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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籽日     金枝夙孽txt下载     金枝夙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零二章 大公主与郎右的见面

    鸣棋说完,又盯了一会儿,这些铁卫紧紧低下的头,不再多说什么,上了侍卫牵过来的马?心里很舒服的想着,今天他终于有机会刺痛皇后了。眼前的这些人,回到皇宫之后,皇后会更好的将他们威胁的。因为她才是更害怕一切被揭穿的人。

    这才是他,并没有在这些人面前流露太多真实用意的原因。无被人惦记,是最好的隐藏状态。

    接下来,去见那位郎右大人,才是真正的难题。独树一帜的刻板,非同一般的挑剔,这位郎大人的名臣之路,走的可是异常花哨。但或许,现在从来都让他头疼的这些东西,已经反转过来,变成了他可以拉过那位名臣的不二捷径。

    鸣棋身边的侍卫还惦着那批珠宝,思索再三向鸣棋提及,“那些奇楠香就那样放在十里庵堂,会不会出现别的问题?国舅这只馋鱼的猫,又怎么可能枕着那些珠宝好好的安睡。”

    鸣棋一笑,“这世上,没有想要牺牲的人,却有不得不牺牲的时刻。这也好比现在的国舅,就算是馋的要死,也要耐着,也要忍着。现在的他,一定感觉到,无论是皇上的眼睛,皇后的眼睛,还是我的眼睛,太子的眼睛,都一起投在他身上,盯得他扭不得传不得,不敢有丝毫的越矩,要不是因为有要事在身,我还真想多留点时间,多看看他这副德性。”然后,鸣棋慢慢垂下双眼,有些黯然的想着,是因为不能多看看那丑陋脸孔的原因吗?自己的心里才会感到如此的空虚失落的吧。

    然后,在他的记忆之间,似乎是不假思索的,跳出了善修就在刚刚投向他的目光。好像是因为善修的原因,之前的一些时刻,他们相处的比小时候更加融洽。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让他打了一个激灵。他挥开那些多愁善感的混乱。从小到大,他可是不会心疼任何人的。更何况还是一直与他作对的修表哥。

    然后,他看都没看一眼,将手里的令牌扔到了一边的侍卫手中,“你将这些铁卫分成两部分,一队先行押送修世子往天牢吧!另一队就护送奇楠香去往十里庵堂。”

    *****

    此时,因为先时看到太子府外围着太多东宫侍卫的郎右,已经安安稳稳坐在大公主面前品了三杯香茶。他眼中的大公主高贵的模样,与平时一般无二,只是在那双明亮的珠眸之中多添了一丝笑意。与那笑意一同而来的,是尊称他为“大人”,且语调轻轻,少有的真诚实意。

    最让郎右觉得舒服的是,他原本以为,大公主会马上提出的让他做个傀儡,任她随心所欲指挥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郎右放过手中的水杯时,感觉到手指上一直纠结着的力道一下子松弛下来,这才清楚,刚才自己有多紧张,大公主会提出他不愿意的要求,而那也是他认为自己的价值所在。

    但是,好像全然没有这种情况。所有那些在一进这座王府时感到无比凝聚的不安的感觉,都好像一下子离他而去了,他很清楚他要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好奇,不让自己的脸上出现过多的情愫,从而让那些成为大公主参考他现在想法的源泉。

    大公主又带着郎右品了几道香茶,分别说了它们的长处与短处,看样子也是在等郎右主动开口。郎右想,他要是一直不开口,可能这次会面就会一直如此吧。

    可再坚持下去,跟大公主继续心照不宣,郎右觉得自己已经做不到了。他立起身来重新向大公主行大礼。大公主一边优雅的示意他继续归座,一边做出愿闻其详的表情,用目光示意他干,讲无妨。

    “大公主殿下肯定会很好奇,虽然不至于说是跟大公主殿下对立的方向,但却一直也不是站在同一个立场的我,怎么会主动前来?”他边说边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感情,才不会在那些起起伏伏的心事中牵出一丝悲伤来。

    “好奇吗?我不大会是个好奇的人。因为这个世上,让我感到好奇或者想要知道他内心的人真的是太少了。不过,郎大人像这样猛然提起这个茬口来,本宫却还真的觉得有些好奇了呢!”她一脸笑意的说,“那些隔阂的感觉,我想它是这样来的,只因为身份高贵,就必须将骄傲放在与人相处的第一位,所以可悲的是,大家就以那样的地位与身份将我疏远。就像是我在选择那份高贵的时候,也选择彻底的失去了他们。是有多久了呢,才迎来大人这样的客人。”

    “公主殿下真的不问我有何请求?就要允我追随么?”郎右心中的疑惑,此时也全面的浮现在脸颊。他努力定下心神,然后,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大如雷鸣。但是不是真的这样,他也不能确定,就这样看过去,他不能在大公主殿下的眼神中,找到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何状态?只因,那双看起来明若珍宝的珠眸,就像是不蕴藏着任何的感情一样,只是在微笑而已。

    “也许会有的吧,但那也要等到你先选择了我们,然后无处可去的时候,我也许会真的提出哦!”大公主殿下亲手将婢子重新换来的茶向郎右递过去,“接了这东西,大人才会好好安稳的坐下吧。”郎在想,他理应坚持要站着说完这段话的,可大公主递来的那杯茶他又不能不接,他双手躬身接过全了礼数,但还是在碰触到那杯盏的温度时,想到,好像是这么快,自己就不再按自己的意志去行事。一直在坚持的执拗,这么快就已经被大公主的柔柔笑意击溃。

    他本应该从那种被击溃的感觉中挣脱出来,因为他来的时候,就思考了无数种,有可能出现的调教。真没想到,在现实之中,到底是礼数还是调教他们的界限会这么的模糊。“臣下还是觉得有一些事,不得不透露给公主的。”说到这里,他很用力的咽下口水。

    大公主已然换了一副新的表情看着他,眉间微微挑起,朱唇半含,“大人还以为将要说给我听的那些旧事,真的是被尘封在时光之下,无人悉知它眉目如何了吗?”

    郎右觉得,自己终于能够理解大公主现在的这个表情了,不是惊奇,也不是期待。就只是理智的权衡而已。也许他该首先见到的人是那位鸣棋世子的。

第六百零三章 两种嫌弃

    大公主眉间微微挑起,朱唇半含地看向郎友,“大人还以为将要说给我听的那些事,真的是被尘封在时光之下,无人悉知原委了吗?”郎右看向大公主现在的这个表情了,不是惊奇,也不是期待只是权衡而已。也许他该见的人是那位鸣棋世子的。

    不妨,他脸上刚刚透露出这种可惜的感觉,大公主就好像是已经猜透了他的用意,脸上的微微笑意发出柔和光泽,“棋儿出去的时间也不短了,想来这就要回来与大人相见恨晚了。”*****

    国舅给人抬出了好长的距离,猛然颠簸了一下,才感觉感官又回来了。这种持续不断,接二连三的颠簸让他有种在走向未知黑暗的感觉。脑海中刹然浮现出鸣棋从头到尾的似笑非笑。他还怕自己又上了鸣棋的新圈套,直到有点手心颤抖地掀开轿帘看到外面的树木蓊郁才放下心来。他记得这是来时的道路,看到是在原路返回,更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

    只是,新的疑问,如雨后春笋般疯狂生长出来,鸣棋从前应该是讨厌他的吧?而现在竟然主动要求自己与太子站在他那一边。不对,这也不是什么主动要求,而是主动想出陷阱套住他们,要他们一定站在他们那一边。他转动着自己的手指,慢慢的意识到,这应该是一个更大的圈套,自己要步步小心才是明智之举。尽管看起来,是一心一意的邀请他们的加入,但这种友好的外表之下定然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这样的话,他也想听听他的皇后妹妹的意思了。

    但也明白,皇上那里,应该还在怀疑,他应该没有那么快名正言顺的见到自己的皇后妹妹。

    想完这些,但觉,被闷在这包装严实的软轿之内,有些呼吸不畅,伸出手指,更多的支开一点轿帘,他们还走在繁茂的树林之中,应该还是在树林的中部,刚刚他们来的时候是从另一个方向来的,砍掉了那里沿途的树木。而现在选择了另一个方向,从这里也是可以看到刚刚的来路的,这样看去完全是从根部被折去的树杆东倒西歪的混乱景象,也确实只适合行马?不太宜走轿。

    又给颠簸了两下,才想起来,从刚才开始到现在,一直一言不发的太子。他那皇后妹妹,希望他能够全力以赴救出太子,虽然,一开始他就知道这有多么难,却也确定这不无可能。他现在就这么轻松的达成了吗?让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然后,又想起,刚刚自己挑来轿帘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太子的软轿,嘀咕着,现在他这是走在自己前面还是后面?

    再次从轿帘中探出头去,“什么?已经骑马先走了吗?”国舅盯着回他话的侍卫,想要马上发作,又不得不忍了下来,这样的事情,他早该习惯了,现在比较出乎意料的,是太子以那样的身体,怎么能够骑得了马。然后,撇了撇嘴,那臭小子,以为自己还真保得住什么太子之位么,是在嫌弃他这老头子拖沓了吗!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可恶至极!

    *****

    迅速跳下马背的鸣棋,被隐在暗处的无忧忽然闪现在扶苏花木之下的身影牵过目光去,这么看去,无忧好像是在专心致志等着与自己什么说话。

    想到这里,他的心神开始激荡,快步向那个纤弱的身影走过去,走到一半时,已经有些头脑清明,要知道无论是在外人眼中还是自己面前,无忧可一直都在努力做到泾渭分明。更不会像今天这样,主动来找自己的,而且还且像这样光明正大的等在这里,一定是母亲的安排。可,即使心中己经有一点点的失望,他的脚步还是止不下来。

    他走的太急,一下子扑到她面前。我看到那个身影,慌张的退了两步,险些就要撞在后面一块石头有些凸出的假山上。

    她总是这个样子,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躲开他。要不是今天还有要事在身,一定不会让她像这样得逞。及时伸出去的手,恰到好处的扶住她的腰际,然后将她整个人拉回到自己的眼前,看到那双。水样的眸子透出大大的惊吓。

    他冲着她一笑,“报复成功。那些将这暧昧动作,看在眼中的人,会好好说咱们闲话的。”

    说完将环在她腰际的手拿开,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母亲要你带过来的话到底是什么?不会是她说不服那个固执己见不肯屈服的郎右,一气之下将他杀了吧。”

    看他恰到好处的猜中她来见他的缘由,无忧默声点了点头,“关于那位郎大人与皇上从前隐藏的旧事,大公主殿下会在那人面前装作全都了解的样子。所以,在去见那人之前,就已经吩咐奴婢等在这里以便及时提醒给世子。”鸣棋朝着大公主书室的方向一笑,“这个嘛,还依然是母亲喜欢的套路,对那些不好对付的人带点儿仙气才足够镇压他们的计诈。”

    说完这些话无忧眼中所含的那些规避,又开始渐渐浮出水面,她慢慢蹲下身,给鸣棋做了个万福,打算退下去。“难道我刚刚经历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大事,你一点都不想问吗?”鸣棋叹了一口气,“算了,如果你不想问,还是我问你吧……”

    “世子的问题,奴婢是不会回答的。”无忧低着头,福身的动作还僵在那里。“也就是说,现在,这个都不会回答,就变成所有问题的答案了。”伴着淡淡的追问的声音,鸣棋又将脖子抻长靠了过来。

    无忧感觉到鸣棋的呼吸很重很重,心中的热血汇成滚滚的热火就要从嗓子眼儿中喷薄而出,将头低得更低,“奴婢刚刚冒犯了世子,世子该不理我才是的。”无忧咬紧牙关,不觉得这不疼不痒的话能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鸣棋又忽然站直了身子,变成了与无忧正常相对的样子,“你不知道吗?有违常理才是我的风格。千篇一律才是我的憎恨呢。”

    “奴婢一定会让世子讨厌我的。”“那你可要努力了,在没有得到之前,我怎么会讨厌呢?”“因为有违常理不会改变。”鸣棋一笑,“学的还真是快呀!所以我得提醒你一下,我还喜欢你的牙尖嘴利,这个你要怎么破?”

    “奴婢不用做任何事,因为不切实际的,心意不攻自破。”无忧眉目清淡地答着。

六百零四章 无忧的分析

    “奴婢一定会让世子讨厌我的。”

    “没得到之前,怎么会讨厌呢?”

    “因为有违常理不会改变。”

    鸣棋一笑,“学的还真是快呀!我还喜欢你的牙尖嘴利,你要怎么破?”

    “奴婢不用做任何事,不切实际的,心意不攻自破。”无忧清淡回答,“世子该快去大公主书室的,那里还有客人在等着。”

    鸣棋很随意的点点头,“嗯,一开始是该快去的,不过,你不是给我带来消息说不要去吗?”

    无忧低着头听他胡搅蛮缠,知道,无论他会选择如何行事,都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事,况且这个郎右,连大公主都亲自与他虚与委蛇,鸣棋说不要去见他,简直就是在骗人,若不是为了这个人,他又怎么会有这么大满头大汗的赶回来?可哪里知道他这样说了,竟然真的这样行事?不仅,不前去大公主书室,反而直接上前牵住了她的手,“要不要听答案,我不去见那个人的答案,其实也没有什么难的,因为母亲说了那么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谎言,我也该做出骄傲姿态,让郎右觉得母亲所说并非子虚乌有。”

    无忧心下认同这个说法,也就感觉出了自己手被握在他手心当中受到的灼烤,用力抽了两下,根本无法撼动鸣棋握住他她的决心。想了想眼前鸣棋会在意的事情,仍然是屋子里的那位大人,于是不再努力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而是抬起头望向他的得意,虽然在触到他目光的那一刻,犹如火中取栗,但还是坚持下去,与欣赏,在焦烤皮肤的那个声音一起说道“即便现在不去见那位大人是明智之举。但是,早晚世子也要知道那事情的真相,要不然可就瞒不住了。总不能用一无所知将那颗惊恐的心来安抚。”

    “是要知道啊!可是,怎么办?从头到尾的一无头绪。而且今天也太累了,在这个时候就只想见到你,听你说话,看你微笑,如果不能微笑就逼你微笑。总算是找到了做主子的好处了。”他转过头再向无忧笑一下,“这是第一次。”

    “一个大臣与当年的皇子之间能够产生的矛盾,一定是帝位之争。当时,这位郎大人的做法,也一定是让还是太子的皇上感到了足够的危险。另一方面,这位大人到了现在还是如此担心事情被发现,也就是说,到了现在,事情仍然没有东窗事发,那就说明从前带给皇上那种危害的并非只有他一人,只不过是其余那些摆在平面上对皇上有所伤害的人都已经被皇上解决殆尽。而知道这一切的无关人却反而存在,不在太遥远处,应该就在帝都,而且还是在这位大人的身边,时时刻刻都能让他感觉到危险。参考一下,太子能知道这件事,那人必然也就离太子不会太远,又有求于太子,这个要求也必定是发生在近期,如果是在早些时候,他根本就不会选择年幼的太子,来达到他的目的。因为那样只会毫无胜算。”

    鸣棋将无忧拉过隐蔽一点的树木之下,一脸有趣的端详着她,“是早就看出来了吗?我母亲会说那样的话,而事情会变成这样,所以,对这郎右已经做过了这么多的思考。然后,以上这些,通通是在为我设身处地的着想。”

    无忧尽量平平淡淡的凝视着他的目光,“世子若觉得奴婢说的对,就该马上去找与郎大人有以上相关的那个人。哪怕不能一击既中,至少也应该缩小它们存在的范围,而时间是如此的紧迫,世子要不了多少时候,就不得不出现在郎大人面前。”

    鸣棋一脸倦怠的摇摇头,“那个人会是美人吗?听了刚刚无忧的分析,一定不会太美,而且更可能是个老头子,时间跨度这么长,怎么可能年轻呢?要是这样的话,我又怎么可能去主动找他呢?我向来是非美人不见的。”

    这家伙根本不同意她的观点,看到他那油油滑滑的样子就可想而知了,无忧,有些懊恼的皱皱眉,“奴婢愚钝,是想不清楚这些事情的,所以,世子更不应该在这里白白浪费掉时间。”

    鸣棋伸出两根手指傲娇的摇了摇,“此言差矣,虽然跟我想的是两种方向,但也很细节的说明了那个人的属性。那是一个弱者习惯,从稳健安全而又不掀起风浪的角度,解决整个事情。我么,会用的是完全相反的,那就是会用方法将那个知情人逼到走投无路,因而心灰意冷到,要拿出那个秘密来保护他自己的地步。整个过程我只需要坐在这里,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它。”

    无忧,为了激怒他,故意跟他唱起了反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都能待得风平浪静,而且现在也找到了太子作为帮手,如果接下来他要过无欲无求的一生,世子,又能拿他奈何。”

    鸣棋无所谓的弹弹手指,“这世上怎么会有无欲无求的人?如果有的话,那就是吸引他的东西,并没有达到推动他贪婪**支配信念产生变化的数量。”

    无忧将目光望出眼前的假山放到更远处,“也许,会像是世子说的那样吧!在世子这样权贵位份上,给出的诱惑,对那样藏在暗处的人,会极端强烈的吧!但可想而知,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也许还会有很多人给过他这样的诱惑,在反复的煎熬与逃脱当中,那个人也许已经完全掌握了这种富贵威逼的套路。能完全逍遥在世子的大网之外,也不一定。而最后被逼迫得急了,转身就拉世子下水。只因他自己会无比清楚那个秘密,对他来说就是护身的秘密,如果失去那个秘密,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紧紧握住,到什么时候都不会轻易放开,才是他的首选。”

    “无忧不觉得吗,这样分析来分析去,最后,好像知道那个秘密的人,就只能判定成是太子了。所以,关于分析很有意义,也很没有意义。相反,我现在越来越好奇的一点是,怎么?无忧连我未来会遇到的危险,都分析的这么清楚,那么,关于你自己呢?就这样,只身走到那个最高位份上的人身边,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呢?最后又会化身为什么呢?”鸣棋的目光驱散了所有的笑意,严肃而正经的逼视着无忧,让她无法绕过这个问题。

第六百零五章 老实的无忧

    “怎么?无忧连我未来会遇到的危险都分析的这么清楚,那么,关于你自己呢?只身走到那个最高位份上的人身边,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呢?最后又会化身为什么呢?”鸣棋驱散了所有的笑意,严肃而正经的逼视着无忧,让她无法绕过这个问题。

    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无忧在心底反复的执念,没有答案,是没有答案的。她要做的本来就是如同逆天改命的事,一直找不到可以模仿的框架。但是她抬起头,向鸣棋温柔一笑,“在这点上,奴婢与世子是相同的,就是虽然自己的亲身感受,但也会像是个旁观者一样。一个我在演戏,一个我在看戏,不论最后的结果是如何的残酷,只要精彩,只要是按着最想得到的结果前行,就已经足够。”

    “本来已经很累了,不想跟你打架的,但是如果无忧持续这么想,我就会让无忧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

    无忧冷冷的笑了一声,“那样的话的意思,是再说奴婢就该有奴婢的样子,那世子想要的有奴婢样子的奴婢是该卑微下贱还是驯顺?”

    鸣棋目光在拧紧,有翻涌的怒气在那光亮之中闪烁,微微闭了一下眸子,再睁开的眸光却已经变得平静无澜,“干什么那么红着脸,妄自菲薄呢?”

    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将那样的怒气从整个身体传递到脚底的,因为在他踏过的地面上已经裂开了很大的缝隙。无忧,忍不住捂着胸口倒退一步,如果不是那个闭眸的瞬间,他也许恨不得杀了她。但她提醒着自己,不要再想这些可怕的结果,而是要考虑到底如何撑过在他面前的所有时间?而他们走过的每一瞬间都如同耗过千年时光。

    一个侍卫从远处跑过来,应该是有什么要事要向鸣棋回禀,但是发现无忧的那一刻,他又犹豫了下来。无忧心上,简直是大念阿弥陀佛!低下头准备借势告退。鸣棋至少在做坏事的时候会公私分明。然后只要下一次,尽量避开与他相见就可以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鸣棋完整的察觉了她的意图,并没有看向那个侍卫一眼,而是首先探头向她说道。说完,他冲着一边还在犹豫的侍卫比了个手势,让他直说。侍卫,于是不再犹豫,躬身回禀,“在去往天牢的路上,又碰上了一拨修世子的侍卫,不过修世子打发他们离去了,心甘情愿的去了天牢。另外,焕成将军的伤,也趋于稳定,大致上应该能捡回一条命来。”

    无忧在一边默默的听着,想,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是鸣棋命令侍卫护送着旖贞回来,然后还直接把她关了起来,连她想上去说句话都被阻止了。旖贞还冲她大嚷着,让她赶快去告诉大公主。然后,紧跟着鸣棋就进门了,她还没有来得及真的去告诉大公主殿下什么就已经像这样疲于应付鸣棋了。心中还有些哀叹,看来郡主是所托非人了。她这泥菩萨自己的河都过不去呢!

    但在刚刚那个侍卫的禀报中,模糊的判断出,那桩事里还出现了两个人物,分别是善修合和焕成。但是善修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进天牢,而且还是在明知道鸣棋参与其中会从中渔利的情况下,而焕成武艺高强,如果不是在自愿的情况下,很难能有人令他身受重伤。

    那个刚刚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她要进行的这个火上浇油,找到了上好的素材,一想到有办法让他怒火中烧,无忧分明觉得眼前闪过,让她感到有些晕的白光,但心里却清亮亮的,这是心中的恐惧造成的,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她早该摆脱这个人,还有他的非分之想,“我刚刚说与世子是相同的人,世子这就来佐证我的说法了吗?像这样眼睛都不眨的抓了善修公子么。世子到底怎么抓到那个几乎无所不能的人呢?必定是用了让人不齿的欺骗方法,恰到好处的做到节外生枝,里应外合,或者其他的诸如此类。”她心中的那根弦,就这么颤颤抖抖的支撑着。鸣棋也这样在他口中成了无恶不作的小人。

    “让我生气的话,你就那么高兴吗?”半刻钟之后,无忧并没有如愿的将眼前的这个人气走,反而是被他无所顾忌的扯回了书房。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你的办法起到了相反的用途。”他看出了她的用心,也提点她,不要再挣扎。也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能给她的最好的报复?虽然被他这样拉扯着在王府中行走,已经成为无法不耀眼的一道风景,但无忧还不想加剧它的耀眼,索性停止挣扎,轻轻任他牵着袖子下面的手。现在要是非要做点什么的话,她想,那就是发自内心的哀求了。虽然她很是沮丧,自己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我好像刚刚说错了什么,也好像是在拿世子出气!而现在也感觉好像是做……做错了……所以……”违心地说出这么多认错的话,无忧觉得自己的脸简直像是有炭火在上面灼烧。可,自己是真的不能再靠近他了,想要对她说出的心里话,也许在这一世,就只能一直守口如瓶。只因,一旦感知到他的温暖,就会留恋,也早晚有一天会因为那温暖而变得不能自拔。所以,这些心中最想说出的话,由来也只能变成一句反语。

    “这是真心话吗?我可不觉得,我深深喜欢的这个女人会这么老实。因为刚刚,我还深深觉得你说的,我们是同样的人,那句话无可辩驳来着。”他有些气恼地踢开脚边的一粒碎石头,“这什么破烂石头!”然后,无赖的气息再次从他的眼睛之中冒出来,取代了之前的怒气。

    看来,至少在今天,无忧叹了一口气想,她能活下来了。但那代表着她也又怯懦了一次。他们走上一边的鹅卵石花径时,有几个侍卫正迎面惊慌跑来,都要与他们打上了照面,才大惊初定的认出鸣棋,赶紧低下一脸血的头给他请安。看看他们来的方向,就不难确认他们到底经历的什么,又是何人将他们打成这副样子。

    “郡主一定很生气,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般束缚。”无忧,尽量不显山不漏水的转移开话题,最好也能转移开鸣棋在她手上施加的力气。

    他果然顿下脚步,却依然没有如无忧所愿的放开她的手。

第六百零六章 人物加持

    无忧低下头有些感伤地说,“看来,郡主还是很喜欢善修世子。”

    原本要走回书房的鸣棋忽然换过一个方向,带得一直茫然向前的无忧鼻尖在他衣袖上擦了一下。正欲相问。

    鸣棋已经给出痛快答案,“去看旖贞!”

    再看看鸣棋牵着她的手,无忧还是忍不住给他泼冷水,“这个时候前去,郡主会很强烈地表达不满。”

    鸣棋等了一下无忧一时跟不上来的脚步,“你不是一直说,我会给我的错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所以,现在也要到旖贞面前去找一个借口,证明一切都是她的错。”

    无忧动了动唇,他还真是实在地说出了他的目的。虽然看在无忧眼里,他那寻找借口的气息也全然没有半分诚意。他要前去问罪的样子还是有几分气势的。估计,执意要带上她一起前去的原因,是要将旖贞彻底塑造成她的敌人。

    无忧小心翼翼地跟在鸣棋时候,妄图不那么引人注意的地出现在旖贞面前。

    鸣棋笑看着她的拘谨,似乎很得趣味。

    然后,他与无忧同时转过去的目光,看到正欲放下手中盆景不想再砸下去的旖贞因为看到了鸣棋,又再一次努力将那修剪得仙风道骨的盆景高高举起,然后那刚刚劫后余生,又终于重蹈覆辙的美人面,连带着,里面湿润的泥土一道,在空中画出好看的形状,如梦如幻般的撑到最高点之后直直地向着鸣棋飞砸过来。

    这种状况之下,无忧只来得及惊呼一声。然后,逆来顺受的等着被砸中鸣棋之后确定会四散开来的瓷片波及一下。

    可是久久的没有等到那个波及。

    提起鼻息能够感觉到那个花香,停留在某一个高度。始终徘徊。方向偏了么,可是怎么一直没有落地的声音?

    抬眼看时,花盆竟然稳稳当当被鸣棋抓在手心。还有时间给上面的花叶吹吹虫子。

    旖贞脸上并未出现失手的低落,估计早知道他兄长难缠。只是指了指外面的那些侍卫,“兄长怎能让他们这么闲,只在这里看着我么,难道不去兄长那里助纣为虐么?”

    鸣棋一脸窃笑却完全不失庄重地思考了一下,“诚然如此。”然后再拉着无忧缓步走近旖贞,“现在很惦记那个人么,要是听完了故事还那么惦记他,我就会直接救他出来。”

    旖贞才不信他兄长能做个圈套送善修进得天牢,还能按送他自己的意思随便将人放出来。那人进了天牢之中,便是进了天子口中,要杀要剐,再没有那么容易让人从旁置喙。这句话此时听在她耳中,就全当做是笑话来听的。

    但转过头看到自己的兄长现在忽然间陷入某种沉思的时候,又忽尔觉得自己能给兄长的报复不就正是这样的时刻么,让他想讲一个陈年故事都要被吊足精神头的感觉么。

    “兄长想特地讲那个故事,让我恨怨修兄长么,那我也该特地的不要听兄长的那个故事才是。”

    鸣棋少有地极是拖沓地从刚刚的沉思中走出来,也来得及赶上旖贞那番讽刺里最后的意思,点了点头,“所以,无论是我还是这些侍卫,会出现在这里的意义找到了呢。那就是,有些事随感而发,会比商量之后的效果更好。”

    旖贞一脸鄙视地看向鸣棋,“就像是哥哥的骨梳之说么?”

    抱着花盆的鸣棋再吹落一只小虫,“哥哥是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心思,想要得到他的关注不是这个关注法。最可圈可点的办法就是……”

    无忧也将目光随着旖贞一道向着鸣棋注视过去。

    鸣棋终于慢悠悠放开无忧的手,“逼他真正的听命于母亲。”

    旖贞撅起嘴,“母亲才不会让我嫁给他。”

    鸣棋点点头,“谁说我现在说的是在帮他娶到你的方法了,我现在说的是让他如何对你望洋兴叹的悔不当初的那种向往。然后让你在远离他的地方骄傲而灿烂的存在。喜欢个别人吧,如果可以的话,对那位合周公子也用用功。”

    鸣棋这一番言而无信,彻底激怒了旖贞,她捡起手边方便拿到的一支毛笔向鸣棋抛来,被鸣棋轻拈二指接稳,“今天的借口是母命难违。”

    一开始,无忧以为鸣棋说了他那个所谓的借口之后就会直接走人。旖贞虽然贵为郡主,但也是他的妹妹,他那兄长的威严,又是母命之下的行为,着实有些颠扑不破。但是这么没用的废话,亲自来说倒也罢了。居然还能罗索这么多。总让无忧觉得他是另有深意。那就是,在今天趁此良机,让旖贞郡主对善修子彻底死心。而且,同每次一样,他总是能想出办法,让人主动钻进他的圈套还不自知。

    终归,是旖贞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问起了他之前说过的那个女子。那个只是这样提起,就心有古怪戚戚焉的女子。

    鸣棋可不打算,就这样有问有答地,猝然收网,用力皱了皱眉,一副已经淡了心思,无意告诉她一切大彻大悟的脸,终于反客为主的成功吊起了旖贞的味口,“所谓故事,就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该当回忆的,也应该是当事之人。他人即使只是于无意中窥测,已是失礼,更何况,哥哥刚刚与那位兄长确立的仇人身份。无论是说好,还是说坏都有抹杀之嫌。”

    旖贞紧紧咬住下唇,“哥哥可真是,哥哥又什么时候再乎过这些,若是有人碍了你的事,再恶毒的事,你也能做得出,还会很诚实的童叟无别。哥哥只管讲出就是,该痛恨的地方我会……”她咬了咬唇,又磨了磨牙,“我是想做出一个了断的。他并不喜欢我,我也想找到不喜欢他的理由。我其实,是那样想的……”说到最后的时候,这话已经变成了她的自言自语。

    旖贞说的这些话,明明就是气话。却让鸣棋大感满意。虽然无忧也很想听,那个据说能改变一切的故事。但现在,真的是想让旖贞跟鸣棋硬气起来。鸣棋怎么能,只是为了得到想要的结果,就忽略旖贞的感情,就算她平时再怎么骄傲,也会有柔软的心事,和最不能碰触的伤。再应该结束一切的他们,也该选取另一种至少温和不刺激的办法。

    其实,鸣棋还从未见过无忧真正的嫉恶如仇。在这座王府之中,无忧一直在努力的就是收敛情感,无论是所爱,还是所恨,都会用温柔来一视同仁。

第六百零七章 怨势

    再应该结束一切一挂碍的旖贞与善修,站在鸣棋这个兄长的身份上,也该选取另一种至少温和不刺激的办法。

    其实,鸣棋还从未见过无忧真正的嫉恶如仇。在这座王府之中,无忧一直在努力的就是收敛情感,无论是所爱,还是所恨,都会用温柔来一视同仁。

    “郡主不要听!郡主在这缘份中的出现该带的是处的缘份,又与他人何因。”那一瞬间,无忧逾越了自己这么长时间来一直秉持着的禁忌,像这样主动地发表了一次看法。主要是她好像是在生气,生这样无视一切的鸣棋的气。

    无忧这样逾越的情绪收敛得很快,可是说出去的话却不能让他们当做没有听到过。

    就这样无忧在他们面前的骑虎之势已成。

    本来自己就已经这么多的乱事,又跑出来给别从打抱不平。无忧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抽自己的嘴巴。

    这样一来,果然又将鸣棋对好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这样一来就真的没有理由不讲那个故事了,那就是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安然相爱的理由。要不然我可是要被你们误会死了。”

    他刚刚这样说完,一双眼中就好似落入了从那往日之前飘进来的云霞。

    ********

    鸣棋立在湖水边上,想着,听过他的故事,完全沉浸在其中,一派伤心的无忧与旖贞,看看自己的手心,修兄长是无论如何不会告诉给别人这些事的,而如果有一天他愿意将这些事告诉给一个姑娘,那么他的心上人就是真的换成是她了,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他并没有反对旖贞对善修的喜欢,因为他也在等,旖贞会成为那个得到那个故事的姑娘,但是没有,很长的时间之后也没有等到这种迹象。善修对旖贞存的只是兄妹情,旖贞根本不用在他心上浪费这些时间。

    再转过头,看向在这个敏感时刻仍然无所顾忌前来造访的太子,鸣棋状似无聊地拂了两下衣袖,“太子可以去见修兄长。说是我们得来的宝贝,那也须得让我们由他得到好处才算是。若只是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的修兄长,让他进不进天牢也,就变成了无所谓的事情。”

    太子抬起目光,“世子真是上好的胆识,这样让我去见太子,不怕左右摇摆的我,又被他说服成了他一伙的吗?”

    鸣棋笑着摇了摇头,“若是他动的那样的心思,你可改投。”

    太子盯视着鸣棋那张无所谓的脸,“世子好像很了解修世子。是因为同赴了许多的危机么。不过,世子今天的这一出,那位修世子也习惯了么,难道从前在漠北的时候,棋世子也常常这样坑哥来着。”

    鸣棋漫不经心的点点头,“那可真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修兄长早已经习惯了,我从来不会因为会人或事将自己逼到这般走投无路的田地。但是心有太多所系的修兄长就会全然相反。为情所困,为义所扰。看似平淡无欲,其实仅有的一颗心被太多的所牵分去力量。所以,他现在才会自愿蹲在那里。还能吃得下也喝得下。”

    太子低下关忽然说了一句在鸣棋看来是无关紧要的话,“旖贞会很快想到办法去救他的吧。她想要做的事可从来没有人拦得住的。”

    鸣棋淡淡冷笑,“但是,这一次不会了。”

    见他说得不容质疑,太子也没有再坚持下去。因为那始终也不是问题的重点,也许鸣棋这么说的意思是在强调天牢的防守严密。

    “可是,棋世子,又到底要在修世子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呢?”这才是太子最最切实的关注。虽然,这个关注是在听鸣棋说完要他去见善修之后才产生的,但是膨胀得却很是迅速。眼前的鸣棋的确是个难啃的骨头,自己只想到他的一重圈套就已经是勉勉强强,这会儿上添加了什么了不得的**,他真的很想知道。其实,心底已经隐隐想到,必是与郎右的来访有关。然后,定住神思,安慰着他自己,他是来到了这里,但是赶去劝郎右的东宫管事也并未闲着。他给那管事下的命令是,如果不能再行收服,就直接杀掉他了事。

    鸣棋一脸神秘的附近他耳边,“皇上当年夺嫡时的密录。”温温的气息,一触即离。可是留下的震撼,却已然足够将太子的一颗心直接炸成两半。

    太子马上低下头,掩饰着他已经变色的脸,不要轻易被鸣棋察觉。他心中不是不清楚,修世子身上,根本就不会有那种东西,因为,那个正是他用来逼迫郎右就范的法宝。

    那么,鸣棋又是从何处听说这种东西的呢,郎右么,不对,郎右是一个极度谨慎的人,就算鸣棋他们知道一点点这内里的东西,想做诱饵钓出来更多也会白费心力。因为那条老狐狸,可从来不会自献刀柄,尤其是只能做到初会的他们,更加不会有那么快的进展。最多只是在那些核心的边缘上绕一绕。现在的他们,彼此都在试探对方的底限,就像现在的他与鸣棋。

    再抬头时,一应忐忑已经被换下脸孔变成一脸的云淡风轻,他料定,就算鸣棋将那郎右引进了府中,也必然还不知当年的旧事,只因那夺嫡密录,此时正在他紧紧困住的那人手中。而鸣棋之所以像这样故意提起,不过是要诈出那密录的所在,也就是说,他已经怀疑那东西在自己手上,可又没有完全的证据。

    转眼间,已经将密密麻麻的无辜问意,带上面孔的太子,紧紧追问道,“夺嫡密录么,竟然从未听闻还有这种东西的存在。然则,上面所记的那些东西,到底是真正的事实,还是乡野村夫的杜撰演绎。毕竟,既是密录,就不可能有太多人知晓的。况且当年做成时,也会为父皇不容。”

    “这个么……如果是文人的派遣忧怀,大抵是不会找这种题材自讨苦吃的,若然是写个男女风月,要比这个好上许多,也会更加的安全无害。他一旦存下这个心,也必然是安了许多别样的心思。偏偏,到了这一世,给了这人动用这份心思的机会。他当然会紧紧把握住。”鸣棋说完,眯送眼,打量了一会儿,已经疑问到极致的太子,“然而这东西于大显太过重要,我们是该先行得到的。”

    太子虽然点了点头,转过身去的下一瞬,似乎是又想起了新的不妥来,郑重走回鸣棋凭栏而立的所在。

第六百零八章 管事的老血

    鸣棋说完,眯送眼,打量了一会儿,已经疑问到极致的太子,“然而这东西于大显太过重要,我们是该先行得到的。”

    太子虽然点了点头,转过身去的下一瞬,似乎是又想起了新的不妥来,郑重走回鸣棋凭栏而立的所在,“刚刚,因着惊异那再次现世的夺嫡密录,忘了一桩最重要的事,修世子他,可能不大喜欢见本宫的。”

    “因为焕城已经得救,兄长没有非杀死太子不可的理由了。”鸡棋脸颊闪现轻松笑意。太子微微一笑,“即使如此,修世子也没有非得与我开诚布公的理由。这样无聊的坐在天牢之中,很方便,恨怨别人。若是那般度量小的,即使是我只看一眼他落魄的状态,也会在日后的数年里想要将我捏碎吧。”

    “看来太子殿下很懂人心,这东西。而且一切也果真不出殿下所料,修兄长,不放在心上的事情很多,说是是富贵如浮云也差不太多。唯一重视的就是他的面子。可世子唯有做成他的死敌,才能够是我相信的人,不是吗?太子殿下应该是知道的,我一直是一个相信诱饵力量巨大的人。这世上哪里会有一成不变的东西。我们的敌人更是应该千变万化的存在,因为此一时彼一时的需求,都是那么的截然不同。就连太子殿下您,难道在从前那些极度痛恨于我的时刻,也能够想到今天会站在我面前与微臣共商大计吗?也许是不共戴天的感觉更多吧?”

    太子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鸣棋的真正用意,并不是让他去见善修,而是在点他,关于那本夺嫡密录。只是有一点,还是让他觉得奇怪,鸣棋到目前为止,对他做的就只有这么个提点吗?那也太不像鸣棋从来雷厉风行的性格了。也就是说,他认为到现在为止,还不是能够对自己毫不犹豫下手的恰当时刻么。

    那么,那个让他一直犹豫的事情又是什么?是因为在这一次干戈的调解之中抹不掉的挑起一切的嫌疑还是这本来还是一出苦肉计?不,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但能在这里发现能疑惑的地方,就意味着他摸到了一点门路。可以从这里想下去。鸣棋将目光转向另一个方向,在心上冷笑,“好歹不是个太子吗?我现在还没有资格解决掉你。不过,那个资格,也可以换成别的东西不是吗?比如,修兄长的刀。”

    *****

    不要说跟在鸣棋身边的侍卫,就连无忧也不明白,“既然,鸣棋即使连善修也舍得牺牲出去,又为什么在那个重要的时刻阻止了他杀掉太子?至少在那个时候可是个完美的借刀杀人。”

    但,转过念头的时候无忧就已经明白,当事之时,鸣棋虽然有大的策略走向,但在细节的处理上比较仓皇,所以并不能在那胡乱之中干净利索的彻底将自己的嫌疑摘除,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挑起两个人战争的正是他鸣棋。看来他得另外再织一张网了。

    “这样一来,真的很好。”无忧轻声的对自己说。如果,鸣棋眼前出现了让他应接不暇的麻烦,那也就意味着他会移开只望向她一个人,且专注给她找麻烦的坑人爱好。在他被逼选择的时刻,她就可以变得自由选择了。

    *****

    与太子同来的管事,走出王府之后见太子就这么循了呜棋世子的怂恿真的向天牢方向去,胀起胆子阻拦道,“殿下可要三思。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望向这里的,而殿下身上还担着禁足皇命,万不可如此不避讳的前去。既然殿下也说鸣棋世子跟殿下您提的那个个相见,只不过是那位世子的试探。去不去也就都没有什么分别。”

    太子冷冷的哼了一声,“作为一个棋子,就该出现在他必须在的棋盘位置之上。鸣棋想借善修做刀。我就该做好上好的鱼肉才是。”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到正有诡异的激动与喜悦相继在血液中迸发缠绕。自己还要做很多的事情,他在刚刚与鸣棋面对面的时候就深切的清楚这一点。可在做那些之前,他是应该见一次善修。而这是真正的出于他自己的本意。

    其实,如果能够跟善修这种人结盟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可惜,他们的共同点,他根本找不到,看来,宿命之中确定就必然只能是敌人。

    所以,眼前这一切,虽然看起来像是按照鸣棋的想法在走,但是对于他与善修这种先天就会是敌人的人,也没有太多的改变。反倒是鸣棋与善修那个总是让人捉摸不定模棱两可,还时不时会反复一下的兄弟情,他才很有必要让他们彻底断裂开来了。

    想到这里,脚下一转,已经是东宫的方向了。

    管事以为太子被自己苦口婆心说通,这就要消消停停回去,感觉能够舒舒服服的喘下一口气了。

    然后又暗暗在心上,叹一口气,皇上已经日渐与太子离心离德了,自己努力想着一些办法,也没有任何的效果,就算太子真的日日在家思过,也终究很难挽回皇上的爱了。偏偏,现在的太子,还是连续不断的做出忤逆之举。这一次的树林中死了那么多的人,掩下一切的,欲拉拢太子选边站的鸣棋与国舅,当然会尽力将一切遮掩。但也必然会有隐藏不住的漏洞。也许,将那些漏洞描述完整的公文,现在就已经落到那些大内密探的手中正秉奏给皇上阅览。

    一想到这个,他就心如火焚。然后,他想到这些具体情况也许皇后娘娘还都不知道,毫无主意的他,自然应该是求助于皇后娘娘的。但是,这么大的事情发生的第一天,肯定是人们眼光注目最多的一天,这一天里产生了太多震动人心的东西。其中,最让他忧心重重的,却是这一切都终将无法与太子还在继续燃烧的野心所能造成的毁灭来得让人胆战心惊。

    远远看见东官大门的时候,这管事还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他已经累极了,不仅全身筋骨疼痛,最难言喻的是他这颗项上人头,曾经几度摇摇欲坠,又因为时时要想出逃脱的办法如秋风中瑟瑟无依的落叶动荡飘摇,不知几时能休。

    他回头看向太子的同时,还不忘帮他那又爱又恨的主子注意着四周经过的人,更注意要帮他挡住一半的身体,与脸颊。

第六百零九章 灭烈

    远远看见东官大门的时候,管事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他已累极了,不仅全身筋骨疼痛,最难言喻的是他这颗项上人头,曾经几度摇摇欲坠。

    他回头看向太子的同时,还不忘帮他主子注意着四周经过的人,更注意要帮他挡住一半的身体,与脸颊,让那些危险的人纵使与太子相逢也不识。

    但太子突然转过身的动作,简直如同雷霆乍惊。太子果然又动起了别的心思。他正想再次上前劝说,一切都要从长计议。太子已经电光火石一般的伸出手将他拉到一边的街道暗处隐蔽好,再向四下打量了一遍,确认没有人能够听到他们说话才开口,“能让他们兄弟之间真正反目办法,就是一定要除掉那个焕成。事情,从这个方面想的话,就跟很简单了。”

    管事被太子那样狠厉的目光,惊的没有敢说出他的反对。比他之前想的那些可怕的结果,更加恐怖的一双目光就这样攫住他的舌头。那双眼睛,如果在那双眼睛,等待他肯定的时候,他否认了那双眼睛的等待,他要杀了他怎么办?那双直接逼视他的眼睛,透出无穷的杀气。先暂时避过这杀机,肯定要比辛苦设计的未来更能助他活命。

    “世子说的是。可,那个焕成现在被安置在王府之中,那里戒备森严,根本不能用于突袭。而且今次之后,有了更多打算的鸣棋世子,也必然相应地作出更多的保障,想要轻而易举摧毁那些他重视的东西,就更加困难了。”要不是因为他想的太多,脑子乱了套,也许会给出太子更多的建议,还能把自己的劝阻委婉说出。心上的否定与恐惧同时袭来时,他再一次,不敢照直说出心中想的那些话。只能像这样旁敲侧击的给太子加深一下那王府给人留下的恐怖印象。其实,所说的也全部都是事实。

    太子虽然半转过身看着他,但似乎并没有在听他说的这些话。他应该是在合计着心中的某个打算。如何进入守卫森严的王府是他首先要冲破的关隘,可以想见,此时正有大批的暗卫,在等待着垂涎着某个诱饵的人先去上钩。那些直接与他们迎面遭遇的人会得到锋利的箭镞,与劲力的刀痕,而聪明人该指望的,是这个在这个混乱的时刻能够更好的浑水摸鱼,靠别人的力量介入其中。那么就要用别人的眼睛来观察,用别人的耳朵来聆听。

    好吧,尽量使用旁观者的心态,现在就该想想,能够耐心的等在王府之外的人会有哪些?郎右派去的人,母后的人,也许还会有善修府上的人,太子在心上慢慢的移开,除了善修府上以外所有人的身影。除了他们,在这里面没有哪些人会真的动粗闯入王府。那么,到底又要如何的办法,可以顺其自然的混入王府呢?

    终于笑了一声,“对了,大世子遗留下来的命令。那位,从来目光长远的世子,肯定会有常常使用锦囊妙计的时候。只要在这里面打一个时间差……”太子语气肯定得如同其中的算计已经板上钉钉。

    然后,他一双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额头,对着天空中飘来的那片白云,仿佛已经在指尖沾染云气,那定好一切的目光在铺展开来的时候落在那管事脸上,“去找一个能模仿修世子行书的人。写上一道命令,让这些一直蹲守在外面的人冲进王府去。那人受伤很重,如果杀声震天,火光四溢,也许他就活不长了吧!”

    太子的一番话,极大的舒缓了管事的紧张情绪,他原本以为太子会鲁莽灭裂行事,但现在看来这个办法似乎很是清简便宜行事。

    但是,如此的办法,细节到那个能模仿善修笔还的人时,管事微微皱了皱眉。要找到那样的人,应该与大海捞针没有什么区别。只因如此行事诡秘的人,他的藏身之处也必然诡秘。如果时间充裕还可以寻找,但是太子又要的太急。再皱过几次眉之后,一双眉毛变得纠结起来。

    太子想,看来他心中是有人选,再看一眼他那纠结的眉头,直接开口问道,“就用合周公子吧!除了他,就算没有合适的人选。”

    管事听到心声被猜中,干脆的点了点头,又马上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那位公子虽然仿书极其厉害,但,但又怎么会肯帮我们写这样的信呢?”

    太子的目光逐风而来,“其实,说服那位公子是最简单的,因为他足够聪明,我们也就不需要什么不择手段,只要投喂给他足够可口的鱼饵即可。”

    管事很是吃惊,“那位公子与修世子也有什么矛盾存在吗?”

    “他们的矛盾,是所有矛盾里头最无法解开的那种,因为是女人。那位公子是之所以隐忍着在这里,不过是在等待,等待一个能够带走的心爱女子的时机。”管事自作聪明的问,“我们要给他找机会接近他心爱的女子或是别的什么吗?”

    太子摇摇头,“我们要帮的人,不是这位公子,而是那位让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也就是这王府当中的女差文无忧。”

    太子可以肯定,无忧此时最担心的就是她的娘亲与弟弟,而她的那个弟弟,本就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里。这个办法里根本就不需要如何精心的手段,他只要紧紧握住那个孩子,就可以摆布鸣棋身边的合周。

    ******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太子已经与合周四目相对的注视了片刻,打量合周始终无意先开口问他什么,太子先行开口,道“与聪明人之间办事,不适合拐弯抹角,我找公子来的用途,是想让公子为我模仿善修世子的笔迹给他的亲信们修书一封。至干其中的内容,公子写的时候,自然就会全部知道。”

    合周微微阖了阖眼睛,“太子如此肯定的提出这些要求,看来是找到了我必定答应的理由,那个,就上几说说看吧。万一,我不能识太子的那个抬举,也好,早早告诉给太子殿下,以便太子另寻高人。”

    太子点了点头,“是女差的弟弟,我可以让女差快速而安全地接近她的弟弟,并能够确保他衣食无忧。虽然,这在旁人看来是不怎么样的条件,但公子听来会有无比的诱惑吧!讨心爱女人的欢心与感激,进而到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地步,我可以助公子,轻而易举的达到那个目的。”

第六百一十章 坠而不落

    太子点了点头,“是女差的弟弟,让她见到弟弟,并能够确保他衣食无忧。在旁人看来是不怎么样的条件,但公子听来会有无比的诱惑吧!讨心爱女人的欢心与感激,进而到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地步,我可以助公子,轻而易举达到那目的。”

    无忧低头看着那些落在鲜嫩花枝上急急采蜜的小家伙们,自言自语着,“那些到底是什么样的蜜蜂,不吃这些花蜜,要吃人的骨头么。”身后已经有人出声,“干脆就不要相信那个故事了,那样会很好走出那个困局。”

    无忧回头看时,见是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合周。他说这话的意思,是那个故事,他也听说了吗?

    花叶从无忧摊开的手掌上被风吹飞,无忧慢慢握和空空的手掌,转过身子向他行礼,却没有接下他刚才说的那段话的意思。无论他知道不知道这种事的前因后果都与她没有关系。合周加深的目光中的情愫,无忧却有意避开了那样的注视。却无法回避在他摊开手心中出现的一块玉佩,无忧是记得的,贤儿在三姐弹琴的高亭之下被带走的那一天,腰间仍然坠着这块玉佩。

    “贤儿!”她忍不住惊呼出来,面色一瞬变得惨白,“你,你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贤儿他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合周有一张太不动声色的脸,让人从来难于窥测他的内心,“这是一个能够见到贤儿的机会。”

    无忧抬起头看向他的脸,目光中的疑惑深得潋滟,因为蔡单志的存在,蔡氏旧案再一次甚嚣尘上,在这么敏感的时刻,他怎么想到这样的办法?不对,那不是重要的,他如何想到,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真的能去见吗?而没有任何代价吗?或者说没有什么可怕的结果吗?

    无忧忍住想要直接点下头的冲动,努力做出沉静模样,“是在我爹爹那里么?你说的是,我真能去见他,还是只看到这枚信物,像这样见物如面。”她记得最后是爹爹带走了贤儿,可是合周到底是怎么说服他爹爹的,她很是怀疑,尤其是在这个特殊时刻。

    合周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忧不知道他否定的是什么,是贤儿在父亲那里的说法,还是自己到底能不能真的见他的提问?但马上想到应该不是第二个。

    合周,“他已经被侯爷送往太子那里了。跟大太太的儿子在一处,”然后他望了望无忧担心的眼睛,“对于候爷来说,两个儿子都是心头肉,而且更愿意他们能彼此好好相处,相互扶助,共御欺辱。”

    无忧瞪大了眼睛,很快就觉得,自己不应该为这种已经发生的前情琢磨太多,“公子是说,我可以去见他吗?那么不可能没有代价吧?”

    合周翻看着自己的手心,“放心,我会以最低的价钱跟太子成交的。”

    “我要负责的那个代价,由公子代替了吗?公子又为什么答应,我还没有说同意呀!也许并不会对公子的自作主张感恩戴德。亦或者还会很没良心的在公子的自作主张当中看出不好的用意。事实上,也正看出这样的用意来。”

    无忧说出这样强硬又讽刺的话来,心里却有一百种声音在告诉她,合周现在是在帮她,甚至牺牲了某些东西的那样在帮她。而无以为报的她,至少要对合周报以最真诚的谢意才是。

    可对上那一双对她包容一切的目光就好像有一种力量牵引着她一定要倔强。合周珍视而又包容的目光,没有一丝的改变,“无忧早就该这样了,如果心里在生气,就一定要说出来,悲伤也是,欢乐也是。”

    无忧,眼中的泪光闪了闪。眼前的这个人最可恨,偏偏偏偏这样触动她的脆弱,让她害怕,她以后,真的没有办法好好面对他了。一看到就会觉得很伤心,一看到就会觉得对不起。

    合周伸在空中想要拍拍她肩头的手,停顿了几次,终于轻轻放在她肩头,“这一次,我为世子献出的计策,其实,并不是以他的利益为主的,而是为了我自己和旖贞郡主。”无忧从他落在自己肩膀的手上移过视线到他的脸上,“什么?”

    他落在她肩上手,微微再拍了拍,然后拿开,“旖贞说,善修世子很是孤独,除了在鸣棋世子故事里,为善修世子而极致惨烈死去的那个女人,这世上,也许再不会有懂得他的女子了吧!”

    无忧垂落下去的目光,有一颗泪珠,晶莹的挂在睫毛之间像是有生息一般坠而不落,半晌道,“公子还是多多为自己着想吧!”下一瞬,眼角努力挑起,已经想将那些因为不争气而且结成大颗粒的泪珠瞪回去,“如果公子誓死不说出太子到底让你做什么?我是不会不管不顾,只成全自己的。因为,真的是要是那样做的话,连我自己都会痛恨我自己。我欠公子的已经足够多了。”

    合周端详着无忧目光中的肯定,像一片千年冰原,旷久而坚持。下一瞬,她已经行礼欲走,他冲上前几步拉住她,“只是写一封信,模仿善修世子笔迹,也就是给修世子亲信们的一封摹信。那位太子殿下,并没有让我去杀人放火。这已经算是代价之中,最小的了。”

    无忧凝视着,手中的玉佩,小心翼翼的擦的擦掉沾染在上面的灰尘,“那么摹信的内容呢?必定会天牢中的修世子相关吧?”她抬起头看着目光淡定犹如明镜的合周,“公子不要想着说假话,如果是没有杀伤力的,太子也不会苦费心机,让你写这封信。而这样让他上心的阴谋就一定要在善修或者是鸣棋身上切除可怕的伤口来。为什么不说话呢?难道我要用这只见一面的亲情,将你逼得上死路吗?”

    合周微微露出笑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你也是知道的,太子这一次是要站在世子这一边了,所以,他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的。”

    无忧知道他在说谎。如果这是一个奸诈的男子;如果他对她的喜欢,只是流连于皮囊之外;又如果他对她的喜欢仅仅是浮风掠草的那么一瞬。没有像这么持久,没有像这么真诚,那么她还可以,心安理得的反过来利用他,不仅要利用他,还要将他做了诱饵直接丢进了陷阱当中去。

第六百一十一章 塔无极

    无忧知道合周在说谎。如果这是一个奸诈的男子;如果他对她的喜欢,只是流连于皮囊之外;又如果他对她的喜欢仅仅是浮风掠草一瞬。没这么持久,没这么真诚,她还可以,心安理得利用他,不仅要利用他,还要将他做了诱饵丢进陷阱。

    但现在,立在她眼前的他,明明这样聪明,却因为对她的深情而自误。让她没有一点办法,就这样将他牺牲,而不陷于自责。她那样懊恼的想,如果她不是她,他也不是他就好了。

    眼前的景致蕊蕊相映,一派富贵温柔,她却在其中被千疮百孔的的所遭所遇硌得浑身发疼。一双手指那么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玉佩,一开始从那玉佩身上传回来的温润触觉,也开始变得平淡,就像手中并没有握着那块玉,让她时不时小心的摊开手掌,害怕,就在那个无意之间丢失了,她的稀世珍宝。

    她那个可怜幼小的弟弟,她终是不能轻而一举的这么置他于不顾。然后,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任它们顺着脸颊,就那样滴落。她曾经以为那些仇恨已经灼干了她所有的泪水。

    合周的声音响在她耳侧,“不要再那样难为自己了,信我已经写好交给他们了。无忧怎么能一下子就看到我的损失呢?这明明是我的所得呢?如果是太子首先跟世子提出这样的要求,世子也会立即答应的,你看,现在我抢在他前面。”

    无忧还想说些什么!府门外已经响起一阵喧嚣。

    合周向那喧嚣的来处指了指,“看来,我已经不能够再后退了,因为那封写给修世子亲信们的信,已经将那些人骗了过来。太子的意思是让这些人过来闹,然后激烈的冲突,两方互有死伤,最重要的是互相争斗的声音也会传到焕成的耳朵里,铁血将军的火爆性子,危在旦夕的卧在床上,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痛苦,足以刺激他崩裂伤口,不治而亡。”这简直太危险了,无忧差一点就要大声喊出来了。

    她本以为她如果一意孤行,紧紧抓住这个机会去见她?魂牵梦绕的弟弟的话,只会对不起合周和鸣棋,但真正的事实是,会让那个虚弱的人直接丧命么。无忧感觉她自己一下子就不会呼吸了。太子那极恶毒的想法,每次都会有这种邪恶的力量。

    合周冲着她笑了一下,“太子的办法虽然很好,但是因为某个不得已的原因,焕成将军并没有外面预想的恢复得那么好。”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看得出无忧,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就是在太子的诡计之前,鸣棋棋高一着的,先撒了个谎。虽然一切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刚刚好能绕开太子的诡计。

    这下,无忧终于咬了咬嘴唇,“那么,太子发现一切是骗局之后,主动提供给公子的好处也随时有可能变成一个陷阱?”

    合周仰起头看了看天空,“陷阱之后就必然是他们抛出的诱饵,无论是陷阱还是诱饵都会是真的。”他忽然又变得犹豫,“可是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了,也许会将你带入危险也不一定。”

    无忧抛开之前的左右困扰,调皮的一笑,“公子很聪明不是吗?今天在这偌大王府之下得到的地位,也是公子,空手套白狼而来的。公子对白来的东西一向很有热情,也很有运气。”

    合周看着无忧,想要去尝试的心意已决的脸,“我们只是前去一探虚实,如果真的只是陷阱,就一定要及时的退缩。无忧刚才不是说我很聪明吗?也就是说,我一定能够再找到其他的办法。我们并非只有今天这一次机会。必要时刻,我们只能退缩,为了今后能够继续战斗。”合周极其缓慢一字一顿的对无忧说道。无忧很是慎重地点点头。

    然后,在她的笑脸之下,又是惊喜,又是忧虑的情绪,很快蔓延到她的全身,在她的胸口,在她的头发丝儿里,在她的每一寸气息里反复灼烧,发出几乎有难以忍受的刺痛。

    她的亲人,始终会成为她的弱点,那么反而不要掩饰。她就是要去见贤儿。合周已经察觉出了无忧情绪上的转变,那是从忧心忡忡到极度兴奋的过渡,他已经真的疑惑自己将她牵扯进来的对错了。

    正在向前急急奔走的无忧,又被他拉住了手臂。无忧,有些好奇的回头看过去,如果他仍然是要表达他后悔的看法的话,那么无忧,会对他说即使自己一个人去找太子,也会去找贤儿。

    但合周的目光与每一次都不同,那么能伸进血肉之中般的看着她,“如果那里有了不得的威胁,就让我来走其中的九步吧!”无忧很是震惊的看着他。

    他尽量让他的样子显得轻松,“因为那个即将要共赴的危险是我拉无忧进来的,是我考虑的不周全。如果我错了,无忧就一定要留下来好好活下去,在后半生里责备我。”

    可无忧,已经不想在这忧伤的情绪里继续,她绽放大大的笑脸,“干嘛将太子说的这么厉害呢?其实,他只是一个算得上奸诈,却并不至于坚不可破的贪婪家伙。”

    前门处很热闹,他们很自然从后门溜了出来。这些前来闹事的善修府中的侍卫竟然这么一眨眼之间就变成他们上好的掩护。

    太子给出的约定地点是高耸入云的无极塔。从地点来看,本身就像暗藏着一个巨大的圈套。

    而合周之所以会忽略太子的这个邀约会变成陷阱的原因,就是因为无论是无忧还是她的弟弟,都不是整个事件中的核心人物。在这个对太子来说生死攸关的紧要时刻,他的目光更应该放在鸣棋与善修本身。

    然后,合周猛然意识到,太子是真的喜欢旖贞的,所以他才能够了解那种对于并没有陷入其中的人,完全不可理解的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的情愫。同时太子也在坚信鸣棋对无忧生死相许的情愫也是真的。

    此时的无极塔,并没有人在外把守,也比平时从远处将它遥望更显得拔地倚天。

    无忧还在想要直接进去,还是在外面等……一声颤抖而尖锐且无比清楚的呼救声,就从高高的塔身上传来。

    那一瞬间,无忧心上已经升起困惑,是因为他们离得足够近的原因么,应该是含混不清的两个字,她却听得这么清晰,到其中的细微情绪。

第六百一十二章 攀爬

    无忧还在想要直接进去,还是在外面等……一声颤抖而尖锐且无比清楚的呼救声,就从高高的塔身上传来。

    那一瞬间,无忧心上已经升起困惑,是因为他们离得足够近的原因么,应该是含混不清的两个字,她却听得这么清晰,到其中的细微情绪。

    然后混乱的神识全部归于一点。因为那是贤儿的声音。无忧的心一阵瑟缩。

    看到太子,故意将贤儿一个人扔到无极塔的塔顶,合周就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太子必然已经发现焕成早已经被鸣棋移出府中的秘密。那么,眼前这高耸参天的无极塔,只能变成诱惑无忧付出性命的深深陷阱。

    在无忧,还没有找寻到那个声音的来处,或许根本判断不出那是她弟弟的时候,合周疾步上前挡住了,她能看到贤儿正在岌岌可危的方向,“太子应该已经发现了秘密,既然被发现了,我们就退回去吧!”耳听着那呼救的声音已经变得越来越大,合周不尽催促起来,“咱们会先离开这里吧。日后也会想到办法再来相见的。”

    “那呼喊的声音公子听到了吧!”无忧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的问。

    合周很清楚眼前的利害关系,即使他也同样想救出无忧的弟弟,但太子的手段向来不会浅显,如果一旦深陷其中,就绝难全身而退。“现在的一切都是假象,是骗局。”他说,“我们不能上这个当。”

    “可我确定那就是贤儿的声音,而且就在这塔上的某处,我不能不进去。他身上虽有不足之处,但却从来都是性情安稳的孩子,现在像这样尖声惊叫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如果再晚了,会出事的。”无忧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完全没有留意到,因为太过着急,她紧抓着他衣袖的手已经几乎深陷到他的皮肉之中,皮肉被指甲带起的一瞬,刺痛的感觉回传至合周的脑海,让合周更加清醒几分,现在唯有阻止。

    可比他这个阻止更快的,无忧说完这番话就己经放开死命攫住他的双手,转身当先向无极塔跑去。被吹得长长飘起的衣裙,让她如一只在绝望中飞翔的蝴蝶般凄美。无忧跑到一半的时候,还止不住,向无极塔各个方向上焦急寻找的目光,天色已暗,距离又这样遥远,虽然已经能判定出声音的发出处,却还是不能确定到底是在哪里。

    猛然看到了在塔尖上孤单飘零的身影。脚步开始变得踉跄。然后一下子扑倒在地面上,她看到了已经快要滑到塔尖边缘的贤儿。那样的孤高独立,那样的命悬一线。

    虽然即使没有亲自上过无极塔的塔顶,也知道那上面的大小肯定要比这样在下边目测的大上很多,可贤儿不仅年龄又小,还是个心智未开的孩子,每每被惊吓就会情绪失控,三姐姐弹琴的那一次,他就是这样被人利用的。而现在也是,站在那样的绝高处,他一定感觉到了害怕,然后在混乱之中……那样的后果无忧不敢想象……

    她要去救他,一定要去救她一定要赶在他掉下来之前。无忧努力从地面上爬起来,像疯了一样继续向无极塔跑去。在跑的过程中一遍一遍的呼唤着贤儿的名字,想着哪怕只安稳他一点点的情绪。

    但这种举动很快就被从后面赶上来的合周给阻止下来,他也跑得很快,轻轻喘了一口气,“现在,现在还不能让贤儿看到你的,那样,受惊过度的他,会因为看到了你的存在,而直接从那上面跳下来。”

    无忧像丢了魂魄一样颤抖的点头,然后又因为耽误这一瞬间的奔跑,脸色更白了一分,因为停下来是错啊,像这样呼喊也是错,她静悄悄的,只喘着粗气,脑海中所想到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在一接触那个贪头的一瞬间变成灰烬。而眼前的路就像是跑了一万年也跑不完的忧伤心事。

    直到,直到她在伸手之间触到了塔门,让她猛然狂喜,却又在下一刹万念俱灰般的发现,那硕大铁门之上横亘着一把巨锁,已经将塔门牢牢锁死。她像疯了一样的,只用一双手的力气来回的扭动着那把巨锁,泼出命去的,要将它扭开。纷落的泪水滴到那些粗重的铁锁之上。发现她所有的努力都毫无作用之后,她开始拿自己的头重重地向铁门撞去。

    一下,接着一下。在后面跟上来的合周,努力想要拉开她,很快失望的发现,以他的力量根本拉不住正在发狂的无忧。太子这一次丢过来的红衣大炮真正的达到了得万年冰霜都要震动的程度。连他的手指都在隐隐发颤。

    他扬起头看看塔身,一共一十三层,如果他这样爬上去,他慢慢伸出手试了试,想要将这个想法告诉无忧,让她安稳下来,自己代她爬上去的话就可以救下贤儿了。但下一瞬间却发现这样的话,恐怕不能真正说出来了,因为无忧在同时看到了他的动作,明白了那个动作的意味,现在正在不顾一切的向上爬。

    然后不断有松动的细碎塔石,在无忧刚刚碰触过的地方坠落下来,这座无极塔,其实是修在大显开国年间的,并没有如何的悠久,建造用的青石也应该并没有风化的可能,而现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无忧向上爬的动作带落下来,合周意识到太子一定在这塔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比如早已经使人涂抹了化石粉之类的。

    看来,他想用这个办法已经很久了。那么,现在这个时刻,要是能够将这里的紧急信息传递给鸣棋世子就好了。

    可这些,原本也被算计在了太子的计策之中,太子是故意诱使他出卖鸣棋世子的,这样,他才会在找无忧前来这里的过程中,有意的避开鸣棋的注意。

    表面上为鸣棋布局所迫,只能站到他一方的太子,像这样,在暗地里发起了回击,要让深爱着无忧的鸣棋因为痛失所爱而变成行尸走肉,那么,鸣棋对他的那个所谓控制,也就会形同子虚乌有。而眼前的这一切,并没有人知情,如果机缘巧合继续下去鸣棋也许一辈子被蒙在鼓中也不一定。只能一辈子痛苦于心爱的人无缘无故失踪的事实。

    他们之间的争斗变得越发激烈了。鸣棋给出的任一陷阱,太子已经在露着尖牙回应了。最要命的,似乎是一碰到与无忧相关的事情,自己就会变成这样。

第六百一十三章 烧塔

    而眼前的这一切,并没有人知情,如果机缘巧合鸣棋也许一辈子被蒙在鼓中也不一定。太子与吗棋之间的争斗变得越发激烈了。鸣棋给出的任一陷阱,太子已经在露着尖牙回应了。

    但这些都没有另一件事重要,那就是,似乎是一碰到与无忧相关的事情,自己就会变成这样。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现在随便想想,都能察觉的漏洞,在当时,却变成了只想送给无忧的喜悦。就这样被内心的激动所取代,而忽略了一切潜在的危险。

    合周低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占满了青石粉末,给风一吹,扬起一道青烟。

    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沮丧,原来,是这种感觉。

    而身边依然不肯放弃的无忧,每一个惊险万分的向上动作,都成了长在他眼中的伤口。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几乎要流到眼睛里的汗,肯定的咬唇,一定要想办法,将这里的情况通知给鸣棋,那是他们必须要借住的外力。然后,他将目光望向这座无极塔旁侧的一座略略矮一些的伴塔,那座伴塔是全木结构的,不含有一根钢钉。而近期的大显又天干物燥,只需要一丝火星……他甚至差点儿因为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兴奋的,从已经离开地面几米的高度上坠落下来。

    所幸,在忘乎所以的最后一瞬,他反应过来,又紧紧攀住那块貌似还没有怎么风化的青石砖块。稳住了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么远的距离,又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之中,能够快速而无声的传递消息的唯一办法,也就只能寄希望于冲天火光的剧烈吸引了。

    被那封摹信鼓动的善修亲信,很可能已经闹的鸣棋不得不亲自出马调停。要是那样的话,站在王府之中,只要稍稍抬头向东方看,就会看到这里的木塔,将要燃烧的火光冲天。

    问题是到底要如何取火。没有随身携带火燫成了新的难题。饶是想出的办法,再是快速便捷,若是压根燃不起一丝火星,也就全白费了。他以手扶额,似乎是深深的被难住了,然后在下一瞬,扶住腰间的手,触到了一个小木块,那块雕工精美的小木块是快捷出入王府的一道秘密令牌。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块小木块。满脑子只能想到四个字,钻木取火。他狠狠的再次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用那种疼痛来保证他的头脑是足够清醒的,这种从来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真正实行过的取火方式,他并没有万全的把握,却是现在万全的办法。

    再看一眼,虽然如此努力,还只是爬了比自己高出一点点的无忧,他清楚的知道他已经不能让她停下来了。

    那么,就只有围魏救赵。

    将手中的木质令牌努力掰成两半,然后,用其中一半在另一半上磨出一小段凹槽,在狠命从头上拔下一些头发丝放在那凹槽中间,用来作为引燃那些在两段小木板使劲摩擦的过程中可能会随时产生的火星的燃屑。

    可是要命的是,他现在的姿势,是用两只手硬撑在青石塔的一带塔围之上,可供脚下支撑的青石也只不过有一两寸那么个大小,现在什么都不做,只是保持这样的姿势立在这里,已经让他精疲力尽,而刚刚腾出一只手用牙齿和手的力量将那块小木块儿掰成两段,已经接近了他最大的所能,更不用说还要努力做到两块小木块摩擦生热再到产生火星的事。

    他有些眷恋,又难过的看看那个仍在向上却效果不佳的身影,慢慢闭合眼睛向天空祈求,“只要再多撑一段时间,只要一点点的时间,保她无忧。”

    然后,咬了咬牙纵身跳下他已经爬上的高度,在落地时努力将身子蜷起,在地面上打个滚儿进去,好及时卸去那巨大的冲击之力。

    这些道理,他都很明白,却从没有亲身经历过。在这一刻,他想到的,居然不是自己的安危,会不会因为这一摔,而陷入危险,反而是用全部的心力在祈求,无忧一定要毫发无损的救到她的弟弟有如他的最后愿望。

    然后,连他自己都痴痴的莞尔了,原来他已经喜欢她到了这种程度。那种疯狂的想法从一开始就在不停的生长。从半树高到现在的参天大树,再到茂密森林。那些眷恋,那些喜爱和那些不舍,就这样在这个时刻突然都涌上了心头。让他四肢直接生出了力量。

    落地时,他蜷起身子顺着地势打滚的做法,果然卸去了很大的力量,但最后一下做的却不怎么好,直接啃到了地上的泥土,他毫不理会地随意擦了一擦,一心只惦记着手上的两个小木块,还好,它们仍紧紧的握在手中,刚刚,他还一直担心它们万一谁要是在黑暗中掉落了,寻找它们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今次太子的诡计不仅缺德,而且也太省人力物力,只要铺了这个陷阱,连收合网口的人都不需要。此时他一定在东宫,坐等明日有人坠塔的消息即可。来自身体之中那种莫可名状的力量,让他省略了稳定精神这一步儿,直接扑身在地面上,将两块小木板摩擦在一起。无忧的心一直在激烈的跳动着,但她却不是因为她爬在这样的高度上,或许会因为体力不济,或许会因为呼啸的风而坠落尘埃,悲惨了此一生。

    反而是在担心此时仍在塔尖处孤立无援,害怕惊恐的贤儿会有她一直不敢想的不测。而因为身体这样紧贴在塔壁上,她已经根本不能看到,在最上面的贤儿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但那反而成了激励她勇往直前的力量。

    盯着她还要再继续爬上巨大黑暗,她看到了塔围于塔身的交接处,也就是说可供她双脚着落用来支撑身体的裸露出来的青砖已经变得越来越狭窄。而且因为有一段没有佛像的原因,可供双手支撑的握点也变得越来越少,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的扣稳扶好。

    无忧刚刚用手努力扣住的一块青砖,松散下很多的石灰,不知道为什么它们竟然风化的这么严重,石质变得很是松散,她的手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从那石身上剥下很多的石灰来,让她感觉那握在手里一点点的支撑也会随时,化成飞灰随风飘散。

    所以,她提醒自己,一定要把全身的力量,分成几个部分,

第六百一十四章 厚力

    无忧扣住的青砖,松散下很多石灰,不知为什么它们风化的这么严重,石质很是松散,手只要稍稍一用力,石身就被剥下很多的石灰来,让她感觉那握在手里一点点的支撑会随时化成飞灰。

    她提醒自己,一定要把全身的力量,分成几个部分,比如,手里握住的部分,脚下踩着的部分,还有用身体紧紧贴在青砖上的部分。这样以方便,万一哪一方有失,她还可以及时的作出调整。虽然也明知道,那样的调整必然也是微不足道的。

    某个瞬间低下头时,发现地面离她已经很远了,可向上望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爬到了哪里,头顶之上是一片像里随时会倒下来的黑暗巨影,庞然的压在目光之上。先时,掠过脸颊的微风变得狂躁起来,从吹过来变成了打过来。无忧,还要抵抗这些风,以防止自己不是因为石头风化而一脚蹬空,反而因为这些劲烈的风被吹落下去。

    身边合周的影子越来越小,又在某个时刻忽然消失。

    她想,这个男人已经为自己做了够多的事情。即使现在他退缩了,她也不会怪他。因为这样不断向上的她,也许不是为了救弟弟的,而只是因为要陪他一起死,“合周公子,我们终不是缘悭一面而是缘悭一生。”

    双手,因为要努力抓住那些可供支撑的突出青砖一直在火辣辣的疼痛,双腿的颤抖,偶尔会让她意识到她的强弩之末,但是随即又狠狠地将这些想法抛弃在脑海的边缘。现在的高度,虽然是她勉强达到的,却没有令她感觉到恐慌。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深深的意识到在太多的压抑之后,她已经变得如此疯狂。

    肆意的啸风吹得天空之上流云乱行,月亮由此产生了迅速的光彩变化,让那些或白或暗的光在无忧落在眼底的双手之上不断的变化。

    然后在某个瞬间,她望了望,位于西方处的某个光亮,那是王府的所在,望过去的第二次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吹的睁不开眼,只能在心上默念,“鸣棋,你看看,我们是始终如此的有缘无分。”她的声音听起来极度的扭曲,该转弯的部位全被僵硬的拉直,音调古怪。

    她继续向上爬,以便抛开那些被听在耳中的颤抖声音揭发她所说非实。越是向上,可供抓扶的凸起青砖就变得越少,有几次摇摇欲坠的时候,她甚至将一边悬挂的塔铃当成了救命稻草,好在,那些塔铃似乎比她攀爬中遇到的那些青石还要结实上几分。都稳稳地承受住了她的重量。助她一臂之力。

    她只是稍微的喘了几口气,就再次抓住头顶稍稍突起的一块青砖,将他自己拉上去。她狠狠的告诫自己,此时,除了贤儿什么都不要想,可是力量好像是被用尽了一样,就算再被激烈的心跳所掩盖位的全身上下的感受,一双手臂颤抖个不停也变得无法忽视。

    她努力的强迫自己在那一双胳膊上生长出力量。就在这时,身后忽然涌起一种比这些更加无法忽视的热量,还有就是木材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在这种慌张的时刻,即使是再诡异的幻听都有可能发生。她伸出手抓住另一个凸起的点,然后再找到一个可以供双脚凭立的一个点,专心一意的将身体挪上去,这样身体的角度改变了一点,也自然而然的看到了一直立在这座无极塔之侧的伴塔,此时正燃烧起熊熊的火光。

    然后,因为这火光两座塔的周围都变得无比绚丽亮。她也就自然而然的看到了立在这座无极塔另一侧正准备动工的塔基之上的合周,距离有点远,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但隐约已经能感到那座木伴塔会忽然起火的原因,一定是合周。

    那真是个聪明的办法,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看到也会赶来这里。

    不知为何,她忽然就变得很是安心。全身的骨头与骨头之外生长的血肉就像是在那一瞬间得到了得天独厚的力量。随即,她明白了她内心的期待,是鸣棋,光是想想他会看到这里的火光,就让她一瞬间在全身上下充满力量。身上一放松时,她脚下一滑,险些从那个好不容易找到的支撑点上滑下来。

    *****

    鸣棋抱臂看着这些来自己府上闹事儿的善修亲信,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笑想,“这些草长莺飞前来闹事的家伙,到底是受了幕后的哪个人指使。而且这闹事儿的阵势也太阔了。怎么还带了仪仗?”

    一旁对这种事儿很有见识的一个侍卫,很有眼力地见鸣棋没有动气的意思,就知道此时的世子,诸事行的顺利,乐得带他们这帮人玩耍。偷偷告诉给前来阻挡的侍卫头子:世子的意思是让大家手上留心,千万不要伤了这帮人来闹事儿的,大度的陪他们闹闹就是。他们家世子进天牢,判刑罚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我们犯不上,跟他们在蹚这道浑水。

    于是,真正的打架很快变成了戏耍。有来无往非礼也。

    鸣棋看到这群侍卫们都懂事的不肯伤人,知道自己的心意,又被手下眼尖的人给猜透了,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准备扭头离开。

    扭头的一瞬,忽然看见东方天空,被一团熊熊燃起的烈焰烧红,那样猛烈的火光冲天,将帝都整个城内外都浸得亮如白昼。火焰燃烧的高度很高。可见这火并不是着在地面上,而是着在半空之中。

    鸣棋微微眯了眯眼,在心上判断着那个方向,那个高度,必定是无极塔或是他附近的那个伴塔。

    可无极塔是清一色的砖石结构,那么,现在正在熊熊燃烧的就一定是它的伴塔。

    照鸣棋的规矩来说,如果没有皇上的御命,即使是帝都的皇宫走水,他也不会主动上前。眼下,关于这处大火,有些感觉乏力的他,也想要照一贯的来,自然是有着那些该管的人去管。

    刚刚走出两步,身后挤来报事的密探,向他禀报的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前的消息。合周带着无忧女差出了王府后门不知去向。

    鸣棋再看一眼在半天空之中熊熊燃烧的木塔,不知为何,会在心中将这两桩事情牢牢的顺起一段牵线。

    再抬头时问的侍卫已经风风火火奔至他近前。续下刚才的那段探报,“合周公子与无忧女差,在离了王府之后靠近了无极塔。”

第六百一十五章 鸣棋的解围

    鸣棋再看一眼在半天空之中熊熊燃烧的木塔,不知为何,会在心中将这两桩事情牢牢的顺起一段牵线。

    再抬头时问的侍卫已经风风火火奔至他近前。续下刚才的那段探报,“合周公子与无忧女差,在离了王府之后靠近了无极塔。”

    鸣棋的目光中现出一丝冷色,“既然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事情怎么现在才来回报?”

    那跟踪的人捂了捂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小的小的,是被太子的人给扣住了,刚才得空找了个机会才跑了出来。”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已经发现眼前的世子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徒留旋起的身风吹得他一阵眼花缭乱。

    鸣棋转身就开始向无极塔的方向狂奔。按理说,如果是有足智多谋的合周同往,那么为他所深爱的无忧,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眼见到那边大火熊熊燃烧的像要将尘世吞没,他就只觉得胸中有一股热流也如着眼前这激烈的火焰一般,直接蹿升至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然后,那些因为恐惧而产生的疼痛,如绵密茧丝一般让他紧紧缠缚。

    让他一下无法镇定。脑海中总是冒出无忧,一不小心从塔身上跌落火海的影子。在他眼前扯出一道刺目的伤痕。额角已经开始有大颗大颗的冷汗滚落。

    无休止的恐惧,让他的脚步近乎于缭乱,只知道向前却毫无章法。以至于完全不能说服自己向好的方向想,比如这场熊熊燃起的大火只是机智如合周在危局之中想到的,向他通风报信的办法而已。

    此时无极塔方向燃起的毁天灭地一般的焦焰冲天已经在帝都闹出了好大的动静,拱卫都城的将军们以为是出了什么叛乱之事,紧闭的城门,也正列队赶来。

    长长的队伍在长街之上列阵完毕之时,快如一道烈闪的鸣棋在这些人眼前只惚了一个影子就已经快速掠过他们。

    长街之上那些店铺的屋檐之下,望不到无极塔的样子,唯闻得到散在空中挥之不去的焦灼气味儿,那塔是否已经被烈焰烧的,支不起骨架,他全然无知,因而也更加的颤抖。

    为了将无忧束缚在自己的身边,他想了很多的办法,但其实还是不忍用虽然全伤害她,却能一劳永逸的办法直接将她带到自己身边。但是,现在来看,他真的后悔了。他不知道这女子为了她自己的目的会将她自己的境遇弄得这么凶险。

    他想着,等到自己救出她。不论用如何强硬的办法,他也不会再放任她只照她自己的意思行事,那时的他,只会紧紧的将她握在手里,哪怕她会恨他。

    一开始时,让他痛心疾首,只觉得,是远在天边散溢着无穷无尽的火焰的无极塔,终于尽收眼底,那极天燃烧的热流虽然漫无边际的咆哮汹涌,却因为是在刮西北风的原因,完全没有波及到它的主塔,然后,在炫亮的火光之中,他看到了攀爬在无极塔塔身上的一个小白点。

    一瞬间,他人生中最妖娆的美丽,纷乱尘世之中,不管如何的诱惑临近,他都觉得她是空前绝后的温柔,所以即使是在这种状态,这种距离,他也能一眼认得出她。

    她居然爬到了那样的高度,不敢想象。很显然到了这样的时刻,她还是没有指望谁会来帮她,仍然努力地向上爬着。而她的努力是那么明摆着的,杯水车薪。虽然如此努力还只是在塔围之上。

    然后,他想到,她如此不要命的爬那个塔,到底是为了什么,目光再向上,是在塔尖顶处的一个小黑点,看了半晌,觉得那个小黑点没有什么动作,似乎是睡着了。那个小黑点的身份其实也不难判断,能让无忧这么疯狂的想要去施救的人,在这世上屈指可数。

    来不及想的太多,正在努力跃上塔围的他,目光所及处出现了同样蓬头垢面的今周,只要视线稍稍下行就可以看到他仍然在不住流血的双手,合周并没有多余的废话,“快去救无忧。他的弟弟在上面,一切是太子的诡计。”鸣棋冷笑一声,“果然是从来不懂得的太子啊!”话音落处,人影空空,积聚全身力量,一跃纵上塔围的鸣棋,只来得及感受了一下这无极塔之上的青石风化的厉害,就已经离开了那个风化的点,越上了更高的一重。

    无忧已经确切地感受到越是向上,塔身周围环绕的风就变得越是劲烈难抵。抬起头时,因为伴塔火光冲天的原因,上面的距离已经能够完全看得清楚,不可说不遥远,可是在她心上,却激励着自己,觉得那只是拉近距离的证明。

    这样燃起火光会被鸣棋注意,是好的方面,但是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太过激烈而吓到本来就已经混乱不堪的贤儿。无忧努力的吸了一口,因为灼伤而变得火热的空气,如果现在就这么掉下去,一切也就会随之结束,那么那些一直盼望着她,去到深渊的仇人,会绽放得意的笑脸吧,可是,她却不想那么轻易让他们微笑呢!

    她又将身体向上拉了一点儿。但是,这一次激烈的狂风与风化的极度严重的青石同时出现,导致她双手一下子失去凭恃,只握你手心的一块青石碎片,而脚下也因为这个突发状况,只来得及挣扎一下就已脱离了只有方寸之间的支撑。

    原来啊,是这样的结果!就算是她已经早早的做好了准备,也未免觉得太过遗憾。慢慢的飘在不断下落风中,这一生再也没有什么好想的了。终于以一个笑话的身份结束,唯一可惜的,是不能救出她心心念念的人,还要让她们担心。

    不断向下飘的身体,因为风流激烈的原因,似乎下降的很慢,让她还有时间看贤儿最后一眼,算是最后的安心吧,他留在自己眼中的样子还是宁静像是睡着了。这样慢慢的合上眼睛,忽然觉得,有一个力道,加持在自己的身上,不是怅然的一瞬,而是绵延缠绕在她周身,烈烈的啸风之中,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被烈火熏烫的视线之中,出现了鸣棋的影子。她是因为太惦记这个人,才出现的幻觉,她是知道的。

    她伸出手想要打开这个身影,那样下一世就再不会为情所苦。但是,伸出去的手好像是被一个实物弹回,软绵绵的垂落下去。

第六百一十六章 温河

    烈烈的啸风中,无忧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熏烫的视线之中,是鸣棋的影子。她是因为太惦记这个人,出现的幻觉,她是知道的。

    她伸出手想打开这个身影,下一世就再不会为情所苦。但是,手好像是被一个实物弹回,软绵绵的垂落下去。

    那种感觉,那种感觉,那么真实的肌肤相触。这个人怎么这样,连她要死了,也让她片刻不可安宁。她承认,她是欠了他的了。利用了他对自己的喜欢,也利用了他的执着,还暗暗庆幸他很执着,也暗暗沮丧,不知道他会执着多久。所幸,现在所有的顾虑都要结束了。下一瞬,感觉被这人紧紧的抱起,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温柔的河流之中任揉软的水流在身上反复流淌。然后是坚实的倚靠,哪怕啸风鲁莽,哪怕火流灼烤。这下,这个安稳的感觉,反而觉得不可信了。然后,这个男人冰冰冷冷又刺又硬的声音在这风与火的热切交流之中清楚地响起,“你一直要努力离得我远远的,就是为了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吗?”

    她极费力的想要看清楚他的样子。

    她最害怕的,就是这样的时刻,一旦陷入他的怀中,就想听凭他为自己阻挡所有的风雨。然后,一心一意只为他沉溺,如有可能,一世都不愿意清醒。可懦弱是罪过。沉溺对于仇恨深重的她更是罪无可赦。她屏弃所有的虚弱,要强的看着他,就像她现在并不是危在旦夕,也并不是依靠他的力量才得以苟延残喘,“感谢的话,恐怕是不能说给世子听了,而且世子打乱了我的计划也有错在先。”

    仅以一臂之力,撑在塔围凸点之上的鸣棋,一双眼睛中,透出的光,比那燃烧的火还要刺人的眼目,那些温柔的话语含着讽刺的意味着落在他耳间,瞬间,被他心上的火灼成焦灰,“无忧,你真是世上最狠毒的人,你这个人,竟然把你自己也当成了实行复仇的工具。而且,更是一个不懂得感情,不知道疼痛的麻木工具。在你复仇的过程中,不惜将伤痛和绝望带给喜欢你的人,也波及到,那些无辜的人,你会遭报应的。”

    呼啸的风,将听到她耳里的话,吹得断断续续,他说的没错,她是会遭报应的,那个复仇的过程,不仅会伤害他至亲的人,也会伤害那些无辜的人。那是因为她,连那些无辜的人也想要痛恨。她声音古怪的笑出声来,“是啊,我就是这个样子的,痛恨所有人,为什么在我遭遇痛苦的时候,那些无辜的人还那么无辜。在我遭遇痛苦的时候,这尘世的所有人就应该都痛苦,怎么可能还有无辜的人,如果他们无辜了,就要让他们去死。”她抬起被风吹的浸出眼泪的眼睛,“世子来这里,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是想让将死的我知道,这是我的报应吗?那这可真是一个隆重的报应啊!只要是我该承受的,我都不会避开。世子这样的好意,我会在到达地狱时,好好心领的。”

    鸣棋燃烧一样的目光,又渐渐变得缓和,充满爱意,他总是拿这样倔强的无忧没有半点办法,一看到她明明柔弱可怜,还充做狠戾的模样他就对她凶狠不成,“复仇这种东西,一旦开始就会没完没了的纠缠,会不断有人牵扯进来,又会有人为之丧命,然后,当你得到那个结果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你所执着的只不过是一种自我迷惘。所以,从一开始就结束吧!要不然,就干脆奸诈一次,带着那些目的投入我的怀抱吧,在我走上巅峰的路里,也带上你的愿望一起。”

    无忧就在他怀中那样无所谓的笑了起来,“如果只是坐在那里等,早晚有一天,我会被这仇恨本身吞噬。况且我的力量虽小,但是用心持之以恒,世子也看到了,也能做成很多事。”

    鸣棋抱住她的手紧了紧,让那个火热的拥抱变成了火热的束缚,“像今天这样,用那个持之以恒将自己推入万丈深渊了吗?你到现在还不愿相信吗?如果离开我,你就会变得寸步难行。像今天一样,害怕得发抖,心慌的发抖。一不留神就万劫不复。”

    他说的没错,她确实对今天的这个突变疲于应付,只身一人能爬到这个高度,已经是勉力支撑。无论神在给她多久的时间让贤儿耐心等待,她都不可能爬到这座塔的尖顶上去。可她就是不想放弃,因为那样的放弃,会让她连活着的念头也坚持不下去。她想从鸣棋的怀里逃出去,她从来只喜欢一个人舔舐自己的伤口。可鸣棋就是不肯,就是不肯放过她。

    她不想被他同情。也许,这个时刻出现在眼前的是合周,她反而还会变得轻松,可是现在是鸣棋。这样读懂自己的时候又变得沮丧,应该离开鸣棋的路上,她一点也没有努力,相反还是会这样在下意识里要在他面前做到最好的自己,不会狼狈,不会懦弱,不会一无是处。鸣棋不再说什么,而是纵身跃下更低的一重塔围。然后,竖起耳朵向四周倾听了一下。像是有齐整的步伐,正在全速赶来这里。他们应该在这些人没有来之前离开这里。

    无忧,看到他的样子也集中了精神,向四下里听,可她耳中的那个四下里,就只有那座半塔熊熊燃烧的声音。鸣棋的眼中倒是分明出现听到了什么的光泽变化。然后,收拾起这些混乱情愫的她,猛然想起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贤儿?她就是怕自己会这样,在该救贤儿的时候起了自己的私心,去想别的男人。脸上出现羞愧欲死表情的无忧,开始在鸣棋的怀中努力挣扎,“快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重新回去救贤儿。”

    鸣棋从将目光从看着四下里看的角度上调过来,居高临下,冷静地看着她,“我真该让那个,会时不时陷你于危险的弟弟死去。”

    这句气话是与众不同的。如果他恶狠狠的说,她还可以,当他只是句气话。但是现在他这样的镇定,让无忧有点害怕,因为那就像是鸣棋在做构思时最后的确定。他的表情,他的眼睛太过镇定。无忧恐惧的望着他。

    他的眼睛已经开始搜寻,处在地面上的合周的位置,那是要将她交给合周的意思。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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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已是王爷,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她答,“不要喜欢我,我不只是文无忧。我也不会喜欢你,我不曾有那种情愫。”她是万千离弦的箭,穿过层台漫月,烟笼寒水,只向仇人的心。她是万滴轻柔的雨,千娇百媚,回望倾城,只向助她功成之人、奉献一切。力量在握时,她要掀起血雨腥风。剧情指南1,剧情流,柔弱女子完美蜕变,走上腹黑一世+相爱相杀的不归路。2,前半段宅斗,后半段官斗复仇。金枝夙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枝夙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枝夙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