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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籽日     金枝夙孽txt下载     金枝夙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八十七章 无动拔刀

    善修摇摇扇,“兄长有难处,无论何时,都可以说给善修。”“啊!对,”郎右慌张的表情恢复肯定。就像他才想到,一般的问询是无需这么紧张的。

    善修行将走出院子,郎右那心思早有大半转去了太子身上,自己早已因为他的威胁改站了他一派,他平时若明若暗的监视着自己也就罢了。郎右努力咬着自己的牙齿,在心上发出颤音,这一次,这一次居然用血腥的方法来施压。善修故意将扇子打合,发出大大的声音,惊醒他的冥想,“我听说太子虽然身负重伤,但邀约各位名臣的心思却变得更浓。”

    郎右抬起头来端详善修说这番话时的脸色,“关于皇家继承之事,我们做臣子的,不可妄揣其中机宜。”

    善修点了点头,但下一瞬挑起的目光似乎含了一点疑虑,“可是有没有那种情况,就是在兄长,并不知道的情况下,却身体力行了某个于太子不利的做法,才会让太子如此在意兄长现下的言行。”善修是在心下算计着郎右对今天里的一切突变所能承受的限度,现在,好像就是那个顶点。

    郎右果然再也忍无可忍,“我虽从前厌极他的一些行为,但向着大显的这颗心,却从无一分的偏私,对于天子家事更无一分置喙,他却因为内心狭窄而产生的猜忌与我为难,我便当真,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善修顿住向前的脚步,“可我并不觉得,兄长舍弃性命而保护住名声的做法,是明智的。”

    “贤弟的意思……贤弟难道也是……”善修点了点头,“兄长猜的没错,对手太强,所以,我会找到好的借口曲线前进。不硬碰硬,偶尔也是我的准则。但是兄长有什么弱点或者是称作为把柄的东西,握在他手中了吗?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兄长处理此事,还当抓住重点。”郎右脸色红胀起来,“这个,这个…”支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等他们出去看时,那些凶手早已逃之夭夭,留在地上的伤者均以不治而告终。善修同样眼尖地看出了那些死者由于长年握飞刃,在虎口位置所结下的老茧,而落在他们颈项处的致命伤口,是标准的一剑封喉,轻轻切割而绝对致命的力道……这些人果然是死在了鸣棋手下,那么自己也该配合着告辞才是。

    想到这里,善修也不等郎右犹豫出如何的结果,直接告辞出去。

    郎右看着那背影远去,心中反侧,太子为何会这么快就出尔反尔?他慢慢转过身,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心上一震,有些掩不住,惊喜的说,“好贤弟,我在想,如果你回来的话,我就将一切告诉你……”然后,迎面吹起的烈风,直接掀起他头上的官帽,强大的力道之中,他看见炫亮的刀锋……

    *****

    在长街转弯处等着善修的鸣棋,闲闲的看着眼前的江湖术士偷偷解掉专心在他面前问卦的女子的荷包,唇角勾出一丝邪笑,然后眼看着那个人走掉。

    身侧忽然涌起的风,带起一股潮流一般的力度,一个如同在虚茫中向前推进的身影已经移到那个术士身边,然后直接抢过他手上,因为兴奋而向空中掂起的的荷包,转回身经过的女子时,不经意的丢掉她脚下。而整个过程结束之后,无论是那个江湖术士,还是重新得到荷包的女子,都是一脸懵懂状态。

    飘渺身影旋即转个身直接停在鸣棋面前,随着那风声的停住,他的面容慢慢变得清晰,声音也变得连续而真实,“棋儿,还是没有变,对正义这种东西各种的无动于衷。”

    鸣棋直接笑出声来,“兄长也没有变,一定要对女人拔刀相助。”善修目视远方,“对了,我忘了说一个,也许还同时救了另外一个人的良心。”“对于那个什么良心不良心的,我没有那么孜孜以求,不过也还是不能不说,兄长指桑骂槐的嗓音真是好听啊!但是关于最重要的事儿,怎么处理的如此拖沓?反正,郎右这回是真的再也不能与太子结成同盟了。”鸣棋淡然地翻看着自己的手心。

    善修一脸的似笑非笑,可是棋儿手上的那把剑明显有些钝了,有一个人的脖子切都不齐整。”“兄长还是这么厉害,虽然没有见过那些人的尸体,但还是知道我哪里做的有欠缺。”鸣棋的笑声扬在风中。与此同时,在集市的人来人往之中,那个低头拾起荷包的女子,在四下里张望手中荷包的来处,总觉得有些蹊跷,却实在说不出有这种想法的根由。

    另一边,那名术士,慢慢回忆起刚才眼前的缭乱变化,惊得跳起脚来向外飞奔出去,但由于惊吓过度,又一下子摔倒在地面上。

    善修看着那人的那出慌乱,“你不想问我,到底是如何知道你的刀钝了吗?”鸣棋摇了摇头,“因为地上的血迹,当时我就猜兄长会不会又因为那些血迹滴落的痕迹,而猜到我又偷懒,没有磨刀。不过,我也有一丝侥幸,兄长从战场上回来的时间长了,光顾着,憎恨帝都之中的一切是是非非,尔虞我诈,都已经忘了关于这些铁血杀伐的内中玄机了。看来还是我错了。”

    “但是只将戏唱到这里,是最好的段落吗?人心的侥幸,也与人心的贪婪一样,都异常坚韧!郎右如果有原谅太子之意,派人去问这些事情,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鸣棋,“可是我已经累了,懒得再拔我那把御敌无双的长刀了。我赌,这局郎右会主动上门来找你。因为刚刚在兄长走过来这里的时候,我又用了一种新招式去吓了一下郎右。但是,兄长那个样子是对此很好奇吗?”

    “因为我好奇,你到底要如何收场!无人能敌,从来只以取人性命为唯一目的的力量,到底要以怎么样的一种方式做到只吓唬一下别人?”

    “这个么,收敛起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和收敛起无可匹敌的力量一样,简直是要比杀人还要难啊?我也真的差点因此受伤呢!所以由此就看得出我从头到尾都不适合做一个怜悯他人之人。”鸣棋摆出一脸的委屈,“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呢?从一开始我要来求助于兄长,反而变成了被兄长求助的对象呢?看来,这个才是兄长所创的最佳借刀杀人啊。”

第五百八十八章 太子的厚礼

    “这个么,收敛起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和收敛起无可匹敌的力量一样,简直是比杀人还要难的事?我也差点因此受伤呢!所以,由此就看出,我从头到尾都不适合做一个怜悯他人之人。”鸣棋摆出一脸的委屈,“但我是怎么变成兄长的刀的?”

    “所以抱怨完了吗?报怨完了,我该回去等那位上门来了。”善修说完直接转向回府方向。

    鸣棋望着他的背影掂掂手中的花叶,“我也会回去等我的贵客。”

    一直跟在善修身边的小厮,到底忍不住好奇,轻声向自己的主子打听着,“世子,棋世子可从来都不是手下留情的人,况且刚才那样一刀下去,郎兵使肯定是抵挡不住,但是棋世子又以如何的借口收刀呢?难道是又派了一个人装作是营救郎兵使的不成,那样的话也似乎不妥,又不能救了人,话也不说就走。郎兵使也会很容易看出蹊跷。”

    善修那个小厮头上敲了一下,“那哪是那怎么费力思考的事儿啊?郎右肯定是在那刀头之下直接晕了呗。至于是怎么将刺客打跑的,他府上满院子有志做忠心侍卫的人,自然有敢承这个功的人。”

    小厮听话,这才如梦方醒的点了点头。

    *****

    正站在院子里,满腹心事赏花的太子,收到管事的回报,“刚刚派去监视佐兵使的侍卫,全部被杀。”

    “他就这么不愿意做让他勉强的事情吗?看来,我是真的看轻他了,该给他来点血腥的赔罪了。接下来,就让他看看,我要给他赔罪的诚意吧。”管事刚要带着人下去准备,太子似乎又开始改变了想法,“不过,等等,怎么觉得事情这么古怪,郎右竟然不怕他从前对我父皇做过的坏事被我公诸于众了吗?”

    管事小心翼翼提醒着,“今日,善修世子到访过佐兵使府上。是不是许了这位佐兵使什么东西将他说动了心肠?”

    “也就是说,在见郎右之前,我们要先去看看善修世子了。”管事请示着,“咱们要多带人手吗?善修世子可一向是不会对人假以辞色的!”

    “那个,是吗?但我们要是准备上丰厚的礼物前去怎么样?”

    管事一脸糊涂的问,“世子是说要带上礼物吗?”然后马上反应到什么,赶紧给自己掌嘴,“是小的愚笨,是小的愚笨,这就下去准备厚礼,也会带足人手,让这热闹的氛围传到那郎右耳朵里面去。估计今天他们一整天都搭不上线了。我们也有时间将他再次收服。”

    太子端详着管事在他面前点头哈腰的身姿,像一只趴在地上的哈巴狗,微微颌首,管事眼观六路的,看到了落在地上的影子,不敢再耽误时间,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太子走回书房,随便翻了几张书页,又顿下手来想,一切也许没有眼中所见这么简单,一向爱管闲事儿的善修,没有达到目的,又感觉到危险的鸣棋,可不能因为他们的所望,就妨碍了自己的大计。善修身上有宝藏的味道。好吧,我来确认这个圈套成立,在真正的捅破这个圈套之前,我还会很友好的帮忙织严它。

    太子向外喊了一声,“马上叫管事过来。”立在廊下的小厮赶快追了出去,幸而管事还没有走得太远。很快就被他带了回来,满头大汗的跑到太子的书案之前,恭候新的吩咐。

    太子闲闲的敲了敲手中的骨扇,“只你一个人去的话,也太没有诚意。这个队伍是该轰轰烈烈的。名正言顺的结盟,所行所动都跟真事儿一样。也就是说,我该与你同去的。”

    说完,立起身,做了个要更衣的架势,外面,便鱼贯进入了宫女,服侍他换了新衣服,太子翻看了一下碰触到手掌的流苏,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现在,帝都外面已经流行这样的款式了吗?”

    给他尚衣的宫女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规规矩矩垂着头在他面前回答,“是太后一直喜欢的样子,近日是特意吩咐来着,要给殿下做上几身。这件是最新做得的。”说完见太子点了点头,连忙继续上衣的动作,还小心翼翼的绕开了太子身上的伤口。

    管事犹豫了几次,还是提醒了出来,“但,现在,皇上的禁足令还没有撤下,殿下又如何光明正大的走在街面上?如此高调,恐怕会引起皇上的怪罪。”

    “那好吧,就连那怪罪也一同坠入圈套里吧。”太子在那令他感觉到舒服的衣领子当中有趣儿的转了转脖子。

    见太子不肯说透此时的真正用意,管事,也并不敢问内中的细节,只是老老实实在一边等着,心上还止不住担心,在太子这样的处境上任意的高调,可能都会招来灭顶之灾。毕竟皇上对太子的信任早已不复从前。

    尚衣的宫女给太子系最后一个扣子的时候,太子才出声吩咐了一句,“让外面备好轿子。记得要用上最厚实的挂帘。”

    管事憋住的气,总算出了一点儿,还好,太子还记得要掩人耳目。跟在太子身后出了书房。

    又走了两步,太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身后的管事说道,“对了,我新得的香茶也很不错,也给修世子带上吧。我这个人即使是去用来杀人的剑,也不会潦草对待的。”此时左右,并没有得力的人手,管事只得自己亲自回书房去拿。

    等回来的时候,见太子已经上了轿,又有给太子抬轿的轿夫小声地跟他嘀咕,“殿下刚刚吩咐,等管事回来即可启程,不必再问。”

    管事知道太子的意思是想要闭目养神,不敢进行打扰,跟轿夫挥了挥手,按照他的意思抬轿轻缓而行。

    *****

    说是要回去专心等郎右前来的善修,转过几层扶疏花木,慢慢的停住了脚步,抬起头的脸上,笑容变得有些诡异,“安心给我当刀的弟弟,怎么想,也不可能让人放心啊!那不与我相争的心意,一看就是暗藏了什么玄机。”

    一旁的小厮探究自家世子脸上的颜色,轻声的请示着,“奴才,这就找人去跟定棋世子,要不然,就唤醒我们之前在大公主府上埋下的棋子。给世子子回报来那边的情况。”

    善修又慢慢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看来,我们要换个地方等客人才是。”

    小厮闹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知道他要换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不敢在前面引路,急得直挠脑袋。

第五百八十九章 善修的不速之客

    小厮轻声的请示着善修,“奴才,这就找人去跟定棋世子,要不然,就唤醒我们之前在大公主府上埋下的棋子。”

    善修低头沉思,“我们换个地方等客人才是。”小厮闹不明白他要换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不敢在前面引路,急得直挠脑袋。

    善修看了看左右茂密的花丛,吩咐身后这糊涂虫道,“捡那开的最大最盛的花朵折上几枝,再回去寻个上好的瓶子给我拿过来。”

    这小厮领了明确的吩咐欢喜起来,一溜烟儿的跑回去寻瓶子,另一边的小厮赶紧进花丛之中,开始按照善修的说法,折下盛开得最为娇艳的花朵。眨眼的功夫,那小厮也取来了上好的瓶子,像那些花朵稍微分了分层次插进瓶中。然后目光炯炯的等着善修的进一步吩咐。

    善修将做好的成品放在手中,举到眼前,左右欣赏了两遍,“我去姨母府上送个花罢了。你们都不用跟去的。”仍然呼呼喘着粗气的小厮问道,“可世子就这样前去大公主府,而放着咱们府中的那位贵客不管了吗?”

    话音落下,头上被重拍了一下,“郎右虽然算得上是我的至交,但大公主可是我的姨母,长幼尊卑有序,是到了何时都不能破的规矩。”这下小厮觉得更糊涂了,也彻底的不敢再问什么了。善修撩开袍角,大步的向外走出去。

    一个清脆的声音,带了点得意的,在他绕过的转弯处响起,“啧啧,还真是花比人娇啊。不过,一个堂堂的世子长那么漂亮,算得上是有违身份。”

    善修扭过头去看了看他的不速之客,“妹妹现在应该还在生我的气才是。眼下,要是当做现在没有看到我的话,也会得到很大的赔罪的礼物。总之,要给妹妹什么礼物好呢?是来自东瀛的还是来自西域的?”

    旖贞从那个阴暗的角落里跳了出来,凑到善修手中的花朵上闻了闻,“总之,不论你花言巧语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的。那么灰溜溜的逃开是做错的事情的时候才会选择的上策。”

    “那位合周公子连我也要对付了吗?”善修唇角噙起淡淡笑意看向一脸坚定的旖贞。

    旖贞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猜到自己的做法是合周出的主意微微怔了一下,但又马上恢复了淡定,“兄长果然很是聪明,不错,就是他告诉我的,告诉我兄长在如何的处境上才会有求于我。”

    “看来,他还真是一个不甘于寂寞的人,只是,我不明白他在被鸣棋设定为对手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捎上我作为对手?对手这种东西,又不是什么收揽金银财宝的好事,怎么能不嫌多呢?”善修唇边的笑意更深,但是给旖贞的感觉,那还是像跟一个小孩子在说话的表情,诱导的意味十足。这种由上至下的哄骗风格,已经在她心中日以复夜,搅得她难受个不停,现在他是又来了吗?

    所以她恶狠狠的瞪着善修,“因为你只给了他一个名声,而我给他的却是看得见也摸得着的实惠。”善修就像了解了那样的点头,“嗯,不错,是个好办法。”旖贞更气,“干嘛,又偏开主题,这一次,你可骗不倒我的。”

    善修含笑点头,“贞儿说的是。”

    旖贞更加不乐意了,“说什么都没用,我会紧紧的跟着你,看着你。你若耍的什么花招,丢下我逃了,我就会将你的打算全盘都告诉给太子。要是把那精美的一切节点都挑在了明面上,再完美的圈套,也会变成落花流水一场空。”

    善修一脸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可合周公子没跟你说,你这样做的后果吗?没有了距离,凭你对我始终增长不起来的一点点的恨意,你会更深的喜欢上我的。所以,你还不明白吗?距离,就是用来确保你能自由自在恨我的东西。”

    旖贞,“兄长无论如何都要骄傲的话,我也无论何时都会成为打击这种骄傲的人。我会好好的管这个闲事的。”

    善修点了点头,“那没办法呢,我们就一起去给姨母送花吧!这个花瓶可是烧自战国时代的釉下单彩……我是费了多大的气力才得到手的呢?但想了又想,在这帝都之中,能配得上这个花瓶的地位的,也就只有姨母了,这才打算要亲自孝顺过去的。”

    旖贞气恼的打断他的话,“兄长的真心所在,又不是真的在这个花瓶之上,干什么那么啰嗦。”

    旖贞的话音刚刚落下,善修忽然动作灵速的从花瓶中抽出一枝花来,广袖向另一个方向一挥,那花枝如同一道利剑,破空擦出光亮的飞去,下一瞬,树后有人大声的惨叫起来,“啊!”

    然后,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连滚带爬的在树后现身,“世子饶命,世子饶命……”

    同样,被这一幕震惊到的旖贞,已经大声的喊了起来,“兄长这是在做什么,干什么出手就伤人家的手下人。”

    善修看了一眼穿过那人耳朵的花枝完整的穿过那人的耳轮却只带出了很少的血迹,说明穿过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他想要的极致,很是满意,伴着那花枝正在迎风摇摆出诡异的姿态,他转过向旖贞的目光,“他才是,光是让他偷看这么半天,已经待他不薄,还想在这里留下记号吗?看他那么喜欢记号那种东西,我才在耳朵上送给他一个记号的。”

    旖贞见自己的吩咐,完全被他看穿,掩饰的挠了挠鼻子,“我,我只是答应合周要告诉他,你的一切行踪。而且你也知道他那么聪明,总有一天会想到办法。绊倒你这堂堂的世子。”

    善修凝了凝目光,“你到现在,还真的以为,那个聪明的如同占卜一样的合周公子,是靠你在这里不断的给他通报消息,才能了解我的行踪吗?”

    旖贞转了转眼珠,“他虽然很聪明,但又不是神,有些事当然需要别人提供情报。”

    善修摇了摇头,“当他需要情报的时候,那就说明他要了解的是他根本不熟悉的人。”

    旖贞肯定的点头,“你对他来说,就是不熟悉的人。不对,应该说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够了解你。尤其是兄长一直深深藏起的那个贪婪的**。”

    善修依然笑的恬淡,“可,他连我今天会送出花瓶都能猜得到,又怎么可以归类到,不了解我的人当中呢?”

第五百九十章 最好的陷阱

    旖贞肯定的冲着善修点头,“你对于合周来说,就是不熟悉的人。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够了解你。尤其是兄长一直深深藏起的那个贪婪的**。恐怕真正水落石出,现出它的本来面目时,连自己都会被吓到”

    善修依然笑的恬淡,“可,他连我今天会送出花瓶都能猜得到,又怎么可归类到,不了解我的人当中呢?”

    旖贞刚刚还表示震惊的脸色忽然漾出满满的得意,“不过,兄长还不知道,合周公子算得最准的一步,并不是一定会走到这一步的兄长,而是兄长现在要做的是,像这样认真的赶去我家,从而进入他的下一个圈套。你看此时此刻,这一切竟然是如此的吻合。”

    善修挑起目光看着已经有点显得兴奋的旖贞,“嗯,如果是真的,这也没有什么错,合周公子的计策,从来也不会只有一层陷阱那么简单。所以,才会无往而不利。而且他还判断出,这样有点儿惊悚的邀请,我才会更乐于上钩。”

    旖贞闪了闪目光,“所以,兄长还是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在妹妹面前,即使再胆怯也要做到那样,知道哥哥怎么骗来今天这样的名声的吗?就是不落下每一个陷阱,然后掀翻了一个陷阱。虽然我每次的目标都不是棋儿,但是一直都是棋儿在渴望着打倒我,所以我只能接招了。”

    旖贞看着他笑得更冷了,“只希望哥哥的这个名声还会持续,然后荣耀的骗到终老。”说完扭回身,直接在前头带路,听到后面很快跟上来的脚步声,心中涌起奇怪的感觉。全都是混蛋,没有一个好东西,连尔虞我诈都会觉得快乐的人。而那个奇怪的感觉似乎是……她也觉察到,在这个陷阱的本身真正的幕后指使,并非合周。她原以为已经与哥哥分道扬镳的合周公子似乎仍然在为哥哥提供着最狠绝的除掉一切对手的办法。

    但一想到善修对她持之以恒的忽视,她真是恼恨这颗还在为他着想的心。就算是自己的哥哥在设计让善修与太子相争已经变得这么明显,她也不要产生一分的怜悯之心,无论是对哪一个,她狠狠的咬着牙来下定决心,自己的出现只是因为要看看那个漂亮的伤口到底能出现在他们其中的哪一个人身上这种会让人觉得开心的事情。再无其它。

    *****

    鸣棋看了一眼立在自己身边的合周,“公子的宽容来得好快。为什么还要帮助我呢?真的是因为这颗宽容之心吗?那并不常出现在尘世之中的不可能的宽容。”

    合周将目光望向远方,“在强大的对手面前分散力量,才是最大的危险。我们的对决是要到最后的,如果到那时占有天时地利人和的世子还没有想到除掉我的办法的话。”

    鸣棋犀利的望向他,“可你也不要太得意了,不要以为,我现在除不掉你是因为能力不及,而是因为,我根本没有那个时间与精力,顾及你的存在。又或者,是因为你的聪明的脑子,给我带来的这些兵不血刃的办法让我很是受用。仅仅有的这些,也是全部。但是,这回,要做诱饵的居然是我的妹妹吗?”

    合周微微颌首,“世子可以放心,郡主充当这个诱饵,是最美味的诱饵,也是最安全的诱饵。”

    鸣棋冷笑一声,“看来,你真要祈求,你的办法能够成功了,要不然,旖贞日后因为这个,来折磨我的时候,我都会向你报复回去的。我可不像善修兄长,欲求于名声,我从来都不在乎那些东西,虽然说不上善于表达,但是我的剑一直都善于杀人,这个是最真的事实。”

    合周无所谓的,只是盯着手中的一个奇怪物件,等到鸣棋语声落下的时候,他不紧不慢的摊开手心,“生动的诱饵之前,我们当然还有另一个诱饵。就是那个总是在冥冥中存在着无上作用的皇上当年的矫诏。这世上独一无二,无可替的东西,总会让人认同它具有翻天覆地毁灭与创造的力量。很高兴,他们共同确认的这一个物件就是那个矫诏。”

    鸣棋将目光投向合周的手心,竟然是一只骨梳,他的目光流露出了怀疑,“让两个再容易冲动的人相互残忍厮杀,也不可能用这种太过似是而非的东西来勾引了吧!你手中那个东西精致有余,看来对他动心的也就只有旖贞了。”

    之后,合周极其耐心地跟鸣棋普及了一个传说,就是有能工巧匠的师傅可以将写在圣旨之上的笔墨用极薄的一种蝉翼所造的纸张拓下来,然后充分折叠,之后藏入这种特制得能够对这种蝉翼加以保护的骨梳之中。再做成精美的造型,将它放在那个看得见,一切却一辈子看不穿这一切的人手中,看他怎么样能够得到,却不能拥有。

    鸣棋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师傅是个奇怪的人,因为喜欢看到别人失望,就创造这种诡异的东西,不过,现在看来他们要发挥作用了。不过,如果贪婪的太理智了,这个小小的手段似乎还不足以打动他们。公子已经想到的那个应对办法会很复杂吗?他们可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合周摇了摇头,“他们看到了复杂的开头,也一定以为,接下来的,会是复杂的过程,如果我们逆其道而行之,只送上简易制作的鱼钩,反而会显得更见诚意。”

    “是啊,修兄长那样的人,你要是一开始不让他看出这是个圈套,他又怎么会对此感兴趣到勇敢的闯进来呢!同样,时间紧迫的太子,本来可选择的圈套就不多,无论是精妙的还是粗鄙的,他都会乐于欣然前往,因为陷阱之中也不仅仅只有危险,往往,还会有更大的收获。他不也几次都成功的跳出了陷阱吗?现在的趋势好像是爱上了陷阱呢?”鸣棋目光中也现出了感兴趣的样子,“能让太子冲动的牺牲品真的不太多了,所以这次要心痛的是修兄长么?”

    合周明亮的目光中,似乎看出时光的翻涌,岁月与空间似乎产生了急速的旋转然后落到安静的大显直道上,正在疾驰向前的善修的结拜兄弟焕成忽然带住坐骑,看向身后风尘仆仆赶来的信使,他有些纳闷,自己刚得到世子的吩咐不久,怎么世子又改变了主意吗?

第五百九十一章 近道

    合周明亮的目光中,似乎看出时光的翻涌,岁月与空间似乎产生了急速的旋转然后落到安静的大显直道上,正在疾驰向前的焕成忽然带住坐骑,看向身后风尘仆仆赶来的信使,他有些纳闷,自己刚得到世子的吩咐不久,怎么,世子又改变了主意吗?

    再抬头时,信使手中的信已经恭敬的递入他手中,他拆开了信封看了看,是要他马上转回帝都的吩咐。至于原因,并没有写明。想必是不可言明的急情。

    他伸出手高高举在空中,止了队伍的前进步伐,然后,命令大家后队变前队,火速赶回帝都。此时的他,一腔的抱负已经换成了密密麻麻的惊恐,自家世子一向是猝然临之而不惊的人,也很少改变既定的方案,那么,今天的临时召命就一定是事出有因。会不会是有什么危险?帝都之中本来就是风起云涌,各方势力沉浮泛起,倾轧纠缠,难说于一定。

    合周收回那样涵盖天地的目光,“那个牺牲,是每一次古老岁月里都曾有过的同样的故事。一个普通的棋子就要炸裂起来。”

    他这样随意的听着远方的声音,好像焕成急促的命令声能够清晰的传入他耳中一般,再看向鸣棋的目光带足自信,“皇后娘娘没能得到在天地大典中出现的那些宝藏,一直好好记着那日的教训,也会更加看紧自己手中的积蓄。昨天,她就已经派了自己的心腹秘密的押运一批珍宝去另一个新修的小库里贮藏。而善修世子派出去接他们最后一批从漠北回来的兵士的焕成将军,我也替善修世子将他们召回了。一个是为了安全更加隐秘,一定会走的一条路,一方面是,为了能够抄近道,急速赶往帝都也会走的一条路,就这样完美的重合了。误会也会耀眼而完美的产生。而无论谁胜谁败,我们想要达成的目的,都会毫无纰漏的实现。”

    鸣棋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就是,公子口中被设计的相互残杀的全部了。那么,我也该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去处,就是今天无论如何要进宫面圣,完好的剥去身上所有的嫌疑。不过,我还想在其中加上一条,就是那个会身受重伤的太子,我们派人将他救回来吧!只是为了向他表达一个要跟他合作的诚意。真是将人折腾的不轻。不过公子塑造的这个场面,十足省了我很多的话语,因为,它看起来,即使什么都不说,也显得十分真诚。”

    合周做出恭送之姿,就不再说什么了。

    走出一段距离的鸣棋,停住脚步,“嗯,一会儿,公子去找今日里不当值的云著喝茶吧!要不然,那两个本该能战斗至死的人,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他的忽然出现打乱了。虽然,他应该跟我更加亲近,不过,却一直矛盾的欣赏着修兄长的行事风格。站在他那个古怪的立场上,他一定会破坏掉我的目的。”

    合周轻轻在他身后点头。

    鸣棋抿了抿唇径自去了。

    *****

    站在街巷转弯处,看着管事小心翼翼地指示着那些轿夫,将抬轿的动作放轻,再放轻的太子。目光悠悠转了一圈,然后放在那些轿夫,毫不费力抬起,却完好骗过了管事的空空轿子上面,“虽然看起来像是个忠心耿耿的奴才,但也确然是个没用的奴才,这些家伙毫不利费力的抬着空轿子,竟然没有半点察觉。真是个不堪重用的人。”

    之后,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他真正要前去的大公主府的方向,想,郎右真的会去那里吗?鸣棋也一定早看出了这些吧,不对,这本就是他安排的,所以,他早已经安好了陷阱在等我万丈高楼一脚踏空。这真的是最好的陷阱,也是最坏的陷阱。

    但到底是能不能陷住我的最后陷阱呢?他对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的瞬间,看到跟在身后鬼鬼祟祟投来的目光,鸣棋果然将一切安排得很是周到,他笑了一下,想要那么确切的得知我到达的时间吗?难道是怕给我泡的茶放的不合口味了吗?

    不过,也有一点奇怪,那些人慢吞吞的速度,留在空气中的眼神是那样的明显。太子一笑冲着他们的方向自言自语,“你们这样太留痕迹真的好吗?”

    与此同时,同样走出府门的善修,在旖贞翻过几个白眼儿的空档里也感觉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盯梢的人的存在。他在心上默默冷笑,“那藏在幕后,想要弄脏自己双手的人,这就要现身了吗?你们与棋儿的关系会是什么呢?还真是让人好奇得热血沸腾。不过,鸣棋应该对你们说过,我不仅仅不是招蜂引蝶的人,还更不想以别人的意志为转移,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善修带着笑,看向旖贞的时候,从她还在一心一意向前走,对身后这些人确定无知无察的状态来看,就能够确定后面将要发生的事情,她也同样被蒙在鼓中。

    但是新的变化又出现了。当他们在转过一重街巷时,忽然开始感觉不到身后跟踪的脚步了,那些不断窥伺的目光也变得不见踪影。这些家伙这么快就失去了耐心吗?我可是个大人物……善修的脚步忽然顿在了原地,开始向四处张望。旖贞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怎么,兄长的骄傲之心也会有犹豫不决,难测祸福的时候?”

    善修作出在思考旖贞的讽刺的样子,又向身后看了看,确定那些跟在身后的人都已经消失不见。

    直到他突兀的感觉到,在各种经过他的人身上都能闻到一种奇怪的骨梳的香味。其实,帝都女子所用的骨梳都是这种香味儿,但比之那些淡淡的香气,这个猛然窜入他鼻息之间的味道,是要足足浓郁上好几倍的重量。

    而且,他忽然预感到刚刚对这些人的判断好像是太过轻敌。

    不过,这个对他轻敌的证明好像来得太快。下一瞬,在他的眼神中已经出现脚步轻而无声排列整齐的一队黑衣人。紧接着,跟那些骨梳有着同样的味道的男人很快缩成了一个圈子,将他和旖贞团团围得严实。

    他笑看向旖贞,“妹妹的倾慕者原来是这么的,数量众多。”被旖贞狠瞪了一眼。而在那笑意的背后,他已经开始在研判,面前,这些人的真正目的,还有他们凝聚起来能达到的力量这些仍然未知的东西。

第五百九十二章 梳香之敌

    下一瞬,那些骨梳味道的黑衣人很快缩成了一个圈子,将善修与旖贞围严。

    他笑向旖贞,“妹妹的倾慕者原来这么多。”被旖贞狠瞪了一眼。而在那笑意的背后,他已开始研判,这些人的真正目的,和他们凝聚起来能达到的力量这些未知的东西。

    其实,能感觉到这么纯正的杀气,善修还觉得有点儿惊喜,虽然出现的诡异,但是,那些好胜的灵魂与战场上的分明并没什么两样。可以一解他的留恋。

    一开始还执拗着,不肯靠近善修的旖贞,也开始感觉到什么,慢慢的向善修靠过来不说,还很紧紧的拉住了他的衣襟儿。

    善修微微低了下头,看了看有些下沉渐渐发紧的衣襟,然后马上抬起头,向着那些人漫不经心的说道,“打没有名分的架,跟出师无名一样,会让人摸不着头脑。就算你们的名字难听,也总该保持对父母的孝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才是。”

    那些人冲着善修望而皱眉,“世子只要知道我们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手,就已经足够到黄泉的了。”

    善修完美送上一个温暖笑意,“黄泉之路么,你们会比我先混熟那里的。你们可以放心。”

    旖贞有些痴愣的看着善修立在被众人团团包围的圈子里,在那样一团逼仄的杀气当中,仍然一身耀眼的俊逸风采,无可掩盖。

    那些人手里紧握着的闪闪钢刀银亮的杀伐之中,映出的竟然是善修明媚如同日阳的一张笑脸,就像他们现在并不是被杀手团围。

    善修不知是在何时已经移动身姿站在了她面前,只那轻轻的一下,身后就响起两声扑倒在地的重响。

    而当旖贞皱着眉头,居高临下仔细观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令她大吃一惊的的是,那两个杀手彼此的刀,正互插在对方的脖子上,此时都已经倒地绝气身亡。刚刚,她可是眼睛都不眨的,观察着整个局面的,但还是闹不清善修到底是怎么结果了他们的。

    善修再移动一下身形,替旖贞挡下那个令人恶心的场面。低下头发出啧啧的感叹声,“照你们这么自相残杀,那可是要带多少人手才够啊?”

    其他的杀手见到如此情景,眼睛红了红,再一次凝结气势要冲上来。善修笑着向他们伸出一个手指,做了摇摇的动作,示意他们可不要轻举妄动。

    那些人反倒被激起怒气,喊了个一二,一齐冲了上来,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十几只伸向旖贞与善修的刀头,被光影翻覆当中似有似无的那只手,如同鬼魅般灵速地重新组合了一下它们发力的方向,然后,所有齐整合围过来的杀手都一齐做了一个萎身的动作,如同失去了支撑的线偶人,栽倒在地。

    看他们都这样,没有说一句话就被了结了,旖贞跺着脚气道,“怎么不留下一个活口,问问到底是谁指使他们的?这下就成了死无对证了。”

    善修一边一尘不染的将旖贞从那个狰狞的场面中拉出来,一边朝另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

    旖贞向那个方向看过去,没有瞧出那个空空的街角有什么不对的变化,又将目光转向善修。

    善修用脚在那些尸体上提起一把钢刀来握在手中观瞧,“是官制的刀具,看来是上过战场的。”再伸出手指弹了弹刀刃,“殒在这刀下的亡魂也不少。”

    忽然,感觉到袖头被旖贞给拉了一下,然后,是有些焦急提醒的声音,“先别看那个了,他们,他们又来了帮手。”

    善修随意的将那把刀又掷回了那些死尸的身上,嫌弃地拍打拍打手心,“早就该来了。”然后正视着那些再次出现的黑衣人,“你们的身上都有那种女人用的骨梳的味道,难道我是得罪什么女子了吗?这原来还是一出情债的么?”

    藏在他身侧的旖贞,有些不明所以仰起头看向正在提问的善修,下一瞬,想到什么切了切齿,“兄长难道在外面招惹了什么女人,才有了今日之祸吗?”

    善修弯了弯眉,刚说了个,“这……”话到此处,那些黑衣人似乎再也耐不住性子,洪亮的嗓音盖住了善修接下来要说的话,“世子早就已经觊觎着我们少主骨梳中暗藏着的真正矫诏,又何必装着糊涂。”

    善修指了指自己的身体,“你们要找的,不会是另外一个……”然后,他的目光向着近在咫尺的街角转弯处扫了一眼,恍惚间瞧到有一个身影,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已经赶紧藏回了那街角的阴暗处。

    其实,那衣影一闪的瞬间,善修就已经即刻猜出了那人的身份,是太子,他因为受了严重的伤,动作明显比之前迟缓,而且他现在那个特别的行走姿势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让人辨认不出。那么眼前的这些人是他派来的,特别为自己杜撰骨梳之中藏有矫诏故事的,还是说,他也是因为这个设好了一切圈套的人的引诱而来。

    此时,隐在阴影中的太子,脸上也出现了困惑神情,他凝神打量着眼前的这一幕,“矫诏”两个字落在他耳朵里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这些人做戏给他看的特征太过明显,而按照这个方向一想,就觉得善修做的这个假,也太过明显。

    假到他并不想理。如果这是鸣棋与善修早商量好的诡计也不一定。

    下一瞬,状似不经意地再瞥向那个方向的善修,察觉太子想要抽身而去的意图,脸上马上出现恍然大悟神情,一脸了然的,盯着面前的几个人,“你们倒是不笨,这么快就知道了我已经掌握骨梳中藏有矫诏的事,可是,怎么办才好呢,我这个人特别不喜欢别人了解我。而作为了解我的代价,你们可就要付出最珍贵的东西了。”然后,他不动声色的抬起自己空空的手掌,开始认真的翻看起来。

    合围住他的黑衣人,都被他的这幅用意不明的样子直接搞蒙了,这里面,也包括一直认为善修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的旖贞。刚刚的对话,明明不是这样的,现在的善修,就如同是吃错了药。到底在说什么呢,没头没脑的。难道,是怕的这些人,可是明明已经占了上风啊。旖贞的脑袋里此刻游满了糊涂虫。

    有天风吹过,善修甚是满意的看了一眼,再一次隐约飘出墙脚的袍角,果然,一提到矫诏,就能留下的那位太子爷呢!如此的陷阱,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去坠入呢!

第五百九十三章 真正的卷入

    现在的善修,到底在说什么呢,没头没脑的。难道,是怕的这些人?明明占了上风啊。旖贞脑袋里游满了糊涂虫。

    天风吹过,善修满意的看了一眼,墙脚的袍角,果然,一提到矫诏,就留下的那位太子爷呢!如此的陷阱,当然不能他一个人跳!

    而比这些更诡异的事,也同样震惊着善修,似乎是因为他开口,承认知道骨梳的原因,那些一直对他剑拔弩张的,黑衣人如同蜘蛛拉开了长长丝网,直线游开,转眼间就已经消失不见。

    那么,他们的用意……善修静静地想着,应该是差不多要自己帮忙引诱太子上钓。也就是说,给那位太子下的请帖,是通过自己完成的。

    虽然,现在来看,觉得一切都是鸣棋的安排。但,唯有一点还似乎难以说通,就是如果这真是鸣棋的安排,那么,他一定不会将旖贞卷入其中。

    可反过来一想,又觉得,将旖贞加入其中的话,简直会是这圈套中堪称最是画龙点睛的一笔。

    然后,善修又朝着那些黑衣人退去的身影看了几眼,但是,他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如果追不到他们的话他也就不会获得,那个圈套铺就的地点了。

    但是,如何让太子的人先赶到那个未知的地方。

    善修忽然被刺激的骨梳味道提醒得回神。

    身后太子的跟踪也已经不见痕迹。

    永远冲动的太子,看来在他还担心如何提醒他方向的时候,就已经率先跑在了前面。

    看看一切自动发展成了这样。善修理了理生在袍子上的衣褶,看向旖贞,然而要说的话还没有真的说成,已经有他府上的小厮慌里慌张地跑过来,能赶上他家世子,显然是他没有想到的部分,一下子就趴在了善修脚下,要说什么。善修想到身边的旖贞,顺势蹲下身去,让小厮直接在他耳边说话。

    小厮禀完那些话,眼睛倦倦地落在地面上,而善修的脸上却没有升成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他早已经习惯成自然的淡然。

    事实上,近在咫尺的旖贞也没能听到那小厮说的是什么。反正,她已经习惯于他们的尔虞我诈。

    但是在他雷厉风行的起身当中,旖贞还是感觉到了一点儿他努力压抑却仍然被透露出来的紧张,还以为,他会不再理她的什么用心良苦的圈套,就像每次一样直接打发她回家,却在下一瞬感觉到他握住了她的手。

    这感觉很是突兀,就像是全身上下忽然沉浸入那些融满月光与花香的清流之中,能感受到信任的感觉。她知道她的脸上一定是不自觉地露出了乐于同往的肯定。

    他们快速地向着原来的方向去。与旖贞所想的信任想反的是,善修在想,如果是鸣棋,如果还有人活着,旖贞会成为救活他们的唯一法宝。

    与此同时,已经赶在他们之前的太子,也加快了一些步伐。那些身体上的疼痛,被他暂时遗忘在这个时刻之外。脑海中只是反复旋转着矫诏,矫诏。而用飞鸽提醒给东宫侍卫的信早已经放出,那个让人全身血液倒流的骨梳的味道,如果他猜得没有错的话,应该是十里亭的方向。自己早准备好的要向漠北递书的骑兵队,眼下派上了意想不到的用场,他可以肯定,他们一定会到比善修要早赶到那里的。

    “焕成将军收到了假的世子命令,在中计回返的途中,中了埋伏主,此时凶多吉少。”那小厮的声音只是耳语,落在善修心间时却铿锵成了雷声灌耳。这一日之内好像是发生了太多的事,焕成的所遭所遇,是否也被连接在鸣棋的计策之中。即使现在,就臆断一切是鸣棋所为,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因他的心狠,从不会为谁而且改变。此时,终究是顾不上太子到底是去向了何处了。

    东宫羽卫在直接追赶那奇异、嚣张也并不在空气中掩饰的味道的同时,也派人骑着快马前来接上太子,一同前往。是以,太子果然最先赶上了那个味道。

    眼前的场景让所有到场的人都大大地吸了口冷气。

    那个香味的终结地点,只是横七竖八躺倒死尸和还剩的几个垂死兵士的所在。

    东宫羽卫的总管,看事情的进展有些诡异向,皱了皱眉,马上转回身,想请刚刚赶到的太子示下,依然残留在那里,还没有完全失去战斗力的兵士不分敌我的冲上来。又很快被了结在东宫羽卫的刀下。

    他们还没有完全定下来的时候,在那层层堆累的死尸之下,有一位铁甲将军,訇然翻开尸身冲了出来。那样立在血肉之上,如同死地复生的狂魔。惊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太子一惊,随之认出,“这人是杀红了眼睛的焕成。”因为是善修爱将兼兄弟的身份,帝都之中简直是无人不知。

    此时的焕成,浑身上下都滴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鲜血。在斑驳树荫的映衬之下显得格外的,恐怖慎人。

    太子身后的侍卫马上团团围护起太子,另有一些冲上去,举刀劈砍焕成。

    但是从焕成手中发出的旷大的回力,很快就将他们手中的刀刃崩飞,那个惊慌的表情还没有作全,就已经成了焕成的刀下鬼。

    太子紧了紧眸光,再低头看了一眼,那个不知道是晕过去还是已经死过去的几个羽卫,被他们身上的伤口牢牢吸引住目光,慢慢蹲下身去,将其中一个侍卫的身体翻过来,仔细观瞧,“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应该早就已经受了重伤,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这致命的刀伤在结尾处已经显得余力不足,那么,他身上的伤口应该是在右胸上。”

    太子马上站起身,大声的指挥着他手下的侍卫集中力量全部攻击焕成的右胸。

    这个办法果然很快生出效果。

    一开始,一直不能让人近身的焕成,不仅攻击力变得急转直下,连招架之功也变得越来越涣散。

    太子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感觉像是与那样不可思议的危险终于横绝而成各自的彼岸。

    背对阳光而立的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也终于被一个侍卫手起刀落砍倒在地。

    也就是在那一瞬,太子忽然想到了那个设计之人的真正用意。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带出惊悚神色,而视线中出现的人物的脸,已经将他的恐惧化成了现实。

第五百九十四章 伤怒

    背对阳光而立的那个浑身是血的焕成,也终于被一个侍卫手起刀落砍倒在地。

    也就是在那一瞬,太子忽然想到了那个设计之人的真正用意。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带出惊悚神色,而视线中出现的人物的脸,已经将他的恐惧化成了现实。

    太子想,善修已经紧跟着追赶而来,自己属下手起刀落那一下应该看得特别清晰。同样残留在自己手指上的血腥也还没有完全褪去。在手掌的纹理中晕染开狰狞绽放的血色图画。

    这一切,无论如何都会被误会得有理有据。

    原本存在于战场上的活口,现在全部死去。根本没有人能够真实描绘事情的始末。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找谁向眼前的善修,说明一切。更没有确定的把握,能够在两相较量的酷烈之中真正的全身而退。现在,他似乎连一点办法也想不到。

    站在太子身边的东宫羽卫管事,见太子被忽然出现的善修世子给惊住,虽然,自己也感觉到了心跳的异样,但还是连忙,躬身向太子请示,“太子,事已至此,无可挽回,所幸,这位世子是孤单一人前来,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将他了结于此,然后,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太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到现在还没有搞懂状况的羽卫管事真是天真的可恨,“那些给这位世子报信的人肯定随后跟来,人也不会在少数,这是应该避免发生的误会。虽然这个时候送上去的人情反而会被当成猫哭耗子假慈悲,但至少要试一试。”

    太子想到他与善修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共通,就是现在着了那个某人的算计,说来,那个焕成刚刚即使不是自己的手下将他斩杀,也早已经死了九分。但再多的事实,也有根本无法说出口的时刻,他好像更应该感叹的是,这一次,他们完美的遵循了圈套在任一节点上设置的华丽漩涡,就这样生生的走进了死结之中。

    善修在那些死尸当中抱起伤痕累累的焕成,心痛的闭上眼睛,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善修的气息,他轻轻扒开他的眼睛,想要将他唤醒,可每个动作都得不到回应,唯见那如注的鲜血,从那些数不清的伤口之中蛇行般流出,所到之处,如同烈火燃烧,“今天再怎么忍耐也要见到你们的鲜血了。”这些话是说给太子他们听的。

    善修语声淡淡,却在字与字的间结处横生犀利,瞬间变红的瞳孔,也像是能够喷出火焰的力量,围绕在周围的东宫羽卫立时觉得有如置身烹油之境,却另外相反的感到正有奇寒从手指头尖儿窜进四肢百骇,牙齿都在打颤。

    “但是,只要世子冷静下来,就会看到我们这难得的成为共同受害人的事情的真正原貌了。你我,都是中了别人的圈套,是共同的受害者。起码这一次不应该自行残杀。”太子仍然妄图唤醒已经被焕成的血冲昏头脑的善修。

    “等我将你大卸八块之后再看也不晚。”善修的目光恨意翻涌,喊出来的话已经变成了愤怒的嘶吼。此时,他的心上就像有千刀万刃在反复的进出。那些人,不管他们做了什么,他曾想想办法原谅,但这一次绝对不行,他的怒气狠狠的撞散开理智,一定要将那些仇人千刀万剐,只因他们动的是焕成。他们太不自量力了。

    太子强自镇定,“虽然,世子带来的帮手算得上是后来居上,不过,要将我们全部清理干净,还是会成为世子现在与今后所有时刻的困扰的。万望世子三思。”话音还未落去,太子身边的几个侍卫已经中镖倒地。太子在脑海中回忆善修抛出这几枚飞镖的动作,却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不清,“真的是太快了,几乎要让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幻。”仅是他一个人,就这样难以对付。本来环绕在他周围的侍卫更紧的将太子围绕起来,想要将太子密不透风的防护周全。但下一瞬,血肉破空的声音在耳畔真实响起。

    太子不由自主的闭紧眼睛,但还是被崩到脸上的热血惊醒,完全发怒的善修直接将插在地面尸体之上的钢刀踢出来,然后狠狠的抛掷过来,连续插中他身边的三个侍卫的力量,在经过最后一个侍卫的时候直接将他的上下半身生生截成两段。此时的天空,虽然有明丽日光,普照着森森绿树,却反而将那些血色,照得异常妖异,那看在眼中的别人的伤口,如同细密茧丝横空跨来,将还没有遭受一点疼痛的太子一瞬覆严。

    善修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上看着,尚未遭受到打击的太子,将凝视的目光化作冥冥中的利剑,只在他们眼神交汇的通道中看出无尽狰狞的咆哮。

    善修想,已经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他要让那个人分崩离析,哪怕他是个太子。却,蓦然听到在这有如修罗场的树荫四周,忽然响起的铁蹄怒驰而来的大地万物都要跟着沸腾起来一般的声音。

    那种声音,无论是善修还是太子都无比熟悉,是宫中铁卫飞龙驹的标志性的黄金马掌踏在大地上所发出的恢宏气势。只听那声音,就给人能够践踏一切的真实感觉。

    不管来的人是谁,善修都要抓紧时间了结了太子,失去今天的机会,太子就又会钻进守卫森严的东宫,让人逮不着杀他的机会。

    太子看得出,善修眼中最后的一丝犹豫已经散尽,要夺他性命的目光,穿透层林尽染的杀气,细密到他周身上下的每一寸血肉。那是让人看到都为之胆寒的表情,他抬起手刚想拉过一边的侍卫为他抵挡一下那样的眼神,那个被他攫住衣领的侍卫身子就猛然承受了一道钝击的力量,从他的手指中轻飘飘若一只飞蝶般翻飞出去。

    太子费力的,还想要抓住下一个,但手指还没有碰到那个侍卫的可抓持处,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侍卫,被善修扔出的另一把钢刀,牢牢钉在胸前,訇然倒地,绝气而亡。

    这时,太子本身就有伤在身,没有应手的兵器,又变得没有遮挡,就那样裸露在善修凶神恶煞般的目光之中。感觉到自己周身上下的汗毛都已经根根倒竖。

    后面有羽卫着急赶上来的脚步声,止在接近太子的那一刹,被善修根本不管不顾,随意拎起的东西相继砸中。

第五百九十五章 御铁卫

    这时,太子本就有伤在身,没有应手的兵器,就那样没有半分遮拦地裸露在善修凶神恶煞般的目光之中。感觉到自己周身上下的汗毛都根根倒竖。

    后面有羽卫着急赶上来的脚步声,止在接近太子的那一刹,被善修根本不管不顾,随意拎起的东西相继砸中。

    最后一次,他扔过来砸中一个要奔过来的侍卫的东西,待落地被太子看得清楚时,简直倒吸了一口冷气,那竟然是一具硬邦邦的尸体。这么重的物体扔过这么远的距离,只能说明眼前的这个人彻底的疯了。善修一步一步压抑着空气的向他走过来。

    而在更近的地方,那由于万马奔腾的掀起的席卷气势,将所过之处的树林一尽伐倒。太子隐约觉得,这个指挥着宫中铁卫前来的人,必定能救自己于水火的人,但这个必定,又因为那个人太讲究排场气势,现在变的可能性微弱。

    然后,他因为恐惧而变得苍白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不知道,下的这个注,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活着确认,来的人一定是国舅。

    善修的声音,如同冰锥戳在人心上的一般响起在这层林浸染之中,“当你真正恨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知道原谅是多么的脆弱与愚蠢。生与死变得隔阂,我与你不能共戴天地。”

    “世子,也听得到,有人正在赶来吧!就算有些误会始终无法解除,但是也不应该因为怒气的执着,走进只为一个人而活的绝境。既然死去的人已经不能复生,世子,就要学会新的变通。”太子一边说出这些话,一边用那颗就像已经腐烂的心,用尽全身力气的在想,“虚伪的舅舅,贪得无厌的舅舅,总喜欢摆进排场的舅舅,快一点再快一点。快出现快出现。”

    这一次,太子的猜测真的是精确到毫厘,那个借用了宫中铁卫,指挥着万马千军万马奔腾伐树而来的人,正是堂堂的国舅大人。如果他轻引一小队铁卫,太子必定早已被解救得惬意。但这国舅偏偏是讲排场,讲到死的人。而别有用心将这一切都透露给他的人,又正是,打造这一切的幕后主使,鸣棋。鸣棋从皇上那里,出来时,抬头就见到了迎面走来的国舅,本想不搭理他,就直接将他丢在身后的。可走出去两步之后,又忽然觉得,今天的国舅会很有用处。自己手中的那个游戏会因为他变得精彩无比。

    国舅看着已经看见他,却目中无人的鸣棋还是不满的皱了皱眉,明明只是一个黄口小儿,却每每在他这个国舅面前摆出世子的身份,总有一天,要让他和他那跋扈的娘知道自己的厉害。可这个皱眉与怨气还没有了结的时候,又意外的发现鸣棋忽然满面带笑的退了回来,直到他近前,全了一礼。

    其实,鸣棋规规矩矩向他行的这个礼,才更让他纠结难平。他们可明明不是那样的关系,见面时没有互相咬上一口,已经很是礼让。国舅疑惑的看着鸣棋。想不出,他这样做的症结所在。也知道他必有所图,马上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鸣棋一脸妥帖的大感疑惑样子,“怎么,国舅还有时间前来面圣?啊!难道是那些押运财宝的侍卫一个都没能留下活口么?所以,到了现在都不能够回来通风报信,才致国舅对刚刚发生的大事仍然蒙在鼓中。一无所知的人果然惹人怜惜。对了,你那太子外甥,也在其中,听说还是个凶多吉少。果然这小孩子啊,就是太尊贵了才不好养活。”

    鸣棋,样子阴阳怪气儿的说的什么运送的侍卫,让国舅忽然想起,自己的妹妹说过,今天要运送一批书籍到帝都之外的秘密别院。这摆在明面上的借口,他知道的还是很明确,也没有任何动任何怀疑之心。但是,现在听鸣棋的口气,那些东西并不是所谓的书籍吗?而是自己的皇后妹妹聚拢起来的金银珠宝,是在背着自己暗地送往别处吗?

    豁出性命来为他们做事的他这个亲哥哥,却一直事事被他们蒙在鼓里,就算他们再是亲情的关系,被鸣棋这个外人看出这一点,也觉得太有失颜面。国舅心中虽然蹿过对于妹妹的怒气,但马上想到为了脸面,要在鸣棋面前摆出完全不在乎,也早就知道的样子。

    立在一边,认认真真查看他脸色变化的鸣棋,已经看出他上了一半的钩,稍现点儿可惜的道,“其实,我也是不想多管这个闲事的。不过,那些要抢夺走珠宝的人也不是我喜欢的人,两相权较之下,我宁愿将这个消息告诉你这个虽然也不太喜欢,但比他们还强点儿的国舅。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相信还是不相信,也全在国舅自己。我能帮国舅的也就到这里了。”

    然后,鸣棋再次冲着他微微点了一下头,扬长而去。雕花石阶之上,起了一点雾色苍茫,国舅有些糊涂的立在那里,心里转几个种念头。过了好久,才想到自己为什么这么纠结,只因,他一直想要袒护他那做了皇后的妹妹,可如果鸣棋说的是真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必定也是瞒不过皇上的,这样一来,就算是尊贵如皇后,秘密置存金银之物居心叵测,也全然逃脱不过罪责。

    那么,并无实权在手的自己,就将不得不代替他们母子承受皇上的全部怒意。估计到了那时,自己只能来得及说出个微臣二字,这会被皇上下了天牢,然后身首异处,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而现在,若是主动向皇上说出一切,情况又会变得幡然不同。

    他再向前走上几步,已经有宫女前来拦住她,说是皇后与皇上在里面说话,让他小候一刻。他仍然在犹豫着自己该何去何从,或者说他根本是在怀疑鸣棋所说是真是假,如果只是一个圈套,就这么简单两句话,他就纵身跳入也太成全那些憎恨他的人。可想要证实的话,时间太久,也许会变得来不及。

    就这样,心如烹油一般的左右为难时,就见到廊檐下有个侍卫的身影,在焦急的走来走去,还不断的搓着手心。那侍卫的目光一直向皇后正与皇上独处的暖阁望去,估计是与自己一样正焦急的等待着独自面见皇后的机会。国舅将视线紧紧拧起,抿成一道泛着雪亮光泽的缝隙,

第五百九十六章 国舅的参与

    国舅左右为难时,就见到廊檐下有个侍卫的身影,在焦急的走来走去目光一还一直向皇后正与皇上独处的暖阁望去,估计是与自己一样正焦急的等待着独自面见皇后的机会。国舅将视线紧紧拧起,抿成一道泛着雪亮光泽的缝隙,

    那么,他这样焦急已经带到了周身上下的情绪,也是因为鸣棋说的那件事吗?

    国舅的鞋尖,于是改了个方向,向着那急的已经开始用鞋底磨地的侍卫走去。

    那侍卫正急得满头大汗,低头看到一双皮靴停在自己眼前,抬头见是国舅爷时简直要惊喜的叫出声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派人押送奇楠香去往十里庵堂,不料途中遭了强盗打劫,此时正寡不敌众。小的着急要见皇后娘娘!可是这些御林卫说皇上与娘娘刚才有了特别吩咐,说是不容许外人打扰的。”说完就急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至此,国舅已经信然,鸣棋刚刚所说全部属实,而这侍卫故意遮遮掩掩不肯说透的地方,就是太子也在那队伍之中的而押运的物品也并不是所谓奇楠香。他已经猜透,却并不说透,只是问了一句,“既然情况紧急,你又是如何逃得出的?该当从旁紧紧守护住太子才是。”

    那侍卫闻言脸都已经吓白了,“小的,小的,并未曾一同前往,只是接到了一个侍卫在临死之前用血书传回的飞鸽报信。那是东宫最为机密的沟通方式,若不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也绝对不会用这种最紧急的方法,小的见了,不知该如何处置,只能马上来请示娘娘。”

    国舅捋了捋领下须髯,“既然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奏禀娘娘。”

    阁外的守卫见国舅有欲强硬闯入之势,都高声提醒着,“陛下娘娘都曾有过吩咐,即便是国舅爷也要在廊下安等……”

    话音未落,已经被国舅打开,他们手中的长刀,“不长眼的奴才,还不快快让开,要是真坏了事,你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守卫稍一犹豫,国舅已经大踏步的闯了进去。

    并立在桌前,赏玩字画的皇上与皇后吃惊地看着一脸慌张闯进来的国舅,就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而其中几乎能够明白一切的更是心里有鬼的皇后。虽然此时伴在君王之侧,但是那种真实的心意却反复徘徊在那些运出的珠宝之上。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她此时看向国舅的眼光并不镇定。

    国舅快走几步,然后,扑通一声跪在皇上面前,“只因是千急万急的大事,微臣才僭越而来。罪该万死。”

    皇上看他模样也猜到了,他的硬闯是事出有因,随意抬了抬手,“说!”

    国舅未曾开口之前偷偷瞄了皇后一眼,他的皇后妹妹此时的表情虽然还称得上是淡定,但是眼神之中蕴藏了斑斓心绪而其中大半都是惶恐,国舅无意再仔细看下去,仍然伏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回禀着,“皇后娘娘派人押运往十里庵堂为陛下祈福用的……”他将话音再次顿了一下,皇后的眼色也因之紧了紧,“祈福用的那些奇楠香,被贼人劫了去。押送队伍正与那些人缠斗,放出了带血的飞鸽传书,要搬救兵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皇上闻听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眸中含了问意看向皇后。

    这时,皇后看到,他那一向不争气,总是坏事的兄长,恰到好处编出了个谎言,看起来还能将自己的事情搪塞的过去,心下稳了稳,再提拎起另一重故意做在脸上的惶恐,撩起裙脚,跪到皇上面前,“是臣妾虑事不周只想着祈求神应之事,只低调由自心才会真诚显灵,才惹来如此麻烦,如今将那些名贵奇楠香分落到贼人手中辱没皇室,臣妾罪大恶极,恳请陛下降罪。”

    皇上伸出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皇后不敢再出声。国舅也哆嗦着在等皇上的意思。皇上是会相信他们兄妹的话,还是另有判断……他仍然拿不准皇上的判断。其实也从来没有拿准过。这也正是他的皇后妹妹一直嫌弃他无能的原因。

    皇上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阁中的熏炉,“既然是梓潼的好意,又怎可为这帮贼人践踏,国舅这就带领领铁卫军前去捉拿回那群妖孽吧。”

    国舅直接是被天降之喜砸中,激动的伏地磕起头来,被那皇后妹妹斥声道,“既是紧关捷要的大事,国舅怎还在此磨蹭。”那些所谓的奇楠香,要是落在了别人手中,事情可就真的要闹大了。皇后此时简直是心急如焚。

    国舅心上堵了堵,还是遵命领旨而去。出了宫门很快就将那些不快抛在脑后,今儿个里,得天时地利,好好的给她皇后妹妹的下马威,也要她瞧着,这人生漫漫,谁都会有过不去的坎,谁也都会有用到谁的时候,如果自己径直相告说太子也在其中,今天的事情又怎么会是此番光景?由来是要让她再大吃一惊的。

    但怎么觉得,就自己孤身带着铁卫这样前往有些心里没底儿,走出了一些距离,又返回去向皇上请旨,为了万全起见,请求准拟鸣棋世子同往。

    皇后虽不知内情如何,但听兄长如此诡异的专点了鸣棋出来,又不知他用意,更不能耳提面命的叮嘱讲两句,简直是在心上熬着这一团火。

    皇上的目光落在皇后脸上,像是在问她的意思。她想起,自己不该做出过多的担忧神色,遂一瞬变得平静和缓,“前朝的事,臣妾还是少置喙的好!只盼着不国舅能不费一兵一卒的找回那些与众不同的香火才好。”

    皇后在心下琢磨了几遍,仍然想不出,那押运宝物的侍卫们到底是经历了怎么个状况?能够将事情的最后把握在国舅手中,这是好的一面,可不好的地方是,事情就摊在自己面前,她自己的心意,却真实的表达不上去。现在,国舅又拉了那个与自己作对的鸣棋进来,越发的让她拿不准,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怎生个状况?

    皇上微微沉吟,准了国舅的请奏。国舅指挥者着一队铁卫,驭马疾行,很快赶上了还没有出得宫去的鸣棋世子。天上有云饮日光,恢宏殿宇的巨大阴影之下国舅的邀请目光与鸣棋漫不经心的眼神交相辉映。

    鸣棋只看了他一眼就已经明白,另有小九九的国舅仍然是打心底里的怀疑他。

第五百九十七章 血耀

    国舅指挥着一队铁卫,驭马疾行,很快赶上了还没有出得宫去的鸣棋世子。天上有云饮日光,恢宏殿宇的巨大阴影之下国舅的邀请目光与鸣棋漫不经心的眼神交相辉映。鸣棋只看了他一眼就已经明白,另有小九九的国舅仍然是打心底里的怀疑他。

    而鸣棋等的就是他这个怀疑。听闻那个在十里庵堂附近的战场好像很是激烈的,但是之前想了半天,丝毫找不到理由让他能够不被怀疑的出现在那里。接着国舅望过来的目光望回去,鸣棋还故意的让了让脚下的路。国舅哪里肯放他这样白白走开,给人扶着下来吗?一下子扑过来带足祈求笑意,“我的好世子,可让我给找见了。”待他完全说明来意,鸣棋当然是欣然前往。

    只不过,这一次他才是真正见识了这位国舅的行事激烈铺张浪费的派头。只因那侍卫所说的地点是帝都城外的十里庵堂,国舅便指点着这些侍卫,干脆的伐去了所到之地的密林。好让他正欢喜的的那头卷毛狮子骢得以通过。

    看来,无论是善修,太子,还是他们正在经受折磨的炼狱,都要被这位国舅的铺张浪费时间了。

    国舅甚是喜爱的摸着那皮卷毛狮子骢,得意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一边还有鸣棋看着,为了找回一些颜面,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着,“我只是因为担心太子,才在意这马的品种的。如果是日行千里的良驹,我们就可以更快一点找到太子。”

    鸣棋一脸甚是认同的表情,真诚的有些炫目,“完全正常,国舅现在的样子是稳操胜券者,留有余力的表现。”鸣棋纯正的恭维之词,果然让国舅很是受用。

    平时这样的话,就算你把钢刀架在鸣棋的脖子上,他也不一定会痛快的说出来,国舅简直觉得自己就快要喜极而泣,“世子果然是锐利的眼光,不愧是大显的长胜将军,能够流芳百世是一定的。”

    鸣棋只是笑而不语的点头。然后看着那些铁卫在国舅的指挥下拆了几乎整片树林,却依然能将速度推进的犹如风卷残云。心下暗暗感叹,这些铁卫的进步也当真神速。忽然觉得此次设的这个计策竟然收获良多。果然完美的看到了那些该看的和不该看的。

    不过好在,一切终有尽头。有浓重血腥气息飘出的树林就在眼前,国舅仍然不想结束他千年等一回的排场,依旧要指挥着人继续伐掉树木。

    这回可就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了,鸣棋声音不高不低的提醒,“如果太子亲眼看到大家这么不务正业,也许会不太领国舅前来相救的情。别的不说,单单果就为了他这几番七上八下,就会变得很不值得。”

    国舅扁了扁嘴儿,小声嘀咕着,“那小子从来也不太领情。”但,还是抬了抬手指费弃了刚才的命令。然后,又带点儿疑虑的看向鸣棋,“世子的话,到底会站在修世子还是太子一边。”

    鸣棋,“本来还想让国舅就猜猜看的,但是现在时间这么紧,就直接告诉国舅吧,这次我会站太子的。”

    国舅眸中露出喜色,“那么,世子已经想好了,说服善修世子不再追究一切,正常离开的办法了吗?”

    鸣棋还是随意的摇摇头,“完全没有,只想到一种与国舅大人同流合污陷害我兄长的办法。”

    国舅的眼神在惊与喜当中上下颠簸两次,“修世子的性子确实是太执拗了,怎么越长大越不能够像棋世子这样变通了。当然,也难得棋世子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变通相助。虽然说这样的话太见外,但是只要是世子想要的,在达成此事之后,我必定会向皇后娘娘奏明,以全世子之志。”

    鸣棋从袖间取出凉扇,随意摇了摇,“那个报酬吗?就不用另外再付了!”

    国舅本来想要做出无论鸣棋怎样狮子大开口,他都要平淡之极的样子,但是听到他这样古怪的话语,还是忍不住好奇了,“世子的意思是,那个报酬已经付过了吗?”

    “那个报酬,是未来将会和太子共同面对敌人所度过的时光。”说完,鸣棋二指做出一个甩动,将手中的凉扇重新打合,

    “国舅正在好奇那个具体的做法吧?但在那之前,我们先去看看激烈的场面吧!一决雌雄的较量好像还在进行之中。我是有多久都没有看到这些了,血液的气味儿一向很提神的。”说完,已经当先大步走进树林中,那片开阔之地中血腥最浓郁的中心。

    国舅一边跟在后面,一边小声的嘀咕着,“太子小时候,一向是最怕血呀,伤口什么的,现在好像格外喜欢制造这些东西了。”

    鸣棋的耳朵分外的灵敏,虽然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但,还是接话道,“也有可能,在太子心中已经改变想法认为,无论荣耀与地位,都是在血液中开出的娇艳花朵。而如果不能登上帝位的话,能够以太子的身份死去也是不错的选择。”

    国舅总觉得鸣棋这话听上去无比别扭,但想要纠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落下了好远,又连忙喘着粗气,努力的赶上去。

    虽然,鸣棋对两虎相争的最终结果,早有预见。但真实看到那个场景时,目光也微微透过惊诧,并不是因为这里血腥气味浓重,尸横遍野如同在世间存在的死地,而是他看到的,善修立在那里全身发抖的模样,即使是想当年,他们被敌军围困,看不到半点生机那会儿,善修也只是天然的淡漠,而现在他竟然是真的在发抖。

    立在善修身边的旖贞则是痴痴的望着他。在那眼神之中有明显的沧海桑田,岁月变迁,和无尽的心痛之意。鸣棋快步走上去,想要将旖贞从善修的身边拉开,却被她恶狠狠打开手臂。

    在鸣棋身后踉跄奔来的国舅一眼看见太子,便指挥的人蜂拥过去。善修看到那些太子身边还绕着赶来的救兵,不但没有目光黯淡,反而更加晶亮了几分,俨然透露出了越战越勇的亢奋气息。

    国舅回头看一眼善修凶狠而明亮的眼睛差点被吓尿,但是左右想想,自己身边有这么多的人,善修的身上早已经血色满衣,应该受伤不轻,所以壮着胆子向他喊,“世子慢来,暂且息怒,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第五百九十八章 杀与伐

    看到太子的救兵,善修不但没有目光黯淡,反而更加晶亮几分,俨然越战越勇的亢奋气息。国舅与善修凶狠眼神稍一对视差点吓尿,想想自己人多势众,善修血色满衣,应该受伤不轻,才壮着胆子向他喊,“世子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立在善修身边欣赏了半天自己杰作的鸣棋打点起续下杰作的精神冲着正在张牙舞爪的国舅说道,“国舅还是先着人将那几箱子奇楠香,先搬到血腥气味儿大一点的地方吧。没的伤了味道。”

    国舅想到那些所谓的奇楠香是什么,赶紧跟着附和,“对对,来人,先把那些奇楠香收妥。”

    国舅说了个收妥之后,也开始犹豫,现在关于这些珠宝的主动权转到了他手里,他是要像平时一样逆来顺受的,将这些东西还给皇后妹妹,还是干脆狠心一点将它们扣留。之后,马上想到无论是自己想要留,还是想要送回去,都不能直接将这些东西给这些铁卫拉回皇宫,那样,里面并不是奇楠香的事实就会马上被揭穿。一无所有的皇后妹妹与太子外甥,那可不是他想要的亲戚。

    另一边,确认自己得到保护的太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但仍然捂着胸口,这样被救好像也很痛的,因为自己这样出现在这里,终究要给这些铁卫们一个解释,然后带回给他的父皇。可现在他还是没有想到那个能滴水不漏的说法。

    血人一样的善修忽然冷笑出声,“果然是上好的齐楠香啊,随便装在这样的破箱子里,竟然一点味道都不逸出。当真是够得上谨遵懿旨。那么我也该当将太子带到皇上面前,也好得来皇上的圣旨恭谨行事。”

    国舅闻听出鸣棋话里的隐喻,马上白了白脸色,可那本来就不是什么不可参破的谜题,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由他参破。

    鸣棋却已经无意继续追视国舅那哆哆嗦嗦的眼神,只立在原位上打量了一下四周,慢慢走近焕成的尸体,如果不是这必须的圈套,他还是很心疼这个武艺超群的将军,原本在他的预料之中,可能会赶上,正好救焕成一命的重要节点,现在看来却似乎晚了。

    那些尸体附近血腥味非常浓郁,焕成却像是坐在其中沉睡一样,他的一只手仍然伏在长刀的刀柄之上,好像随时都能将它重新执起,忽然鸣棋发现一个其中的一个细节,焕成的不在剑柄上的手指不断的流出新鲜的血液来,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死。

    鸣棋伸出手指向身后的两个随他而来的侍卫点了点焕成了的身体。两个侍卫马上会意从怀中取出上好的止血药,蹲下身给焕成外服内用下去。

    本来一直仍然狠狠盯着太子的善修微微侧下头来,凌厉的目光瞥过,一直对焕成感兴趣的鸣棋。二人在心照不宣的对视之中有呼啸的风,穿过他们对视之间的距离将他们的长发翻涌吹起。就在这,看似平静的对视中,真正心意问答正在进行。

    鸣棋看清善修眼里的问意,你是敌人么。然后,毫不掩饰的回视回去,这一次是无可否认的。因为我的选择是明智者留有余地的规避与进击。杀红了眼睛的兄长,会轻易的毁了那些原本没有那么不可救药的东西。

    更多的风在他们的身体之间穿行,似乎在那时,有树林中不知名的花朵绽放开来,异样的香混杂在血腥气味之中,更添诡异氛围,善修已经确认半点缓和的余地也不见在鸣棋眼中,“既然已经是确定的敌人,干嘛又要救人。”

    鸣棋眸中低映善修质问时严肃脸色,“干嘛么,也许是想在兄长身边挖墙脚也不一定。”

    “除了这个,就不能找一个高贵的理由了吗?对了,也要用上道貌岸然的脸色,虽然是谎言,还是要尽可能保证它看起来是颠扑不破的才是。”善修含笑的眼,更透杀机。

    鸣棋似乎是按照善修说的肃了肃脸色,“那么现在呢?看起来怎么样?”

    善修冷冷地哼了一声,“不错,是一脸上等的奸佞小人相。”

    “怎么能是奸佞小人相呢?不是一脸俊逸出尘吗?即使是被话语伤到,也会痛彻心扉的。兄长可不能只看到几次尔虞我诈,就以为是看到了我的真面目。”

    善修已经别过目光去,“怎么,这就要帮他们拦住我了吗?”

    鸣棋一脸冤枉的让开道路,“我可没有,这只是与兄长对话时的基本礼仪。虽然现在是跟兄长当敌人,但是我们之间对立的方法肯定不会那么简单的杀与伐的。”

    国舅看善修仍然没有放弃进攻太子的打算,有些多目瞪口呆,打发着铁卫,“一定要把这个这个缺口挡严,不要让他过来。”然后,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继续想办法,目前的情况是善修身后带来的人与铁卫的数量相当,硬碰硬,明显不是良策,于是他咬牙又将目光看向善修一脸的意味深长,“世子何苦一意孤行,你现在要对付的可是堂堂殿下?不管其中有如何的误会,是只有即便是有这样的想法,也会被当世之人指责,其心可诛。若是当真造成不良后果,也并不是世子能够承担得起的。”

    说出来之后,嚼嚼其中的味道,这是一如既往的废话连篇。这些铁卫到底有没有,比自己想的还要厉害?他感觉自己真是拿不准。而且如果把事情闹的那么大的话,有些事也注定会无法隐瞒。

    “国舅现在是在阻拦我吗?国舅应当感激我才是啊,如果不是我造成如此危局,国舅又怎么会有机会当此重任?想想还真可笑,如果同样是如此的危急时刻,国舅的皇后妹妹与太子外甥得到了国舅危在旦夕的消息会是怎样的反应会沉默,会抛弃,还是会落井下石,可以选择的不理不睬的良策还真是多呀!相反如果是国舅与我一起缚着左次三番违抗圣命的太子一同进宫,国舅可成为皇上眼中大义灭亲的典范,也得机一改从前在皇上心中各种无用的印象。”语罢,已经扬手斩了两个拦住他的侍卫。

    国舅吓得赶紧捂住眼睛,“世子手下留情啊!有话好好商量。”

    善修攸然透个笑意出来,转眼间已经变成疑问,“留情吗,国舅说的是自己还是太子。”

    闪着白光的刀头再转一个方向,灼灼烈日之下。

第五百九十九章 鸣棋与太子的距离

    善修语罢,扬手斩了两个拦住他的侍卫。

    国舅吓得赶紧捂住眼睛,“世子手下留情啊!有话好好商量。”

    善修攸然透个笑意出来,转眼间已经变成疑问,“留情吗,国舅说的是自己还是太子。”

    闪着白光的刀头再转一个方向,灼灼烈日之下,善修的一双眼睛已经红得如同熊熊火焰,那样的光落在太子的脸颊,仿佛一触即燃。

    原本呆在一边。卖单儿的鸣棋,挠了挠指甲,拂了拂衣衫对着上面的两个刺绣撇了撇嘴表示不满,再仰头观望几下浮云,终而,从旁响亮的清了清嗓子,“哼,其实,兄长好像从始至终都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将眼前的这个人错认成了太子,这个人只是太子手下的一个侍卫,只因为长得酷似太子殿下,也在东宫得到了不少好处,一般的时候都不让他干重活的,所以,才养成他游手好闲的品性,今天才会以强盗的形状出现在这里。”说完,再啧啧感叹几声。

    忽然听到鸣棋有此种说法的太子,向鸣棋投过怀疑的目光,鸣棋也不在乎他那目光里的敌意,慢慢打开一些铁卫的长刀,好让自己走的风流倜傥一些,止住脚步时正好立到善修与太子两方的中间,“既然是认错了人,兄长又何必坚持要拿着个与太子并不相干的人去皇上面前问罪。由国舅或者小弟来替兄长向他问罪就是。”然后,做出在两方面犹豫了一下的意思,最终更加向太子一边走了过去。

    转眼,鸣棋已经走到可以跟太子耳语的距离。

    太子并不感激的看向他,“如果说不通就要了他的性命,这才是最简单的办法。棋世子既然是领皇命而来,就不该因为所谓兄弟之情,对你的表兄姑息养奸。”

    鸣棋指着自己的胸口,“我么,在心疼我那表亲的兄长吗吗?”然后,他摇了摇头,低声同太子耳语,“干嘛要杀人呢,那么不文明,我们这里有三个足有重量的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更简便,不是吗?”

    太子忍不住透出一脸惊奇,“世子这一次是真的要站在我这一边吗?”鸣棋挠挠自己的眉头,“话也不能完全那么说。”

    太子皱眉,“世子当然可以后悔,也可以趁火打劫,索要自己的爱物。”

    “啧啧啧,我真是要多谢太子如此了解我呢!太子说的很对,我始终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但我要说的是,这一次不是我要站在太子一边,而是太子要站在我这一边。不过,也不要用那么水土不服的眼神看着我,我会提供给太子很好的建议。比如,在眼前的危急状况之下全身而退,在未来的贪婪之中有所获得的各种上好建议。偶尔也会有那样不劳而获的精致时刻。”一带而过的天风,拂动着鸣棋摇晃如秋千的眼神。

    太子目光欲燃,“只需要这一个浅显的要求吗?”这么无所要求的样子,可不像从前任何时候的鸣棋。

    鸣棋平视着太子的目光点头,“就是这么浅显的要求。虽然,太子这样看起来可能不会相信,我这个人一直是视富贵有如浮云的。之所以一直透露着那种浓郁的计诈气息,也只不过是招了别人的欲加之罪算计太多,才做出了计诈的盔甲,将自己掩护。可从小到大都身处其中的好处也不是没有,对于这个方法,我可是与生俱来的特别的擅长。俗话说艺不压身,看来果然如此。太子该试试的,香气浓郁,色泽艳丽,上好的欲加之罪。”语罢,给他扶了扶肩头上着落的尘土。

    太子仍然犹豫不决。

    善修那边却已经不再给他犹豫的时间。

    向着天空抬起二指做了一个向前勾动的动作。之后虽然来得晚了一步,但在数量上绝对不输太子方面与铁卫们加在一起的府兵应那两根手指而动,步步为营的合围上来。善修一仍其旧要抓住太子交给皇上处置。的态度已经很是明朗。

    鸣棋点了一下头,赞叹道,“孔武有力的人,每一个动作都会带来他自身的赫赫威仪。”然后将目光转向太子,“殿下也是知道的吧,我的兄长可从不会辜负别人对他的陷害,是有仇必报的类型。当然,他更不会的,就是变通。其实,现在这一出,怎么看都是应该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但是他可是在为一个男人大行其道呢!”说完。再将他的整个脸做出一个苦瓜形状,半真半假的恐吓着太子,“他要是真发起怒来,这些人估计都拦不住他。”

    太子终于狠下心咬了咬嘴唇,“看来,棋世子要做那个能拦住他的人了。”鸣棋满意的点点头,“殿下答应的真是及时。如果让他伤了殿下,微臣就是再厉害,也不能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转回身的鸣棋与善修在最近的距离上对视,“兄长,该知道的,我做这些事并不是出于私仇,而只是为了在漩涡中自保。也是因为早知道了兄长的选择会是另一个。”

    善修的目光凝落到鸣棋身上的一个点,不动不移,“那么多的从前之中,我们友善过吗?一个从来都没有被希冀过的人,自然也不会在乎他是好是坏,又到底会走向何方?”

    鸣棋有些叹气的点点头,“有人说兄弟之间都是打着架变好的,但是我们好像只执行了前半句,是因为年龄还小吗?”然后他移过目光,向着一边站着的国舅挥挥手,“国舅爷上了年纪,那就先先着我府上那个罪人离开吧,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给我与这里的铁卫解决吧。”移回过来的目光继续看向善修,“那些被兄长看穿的东西,那些兄长想要报复的仇恨,看来兄长就只能当它们都没有发生过了。因为三人成虎的道理依然是这尘世上不变的法则,那些东西始终会被说成是奇楠香,今天兄长在这里见过的人也始终会被说成是太子的手下。你看,欲加之罪的演变从来都会恰到好处,而且游刃有余。”

    在一边看着这一切的旖贞再也看不下去了,直接冲到了善修身前用身体将他回护住,然后冲着鸣棋怒吼,“兄长明明是在做坏事,干什么,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看到你这个样子就真的胆怯养女儿了。贞儿明明应该讨厌修兄长的,可到了要紧时刻比之自己的兄长,还是先行维护修兄长。”

第六百章 安稳的交易产生

    在一边看着一切的旖贞再也看不下去了,冲到了善修身前用身体将他回护住,然后,冲着鸣棋怒吼,“兄长明明是在做坏事,干什么,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看到你这个样子,就真的胆怯养女儿了。明明应该讨厌的人,现在却在维护。和修兄长在一起的时间比那些苦涩变成甘甜了吗?可不要忘了,你一直在拜托我将你从她身边移走,也将他自己的心从他自己的身体的人移走,让他再也不能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贞儿有些尴尬的低下头,接着很努力的战胜了那些尴尬,又马上大声的确认着,“对,我拜托给兄长的那些事情,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但是,我可不能放弃这个人,如果他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我就不知道该恨谁了。”

    鸣棋撇了撇嘴,“现在,不是也不知道么!”

    下一瞬。旖贞的目光又软了下来,发出向鸣棋祈求的光泽,“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兄长帮帮我好吗?让善修兄长从这里离开。兄长想要得到的东西,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兄长以更简便的方式得到。”

    善修慢慢移动身体,摆脱了旖贞那个基本上不大能掩盖住善修身形的保护身姿,抢在鸣棋之前开口,“那怎么行呢?贞儿难道没看出来吗?不想要离开这儿,也是我的想法。只因若要解决掉这些铁卫,送太子到皇上面前认错,唯一的途径,就是从你兄长的身体上踏过去这一条。虽然算得上惨烈,可我也不怎么想放弃。”

    旖贞很是担心的望向善修,一如她也在同样担心着鸣棋的眼神。然后,她还是确定地给善修提供意见,“你现在自己都受了伤,怎么会是我兄长的对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该养好了身子再来找他的。现在,是可以先服软的,知道一切的人也并不多,如果有哪个做长舌妇向外面透露出一点有的没的,我一定第一个杀了他。我保证。”

    鸣棋挑着眉毛,看向他妹妹对善修的一脸诚恳,似乎还笑了一下,其实,这种情况他早已经习惯了,每当旖贞用那种她已经透露出太多的怜惜之意,却还死硬着不肯承认的方式看向善修时,鸣棋都会有点儿想要先掐死善修,再转身好好教训这个妹妹。旖贞的注意力继续全部的投向善修,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给他推荐先假装服软,然后再先走为上的策略。

    善修还是不领情的在目光之中发出疼爱的神色,任何一次相同的情境时习惯的动作一样,摸了摸旖贞的头。这样个目光,包括他这样的举动,都是旖贞最经典的讨厌。善修也是明知道,才故意一直坚持着,以确保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惹恼旖贞。

    鸣棋就是趁着旖贞对那两个动作失望得不断退步时候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对左右的铁卫说,“马上带郡主离开这里。就算她再怎么牙尖嘴利,也不要听从她的,放开她。如果能把她安全送回王府的话,就会大大有赏。与之相反的结果,就直接要了你们的性命。”

    旖贞在那两个侍卫的手中猛烈的挣扎着,鸣棋没有再向她投来目光,无论她怎么大声的喊叫,鸣棋就是看也不看她一眼。然后周围的树木开始无风摇动,那样浓烈的气息,连从来不善于观察这些东西的旖贞都能轻而易举的感觉出来,树林的四下里一定还暗藏着更多的铁卫,最开始的势均力敌只是一个障眼法。若是这样坚持铁卫对抗的善修,就只能凶多吉少。

    鸣棋抬眸看向善修,“兄长打算怎么跟皇上说呢?是要说,今天所有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撒谎,而只有兄长说的是实话吗,也许按照有兄长的性格来说,兄长的确是应该那样坚持的?虽然,只能起到带来更坏结果的作用。”

    善修看了一眼鸣棋的手下将焕成的身体从上到下都认真的包了起来,再尽量小心翼翼抬走的样子,“我会活下来,为了找你报仇。”

    鸣棋点了点头,“那我也得活下来,为了等你报仇。兄长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铁卫的数量但足够优势的。是从那个改口不杀太子而要与他一起去面见皇上的时候吗?”

    “那你呢?又是在何时改变主意?不想杀了焕成,反而想要救活他?啊!我的另外一个问题就是,你到底要如何封了这里所有铁卫的口。让他们肯听你的,说没有见过太子。要知道他们可向来是以忠诚而著称的。”

    鸣棋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难题来着,但就如同我没有办法向你证明他不是太子一样,这里的所有人也没有办法证明他就是太子。以悬而未决的证据诬告东宫的话,可是任,他是谁都担不起的罪责。只要兄长一日被禁在天牢之中,这些人就不敢跟兄长说相同的话。”

    善修点了点头,表示他的认同,“那就希冀着你跟太子的联盟可以撑到我重见天日的一刻。”“比起那一刻,我的体贴你会更快感受到。”然后,他向着身后扬了扬手指,有人抬过一乘软轿。再将善修从上到下轻轻扫视一遍,“奄奄一息的兄长,皇上是不会很快召见的。时间也可以拖得更久一点。不过好像不能跟兄长说太多的话了,那位郎将军,恐怕正在我府上久等多时了呢。”

    善修闻听,只是淡淡的透出一个笑容,“可是怎么这么着急呢?棋儿一直希冀着,要站在你那一边的名臣,可是不仅只是郎右一个人,而是数量众多呢?但是,如何将他们精准区分?接下来这样含屈受辱的我,可不会很好的告诉给棋儿了。”

    鸣棋向着那乘即将抬走善修的小轿扬了扬手,“兄长又何必担心过多,只要我手中握住了郎右这张牌,那些一直在探求母亲心意的大臣们,就会明白他们该当的选择。”

    善修没有再做更多的表情,只是看定鸣棋,“你将焕成抬走的意思,就是他还有救,只因为这个,为了他能够得到及时的治疗,我才愿意上你这个当。所以最后救活他吧。如果失败了的话,我可没有现在这么好对付。也会给棋的儿带来足够掀翻一切的麻烦。”鸣棋微微颌首表示认同。善修也再没找什么麻烦,如约的上了轿,任他们直接抬往天牢!

第六百零一章 给国舅的体面说法

    善修看定鸣棋,“你将焕成抬走的意思,就是他还有救,只因为这个,我才愿意上你这个当。所以救活他吧。如果失败了的话,我可没有现在这么好对付。”鸣棋微微颌首表示认同。善修也再没找什么麻烦,如约的上了轿,任他们直接抬往天牢!

    另一边,送走了太子匆匆赶回来查看状况的国舅,很是怀疑地看着善修与最开始那个狰狞的状态判若两人,乖乖上了鸣棋指定的软轿的样子。揉揉眼睛,再看一遍,确信所看到的全部属实,直接木雕泥塑般的愣在原地。这可是他想过的千百种结果里,唯独没有的一条。

    向他走过去的鸣棋随意的摇摇扇,“激烈的口水战,国舅刚刚好像错过了呢!刚刚好,差那么一点就要被兄长生吞活剥了,还好,最后坚持的活了下来。”说完,还朝国舅挤了挤眼睛。也是摆明了不将其中真正的情节告诉回国舅。

    国舅当然不敢勉强他说出一切,连忙陪着笑,“虽说太子已经安然无恙,能看到真正事实的人也太多了……”来的时候分明觉得这些铁卫的数量太少,而现在是真的,觉得他们数目繁杂,又都生足了一双耳朵,无比的讨厌。

    鸣棋笑着扇了两下扇子,“放心,所有的人都会跟咱们口风一致的,”微微偏头,查看一下国舅怀疑的样子,又接着说道,“善修兄长也会如此。”

    现在的国舅一听善修两个字,连脑瓜仁儿都疼,虽则鸣棋说的一脸肯定,但联想刚才善修的样子,真是让人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事情会急转直上变得如此简单。只因他现在有求于鸣棋,不敢明里将他反驳,连忙奉上殷勤表情,尽量小心翼翼的提醒着,“世子与小臣都是了解修世子的,那可是吃软不吃硬的坚强性子呢!等到了皇上面前,那个世子的说法会不会有变?”

    鸣棋也作出一脸疑惑的样子,在手心中敲了敲已经打合的扇子,“这个嘛,也不是没有变数,但如果太子与国舅都站在我这一边,我自然也会为大家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国舅又将眉毛皱在一起,还想继续深问两句细节,鸣棋已经将面前的另一乘软轿指给他,“国舅爷看了这么多血腥,又往返跑了这么久的路,想来也劳累了,就坐着乘轿子回去,便是。剩下的事情我自会解决的干净,就不再劳国舅费心了。”国舅皱在一起的眉毛,仍然纠结不开,他真正关心的,可不是这里遍地的尸体,还有他那太子外甥的什么伤势。而是那以奇楠香之名运往了十里庵堂的珠宝奇珍。但亦自知,要从鸣棋口中拔出这些来,真真好比虎口拔牙。有心随了他去,又实在舍不得那些一直绕在脑子中的光亮珠宝,只得低下头,在鸣棋身边,怯懦着尝试问道,“那些运往十里庵堂的宝贝……”

    鸣棋听,他终于忍不住说出心中所急,心下觉得十足的好笑,唇角已经微微带出笑意来,“如果我们能够共享只属于我们二人的秘密,就会变得更加亲密无比吧!所以,那些珍宝,我们就将它私藏在只有你我二人得知的地方吧!”

    国舅眼中掠过一丝惊喜,又马上变得黯淡,之后,就是像流年一样永无断续的恐惧从那目光中涌出,“那些东西,皇后娘娘也不会放弃的。到时候就不知道这些铁卫还靠不靠得住了!”

    鸣棋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皇后娘娘积攒这些东西到了最后也是要留给太子的。刚刚牙疼,可就差点要失去太子了,我们救了的那条太子的命可是比这个要值钱多了。如果算这种帐,皇后娘娘就不会觉得那是吃亏了。说到这些铁卫,既然是忠诚于皇上的,那么皇后也就不敢大大方方在他们面前自暴机宜了,毕竟这些人还妥妥帖帖的,相信那里面是真正的奇楠香呢!”

    国舅一脸惊喜的,猛点下头来。狠狠的握住自己的手心安慰自己,不贵,本来就是要险中求的,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即便出事也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一推二六五的推给鸣棋。皇上可是向来知道他没有这样胆子的。理清楚,心中的犹疑,国舅那副纠结的样子终于变得慢慢平静自若。

    现在的国舅只想尽快回去面见皇上,他先是在一片狂喜之中觉得自己遇上了大大的时机,接着又给现实中的难题难住,再到被眼前的血腥吓住,而眼前听到鸣棋的新说法,觉得简直是正中自己下怀,但有些事还不得不再次确认,比如,那些珠宝最终安放的所在。国舅问鸣棋这个问题的时候,鸣棋像是被什么刺到一样的挠了挠自己的手心。

    “现在咱们不可太过多的人手过去近人耳目,那些东西就暂时放在那里。国舅放心,就算他们是在真实的珠宝,皇后娘娘也会努力让他们变成奇楠香的。虽然不想弄却只能扔出去的宝贝,咱们接着就好。”鸣棋说完这些,亲自上前给过就放落了那轿帘。冲着两边的轿夫说了一声,“走吧!”

    国舅坐在轿中想,是在多早之前,自己还觉得大公主与鸣棋简直是自己前进道路中的巨大障碍,但是现在好像没有别的选择,又变成只能相信他。造化果然弄人。困意袭来,他努力让自己只想点好的,才慢慢在轿中睡去。鸣棋身后的侍卫走上前来,附耳边轻声的说,“皇后与太子会很快看出世子的用意,那些珠宝我们要不要,现在就转移到别的地方。”

    “那个让他们忠诚于我的用意。他们是该看出啊?”鸣棋目光一弯,少有的冲着那个侍卫笑了笑。

    鸣棋走过那些铁工的时候,看到他们习惯性的低下头来,向面前走过的人行礼。于是,顿住脚步,“不是所有的变通都是错的。我们都应该忽略一些说不过去的地方,因为那是产生灾祸的根源。纵然说出这句话的我,到现在不太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说完,又盯了一会儿,他们紧紧低下的头,不再多说什么,上了,一边侍卫牵过来的马?心里很舒服的想着,今天他终于有机会刺痛皇后了。就算他跟眼前的这些人,没有清楚的威胁什么,等到他们回到皇宫之后,皇后也会好好的将他们威胁的。因为她才是更害怕一切被揭穿的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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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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