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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籽日     金枝夙孽txt下载     金枝夙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五十七章 漠北之箭

    云著想,鸣棋昨夜爬他家墙头,跟他商量他的打算时,他完全被鸣棋说的宝刀吸引,关于那些细节的部分,听的不是很清。

    最重要的是,他应该看看鸣棋的小动作。鸣棋每每在下定决心时会掐一下自己的额头。且一定是在极大的决定之前。

    昨天,他到底有没有做这个动作?好像是有,也好像是没有。全乱了

    他就只记得,他说要用一个人人都看得见却琢磨不透的办法,在蔡单志手中重新夺回矫诏。

    他当时还不耐烦的感叹,这都是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了,又被鸣棋翻了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完。这跟鸣棋从前的方风格一点都不像。

    今天看到鸣棋这干净利索的认真,让他忽然意识到,鸣棋是认真的,如果他不努力配合,鸣棋也会在接下来和其他事情中对他还以颜色,但在这之前他自己要保证他还有命跟鸣棋一直像这样怼来对怼去。

    这次的事情一定很危险,当帘外的热气再度袭来时,他这种想法就变得更加激烈。

    云著又在坐热的垫子上辗转反侧了几下,这一次,他想到了鸣棋与善修的关系,从他们是怎样亲密无间又是怎样到反目成仇,再到现在这种说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轿中的壁瓶瓷质莹亮,映出他闪亮的目光,烁烁如星辰。那是鸣棋是醉酒之后讲给他听的,但他知道他一个字都没有落下,因为那时他眼睛里面甚至含着热泪。

    然后,关于那兄弟二人的画面就在这样出现在云著的目光中,比每一次回想时的都要清晰,让他如同身临其境。

    那一次是秋熹王爷领兵征战塞北。鸣棋与善修同为先锋。逢山开道遇水搭桥且彼此互为竞争之势,在进入漠北连战连捷的半个月之后,他们却一同中计,被敌人引进了在塞北并不多出现的一处绿洲之中。

    本来在滚滚黄沙之上,他们最缺少的食物盛水的器具药品,御寒衣物,在这片绿洲之中都不再需要,可困难,却并未因此而消失。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和无数可能从各个方向飞来的流矢,已经将他们带来的兵将折殒了十之有八。而绕出这片茂密绿洲的路,他们还依然没有找到。

    也就意味着他们一定要捉到一个敌人,然后威逼他带路,才能离开这里。问题也就在这里。

    这片绿洲是那些敌方军士的家乡,据他们带来的向导推测,这里更有可能是他们奉之神明的所在,而各种用石头堆积而成的古怪石堆也在证实着向导的说法,那应该是每隔一段时间在这里举行的祭祀活动,留下的遗迹。

    所以,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虽然不居住在这里,也会在每年的某段时间赶来这里,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于是鸣棋估计他们闭着眼睛也能在这里如履平地的说法,所有的人都表示认同。

    而在他们与这伙敌人在这绿洲中兜兜转转的三天里,那些人虽然一直都围绕在鸣棋与善修左右射杀无数大显官兵,但是要逼他们现身却成了头等的难事。鸣棋与善修手上的弓箭准头很好,几乎可以应对所有的敌人,却无法应对如同虚幻的影子在影子的心脏上插上利剑。

    想要活捉的敌人并不会自己主动出现,更不会在他们弓箭的射程内出现,也就是说,一定要有一个人冒着风险走出去引诱那些敌人,出现在一个与他们有利的位置之上。

    虽然,鸣棋他们带来的人伤亡惨重,但根据仔细判断过他们的致命伤口之后,善修与鸣棋一致认同,在那些并没有现身的敌人当中,真正能够百发百中的其实只有一个人,虽然那些人想要尽力隐瞒这个事实。但从那之间的角度和射入的深度,以及各种击发时刻的选取上来看,其实都是同一个人所为。这些敌人人很狡猾。

    他们必须以更诡异的方法还以厉害。最好是将他引到一处开阔地上,在平坦的土地之上,目标也会变得更大。但这里的地形并不容人挑剔,唯一处土地硬实且平坦的开阔一点的所在,在不到三十步的距离上就是一处悬崖峭壁。如果将地点选取在那里,就意味着在将敌人引入自己的埋伏圈的同时,也授敌人以柄。

    其实,那些敌人也正想将他们引到这个峭壁之上,断了他们的退路。

    鸣棋在犹豫。

    善修说,“所以,现在这里,成了咱们双方都希望彼此出现的地点。要想将那个人引来,这里,对我们来说就是必须的地点。对他们也是既渴望又胆怯的地点。”

    鸣棋的异议是,“如果敌人比我们想的还要狡猾,即使是看到了圈套,也并不真的派出那个善箭之人,而是换其他无用之人前来试探……我们的圈套也许会因之暴露。”

    善修一笑,“所以,就得将摆在他们面前的诱饵做到足够丰厚,足够有诱惑力。让他们知道,如果这一次不能够抓住机会击杀我们,就会让我们永远逃脱。其实,那个山崖虽然从某个程度来说会断了我们的退路,但是如果我们从那里用绳子系下去,它反而也会变成一条生路。”

    鸣棋皱了皱眉,“我们并没有那么长的绳子,而且那里虽然算不上极致高,却是极致的陡峭。就算我们果然从那里逃下去,也不能保证真的能够安全落在地面上。”

    善修点点头,“从那里用绳索系下山崖,本来也不是我们的目的,一切不过是要做给他们看的,每个人都必须做出信心十足。也惯常于登攀爬峭壁的样子,将他们迷惑。等我们从那上面爬上一些距离,他们就会着急。那个人也会被赋予众望挺身而出。

    而此时埋伏在这里的鸣棋,就可以用手中的弓箭予他致命一击。”善修这样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他自己要去做那个几乎必死无疑的诱饵。鸣棋一脸惊异的看着他。在此之前,他们并没有同生共死过。这个他一直叫做兄长的人虽然不会再小事上跟他斤斤计较。但跟他争这个先锋。却用尽了全身解数。善修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是因为我跑得足够快,在平日里所有的比试里,你只胜过我一次。我们不能错过这样做唯一一次的最佳时机。”

    他们同时握住所有硬弓里面最完整的那一张,鸣棋咳嗽了一声,“我可不想欠你的情。”

第五百五十八章 三箭

    善修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是因为我跑得足够快,在平日里所有的比试里,你只胜过我一次。我们不能错过这样做唯一一次的最佳时机。”

    他们同时握住所有硬弓里面最完整的那一张,鸣棋咳嗽了一声,“我可不想欠你的情。”

    “所以你要干净利索的处理掉那个人,记得要比他更快的发箭。你也不用多想,我并没有感情用事,这只不过是我们的最佳配合而已。这个决定是最理智的。”善修目光稳稳的看定鸣棋不屑之光闪过。

    “棋儿口是心非的时候最惹人爱。”他说完,拿过那张弓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留下要反驳他刚刚那句话的鸣棋紧紧握了半天拳。

    善修说剩下的全部人都要跟他到那处山崖去,大家开始佯装往下爬,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可以找块石头当做掩体,而他必须这全部暴露在天的射程之内至少要撑上半刻钟。因为敌人在发现他之后必然会观察一段时间,他就假装在那里为大家放下爬山的绳索。他举起手的同时,所有人列成一队直接向着山崖围过去,然后按照等距离彼此分开藏进大一点的石头后面。做出等待着,系上绳索下山的样子。

    为了这个过程能看起来详尽真实,大家都是真的脱下了全部的上衣,然后再将那些软甲扭成一股绳子,尽量在眼前的崖壁上找一处棱角小的会减少扭绳摩擦的地方放下去。

    但其实,这座悬崖峭壁是一个走角陡峭,而且巨石尖利的,非常不适合或上或下攀爬的所在。但这些也不应该阻挡真正的求生之心,所以那些敌人自然会忽略正常下情况下的那些不可能。

    善修是真的跑得很快,虽然现在还不到,他要真正跑开的时候,但是他手里提了很重的有十几个人,软甲结成的绳索,依然健步如飞。

    鸣棋隐蔽在暗处,将手里剩下的箭镞挨着个的检查了一遍。挑出了其中最锐利的再从怀中取出小巧的风笛安插在那箭镞的侧端,只要这支箭射出去,上面带的只有鸣棋能够听到声音的风笛,会明确的给出敌人是否被射中的答案。因为,这只风笛会见血止鸣放在最便于拿到的地方。

    眼前还是几个人,在山崖边晃荡着结成绳锁的景象,如此大的动作,那些敌人一定已经察觉到了,但是他们现在在等,等着善修,他们自己露馅儿。如果是想诱惑他们现身,那些敌人想他们不可能支持那么多长时间的。

    善修他们动作很快,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顺下去几个人,照这样的速度,要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就会在理论上全部脱离开这片区域。

    这样的时刻也意味着,善修已经渐渐成为那人要攻击的唯一目标。

    鸣棋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倾耳细听,一定,一定要平心静气用耳朵搜寻到自己身后那万籁俱寂之中引弓控弦的声音。那人用的是一把绝对的硬弓,为了攻击力的强大,引弓控弦的声音也相对的增大了一倍。唯一的问题是鸣棋真的不确定善修到底要以多快的速度才能在那张飞来的流矢之下超生。

    也就是说,自己在敌人搭弦的那一刻就要快速的确定他的方向,并且击发出弓箭。才能为善修赢得逃生的足够时间。

    所以一点点细小的声音也不能放过,可在这个时候,万籁俱寂的树林忽然响起了一阵阵的鸟叫声。鸣棋心中大惊,马上就已经想到这是敌人那边想出的破解之道,也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他们似乎已经猜测到了他们可能的做法。于是在那个高强的弓弩手准备放箭的空闲之际让其他的人学鸟叫,来阻碍有可能隐藏在这树林四周的带给他们威胁的大显弓弩手。

    善修显然也听到了这阵阵的鸟叫声,但是,他还是很专一的继续在放着他手中余下的绳索,就像是对身后涵盖的危险一无所知一样。

    鸣棋死死盯住善修的背影,他还是没有回过头来看,可鸣棋却觉得那一刻善修的背影似乎是在说彼此信任感,会成为彼此间有坚实的后盾。

    像是从那背影上得到力量的鸣棋再一次重新慢慢闭上了眼睛,鸟声依然在鸣叫,更喧嚣更混乱,在这乱七八糟的声音里也许下一瞬就是弓箭的击发。更难的是辨清比这些更细小的也也不知道到底是在何时会发出的弓弦声。可他必须要做的,就是一定要在这些声音中听出那个。

    他此刻跪蹲在一块岩石之后,全神贯注地继续听着,果然在某一个瞬间完全摒弃了那些杂乱的鸟鸣声,把他们一同当成是这林子安静时的背景。

    就在那时,一个轻微的触动在他耳畔响起。

    是他身后的东南角。弓弦应该已经在那强有力的双手里拉开到饱满。

    鸣棋一直张开的弓一松,放出那根早在弦上多时的箭去,与此同时大喊着,“快跑!”然后他的耳边回响起一个迅速向自己这个方向跑来的声音,还有一个是弓箭擦过风再擦过他耳边的声音,同时还有另一支箭也同时划过了善修正在飞奔中的衣角。

    原来那个藏在暗处的敌人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厉害,他引弓控弦的声音之所以会格外的响亮是因为在弦同时搭上了两根箭,又分别射向他们两个目标。

    但,这时,鸣棋的耳边,已经响起带着风笛的箭镞,真实穿过血肉的声音,因为风笛被渗进去的鲜血阻止不再出声,所以可以肯定这个强大的敌人刚刚已经受伤了。鸣棋还想向那个方向寻过去。飞奔过来的善修上前,一把拉住了他,“从那个声音的高度上判断,你射中了他的手臂,但这也正是他给你布下的陷阱。”

    鸣棋一瞬困惑,“如果他真的是手臂已经受伤,我们就应该乘胜追击。”

    善修摇了摇头,“从他刚刚能一下子击发双箭且向两个不同方向来看,他应该会一种古怪的已经失传的秘术,三箭死!也就是说,他不光是个了不得的弓弩手,而且是个聪颖之人。这种秘术,早已经灭绝江湖百年之久,他应该是根据从前的古书自己琢磨出来的。跟他的斗智斗勇肯定很有难度。”

    鸣棋其实从没见过善修那么紧张,不然的话,他可不会那么乖巧的听了他的话不追反退。

第五百五十九章 移动的林带

    善修摇了摇头,“从他能一箭双发来看,这应该是已失传的秘术,三箭死!如此他不光是个强手,还是个聪颖之人。这种秘术早已灭绝百年,他应该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鸣棋从没见过善修那么紧张,不然,他也不会听了他的话不追反退。

    但对于善修最后那几句没有私心且不计敌我的对那个可恶的敌人进行了赞扬还是狠狠的撇了撇嘴,“兄长的大度,该用在我这个弟弟身上的。可不能连人家的面还没有见着,就已经对人家进行大肆表扬。”

    后来他们跑到了绝对安全的地方,鸣棋开始不依不饶的,要善修给出他们明明是他们得手反而也是他们要落荒而逃的理由,见到善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鸣棋甚至产生了可怕的联想,于是他眼中带点狡黠的望向善修,生怕自己一个胡思乱想,就猜个正着,“那个人,刚刚能够射出双箭这种诡异箭法来的那个人,不会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你一心要寻找的心上人吧。”

    善修还是一如从前的严肃,举起手中刚刚在电光火石之间被他抓住的流矢,“他是个男人。”

    鸣棋一脸不开心的摆手,“就算他不是你心上人,也不是什么女子,可是要直接说他就是个男人,也太武断了。跟我说他是你心上人一样都是无凭无据的。”

    善修伸出手在被他抓住的那支箭镞尖端部分慢慢用手粘下来一小截断裂的胡须,“证据就是他用自己的胡须将两支箭捆绑到了一起。”

    “好吧,就算他是个男人,但为什么刚刚我们反而先行逃走了,明明是他上了我们的当,而且手也受伤了我们该趁热打铁的。对了,那个什么三箭死又是怎么回事儿?”

    善修仍然低头看着手中握着的那支箭镞,“他故意射出那双箭不成,然后要等你前去寻他的时候,佯装他已经重伤倒地,在我们走向他的时候,只要有任一的震动,他怀中真正正要射出的那支箭会自动击发出来射中我们的要害。听说这种秘术的绝妙之处就是在于百年之前所有的击发从未失手。”善修其实一直与那些江湖人士有所往来,他知道这些并没有什么不对,但鸣棋并不能认同的是,“你说那件最后的箭是因为震动而自行发射出来的吗?那么方向又要如何控制?比如,我们早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们是完全可以绕开那个方向的。”

    善修先时眼中沉重的思考,已经变成了现在全部的肯定,“后面会射出来的那支箭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弓箭而是一种由先前的两支箭在擦过目标时所遗留的气味儿而追寻到目标所在的诡异方法。传说之中百发百中,从无失手。”他说完看看鸣棋的将信将疑,“总之,我们现在势单力孤并没有必要真的冒险。”

    鸣棋一脸的不满,“依我看,与其现在问问当当的东躲西藏,还不如刚才名正言顺的去冒一次险。至少在那些手下眼里还是个英雄。刚刚我们这一跑,连他们都要将我们看扁了。现在兵士们的士气简直到了最低谷。如果这些当兵的丢失了求生的**,那么跟在我们身边就不仅不会成为帮手,反而还会成为拖累,比那些敌人还更危险。”

    善修从袖中拿出牛皮上绘的地图,开始在那上面辨认他们现在所在的方向,左右仔细对过一番之后,有些漫不经心的说,“所幸,这种箭,在那人的身上就只有这么一双,可他现在在我们的手中。”

    鸣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也就是说,他会以为我们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正全力的向我们靠过来。我们也终于有点反客为主的味道了。”

    善修微微带笑,“所以,他们现在其实是被我们牵着鼻子走。决战的地点始终是由我们来选择的。我们不熟悉密林里绊脚的藤蔓,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挑选个平地,让他们成为真正的敌人。”

    鸣棋也抬手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握住的弓箭,“那现在还得亏了他有这个绝技。不过,我们又要如何确定安全距离?在足够近的点上,他的诡异秘术同样还会起作用吧!”

    善修点了点头,“应该是,但是需要两个箭在一起在前面做奇怪的导引,那才能够起作用的,所以我想,我们应该先找个地方,埋了两只弓箭中的一只,让他既能跟定我们的方向,又不能真的再行使用那个秘术。”

    鸣棋终于赞同的点了点头,“这方法真不错,我们还可以重新挑一个地点,也方便我们喝点水吃点食物,养精蓄锐一下。”

    再重新跑回林子的另一端时,鸣棋回头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残兵败将,有些人已经气喘吁吁的躺倒在地上,再也挪不动一步的样子。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跟善修做了一个,就将那最后的地址,选定在这里的眼色。他们本来应该不停的奔跑,一直逃出那些跟在后面监视他们的人的视线之外的。但,身后这些人,明显都已经坚持不住了。这么多天以来,虽然,是在枝叶茂密的绿洲,但他们却一直没有找到真正安全的水源。尽量节省体力,只能是他们的不二选择。

    鸣棋也觉得干渴的不得了,在呼吸之间简直要吐出一个巨大的火球来。

    在刚才跑到这里的路上神不知鬼不觉,落在后面的善修,已经悄悄将那支箭深深地埋了起来。因为那些敌人以为已经控制住了他们的生死命脉,所以必然会出于人之常情的松懈下来,说不定还会在追赶他们的路上拿出一些时间来填饱肚子,这些也都会作为他们的可乘之机。

    鸣棋拿出刀来,也分割了他们最后的食物。只是一些肉干,还有一点点的水。

    这片出现在沙漠之中的神奇绿洲,在林子两头的林带很是诡异的不同。明明感觉不是很远的距离,但是树种已经发现了很大的变化。那是一些常出现在中原地区的树木,但却很是诡异的在这里高大的生长。

    鸣棋一边吞下那些食物,一边特别留意着四下里的动静。虽然可以确定那些敌人也在休息,但他还是不敢真正的放下心来,连一点一滴的特别的声音都要仔细辨认。连那早已经被汗水的浸湿的肉干都像是嚼都没有嚼,就被他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第五百六十章 极物

    鸣棋一边吞下那些食物,一边特别留意着四下里的动静。虽然可以确定那些敌人也在休息,但他还是不敢真正的放下心来,连一点一滴的特别的声音都要仔细辨认。他手中那早已经被汗水的浸湿的肉干都像是嚼都没有嚼,就被他硬生生的吞了下去。之后有点不解渴地看了一眼还么有被拿走的善修的部分。埋个箭用这么长时间,也不怕他吞了他那份干粮。鸣棋咬着舌头将肉块和水放到自己身后,以便他们不能随时进入自己的视野。

    大家都没有说什么就吃光了自己的食物,也就代表着大家都认同,这将是最后的生死一搏。

    但其实,也是因为那最后一点点的食物,真的已经没有办法再将它们分隔成另一半留待明日了。它们少的甚至不够塞牙缝儿的。

    现在的情况说不上到底是好是坏,之前他们一直跟那些影子一样的敌人周旋。胡乱将手中的箭射出去,然后看着自己的人被不断飞来的流矢击中。他把含在嘴里的最后一口水,使尽全力的咽下去。现在如果善修猜得不错的话,他们至少知道了那个影子的打算,还把他们的方向直直的拖了过来。

    鸣棋从怀里摸出最后一个风笛,一点点将它插入另一支箭镞处已经有些磨损的羽箭之中,这是一支从尸体上拔出来的羽箭,因为射穿了几层铠甲,所以箭镞的尖端承受过巨大的撞击力被磨去了棱角。但现在不是挑剔的时候,另外几支羽箭根本比不上这个。他找来在这地面上特有的石头,在上面反复的磨着那只箭镞。它必须是极度的锋利。跟敌人的弓弩手交锋过几次之后,他就已经确认了这一点。可他还需要保留力气,匮乏的饮食让他引弓控弦的力量变得虚弱,刚刚那一下风笛停止鸣叫的速度明显很慢,而那就意味着箭镞进入血肉的速度,并不强劲。而他那时的身体状况比现在还要更好。

    将那支箭镞打磨到最后的时候,他又在上面小心翼翼的磨出一道沟槽,以备它进入血肉时,放出其中的气体来减少阻力。

    其实,鸣棋也有点怀疑,即使这一切本是那个箭镞手的圈套,但他射中了那人的身体是真的,就算那个部位只是手臂。那个恶魔一样的敌人的那只手是不是已经报废了?从前,他认真起来是可以射断一整棵树的。尽管现在他体力不济,这力量大大打折,但是血肉之躯能承受的摧毁,他伸出手指慢慢的计算着,却因为对方是一个从来没有见到过真身的陌生人而无凭无据无法判断。也许他就只是受了一个轻伤。

    真是让人恼火。

    他有一点点泄气的想,是不是真的就走不出这片,只是看似生机勃勃却充满着无数危险的绿洲了呢?但他又马上体会到自己内心中另外一个古怪的感受,这一切都没有让他觉得真正的绝望,迫在眉睫的危险,反而让他有一种极度刺激的感觉,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血肉,都因为现在非凡的状况反而大感活跃。他好像才发觉自己很喜欢这种冒险。

    开阔而阻碍甚少的平地他们一路走过来,路过几处,但都不理想。

    然后他又想起刚刚察觉到的关于林带的变化,他总想着用那个做点什么文章,比如可以用新出来的树种做几支羽箭。箭镞的缺少却成了问题。就算是身体极度疲累,但是思想上却感觉无比充盈。战场上有能让他发挥身体全部力量的作用。

    他再次确认他并不喜欢帝都之中的懒散无趣的生活。而现在周围环绕着这种惊心动魄的变数才能让他感觉到精神大振。说实话,他是喜欢这个战场的,因为在这里他可以看见各种云波诡谲的变化,创造与毁灭连续不断的集中思想,别无选择之下的选择,每一项都让他很兴奋。

    去埋那支箭的善修回来的很慢。

    等到善修小心翼翼摸到鸣棋隐藏的暗处时,鸣棋已经大大拉拉的躺在了一块岩石上睡了起来。现在起码知道敌人是在身后的。

    几只刚刚做好的羽箭并列成一排,放在对面的岩石上等待晾干。它们虽然没有配备上好镔铁打磨的锋利箭镞,但若在应急时使用,一样可以轻松的钻透皮肉制造真正的杀伤,鸣棋还特意在那些新鲜树枝做的箭尖处,用身上的快刀削出一个狼牙状的回勾,这样射进敌人的皮肉之中的箭,想要被拔出来的话,可没有那么轻松,会带一下他们好大一块肉来。杀伤力无形中会增加一倍。

    “哟,追上来的有点慢啊,我还以为你会带来点特别的美味呢。你说这么大一片绿洲,可吃的东西却这么少,真是太不像话了。这些人对待敌人太无情了。对待他们自己也是。”鸣棋一边说,一边用手摸到那些仅剩的肉干和水递给他。

    善修喝了口水,说,“我怎么感觉那个弓弩手会是个汉人呢。之前的时候就有过这种感觉,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鸣棋一脸不屑的挑了挑眼皮,“理由呢,跟我觉得她是个女人,是你的心上人一样的吗?”

    善修在说这段话的过程中,依然在仔仔细细地思考着,“因为他设定的用来攻击我们的方法,现在细细回想来看,果真是遵循了很多勿庸置疑的太极之道的。比如,他能琢磨明白的那个三箭死,不就正同于太极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无极生太极的大而化之的变化么?”

    鸣棋懒洋洋的闭上眼睛,“也可能是个巧合。要么,就是兄长想得太多。但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汉人的话,我们的情况反而会更糟。兄长请想,他之所以与这些异族人为伍,一定是与汉人结下了巨大仇恨。也许他是个外族人反而会更好,那样,我们之间就是简单的胜负之心。你知道恩怨之下,人的变数会更多。也会更加的狠绝。我们万一被猎杀时也能死的痛快点儿。总不能活着累,死了也累吧。”

    善修看了一眼,剩下的兵士也七七八八的躺倒在地上休息,而外面进行放哨巡逻的几个兵士隐藏的也很合他的意,似乎是放松了一点情绪,吞掉了手里的最后一口水,“总之,他也许并不想杀我们,而且应该有几次,我们都在他箭下得以逃脱的原因,是他想让我们逃脱。”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不可杀的弓弩手

    善修看了一眼,剩下的兵士七七八八的躺倒在地上休息,而外面进行放哨巡逻的几个隐藏的也很合他的意,吞掉了手里最后一口水,“总之,他也许并不想杀我们,而且应该有几次,我们都在他箭下得以逃脱的原因是他想让我们逃脱。”

    鸣棋气得抽动了两下唇角,“刚刚在回来的路上见到什么了吗?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就转变心意要给那个魔鬼封神了吗?兄长骄傲起来无人能及,但妄自菲薄起来更甚。”

    善修,“刚刚在埋那支箭的时候,我检查了一下它的羽部,保持平衡的箭羽好像是故意被人截下去了一小段。”鸣棋连眼睛都不睁的说,“也许是他觉得我们这两只困兽太有意思了,所以想要慢慢折磨我们呢!根据这点表面现象就判断敌人的暧昧,这太不像兄长的风格了。而如果包括着剪掉的箭羽在内,又是他的一个新圈套呢。他只是在伪装他的善意。嗯,这样一想,就越来越难驳斥之前兄长关于这个人很聪明的说法了。”

    善修想了想说,“那我们就都保持自己的意见不变,各自行事。”

    鸣棋皱了皱眉,“我们的人本来就少,难道你还要各自为政?”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听到了林子中的鸟叫,从上次在射箭中被干扰而获得的经验分析来看,这鸟叫声是那就如同影子一般的敌人在互相沟通时用的暗语。之前在林中他们一直使用,而且如他们所愿的也完全没有被鸣棋他们察觉。虽然从这些声音里判断不出他们的意思,但应该证明他们已经就在附近了。

    善修仔细听了一下那声音来的来向,“看来,他们的想法也是决战在即,连这些秘密的手段也不再隐晦。”

    鸣棋用脑袋枕着胳膊继续舒服的躺着,“他们要是真的急不可耐直接现身就更好了。如果能够找到他们在哪,只有这些树枝做的箭就可以轻松将他们解决掉。然后就可以躲过他们的粮食来。”

    善修直接给他泼过冷水来,“要是将他们都杀了,我们也找不到出去的路了。”善修的话果然很有杀伤力,连鸣棋都能感觉到来自体内的寒战,“好吧,就算你这个是有用的提醒,我也可以留下活口。威逼他们直接说出来。”

    善修的伸手在袖子中取过什么鼓捣着,“你是说,在他们知道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的明朗情况下,他们还会好心的成全咱们这些人吗?”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的看着鸣棋,“其实,如何走出这里才是我们真正的困境,干净利索的,将他们都杀掉也许并不是难题,如何最大的保全我们自己才是。我们都已经累极了,再不能跟他们拖下去。”

    鸣棋吹了口气,让被风吹过来的缠住他鼻子的头发从他脸上重新被吹开,“所以呢?你想到的那个破解这些困局的办法是要向他们求饶吗?还是换一种方法向他们献媚。也许对他们而言,你的每一种讨好都会因为种族的差异而变成晦涩的示威。我看,这其中的难点是不能够统一文化。要是按照兄长的观点,这个时候是不是要先统一我们与他们的文化呢?”本想不再出声说这些没用的话的鸣棋还是一不小心尽全力的讽刺了善修。但他这些讽刺也并不是无本之木。他们与敌人不能进行有效的沟通,也是他们会坚持彼此屠戮到底的最大原因,想要投个降都会因为语言不通而受阻。

    善修也安安静静地坐下来休息了,“所以,我们需要放那个厉害的弓弩手一次,我在想,他不仅是能够读懂太极之道,还能够活学活用其中的道理,重新解开三箭死之谜,并且将它运用自如,那他一定就能够与我们进行最有效的沟通。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他一死了之。”

    鸣棋淡淡的嗤之以鼻,“他要是也这么想就好了,认为哥哥你无所不能,也想着与你沟通就是真的善解人意了。然后你就用那三寸不烂之舌,将他说动,如果是个女人就把她说给自己当妻子,如果是个男人就本就说成兄弟。所以兄长现在要做的不是说服我,而是设法说服你自己,然后再完成以上动作。我也没有理由拒绝你的想法,也会很乐于助你一臂之力。”

    善修现在全部的心思都用来琢磨那个强大的弓弩手,对鸣棋越来越激烈的冷嘲热讽,似乎充耳不闻,他只是自己嘟囔着,“沟通,我们之间能做出的沟通,除了生死之间,那就是这个人比较喜欢的太极。但他喜欢的是哪一部分?这里,问题的重点就是在这里,但好像窥测起来有些难度。”

    鸣棋看似有些睡意了,其实还在注意着善修的一举一动,“那个人那么喜欢杀戮,他会喜欢的部分不就是由道而转化而来的无上力量吗?看起来一定是一个极度难缠的人,就算我们能活捉他,也未必能够说服他。就算到最后你说服了他,他也未必是真的跟你屈服。你得不到他的心,把他身上的绳子一松开,他摇身一变,就还会成为咱们的对手。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什么都不会改变,对了,也有一点可以改变,他会从一个陌生的对手变为与我们熟悉一点的对手。还会知道你铠甲的右上方,出现了破损,而那里会成为你的弱点。”善修摇了摇头,“越是这样的人,越本性善良也说不定。”

    鸣棋轻笑一声,“兄长自夸起来的委婉程度,小弟还真是不得不佩服。因为杀戮众多而被发现的深藏在血腥之下的善良吗?这样的话,就算你说的出口,他也做不出来。关键是连他自己都怀疑,你到底是怎么发现他这样如同上古冰川,被时间和岁月深深掩埋的的宝贵品质的。”

    鸣棋说的快要跳起来的时候,听到了一边受伤的兵士呻吟的声音,那少年流了很多的血,脸色苍白,如风中秋叶好像随时都能够零落而去。鸣棋压在脑袋下面的双手紧紧的握起拳来,“我看兄长还是不要,异想天开了,他们应该随时都会发起攻击。我们好好试试兄长说的秘术吧。当然也要做好万全准备,如果兄长所说的神奇秘术并不存在,而我们还与从前一样形势被动的话,那么就尽力一搏吧。”

第五百六十二章 辨骨

    鸣棋听到了一边受伤的兵士呻吟的声音,压在脑袋下面的双手紧紧的握起拳来,愤怒难抑地说,“兄长还是不要,异想天开了,他们应该随时会发起攻击。试试兄长说的秘术吧。当然也要做万全准备,如果兄长所说的神奇秘术并不存在,就尽力一搏吧。”

    善修还在说着他的想法,但太长了,鸣棋感觉真的有点困了,开始枕臂大睡。在能够确切的得知那些来犯之敌是跟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的情况,他的睡意就这样铺天盖地,绵延不绝的产生。

    似乎,只是刚刚合眼的功夫,又似乎是很长的一段时间。鸣棋猛的坐了起来。

    “你刚刚在说什么,让我跟他们提出讲和吗?我们又要布下的圈套是什么?要如何将那个,你已经开始好奇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几乎没有从睡意中过度的鸣棋,用手摆弄着地上的杂草。用力挤出的草根儿,让他因为缺水而同样变得干涸的手指再次变得湿润。“虽然,我们能带给他的,不一定是他所期望的收获,但应该是站在了他的立场上为他思考过的。”善修显然对鸣棋刚刚说的,要将那个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说法,做出了友善的调整。让一切听上去不那么刺耳。

    鸣棋站直了身子,“可这个结局,从一开始就风云变幻,云波诡谲,任何人都不可能绝对纯净。看在你眼中的他是这样。看在他眼中的你,也是这样。每个人都臧否叵测。语言的力量会变得格外苍白,我们都不需要听对方说什么,只要看他如何做就可以了。”他说到这里,忽然回过神来,“正是因为说什么都是苍白,所以,才要我去的吗?你的重心,根本不在言语相诱上面!”

    善修点了点头,“如果是在平时,我会用一些周到的办法,但是,我们时间太少了,节奏,只能加快。”

    “就知道,从来不会温柔的兄长,所用的方法,也必然不会像嘴上说的那么温柔。”鸣棋举了举手中的弓箭,“好吧,不管是什么办法,只要能将他顺利摆平,都尽快实施吧,我们这一小顿饭能撑的时间可不会太久,我可不喜欢忍饥挨饿的,还要跟别人斗智斗勇。”

    善修仍然表情克制的继续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他看向远远的茂密森林没有尽头处,整个尘世就像一只最大的天青釉瓷盏,好看的翠绿色之内,隐藏着无数的可能,而大家只想挣脱开那片翠绿重获生机。

    “唯一的方法就是将一切打碎,再重新搅乱开来。”善修忽然这样喃喃自语。

    鸣棋冷笑着,“连那些一直追着我们跑的人都知道,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脱离开这片绿色。它们翠绿欲滴却像个魔咒。要是想要在其中打碎什么,也是他们来打。我们甚至不能够找到它的边界,更看不到它的出入口。”善修这没什么建树的办法,让鸣棋泄气得有些歇斯底里。他凑到自己面前的岩石头上,去看看那些用刀修出来的箭支被风吹得怎么样了?拿起那几支箭时厌恶地哼了一声,“太阳是照不进来的,所以它们只风干了三层。”善修的目光也移到了那几支箭尖的狼牙回刺上,“现在的阳光很好,真想多看几眼。”

    鸣棋的心忽然被他话里的意思刺了一下,他看向他,“你想到的办法副作用是什么?不会连我们一起也报销掉吧!”“放心吧,就算我不再好奇这世界上一切的事情,但也还有一个疑问,支撑着我继续再邪恶也要活下去。”善修微微勾起唇角似乎是笑了一下。

    鸣棋的注意力集中在他那个古怪的笑意上,猜测着他的结论。“我与鸣棋表弟谁才是最强的。”“真是个粗糙而又多余的好奇。”

    善修忽然走过来抱了一下鸣棋。鸣棋马上在这个怀抱中挣脱,“你这副样子才最可怕,你现在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要么是暗算我,要么是想要与我一同归于尽,也有可能是让我臣服于你。要么……”鸣棋仍在不懈地琢磨着。

    善修高高抬起自己的左手,然后用右手在左手的袖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个东西。

    鸣棋的目光立刻被这件古怪的东西左右,陌生而丑陋的一团泥土?但却有蜜糖的清香在那古怪东西现身的一刹那,环绕在他的鼻息之间,其实单从这东西的外观上来看也不是多么难以辨认,这应该是一个蜂巢。但鸣棋觉得它里面一定已经是空了的,要不然真想马上抱起来喝上一口甜甜的蜜浆。他忍不住伸出舌头来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

    可善修的表情依然严肃,周遭翠绿鲜亮的氛围在他的目光之下竟然变得浓郁的郑重。鸣棋突然有点担心他会说出可怕的话,但他却努力提醒着他自己他要继续作出的,毫不在意的样子。

    善修似乎是在心中组织一下语言,才幽幽道,“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了一些人身上的残肢在堆起的树叶中现身。”

    鸣棋一下子将手中的箭握紧,“是我们的人吗?不对,与我们无关,之前我清点过我们的人数是对的,并没有新的减员。难道是之前的士兵的尸体……这些人简直是禽兽。他们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不会是……”

    善修慢慢的摇了摇头,“从那些骨骼的生长方向来看,那些应该是当地人的骨骼。”

    鸣棋眼睛大大的瞪着善修,“当地人的?也就是说,是发生在很久之前的事情,起码是在我们来之前的杀戮,那又与我们有何关系?”

    善修眼神中掠过一丝惊恐,“他们的死法,很是诡异。很像从前期在古书记着上的一种说法。从前的很多时候我都是当作传说来看的。但那时出现在那些残肢上的伤口太像书中描绘的样子了。”

    鸣棋走到他身边坐下来,认真起来,“不是说,那些尸体只剩下残肢了吗?又会有什么别的奇怪的死法,不就是被人用刀肢解了么?”

    善修继续摇了摇头,“那一定不是刀伤,而是被动物……”

    鸣棋已经觉得无趣儿,直接将他的话打断,“嗯,知道了,那就一定是被动物当成食物吃掉了。不过,我们来的这么多天,可没有看到这里面有大型的凶猛动物。小小的飞鸟还是有的,但是大到能够攻击人的……”

第五百六十三章 热闹的史册

    善修摇头,“那一定不是刀伤,而是被动物……”

    鸣棋已经觉得无趣儿,直接将他的话打断,“嗯,知道了,那就一定是被动物当成食物吃掉了。不过,这里可没有大型的凶猛动物。小小的飞鸟还是有的,但是大到能够攻击人的……”

    他再次看到在善修的目光中略过一闪而过的恐惧光芒。

    鸣棋皱了皱眉,再看一眼善修手中的蜂巢,“你这神秘兮兮的意思,不会是在想说,这一切都是这里面的小东西造成的。要真是那样,可就是来自上古的洪荒之力了。这些蜜蜂怎么会以人肉为食?”

    “不是人肉。”善修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将它们放在阴凉处,那样轻柔的动作,就像是生怕惊醒睡梦中的婴孩,“是以骨头为食。这些就是那曾经写在古书之中的奇怪的物种,食骨蜂。他们拥有着最锋利的牙齿,能轻易咬碎各种动物的骨头。从前的古书用了很大的篇幅描述它们。”

    “是那些敌人自己将我们引入这里的,如果这里有这些可怕东西,估计他们也不敢进来。”鸣棋猜不透为什么善修忽略了这一点,“那些人,应该比我们更熟悉这里。不是说,这里也是他们祭祀的地方吗?每次祭祀的时候都发生惨案,那他们也少不得要怨恨他们的祖宗了。早应该将这里设为禁地了。”

    “所以,他们才迟迟没有跟过来。这是因为他们清楚这些蜜蜂的厉害。”善修用含有无比肯定意味的目光望向鸣棋。

    鸣棋直接否定他的意思,“如果这些蜜蜂真的有那么大的能力,他们应该是压根来都不敢来的。我们虽然在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在这里见过凶猛的大型野兽,但是做到这些的,也可以是天空中的那些猛禽。依我看,兄长的问题就在于书读得太多了。那些随意用自己脑海里的东西杜撰凶兽的人,哥哥是上了他们的当。”

    善修知道,鸣棋的意思是要他证明给他看,他才会相信。但是一想到那些可能出现的结果,他的脸上又显现出了不安,他抬起头看着鸣棋,“我还没有想起那些能够控制它们的办法。可,能用来试验一下它们牙口的办法是有的,”善修边说,边从自己的袖子中取出一小根骨头,“这是一小根田鼠的骨头,我现在将它们放进这蜂巢里面。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吧?”说完,动作轻轻的将那小小一截的骨头,从一个并不见缝隙的地方诡异地送入蜂巢之中。

    鸣棋虽然在整个过程中好奇了一小会儿,但是,他很快又归于理智,“也许我应该跟你一样,试着想象这些都是真的,但一切似乎又太过虚无缥缈。”

    “可这声音总不是虚无缥缈的。”善修说这话的时候,用手指着那个发出凄厉咔嚓声音的蜂巢,“它们牙齿上的力量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上很多。”然后,他看了一眼鸣棋震惊的表情,“但是,他们啃食东西的步骤可真是统一呀。也许是因为这个,才会杀伤力巨大吧?被他们啃食的骨头创面,都会如同刀削,但是细看的时候又会有很大的差距。最初看到他们的时候,我还困惑了良久。”

    蜂巢里的声音让鸣棋忍不住发出感叹,“是该思考一下那个严峻的问题了,怎么让这些家伙成为我们的武器?这简直比红衣大炮还要厉害,上百万倍。”“在它们来看,我们也一样,是侵扰者,都没有什么分别的。”善修貌似有点感伤的说。

    “但它们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任何人发动进攻,这又是为什么呢?兄长发现的骨头也是从前的遗迹。难道他们只吃这样送上门的猎物吗?”“夏眠!”善修的解释无比直白。

    “可刚刚那块骨头一进去,他们就开始啃食了。”鸣棋惊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善修连连点头,“刚刚,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他们是真的会被食物唤醒。”

    “兄长接触它们的时间毕竟不长,还不可能了解它们的习性,就这样贸然使用……会不会引火烧身?”说完很是期待善修会给出他早已经想好的解决方法。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善修点了点头,“一开始我没有提起这件事情,所担心的正是这一点。其实从某个意义上来讲,这是另一种同归于尽的方法。”

    鸣棋似乎有点明白善修坚持要将简单的事情变复杂的真正用意了,“兄长,难不成,还在惦记着要救那个弓弩手一命的事?可就算他再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生命攸关之际,也不得不牺牲他了。既然这些食骨蜂这么厉害,我们又通通这么虚弱,还是按那个更简单的原计划进行吧!破掉三箭死,直接送了敌人归西。”

    “隐藏在那人背后的家事也许并没有那么简单。”善修一脸忧国忧民的说,“帝国的崛起可以靠来自战场上的百战百胜,但是帝国的延续,就必然依靠内里不断涌出的源头活水。”

    鸣棋又开始恢复了最初的状态,抱臂冷笑,“这么说,兄长在逃命的时候还要兼济天下。这与人人厌弃的三心二意,又有何区别?”

    “只要依靠这些食骨蜂,将他们追我们跑的局势打乱,局面就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也许到那时,通通受到威胁的,我们会自动结成好友。当然,我也会给他一点加入我们的诱惑。”善修解释说。

    善修对于想要助推帝国强大的急切和渴望鸣棋从头到尾都了然于心,这个从小跟他一起生长起来的表哥,一直是一个正义向上的好孩子,有时候对于鸣棋而言,他也常常是最难搞的绊脚石。上战场争杀,对于鸣棋来说是好玩的游戏,而对于善修来说却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鸣棋知道,在这个时候他无法说服善修放弃,而他自己本身的性格也是天不怕地不怕,虽然陷入如此的困境,却仍是优哉游哉,说实在的,其实他也不是从内心的完全反对,毕竟这样绝对的热闹,也已经吸引了他的一丝好奇,“校长刚刚说的,要给他的诱惑,会是什么呢,难道是兄长对他推测出来的那个太极喜好?”“要是再多了解一点,就会有更好的办法。但是赌一次吧!”

    “兄长如果赌输了呢?”

    “大显史册的名页上会很热闹!”

第五百六十四章 少年的献骨

    如此的绝对热闹,到底吸引了鸣棋的一丝好奇,“兄长要给那个弓弩手的诱惑,难道是兄长推测出来的他的太极喜好?”“要是再多了解一点,就会有更好的办法。但是赌一次吧!”“兄长如果赌输了呢?”“大显史册的名页上会很热闹!”

    鸣棋本以为,吃过了那截骨头的那些食骨蜂马上就被会从夏眠中唤醒,还在想要做些什么准备,可是等了许久,那个蜂巢早已恢复了之前安安静静的状态。

    善修将目光从沉思中移到鸣棋泛着大大奇怪的眼神上,“他们全身心战斗的力量要比刚刚那个大得多,也就是说那只是他们在梦中随便啃食的力量。”然后他顿了一下,“其实,在那古书之中还记载了一种非常神奇的将它们训练成奴仆办法,如果我们能让这些食骨蜂在夏眠中醒来时以为是一世新生,那么它们就会像刚孵出蛋壳的小鸡一样,将我们认为他们的母亲跟定我们。”

    鸣棋一听就笑了起来,“这么好的事情刚刚怎么不说,要是一开始我就知道它们有这神奇的能耐,也许我早就站在兄长一边了。在这世上任他是谁,都会喜欢坐享其成吧。”

    善修此时离鸣棋很近,一直用目光注视着他,好像要看出他说出那话的心思,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也许还有一些是关于他自己尚在思考的决定,他也在犹豫他的想法是否是最正确的。

    鸣棋从不计较被他看破什么,他也从来没打算要依靠这些,只是听起来很奇怪的蜂群走出这里,一到战场上来,他就想痛快利索的杀个够。

    善修也看到了鸣棋眼中与他的计划格格不入的东西,但至少经过之前的谈话中,他已经能够确保鸣棋不会对这个计划进行什么破坏。他微微咬了咬唇,在心中做了决定。

    鸣棋虽然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但是也知道在善修的整个计划当中,还缺少什么,“兄长所说的那个让它们醒如新生,到底是要怎么做?真正的难题是在这里吧?”看看善修没有马上回答。鸣棋将手中的树叶向前一抛,“难道那本记载了万全之计的古书,竟然没有写这最重要的一条吗?还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办法?”

    善修语声沉沉,“那需要大量的新鲜骨头。还有足够适应它们的温度与水分,也就是说要创造他们最喜欢最舒服的环境,超过他们夏眠之前的所有经历。”

    鸣棋冷冷的哼了一声,“怎么听起来比熬鹰还要难。兄长不会忘了吧,我们根本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刚刚兄长所说的每一条,我们都不可能在这里做到。”

    善修很认可的点了点头,“所以,它们这次醒来,首先就要进入敌我不分的状态,全面却不可能有遗漏的对林子里面的所有人进行攻击。而我们就在那个当中寻找出路,因这些食骨蜂而产生的伤亡无论是我们的还是他们的,可利用的素材就这样产生。”

    鸣棋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转瞬又提醒,“兄长的意思是,让它们得到新鲜的骨头吗?可刚刚能被他们认为是母亲的时间早已经错过,他们还会继续的,敌我不分。对了,说什么敌我不分呢,我们压根儿跟那些敌人们是一样的,都是这些食骨蜂的食物。”

    善修也点头,“所以我在想如何让大家摆出太极的阵势。吸引到那个能起到绝对力量的弓弩手将两方的力量合璧。”

    鸣棋冷笑,“兄长这个对人才的调教可真称得上是舍命陪君子啊!只是有一点,我还想提醒给兄长。你说他必是因受了冤屈才从个汉人转移到了这些异族之中,但如果他所受的那个冤屈再无回还之地,就算以兄长的势力只能给他恢复名望,但无论如何也都不能让那些他在乎的人死而复生。绝望与毁灭,这就是他现在满心蕴藏的全部东西再无改变。”

    “修世子……”从他们的右边传来了沙哑而断续的声音。在树林中枝叶茂密的斑驳光线之下,有一只略略颤抖的手正伸向他们。这发颤的声音搅得人心上并不好受。

    这是刚刚一直在沉睡着的左胸受了箭伤的少年士兵。他身上的那支箭钉得很深,现在还没有办法取出,只是被鸣棋用快刀将那箭身斩下去一截,方便他活动与上药。但其实,他们现在早已经没有能给他再涂上去的药了。

    之前他一直是半睡半醒,给人背过来的,但是,现在他的眼睛里面,除了那些抹不去的痛苦,还新添了一种与那的痛苦背道而驰的肯定,“两位世子不是在说,需要新鲜的骨头喂给那些食骨蜂吗?”鸣棋与善修所站的位置离所有的士兵很远,但离那少年却一直很近。他们在对话的时候,一直以为他在沉睡。这少年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

    鸣棋少有的心上一痛,“你给我住口。”这句话脱口而出。那少年仿佛更加有了力气,身上的痛苦神奇的消失了一般,再次说出的话并没有停顿,“我很高兴,在这个时候我还能帮到大家。世子就让我有用的去死吧。”

    现在所有的兵士都听见了他说的话。他们的目光都看向了这边。“我们会带着你的所有人出去的。”善修抬起头看向林子的一个方向,“我们不会困在这里太长时间了。”

    “我受了太重的伤。已经自知快不行了。这是我最后能做的,真正让大家佩服的事。请世子成全。让我的死是真正为了大显而死。”说出这些话之后,他就再没有力气说别的话,但他的那双眼睛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鸣棋与善修,似乎要用到最后的力量,得到他们的许可。

    一直在树林里穿行的风好像忽然停止了,在人们的四周找不到一点流动的气息,那样的让人憋闷,然后“大显”两个字就如同横空而生的霹雳,一遍遍被这些虚弱的士兵们叫起,让人意外的雄浑有力,几乎能够穿遍整个绿洲的每一寸土地,四周的绿树上不断有新鲜的树叶飘落,那样让人郁闷的恐惧似乎是在这声音中被逐渐的淘汰干净,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力量的呼喊,那声音像是能够上天入地集合所有的力量的一道道利闪。

    而在那大段而长久的呼喊之后,那少年终于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第五百六十五章 龙脑香树

    这些士兵的呼喊声,雄浑有力,几乎能够穿遍整个绿洲的每一寸土地,让人郁闷的恐惧在这声音中被逐渐的淘汰干净,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力量的振奋,如同能集合所有力量的一道道利闪。

    而在那大段而长久的呼喊之后,那少年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但他脸上挂着的却是微笑。跟他的那个决定一样明朗而确定。此时是鸣棋与善修,第一次在战场上感受到他们父亲所说的那种神秘的力量。它们从古至今都在神奇的血肉之中蕴藏,直到某一天听从召唤应运而生。

    这时,善修坚定而果断的声音第二次如同雷霆霹雳横扫绿洲,“这次,我们要用这些食骨蜂从这里真正的逃脱。因为我们的每一条命伤并不仅仅是我们自己,还背负着少年的命,我们要把他一同加起来,活下去。”大家也本能的再次振臂高呼。

    然后,善修眼睛也没有眨一下的,将那个蜂巢取过来,然后慢慢掀起上面的覆盖再轻轻将其中的食骨蜂全部倒落在少年的尸体之上。

    除了鸣棋与善修其他人都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蜷缩着身体,与一般的蜜蜂并没有太多大小差别的食骨蜂一个接一个的落在少年的尸体之上。但过了好半天,他们没有任何的动作。连鸣棋都开始怀疑,这些依然蜷缩着身体不动不鸣的家伙们,是否真的具有啃食相对于他们来说是巨大体型的人骨的惊人力量。但紧接着,那种铺天盖地的嗡嗡作响的声音,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一般,几乎是在眨眼之间,那些本来一动不动的食骨蜂开始忙乱的起飞下落,然后不绝于耳的咔嚓声响起,少年的尸身明显在变小。那种感觉恐怖得让人心慌。比传说中最凶狠的杀戮还要让人悸动作呕。

    当一只食骨蜂飞到鸣棋的耳畔高度时,甚至都能听到还在它嘴巴里响起的咔嚓声。

    眼前的一切都与善修所形容的古书中的描述一般无二。吃过了新鲜骨头的食骨蜂有一些身体在膨胀,然后,它们开始围绕着善修他们飞翔。

    那些一开始被吓得发傻了的士兵,弄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它们在做什么,立刻就乱作了一团。善修就像是被钉子钉在原地一样,镇定的站在那里,大声呼喊着,“大家都不要慌,这些食骨蜂并没有要伤害大家的意思,相反的,它们这是在确认我们是他主人的地位,犹如生生之母一样的主人。得到了它们的支持,接下来我们是一定能够走出这片绿洲的。”

    那是嗡嗡声,还在不绝于耳,士兵们半信半疑的哆嗦着立在原地。当一个领头的食骨蜂终于落在善修的肩头时,大家都担心的瞪大了眼睛,那是一只已经膨胀到原来身体两倍大的食骨蜂,此时它落在单休的肩头,抬起它的前爪正在做着挠头的动作,做了几下之后便伏在他身上小心翼翼的趴下,好像又要睡觉了。

    大家终于长长的出一口气。

    可也有点觉察出了不对,这些食骨蜂只在吃东西的时候有点儿精神头,现在它们是要重新进行夏眠么?

    鸣棋望向善修。善修也回望过来,“让它们重新威风凛凛的条件还有水和温度。只有那些都齐备时,他们才会错觉现在已经度过了夏天。”

    鸣棋看了一眼,大家因为听到善修说的其他条件而变的情绪低落的眼神。虽然树林中足够凉爽,但是要达到能够欺骗这些食骨蜂的条件,应该还不够。善修忽然问道,“我们来的时候见过一些龙脑香树,应该是在那个方向。”他伸手指向的,正是他们刚刚一路冒险闯过来的来途。大家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唯有鸣棋一脸疑虑的问,“兄长刚刚说的是龙脑香树用来制作冰片脑的原料吗?”善修点了点头,“我也是刚刚想到,之前我们是见过那些树的。”

    “但是地理位置却不允许,那些敌人应该正躲在那些龙脑香树的树下,我们根本没办法取到那些树的枝叶。”像以往一样鸣棋的声音,又恢复了彻底的平静。

    “我们这样突然冲出去,他们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反而会一下子被我们冲散。当然他们也会很快回神,但是等他们回神冲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再次逃开了。而有着食骨蜂的这里又让他们逡巡不敢进入。我们也会很快将龙脑香树的枝叶熬出来凝结成冰片。”善修无比肯定的说。

    鸣棋想了想,“带上那个蜂巢吧,他们看到的时候会吓一跳,是个很好的震慑作用,也许他们会因为那个压根离得我们远远的。啊,形式还真是喜人啊,原本是他们一直追着我们,现在要变成我们吓跑他们了。”

    他这么一说,整个士兵的士气一下子又被调动起来。那些忧伤与压抑似乎一下子全部褪去,每个人都再次变得跃跃欲试。只有鸣棋与善修的相对望眼之中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那些人只是听说食骨蜂的厉害,他们害怕的只是这处禁地,而并非真正出现的他们见也没见过且与他它们犀利名头并不相像的这些食骨蜂。

    鸣棋将那几只仍然没有太干的箭支一起收到怀中,“兄长,看好这些小家伙们吧。我去走上一趟。”

    他说完这些话,目光扫过那些,仍然趴在。善修肩头呼呼大睡的食骨蜂,“要做它们的主人还真是不容易。”所有的兵士都要求与他同往,但是已经拿起那个蜂巢的鸣棋冷冷的摆了摆手,只挑了两三个一向动作迅速的士兵,然后再一次跟善修确认了那些龙脑香树的模样,便带头穿过了一边的树林,像之前的来路转回去。那几个士兵本来是要在他的前面后面保护他的,但是他更动作更快的跑在了最前面。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尽量放轻了动作的力量。很快就跑过了变幻的林代尽头,进入了下一个树种的林子,龙脑香树的气味很浓郁,鸣棋又很熟悉冰片的味道,所以马上就确定了它的方向,此时他们正沿着在风中漂浮的气味前进。

    就在前面不远处,鸣棋觉得自己几乎已经能看到龙脑香树的形状。这座沙漠上的绿洲很是诡异的生长着,各种本不应该属于这里的树种,而让人真正疑惑的是那些树种也并没有一丝水土不服的意味。

第五百六十六章 陷泥

    鸣棋很熟悉冰片的味道,马上就确定了它的方向,此时他们正沿着在风中漂浮的气味前进。

    鸣棋觉得自己几乎已经能看到龙脑香树的形状。这座绿洲很是诡异的生长着,各种本不应该属于这里的树种,且那些树种也并没有一丝水土不服的意味。

    它们都生长得如此高大茂盛。

    他们又靠近了几步,只需要在穿过一小片落叶茂密的空地,就可以到达那几颗龙脑香树跟前。这时,一直跑在最前面的鸣棋向空中举了一下手,所有人都马上停下了脚步,跟他一起匍匐在地面上向前面的那片小空地注目。同一开始猜测的一模一样,有几个敌人正在龙脑香树下休息。

    现在的情况。很是简单粗暴的明了。他们若是想得到龙脑香树的枝叶,就必须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干掉这些人。也就是必须一剑封喉。

    “那个弓弩手不在这里面。”他已经尽量压低了声音说,但在这无比安静的环境里却仍然几乎被放大成大喊大叫。

    树下的几个敌人扭动了几下身子,似乎就要从睡梦中醒来。

    鸣棋有些可惜的看着他们,如果他们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就可以成为那些食骨蜂的粮食,那么,那少年……他阻止自己继续因为想到这些而失神。干脆利落地从背后抽出那几只刚刚削成,还没有完全晾干的箭支。但幸好它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变形弯曲还可以派的上用场。

    在一支弓弦上搭上两支箭,然后射向这两个人哽嗓连线的中间位置,后面的那支箭会撞一下子前面的箭,使之射中第一个人。然后,后面的箭再因为前箭的回撞力度射中之后的人。虽然也是同样的一弦两箭,但是依照鸣棋现在的能力,还只能射静态的猎物。不像敌人队伍中的那个弓弩手,连运动的也一样可以完成射猎。

    两支箭支迅速被击发,虽然并没有安装尖锐的镔铁箭镞,但是很顺利的射住了两个人的哽嗓咽喉,那两个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呼痛,就已经一命呜呼。鸣棋直接手在空中再做一个手势,两个人又开始悄无声息的向那颗龙脑香树靠近。

    突然有一个人影出现在距离他们最近的龙脑香树的另一侧,那个人并没有什么防备的走过来,显然从他的角度还并没有看到两个已经中箭的士兵。鸣棋从发现他开始,就马上警惕的打了个手势让大家停了下来。

    然后,是一个再复杂一点的手势。那是用来说明新出现的敌人是个高手。大家都要小心谨慎应对,切不可掉以轻心。他们虽然已经看到了他的身影,却依然听不到他的脚步声。而很有可能他们三个人已经被他发现。此时,最好的应对之策就是寻找坚固的掩体。果然,在鸣棋刚刚将身体藏在这棵粗大的龙脑香树之后,那个刚刚还走过来若无其事的人已经击发出了他第一支利箭,看来他的目光很敏锐,第一支箭就已经射向鸣棋藏身的香树。且力量巨大,那只安装有锋利箭镞的锋利箭支差一点就贯穿了足有一个壮汉的腰身那么粗的龙脑香树树干,隔着这棵树将鸣棋钉在上面,持续不断的发出碰撞之后的震颤声音。

    鸣棋觉得他这一剑之所以用了这么大的力量,是因为他很恰当地看出了自己的身份,纵然在衣着上三个人都已经破烂不堪到很难让人分辨出尊卑,但这个人还是在那么远的距离上看出了他们三个人的不同。给了他一个很特别的招待。

    那么既然衣着形貌无法分辨,肯定也是根据他的脚步声来判断的,他看出了他是这三个人当中的要害。

    “真可恶,我们根本没有跟他对应的武器。”鸣棋小声的自己嘟囔着。因为他低头看着自己刚刚抽出来的第二支箭,因为一个时辰之前还是鲜活树枝的箭支身上,仍然含有大量水分的原因,它既不锋利也不笔直。如果射出的这一剑从一开始就被那个弓手捕捉到精准的方向,那么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不必躲闪,同时射出一支箭撞击开鸣棋的箭,再等着那只因为装有箭镞而又因为力量巨大完全没有受到那只树枝箭干扰的箭支,继续它的下半程射向鸣棋,也完全不在话下。形势恶劣至此。

    鸣棋还在等着他射来的第二箭,但是没有。时间,像是走过了一个轮回。那个弓弩手丝毫没有靠近这棵树的意思。

    但是,鸣棋想自己要是真的以为那个人是因为怕他才不敢过来,就有点想要掩饰尴尬的自欺欺人了。那个人并不是不愿意来靠近这棵树,也不是在害怕什么,而是因为他在戏弄他。就像吃饱了的猫在玩自己新上桌的余味菜,一只刚刚活捉却实属多余的老鼠。

    又过了一会儿,鸣棋的脚下发出一个轻微的响声,他低头看过去,那个人给他弄过来一支箭。闪亮的箭镞,躺在湿润的草地上,他的声音,随后传来,“把这个拿上。我再给你一次求生的机会,如果你能射中我,一切就这样自然而然的结束。”

    鸣棋在那个人的话音落下时,像一个调皮的小孩子一样,在树后露出一只眼睛瞧了瞧,那个人的确没有趁机靠过来的意思。一切公平的,让人心慌。

    弓弩手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会是个公平的嬉戏。我们每个人手中都只有一支带箭镞的箭,不用再有疑虑为什么会得到这支箭。我很喜欢强大的对手,给你这支箭,免得你一下子就被我射中。让一切轻而易举的失去兴趣。”“你会后悔的?因为我并不会拒绝这支箭镞。”鸣棋脑海里,在迅速的琢磨着自己到底是要用这支箭镞真正的去赢他,还是暂时用这只蜂巢的传说去将他惊吓。然后他确定他应该用简单的办法,这样的话,他还会有力气在最后赢得胜利时走出这片绿洲。鸣棋转了一下身,打算直接走出去,另外两棵树后面的士兵吓得赶紧摇头,拼命的示意他那样做会很危险。

    可鸣棋看也没有看他们,就那样直直的现身在那个弓弩手眼前。

    第一次看到那个人的样子,果然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连那番地古怪而宽大的兜帽也难掩的浓重的汉人的风格。鸣棋是举着箭出去的,因为他将那只蜂巢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第五百六十七章 借巢

    可鸣棋看也没有看他们,就那样直直的现身在那个弓弩手眼前。

    第一次看到那个给他们制造了无数麻烦的弓弩手的样子,果然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连那番地古怪而宽大的兜帽也难掩的浓重的汉人的风格。

    鸣棋是举着箭出去的,因为他将那只蜂巢藏在了自己的身后。但是,那个人一点动作都没有,他也并没有打算击发出手中的箭镞。也许这个人同样早就料到了,鸣棋会与众不同的自己主动现身。在战场上的有趣时刻,就是这时,你的对手就像是天生了解你的风格一样与你拆招破招,然后再简单的计策也会因为你们不断的追加的新悬念而变得繁杂有趣儿并不至于单调。

    鸣棋看了一眼那个人脚下已经倒在两边的尸体旁仍然摆放着的新鲜饮水和食物,满脸赞赏的感叹着。“追击者的伙食果然都不错。而我们这群被追的人是有多久吃不上喝不上了呀?”

    “一定要保持淡定,最好是高傲的淡定。”鸣棋在心中默默的对自己说,此时他唯一能倚仗的就是手中这个空空的蜂巢。啊,不对,不是这个蜂巢本身,而是因为那些人常留在心中,对于这个蜂巢的忌惮。

    在他状似漫不经心的将他一直掩在身后的蜂巢,默默的捧到胸前时,包括那个弓弩手一齐慢慢在他身后出现了十几个人,全都变得完全惊呆了。此时在他们看来,原本已经掉在他们口中的猎物,忽然变成了露着獠牙的庞然大物。这些人果然如鸣棋所愿的,很了解他手中捧着的这个东西是什么。

    从他们的眼中看到这些掩饰不掉的转变。之后,鸣棋开始肆无忌惮的扔掉了手中的箭镞,包括那个弓弩手在之前扔给他的,还有他自己做的那几支。然后,对着从树后跑出来,想要保护他的两个士兵指了指地上的食物。与此同时,鸣棋看向那个领头的弓弩手,“不是我们非得要拿走这些食物,而是因为在这丛林时间久了都会了解的饥渴需求。而如果我们真的都饿急眼了的话,就有可能天不怕地不怕的。拿出这些蜂巢里的活物作为食物吃掉。”

    那两名士兵还在犹豫,但看到鸣棋投递给他们的眼色坚定,便果断将地面上的食物和水通通席卷而起。

    在接下来,按照鸣棋眼色里的示意,一转身就想跑回他们的营地,那片古怪的食骨蜂林。

    可就在他们迈出第一步的时候,那个弓弩手用笑声拦住了他们,“我们敬重的客人,该当是坐在这里畅想我们的款待,如果是去了不知名的地方,这些美味是否符合客人的口味我们又如何能够知道?那样,也显得我们太过失礼了。”

    鸣棋想着,好吧,这就是他能够忍受的底线。而且他之所以能够说出这些话,就是因为他还在怀疑鸣棋手中那个蜂巢,他这个异族人,一定对这里的传说将信将疑,跟他自己最初一样。因为他也怀疑过,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现在这个弓弩手的想法。

    突然安静的四下里响起了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之后是最长最响的一声鸟叫就只有一声,但鸣棋是记得的。他们在最初作战的时候,也曾经有过这样的声音。但听的次数太少了,还无法从情况上判断这到底是代表着什么意思的传递。长长的响亮的鸟鸣落下之后,树林的尽头走出了一小列队伍,包括弓弩手在内的所有人,都会转过身去向他行礼。

    从现下开始,鸣棋要求自己记住了这个长长而响亮的鸟鸣声是说明他们的首领出现。

    那个为首的人走到弓弩手前面,有意的短暂停留一下,以手相搀免他行礼。

    整个动作都像是天长日久的累积娴熟而自然。

    然后,他的目光才看向无论是衣着,还是周身所携带的氛围与这里都格格不入的鸣棋三人,最后将目光落到那两个士兵手里抱着的水和食物。

    鸣棋在心上确定,他一定是个大人物。起码正享受着荣华富贵与他腮上的厚重胡子数量不相上下,此时他有点后悔,刚刚应该跟善修他们设下一个暗号的,现在的他已经吸引过来这树林中所有的敌人,他们可以试着在林子中随便逛逛,找找路,如果找不着再回来重复以上计划。

    鸣棋就这样不动声色的等着那个头领,看到他手中的蜂巢。之前那个首领似乎是忽视了他手中拿的东西,在这世上就有那么种东西,是你如何也忽略不了的?果然,再一次,将目光,从那些食物上面转移到鸣棋全身上下的那个首领,赫然发现鸣棋怀抱着,被他们整个族群视为是先祖的守护神的食骨蜂巢。特别是鸣棋此时脸上出现的那种淡定与乐观,甚至比那陡然出现的食骨蜂巢还更加震惊这位首领在鸣棋身上的所见所闻。

    鸣棋将拿着食骨蜂巢的手一只放开给他们看看手心,另一只握住蜂巢,再接着让另一只手也重复一下示意他此时手上除了这个蜂巢,再没有什么其他攻击性的武器。示意完这些,他开始走向那个首领。可是没有用,因为那个蜂巢的原因,在他面前的所有人都集体后退了一步,只有那个弓弩手还停留在原地,微微侧着头,显然是在不满那些动作统一的退出去的步伐。

    弓弩手定定的看着鸣棋,“那蜂巢里面应该是空的,况且军师不是说,每到了这个季节,那些食骨蜂都会进入夏眠。就在那,里面是有食骨蜂的,它们也是完全没有任何攻击力的。”他说完这些,就想以身作则的,向前先迈上一步,可身后却传来了在那首领身边的一个苍老声音的斥责,“关于食骨蜂的习性,族书上的记录还不全面,因为这种圣蜂,从不允许愚钝**凡胎的心思妄意揣测。而现在贵人在这里,怎可轻举妄动?”

    看到他们内部存在着如此的矛盾,鸣棋觉得即使自己身陷重围,也找到了一线希望,也更加面不改色的笑出声来,“这位长者说得甚是,懂得弓箭能够百发百中,且射出奇箭的高手,也有他的匮乏之处。这些食骨蜂,之所以会选择在夏天进行夏眠,并不是因为他们不需要吃东西,而是因为这座绿洲在夏天一向动物绝迹,食物匮乏,才让他们不得不以夏眠来进行无奈应对。”

第五百六十八章 异域仪式

    鸣棋面不改色的笑出声来,“这位长者说得甚是,能射出奇箭的高手,也有他的匮乏之处。这些食骨蜂,之所以夏眠,并不是因为不需要吃东西,而是因为这座绿洲在夏天一向动物绝迹,食物匮乏,让他们不得不以夏眠来进行无奈应对。但是如果以一小段骨头进行投喂,他们的食欲会被顷刻唤起。他们整个也会从夏眠中过渡出来。他们与世俱来的强大力量也会随之复苏。”

    鸣棋从那位老者刚刚斥责弓弩手的犀利言语里推测出,这些族人虽然几世几代以来都将食骨蜂奉为神明敬畏,但也因这发自肺腑的敬畏而导致并不太了解,这些食骨蜂的真正习性,所以鸣棋又大胆的赌了一次,编造个假的说法给他们听。

    他的振振有词以及在他们之间的大摇大摆丝毫没有惧色,果然吓到了这些人,让他们以为在那蜂巢之中正有着真正的食骨蜂。而那些食骨蜂的夏眠也可以用鸣棋所说的方法轻易解开。

    也许他们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现在马上就退去。

    鸣棋却只能拉紧这些恶魔。一切皆因,只要拿不到龙脑香树的枝叶,这些食骨蜂就会继续夏眠下去。那么他们也就没有办法威胁这些敌人说出如何走出这片绿洲。唤醒这些食骨蜂就是鸣棋他们能够救活自己的唯一办法。

    龙脑香树深不断发散出来的香气一直萦绕在鸣棋鼻息之间。自己越是暴露出想要得到这些树叶的心思,就越会被他们抓住弱点。比如,在他说出想要得到那些龙脑香树枝叶的时候,他们自然而然的想到冰片有消暑的作用,可能会被他们用在唤醒这些食骨蜂上面。必须要找到一个借口,可以应对他们所有的联想那样的借口。但这个凭空生出的那个借口与这个绿洲的出口一样的难找。

    直到,那些人身后,又列队走过来的几个人抬着一具尸体走近那些人。

    鸣棋看到原来注意力一直在自己脸上的那个首领,在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眼角向上抽了抽。虽然他极尽掩饰,但是鸣棋觉得能感觉到他的悲伤。

    这具尸体一定是极大的人物,他的到来简直抽走了这首领对鸣棋的手中食骨蜂的全部担心。只有那个弓弩手,稍微看了一眼那具尸体,仍然把眼光再一次全部投到鸣棋身上,可鸣棋却不再看他,反而是专心致志的看首领那边的热闹了。弓弩手对他的注视还没有移开,不过那已经变得无关紧要。

    因为那个首领已经带着身边所有的人围绕在那具尸体跟前,先做了几个奇怪的动作,鸣棋猜测应该他们向尸体行的礼。然后这些人围成的圈子忽然从中间散开到两边,使得外面在队尾处的一个人走了进来,他手中抱着的东西很像是萨珊玻璃器,但由于并不是透明的,所以鸣棋还看不到那里面藏着什么或者它根本就是空的。

    然后,鸣棋想到了这些异域国家对于尸体的各种古怪处理方式,忽然觉得找到了一丝趣味,抱着手臂在胸前,细细的观看。之后,从队伍尾部走进来的那个人的动作变得很慢,他将怀里抱着的玻璃器平举到尸体的头上方,来来回回做着画圈的动作。实际上他的动作真的配不上,来来回回这几个字。因为光是一个“来”的动作就已经用了快半刻钟。

    在鸣棋想这些的时候,他还没有做到那个“去”上面。可就在鸣棋以为他还会继续慢吞吞的做各种奇怪的手势的时候,他猛然打开了那个萨珊玻璃器的盖子。一股打鼻子的龙脑香气从中溢出。顷刻之间就弥漫了整个树林。

    鸣棋一双英挺的眉抖了抖,那里面装的原来正是龙脑香。在最想得到这些东西时看到它们大量的存在,真是让人异常兴奋。即使想要得到它……仍然是很难很难的事儿。

    但有了他们的存在比那些要熬制龙脑香树的枝叶才能得到的冰片方便多了,这也是事实。

    巧取豪夺起来也会更加的方便。

    接下来,那骨瘦如柴的一双手,从波斯萨珊玻璃器中取出龙脑香来开始给那具尸体涂额。这时候的鸣棋才发现,这具尸体的致命伤口正好是在额头上,他与那具尸体相隔的距离虽然很远,但是却已经能够清楚的辨识到那是弓箭的创伤,三棱的伤口,应该正是自己在利箭所致。而且尤是在这个距离上,他也能够看出自己的这一箭射得相当完美,受箭者当场并见血封侯,简直堪称死在他箭下的完美典范。

    在鸣棋想清楚他与这具尸体之间的联系之后,他足足盯着那具尸体半刻之久,在心下感叹着,还以为自己用尽了那些箭镞是最大的坏事,而现在他反而要庆幸,他身背后背的箭壶里插的只是他用树枝削出来的木箭。由于最开始他手下的一位副将也是在一直使用着这样的木箭对敌,所以眼前的这些人会很自然的混淆,以为他就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射中这具尸体的凶手。这样,他们之间还算得上和平的谈判就可以继续下去。

    “你还打算这么平静的待在这里吗?你这个杀掉了首领亲弟弟的凶手。”之前一直定定看着鸣棋却不说话的弓弩手忽然发声,但是他的声音却很轻,话语中的内容应该不会传过第六耳。

    鸣棋对他能够发现这个秘密,一点也不感觉突兀,毕竟这个弓弩手是玩弓箭的高手,而弓箭这种东西与尘世中的所有兵器一样,都可以从他的力度,方位,毙命时间上来判断出它的始作俑者。但很显然,这个弓弩手对鸣棋的这个揭发,是相当隐晦的。

    这让鸣棋感到深深的疑惑。其实这疑惑的源头自从被善修提及,也一直在鸣棋心头疯长。

    这难道是来自弓弩手的试探吗?不管怎样,他会积极配合好他的试探。如有必要,再进行精致而恰到好处的为我所用。

    因为此时他最需要的就是帮手。不知道为什么,鸣棋一直在私心里觉得即使是这个弓弩手也并不知道真正能够走出这个绿洲的路径。想到这儿,鸣棋将挑回去的目光微微添了一丝笑意,那是他一贯的吊儿郎当,“怎么?我一看起来就像是个世外高手吗?这长相,这周身所带的氛围真是让人日复一夜,难于平静消停的,人人想要崇拜敬仰也是没有办法。”

第五百六十九章 何去何从

    不知道为什么,鸣棋一直在私心里觉得即使是这个弓弩手也并不知道真正能够走出这个绿洲的路径。想到这儿,鸣棋吊儿郎当道,“怎么?我一看起来就像是个世外高手吗?这长相,这周身氛围让人日复以夜,想要崇拜敬仰也是没有办法。”

    那个弓弩手还想再说什么,忽然被那堆围着尸体的人不断击掌的声音阻断。据说,每一声掌声都代表着一个人的一道灵魂给人为取出,也意味着给那具尸体周身上下涂龙脑香的步骤似乎已经接近尾声,只有将人的灵魂完全取出之后才可以在上面涂满龙脑。

    鸣棋能记得的关于这些异族人的尸体处理方法只到这里,然后他将头微微偏过那个弓弩手的方向,“然后呢?他们要进行什么复杂的步骤?”

    果然不出鸣棋所料,那个弓弩手望向鸣棋的冷淡在转向那具尸体的时候出现了浓重的鄙夷,那应该是他真正的心思,对这些人彻头彻尾的讨厌。现在给鸣棋的感觉这个弓弩手正以百里里加急的速度靠近着善修的拉拢。

    接下来的场面变得有些血腥,那些人正在放出尸体里最后的血液。空气中由龙脑香的气味而转变成犀利的血腥味道。

    鸣棋还在想,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呢?不过,他最关心的是他们,应该不会再用那萨珊玻璃器里面的龙脑了吧?毕竟,他们出来这么长时间,带的这个东西不会太多,应该全部在这里了吧。

    弓弩手的声音,将鸣棋从思索中带回,“你们真正想要的是这些龙脑香吧?”看来,善修果然又猜中了另一条,这个弓弩手很是聪明,“被看透的感觉,是一种空虚的感觉!但你跟他们混在一起也并不是想跟他们天长地久吧!这些人与你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像是金玉良缘。”

    弓弩手与鸣棋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狠狠的撞击着。鸣棋看出了弓弩手心中的重重矛盾,对于这些一直在跟他同流合污的所谓同盟,他厌恶非常,可在他面前的亦正亦邪的鸣棋他又半分不想相信。他回头看了眼那些人手上的动作,尸体的血很快就被放干净,他们应该会将那些仅剩下的龙脑香充入他的身体。

    时间,在这犹豫之中不断的流逝,无论是鸣棋还是这弓弩手都意识到要抓紧一切机会,现在必须抉择了。

    弓弩手微微低下一点眸光再抬起的时候,里面含杂豁出去的肯定意味,“如果我将你们的想法告诉给他们,我会进一步得到他们的信任。”

    鸣棋冷笑,“然后呢?再继续为他们做更多的事,这本来就是他们所希望的。可壮士有没有想过你最终的下场,技艺超群的外乡人,眼中时时透露的厌恶气息的外乡人。这些本质上的问题,是那些好箭法都无法弥补的真正缺陷。连他们自己都没有自信,会珍藏你一世安好。也许吧,如果他们有一点点的好心,也许他们会更愿意将你珍藏在墓志铭上。”

    弓弩手皱了皱眉头,显然在鸣棋的话中,有些部分正好戳中了他的心头所想,“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是要我为你做什么?”

    鸣棋仔细检视着手中的蜂巢,“不正是要为我做些什么才要跟我进行的对话吗?之前,我们可是一直用弓箭打交道的。但是真正的说起话来,我发觉壮士的声音可真是好听啊!人也很聪明,只不过做事的时候,时时将自己压为赌注,还是死注,有点太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与他们有区别吗?你以为只用一些冷嘲热讽就能掩饰你们与他们根本一模一样的阴险用心吗?”

    他们的对话渐入肃杀处,善修之前关于这个人的推测在鸣棋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是该到试试那个推测的时候了,他无比正式的看着那个弓弩手,“但在你死之前,你还会让你的家人得到清白。这个收获在他们那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不是吗?”

    弓弩手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似乎不能相信鸣棋早已经猜中了他的用意,又似乎是在感慨他苦心经营多年,苦苦期待的那一日终于来临。

    此时的他与鸣棋并立的风中,似乎一味的吹散了他所有的犹豫与疑惑,一个神秘的力量贯穿他心胸,他看向鸣棋,“你们真的能做到?”

    鸣棋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好像赌对了,“其实除了女人,我从来不会对男人保证什么。但你看现在的形势,我好像只能对你作出承诺。而且你大可以放心,因为是以性命为前提的保障,我认为你一定可以达成你之所愿。如果你害怕了,也可以当做我从来没有说过上面的话。”

    弓弩手皱了皱眉,粗重的呼吸一声,“那就由我来跟他们提议,让他们用一些龙脑香来交换这蜂巢里的食骨蜂。他们一直将这种食骨蜂奉若神明。如果用它们来追随亡者,对他们来说会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他说这话的声音很轻,但鸣棋感觉到了他的孤注一掷。还不等鸣棋出声,弓弩手已经开始解释他的用意,“等到他们交出龙脑香的时候,我们就直接抢吧。”

    鸣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办法是好办法,可是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那么相信你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之前真正追随的人,就是现在的躺在那上面的那具尸体吧?现在,这个人一死,他们对你就再也没有相信可言。”

    弓弩手听了鸣棋的话之后,眸光闪了闪,又马上黯淡下去。

    鸣棋看了一眼周遭的环境,“看来又被我猜对了呢!换做是我,在他们的这个立场之上,我也不会相信你的。”这个弓弩忽然有点搞不清鸣棋此时的真正用意,他的眼睛里开始闪烁疑惑的光泽,一双手也本能的握住了手上的硬弓。

    鸣棋仍是最初那个漫不经心的样子,将被风吹到脸上去的发丝慢慢摘下来,“可是怎么办呢?这也是我们必须要做的,因为我们已经走上了绝路,这才是没有任何让人迷惑的已知条件啊。在我手中,唯一让能让他们害怕的就是这个蜂巢,可现在我却要拱手让他们知道,它们还在夏眠。当然,这已经比真正的事实这里面空无一物好上许多了。”

    弓弩手也察觉出了自己提供的办法里面的破绽。

第五百七十章 明抢

    鸣棋将被风吹到脸上去的发丝慢慢摘下来,“壮士的意思是在我手中,唯一能让他们害怕的蜂巢,我却要拱手让他们知道,它们还在夏眠么。当然,这已经比真正的事实这里面空无一物好上许多了。”弓弩手也察觉出了自己这办法里面的破绽。

    他咬了咬唇,“有些骗局本来也是靠异想天开的,但总有些人会恰好的上当。”鸣棋摇了摇头,“就算是空空的陷阱,也是要从最底层开始搭建的,再怎么,也不可能是空中楼阁。关于那种鸟鸣呢?是一种什么鸟?”

    “怎么,我刚刚提出了那么有破绽的办法,你还很相信我么?”弓弩手满脸疑问。

    鸣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不相信怎么办,不相信就代表着我们要成为敌人了。”

    听鸣棋问起了这些人用来报信的鸟。那个弓弩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

    鸣棋默默在心底猜测着,围绕着那个鸟一定是血腥的习性。所以,还不等那个人开口,他像开玩笑一样,幽幽道,“那些聪明的家伙,不会是靠着吃人肉活着吧?”

    弓弩手的沉默变成了最好的确认答案。

    鸣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看来,它们必定与这些是食骨蜂有着某种亲缘上的联系。唯一不同的是这些人驯化了那些鸟,却对这些食骨蜂束手无策。那么它们平时都藏在哪里呢?”他说这话的时候仰起头看了看天空,以及四周高大的树木,林荫的纵深处没有一只飞鸟的痕迹。

    弓弩手摇了摇头表示他也并不清楚。根据他的描述,他甚至都没有见过那些鸟的真正样子,只是听说它们喜欢以新鲜的人肉为食,而且还有几位士兵被堂而皇之的当成是他们的食物,还被用正式的仪式送入隐藏的地点供那些飞鸟食用。鸣棋没有再跟这个人说他到底要用什么办法应对眼前的情况,就已经抬步向那个人群中走了过去。弓弩手在他的身后紧盯着那个如入无人之境的身影,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个无所顾忌的人,所倚仗的不过是手中一个空空的传说。

    那些靠在外围的士兵,直到鸣棋出现在他们身后时,才发现他走了过来,虽然有些晚了,但他们还是懊恼的拔出刀子,警告着鸣琴马上停下脚步,要不然就要对他不客气。

    鸣琴不屑的瞥了他们一眼,脚步根本没有停下,对于要如何处置他的胆大妄为,这些士兵根本拿不定主意,但除了挥挥手里的弓箭恐吓他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解决办法。一刻钟之前,他们得到首领的古怪示意,要他们都不可轻举妄动,因为首领不知为何真的相信他手中拿着的会是真正的食骨蜂蜂巢。

    随着鸣棋的愈加走近,他们盯着那个蜂巢,有些惶恐的后退着。

    直到那首领的声音悠悠飘来,这些兵士才算有了点主心骨,开始紧握着弓箭,再不后退一步了。鸣棋也顺势停了下来,将目光挑高,那样雍容华贵的目光从一双坚毅的眸子中闪出,“用这种龙脑香去对付丛林中,一直让我忧心重重的兄长吧。”那个首领被惊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出来鸣棋的意思。

    因为他已经看到鸣棋已经将他的将目光落到他手中的龙脑香上。那是并不避讳,光嘴如同漫天燃烧火焰的期待之光。然后他微笑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汉人的长幼有序,刻板的就像昆仑山上的冻雪,千百年来只会以一个形状累积。他们说你们是佩星公主的儿子,”这人脸上的深刻眉眼之间晕出得意神色,“难道,你是那位公主的小儿子吗?因为出生顺序的原因而丢失一切袭成爵位的权利,也会随之疯狂生长,夺取权利的贪心,看来,你一定是那位公主的小儿子了。”

    鸣棋向他报以肯定的微笑,这个误会虽然有些离谱,但让人值得庆幸的是,他正合鸣棋的初衷。“首领大人果然眼光敏锐。”鸣棋微微向他颌首。那姿势尴尬而僵硬,让人能够轻易看出他平时不常常使用。那首领与他对笑了一会儿,忽然又露出疑惑,“可世子有那食骨蜂在手的优势,为什么反而没有善加利用呢?”他说话的声音带着异域的特有腔调,零星插入那声调之中的笑声如同漫天尖锐而呼啸的利器瞬间铺满周遭的空气。

    鸣棋一双幽幽的眸光之中满是空旷而寒冷的漠色,“因为这双手应该是极度干净的,那爵位也应该是一尘不染的。”

    那首领将手中用萨珊玻璃器盛装着的龙脑香举的,离他的眼睛更近一些,细细观察着内中的情况,“可这些在汉人眼中只能用来消暑降温的名贵香料,又如何会成为世子口中所说的致命武器?”

    鸣棋迈开大步向他靠近,那首领周围的侍卫开始谨慎的制止鸣棋他靠近的动作,却被那首领以手势止住。下一瞬,鸣棋的声音已经近在他耳畔响起,“因为这世上唯一能唤醒食骨蜂的东西。”

    那首领瞪大眼睛,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龙脑香,被鸣棋硬抢了过去。

    就这样被触怒,那首领在一瞬间感觉到口干舌燥,胸炸欲裂。还在痴愣的时候,鸣棋已经飞身快跑出去了几十步远。

    还等着,一边看有什么妙计的弓弩手,看到这一幕时,长长出了一口气,之后闭上了眼睛。

    他在暗暗后悔刚才,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给鸣棋,而现在看起来这个人只是个纸上谈兵的愚类。

    他马上在身背后抽出箭镞,搭在硬弓的弦上。如果他已经没有用处,那么留着就太危险了。雪亮的箭镞对准了鸣棋的后心。

    一边向前跑一边用力倾听着身后声音的鸣棋,在那嘈杂的脚步与怒骂声中听到了熟悉的硬弓搭箭的声音。自己已经忍到了最大的极限,再也撑不下去了,他定住了身子,向着一棵最高的树上大声的喊着,“兄长到底还要大意到什么时候?站的那么高,怎么能够接住这萨珊玻璃器?”

    一个笑声在那些茂密的树叶中响起,“我不会大意的,我们大显的堂堂世子怎么会丧命在这些卑劣人种的手下?即使偶尔会身陷劣势,也终究会击溃这些卑劣。”语音落尽时,一个身影,如同一只巨大的鸢鸟在半天空中滑翔而过继而轻飘飘落下。

第五百七十一章 真正的唤醒

    善修笑声在那些茂密的树叶中响起,“我不会大意的,我们大显的堂堂世子怎么会丧命在这些卑劣人种的手下?即使偶尔会身陷劣势,也终究会击溃这些卑劣。”语音落尽时,一个身影如一只巨大的鸢鸟在半天空中滑翔而过继而轻飘飘落下。

    已经挡在了鸣棋之前,在他身后是一个向鸣棋抛出什么的动作。

    有眼尖的人已经发现,那是些形状酷似蜜蜂的软体飞行昆虫,不过,它们这样看起来有些软绵绵的,现在能飞在空中也并不是因为它们翅膀的力量,看起来似乎只是因为站在鸣棋身前那个人抛出的动作上面,所携带的力量在支持它们向上飞起再滑落而已。

    本来在追赶着鸣棋的所有人,都因为善修与鸣棋这些古怪的动作而停下了脚步。这里面也包括那只原本已经搭在了弦上,就要指起箭落得的箭支。一个轻微的在弦上磨擦且顿住的声音钻入鸣棋的耳朵,足够说明弓弩手心意的转变。

    鸣棋也终于稳下了心神。与此同时,也开始动作,他将手中三扇玻璃器的封盖打开,然后取出其中的龙脑香扬在空中。

    软绵绵还在夏眠的食骨蜂,顷刻之间与那些散放出强烈气味的龙骨香在空中相遇,洁白而透明的晶体擦过那些柔软酣睡的虫体。好像就要那样两下里相安无事的落下,在分离的完整。

    “怎么?这些食骨蜂还没有真正要被唤醒的迹象?”一直仰头观察着还在停留在半天空中一点点滑落的食骨蜂动向的鸣棋眉心处抽了抽。

    扭动手臂如流星赶月般利落的砍杀两名追过来敌人的善修,也忍不住将目光投向空中,一切毕竟是书中所记载,况且关于所需龙骨香的剂量……他记得的那一页是有所缺失的,难道……眼前的这些龙骨香的数量,还不足以唤醒这些食骨蜂么?而另一边他们仅剩的十几名士兵也在转眼之间成了敌人的刀下亡魂。

    此时,他已经与鸣棋背靠背对立,环视着周围的敌人,虽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背靠着他是站立的鸣棋似乎已经猜透了他心上的想法,低低的咒骂着,“难道这一次是真的赌输了吗?兄长看中的那个人,可是个只会考虑自己利益的人,如果看不到我们的优势,他就会像刚刚那样,赠我们每人一支利箭。就算他的本意是利用我们杀掉,从前使他受冤的人。但那个前提是我们要在这场对决中取得胜利。”

    鸣棋伸出手,下意识地接了一下漫天飘落的轻盈物体,那是一只食骨蜂软绵绵的身体,他把它掂在手中,已经放弃去看其他一些仍然在空中慢慢缓缓滑落的食骨蜂的状态。有些叹气的想,刚刚就不应该因为想要把戏做得真实,丢掉那些箭支的,否则现在也可以射出去几箭解解气。指尖那个即将要被他抛出去的小东西,忽然在用什么摩擦着他的皮肤。什么……他感觉到了手指上因为一种细微的羽翼摩擦而带来的温柔的骚痒……也就是说,也就是说,那些食骨蜂已经被唤醒了。

    虽然,他们现在看上去还是软绵绵的,但是已经开始用他们细嫩的触角做着不断挠头的动作,鸣棋有些欣喜的喊了一声,“兄长这次又要居功至伟了。这些残忍的东西果然已经先后被我们唤醒了。”

    紧接着又不断有从天空中飘落下来的食骨蜂零零落落的飘在他们肩头,善修咬了咬唇,开始从怀里掏着什么东西,嘴上认真的嘱咐着鸣棋,“在我画好这个把这个八卦图之前,这些人就先交给贤弟应对。”

    鸣棋本来还是个大大的笑脸,一听到这话立刻扭曲成个苦瓜,“我这是跟兄长遭的什么罪?为了那个奇葩弓弩手兄长可真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呢!我倒是有些奇怪,等到我们得到了他,可要怎么分赃呢!其实,我刚刚跟他对过一阵话,他也并没有那么难以说通。我也很好骗过了他,抢到了龙骨香。”

    善修手上继续忙碌着,“但是你是知道的,这些食骨蜂一旦按照命令攻击过去,并不会将他从这些敌人当中特别的分辨出来加以保护的。如果我不画好这个图,他也会跟这些人一起被食骨蜂吞噬掉,那样就真的太可惜了,刚刚他也并没有用箭射我们。我们该给他这个回礼的。原来整个事件的因果是在这里。”

    鸣棋嘲笑着善修口中的因果。手中的刀翻着刀花对着,离得他们稍远一点却由于畏惧着他们凌厉的刀法而不敢靠过来的敌人,“如果我是你们,现在已经看到这些诡异的东西被唤醒,就会立马逃之夭夭。而不是等在这里看自己怎么被大卸八块。好奇心还真重。”

    那首领的目光转向弓弩手,“现在这种时候是该用这些宝贵的箭镞,射他们两个还是射那些食骨蜂?”

    弓弩手紧了紧目光,“那些所谓的食骨蜂当真有他们所说的那么厉害?”

    那个首领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们的族群因它而守护,也会因它而崩溃,难道一切终究会像租书上写的那样的么?我们之前一直慎重的对待这片绿洲,一开始真不应该制定这个计划,我们不应该将他们引入圣林。不过,即使是进入最后的裁决,这一切应该是发生在我们族中的秘事,所以还是先射死那两个外人吧?”

    雪亮的箭头忽然转向了那首领的额间,“看来,首领您是忘了呢,现在,正在保护着您的我,于您的族群来说,也是外人呢!”

    首领的目光闪了闪,一阵混沌,在他眼光中流过,又转而变得清朗,他伸出手来给这个弓弩手指了指鸣棋他们的方向,“可是,你瞧,他们也同样将你当成是个外人呢,为我除掉他们,最后完整的死在我的剑下,还是为了他们除掉我,最后死在他们授意的这些食骨蜂的口中,高下不会那么难判断吧?”

    弓弩手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硬弓,他在想,刚刚被这个首领判断成是大显佩星公主小儿子的人,一张油嘴滑舌,很难让人在这短暂的时刻当中理清他的真正心意,他到底要怎么办?在他活过来的这段人生时光中,似乎一切都是这么的,难以抉择呢!没错,他最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生命也同样结束在自己的手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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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介绍:
他说,“我已是王爷,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她答,“不要喜欢我,我不只是文无忧。我也不会喜欢你,我不曾有那种情愫。”她是万千离弦的箭,穿过层台漫月,烟笼寒水,只向仇人的心。她是万滴轻柔的雨,千娇百媚,回望倾城,只向助她功成之人、奉献一切。力量在握时,她要掀起血雨腥风。剧情指南1,剧情流,柔弱女子完美蜕变,走上腹黑一世+相爱相杀的不归路。2,前半段宅斗,后半段官斗复仇。金枝夙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枝夙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枝夙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