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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籽日     金枝夙孽txt下载     金枝夙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四十七章 虚构大公主的意思

    倾染染直接将她的双眸抿成一道犀利的闪电,“女差所说的那个不寒而栗,我没有看出来。更深的体会应该是,现在的女差的狂妄。我们之间如何任性撕咬,就算全都全都毁灭了,也不过一死一伤。可皇上的龙指骨,不是我们能打主意的东西。真龙的愤怒如果被激发,它可能会回要毁掉整个家族与国度。”

    倾染染说完这些话时,目光之中已经露出了一些胆怯,那可不是在她眼中常见的东西。无忧,忍不住驻足欣赏一番,然后优雅一笑,“郡主似乎误会了我想要得到的那东西的用途,高王手中那个东西的确不是吾等能动用得起的。但在一个即使是毁灭也无所谓的女人眼中,那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也一样的不在话下。可郡主是怎么了?你的父王来到了京城?非但没有让郡主感觉到如虎添翼的感觉,反而是胆怯畏缩了不少呢。胆小,不得将军做,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功得到自己所要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

    然后无忧随意的转了转掌心,“我确实想要得到那些东西,但也不是真的想要得到那件东西。”倾染染道,“什么?你的意思是又要做戏给谁看吗?”

    无忧轻飘飘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始仰头观望,天上的群星璀璨,“她们很亮,离月亮也很近是不是?但这么耀眼的它们,也比不上郡主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倾染染的脸上出现了更大的疑惑,“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是要让我叫那个拿给你吗?你觉得,你现在用来威胁我做这些危险事的理由足够吗?”

    无忧,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如果单单是奴婢想让郡主做如此恢宏而又无益于性命的事情,当然无论是在力量与名分上都是不足够的,但是如果那个想让郡主,做到这一切的人是郡主一直想要得到喜欢的大公主殿下呢?”倾染染的心猛然一颤,那感觉就是像直接在她的心上轰开了一记红衣大炮,“你是说让我去拿那个东西是大公主殿下的意思吗?”

    无忧闭着眼睛看着月下随风摇摆的花枝,“那些话,可不是由奴婢说出来的,应该是由郡主猜出来才对的。郡主来了中原这么久,这其中的回环,应该早就明白,心中有数了吧。大公主殿下的位份就是那样的一种位分,她想做的事,不必自己亲口说出来,就会有人心领神会。也更有人不计生死,誓死为殿下达成。啊,今天,关于这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奴婢说的似乎有点多了呢!”

    倾染染凝在眉间的那个结仍然无法打开,无忧始终的是他无法相信的一个女人,但大公主殿下对她的信任也是一个事实。而且从一开始她就从来没有想过大公主殿下会对她父王手中那个东西,没有半分的贪婪之意。从始至终,大公主殿下都是一个热衷于给皇上找麻烦的人,这一点恐怕全大显上下都是心照不宣。

    终于,倾染染忍不住问出心中疑问,“可再怎么大公主殿下也不会这么的不小心。父王来到中原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大公主殿下,而且都在帝都中的时间都在大公主殿下的府中落脚,如果是在这里失窃了龙指骨?皇上要怀疑个嫌疑之人都不用将目光投远放太远的距离。恐怕目光左拐一点点就会瞧到大公主殿下的不二嫌疑。这样想来女差的假传大公主旨意,可就没有多大的意思了。”

    “你说,我现在是在虚构大公主的意思吗?这样被怀疑,还真是有点冤枉呢。因为从一开始,我就从来没把这件事指望在郡主身上,也如同现在,奴婢大可早早告退,再不要让郡主涉身其中就是。唯愿郡主今夜好梦!日后也清白,如许。”没有再挣扎与挽回什么的无忧,再次躬着身子退出去几步,然后,扭转开身体就那么走掉了。退进夜色之中,仿佛从没有在倾染染面前出现过一样。是不是因为她够决绝,所以,才会给人点儿留恋呢?这也正是计划的一部分,痛快的走掉,留下广阔的想象空间。

    这一夜,倾染染抱着那个怀疑,再难真的入眠:如果一切都是真的,无忧那么快就走掉了,完全没有再提醒她的意思,就是说明她心中早有人选,刚刚也只不过是暂时将目光转到她身上,毕竟在这王府之中,她才是那个绝对能够接近龙指骨的人,简直是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当然也可能根本没有那个人选,无忧在自己面前唱的是另一出苦肉计。

    倾染染揉了揉自己的头,想要对自己刚刚的想法表示确定,然后再不让她自已忧愁难眠,可是几乎与此同时的她感觉到了她的心,在拒绝这个所谓不再去想起的理由。依文无忧的手段,她干嘛要假传大公主殿下的意思呢?那是特别好戳破的事情吧,只要她问一问。倾染染扭头看着外面的月色已经逐渐西移,这第一次没有看出它的美丽,那淡淡的月痕就像是天空的一道伤疤,将皮肉曾经受到的伤害提示给大家。让他全身上下的血肉因为这个提醒而开始倒流。

    她知道她的内心再沮丧沮丧着,她完全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而且也有新的麻烦摆在她眼前。她想让他的父兄说出漂亮话,做出漂亮事,但在沙漠之中正直而粗犷生长的沙漠之花,现在对的是在外表犹如天仙而内里却是沼泽地遍布的一群饿狼连他们的仆人都在张开咬人的血口。每一个人都心怀他人,又好像是每个人都心怀仇恨。

    有时候让人庆幸,他们看不到这些存在的血口,心里坦然。又有时候会觉得恐怖那么危险的存在,怎么能一直看不到它们,直到他们来到自己身前,连惨叫一声都不能就被吞噬那么逆来顺受。刚刚她真该问问无忧的,为什么这些事情,从来傲慢对待一切的大公主,殿下并没有对她这个儿媳亲口提出。

    然后眯着眼的她已经在心上自己当先给出答案,“可不就是因为骄傲吗?无忧,似乎一直在回答这个问题。大公主要得到的东西从来就不用像别人明言索要,应该是别人主动送上来的,而且还是她这高高在上的殿下勉为其难收下的那种。”说来说去都是让人艳羡的高贵身份呢。

第六百四十八章 体贴的赏赐

    眯着眼的倾染染自己当先给出答案,“可不就是因为骄傲吗?无忧,似乎一直在回答这个问题。大公主要得到的东西从来就不用像别人明言索要,别人会主动送上来的,而且她这高高在上的殿下勉为其难收下的那种。”真是让人艳羡的高贵身份呢。

    她倾染染俯下身,将头埋在两腿之间,然后用手紧紧的抱住已经显得有些混沌的头,冰凉的触觉在这时产生,她抬起手看了看那冰凉触觉的来源,是戴在手上的一对翡翠手镯。

    她眯起眼睛来,仔细的看着那只镯子,就像是,要在其中,看到什么答案一样。她的目光,循着轻松的每一个飘花纹理在游走,然后认真的自语,“她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利用也是必然的成分。”

    被咬痛的唇角提醒着她回神,如果是真的,而她没有答应,也同样等同于拒绝了她的婆母,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还来不及想到那个结果,光是想想鸣棋视她于无的目光,她那颗因为烦恼而火热的心就瞬间被冻得瑟瑟发抖。

    原来,这世上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是那些逼迫,比那些食人猛兽更加紧凑的逼迫让人走上了虎山。就像现在的她,如果做不好这些,比只剩下累累白骨更是凄惨的结果,就是无法达成族人的心愿,无法继续留在这帝都之中,无法再见到鸣棋一面。

    一双眼睛,就这样泪如泉涌。她努力擦着那些纷落的眼泪,幸好这是在黑夜之中,没有人能看得到她的落泪。

    *******

    无忧直着脊背那样若无其事的走出倾染染的目光,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高国的那个王子已经再不能从他身上打主意了吧?这会不会也是一件好事呢!

    因为鸣棋这一次不会那么及时的猜到她心中的打算了吧。那么遥远的他,怎么会想到现下的她已经将目光落到了倾染染身上。

    而关于那位高过王子,今夜她还是会去前去他的屋子外面转转,为的就是用他这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大大目标,吸走鸣棋在她身上的全部目光。

    第二天得到消息说,高国的那位五王子因为昨夜醉了酒又睡在了外面,所以导致之前的水土不服更加严重,全身上下都起了红疹子,大公主在一早上就吩咐御医前来诊病。

    一切果然是鸣棋的风格,雷厉风行,绝无半点拖沓。

    无忧,只管坐在茶坊之中,细细拿着那些新送来的茶单,核对着每一个项目上的产地数量与花费的银钱。

    从外面挑帘进来的小婢子,冷不丁发现她出现在这里,还以为是她们的行事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唬的一径站在她身后,大气都不敢喘,只等着她发落。

    无忧又无声的再次核对了一遍手中的东西,满意的点点头,才轻轻打合了那些账本儿,“怎么,我不该来这里的吗?看你们,倒是都因为我而去拘束起来了呢!”

    一个伶俐的小婢子见无忧说话的时候脸上仍带着笑意,知道应该不是真的来拿她的错处的,机灵的接起了无忧的话,“奴婢们是因为感染了府中那位高国王子染了水土不服之症而紧张的原因。”

    无忧,忽然笑了笑,“嗯,说的不错,连这王府的风中都能闻到水土不服的气息了呢!大家也不必拘谨,我是因为你们做得好才来的,可不是因为做错了什么才出现的。最近王府之中多了许多贵客,大家可都要打点起精神来,不容有失。”说完,抬了抬手,外面有侍卫才进了几个箱子,无忧向着那些东西一指,“这些就是殿下要打赏给大家的东西,看来刚刚因为我的出现,来了,一出很好的,先抑后扬呢!大家可要把那份热情继续下去,大公主很乐于见到大家现在的样子。之后的打赏也断不会少。”

    无忧,仍然没有一点儿离开的意思,这些人看到抬进来的赏赐也并不敢在无忧的面前就翻箱倒柜取看。

    无忧将手又抚上另一本账册,“既然是殿下给你们的赏赐,自然是让你们随便使用的,大家就不用顾忌我在这里,只当我不存在就好。要是大家继续在这里熬心熬肝儿地盼我早早离开,恐怕今天就要让大家失望了。我要看的账册还有许多。又不便直接到账房里抢了王府帐房先生的职责,所以就只好暂用你们这茶房。”

    见她一直和气的笑着,这些婢子们,小心翼翼的前去开那箱子。

    然后止不住惊叫起来,这一次的赏赐直接是白花花的银子。

    从前,大公主只喜欢赏赐那些玉器珠宝之类的东西,这些婢子们托人带出去给家人时,往往卖不上最好的价钱。可这样的话,这些婢子就是长了三个脑袋也不敢告诉给大公主殿下。

    今日里一瞧这些东西,不尽诧异起来。

    无忧仍然手里仍然翻看着自己手里的账册,一边指挥着小厮们抬那些箱子进来的副管事,一脸讨好无忧的告诉大家,“这些可是女差在殿下面前给你们求下来的体谅。念着你们不过是些粗鄙的奴婢,哪里懂得那些金石玉器的好处,常常让人坑了,还说不出子丑寅卯,干脆随了你们的意直接赏你的银子。”

    这些小婢子能听了,都欢喜得直接跟无忧道谢。无忧,扭头怪那副管事多嘴,又向这些婢子们笑道,“哪里就有我的功劳了,多亏了我们的殿下宽容慈厚,向来都是赏罚分明,只要大家在殿下那里尽心尽力,总是少不了咱们的好处。”说完又低头去看账册了。

    这些小婢子都久在王府之中,养得了能看人眼色的能力,现在看无忧,不愿再多说什么,知道是手上的事儿要紧,便纷纷行了礼退了出去。

    走在最后的婢子,忽然被无忧出声叫住,看看她手里领的那些茶叶,温柔一笑,“你可是我世子妃飞屋中的茶儿?”小婢子赶紧点头应是,脸上得了打赏的那些欢喜还没有褪去。此时就连看着无忧,也是满眼的感激之情。

    无忧低头,看了看手中蘸墨写字的一块纸片儿,“这件事,原不该托你的,要做它的,应该另有其人,不过,现在你看,她们都急着头里出去了,就要麻烦你一趟了。”

    小婢子忙叫不敢。

    无忧,此时,可没有再听她那连声的不敢,心中,只是静静地描画着自己的想法,最开始,一直不知道是要拿福儿如之何的。

第四百八十九章 茶儿的运力

    无忧看着手中纸片儿,“这件事,原不该托你的,不过,现在你看,她们都出去了,就要麻烦你一趟了。”

    小婢子忙叫不敢。

    无忧,此时,可没有再听她那连声的不敢,心中,只是静静地描画着自己的想法,最开始,一直不知道是要拿福儿如之何的。

    不过,现在看来她的存在也变得有些意义,比如像接下来的这个时刻,当初就是因为防着她,才在那花堂之上放了假的菩提尊。但是那女子到底是聪明,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假的菩提尊前面,想来,是早已经料到了,无忧会在那上面做手脚,肯定是远远的避开了她的陷阱。

    昨日,无忧还在自嘲,福儿这个对手并不简单,又有点可惜,自己的心思,其实,也是没想到今日机会来得这么快,那个被福儿看破的陷阱,现在倒是可以径直移用给倾染染。

    想完这些,她将手中的那张刚刚刚和墨迹的字条递给那个小婢子,“先去送茶吧,在回去的路上,从另一边走,路过一下那个放菩提尊的花堂吧,也好代我将这个交给手观音菩提尊的人。”然后,再看看她手中一直紧紧握着的那包茶,再次提醒道,“一定记得了,事先要给世子妃送茶,然后再去帮我做这件事。千万不可将顺序颠倒,若是世子妃因为送晚了茶,生起气来,你我可都是担待不得的。”

    小婢子感激的再次给无忧行了个礼。脚步轻轻的退了出去。

    那小婢子一路上走着,就觉得手里握着的这个纸条上的墨迹芬芳扑鼻。独独的与众不同。

    *****

    倾染染在屋里跟着鸣棋的脚步快走了几步,声音含了些许期待的说,“世子的意思是说,真的要将那个焕成送还给那位修世子的府上么?”没有等到必要的回答,但是已经自己肯定的在询问,“这样的小事我也可以,我也可以代替世子去做。”

    那个与她梦中身形相同的背影,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转过来的面容如皎月落于沧海之间,“他只是一个小人物,还不用劳动,郡主的大驾。”

    “你真的要一直这么客气下去,还是一直要防备下去?”倾染染露出委屈的面容。

    “两者会很合时宜的兼而有之。”

    “那么今夜呢,也要宿在别处?”

    “岳丈大人邀的,不醉不归,如果不予理会,可是大大的不敬。”

    望着鸣棋一直走出去渐渐消失的身影。倾染染一直直立着的身子摇了摇,然后似乎是打了一个冷战,吩咐着身旁的婢子将所有的窗户都闭合,再让人送来热茶。

    婢子偷偷望了望世子妃这么热的天气里,额头上若隐若现的细汗,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现在外面的天气这么热,屋里都是放到冰块镇着的……刚想到这里,倾染染,回过头来说道,“将屋子里那些镇冰全撤下去,天气真是太冷了,简直要冷到人的心里去了。”

    可巧去茶房领茶的茶儿从回廊那边转了过来,外面的几个婢子给她使着眼色,她知是里面要茶,还想着要赶快将手里的热茶弄成凉茶才是,一边的婢子已经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说道,“世子刚刚又出去了,只有世子妃一个人在屋子里,说是冷得发慌,要滚热的茶呢!”

    几个一直从头到尾守在外面的婢子,当然知道自家的世子与这位世子妃并不是真的如在人前那般恩爱,之前还有小婢子大胆猜测,是不是因为成婚大礼还没有举行,才让两人有些生分。但是时间久了,任是谁都能看得出,二人中间的症结不只是没有行大礼,名不正,言不顺那么简单。

    得到提醒的小婢子,加了十二分的小心进屋,虽然现在的世子妃还不得世子的眼,但是要想随便点撵出不中一个人,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坐在四下闭合的屋中,倾染染只觉得那从心而起的寒气还没有缓过劲儿来,见到婢子献来热茶,还不等婢子端起奉到她眼前来,她已经马上伸出手来,抢过了那茶,不顾着烫咕咚咕咚喝下去几口。

    可再抬起的眼却是直勾勾的盯着这婢子。看着这位世子妃抬起的脸,充斥一脸的戾气,婢子吓得哆嗦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忐忑的想,这茶是不是太热了。会烫着的。

    倾染染的表情却并非是被烫到的模样,反而像是在努力的嗅周围的味道,然后一脸确定了什么的样子,问道,“那墨香是你身上带的吗?怎么闻起来,像是上好的天香阁精品。”

    小婢子才想起身上还带着无忧,让她送往花堂的那张纸笺,自己琢磨了一下,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听无忧女差的意思,好像是用来叮嘱那些看守观音菩提尊的人,打起精神用的。是以,拿的出来给世子妃过目,道,“这墨香,乃是刚刚奴婢去茶房取茶时,给无忧女差唤住,说是让奴婢帮忙送往花堂的信儿。”

    倾染染努力抱紧手中的热茶,想了想还是展开了那张纸笺,上面写着简单的几个字,小心看守菩提尊,切记。

    “菩提尊么?那是什么东西?”

    小婢子低下头寻思了一下,“是每一年都要在特定时间放在花厅之中去潮的观音像,那是大公主殿下的爱物,是以,每一次负责这个的女差都很是要紧叮咛着下面,不敢有点滴差错。”

    倾染染的目光慢慢飘远,她的兴致果然被撩拨起来,在找到无忧,无可奈何向她认输之前,她想她或许还可以图谋一次翻盘。

    怀揣新想法的倾染染,再没有说什么话,关合窗子的屋子里,更显得气氛沉闷,小婢子见世子妃只是僵着手掌,执握着那杯茶,似乎完全感觉不到那杯茶滚烫的温度,那明明是……,但是到了世子妃的手里,连那样的温度也变得稀松平常。

    肃穆的气氛还在继续,小婢子更是不知去留。直到世子妃啊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失手打翻在地,才念叨着,“烫死我了。”

    小婢子吓得赶紧伏倒在地,一个劲儿地说,“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外面的婢子们蜂拥而入,看到的却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太子妃泰然坐在室中,小婢子安静地垂首立在一边,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模样。只不过,地上摔烂了的瓷盏多少有些刺人眼目。

    世子妃见她们进来,挥手示意了一下那些碎瓷屑,“这些你们收拾了吧。”

第六百五十章 菩提妄

    外面的婢子们蜂拥而入,看到的却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太子妃泰然坐在室中,小婢子安静地垂首立在一边,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模样。只不过,摔烂了的瓷盏多少有些刺目。

    世子妃见她们进来,目光看向那些碎瓷屑,“这些你们收拾了吧。”?然后,直接站起了身,向外面走了出去。一边的献茶婢子连忙跟着一起出去。看那样子是要一起去个什么地方。

    这些婢子全是世子身边的人,此时与这位世子妃还算不上有多亲近亦不算是完全了解她的脾气秉性,,刚刚又见了世子妃今天有些特别,是以大家都不敢贸然上去多说无用的话。见她没有更多的吩咐也不敢跟着前去,只能是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的傻愣在屋子里。

    ?倾染染听说了菩萨尊是大公主心爱之物,一个计划就已经在她脑海里面生成。去打碎那菩提尊,让无忧不得不需要自己父王给她求情。心上一想到样的想法,就已是迫不及待,但是在行止之间,拿捏的风范还是那么高贵优雅得恰到好处。脚下的步子亦是称得上是个有条不紊。

    精细构建的大公主府连一株花的四时开落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绕着行路的周遭,总能带出芬芳却不致于淹没人气息的花香,在幽幽的点缀着这条来路与去路。

    一主一仆,慢悠悠绕过软亭的时候,那摆放着菩提尊的厅堂已经在倾染染的视线中出现。的确应该是大公主在意的东西,看守也不可谓不严谨。照一贯的规矩,除了负责的无忧,其他人是不允许进到内堂的,但是有了与无忧字迹相同的纸笺情况却会大大不同。?

    小婢子却知道整件事情带了些蹊跷,跟着人向花堂里面进去时,还半侧过头打量着身边一直尊贵跟定的世子妃的身影。若无若无的狠绝,就从世子妃那双大而明亮的目光中来。她哆嗦着向前的脚,不敢慢下一步。她很怕,世子妃进去这里面会有什么不妥。那可是大公主的爱物,要不然每一次的防潮处理,也不会这样的兴师动众。

    她盘算着若然是出了事,自己会变成大大的一只替罪羊。可却没有办法。她想不出世子妃为什么,一定要亲眼见见这尊菩提。至于这位世子妃口口声声答应给她的,势必会保她无事。她真的是找没有出一点点的因由,去相信世子妃为什么会救一个命若草芥的无用婢子。

    对于这种珍奇古玩,倾染染同样颇有些研究。所以,一眼就看出了,那被人兢兢业业守护的菩提尊是个赝品。年代并不久远,做工也没有精细到带上观音的情绪。如此的品质在帝都城中随处可见。这难道是那个文无忧对大公主殿下的蒙蔽么,如果是就真的,就是大胆,太大胆了。

    人前的文无忧,总是比贵小姐优雅,比奴隶谦卑,看来,那种谦卑有度也就只能存在于人前了。私下里,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伴着她个人的仇恨来往,所以,她换掉了这里的菩提尊意欲何为呢,是否又是因为她的私人恩怨被拿去做了什么交易。

    现在的倾染染,终于能将这个好奇,当成是上天对自己的奖赏了。她转身走了出来。后面那个觉得倾染染像是世子妃的看守菩提尊的婢子,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就已经被她远远隔出了距离。那小婢子还嘀咕着没有请成安呢。然后心中几分忐忑,上下缠斗个不停。

    倾染染不断加快脚下的步伐。心上在得意的冷笑,无忧,你要想真正能威胁得了我,就得自己先做到天衣无缝。可偏偏还是满身都背负仇恨的人的。早就知道你会像这样有天然的麻烦应接不暇。

    在倾染染积极奔走经过的一棵大树后面,慢慢的现出了无忧的身影。望着倾染染的背影,她毫无顾虑的现出全部隐藏在树后的身体。因为她确认,这心急的如火似烧的女子,根本就不会回头观望她来时的路。

    也多亏她有一颗急切的心,才能上得了,这根本没有什么独到之处的圈套。因为从头到尾倾染染都没有错,错就错藏在这尊菩提尊里的秘密,不是能够在别的什么人那里听到的闲言碎语。也同样是倾染染应付不了的真相。

    大公主喜欢的那尊菩提尊,本来也只是个赝品。而无忧只不过用更加赝品的赝品代替了它一会儿。现在已经得出空子,将大公主喜欢的那种赝品重新换过来。现在想想,还要感谢合周公子早早的从诸多细节中分析出了大公主的心意。

    那菩提尊当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而是出自王爷的亲手,只不过是要给另一个女子的。最开始也随着那个女子流落不知何处。然后是大公主千辛万苦寻找到的,供奉了整整三年之后,大公主终于秘密在外面找到了烧瓷高手,再隐姓埋名进入府中,观摩菩提尊的细节,又经过三年,不断的反复烧制,终于重新烧出了一尊几可以假乱真的菩提尊。

    据说模仿程度极高,就是王爷自己也根本看不出其中纰漏。

    事情进行到这里,就可以看得出,为什么当初大公主殿下对着菩提尊格外在意,常常会日夜擦洗,不让它附着一点点的灰尘。那时的她只不过是要,完全参透这观音身上的每一处细节。

    看来,上苍终于心疼了她的执着。她终于得到了一尊崭新,与那女子再半点瓜葛,却不能为王爷看破的菩提尊。王爷到现在为止,还为这菩提尊的存在而每每感到愧疚。也常常在自我反省,虽然有些事她做得过分,但唯有这桩似乎是不同的。

    殊不知,在王爷心目中起码在这件事情上做的高洁大度的大公主殿下,仍然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只不过是一个极度痴情的小女子,早已经暗中将那个与深深留在他心中的女子有关的东西,带出了帝都,弃置于大火之中,焚化成灰。

    也正是由于此,大公主才极度讨厌赝品两个字。连从前有婢子讨好的说王爷亲手雕出的菩提尊,岂是那些赝品可比的?这样讨好大公主的话,也在第二日意外溺井而亡。

    “母亲,那菩提尊是赝品!”倾染染以最简洁的方式一语道破其中破绽。也一句话戳中了大公主的心窝。

第六百五十一章 灭力之战

    大公主极度讨厌赝品二字。连从前有婢子讨好的说王爷亲手雕的菩提尊,岂是赝品可比的?如此讨好大公主的话,也在第二日意外溺井而亡。

    “母亲,那菩提尊是赝品!”倾染染一语道破其中破绽。也一句话戳中了大公主的心窝。

    大公主的目光及锐利的抬起,“太子妃没有本本分分去给你的父王请安,才有空说这些不着边际的事。”倾染染闻言愣了愣,“可……”

    “这世上的东西或人存在和消亡都自有它的道理。有时候,太顺遂自己内心而行事,恐怕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然后,大公主随意挥了挥手,“吾乏了,吾儿妇这就告退了吧!”

    倾染染无由再说什么,只得退了下去。

    听那脚步声去的远了,歪在贵妃榻上的大公主才慢慢睁开眼睛,“我早就知道她是个有野心的姑娘,却不知道原来还是个其心可诛的姑娘。”

    在大公主面前吃了不待见之后,倾染染总是不自觉的在想无忧的威胁。一切正有其源自:难道现在大公主表达的就是对自己的不满?本来她想化要龙指骨的要求于无形之中,没想到自己这么不识抬举,不得不提点自己。对,重要的不是大公主有没有过分的**,而是怎样利用她的**。

    可她的脑子一直很乱,只能想到鸣棋,再想到无忧,然后剩下的那些心思不断的向她父亲手中的龙指骨上想去。无忧很明白的表示过,她只是暂时需要那个东西也一定会还回来。既然这样的话……

    内心里的那个声音是在劝自己,那个因为仇恨而疯狂的女子到底能不能相信,可是马上又否认了这个担忧,无忧,是一定会拿回来的,因为这种东西她根本不敢留在手里。?

    对上外面的幽幽月色,她苦笑道,我这是动心了吗?然后,伸出手看看自己的手心,似乎能在这些掌纹之间看出**缠缚罗列开的纠缠。

    *****

    “女差怎么会想出这个办法?还能确定那倔强的倾染染会这么轻易的上钩。”从月夜下走出的宛如轻着声音问道。

    无忧,淡定的看着手心的那只菩提尊,“越是靠近鸣棋的倾染染,就越会变得六神无主。也就是说,她现在上的不是我的钩,而是她一直紧紧咬住不肯放松的鸣棋的钩。而得到大公主的喜欢又是她必须非做不可的事情。虽然现在看来,就连这个喜欢本身也会变成很残酷。”

    宛如也看了看黑暗天际之上的流云,“在这个时候她与我们一样,如果没有能克服这个难题,就无法再接下去做好自己的事情。看来,无论是我们还是她都是不能放弃的。”

    “这样,我们与那位郡主大人好像也变得真的相通了,她的急切,我们要想办法步步利用。就像鸣琴一直在利用我们的有苦难言一样。”无忧的声音落在夜色之中,有蜗牛正爬上嫩叶……

    *****

    在外面吹着夜风的鸣琴看到鸣棋手下的一等侍卫形如鬼魅,走进了高王用来储藏那段龙指骨的屋子。

    之前,鸣琴就已经计算过这间屋子守卫虽然只有十几个人但也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而现在这个一等侍卫竟然完全没有遮挡他的面部,就进入了那间屋子,说明他的意图很是明显,在这里面,他根本不会留下活口。

    其实,这个时候鸣琴知道自己在这里出现并不明智,很容易溅到身上血,但对于那些,在里面会发生的灿烂如星辰的毁灭之战将会很值得观赏。他用黑夜当成是掩护,不断的靠近那间房间。然后纵身跃上了房子前面的一棵树。让他觉得闷热的暑气被留在了地面上,高高在上的夜风,吹得他通体舒服。显然这里是很好的看戏所在。

    似乎是上天给他挑的这个位置,透过打开的门可以完好的看到屋中的各个角落。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要看到接下来有可能会让他从树上掉下来的情景。但看到接下来发生的各种情况时,还是忍不住颤了颤使出浑身力气扒住树干的脚掌。

    一等侍卫手里执着一根雪白的蜡烛在夜色之下返回淡淡的银白。,在进入那间房间的时候,就那么没有道理的用口中的气体将蜡烛吹亮。

    如此诡异的惊变,将里面的守卫惊得一个恍神儿,然后下一瞬已经被他过于明亮的光刺得,不得不用手遮住了眼睛。正是这两个多余的动作,也导致他们再无反击之力。

    这些人都觉得大公主府很是安全,所以早已经不同程度地放松了戒备。但是这忽然出现的身影手中的蜡烛导致大家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眼前一片黑暗,十几个侍卫相继扑倒下去。

    一等侍卫将战斗解决的这么快,这件事鸣琴已经来不及分神感叹,因为有什么东西让鸣琴觉得自己所攀着的这棵树,也发生了不对劲的情况。让他下意识的绷紧了全身上下的肉块,让她能够彻底专注于眼前的所面临的有可能出现的危险。

    树冠上茂密的枝条在他眼前被炸飞开来,他攀半自的那个树枝也并没有幸免,让他直接从那根树枝上跌落下来,后背撞上一棵更粗的树枝,稍微缓冲了一下力气才直接跌下地面,而那些从半空之中纷纷扬扬飘落的树叶洒了他满脸满身。

    与此同时,天空划过一道利闪,瞬间照亮了那间百花灯已经全部被一等侍卫扑火的房间,让鸣琴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躺着横七竖八的高国侍卫,然后身后一个巨大的黑影也在那一瞬间投映在他眼前的地面上。

    这说明他已经被一等侍卫发现了,而且现在他的目的是要他的命。

    鸣琴现在有点后悔他的大胆。焦急地思索着,这个一等侍卫前来这里,到底是他兄长的意思还是背后另有指使。其结果事关他是否要说出自己是谁。

    而再一次在利闪之中被映照出来的那房间里的尸体每个人的身上都飘着浓浓的青烟,看来尸体连同这间屋子都全部要被焚化,做到这种程度的人恐怕不会是他大兄长,所以他根本不能提及自己是谁,首先说了这人也不会放他,其次还会按图索骥进行永世追杀。

    那么就只有还去或者逃跑。他咬牙忍住跌到地面上的疼痛,如一条滑鱼一样滴流流打了个旋儿,直接向背后的黑影身后跑了出去。

第六百五十二章 趣林园的陷阱

    看来尸体连同这间屋子全要被焚化,这程度不会是鸣棋,所以鸣琴确定根本不能提及自己是谁,说了这人也不会放他,还会永世追杀。

    那么就只有逃跑。他忍住疼痛,如一条滑鱼一样滴流流打了个旋儿,直接向背后的黑影身后跑了出去。

    他这种向后跑的选择应该算是出人意料的举动,所以那个黑影果然也没有料到还将身子向前扑,他已经反而向后跑去。

    这样一来,本来近在咫尺的两人反而狠狠的相隔出去了一段距离。

    然后,他跑上了水榭。瞬间才察觉,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水榭四周挂满了灯笼,简直是周围最亮的所在。“要命的光亮!”鸣琴低骂着。腿上的痛感传来让他行步有些蹒跚,又咬了咬牙,想着要快速穿过这里,到前面的趣林园,那里是整个王府中最黑的地方,而且也是离值守的侍卫们最近的地方。后面的一等侍卫也同样熟悉这里,一定会不敢再追过来。

    痛快的穿过水榭之后到达的趣林园,变成了黑暗环绕的地方,但这里却从来是鸣琴最爱的所在。每当他觉得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就会来到这里,已经习惯了这里的黑暗,几乎闭着眼睛都能不踏错一块石头。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这里之所以叫做趣林园,就是因为其中并没有路,而且里面挤满了假山湖石鱼池等,完全没有规则,而且还会每每变化,不过早晨的时候他是来过这里的,一天之内,这里不会有任何的变化,这样他应该能够轻松摆脱后面的追逐者。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他很是灵活的闪过了许多在黑暗之中并不清晰的障碍物直接冲向了另一边的出口。

    今天他是记得的,这里特意加了一个木栅栏,他伸出手握住镂花工艺精湛的雕门,手上有些颤抖的,使出力气,下一瞬,他就可以成功的夺门而逃。但这样放松的想法还只是刚刚闪过脑海的时候,身后猛然传来了巨大的力量将他给重新拖回了趣林园内。他小瞧了身后的追逐者,这里他也同样很熟悉。连同今天早上的变化也知道得这样清楚。看来这个敌人还跟自己很是心有灵犀。

    他知道一个能够瞬间改变趣林园中各处景观布置的按钮,但是也同样怀疑他有没有时间再去触碰那个按钮,他已经因为格挡开一等侍卫的那一抓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而且由于太过惊恐,他脑海中不断回忆着那个各处景观布置的按钮出现了几个不同的位置,而且根本无法确认他具体是在哪里的,当然也没有时间去一一尝试。

    “世子为什么这样焦急呢?属下只不过是有话对世子说而已,”追逐者威胁他的声音从花丛的另一面传过来。具体到这里的细节可以证明,追逐者跟鸣琴一样,可以说是熟悉这里到细枝末节的程度。

    鸣琴祈祷着这丛巨大的花丛,怎么能够很好阻止一等侍卫的屏障。

    但鸣琴也很清楚,这样也拖不了太长的时间,“真是走背字儿……”鸣琴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因为他脑海中那几个关于控制按钮的位置已经完全混淆成一片,恐怕再也不能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继续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想在即刻之间找到有用的解决之道。

    一等侍卫的掌风又一次在他面前划过,但是很显然他没有看到他,刚刚的那一掌,也只不过是在寻找他的位置。

    鸣琴已经感觉到高度可到胸口的花丛正在开始改变位置,每到这个时辰也是它的变化时刻,小时候他在玩这个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里面会产生有趣儿的陷阱。

    长大之后,那个忽然出现在脚下浅浅的洞口已经变得完全没有趣味,而且随着他们长大之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开启,反而是这一等侍卫一定不会熟悉的东西。因为他的大兄长拥有这些一等侍卫的时间并不长。

    鸣琴闻到了在自己口中流淌的鲜血的味道,他仍然紧紧地咬着舌头,以防自己的呼吸声太大,草丛慢慢移动的声音终于可以掩盖他的脚步声,而且他听到了好几次掌风的呼啸,似乎他走对了方向已经渐渐远离了追逐者。

    园中的变化还在继续,忽然有一处光亮在整片的漆黑之中被激发出来,然后这些光亮很快的提醒了鸣琴,他是记得的,有一处陷阱刚好是在那里。然后根本不可能抽出时间细细思考。追逐者也很快循着这片光亮而来,不过,那也正是他所期待的。他希望他在慌乱之中的确定能够是正确的。那里就是一个陷阱的所在!

    再一次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掌风彻底的提醒了鸣琴,追逐者果然也已经赶来了这里,没有时间犹豫,他冲向那片光亮,第一个走过的人会没有任何问题,他还记得咱小时候是这样的。

    也许在他不再关注这里那些小小陷阱的这几年,那些陷阱被人移动了位置,又或许他们一直就在这里沉寂。当他越来越靠近那片光亮的时候渐渐感觉到了,这里的风有着与夜风不同的旋转方向,也许那些陷阱还存在着,但是它们是否能够反应灵活?他只能大胆的赌一次,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在这光亮之中现身,追逐者就能看见他确定的身影,然后自投罗网。

    一定要全身心的陷入那光亮之中,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他渐渐能感觉到,体内的所有鲜血,都沸腾起来然后一起恐吓着他,随之而来的在他身后是猛烈的风潮,撞击细碎的石子,以及陡然凹陷的地面。

    他猜中了,第一个走过去的他完全没有遇到障碍,而第二个踏在上面的追逐者,陷进地面里。虽然只是一个逗孩子的小把戏,但是猝然临之,一定会大惊失色。

    本来在一等侍卫的眼中,忽然冒出来的黑影,已经就快要确认他的身份,就给他逃出了这么远。这个人很机灵,又充满了速度与力量,完全在他的伸出的十指之外打转,可就是怎么也抓不到他。

    追逐者终于在这光亮之中,再一次看到了那个在逃亡的身影。然后,他定定的,想想自己的职责,从前他一直是九皇子,布在王府之中的一枚暗棋,但是,现在九皇子忽然将他启用,让他直接盗道出那枚龙指骨……

第六百五十三章 追逐者的下场

    追逐者就快要确认黑影身份时,又给黑影逃了出去。黑影很机灵,又充满了速度与力量,完全在他十指之外打转,可就是抓不到。

    直到追逐者终于在这光亮之中再一次看到了那影子。他想想自己职责,他一直是九皇子,布在王府之中的一枚暗棋,但现在九皇子忽然将他启用,让他直接盗出龙指骨……

    那个矫健的身影马上又要脱离他的视线,追逐者随即加快了脚步,但是脚下所踩住的着力点,已经让他感觉不妥,并不是有稳定支撑的所在,而且,似乎还有暗流随之涌动。古怪异常的风吹拂着奇异的味道流泻到他浑身上下让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忐忑。接着,一个让他身体不断下落的洞,很快困住了他。那洞根本算不上是高,但是出现的很是突兀,让他不得不小心接下来的每一步。然后他紧紧的束起自己的衣襟,不是因为担心衣襟连带处会让他行动不便,而是为了不让它们不会轻易碰到这洞壁的任何一点。激发出任何潜在的威胁。

    追逐者终于变得镇定下来,他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机关,不过却不是为了伤人。应该是这趣林园中的一个趣味所在,不过好像荒废的时间有点长,他之前是从未注意过的。

    追逐者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更快的出去,那么他就再没有希望抓住那个黑影。而且那样的结果会贻害无穷。

    追逐者有点察觉了,他掉入的陷阱,应该不会是专为他或者其他什么大人准备的,反而更应该是逗小孩子的把戏。他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垂直,这一次不是像之前那样为了躲避开陷阱两侧可能会布置的倒刺之类的暗器,而是为了节省一些体力。

    不过,这也不是十分有道理,因为他原本预计的这个陷阱即使只里专门用来给小孩子玩儿的,也会有半丈高才对,只是似乎比他预计的短了很多。他的双腿很快踩到了坚实的地面。让他身体不适应的摇了一下。失望,果然过早。又等了一会,确定这个陷阱已经黔驴技穷,没有其他变化了之后,追逐者直挺着身子,从陷洞里面直接升了出来。这样低矮的高度简直没有费他什么力气。

    鸣琴知道,这些小孩子的把戏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而他的逃跑也不能。被激怒的追逐者会更快的赶上来。

    他确定,他在仓皇之中应该找不到置换一切机关按钮的那一瞬,十分贪婪的吮吸了一下口中的血腥味道。在这样的时刻,自己只能借花献佛,投其所好,那么追逐者的爱好会是什么呢?就是他这个目击者的命。因为追逐者确认他看到了全部事小青的过程,所以今天这次猎杀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势必不会放过他。那么那个让追逐者死心的办法就是了结了自己。

    在重新又恢复黑暗的趣林园中,鸣琴感觉到,自己已经不能很好的控制喘气的声音,而擦过掌风的次数,也变得越来越多。

    追逐者的力量是用不尽的,而他本质上,还是一个小孩子,不能与之抗衡。可他偷偷在练的那种闭息功时间还不够长,功力也不够深厚。等一切准备齐全的危机又怎么可以称得上是危机呢?

    他忽然感觉到全身血液的剧烈沸腾,那种印在心上的感觉似乎召唤出他心灵最深处中的邪恶。就像眼前这样危机四伏的时刻,一直是他内心的期望一样。

    那种,连鸣琴自己在铜镜中看到,都会觉得邪恶的笑容,又挂在他的唇角。与此同时,他已经完全出现在追逐者的视线之中,完全习惯了黑暗的追逐者唇角同样露出了代表笑意的一个弯痕。

    鸣琴不仅毫不掩饰自己的容貌,而且还字句清晰的向追逐者提问,“看来你平时真是个不善于微笑的家伙!难道你所擅长的事情之中就只有杀人吗?那真的是太可惜了!因为也许你做的还不够极致。”

    然后,追逐者有些震惊的看到自己掌心不知何时被钉上了一只银光闪闪的细针。从手指端头迅速传来的麻木感觉,让他猜测得出那上面一定是淬了剧毒的。追逐者的,身体想要颤抖一下,但是浑身上下逐渐渗透的麻木,让他根本做不到那个颤抖。

    “怎么样,我刚刚那个逃亡做的很是精美,对不对?纵然形象逼真,纵然纤毫细腻,但这失败也仅仅是由于你的自负。现在,我也给你提一点我的愿望吧。你最开始愿我成为尸体,而现在我也只愿你眉眼紧闭,再也不能向任何人描述现在的我,一个字都不可以。”鸣琴低头沉吟一下,他自己的说法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妥,又纠正了一下,“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可以说成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吧!”

    追逐者又扯动一下唇角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那麻木已经完全浸染了他的双唇,让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在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古怪的惊异。

    鸣琴继续微笑着,“你要追逐的人是我,是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吧。在死亡的最后时刻还在患得患失,还真是有点悲哀。所以说,最初的那个时刻为什么不肯放弃呢?就让我在那棵树上好好的看一场精彩的表演。怎么就偏偏把美妙的好戏变成这样。难道真的是因为风月入我相思局,怎堪相思未相许?你,我终是有缘无分。所以我并不会对你手下留情。”说完这些话鸣琴唇角的丝丝笑意狡黠成一个更大的笑,他故意这样说的,那么就算隔墙有耳,那些人们也会以为他在与一个女子对话。但其实这也是多此一举吧,因为在这样的暗夜在这奇怪的地形之中,不会有一个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鸣琴不再看追逐者的状态,而是直接转过身继续思考着他他确实有点迷糊的那个按钮的位置。不过现在时间变得极度充裕,他可以把想到的点都试一下。

    他背后的那个身影。就那么委顿摔倒下去。可落地的身躯算不上沉重,因为趣林园为了防止小时候的世子们摔伤,铺了很厚的芳草。

    鸣琴最后尝试的那个按钮所在似乎有了些作用,因为他所站立的位置一下子发生了改变。

    再回首观望时,他整个人已经出了趣林园。

    至于那尸身,他笑想,就留着明日给王府的所有人来个大大的众说纷纭吧?

第六百五十四章 龙指骨传说

    鸣琴最后尝试的那个按钮所在似乎有了些作用,因为他所站立的位置一下子发生了改变。

    再回首观望时,他整个人已经出了趣林园。

    至于那尸身,他笑想,就留着明日给王府的所有人来个大大的众说纷纭吧?

    *****

    但是走出去几步已经快要消失的鸣琴忽然又快速折返回身,再一次趁着夜色重新进入趣林园,他想到了龙指骨,应该还在这追逐者的身上,如果现在从他身上取出来,应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收获。

    像这样突然得老天厚爱,让他感觉还有些不自在。

    起码在昨天之前还一直觉得他是个被老天抛弃的孩子!

    纵然,他现在的身份不能够亲自出马用龙指骨换回什么,也可以通过那不得不受他威胁的宛如出面。他低下头睥睨着地面上,隐在黑暗深处,如果不仔细看几乎不会察觉的尸体。

    然后要利用龙指骨那个想法,清扫了脑海里关于龙指骨能够引发强烈风暴的全部恐惧,轻松的溜进了他全身的血液。他早就应该掌握这种要命的禁忌。事实上,他也一直在好奇,不过是一段小小的指骨,世上所有人的几乎都会一样,皇上到底要如何认出自己的那一小截。

    不过,答案很快就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中,那是一小段白骨,上面还戴着一权黑色宝石戒指。此时四下黑暗如墨,可这枚戒指仍然散发着莹莹的光泽,他小心谨慎地不再多看下去。此地不可久留,但是还要检查一下有没有留下自己的痕迹。虽然自己刚刚急中生智中的绝地反击成功击毁敌人,但也一定会出现不可预知的纰漏。

    他只能不顾危险的继续在这里寻找,毕竟,明天会有太多的人来着这里检查这具尸身的所有细节。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懊恼,如果这世上没有人知道追逐者曾经来过会有多好。

    这天真的幻想抛弃到脑后的速度也很快,因为并没有天命可言的他,从小就已经知道这世上早就没有如果二字。一切对着事实谈如果的假设举动,都是懦弱的天真。也是会要人性命的天真。

    然后,他彻底抛出了心中对这个龙指骨的恐惧,取而代之的在思考,对这个东西有需要的人,他到底能从他们那里换来些什么?

    其实,从小到大,关于这龙指骨的传说千奇百怪,花样繁多,其中最让人觉得强大有力简直到了不可思议地步的,就是说这只小指的指骨能够用来打造开启大显帝国在开国帝王那一代暗藏下来的武器神库的骨钥那个。

    据说,那个武器神库里面暗藏着许多能够打造永远不会折断的兵器的上等镔铁。而铁这种东西一直是大显极度匮乏的物质。

    说起来,老祖宗会用多年后降生的孙子的小指指骨作为开启武器库钥匙,这种奇怪的说法本身,就透露着浓烈的欺骗之风。但鸣琴认为,这条传说最不像话的地方,还不是这种远古与现代的匹配,而是它简直满大街妇孺皆知的帝国知名度。

    从来没有一个秘密会像它这样,以秘密的身份还被闹到满城风雨的地步。简直是令人发指的不守秘道。

    但他现在,对于这个传说的想法,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认知变化。因为他最终的关注点,落到了传说的后半部分,很少有人提起的部分,据说关于那武器库的地图也隐藏在指骨上面,从前,他就是用这个来判断传说是假的,因为一段地图怎么可能出现在一截白骨之上。

    现在,终于拿到了龙指骨真正的实物,他才明白,那地图并不是在这所谓的指骨之上,而是在这枚黑宝石指环上面。皇上也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怪不得会这样一直心心念念的不断寻找。

    终归他熟悉趣林园的一草一木,很快就已经搜寻过,可能会隐藏纰漏的地方,果然也找到了一小块布条,低头望望他自己缺了一块儿茬口的袍角,暗暗在心上大呼着好险。

    虽然总觉得那枚黑宝石指环上一定藏有着巨大的秘密,但是观察了足有一个时辰的鸣琴,只看出了这枚黑宝石的材质好像并不是那么突出,就再没有看出其他的与众不同了。看来,没有办法这么直接看出来了,应该找一个有可能了解这些东西的人来看,那么……他想来想去,这个人就只能是合周公子。

    听说,这位公子有着那种虽然不了解,但只要给他足够的书籍与所要了解事物的相关,他就能在以常人无法相信的详尽和极短之内破解出一切要义。

    鸣琴又端详了一眼手中的黑宝石指环,“你到我身边来,是为了带给我想要的东西吧?”

    他将那枚黑色宝石指环重新套在手指之上,左右转了转,现在看起来,这像是上天特意要送给他的礼物了。他唇角挂上一点笑意,抬头向上苍道,“怎么办,今后也许就无法怨你了,因为今天的这些苦难,是为了造就明天的无上荣耀对吗?”

    想到可以问合周这个办法的那一刻,他就再也坐不住,推开面前的凉茶直接走出屋子。身后的小厮想要跟上来,被他回头看了一眼,退在了夜色之中。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之中,明亮的月色,自言自语道,“这件事明显很危险,可是怎么办,我还是要顺应自己的心意,努力的做下去。”合周所在的那间息室,他还是第一次来。而且还是像这样毫无准备的过来,因为在这一路上他并没有如愿的想到能够说服那位公子的说法。他这个世子与这位门人位份上的公子可以说是毫无瓜葛得很彻底。

    不过,又好像正是因为这份再无瓜葛,他才会在这样毫无顾忌的前来找他。

    鸣琴眼前出现的前来启门的公子,对于他这个不相干世子的到来,没有一分的惊诧,反而像是一直在等待他的样子。看来这位合周公子果然有那种,只是初见一刹那,就会给人惊叹的能力。

    “怎么办?公子若然是不问我为何而来,我可就要相信公子是传说当中的未卜先知了。”鸣琴一改平日里天真无邪的孩子气,郑重其事地说。

    合周一笑,“世人都是为利而来,世子当然也不会例外。我又何苦浪费世子的金口玉言,提问这些本该卑职自己一目了然的问题。”

第六百五十五章 肝经实火

    “怎么办?公子若不问我为何而来,我可就相信公子能未卜先知了。”鸣琴一改平日天真无邪的孩子气,郑重其事说。

    合周一笑,“世人都是为利而来,世子当然也不例外。我又何苦浪费世子的金口玉言,提问这些本该卑职一目了然的问题。”

    鸣琴这一次是发自肺腑的感叹着,“公子果然世事洞明,如此,才并不把我只当做是一个小孩子。就凭这一点上的与众不同。我与公子之间的关系最起码也应该是良师益友。”

    合周却摇了摇头,“?世子若然这么说,可折煞了卑职。我们能平静的坐在一起,所图的不过一个利字,与其他人不同,不管最后我们是否合作,我总喜欢听听别人给我带来的关于**的故事。”

    鸣琴毫不掩饰他的脸上流露出的惊诧,“这么说来,公子果然艺高人胆大,听了别人的秘密,还能真的全身而退吗。”

    合周点了点头,“这样做的确很危险,而且就我所知,在这世上也只有一个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全身而退的高贵优雅。”

    鸣琴果然一脸惊奇的询问,“那是何人?”

    “照本实发的话,答案真的是有些简陋,不才,正是卑职,卑职说这番话的意思不是要吹嘘自己的才能,而是在提醒世子,在你面前坐着的,这个门人,有可能跟你合作结成联盟,各取所需。也有可能不跟你合作,更有可能将您说的话泄露出去,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不要说出您心中所想的事情,就全凭世子自己定夺了。”

    鸣琴随意的笑了笑,“是吗?本来还打算着要用如何的办法让公子可以我同路同程走上一段的。也一直以为,一切的决定权是在公子手中。只不过现在看看,公子是将它完整的交到我手中了吗?公子的手段真的是可从中窥见一斑啊!也是,能得我母亲喜欢的人必定不是凡类。”然后他顿了顿,道,“告诉给公子,担心公子的选择非我所愿,不告诉给公子,又担心我自己的选择错过良机。那么。两相权较之下,我宁愿选择让公子来做最后的决定。”他说完这些话,再没有一分犹豫的拿出了放在袖中的一枚黑宝石指环。

    屋子里立刻闪过一道冷厉的黑色闪电。

    黑宝石指环在明亮的烛火之下更加的熠熠夺目,不过,鸣琴还是适时嘲笑了一下它的材质,在王府之中,这样的黑宝石可以说是多如牛毛,他平时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如果不是从确定的地方得到这枚指环,我有可能会怀疑它是否只是一个赝品?不过,现在我可以肯定的告诉给公子,那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存在的。”那个追逐者的身影。在他说这话的时候,不停的出现在他的脑海,然后在虚幻的人影与骷髅之间快速的转换着。那种感觉给他带来深深的快感。也因此让他的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鸣琴这样突兀的拿出一只指环,又说了这样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合周的反应本不该平淡的,但恰恰相反,他脸上始终是那个平淡若水的表情。

    跃动的烛火照耀着合周的面容平静,他的眼神也同样没有一分的动荡。这样内里的情绪才是更让鸣琴吃惊的部分。

    鸣琴也做肃整面容的样子说话,他试图用自己的淡定让他的外表看起来也是与合周一般的不惊不慌。

    不过,相对于合周能够平淡的自然轻松,他还始终有些拘谨。他也毫不怀疑他做的不够,而且欠缺的很多。但今夜注定没有办法了,他无可避免的要将这些欠缺显露出来,包括它埋藏的又深又久的野心。

    “这就是传说中的龙指骨,现在完全没有人知道它在我手上。”鸣琴觉得合周即使能猜测得出这只指环的不同寻常的来历,也一定会好奇它身世的细节部分,于是干脆主动揭开它的身世。

    合周并无反对的点了点头,“可以看得出,材质虽然不是最上乘的,但手工却绝对是全天下最精湛的。这一次,这指环绝对是以他精湛的做工取胜的。”

    鸣琴觉得合周的反应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他已经猜到了这必然是皇室的作品,所以他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向合周的时候,目光带了点狡黠,“看来,公子马上要派上用场的地方,就是要先猜出他的来历身世了。”

    鸣琴在心上想着,虽然这位合周公子是聪明绝顶,不好对付的很,一不小心就会成为自己的万丈深渊,但别忘了,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相比较于他马上想知道指环内中秘密的焦急心情,有那么一瞬,他在背离自己的初衷,甚至希望合周公子根本猜不出指环的来历,那样就可以大大的打击他的自以为是,特别是现在,望向他的这双谦卑有礼,但绝不能算作是胆怯的目光。

    而在他心里,他是个极力渴望尊卑分明的孩子。他觉得自己应该拥有像他哥哥一样让世间万民颤抖的力量。

    但这世上,却到处都是些不配合的人。就像现在,合周的目光,并不在那跟黑宝石指环之上,甚至他从来都没有瞧过那东西第二眼。如果鸣琴还能维持理智,他应该马上收走那个东西,然后消失在合周面前。事情的走向,果然,没有向着豁然开朗前去,而是变得云波诡谲。

    “公子没有再看这东西第二眼的原因,是因为关于它的来历与身世都已经了如指掌了吗?”“要看出那东西的真正来历,可能没有世子说的这么简单。而且,要趟的浑水也很深。其实,光是跟世子在黑夜中谈这个东西就,已经是管了我不该管的事情。”合周作答得很是诚恳。鸣琴眸光像是一瞬闪出万丈光芒一样,“那些不可细说的来历之中,有一部分是可以告诉给公子的,那就是这只指环选择了我,也是天意选中了我。”

    “但在这王府之中,在这大显帝国之中最重要的那些人,不会认同世子的说法。而且,他们生气的方式,犹如雷霆爆发。一点儿都不懂得怎么留有余地。”

    鸣琴干脆笑了起来,“可他们已经在没有选择的余地。”

    “所以说,世子为什么要提醒他们选择?让自己瞬间成为危险的目标?”

    鸣琴凝了凝目光,“听了公子的话,会让人产生肝经实火的。”

第六百五十六章 共敌

    “在这王府之中,帝国要人,通通不会认同世子的说法。而且,他们生气的方式,犹如雷霆爆发。一毫余地。”

    鸣琴笑了,“他们早就没了余地。”

    “所以,世子为什么提醒他们选择?让自己成为危险的箭靶?”

    鸣琴凝眉,“公子的话,会让人肝经生实火的。”

    来禀告大公主发生了什么事的侍卫很是不安地抬眼看着坐在座位上,依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的大公主。

    足足过了半晌时间,大公主才提拎起一点点的问意,“你是说那东西真的有人这么迫不及待地盗走了么,我还以为就是再想要据为己有也有忍上一些时日。岂不知,人在事情存在的最初是最怀有戒心的么?”

    立在大公主身后,拿着母亲让她看的刺绣,仍然偷偷专心致志看着自己腕间翠镯的旖贞,对她母亲的这番言论大觉不妥,还说是最怀有戒心的时间,可那东西还不就这样丢了,又看看母亲无心去看热闹的样子,慢慢放下手中的刺绣想要偷偷溜出去瞧瞧。刚动了一下这个念头,就被连正眼都没有看过来的大公主出声训斥着,“今天若是不绣出两针来,就看上一整天吧。明天若还是看不出你是喜欢刺绣的,就再接着看下去。”

    旖贞向前踏出的脚挪了回来,又在地面上蹭了蹭,顾不得跟她母亲争,她到底应不应该一直看她手中那只跟针线较劲的绣作,一脸认真地担心道,“可那对高王来说无比要紧的东西,在咱府里丢的,他会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大公主再将手中掺了金粉的墨研过了一圈,“连我自己也在怀疑我自己呢。”

    旖贞听了她母亲的说法,惊讶得差点将手中的绣布直接抛出去,然后意识到什么,又别扭地握紧,“您的意思是说,做这些的是自己人?不过是一块手指骨,会认为他价值连城的人真的就只有皇舅舅了。难道就在咱们府中还会有其它的认同之人?”

    抬头再看看她母亲对于她的推测根本无动于衷,有些失落,母亲不理睬她的废话,也就是说,她现在的发问根本就没有问到点子上,难道,那什么龙指骨其中还暗藏有什么玄机么?可要不是昨天她做了件错事,现在就不用给母亲规在这里看什么刺绣,手里这东西,只要有银子,连最上好的双面绣也能买得到,五公主的奶娘还曾买到一个绣女,要她一生只绣一件作品,反正所有的这一切都可以用银子解决的,她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还一定要自己会呢。

    旖贞终于忍不住又想到那只龙指骨上面,再次跟她母亲提问道,“如果是自己人,母亲只要将所有人都结集到院子里面,然后派人去搜查他们的屋子,就一定能找得到了。那样的话,误会也会很好解除。”

    大公主声音里可没有表示同意她想法的意思,而且根本也没有绕开刺绣那个东西,“我的贞儿今天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只看你手里的东西。不可再想外面无关的东西。”

    旖贞注意到她母亲说这话时的警告意味,嘟着嘴将那绣布再一次捧到眼前,但那上面的花图依然如前地无法吸引她的兴趣,她想,她早错过了学这个,还要将它引为天赋的年纪。今日风和日丽正是该做出去打马弯弓的时候。

    旖贞小声嘟囔着,“母亲为何不能成全一点点孩儿意志的延伸……”然后她动了动手指,一直将她所谓的意志延向了窗外。

    此时那个侍卫还跪在大公主的书桌之下,大公主终于立起了身,无忧也在那时踏进了屋子,手里的热茶是大公主殿下最喜欢的温度。大公主一闻到茶香就又重新坐了回来,见母亲又重新坐下,暂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旖贞含怨地瞪了无忧一眼。听到外面人声愈加顶沸,猜也猜得到高王并着他那几个儿子一定是赶到事发地点。

    这样仔细听一下,仿佛都能听到那个大大的胖子向天地怒吼的声音。

    只要随便想一想那个胖胖的高王怒得冒汗的样子,旖贞就清楚地感知到,她的心溜出这个躯壳,滑到外面认真观察那些热闹时的快感,那种清晰的让人为之兴奋的感觉单纯的快乐,很快漫过眼下根本无法将期望满足的失落,于是她又鼓起勇气,试图用言辞说通她的母亲,“误会从一开始就要清楚地解决,否则就容易被那些在后面出现的衍生纠缠累带越陷越深。”然后,她想到她父王,母亲一向是听父王的,之前她就该提到她父王的,“若是拖得久了,连父王的名声也会带累。”这句该是最有份量的。

    母亲果然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过第二眼是看向无忧的,“昨夜下了雨,涂在指骨这上的夜莹之粉,可会被水冲落失了效用?”

    无忧低眉答道,“想来偷盗之人会视那指骨为无尚宝物,定然是将它揣入怀中避水,以保稳妥的。”

    大公主点点头。

    旖贞在其中听出了一点点意思,再次一脸惊奇地插言,“啊,那刺客偷走的是假的么,但是,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就是放上了真的,在那外面埋伏侍卫活捉了他也就得了,还干嘛要让他偷个假的去了呢。那种敢在我们王府兴风作浪的人,就该交由女儿处理,昨天女儿看到书上写的一种折磨人的办法,就是要将放在一口大锅里面,再放上五香调味之料……”

    说到一半看到母亲收紧眼光,吓得吞下了剩下的话,“我只是觉得母亲那个太过仁慈,并没有警戒的作用,而且又太费人力。”

    大公主已经将手中的茶盏重新交回无忧手中,看着她交到下面的小婢子手中,静默了一会儿,才微微笑了一下,“你个傻孩子,哪里知道那个心急到堂皇的刺客,区区的贱人,在我们这里又有何要紧,我们真正要得到的,是高王走投无路之后的全身心投靠,可那投靠又不会像风一样平白无故地刮过来。唯有敌人,那种之于共同敌人的仇恨,才会让他紧紧站在我们这一边。最开始,我说帝都之中对龙指骨有无数的窥眼,他一定不怎么相信,现下,恐怕再没有人能让他不相信这个事实了。人的教训总是要在失败中才能好好的吸取。用仇恨结成的同盟也会坚固无比。”

第六百五十七章 旖贞的覆水

    大公主笑道,“唯有敌人,那种之于共同敌人的仇恨,才会让他紧紧站在我们这一边。最开始,我说帝都之中对龙指骨有无数的窥眼,他不怎么相信,现下,恐怕再没有怀疑。人的教训要在失败中吸取才有趣。用仇恨结成的同盟也会坚固无比。”

    旖贞到了现在才了解,母亲从一开始就已经对一切计划周详,龙指骨也并不是真的失窃。但是又马上在心上嗤之以鼻,这么坐不住的贼盗,恐怕本身也翻不了什么船了。但是他的勇气又月一点儿让旖贞好奇了呢,毕竟在这帝都之中敢向他们府上琢磨东西的人可没有几个。那胆子是不是晒干了有窝瓜大啊。

    再次走向书室门边的母亲,笑容之间已经淬上毒计得逞的笑容,不过等她走出这扇门,她一定会表现得很是吃惊也很是同情,高王竟会这么被恶人惦记着,而她会尽量助他一臂之力的表情。

    不过拥有这些表情的母亲还是没有忘记让人将她关好。不准出书室一步。

    旖贞大大的希望眼儿,又变得了失望眼儿。

    走出去之前的大公主还不忘嘱咐着跟旖贞的婢子,要看好上乘的金粉墨。

    无忧跟在大公主后面走出书室的时候,看到了立在高阶下面,正向上瞧的鸣棋。

    她不准她自己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心跳加快,但是很显然没有用。

    所幸,大公主忽然想起剩余的金粉还放在书案之上,怕旖贞闲来无事,再去鼓捣,让无忧前去取回来,重新收起,无忧简直逃难一般,急急返回身去。

    无忧一推开门,就急急地扑进屋中,然后如同是身后有什么在追赶她一样。她从背后重重打合了房门,有些失魂落魄地靠在门板之上重重地喘息。

    “就知道母亲还会派人回来突击检查。但是,怎么会是让你回来呢,我的大兄长难道没在外面么,你这个对于一般人来说无比高贵的奴婢,不是不应该染指这些被奴役之事的么?”旖贞言词之间溢满了,嘲讽气息,

    直到听到旖贞连珠的嘲讽,无忧才想起旖贞还在屋中。连忙恢复她平日里低眉顺眼的恭谨。

    早已看全了她所有的情绪变化的旖贞,叹息了一声,“不过,看你这个样子,倒也不像是来查我的,我是自作多情了吧,难道外面有谁撵着你不成。”说完,她凑到窗边向外看,一眼看到已经走出了一些距离的宝蓝色袍子,跟在母亲身边,再没有旁人,“果然只能是因为大兄长一个人,真是搞不懂,他的喜欢于你该是甘之如饴的,别人祈求还不能得,你现在这是在推拒么?”

    无忧仍将目光保持在自己的双手之上。逼迫着她自己快速镇定,然后拿走那袋金粉,将它妥帖收起。

    旖贞早已经猜出她为什么会折回来,所以先于她的动作将那袋得来不易让大公主倍感珍惜的金粉抢先握在手中,不断地抛到半空之中,再重新接到手里,“那些都不想回答么,好,那就来回答这个,如果这东西我将它从窗口扬出去,你要怎么将它收回来呢?我觉得应该会比覆水好收那么一点点儿。”然后少女的脸上,露出也同样在做着思量的表情,不过那个表情很快为觉得有趣的快意所取代。

    无忧慢慢抬起头,旖贞脸上得意的小情绪一丝一毫也没逃出她的眼睛,然后她极是平静地向对待小孩子一样地哄她道,“我可以帮助郡主在那东西上作弊。”无忧伸出手指指了指旖贞手中的绣布。

    旖贞像是才发现她自己手中还握着那块绣布一样,极是气恼地将它远远的丢出去,然后摇了摇头,“不好,我怎么不觉得那是什么好的置换呢,你得到了这个,全心地过未来的生活,再不会跟这些金粉产生瓜葛,可是并没有真的身怀其技的我,每一次都要在母亲面前隐藏事实的真相,你说那样的我,得有多可怜。我的女差,我要的可不是像这样十足骗人的假把戏,除非你真的有办法让我脱离开这玩意,或者是这间活活要将人困死的屋子。虽然我还有更大的心愿,但是要想将那些事求诸于你,也不现实了是不是。啊,对了,也算是还有一件,你知道,你的合周公子为了实现他的目的,将我大大的耍弄了一番,对他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件事,我也在耿耿于怀。”

    说完之后,旖贞目光无比汹涌地看向无忧。

    无忧的反应仍只是平静,“如果只是解除郡主眼前的麻烦,得不到郡主的认同,奴婢也会想办法将焕成送回王府。”其实,几天前鸣棋就要将焕成送回去的,但是为了回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件事被耽搁了下来,对外的宣称的是,焕成的伤势有了反复,才不方便移动。

    这一次,无忧终于戳中了旖贞的要害。那个善修的得力助手好兄弟,她一直在惦记着他的伤情。一提到焕成旖贞就忍不住要对合周咬牙切齿两下,之前合周计策的前半段终是让她与善修走到了一起,让她再一次确定了她的心意归属,可横生枝节的后半段却是在她眼前将善修陷害,直接送入了天牢。

    要想向母亲身边大大的红人合周报这个仇,比说他大兄长的坏话还要难上许多。她一直在积极的思索也一直在积极的失败。

    旖贞目光中的炫亮却极快速的消失,嘲讽的神色又一次在她的面颊生成,“女差以为,上过合周公子那段明明有诈却让人说不出什么的当后,我还会这么容易相信女差的急中生智么?”

    “郡主的焦急会相信。”

    “除了大兄长之外,就没有背景支撑,亦没有实力支撑的女差,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在别人的焦急中浑水摸鱼。可是现在的我,首先应该好好想想的,或许是另一件事,为什么每一次只要有女差出现的地方,就总是会像这样让人走投无路呢。”

    受过太多刺激的旖贞,确实不像平日里那么容易成为自己的剑,但是这一次无忧是可以肯定,鸣棋一定会为了圆满他对善修的承诺,将焕成送回去。

    虽然,这也只是猜测,但是它真太有可能出现了,无忧在这里给旖贞的承诺,并不是在说谎只是先一步道出鸣棋心中的打算而已。鸣棋这两个字在脑海中跳出时,她略略咬了咬唇。

第六百五十八章 釜底抽薪再抽一次

    这一次无忧是可以肯定,鸣棋一定会为了圆满他对善修的承诺,将焕成送回去。虽然也只是猜测,但无忧在这里给旖贞的承诺,并不是在说谎只是先一步道出鸣棋心中的打算而已。鸣棋这两个字在脑海中跳出时,她略略咬了咬唇。?“郡主手中可以先保留着这金粉,送走焕成的事,很快奴婢就可以为郡主实现,那么,郡主再将它原样送回书室就好。”说完,再行了个礼,就要躬身退出去。旖贞那双,一直盯住无忧的眼睛,陷入了最深沉的思索,她在犹豫,到底还要不要再相信一次无忧的话,然后,有些惋惜,自己在这王府中,除了是个名副其实的郡主之外,并没有掌握任何一样,能够带给别人生杀予夺的真实力量,这样才每一步都会被压制。所有人都只当她是个偶尔会残暴无度的小女孩,她想,如此的话,是时候该改变大家的这个看法了。然后,她并没有再去拿那包被她刚好抛回书案,歪歪扭扭呆在上面的那袋金粉,强者的威胁才不该是这个的无理取闹。她直接走出了书室。无忧没再看旖贞离去的背影,只是对要赶上去的婢子说道,“郡主要去的地方,你我都是拦不住的,好好守住这墨吧,事已至此就不要错得更多了。”然后,转身也出了书室。只留下那小婢子,在书室之中茫然的站立着。

    等到无忧再次赶上大公主的时候,已经是大公主与高王并肩立在树荫之下,看着那具倒在趣林园阴暗中的尸体,无比和谐互相信赖的时刻。大公主只是用假的龙指骨,做了一个小小初具规模的有缝的蛋,就已经吸引来了如此嚣张的苍蝇。试炼帝都之中,贪婪之心的成果不可谓不轻盈,手段不可谓不丰盛。对此很是佩服的高王,对大公主的信任,明显更添了一分。

    无忧的目光微微扫过那尸体的身形,短小萎缩,早已经不是在今日之前挑中的那个一等侍卫。不过想想,那人果然是鸣棋的手下,连演戏也会那么逼真。可连鸣棋也猜不到,其实,那个侍卫真的是九皇子手下的暗棋。只是可惜了,想要背信弃义独得龙指骨的九皇子,之前那个邀约也只不过是要试他一试,可偏偏这么不禁试炼的九皇子,却一早露出来丑陋而贪婪的本质。

    好在,不管背信的九皇子再怎么釜底抽薪想要抢占先机,这一局总算缠住了鸣琴,即使现在大公主还不知道拿走那个沾染了荧光之粉的龙指骨的刺客是谁。但此等大事,就算是弥姑姑会想办法帮鸣琴,那也是瞒不了多久的。

    同样闻声而来的鸣琴,在看到那尸体的一瞬,感觉有些不妥。昨夜虽然是在黑暗之中,但几道闪电划过夜空的时候,他很清楚的看到了那个人高大的身材。

    与眼前扑倒在地的这具完全不同。在他离开这里的一夜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人偷偷换走了那具尸体,还是这本身就是一个圈套。他忽然想起在那夜的黑暗之中,那个人明明没有看到他的脸,却连声呼唤着,“世子!”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一切不过是阴谋之人的有意安排。

    他紧紧咬住下唇,看来,不得不又再一次见见那位合周公子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很肯定合周会成为他唯一的帮手。哪怕这样的毒计原本还是他设计而来,用于讨好母亲的。但他还是肯定那位公子,从来不想针对任何人,任何人在他眼中也都是一样的。

    他多少还是猜到了一点,这个圈套应该与他母亲有关,但目标却并不是他,而是想牢牢的捆住那位高王的脚步,让他在这帝都之中每一步的行走都要看母亲的眼色。

    然后,昨夜那个他惊险的逃出生天的黑暗如宿命的场面历历如绘的在他脑海之中,他还得意他昨夜那么狡黠地逃脱了追逐者的手心,可一切就这样都变成了笑话。现在看来,那个追逐者做出的一切行为都只是假象,甚至根本没有在他手中一命呜呼。他可以很清楚的确定,现在躺在那里的那具瘦小尸体,根本就不是昨日的人高马大的一等侍卫。

    那么,那个黑暗之中,他确定的事情,是如何扭转成了现在摆在他眼前的匪夷所思的。在惊恐之前,至少要先知道这些。要不然,他恐怕都不知道要怎么害怕,害怕什么。关于这件事的背后,应该不止一个策划者,只不过,他们所有的目标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混乱的漩涡。

    *****

    合周刚转出一边的水榭,就听到清脆的笑声在前面两步远的花丛中响起,然后,一个身影从花木扶疏中闪出,“公子可知,我等公子走出那个房间是有多辛苦。”说完,扑落头顶顶着两片花叶。又拉了拉被弄皱的衣襟。

    合周垂头全了礼数,一副不经意间提醒的模样,“想来,郡主会着急回去应对女红那种难题吧,卑职这就给公主让路。”

    旖贞一脸大大的感叹,“看来,这世上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公子的眼睛。公子只是这样随便看上我一眼,到底能猜到哪里呢?最好是连我想要让公子为我倾慕,这种新想法也一点儿不剩的都猜到。”

    说完之后,再向合周的那张脸看过去,又是与平时一模一样的清淡。这样,她多少有点泄气。不过,又马上展开了新一轮好奇,“公子知道我会来是因为公子做了亏心事,我是肯定会出现在公子面前讨要一个说法的,但是关于我现在在做什么,公子又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合周伸出两个手指拈起一段小小的绣线,“没有什么出奇的,只凭这个任何人都能猜得出来。”那是一段粘带在旖贞身上的绣线。

    “那合周公子知不知道……”“喝了王府的水之后我就什么都知道……不过似乎并不知道郡主为什么到访?”“嗯,我差点忘了。公子否认自己错误的能力,也跟未卜先知的能力是一样的,所以当然不会觉得于我有什么亏欠。可是我也想提醒公子不要将自己编的冰清玉洁佳公子名头当成了是真的名副其实。况且,就算是公子今后真的想要成为那样的人,也该在今日做出正确的选择。”

    合周淡淡一笑,“看来,郡主对于自己所作所为的界定与我那个名难副其实都是一样的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第六百五十九章 被偷还是被奉上的令佩

    旖贞一笑“嗯,我差点忘了。公子狡辩的能力与未卜先知能力相同,所以当然不懂所谓亏欠。可我想提醒公子正确的结果还需正确的选择。”合周淡笑,“看来,郡主对于自己所作所为的界定与我那个名难副实一样的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旖贞很是开心的笑起来,“所以我们才更应该在一起狼狈为奸。不是有那么句话吗?不做无益之事,何遣有涯之生。那些好事都在格局之中,了然无趣。而坏事才更有风采,更何况嗯,身为幕僚的公子,本就擅长与各色人等狼狈为奸。”

    “郡主所言确实是我难辞其咎的部分。但群主的专注点好像已经发生了偏颇,还是直接向我问罪的好些。”“公子的意思是公子承认了。”旖贞似乎觉得他的前后矛盾,有些可笑,唇边出现淡淡笑痕。

    他摇了摇头,将郑重的神色带到脸上,“不,是告诉郡主我会很好的狡辩。”旖贞已经面带愠色,“这么说,我们就没有再谈下去的余地了?”“郡主应该知道,那种余地好像从来都没有过。”

    旖贞脸上的傲色慢慢变得平淡,又在眨眼之间转化成一个笑意,“公子可真是聪明啊,不断的在这里高估我,是为了讨好我吗?怎么用这么繁复的方法来讨好我呢?如果是去年的今天,我可能会看不懂公子的这种方式,那样也就会因为显而易见的愚蠢而不能与公子结成盟友了吧!不过,现在公子大可放心。我不仅看出了公子的意图,还可明明白白的告诉给公子,我要问公子的,并不是过去的什么,而是在未来,如何轻重恰到好处的处理自己的身份,得到该有的权利。比如,一眨眼的时候,就有无数人会为了自己项上人头不保而瑟瑟发抖的那种威严,到底要如何得来?这种威严的建立方法,假如我要直接问你,你会给我什么样的答案?”

    “我会告诉郡主,历朝历代都很少会有女子来问这个问题,而做到郡主说的那般的女子,也只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如果真的要一个答案,那就只能去十里庵堂好好的求神拜佛。或许,有一日郡主的诚心感动的神佛,那样的愿望就可以轻易实现了。”

    旖贞微微抿了抿唇,从袖中抽出一下东西直接扔到了合周面前,“拿这个去思考吧,或许公子会很快改变你的主意!本来我还以为,人自古是以诚信取胜的,看来,仍然只能以威胁取胜。”

    合周低头看着地面上翻了一个个,然后立在地面上不动的莹润玉佩。那里无忧的王府令佩,是王府之中得大公主信任的人才能秘密佩戴的一种玉制令牌。得到这种命令的人都要谨遵,密令在,人在的准则。誓死不让这种令佩离开自己身体。

    旖贞得意的看着合周脸上升起的惊奇,“公子也知道,在趣林园中死去的身着侍卫衣装的那个刺客吧。如果我对大家说,这块玉佩是我在那里捡到的,公子可以想想后面的结果会是什么?这确定无忧不会轻易放手的东西,如果不是偷偷做下坏事的时候,在仓皇之间的遗失,又怎么会来到我的手里?也许,最后的结局会查出她是无辜的,但那又怎么样?在这一段时间里,她耗尽了母亲所有的信赖,变成一个只要母亲再多看一眼就会闹心却偏偏知道母亲很多秘密的人,女差的性命可就堪忧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另一种情况,他们仔细的对女差所有的行为纠察一番,然后找出女差的野心,与那些大胆包天的所作所为,后果就再堪虞一次。无论是以上哪一种,都不会是公子想要见到的吧?”

    合周慢慢俯下身去拾起那枚令佩,温润的感觉入手即知,确实是王府用来做密令的材质。然后,他的手慢慢抚过那上面阴刻的神兽纹,他的目光倒映在莹润之间,“虽然躺在那里的侍卫,原本也是大公主派出去的,但聪明的郡主会选在人前,揭露无忧失落令佩这件事情吧!所以,不管大公主知不知道无忧是无辜的,这块令佩一旦牵扯其中,无忧都会被直接当成是替罪羊!现在郡主对我的威胁真的是恰到好处。”

    旖贞皱了皱眉,一是因为合周自己主动说出了,是他为母亲想出办法,给高王一个软钉子碰的秘密。合周之所以没有丝毫的隐瞒,应该是早就猜到自己知道了这件事,没必要隐瞒。二是因为,合周虽然在提点她,大公主并不会真的相信无忧是盗窃龙指骨,扑杀全部侍卫的真正凶手。但她若真的在众人面前拿出令佩,又必然会因此受到牵连。

    “真是一个不想让人舒展眉头的人,公子这是在做什么?指出我的疏忽,又提点我该注意的地方,组织好我的威胁,再陷入我的威胁?”旖贞的眉头都快打成结了,只因合周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她想不通的东西。

    在千层万层的扶苏花叶之间,合周只是轻轻的将目光移向旁侧,“卑职这样做的意思,就是已经完全认输,而且为了帮无忧拿回那块令牌,宁愿听从郡主的任何差遣。”

    “我真是喜欢这样坦坦荡荡的公子,刚刚说的话,如果不是以逼迫与威胁这种关系,而是换一个说法,会让人多么激动雀跃。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掩盖住,我因为能够得到公子的帮助,而感到的狂喜与满足。我们的第一堂课,肯定是要学学公子,怎么能够在举手投足之间,让对方体会到深深的无力与挫败。像这样自己毫不费力,而对方已经遍体鳞伤的手段,真是让人艳羡不已。”合周仰对天上流云,“这个好像是刚刚还教到过郡主的东西。”

    旖贞一笑,“这么一想,那可真是亲身施教。不过,公子怎么会不问这令佩的来历呢?我可是准备好要好好向公子炫耀一番的。公子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告诉别人,所以,我能炫耀的人就只有公子一个了。而且从,今往后也就只有公子一个人知道其中的全部细节。想想都觉得寂寞如雪。”

    合周含思抬头,再掂掂手中的令佩,“郡主打这东西的主意有很长时间了吧?不过,在这令佩的绳结上抹油,让它滑脱开来,根本是没有用的。”

第六百六十章 无忧与倾的狭路

    旖贞做出抱怨的样子看着合周,“公子明知道,这种事情,我能炫耀的人就只有公子一个了。而且今后也只公子一人。想想都寂寞如雪。”

    合周含思抬头,再掂掂手中的令佩,“郡主打这东西的主意有很长时间了吧?不过,在这令佩的绳结上抹油,让它滑脱开来,根本是没有用的。”

    旖贞一点都不以为意,“要真的是没用的话,这东西现在也就不会在我手上,用来做威胁公子的宝贝了。”

    合周轻轻抿了抿唇,可,唇角却不见笑意,现在,整个脸上的情绪似乎变成了一种悲伤。旖贞真的很少见到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有些提防的瞧着他,“公子不会又想耍什么花招吧?公子可不能经历这一点点小小的挫折,就有良心丧于困境轻了生念啊。馊主意最多的公子,还是我翻身的重要依靠呢”

    合周极慢极慢的摇摇头,目光定在那令佩上,“因为看出了那个人的用意,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旖贞,“你口中的那个人,说的是女差吗?她都明明不知道我对你的威胁,也不会因此而感激你,你却依然这样为她着想,是她的悲哀,也是你的悲哀。你对她深爱至此,她却一无所知,甚至一再回避,还只你们一双的悲哀。况且,被我大兄长喜欢这个只要还存在一天,她也不可能毫发无损的来到你的身边。她要走向你,就要改变她自己,挣脱我的大兄长,简直是千难万难。”也许是偷走了无忧令佩的原因,旖贞忽然觉得有些可怜无忧。她的美丽因她的仇恨失去了固有的意义。

    合周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奇怪,旖贞觉得自己答错了他的问题,他的看法与自己的想法应该是天壤之别的东西,“还能有什么呢?一切都有揭开谜底的那一日,一切也都有机会慢慢了解。难道,一想到你的对手会是我的大兄长?现在也开始灰心了吗?”

    一声凉凉的叹息散在耳边,“女差早就知道郡主在打令佩的主意,刚刚一定是因不想与郡主没完没了的纠缠,才故意解开自己最看重的令佩作为代价脱身而去。”

    旖贞的目光直接瞪得溜圆,“你是说无忧是故意的?对他来说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也敢用之作为代价,随便抛弃吗?”然后有些感慨的说,“女差真的很聪明,是因为受到公子的感染了吗?”

    “只能说,郡主的逼迫能力一直很强大!”?

    旖贞一脸痞意,“听了公子的夸赞,我该喜不自胜,还是谦虚谦虚。”?

    合周不理她的冷嘲热讽,“郡主的那些所求,只要得到大公主殿下一个人的认可就能达到。郡主只要记住,这是无论从前还是今后都不会改变的事实就已足够。”?

    旖贞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来,我该谢的是,公子终于说到了点子上。但让人不满的是,这是什么鬼想法,公子怎么不想一个类似阴谋的东西呢!我眼中的公子,可是以轻松的阴谋见长的。”?

    合周顿了顿,“眼前比远方有更多的机锋。真的忘了这是谁说的话,但是好像有很多可以被认证的实例。”?

    他那带感实伤的话似乎让旖贞想到了什么,然后旖贞自己嘀咕了一句,“近处,你是说近处,对了,差点就要忽略了,母亲现在最想找到的那个人就是窃走了龙指骨的人吧?”

    ?合周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可上唇刚刚碰到下唇,旖贞就已经先于他的声音一阵风似的跑了。留着她后面的不太清楚的字句是在说,“那个偷龙指骨的人,我会很恰当的让他头破血流的。”?

    合周放落了白白挥动,旖贞不大可能看见的手,“我想说的,郡主,你误会了。看来,我们还是无法结缘的关系,做错的事的你,又会很快来找我报仇吧。”合周再次有些可惜的看了看旖贞已经跑得消失不见的身影,“该以温柔贤惠见长的郡主,去帮大公主殿下开疆扩土就太过兴师动众了。我刚刚想说的是……”然后,他自己问了自己一句,“所有过于快速的自力更生,都不大可能寄希望于在飘渺都不知道对错的事情。”?心上再次想到无忧二字时,如同被蛰了一样的狠狠痛了一下。

    *****?

    倾染染坐在软轿上,在被风吹起的轿帘之中,看到敛身立在树荫下的无忧,将手向高处抬了抬,软轿即刻停了下来。?

    倾染染扶着一边婢子的手走下软轿来,径直走到无忧面前,打量了一会儿,没有言语什么,又过半晌,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无忧,依然乖觉低着的下颌,“已经露出尖牙的女差又何必这样恭谨呢?我父王的龙指骨是你拿去的吧,在这王府之中惦记着它的,只有你一个人吧!你的胆子可真是大呀。在做这些之前竟然来到我面前炫耀。因为早算定了,我就算知道你的诡计,也不敢在父亲面前提起。因为那样就无从说明我到底为什么会知道?可那样珍贵的东西,你以为你能一直拿在手里,能一直平安无事的拿在手里吗?如果被他们发现会死无葬身之地的,这一次就算是世子,也救不了你。你那一心一意复仇的戏码这么快的就想结束了吗?”?

    无忧感受着颌下指尖的锐利,却平静地将眉目微微垂下,“要激怒郡主的办法有很多,也会让郡主更为暴躁。奴婢若是真想那样,万万不会选这一种。只是,自古以来若是被人怀疑,就很难以自己的立场来自证清白,所以奴婢并不想多说。”?

    冰凉的指尖在她下颌的血肉之上狠狠划过,良久离开,痛感如同毒药一般缠绵不退,“这王府真是修炼人的地方,事到如今,女差已经修炼到这种程度了吗?跟我演绎这种早已经熟练之极的无故加之而不惊的泰然自若吗?我不得不要夸上你几句很像,真的很像!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你的所思所想,我也许会真的相信你是无辜的。可是怎么办?我们交手这么长时间,我也算是看透了你的本质。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才是女差不变的宗旨。即使现在这么有本事将我与你拴在同一根绳上,也没有用,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自己也崩溃了,连带你一起炸飞。”她说完这些话,目不转睛的看着无忧的反应。?

第六百六十一章 无忧出卖大公主

    “可是怎么办?我们交手这么长时间,我也算看透了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才是女差不变的宗旨。即使女差有本事将我与你拴在同一根绳上,也没有用,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自己也崩溃了,连带女差一起炸飞。”旖贞说完,偏头看无忧的反应。?

    也当然如她所预料的,并没有看到任何的波澜,就像这一切都只是她恶意的推断而低眉顺眼蜷缩在她面前的,只是一只无辜的清水小白兔。然后她的恶毒就被那只小白兔的可怜难以量计的放大,做实。?

    此时此刻,饶是在王府,倾染染一直在心底告诫她自己要谨言慎行的地方,这一次也没有成功的压抑住她的怒气,只因如果龙指骨寻不回来,她阖族上下都有覆灭的危险。?

    可令她真正惊奇的,是在她的脑海里想出这一切的幕后指使,有可能是文无忧时,比起滔滔不绝的愤怒,真正连续不进绵绵如波的是一种嫉妒。文无忧因为鸣棋在后面撑腰,竟然做出了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事。

    然后跟进的想法,想到的是,文无忧这一次的冒险还真是好,这样,鸣棋就会再一次跳出来保护她,就能……就能跟她甘苦与共。然后,她倾染染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一直也都是以旁观者的身份活在鸣棋的焦急之外。?

    谁知,当她从让人懊恼的神思中惊醒再次定住目光,真正的看清楚眼前的事物时,却看到了无忧的笑脸,那些她一心寄望于能在鸣棋身上得到的东西,就被这女子全部的占有。她是郡主,身份高贵,人生里只有笑,没有哭。可这些关于高贵身份的推测都是错的,高贵与快乐没有直直的衔接,反而因为这高贵的身份要在自己最珍惜的失去面前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来,这般的艰难,她正在体尝。

    ?她开始变得沉默,是因为在努力的回想,那些处于高贵地位的人的绝对骄傲,要如何做出,才能够形象逼真。可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却看到无忧那样的笑容,一下将她的伪装击碎。?她恨不得直接伸出手掐死眼前的女子,又在那恨最浓重的时刻变得茫然。

    良久,倾染染过于飘忽的目光,终于牢牢定无忧身上,冷冷的狠狠的,如同只用那冥冥中的光生成的利剑,就能在无忧身上狠狠钻出了两个血窟窿一样,“文无忧,我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追查此事,要让全天下人都能看得到你的强烈而又贪婪的野心。你最好是把自己好好隐藏起来,在我之前不要让别人抓到你。”顿了顿,又笑了起来,“也是,他们怎么会先于我抓到你?他们怎么可能有我恨你!他们又没有被你夺去所有。你迟早会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死在我手上的。”?

    “可那却会是让郡主后悔的尝试!这一点是所有事情中最肯定的。”?无忧还只平静。

    倾染染冷笑,“女差,难道是害怕了吗?怎么感觉,今天的狡辩尤其的多呢!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就让我们来拭目以待吧!”

    ?“将目光全部放在我身上,会让郡主顾此失彼的。郡主的目光应该放长远的。”?

    “你的所谓长远是我们之间的合作吗?”?

    无忧,很是出乎她意料的点了点头,“如果郡主能话复前言助我入宫,我会帮郡主追查到那个真凶,亲自解开这个不必要的误会。”?

    “你还要继续演戏给我看吗?”?

    无忧的声音,清清淡淡,却如同万点星矢穿过时空之间的界限在虚空之中攒入人的血肉,“做这一切的,是大公主殿下。”?

    倾染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可能,可这也是她不愿意相信的可能,也不知道要如何对待的可能。现在的她,根本不想与大公主为敌,而且还在全心全意的讨好她。?

    “你到底在说什么?”?

    “在说郡主听了之后会毛骨悚然的话。也会在那之后给郡主一点安慰,那就是,大公主殿下并不是真的想要盗走龙指骨。而且从某个角度上说,大公主现在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郡主好。”?

    倾染染的目光自晦暗之中又生出了炫亮,“她是想要将我父王狠狠地拉在身边?”?

    无忧微微低眉,“现在的郡主终于可以说得通了呢!大公主现在的做法无论对哪一方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倾染染一脸不解,“可你现在连大公主也敢出卖了吗?”?

    “郡主如果一直这样想歪的话,那大公主的苦心可就要被白白浪费了。”?

    “不过,女差如果能够在早前一点告诉我,这情谊也会确定的,生成为恩情,现在来看,它来的有点晚了。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无忧慢慢抬起眸光,盯着定定看着她的倾染染,“如果郡主认为,自己能够得到鸣棋世子喜欢的心意还没有死去,奴婢对郡主的情意就不会晚。我们之间的联盟也会在任何时刻都做得成。”?

    “再一次成为女差的帮手吗?这样隆重的邀请,可往往会伴随着一份厚礼而来的。不过,看看两手空空的女差,那能打动我心的厚礼,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是准备不出来的吧。”?

    无忧的淡定秀气而内敛,“与永远不会死去的心意一样,也会有永远不会有准备不出来的礼物,郡主好像一直都忽视了一个重要的细节,那个现在还拿着龙指骨的人,郡主难道不想找到他吗?那是大公主的弃子,能够找到他的人,反而会在大公主面前立下大功一件。真正得到大公主的赏识,郡主不是一直想要这样的结果吗?”?

    抚住自己心口的倾染染也察觉到了自己被无忧搅乱的情绪在一点点的回归正常,然后那些记忆都暂时离去,仇恨,也让它们在外围缠绕。至于眼前的文无忧,又一次不得不与她相互利用对方,“女差,果然是个精明人,凡是过眼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能够拿来做交易,也会不显山不漏水的从中捞上点自己需要的东西。空手套白狼的本领一向这么精明。”?

    无忧,听出了她话里面妥协的意思,再次向她行礼,“感谢郡主还对奴婢的提法抱有兴趣儿,不过奴婢这一次可以向郡主肯定,奴婢提供的先机会让郡主的行动立见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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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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