树枝,他自己对无忧说过的话,此时响在他耳边,“我会娶了倾染染。”他慢慢闭上眼睛,“你仍然在怀疑我的心意?如狡兔三窟?”有鲜红刺目的液体慢慢溢出他的唇角。

    一道刺痛,从无忧的心蔓延到了指尖。她伸出去想抚过他唇角手指,差一点就要控制不住。又勉强忍住。

    无忧不知道此时要怎么面对他的失望,她想对他说,关于他要娶倾染染的事情,她确实很在乎,却不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对他失望,她只是更担心,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但她又忽然提醒自己,不能再不管不顾的随意在他面前提到倾染染用来刺激他。他身上的毒还没有除尽。她更怕失去他,哪怕只会有一天的失去,她也不能忍受。

    好不容易在混乱找到一丝清明,“相信是假的,不相信也是假的。我们根本就不是有时间说这些的人。”然后又瞬间找不到可以接续下的说辞。现在在鸣棋面前,她能感觉到的全是身体上的感觉,还有她到现在都火辣辣的一双唇。

    “让你相信这一切只是我暂时无奈的话,我不会说。但总有一天你会看到这样的结果,而我是你的男人。”鸣棋并没有真的生她的气,让无忧心上高高提起的巨石,慢慢放落。她想着她该好好跟他说说眼下。“宛如世子妃,带过来了一幅诡画。”想了许久,也想不到更好的切入点,就只能像这样单刀直入。

    鸣棋的震惊其实并不如,无忧预料中的剧烈,但这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到底也勾起了他的惊异。无忧猜想,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宛如的身份,与无忧之间的关系,还有那幅画上的内容。

    为了节省时间,无忧将她与宛如从前的约定,和之前发生的事情,简单概括的给鸣棋讲了讲。故事有点长,用的时间也不少。

    话尾处猛然想到之前的婢子,说鸣棋去私牢里见过那于氏一家老小的事,也顺便问了一句。

    而余老将军家的事,与她眼前的困惑中到底有没有瓜葛牵绊,显然已经被厚厚的迷雾遮掩。根本无从确定。

    鸣棋摇了摇头,“本来是想去看一看的,但是到了外面的时候,遇到了善修兄长。他提醒了我一句,如非必需不要去见于将军。”然后,鸣棋作出,他还在继续思考着,那个建议的样子。

    无忧看了眼天色,刚刚的感情纠葛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她不得不先说出那幅画中的内容,大概描绘了那画作的出处,和上面只在花木之间就能够穷形尽相的滚滚红尘。

第五百三十六章 青蝇白璧

    鸣棋摇头,“本来是想去,但是,遇到了善修兄长。他提醒了我一句,如非必需不要去见于将军。”鸣棋做出,他还思考着那个建议的样子。表示其实他还没有困惑出什么结果。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一副老实样子,无比有趣。可无忧根本没有时间在那上面浪费心思。甚至强迫自己不能多看一眼。

    她看了眼天色,时间无多,大概描绘了那画作的出处,和上面只在花木之间就已穷形尽相的滚滚红尘。

    最后附带了一点可惜之意,毕竟,那画工真是精到。但,就那样在她眼前烟消云散。想想都让人心疼没有已。

    很显然,鸣棋现在也拿不准那幅画中的意思。尤其是在还有许多不确定一起出没其间的状态之下。

    然后,无忧又压低声音告诉了他,自己的兄长与宛如的那些曾经。是忧伤而婉约的曾经,但,无忧说得很是简略,更突出了自己兄长的目的性。她在下意识里保护着宛如,为什么会这样,和这样下去的对与错,她并不想仔细分辨,只是在直觉之间就觉得宛如是个可怜的女子,她是被别人带入圈套之中的,如同青蝇一点,白璧遂成冤。

    其实,之前关于这一部分,是否要讲给鸣棋听,无忧早已产生过深深的忧虑。无论是说,还是不说,都很矛盾!

    到这里,才总算是将完整的故事讲给鸣棋。

    鸣棋想了想,“无忧的那位大兄长,果然与他给人的印象一样是个深藏不露的人。”无忧以为,他会忘记她与她大兄长的关系,只是单一地看他,但这显然是非分之想。

    “可怎么就露出来了,是因为宛如与我的一点点共识么?”无忧一整天都在想这些古怪的事,想得她脑仁疼。这样问出口时像是一种解脱。

    可这时鸣棋看过来的脸色已经蕴出了笑意,无忧有些惊喜地问,“世子想出答案了么,关于那幅画的。”

    他摇了摇头,“不过,我确信我正在被你带偏,如果他们想要提示出来,就应该没有多复杂,可是你一直就先入为主地将它当成是玄机,而且还影响了我。”

    他脸上的笑意开始放大,就像是在这样昏黄的天色里又升起了太阳。

    无忧被他这样的笑意晃了一下眼睛。狠狠掐自己的手心,就算他再怎么艳惊四座,也要将自己的心思从他那儿拔下来,她努定保持送自己脸上并不坚韧的镇定,“但此事一定非同小可,我能感觉得出她很喜欢我的兄长,况且,她应该也会害怕这样的前情被你知道。尤其是之前关于鸣得她身上的怀疑都还没有被解除,而且得知这一切的我又无法不告诉你,她也会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说,她是在算计好这一切的情况下,对我透露这些的。反而让迷雾更重了一重。”

    鸣棋这一次没有出声,又过了良久,他提出要看一下,宛如送来的那只锦盒,因为关于如何得到诡画,他尚在一筹莫展之间,宛如却真实拿出了这样东西。

    他早就该要那件东西的。

    无忧小跑着回去取。地上的砂石在她脚下发出沙沙的声音,跑了一会儿才看到已经跟上来的鸣棋,顿下脚步,有点戒备地问,“你要干什么?”

    “我吃多了,所以为防积食,走动一下。”他说完,走到了无忧前面,无忧用目光紧盯了他的背影一会儿,虽然觉得这样并不妥当,主要是她该表现的疏远,在这个不知不觉中全部涣散,另一个感觉横空出世,就是总觉得倾染染正从哪里望向这边,她说过要送她入宫,她动心了,所以,今后她只会远远离开鸣棋,当时倾染染没有向她要这样的承诺,是因为并不相信她用说的,做出的任何承诺。但总之她该那样做。

    她被他落得远了一些,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觉得自己是在靠下意识而不是从前精致的确知每一步会导致的后果条分缕析的去行动。也许是受伤的原因,扶住伤口赶了上去,其实也只有几步的距离,鸣棋走在前面只是想要表示他要前去的决心,但是他的步速已经慢得像是只蜗牛一样迁就着无忧。

    “关于宛如之前的事情有进展了么?”无忧想,要是不问这个问题,他们就会说别的话,也有可能做别的事。

    鸣棋忽然停下脚步,无忧没有料到他会停下来,险些就这样撞进他怀里。

    “刚刚你说的那画上的平安锁,是蓝色的么?”鸣棋的目光延着渐渐低垂的夜色,一路延伸到无忧的脸颊,无忧并不敢注视那样的目光时间太长,因为会被那样的光线灼伤。

    鸣棋每一次看过来的目光,都像是含着热。可又觉出有什么不对,她是对鸣棋说过那画上有长命锁的事情,但是好像没有提过那个略显得诡异的蓝色,或许因为这种方式原本也是被人叫做成诡画的,所以一切的诡异也就变得平淡了,她才会很正常地将那个诡异十分的颜色忽略。

    她点了点头,不掩饰惊奇地看向他,“问题是出在颜色上么?那个颜色确实有点古怪,一般的长命锁是不会选用这个颜色的。”

    鸣棋好像是得到了他需要的答案,转而垂落目光到她的手上目光深定,下一瞬拉起她的手,“我很虚弱,所以……一起走吧。我自己走会很累。”然后他故意做出极其虚弱的样子。

    无忧想要拒绝,但是手一感觉到他的热度,立即没有了声音。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她要是将他惹恼,不会有好果子吃。

    然后,他只是注意着前面的路,再不提刚刚那个茬儿。

    无忧真是忧心如焚。

    蓝色意味着什么吗?还是长命锁本身意味着什么。总感觉鸣棋已经想到了什么,却没有想告诉自己。

    进到屋中。鸣棋竟然若无其事跟了进来。

    但是,明明就放在书案之上那只空了的锦盒,竟然不翼而飞。

    无忧进入一种不能置信的寻找状态,偶尔接过鸣棋递过去的要她确认的东西再抛开,然后又开始不能置信的寻找。

    最后,被鸣棋果断拦了下来。

    无忧以为他又会驾轻就熟的怀疑她,因为她刚刚告诉给他的一切东西,都没有可证实的要说那画诡异,她的说法好像是更加诡异的存在。结果,他一脸淡然地说,“也许,那个东西也一样化掉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 唇生

    无忧没完没了的找找找,最后,被鸣棋果断拦了下来。

    无忧以为他又会驾轻就熟的怀疑她,因为她刚刚告诉给他的一切东西,都没有可证实的要说那画诡异,她的说法好像是更加诡异的存在。结果,他一脸淡然地说,“也许,那个东西也一样化掉了。”

    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总觉得有点说不过去,也不是那个好看的盒子就这样化了说不过去,而是鸣棋竟然这么相信这不是她的手段有些说不过去。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有点像是某种报复。鸣棋该以为这是她针对于他最终还是娶了倾染染的报复才是。

    “彻底的不留痕迹,这没有什么稀奇。看来我必须去见见于老将军。”他摊了一下手。解释了一下他的意思。

    无忧不知道他告诉自己他想法的目的是什么,总之不会是平白无故。无忧在心中将他们的处境对换了一下,现在的鸣棋到底在想什么她很想知道。

    如果她变成了鸣棋,要娶一个自己不喜欢,却不得不娶的女孩子也许可以用冷落解决,可心上的那人,是像她这样一个只为自己着想,每时每刻想在想着如何攀高结贵的人,一种讨厌气息在心底油然而生。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瞬间透进了血脉之中,阻隔住了人的呼吸,让人想要呼痛。

    可真正传来的痛却是鸣棋狠狠握住她手的感觉,“善修到底是在阻止什么,我要去一探究竟。”

    无忧顾不上被他拉住的手,她有些着急地阻止着鸣棋,“善修世子现在正愁不能拉你下水。他说那样的话,也许是在欲擒故纵。之前他做的套,不是被硬生生给挡回去了么?”她说这话时小心翼翼地看着鸣棋的反应,然后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他的面颊,英挺的剑眉,棱角分明的面颊,抿出笑意的唇。虽然她都这么正经地担心他,他还是笑她,“只被那样的话吓唬住,你会瞧不起我的。”

    她板起脸来跟他确认,“我才不会。”她的目光经由他望来的视线丝带一样缠绕进眼前的一呼吸之中,而那呼吸的尽头是他的唇。

    又看到了那个部位,让她的脸红得发烫。

    而且那唇又一次向她靠过来。带来她既想往盼望,又恐惧异常的热度与气息。他到底把她说的话听成了什么。难道是勾引,无忧气愤起来。

    无忧试着推开他的靠近。

    他却严丝合缝地将她再次揽进怀中,“那是个陷阱没错,可也要探探虚实才好心里有数。况且我有办法让他们不知道我去了那里。”

    他揽得她太紧,几乎让她呼吸不得。更没有办法说出她的反对意见。

    然后,鸣棋在她耳边说出了他要她做的事。就是在明天大公主问起来的时候承认鸣棋在这里呆了一夜。

    名节对她很重要。进入皇宫,最不可或缺的东西。她不能失去。更不能这么大张旗鼓地失去。

    鸣棋很显然已经想到了什么,附在她耳边的声音如虚如幻,“名节很重要么,可那正是我要破坏的东西。身败名裂的女差,就只会有我一个人来喜欢。这个,我从前也说过很多次。也失败过很多次。”

    这才是个真正的圈套,是鸣棋用来套中她的东西。可她从始至终都根本无法拒绝。

    所以,无忧再没有挣扎。在鸣棋放开她的时候,也没有逃到一边。

    “可世子根本没有办法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出这里。无数的眼目都在盯着这里。”无忧认真地指出鸣棋的难题。也巴望着这个难题能救她出圈套。

    这时走进来上灯的婢子已经换成了一个眼生的。

    在燃起的灯火里,无忧看到了鸣棋柔软的笑意,他动这样的念头果然很久了。无忧想起自己跑去找他时,只是怕他跌入宛如的陷阱,如果她没有理他。不过,现在再想这些已经没有用处了。如果这里面有灭亡,也是她自取的,该当自受。

    鸣棋扶着她的双肩要她好好坐下,向外面拍了拍手,立刻有人提进食盒来。工整而有序地摆放在她面前。

    “再怎么生我的气,也要有力气与我作对才行。”说完,他亲手给无忧盛了一碗饭。那是喜欢锋利兵器的手,却玲珑雅致地将她碗里的饭盛得漂亮。让人不能迟疑地想要流下口水来。她逼自己忘掉那双无关紧要,既不能当衣穿,也不能当饭吃的手。就只是想眼前的饭就好了。只有它才是真的。

    那些好看又香喷喷的菜色一端上来,无忧就感觉到自己饿了,她被禁食了些时候,嘴巴里很没有味道。先时她卧在床上养伤的时候就偷偷在心中仔细划算过,如身体好起来了,要吃什么,那可真是好长的一段清单啊。后来,给各种突发状况打破了念头。

    低头瞧着给自己递过筷子来的鸣棋的手,想到他怎样将自己装进他的圈套里。自己又怎么乐颠颠地向里面跳,还怕他会因为这些诡计的旋转而有不测,他却只想着以破坏的方法将她收入囊中。

    就在刚刚,她还为她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女孩,而替他不值,但,她真的是高估了她自己。无论她做什么,也不过是在他皮子底下取乐的把戏。一切都是她自己戏!太!多!

    将他夹到碗里的食物狠狠投入口中。

    发泄似的咀嚼起来。浓浓的香气,从唇齿之间发散到心胸,让她有些害怕地想到志勇困于所溺。

    好吃的食物味道,立刻在喉颈之间变得尖利起来。是她嚼得太快,呛了起来。她大咳了一顿,连泪花都涌了出来。可以肯定在志勇困于所溺之前,她先被困于食物之中了。现在连这些从不出声的食物也来难为她了。

    鸣棋手法温柔地过来给她抚背,一下接着一下,顺下去了那些食物。他是怕她要是给噎死了,就没有人帮他过这一关。哼。无忧没有领情地向他翻着白眼,还狠瞪着他。他从来就能读懂她目光中的意思,现在也最好读出她的想法。

    无忧用眼角的余光四处打量,他到底要怎么逃出这间屋子。再大大的吞上一口食物。狠狠嚼起来。这好像才是骨子里的那个她,一点儿也没有掩饰,一点儿也不用讨好,可以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愤怒。然后再做点会捣蛋的事。

    鸣棋反倒笑得更加开心了,也是,他从前看惯了低眉顺眼的她,现在这个她,会让他觉得新鲜吧。

第五百三十八章 爱炽

    无忧大大的吞上一口食物。狠狠嚼起来。这好像才是骨子里的那个她,一点儿也没有掩饰,一点儿也不用讨好,可以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愤怒。鸣棋反倒笑了,也是,他从前看惯了低眉顺眼的她,现在这个她,会让他觉得新鲜吧。

    她真的不确定,她能在他眼中维持这个新鲜到几时。是他先厌烦,还是她,或者有外力比他们都更早厌烦也不一定。

    无忧抹了抹嘴上的油,她常常在乘马车来王府的途中,看到小民们这么做。干净痛快,也没有什么不好。

    还有什么才能表现得反叛,她其实觉得有些措手不及。从前,那些无意中看到的东西并没有及时的进到她的脑海。

    鸣棋抬手给她倒了杯茶,她不客气的接过来,直接往大张的嘴巴里倒。夸张的动作什么的,是满分,就是有点儿呛。

    鸣棋若无其事的接过仆从递过来的扇子,摇了摇,一带风清气朗,然后满脸郑重的向无忧嘱咐着,“那杯茶,要好好喝,我在那里面下的那种药的数量是不多不少的,我是研究过的,你要相信我。”

    无忧真不知道这种时候他还有什么立场说风凉话!但是,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无忧一紧张,直接将手中的茶干了。然后慢慢想到他刚才话里的意思,目光肃杀的望向鸣棋,“你在说什么?你在这要里做了手脚吗?这有违世子身份……”无忧说到这里,一阵哆目瞪口,加重语气,“这根本就是下三滥的手段。”

    鸣棋悠闲的摇着扇子,认真说起了他的看法,“我从不指望,流芳百世,只要痛快,遗臭万年也没有坏处,我都不挑的。”说完,望着无忧柔柔一笑,转瞬已经凑到无忧身边抬起手指抚平她因为惊怒,而挑起的眉弯,“我也忍了你好久了。也太像柳下惠了,可我不是他,因为我早已乱了。也不能这样放任你一直在我怀里,却不对你做什么!你知道那种**就像是要将人整个点燃。”

    他的态度一下变了,眼睛里都带了温度,无忧慌得手脚都发起烫来,偏偏他手指清凉,能解去她心上的燥热一般的触觉让她欲罢不能。

    他语声,又放得更低,气息凉柔,“今夜就是千金一刻的良宵,我是等了多长时间啊!”

    然后,无忧一直在贪图的温良手指,顿在她干巴巴张开的唇上,再慢慢划过她的唇形。被他手指触到过的所有皮肤,都像是,由里到外清凉起来。

    无忧觉得自己的感情就像是走到了,**最幽微的深处。只要她追随着他再附加一个力道,就会有什么不可控的力量会迸发出来一样。但她真的不确定,那样的力量,是会造成毁灭,还是制造永恒。

    忽然,窗纸上掠过一道刺目绚丽的光,经由他们的眸子,绚烂的绽放起来。给那道刺目的光晃过之后,无忧焦烤成一团的意识里,终于抓到了一个缝隙重回现实。以鸣棋全部狡猾雕刻的这一刹迷醉,她终于气喘吁吁挣扎着从中清醒,“世子做的好圈套,无论是屋子里对奴婢的色诱,还是刚刚外面,引人耳目的声东击西都高妙无比。但仍有一点。很可惜,在不解风情更加无情的文无忧这里,不能让世子这么一路势如破竹下去。”说出这些话的无忧如同吐出体内的一个火球。可身体还是越发燥热。

    鸣棋不含一丝失望的笑看着无忧,“从你刚刚的陶醉,有很多结果从此就已经注定了,你是逃不开我的手掌的。就像我也不曾逃开你的。”

    无忧咬了咬自己干巴巴的嘴唇,努力想说点正常的话题,“听着外面的热闹渐起,世子的圈套已经做成了吧,怎么有时间在这里耽搁,现在就该当行正经事,莫要错过了时机吧!”

    鸣棋啪的一声,打合手中的凉山扇,摇摇头,“外面那些人人人都尝过我的暗算,这么一点点刺激,他们早已经习惯了,会岿然不动的。我教会了他们太多,最近有些深受其害。”

    他的眼神,他的气息,无忧忽然感觉到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他的目光也果然染上了那样可怕的迷离色彩,“为了不从你心中离去,转眼成了路人,我没有想到比这个更好的方法。”

    无忧冷哼了一声,事实上还动用了好大的力气让她那个声音显得很有气势,“世子不能一边玩儿着阴谋诡计,还一边想着风花雪月。那样早晚会顾此失彼,到最后后悔已晚。”

    无忧一直在琢磨着,如何惹他发怒,最好让他挥袖而去,想完这个想法,并深知它不可行的时候,鸣棋已经让他们几乎不存在的距离变成了亲密无间,他再次揽住了她,他靠的这样近,无忧不由自主发起抖来,那感觉就像置身于烈日的怀中,连神思也被烤得打卷儿,而藏在心中的拒绝,变得疲软无力,一个清晰落唇的声音就响在耳畔,但它的回响却像是响在心上重有千钧。

    唯有一个办法,无忧咬住嘴唇,再用尽全力咬下去,血腥的味道在唇齿之间散开,唯有这样,才能让她清醒,并保持清醒。

    鸣棋也应该是闻到了血的味道,他的目光透露出一点点的怒气,而那些似乎已经能够穿透她的肌肤,焦烤她的全部,他伸出手,扼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无法继续用力咬自己的嘴唇,他的声音那么冰冰凉的说,“我总想着由着你的性子是对你好,也真的,做了太多,由着你性子的事,所以才会有机会让你总是能躲开我,因而总是无缘见识我的残忍。”他手上加大了力气,那样强大的压迫力量。

    他今天的样子,才更接近那个有着心狠手辣名声的骄傲世子。

    然后,他的吻疯狂的落到她脸上,一直等到无忧几乎要窒息时,才停下他疯狂铺天盖地的亲吻,他的头就抵在她脸颊上,似乎已经沉浸在她的气息之中。

    在他的钳制之中,无忧才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渺小,她的拒绝不曾撼动他一分,却让她自己精疲力竭,连站立都是在依靠着他的力量,在她心中,繁华,灰念,跃然与颓废,交替上演。要是他要破坏她名节,不只是说说,不仅说说还有真的那样做的话,那样的后果无忧,只要刚想到一点,就觉得心惊胆战。她早已无力失去。

第五百三十九章 见于

    在鸣棋的钳制之中,无忧才知道,她的拒绝不曾撼动他一分,却精疲力竭,连站立都依靠着他的力量,在她心中,繁华,灰念,跃然与颓废,交替上演。要是他要破坏她名节,那样的后果无忧,只要刚想到一点,就心惊胆战。她早已无力失去。

    “我只是世子生命中的过客,不要让我迷茫,不要让我沉醉,放了我也放了世子自己。我会成为世子的弱点。”攒足全部力气她求他说,他却露出嘲笑这种说法的笑容,“可怎办?只有把你认定成是我的女人,我才会更舒服。忘了告诉你,我不光残忍,还很自私。偶尔也不明事理。”

    他伸出手,将她凌乱的额发捋顺,“而且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也本是我今天奸计的一部分。”鸣棋是在用这些话讽刺无忧,一向只重视她的各种阴谋而忽略人本身这件事,无忧可没有少做。

    鸣棋又吻了她一下,甜丝丝的触觉,一碰到脸上,无忧就很舒服的合眼,这是下意识的动作,然后,她眼皮,总想要阖在一起,可又极力抗拒这种外力的作祟,也在心中确定,那杯茶,那杯茶里面的东西,不是鸣棋说着玩儿的,那杯茶里面真的有东西。

    鸣棋将她拥揽的更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面去,他把手放在她脸上,给她冰着火热的脸颊,“你到底还在担心什么呢?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即使是虚无缥缈的奢侈,我也会将他们拉入现实。”

    他说话时,无忧闻到了,浓浓的龙涎香味道,而那药力开始发作了,很强大的力量一直在怂恿着无忧,困倦乏累。她觉得心里无比的清楚,明亮,她应该用尽全力推开鸣棋保护自己,要么就说服鸣棋让她加入他们。但事实上,却不知道自己真正做了什么,又真正说了什么,这药力让人迷乱。那迷乱最终将她带进睡眠时,她似乎听到了

    鸣棋在她耳边说,“我不会放开你,始终不会。”除了这句话,她还感觉到了那种十指相扣时清爽舒服的触觉,但她不记得那到底是梦的开始,还是梦的最后。也许到了明日她都会忘记这一切。

    *****

    牢头讨好地引鸣棋向着死牢去。

    平时很少见到这样的大人物。牢头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还想再说点什么讨好鸣棋,已经被鸣棋身后的小厮给瞪得闭嘴,只管无声引路。

    在还没有见到于老将军之前,鸣棋立在原地思考了一下,母亲会选择牺牲于氏在皇上面前从树神机营重要地位的原因。可选择的人太多了,但不选择他们的理由也许会更多。所以,最终敲定的于氏,应该是不选择理由含量最少的。

    不过,现在鸣棋已经把自己的猜测搁在一旁,他是来提问的。他很想听听于老将军关于此事的看法。这死牢很新。虽然黑暗压抑,就如同将死之躯,但其实所有的石料于与配备都是最新的。

    鸣棋从身边的小厮手中接过带来的酒,迈步进入铁牢。拴住于老将军的铁链发着乌黑而闪亮的光,就连它们也同样是崭新的,而且,锁链之间进行了加固,全部采用镔铁打造。母亲很久之前就在画,这坐牢房构造的草图,曾有一段时间,鸣棋觉得母亲是要将这座牢房画给父王的侧氏的,那个柔弱又可怜的女子。

    虽然来过这里的次数不多,在这里的每一处的布局都与他在母亲那里看过的画册殊无二致。鸣棋面前苍老的一塌糊涂的老者,再没有往日,战场上的赫赫雄威,他很安静,也很专注的发着呆,过了好半晌,呆滞的目光才落到鸣棋身上,然后一双珠眸中出现各种各样的色彩,那是往日各种各样情形回归他神思的真实反应。

    鸣棋有意等了他一会儿。于将军脸上的表情终于,定在了一种特殊的惊异之上。他现在,是由打刚刚将整个尘世锁在他的神思之外,变成了拉了鸣棋进来。其实,鸣棋见过他这样的神态的,在战场上,他就会这样对待他的敌人,心无所扰的去搏命。鸣棋自己也感到惊奇,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关于那些时刻,在漠北,在东极,于氏那样握住了向他刺来的刀!连那个刺向他的人,都因为他的无畏而刀头发颤。

    所以很多时候,鸣棋都觉得自己竟然忽视了他已经年岁这么大了。

    他的目光果然变得活络起来,鸣棋有些好笑的觉得,刚刚自己对他的观察竟像是个偷窥。

    他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暗中观察别人,总会让我们发现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但这一次,我忽然发现,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彼此对视。世子长真的很像大公主殿下。”

    “所以,老将军现在会恨我。”

    鸣棋的语调并没有疑问,他是用很肯定的语气说的。

    于老将军的回答也无比肯定,“是啊,我就是那么恨的。所有与大公主殿下沾边儿的东西都,会让人觉得肮脏恶毒无比。就连我从前的效忠我也觉得面目可憎。”

    鸣棋似乎也是肯定的点了点头,“那样的话,我会尽量缩短停留在老将军面前的时间。不过,这可以同样作为我要问老将军很多问题而老将军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理由。”

    于老将军想了想,“可世子从来都不是好管闲事的人。难道也波及其中了么?”

    说完,他看了一眼站在铁栏杆之外,鸣棋带来的那两个小厮无比紧张的表情,再扭回目光看向鸣棋,“看来,世子就连进到这里,也是避人耳目前来的。”

    鸣棋撩起衣襟盘腿坐在他面前,将手里的酒壶递给他,“老将军要是秉承着也不吃嗟来之食的话,这酒就有点可惜了。是陈酿。”

    于老将军边仰天长笑,边将酒壶接在手中,“我们于氏一家大小靠着吃大公主的太长时间了,要后悔,就无法回想那些时刻了。”他喝了一口,然后抬起头看向鸣棋,“我很好奇,这样重重把守的死牢重地,显然没有得到大公主殿下允许的世子,到底是怎么瞒过所有人的眼目顺利前来?”他说这话时看了一眼鸣棋没有沾到泥土的衣襟。

    死牢的后墙是夯土为墙的。

    鸣棋直接就摇了摇头,“没有瞒过,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够瞒过他们,所以花了点儿钱。于老将军呢,是因为不肯花点钱而惹恼了他们吗?”

第五百四十章 新犯人

    于老将军喝了一口酒,看向鸣棋,“我很好奇,世子是怎么瞒过所有人顺利前来?”他说这话时看了一眼鸣棋没有沾到泥土的衣襟。

    死牢的后墙是夯土为墙的。

    鸣棋摇头,“没有瞒过,所以花了点儿钱。将军呢,是因为不肯花点钱才来这里的么?”

    于老将军点头,“应该有点那个原因。不过,一场抛弃,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概括得一清二楚的。但今天,因为世子来了,我想结束一下漫长的打坐。毕竟,跟世子说话,会给人将要洗脱了罪名,转危为安的良好感觉。”

    鸣棋的酒似乎送的很对,于老将军开始进入把酒言欢状态。酒过三巡,于老将军脸上的笑意更盛,“世子可知在这隔壁的牢室之中住的是何人?”

    上一次见过大公主之后,于老将军就同他的家人们就被分隔在两个牢室了。他的笑声,似乎很轻易的就能刺穿人的身体。这笑声也让鸣棋觉得,他之前想的,于老将军,不会躺在这可恶牢室的烂草堆上,专注沉湎于他所遭受的不公以及希冀大公主主动觉醒的状况相同。

    他果然还在无惧地嘲笑着这世间的一切。

    但,关于刚刚他问起的那个人,鸣棋以为他指的是他的那些家人。他以这样的目光向于老将军望过去。

    然后得到否定的回答,“他不像我,他身份高贵,且能高贵到让世子只要瞧上一眼,也大吃一惊的地步。”

    鸣棋眼中的惊奇一闪而过。然后他对着酒壶皱眉,“看来老将军还不知道我是个好色之人。不过,时至今日让我大吃一惊的女子……”他脑海中闪过那个眼神明亮的影子,那句话就顿在了此处。

    于老将军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似乎真的是新的惊奇,让人忽然产生兴趣了,想要过去看一看。”陷阱的展开是要参与者拥有无穷无尽的好奇心的。

    鸣棋觉得自己很符合。而挖下那个陷阱的人肯定也觉得他很符合。

    另一间牢室,完全没有距离上的移动,他只要走出这个门就能够看的清清楚楚,连绵不绝的震惊,也当然在那个时候产生。

    那里面关的,倚在牢室的角落里昏昏沉沉睡着的正是皇上的十二子。鸣棋将目光掠过他身上已经结痂的血印子。目光紧了紧,扭头问身边跟过来的牢头,“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关进来的,以什么名义?”老头陪笑点头哈腰的答着,“这个可是新犯人杀了人,昨天刚刚送过来的,昨天闹了一天疯病,愣说自己是什么什么皇子?挨了一顿打,才老实下来的。世子可千万不要靠近,他要是发起疯来,可邪乎着呢!”

    鸣棋扬了扬手,打发了那牢头下去,面对着囚室中那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十二皇子,沉思起来,另一间囚室里的于老将军发出苍老而嘲笑的声音,“怎么,连世子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

    鸣棋还在心下细细的想着,这一切到底真正是母亲所为,还是有别的人,以母亲之名做了这些事,毕竟十二皇子并不是能够得到皇位的,有力人选。就算母亲再觊觎皇位,也不会抓来这无用的皇子,白费这个力气。

    于氏自顾自在一边分析着,“世子难道到了现在还在怀疑这一切并不是出自大公主殿下之手吗?想这死牢重地,来往进出盘查仔细,内外把守森严,连本府的世子,想要进来一趟,也要大动脑筋,又有哪一个外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这里储存堂堂的十二皇子大驾。”

    鸣棋只是平淡的接下自己的看法,“如果是母亲出手,做定了要取皇上而代之的心意,就是太子本身,她也敢捉过来。”

    于氏点头,“熟悉的人都会知道,大公主的殿下向来无所畏惧,如果不是女孩子,也一定会荣登大宝。但就现在看到的情况来讲,大公主殿下并不是想让十二皇子死去,而是要扶持他登上皇位,十二皇子天性懦弱,是最好控制的。这才是大公主殿下的初衷。”

    跟于老将军这样的耿直之臣,讨论母亲的野心,让鸣棋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他的说法,却似乎很有道理。于老将军的看法是,如果十二皇子像太子一样心狠手辣,那么事情还会好办很多,世子大可以直接杀了他。可偏偏这位十二皇子宅心仁厚。如果他日得掌国玺,乃是大显臣民的福气。

    再想到与老将军此时的处境,鸣棋向他移过目光去,“看来,母亲的选择真是不错,于老将军自己都已经性命堪忧,却还惦记着天下苍生福祉,必定是皇上的忠心之人,那样也会成为母亲的绝对的对手。可是怎么办呢?连皇上本人都没有意识到,于老将军的忠诚?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这烈烈雄心,永远受困于障眼万物。辨识不清的。那颗忠心也就说不上到底是好东西还是坏东西了?”

    于老将军很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们二人的对话会如此和谐,是鸣棋来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和她母亲一样,本来就不指望谁的原谅,于老将军对他越愤怒越好。

    “但我觉得世子应该走向与大公主方法不同的方向。这应该不会是什么陌生的办法吧?在之前,太子掉入陷阱的那次?世子就很成功的运用了那样的回环之计。”于老将军显然没有在乎,鸣棋刚刚关于他的忠心的那个嘲笑。

    “老将军的目光还真是敏锐,我那时的所作所为,没有逃过老将军的眼睛。”

    “所以,世子可以故伎重施!”

    他们的两双坚定目光,在你来我往的交锋中碰撞。

    鸣棋凉凉一笑,“但老将军的忠心还在上演,现在是要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来保全十二皇子的性命吗?当然也可以从很大的程度上阻止母亲也许很快就会实行的逼宫。怎么说呢?已经身陷囹圄的老将军依然蕴藏着能够扭转乾坤的巨大力量。这可真是大显的福气。”

    于老将军又笑了起来,“也许还要再多加上一条,老臣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要长留在世子心中,成为千秋万代忠臣良将的楷模,也不一定。”

    “那可真会给许多后来人,设置标准的障碍。”

    鸣棋从死牢走出来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忘了问于老将军的孙女。

第五百四十一章 旖贞的计较

    于老将军又笑了起来,“也许老臣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想要长留在世子心中,成为千秋万代忠臣良将的楷模,也不一定。”

    “那可真会给许多后来人,设置标准的障碍。”

    鸣棋从死牢走出来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忘了问于老将军的孙女,他所有的思想都久久的围绕在十二皇子身上,以至于其他别的想法,慢慢洇灭在,所有繁杂的深处。

    但他该做的事,现在就装在他的脑子里,清楚无比,母亲将所有的进程提快,但她没有做好的事情也太多了,比如,她真正要面对的应该是与父王在这件事上的观点争议。父王是大显得忠臣。

    这是母亲为什么一定要走上那个皇位的一个原因。

    她以为,如果有朝一日,她变成了整个大显的主宰。父王对她的爱会更加一重,也会变得独一无二。她弄错了中心的范围,他想,母亲给父王的不该是伴随权力上的压制禁锢。但母亲似乎永远也不明白最简单的这一点。所以她一直爱的很是疲累。纵然她对父王的爱比她的执着更长,但在所有人看来,那却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除了年份久远,成分稳定之外,它一无是处。

    *****

    鸣棋在走回去的路上,突然转向了一边的花径,跟在他身后的小厮们,虽然都奇怪,但只能默默的跟着转向。

    那条花径的尽头,是旖贞郡主的院子。

    “哥哥身上的味道,难道是去过了死牢。是去看他位于老将军的吗?听说哥哥之前曾经与他打过交道。”旖贞亲自将热茶递过鸣棋手中。

    看到鸣棋满脸阴郁,她似乎猜到了什么。哥哥的烦恼,只关乎权力。

    鸣棋也知道她想到的是什么,她肯定以为自己在心疼那位,忠臣良将。但事实是,她不仅是想想那么简单,而且还给鸣棋提出了办法,“如果哥哥真的想救他的话,就可以通过将他拉到,与你同一战线上来这种办法让母亲投鼠忌器。”

    鸣棋用一个冷笑来表示他对投鼠忌器用在这儿的不满。那不满转瞬又被思考替代。

    旖贞却开心的笑了起来。

    因为一开始就有一个办法,在鸣棋的脑海中回荡,所以,他很快的就已经斟酌完毕,讲了出来,“贞儿早些时,不还在讨厌太子吗?现在终于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名正言顺的伤害到他,要不要帮哥哥这个忙?”

    旖贞眨了眨眼,“那就先说说其中的细节吧,如果真的有趣,我会好好考虑的。”

    鸣棋注视着她的眼睛,“那就在我说的过程中考虑。我并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你。”

    鸣棋的郑重让旖贞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十二皇子现在在王府的死牢里面。”鸣棋的声音没有什么波动,而且也不杂糅任何的情感。但能让人感觉得出,他仍然在反复思考着他的方法的可行性。

    旖贞只听到这几个字,就猛然的抬头盯牢鸣棋的眼睛,甚至没有意识到,因为手上的一个颤抖,已经撒出去了半杯香茶。

    也就是说,放肆如旖贞也开始知道母亲的这个大胆的疯狂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她慢慢垂下眸光,稳住自己手中的茶盏,“是活着的吗?”

    “他会是母亲扶持上皇位的新人选。”

    “总是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可真是母亲的一个弱点。但母亲也正因此强大。可是,十二皇子的地位从来就没有对太子造成过致命的威胁,要是哥哥想把它当成礼物送给太子的话,就完全不会捞到好处。太子根本不会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引火烧身。”旖贞眼中的惊吓正在变成一个大大的否定。

    鸣棋反问着,“如果将母亲的心意也告诉他呢!对于贪得无厌的畜生,只要投喂更多的幼儿就可以了。”

    旖贞张大了嘴巴,半晌又慢慢的合上,“你是决意要出卖母亲到底了?然后呢?我告诉他了这些之后又要怎么做?当然,在此之前,他也有可能会猜测我说的话,我的意思是说,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相信过我。”

    鸣棋眸光闪了闪,“当然要让他怀疑,就是因为要让他怀疑,来到王府,才能名正言顺的除掉他。一个要杀掉自己亲弟弟的人,纵然是他父皇也再没有什么理由让他重登太子之位。我们需要的是百口莫辩的有力证据。”

    旖贞想了想,“他怎么会真的进来探听,明明都知道,死牢在王府中的地位,把守森严,他是根本进不去的。而且,他的困难还远不止这些,听说东宫最近的守卫都更加森严。”

    旖贞的最后一句话道破了她一直在关注着太子的秘密。说出这句话之后,旖贞的目光不无躲闪。

    但此时的鸣棋,已经完全没有功夫去在意旖贞不断变来变去的心意,他一如既往的目的明确,“之所以让太子进来,并不是真的要名正言顺的害了他,而是想让他带走十二皇子,如果是我带出的十二皇子,母亲一定会因此而生我的气,太子只不过是我找的一个代理人。我们不能将十二皇子这样留在府中,成为最大的隐患,父王要是知道,也不会同意。我的意思是要让整件事情消失在萌芽状态。”

    “太子一定会反咬一口,他才不会平白无故为别人做什么事,他这个人看重的就只有利益。”

    鸣棋一笑,“那就在他反咬之前,我们先反咬吧!”

    旖贞很有些无奈的摊手,“为什么到头来,我们还是姿态不变的只能使用奸计呢!如此的身份地位,应该是一剑能挡百万师的彻底骄傲。与人名正言顺的陈师对垒。”鸣棋脸上的表情并不多,只有他深幽的眼睛眨动时才显示出,他报以的是全部的注意力,那是因为我们足够强大,早已让敌人闻风丧胆。,所以他们总喜欢藏在暗处,用最不费力的方法绊倒我们。

    旖贞一脸好笑的看回她的哥哥,“哥哥刚才说的,真的不是在吹嘘我们的狂言吗?”

    可旖贞最后跟鸣棋确定的内容却短暂有力,“如果把我们要陷害的那个人换成是善修,我会很乐于尝试。”“不!”鸣棋很迅速的否定了她的提议,“我们根本没必要引入一个新的敌人。”旖贞也别扭的摇头,“那我就会重新考虑到底要不要在这其中起到作用。哥哥自己去跟太子说的话,他连听都不会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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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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