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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籽日     金枝夙孽txt下载     金枝夙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六十二章 有命没良心

    倾染染道,“女差,果然是个精明人,空手套白狼的本领也一向这么精明。”?

    无忧,听出她话里的妥协的意味,再行礼,“感谢郡主还对奴婢的提法抱有兴趣儿,不过奴婢这一次可以向郡主肯定,奴婢提供的先机会让郡主的行动立见奇效。”?

    得知,拿走龙指骨的人大概在胸口或衣袖处会沾染上夜荧之粉,倾染染?的眸光亮了亮,无忧说的那个奇效,她好像体会到了。

    无忧没有再多说什么,又行了一个礼,然后脚步轻轻的退开了。

    再一次让无忧停住脚步的,是在花丛之中留下浅淡存在感的颀长身影,那种感觉可以一瞬间隐没,又可以忽然出现,可以随心所欲的身影。而现在他让她看到了他,也就意味着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个,她交给他的麻烦。

    果然,慢慢走出花间阴影的合周,也已经在那同时摊开了手心,“无忧的令佩,我按照你的意思拿回来。”

    无忧有些愧疚的低下头,“这是一个并没有事前打招呼的利用。公子也可以不帮忙的。而且这些硬气的话也是在公子帮了忙之后,我才能有命却很没有良心的跟公子倔强的。“

    可,显然合周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个没有打招呼的利用上面,“无忧明知道现在最危险的并不是我没有懂你的意思,拿不回来这个令佩,而是这样反复在龙指骨身上打主意,是不是有些太勉强了?如果只是单单针对鸣琴,我会帮你想别的办法。你也该清楚,龙指骨一直是一个可怕的禁忌。”

    “鸣琴虽然也称得上是个难缠的孩子,也正如同公子猜中的那样,这一次除掉他只是顺路而为,我真正想要的,是让另一个人看到我的能力。让他从今而后,绝对不能再为我的势力弱小而发笑。也就有可能安安静静的走过来跟我合作,与我联盟。”

    合周已经慢慢猜到,无忧口中说的那个“他”是谁?他抬起头看定无忧,“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越是这样,让他们看到你因为复仇而变得热烈的躁动,他们越会赶来利用你!”

    “我的要求本来也是那样的,利用被与被利用,有所图的**本来就是这样的。如果没有他们,我可能一步都迈不出去。”然后,她低下头瞧了瞧自己的手指,“公子就当这一次是被骗了吧,下一次再也不要见我了。因为我是不值得公子关心的人。下一次,就算是我向你伸出求救的手,苦苦哀求你也不要帮我。”

    “就算我不再打扰你,也可放任你以式微之力,应对强大的敌人。可是棋世子……这一次他好像是来真的了,那个出现在你身边的叫福儿的婢子,你也要当心。下次如果真的危险了,也像这样,让我帮你吧!”“我不懂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你该恨我的。”

    “因为我们之间的缘分还没有结束。也因为我怕你会死去。你的对手太多,而且个个都强大,以上的每一样都让我担心的要死。还有更多无法预料的未知,随时有可能变成对手的无关紧要的人。”还没有无忧再说什么,他已经转回身消失在花间了。

    看着那些随风摇摆的花枝,无忧想,她又口是心非了,明明是期待着这个人永远帮助她,现在每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都说相反的话。看来那颗愧疚之心也不是真实的。自己是真的变了吗?

    恐怕最难回答这个问题的也是自己。慢慢转过身的她,觉得天色似乎是暗了一重。而鲜花与绿叶全部失去如泼似浅生动翠色。

    *****

    因着事关重大,又过了一日,大公主果然在原有的搜查队伍的基础上加派了弥姑姑与无忧带人去找那夜莹之粉闪耀的最后下落。无忧,故意带着那些人在远离鸣琴院落的地方绕圈子。只因,这个真凶还是应该由弥姑姑找出来才是。当然也会让弥姑姑很好的苦恼一番。

    这一次的搜查也是完全按鸣棋外松内紧,向外界混淆制视听的状态来进行。整个王府的一草一木犹如拿篦子给篦过一样已经精细到一分一毫上面去了,但一整天下来,依然毫无线索。

    无忧看看搜查的最后地点已经越发接近鸣琴的院子,故意缩到了弥姑姑的身后。另一边,“既然已经确定那个人最后走向了这个方向。”旖贞看着她身边婢子手中可以用来追踪那些夜莹之粉的纤细幼蛾,不禁性急的催促道,“我们动作还是快些吧!”

    结果小婢子却有些支吾,“郡主身份尊贵,胆敢做这样事情的人必然十分危险,奴婢想……”

    “你以为我一个人就拿不住他了吗?”旖贞面容上带着恼意问。已经找了一整天了,她的心,简直焦急如焚。

    婢子不敢再拗她的意思,她家主子的性子一向是那般,暴躁又不管不顾,更何况是在这王府之中哪里会有她不敢去的地方和她不敢动的人,“那人就是再坏,见了郡主金身大驾也会马上的跪地求饶。”

    旖贞不理婢子的讨好,只向她额头上一点,“你可不要想着,当面敷衍我,随后又去母亲那儿告状。这件事,一点风声也不可以泄露。惦记着,捉到这人的人多着呢!”旖贞早就料到,最近一心一意在讨好她母亲的倾染染很快就会参与其中,只是没想到,她来的会比她想的更快,简直是下一瞬就出现在了她眼前。

    而且手里也同样握着装在瓶子里的幼蛾。看看那东西的数量,还有玻璃器的大小,应该也已经放出去了一部分。也就是说,她刚刚看到那些漫天飞舞的幼蛾,并不全是她自己的,也参杂了倾染染的。

    倾染染抬头看到正怒视着她的旖贞和她身边婢子手中的幼蛾,就已经猜到她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了。

    “夜都深了,外面虫子又多,贞儿是来这里玩的吗?还是快回去吧!”倾染染脸上洋溢出一片因爱屋及乌而对旖贞显现出来的疼爱之色。

    不过同样不出乎她意料的,与她心照不宣的旖贞可不会很好的领她这份情,“这样的话,恐怕是我要对你说才对吧?我现在还在想,到底要怎么称呼你呢?如果是叫长嫂的话,不会尴尬吗?我的大兄长根本就不喜欢你呢!不过看起来你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当然这也没有什么,也跟我无关。”

第六百六十三章 飞蛾 幼蛾 大蛾子

    旖贞果然不领倾染染的情,“这样的话,恐怕是我要对你说才对吧?我现在还在想,到底要怎么称呼你呢?如果是叫长嫂的话,不会尴尬吗?我的大兄长根本就不喜欢你呢!不过看起来你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当然这也没有什么,也跟我无关。只要你马上放弃关于你手中那东西的打算,我还可以像之前那样不管你们之间的事情。就是说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

    “要真正找到那个人,路还长着呢!”倾染染就像是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一样,继续和蔼的神色,“这些幼蛾的动作很慢,我们又不能像无忧女差那样放成年的大蛾,所以今夜注定会找不到结果。由我来先替郡主,明夜大概出结果的时候,我们再各自查找。郡主觉得怎么样?”

    旖贞毫无兴趣的注视着她的眼睛,“你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想将战火引到女差身上吗?让我上她那里抢大蛾子,然后趁我们争老的空档,你独独抢了先机?”说完,她紧紧抿起唇来,心里很是恼火这个倾染染目中无人,还拿她当小孩子来骗。她可是个想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随便让一个异族女子来寻开心。想完更加气得咬牙。

    倾染染看到旖贞因为生气而胀红的脸色,隐约觉得,她想让她当小孩子骗的想法,有些使用不当了,然后,一种近似于恐惧的感觉,就那样悄悄的爬上了心头。无忧那边使用的飞蛾成虫,速度本来就快,而且还是更加的光明正大,不会像她们这样故意绕些远路的情况下,要是再因为这些无谓的事,耽搁下去,恐怕就要真的落于人后了。不过,如何对付一个还是尤其还是一个骄傲的小孩子,从来只攻诗书的她,真的是没有一点儿咒念。

    旖贞看倾染染陷入沉默,久久不能自拔,跟她的对峙已经有些意兴阑珊,再仰头看看星月轨迹,知道要是再拖下去时间更来不及了,此时心中只想在无旁骛的寻找那夜荧之粉最后的现身之地,可是既然撵不了这个倾染染,也就由了她,但最好是自己能给她做一些手脚,让她根本不能在跟着自己一起寻找。然后目光很快落到那些被装在瓶子之中剩余的幼蛾身上。

    此时此刻,这些家伙就像是倾染染的眼睛,也像是她们的鼻子。她该毁了它们的,

    打定了主意,旖贞和缓了一下面色,再看向倾染染,“不过你说的今夜会央帮我寻找,得到了结果也会跟我共同分享是真的吗?”

    原本陷入沉思之中一直找不到好办法的倾染染对她这个贸然的提问惊得回神,然后听出她的妥协之意,有些惊奇,因为两者的变化太过迅疾。

    还没有想出要如何对待旖贞这个转变。旖贞已经轻步走到了她面前来,目光轻轻地落在她眼睛上,然后再一直向下,柔柔的看了一眼她握在手中那透明萨珊玻璃器中受困的幼蛾上上下下的飞动不停的样子,再然后极其出乎倾染染意料的伸手将那个打翻在地,却看也不看那些破碎犹如天上星辰的细碎玻璃器屑,以及那些被打破牢笼,四单奔逃的飞蛾,只是定定的,看着倾染染的眼睛,“不是要做出温柔贤惠爱屋及乌的样子来吗?这样的时刻才是最好的检验时刻。温柔贤惠的长嫂在这种时候都会一笑置之,所以,现在也跟刚刚一样,保持住那温柔的笑意吧!我早说过,让你不要去,现在这种阻止你该听懂,我是认真的了吧?”

    倾染染简直是不能置信的看着那萨珊玻璃器在地面上破碎开来之后,被她视若珍宝的飞蛾全部四散逃开。她慢慢的蹲下身想要用手,收拢起那些还没有来得及飞高的幼蛾。可试了几次都完全失败,一只都没有抓到。

    还来不及感伤,她已经想到这些幼蛾会飞向有夜莹之粉的方向,所以,提起裙角想要向那个方向追去。刚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子,就被旖贞狠狠的推坐在那滩碎玻璃上面,“嗯,总算能省一些幼蛾了,真正的地点是那个方向吧。刚刚我还想着,如果要一直到达那人面前,玻璃器里的这点幼蛾数量上也许会有些欠缺,不过若是加上了长嫂这些,可能效果就会大不一样。哎哟哟,长嫂手受伤了吗?怎么这么不是时候呢?赶快去看手吧,不是想要讨好我大兄长的吗?手上若是留了疤痕可就于讨好不利了呢!去追那些飞蛾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吧,本来也不应该劳动长嫂大驾的。”

    跟在倾染染身后的婢子,见自家郡主被推倒落地时用来支撑身体的手,狠狠地按在了那些破碎的玻璃屑之上,就尖叫了一声,倾染染只觉手心一阵刺痛,再看时,果然有鲜红色的血液从那白嫩手掌之下蜿蜒的流出来。

    看到这一切的旖贞无动于衷的瞧了一眼倾染染被婢子正检查伤势的手心,一片血肉模糊,“很痛,就会记得严谨了吧!这府里的事,不是什么你都能参与的,尤其是这些坏事,为了不坏了我大兄长的名头,你还是不要跟我争了。因为注定也是争不过我的,又何苦多此一举。”说完这些话,转身向那些飞蛾集成群的方向跑去。转眼之间消失在幽幽夜色之中。

    倾染染身边的婢子已经在抽泣,“旖贞郡主怎么能这么对待主子?咱们去大公主殿下面前告她的状吧!”

    “看清楚他们向什么方向去了吗?你这就追上他们!”倾染染变得有些空茫的眼神忽然灵动起来。婢子有些吃惊的看着倾染染,“可主子手上的伤不能再拖了,拖的久了可能会落下疤痕。”

    听疤痕二字,倾染染才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头看了一眼掌心的伤口,“嗯,我会赶快回去包扎的,你就去追上她们,再晚了,可就真的追不上了。”婢子还想对着他的伤口犹豫,倾染染已经像没有什么似的,重重地握合手心,“这点小伤没有什么。”然后移过郑重的目光,定定的看向婢子。

    小婢子追随她多年,看见她用力抿紧的唇角以及,全身上下透露出来的郑重,再不敢犹豫什么,直接向那夜色中追去。等那个身影也消失在夜色之中,手心上的痛如同团团的烈火一般全部涌上心头,逼得她痛苦的皱了皱眉。

第六百六十四章 蛾夭

    小婢子追随倾染染多年,看见她用力抿紧的唇角以及,全身上下透露出来的郑重,再不敢犹豫什么,只得按照吩咐放下她伤势不管,直接向那夜色中追去。等那个身影也消失在夜色之中,倾染染手心上的痛才如同团团的烈火一般全部涌上心头,逼得她痛苦的皱了皱眉。

    但现在要紧的,不是这疼,而是忽然冒出来旖贞的肃杀性子,那些随之而来的担心,让手心的疼痛在瞬间变本加厉。本来一切明明不至于这么糟糟的。

    倾染染正努力爬起来的时候,听到时候有人在惊声问着,“摔倒的是谁,难道是阿姐吗?”

    听出的声音是自己的弟弟,倾染染险一险要流下热泪来。此时是顾不得多说些什么。她将她阿弟唤到身边,尽量以不传第六耳的声音,嘱咐着他,“赶快去找消失在那个方向上的,一双主仆。对了最要紧的事,那小婢子手里,抱着一只萨珊玻璃瓶,瓶子里装了好些幼蛾。”

    高王的小儿子看了看他阿姐手上有血肉模糊的伤情有些犹豫,“那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阿姐手上的伤口有些深呢!”

    “当然要紧,事关龙指骨的寻找,一定是要我们自己找到的,千万别让他们抢了先。具体的事情回来再说,你赶快去追她们。”

    高王小儿子一开始表示还是不能理解他阿姐的用意,但看了看他阿姐将他的手死死握住的样子必然是事出有因,只得照办。

    走出些距离就看到了姐姐的婢子,正在迷茫的向几个方向上打量。他赶了上她问了一下她阿姐说的那对主仆,最后消失的方向,脚底生风一般追了上去。

    其实刚刚那小婢子的回答也有些缭乱,据说那对主仆本来还在这个方向上,但是不知怎么的,一眨眼就找不见了。

    高王的小儿子想了想,那也正常,她们都是王府中人,对这里地形熟悉,一定是知道了后面有人跟踪,所以才故意耍个花招来骗过阿姐的。

    *****

    “郡主我们真的将跟踪的人甩掉了吗?“婢子轻声问着旖贞。

    “现在影子都找不到了,还不是那个笨蛋跟丢了吗?”旖贞道,“幼蛾们飞的方向你可要看好了。”

    婢子使劲的点点头,“奴婢一直记着呢,是那个方向。”说完伸,出手指指了指东北方。“也不知道我们这么做是对是错,早知道就跟踪无忧她们了,也不用只捡这些幼蛾引路,飞得又慢又笨,看它们那虚弱的身体,说不定在半路上还会夭折几只。”说完爱惜的,看看手中的萨珊玻璃器,“就剩下这么几只了,要是用完了,还没有找到地方,可就真的前功尽弃了。”

    一直向阿姐婢子指的第一个方向追过去的高王小儿子,跑出了很远的距离才发觉有些不对头,他从小在沙漠上长大,目力惊人,但在这个方向上,很远的距离都瞧不到有人想出现的迹象。他在想,看来一定是相反的方向,说明姐姐的婢子已经被人发现,然后那对主仆诱导她以为是相反的方向。

    想到这里,他迅速折身向相反的方向上去,一路尽量的抄近路,果不其然,很快就看到了前方出现的两个身影,穿着打扮正是一主一仆,然后忽然向他这个方向望过来,吓得他赶紧隐在繁茂花草之后,遮挡住自己的身形。良久估摸着她们不再瞧了,才探出头去。

    看样子,她们也是在摸索前进。不过速度也太慢了,让人失去了等下去的耐心。追踪人的这种把戏,他第一次玩还是小时候,当时是第一次骑上战马追随他的父王与兄长们穿过茫茫戈壁,追踪大势已去的残余敌人,那时年纪还轻的他很有些忐忑的,骑在马背之上,乳母在床头给他讲的那些故事都突然出现在脑海之中,让他觉得虚茫的戈壁之中隐藏着无数的未知危险,虽然,不能一下子说出那是什么,但是,总觉得,它们是一定借恐怖的存在,那时候好像连四肢都吓得发软了呢,现在想起来,反而觉得有些可笑。

    不过,今天只就在这庭院之中的追逐,才更是可笑,而且目标还是两个弱女子。他不会靠的太近,也确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丟,哪怕是在这中间要睡上一觉也确定能再次追逐上两个女子。

    而让他不明白的是,阿姐说,追着两个女孩子,也就意味着是在追寻龙指骨,三天之后,他父王就要入朝觐见,到那个时候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龙指骨。阿姐当然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所以,虽然觉得那两个女子根本算不上是对手,但他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努力的窥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可眼前的两个女子显然是还在磨蹭,难道自己也被发现了吗?然后他定了定心神,不会的,自己的追踪脚步,在大漠之上都是数一数二的,怎么会败给这两个女子。

    然后他忽然仔细注意了一下那个配饰有些隆重的贵族女子,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这座王府里的郡主。那么自己更不应该乱了方寸,万一要是被她发现,也许会引起不必要的争端。但第二个问题马上冲入他的脑海,阿姐身上的伤是怎么伤到的,然后他变了变了脸色,“难道也是这个弱不禁风的贵族女子所为?”

    此时他目光之中的旖贞正费力的趴在一块石头之上,不肯放弃的等着,一只虚弱的坠落到石块上的幼蛾再次飞起。

    看那幼蛾始终无动于衷,还不住的给它鼓劲。他隐约还可以听到旖贞对那个幼蛾说的话,似乎是在说什么,它身兼大任,一定要重新振作精神什么的。他在草丛之后微现一个笑意,明显,那只趴在石头上奄奄一息的飞蛾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他本打算背过身去,只听她们的脚步声就可以了,但是却忽然听到旖贞提起了无忧,他在听姐姐的话来追这两个人之前已经打定主意,一定是要去见无忧的。不知道为什么与那个他并没有了解太多的女子,只有一时一日的不见,就像是已经超过了他的忍耐范围,想念的厉害。我疯了,是不是?他这样问着自己。感觉到自己跑神儿了,好半天吓了一跳,可在抬眼那对主仆仍在原来不远的距离上不知道在磨蹭什么。

第六百六十五章 带话

    高王的小儿子在想,不知道为何,那个他并没有了解太多的无忧,只有一日的不见,就像是已经超过了他的忍耐范围,想念的厉害。我疯了,是不是?感觉到自己跑神儿了,吓了一跳,再抬眼,那对主仆仍不远的距离上不知道在磨蹭什么。

    “这是最后一只飞蛾了,可是怎么……”旖贞几乎就要哀嚎起来了,“这些幼蛾太弱了根本分不出太远的距离,然后就像这样直接趴在石头上不动了。”

    不过,只听这对主仆结尾的对话就已经明白,她们应该不大可能依靠她们自己的力量找到龙指骨了。

    然后他在私心里期望着她们会去找无忧,那样他就可以假公济私的方法见到她了,这个念头才刚在脑海中转了一圈,那种焦急的希冀就已经如暴风水一样高高隆起在胸中,连他自己都被惊吓到了。算起来,只见过一面的女子,已经在心里生成一部旷世宝典的书籍。俊美的少年眼中出现了前所未有过的焦急,可在他眼前的那一双主仆似乎还没有决定到底要不要真的出现在无忧面前。

    他猜得出,她们绝非没有那样的打算,最起码正打算着冲到无忧的面前抢走她的发现。而关于她们正在恐惧的东西,这位高王的小儿子觉得自己并不是太理解。旖贞郡主是主子,自然身份地位高贵,又很多她母亲的宠爱,该当是横行跋扈的,但他马上想到,无忧是在为大公主做事,就算眼前的这位郡主再怎么跋扈,也不敢前去捣乱。所以那对主仆的犹豫也正是基于此。

    就在他已经犹豫,要不要放弃这双主仆的时候,旖贞那里已经狠狠的跺了跺脚,“总要前去看看,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捡到大收获,现在放弃,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陪在一边的小婢子,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用他经常做的那种已经缺乏新鲜感,反正知道主子会去冒险的表情对了对黑暗的夜色,默默的跟在兴奋不已的主子身后。

    而在她们身后,他也已经脚步轻轻且尽量保持最远的距离跟住了她们。

    “可是我们走出了这么远,又要到什么地方去找女差呢?”婢子小声的嘀咕着。尤其是这样隐蔽的行动,他们可能连灯笼都不会打上几只。已经在园子里找了一整天,但是能放出去的风声却很少。府中大多数人都还以为只是弥姑姑带着无忧对王府上下的例行检查。

    旖贞轻轻地哼了一声,“不知道的人只能永远不知道,知道的人早就得到了消息。”婢子挠了挠头,不懂主子的意思。

    旖贞还有些兴奋的转过头来对着他一笑,“现在的母亲是在书室中等消息,而通往书室的归途只有一条,我们只在那里等她们满载而归即可。也不是之前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只不过在那里干等着倒不如出来玩个痛快。只是这些太过幼小的飞蛾不争气。我们也只能继续巧取豪夺了。”

    可是这样直接抢的话,女差身边耳目众多,事情的真相早晚也会回传的大公主殿下的耳朵里。跟在旖贞身后向回走的婢子有些苦恼的如此思量。可也深知郡主若是来了兴致的事根本不能打断。

    旖贞并不掩饰的脚步声在黑暗之中回荡,那样的疾步如飞似乎是在确认无忧,他们必定已经有所收获。

    *****

    因为手上的伤疼的几乎站不起来的。倾染染,终于还是咬牙挺直了身子,然后发现轻轻转出自己身后的一个眼生的婢子,怯生生的在向她靠近,在看到红的血液时,又吓得停住了脚步。

    倾染染那种特有的预感,分析了一下眼前的情况,觉得这个婢子应该是无忧的人,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吓跑她,或者是让她忘记了女差让她转达的话。所以,倾染染再一次蜷合了受伤的手心,将脸上的痛苦神色抹平。

    那婢子又怯生生的靠近了几步,“女差让奴婢给世子妃带话,让世子妃现在马上赶往鸣琴世子的院子,在那里,世子妃会得到想要的东西。不过记得要快。”

    倾染染还来不及问出心中疑问,那个雨声低低如同与她密语的婢子已经惊慌失措的逃离开了,倾染染记得那婢子最后的眼神,大量惊恐的堆叠,然后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伤的真是很严重,不断有鲜血从中冒出。也似乎伤的很不是时候。就这样走到人前去,会让人产生很多的疑问吗?她想了想,放开自己的纱裙,想要从里面撕下一截来包扎伤口。被她阿弟打发回来的小婢子此时正急急的奔走回来,远远的就瞧见她家主子还立在原地,竟然没有赶快回去处理伤口。

    急着赶到她家主子面前,看到她家郡主真正的用意是并不想好好处理一下那伤口,就不管不顾地和着那些破碎进入皮肤之中的玻璃器碎片一起,死死地缠扎起来。

    那样的场面,只看上一眼便会让人觉得心头有玻璃碎片划落的痛感。婢子含悲的唤了一声,“郡主。”

    倾染染在抬起的面颊已经带上人一如从前的微笑,“女差这一次似乎真的想送我一份大礼,要是在这个时候退缩下去了,恐怕是要后悔一辈子的。”婢子狠狠的咬了咬唇,“可那伤口……”

    倾染染止住了她后面要川说的话,“我要去鸣琴世子的院子应该是东北方向。”说完已经当先朝那个方向走去。等到月上中天时,无忧她们带着的巨大飞蛾已经成团的扑进了鸣琴的院子里去。弥姑姑在那时扬起头,看了看忽然从明亮月色转为乌云满天的暗黑天幕,那些参杂在黑暗之中的流云似乎泛起了深紫色的淤青痕迹,一如她们现在发现的这个地点让人心上泛起不痛快的感觉。

    无忧走近弥姑姑,轻轻在她耳边低语,“要不要,我们想个办法,忽略这条路径。”弥姑姑一直没有出声,显然还在思考,是真的要暂时避开这里,还是干脆因为这些飞蛾的取舍进去考证一番。

    然后在她们身背后的花径上传来一阵金铃的颤抖声音。弥姑姑向后退了一步,扭头看的声音的来处。倾染染携了一名婢子正款款而来。

    “虽然会被二位看成是不请自来的多余之人,但无论是从我夫家还是娘家的角度来看,我出现在这里也不算十分的过分。”

第六百六十六章 叫门之前

    在身无忧与弥姑姑身背后的花径上传来一阵铃音颤动。无忧听得声音熟悉,扭头看的声音的来处。果然是倾染染携了一名婢子正款款而来。

    “虽然会被二位看成是不请自来的多余之人,但无论是从我夫家还是娘家的角度来看,我出现在这里也不算十分的过分。”

    无忧,与弥姑姑赶紧一前一后的站好,向倾染染行礼。

    然后,再次抬起头的弥姑姑已经倾染染刚才的话接起,“是奴婢们不好,没有抓紧时间把事情办好,才让郡主为此操劳忧虑。如同世子妃这般贵人,前来指点我们奴婢们的行事,奴婢们高兴还来不及,万不敢再有什么抱怨。”

    倾染染将目光从那端庄的院落之上移回,冲着弥姑姑轻轻一笑,“是吗?若然是没有人烦我,那我可就要继续掺合下去了。”

    面对她这个不速之客,弥姑姑的笑意一如既往的看不出喜怒。

    无忧也优雅的漫不经心了一下。反而一切无论如何都是在她所乐见的框架之中。

    但二人向世子妃行礼的动作却很一致。倾染染随意的抬手,“为了我父王的事,你们也很辛苦,真是让人过意不去。所以我才会像这样亲身前来,只是为了能分解你们辛苦于纤毫。还望姑姑不要嫌弃才是。”

    无忧,一双眼睛大体上来看是始终盯在倾染染身上的,但是那不能让人轻易看出来的余光,却一直在注视着弥姑姑的反应。她们一路随着飞蛾追到这里,而且就在鸣琴的院子之外,也就是说,飞蛾追踪的目标所在,明眼人都已经猜到他会是谁。所以,刚刚鸣弥姑姑才会在院门之外一再的犹豫。犹豫的重点时如何在这个光天化日之下,骗过众人的眼睛,将大家引开这里,余下的事情再问过大公主意思无声无息的处理。

    哪里知道,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最想知道结果,也能轻易扭转结果的人赶到了。

    “可是姑姑还在这里等待什么?”倾染染环视了一下左右还在等待命令的随从们。

    弥姑姑垂眸道,“还请世子妃稍安勿躁,这里还有一只紫色的飞蛾,待它飞出时,才能真正确定目标的所在。”

    倾染染却摇了摇头,“姑姑还相信,这只紫蛾会给出不同结果么?便是这些蛾群们现在给出的结果,就已经能让人说三道四了,我们总该先帮鸣琴世子正名才是。要是一会儿万里有个一出了什么别样的结果,而我们也循着那个结果,这么糊里糊涂的走了,明日肯定会有闲话传出来!贵人的高洁之名可不允许一分的辱没。”她说完这些话,含着笑意与弥姑姑姑对视。

    在那对视里,倾染染的心意上下起伏着,从前她那颗倔强的心正在一心一意地讨着大公主的喜欢,那种感觉偶尔会让人想要抽身而去,她太需要这样的时刻,也需要像弥姑姑这样大公主的最好替代者,对她施以颜色,形同于对大公主的反抗。还是大公主无法说出的不满,起码该有一次是这样的,更何况现在的一切,即使是到大公主面前也还可以解释成是自己的寻宝心切。简直是可以让人可以冠冕堂皇原谅的绝好理由。

    对峙到这里,弥姑姑已经再也找不到说辞,阻止倾染染进鸣棋的院子一探究竟,只能敛身避在一侧。

    倾染染缓步将她走过,又若有若无的看了无忧一眼,现在还来不及想这些事是对是错,不过冥冥中她倒有些期待,能在这院子里发现些什么!无忧已经确认了不是么?最近有太多的事好像都在这个女差的执掌之中了,她是该送她入宫的。

    关于无忧入宫能走到哪一步,之前倾染染的有着颇多的顾虑,总想着她会不会一朝得道,回过头送自己个自讨苦吃。但是现在又忽然觉得自己本就该送一个脑子清楚知道她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入宫,而那人只要还有**,那么她与她之间的合作互利就不会停止。这样看来,简直比结交那些愚蠢不通的宫廷宠妃好上太多。

    *****

    院子里小厮与侍女们早听到了外面的物议沸腾,貌似是弥姑姑带了人来合围了院子。这在王府之中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但不得自家世子意思,都不敢妄自行动。是以,如果只是这么远远看来,院中还是一派祥和,今夜也同往是诸多夜晚一样只是一个会安静沉睡的夜晚。

    鸣琴静立在室中不语。事情这么快急转直下,是他根本没能预料到的,但是在院外那些人迅如闪电的冲击之前,他一定要当先掀起一轮冲击。打定这个主意的下一刹,就反手将室中的花瓶,书画一类摆设布置器物,打倒掀翻在地。再大力推开门窗,被阻隔在外面的天风,刹然吹入,被撕落一角的飘纱,像是忽然得到了生命,上下的翻飞跃动。

    外面的随侍听到室中响声激烈,赶紧冲进来,却看到,琴世子正对室中的一切布置摆设器物,尽最大力量进行着破坏,一时有些发蒙。不敢阻止也不敢提问,就那么立在室门口处。

    鸣琴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刮伤的手指,开始冒出汩汩的鲜血来。他就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继续将还存在他眼中的古器与漆瓶掀翻在地。任它们从高处坠下或者骨架分开,或者全部碎成烂瓷。被扯落的暖帐与垂幔也七零八落地躺满室中。

    奇怪而诡异的气息织成阴郁的气息里,已经变得气喘吁吁的鸣琴下令道,“现在,告诉外面屋子里遭了刺客,对了,如果是刺客用刀正面近距离伤人的话,伤口的深度会是如何?”

    随侍从没有见过这么认真到恐怖的琴世子,比他还要矮小的个子,讨人喜欢的孩童面容,以往出现在上面的天真从不会让人怀疑,但现在,全身被恐怖气息笼罩,与他平日里所见的那些阴谋家们根本再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是那个始终留在唇角的笑容依然甜美。但这样反而让他整个人爬起来更加的惊悚非常。

    ******

    在命人叫门之前,倾染染再次看了一眼弥姑姑手里的那只紫蛾,“姑姑可让它飞出来,用于最后的确认。”

    然后,倾染染神情端肃地第一个走进院中,被纱布厚厚包扎的那只手,在灯笼光泽的笼罩下,终于不像刚刚看起来那么的苍白诡异。不过还是引起了无忧的沉思,是受伤了么?总觉得她的那只手有些怪怪的。

第六百六十七章 倾染染的姑息

    命人叫门之前,倾染染再看了一下弥姑姑手里的那只紫蛾,“姑姑可让它飞出来,最后的确认。”

    然后,倾染染神当先走进院中,被纱布厚厚包扎的那只手,在灯笼光泽之下,终于不像刚刚一开始那样苍白诡异。无忧沉思,她的手受伤了吗?

    弥姑姑没有再推脱,真的打开了玻璃器,然后大家都看到这只紫蛾只绕了一个圈子之后,就义无反顾地冲进了鸣琴的院子里。

    倾染染不再虚言什么,只是拿出一贯的雷厉作风来向院子里去。

    无忧给弥姑姑看了一眼,知道那意思里是让她现在就折回去将这里发生的一切禀告给大公主。

    无声地表示明白之后,在人群中正要悄悄退出去。忽然听到身背后倾染染在唤,“无忧女差何在,刚刚明明是见了也来了的。”

    无忧赶紧顿住脚步。前面的人群向两边分开,倾染染立在那里等她上前,看意思是要与好还有弥姑姑并肩而行。倾染染将手中的凉扇刚刚交过一边的婢子,就听到距离她们只有几步之遥的室中有人在喊,“有刺客!”

    弥姑姑挥了挥手,后面的侍卫马上挡在了倾染染身前,将她很好的护住。

    倾染染却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行退下,“哪有刺客会走前门的,你们又何必慌张,最重要的,还是先去看看世子的安危。”说完脚下加快步速进去。跟在她身后的婢子忽然灵机闪现,“有刺客的话,叫人去后门瞧着才是。”

    无忧与弥姑姑对视一眼,只得按着提醒的意思吩咐下去。才刚举起手来意欲唤人,倾染染已经发了话,“这样的事该当无忧女差来发号示令的,哪里又容得你多嘴。”

    小婢子惊慌退下。无忧听出了倾染染话里的意思,这是终于给下了面子,让她可以回去给大公主送信儿了。又微微瞧了一眼弥姑姑,这才领人退了出去。当然也不是去追什么,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那根本就存在的刺客,反而是一路直接去向大公主的书室。

    事情的走向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但是真正的事临此刻,却有点怀疑,高王会在要求处罚鸣琴的罪责上面放水。

    只要一想到鸣琴还有可能在这次的事情之后,重新出现在她面前,就不禁让身处闷热之中的她,一阵接一阵的浑身发寒。大公主的确会通过这次的真相,知析她这个小儿子透过清澈目光之后与**相连接的那个之前模糊不清,现在却完全清楚的野心。

    但刑不上亲儿,大公主的狠毒,一定会在她亲儿子身上适可而止。这样想的无忧,忽然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眼前的这一切,如果是由大公主的死敌太子来发现,其结果就会大大的不一样。而当她开始回味自己想要选择刚刚还害过贤儿的死敌来当合伙人时,她不禁有些吃惊于她自己的改变。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在怀疑,她是否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还要一直拿仇恨当幌子。

    再向前走出几步,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鸣棋完好拦住道路,“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向母亲禀告什么。难道是寻找龙指骨已经有眉目了么?”

    见用意已经被他猜中,无忧干脆直言以告,“那些寻光而去的飞蛾,最终停在了琴世子院子外面,最后最重要的一只则直接穿堂入室。”

    ********

    倾染染走进室中,一片狼藉,简直无处落脚,她看了看四下里凌乱的布置,想了一下,鸣琴想要的那般效果,于是配合起来,“这刺客像是在二弟这里找什么的样子。”

    其实鸣琴有些意外,她这种很是关爱的猜测方法,当然也会借坡下驴,“应该是在找你们要找的东西吧?”

    倾染染点了点头,“原来,日前的刺客是将龙指骨偷偷放在这里的。果然是大家都不可能想到的地方。刚刚偷偷潜进来,一定是想将东西拿回去的。”

    闻听她说出这样为他开脱的话,鸣琴心上的忐忑简直是平复了一半,弥姑姑也觉得事情像是有转机。刚要开口,就见一只足有半个手指大的金头顶浑身上下发着紫光的巨大飞蛾,已经围在鸣琴身边飞来飞去。

    立在他身后的随侍伸手将那只那紫蛾打开,但是很快的,它又再次折返回来,直接停在了鸣琴的胸口动也不动了。

    倾染染只在紫蛾的身上停了一刹目光便看向了身后的弥姑姑,“龙指骨已经找到,真的该庆幸,那刺客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是拿不走龙指骨的,所以将它放在了世子这里。如此的大事,我们是该禀给母亲殿下的,这样二弟也在屋中换个衣服吧。我们这就出去等着。”然后她目光又瞧了一下弥姑姑,“要不然,姑姑在这里陪一下世子吧。”说完,再不看鸣琴脸上的表情,姿态闲闲的转了出去。

    鸣琴看了一眼已经全部出去的人群,脸上的表情仍然同从前一样,兴致勃勃地看向留在一边的弥姑姑,“长嫂这样故意留下姑姑,是怕我因为是个小孩子而听不懂她的话,不知道她故意留了台阶给我么?”

    弥姑姑抬起眸光,“这一次世子就按她的意思走,也免得大家尴尬。不然殿下会真的生气。”

    听到这里,鸣琴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从怀中取出龙指骨与上面的黑宝石指环,当真交到弥姑姑手上,像他小时候一样地撒娇,“母亲生气的时候,姑姑可要为我说上些好话,我拿这个,本来也是为了能当成礼物送给母亲,母亲不是一直想要这个的么?但是,姑姑到底是怎么发现这一切是我做的,难道当日有人看到了一切不成,要不就是那个侍卫没有死,一切都是他说的。”

    弥姑姑摇了摇头,“那个侍卫确实并未死去但却很聪明的只以天色黑暗视物不清为由,说并没有看清拿走龙指骨的是何人。一切也不过是殿下想要拉紧高王的办法,要吸引的也不是世子。发现一切的是这个……”弥姑姑的手指指向了还立在鸣琴胸口的那只硕大飞蛾。

    鸣琴这一次才将这只紫蛾看清楚。然后联想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似乎有些恍然,“龙指骨上面早已经用过夜莹之粉?”

    弥姑姑点了点头。

    鸣琴嘟起嘴来,一如他小时候的调皮样子,“母亲的罗网里网罗到了自己人。但是母亲不会相信我,她会认为是我犯了错。”

第六百六十八章 天罗的真正内涵

    鸣琴这才将紫蛾看清楚。联想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似乎恍然,“龙指骨上面早已经用过夜莹之粉?”

    弥姑姑点了点头。

    鸣琴嘟起嘴来,一如他小时候的调皮样子,“母亲的罗网里网罗到了自己人。但是母亲不会相信我,她会认为是我犯了错。”

    ?

    弥姑姑忽然定定地看了看鸣琴,“世子的心意不会被歪曲,奴婢从来也都希望世子平平稳稳的长大。”

    鸣琴垂头时隐在弥姑姑看不见的角度里的珠眸颤了颤,他最最讨厌的平稳二字,在他的眼神中划出了伤口来。但又在抬起的那一瞬完全愈合。他想,弥姑姑一向心思细细腻,也许母亲不会看出的蹊跷,她已经很早就察觉到了,鸣琴看着弥姑姑差人将他胸前的那只紫蝶拿开,重新收回进玻璃器当中。良久,淡淡地应起了弥姑姑刚刚的话,“姑姑说得很对。”

    倾染染看了一眼,放进她手中的龙指骨,一颗心激动得就像是要飞起来一样。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提步向大公主的书室快行而去,衣裙在她身后扬起好看的裙花。

    大公主已经早早得到了无忧的回报。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时候,想着依倾染染素日的行事,接下来赶过来见自己的时候,是会紧紧握住这个件事纠缠不放,还是会妥善的帮鸣琴遮掩过去,然后就不由自主的想了想最坏的可能。要是咬人也会也要当面咬,这次可是高王的机会,他们又怎么会不把握?为了不让自己被动,有些事还要早点做决定。大公主想着,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派人人通知鸣棋收紧兵权。

    不过,接下来倾染染的所作所为倒真是让她甚为满意,按照原本的预计,为了将事态扩大,倾染染有可能会将鸣琴带到她父王那里,然后以他们整个高国的名义向大公主施压。但现实却恰恰是彼此相反,她将鸣琴带到了大公主面前,也很好的,帮鸣琴找了台阶下,将整个事情的牵连完整地都从他身上推开。

    大公主夸赞她,“这件事情做的很好。”

    倾染染却谦而不受,“其实孩儿也没有做好什么?一切都是贞儿的帮助。”跟着她们后面进来,本打算以逸代劳的旖贞虽然还没有明白事情是怎么个起承转合,但是看到倾染染已经得到了龙指骨,还是一顿气恼?此时听倾染染故意说她的好话给母亲听,更是直接出言反驳,“这么大的功劳又哪里与我有相关了?要是邀功,我自己会跟母亲说用不着你在这里甜言蜜语的叼买人心!”被大公主瞪了一眼,才气呼呼的转过头去不再发声了。鸣琴早早来到,倾染染给他的密信当中写的地址,这里虽然也是王府的所在,但是说真的,他竟然从来没有来感受过夜景,不管他现在心情如何,月下这里的感觉还不错,神秘与诡异并在,而扶疏花木之间的那些黑影又将这些神秘很好的延伸到了无限远的地方。

    细算起来倾染染来王府的时间也不是太长,但是她的发现可真是不少。身后响起女子轻轻的脚步声。没有一分的犹豫,直接走到了他的身后,在五步开外的地方停下。

    鸣琴转过身抬起眸光,发现他前面站着的竟然是无忧。他的一双眉毛抖了抖,“怎么,怎么来这里的,会是你?”

    “不光是世子会对这种事情吃惊,在做出这种决定,也就是昨天之前,我还很怀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因为我与世子应该做一世的敌人才对。不过有谁遵守了法则,也就意味着还有一些人不能够遵守法则。心甘情愿服侍你的人很多,也就意味着还会存在我们这样要好好利用他的人。”无忧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月色,月光落入她的眼睛,在黑夜之中显得明亮而深邃。

    “你这个意思,难道是在对我说,多管闲事的不是倾染染,而是你吗?”鸣琴声音中的惊讶还没有完全消除。在他知道自己陷入圈套最初的时候就能够猜想得到应该是文无忧的杰作。可就她出来的也是文无忧吗?

    无忧倒是淡定,“世子这么快就猜得出了吗?还真是聪明呢!如果不是像这样有机会合作,我会很讨厌世子的聪明的。也会常常祈求神佛让世子在长大的途中夭折。”

    “看来果然是你了!可既然那么希望我不存在于这世上?为什么没有干脆借机一下子置我于死地呢,反而救了我。是要让我变成你的人吗?像我之前做的那样,也让我好好看看怎么才是风水轮流转?类似于调教那种东西吗?”鸣琴目光中的惊讶已经由浅变深。

    “世子的说法似乎真的不能让人否认,但像奴婢这种手上力气太小的人,特别喜欢做一件事,达成很多个结果。所以如果不是能够一箭双雕的事,奴婢基本上不会粘手。我要留下例题做更多的事。”

    鸣琴冷笑,“也就是说,除了我的报复确定还有别的收获?你到底要让我为你做什么?”他的目光渐渐变得锐利。因为现在他可以感知到的全部真相,让他变得十分恼火。他正在被这个女子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且完全没有力量抽身而出。

    无忧则是一仍其旧的平和,“世子可以放心,那并不是什么对于世子来说陌生的事情,而是世子一直梦寐以求的合作,世子妃,我,还有琴世子之间的合作。之前好像也是达成了,奴婢只不过是将其中不平等的部分纠正一下而已,其他的都没有什么改变?世子的期望还在那里,完整的存在着。”

    鸣琴将目光狠狠拧紧,“你的意思,你要对付我的兄长。还真是一个如蛇蝎般狠毒的女子,他那么喜欢你,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最后换来的就是你这样的报答吗?”

    无忧轻轻闪动眼睫,“凡是会成为我阻碍的东西,我都会想尽办法让他们让开路来。这一点我从来就没有对任何人隐瞒过。”

    “你的决心?”鸣琴的目光因为看到无忧眼中如千年冰川亘古不变的坚定而大力的晃动了两下。

    “没错!不会改变,无论他是谁,都不会让我改变。如果那个人太坚持,我会想办法除掉他。在我眼中,鸣棋与世子之间唯一的区别,是可以利用的人和不可以利用的人。再无其他的分别。”

第六百六十九章 无常形

    “你的决心?”鸣琴的目光因看到无忧眼中的坚定而大力晃动两下。“没错!不会改变,无论他是谁,都不能改变。如果那人太坚持,我会除掉他。在我眼中,鸣棋与世子之间唯一的区别,是可以利用的人和不可以利用的人。再无其他。”

    “大兄长的分量也跟我一样吗?这真是让我听起来激动悦耳的话,不过,你要怎么办?即使我们现在,结成的是真正的联盟,不再有不平等的关系,也能够更好的相互利用,可实力上,一分都没有增长,反而因为这件事的败露,我会暴露在母亲眼中。即使对外她不会说什么,也会暗中派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说不定,现在我们的会面就会在她的执掌之中。”

    无忧肯定的点了点头,“那个,当然会在大公主殿下的执掌之中,因为被派出的人就是我。而且,我也是鸣棋的一个弱点,只要循着那个弱点,就一定能够找到可乘之机。”

    鸣琴吃惊的看了无忧一眼,然后,又垂下目光去,“到了现在,我是真正的知道我为什么会输了,比起女差的狠绝,我的那些雕虫小技好像才是真的什么力量都没有。而且兄长应该庆幸,他这么长时间只喜欢了一个女人而已。要不然可能早已经被万箭穿心了呢!可是,女差想让他死去吗?”

    “先拿掉他手中的权力吧,这也不正是琴世子最期待的事情吗?”

    “可母亲是绝对信任他的。女差的异想天开,好像不是那么容易?”

    “比起异想天开的容易与否,我更相信的是事在人为。就像琴世子在今日之前也应该绝对没有想过,我们会达成如此联盟。”

    鸣琴似乎也觉得有趣一般,弯了弯唇角,“看来,哥哥今后的大风大浪都会是女差给的!”

    风过无痕的夜色里,无忧想起那时鸣棋拉住她的感觉,如果不能赶快逃开,她也许就会忍不住,像在梦里做过的那样,反身扑入他的怀抱。她的真实内心比她的坚强外表看起来要千疮百孔的多。而与她近在咫尺的鸣棋黑色的眼瞳之中与白日不同的,散放出浓烈的柔情。可现在,立在这里的她,却根本想不起来,那时她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他的手臂。非常完整的,而且绝不拖泥带水的,就那样跑离了他。

    他没有追上来,一步都没有。那么她也不该再犹豫。

    鸣琴的声音打断她的回忆,“还有一句话,不得不提醒给女差,大兄长是一个会将得到与喜欢分开的完整的人。也就是说,他如果想用强硬的手段将你带到他身边,那么与你的对决之中,他会将你当成完全的敌人。如此一来,女差唯一可以倚仗的,他对你的那份情,在这个对决之中将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女差的所谓先机也就再不能称之为什么先机了。”

    “琴世子真应该去爱一个人了,如果爱过一次就会知道,世子说的那个将一重感情强硬的分开两种分别来对待,会有多么难!”

    鸣琴,“如果真像女差说的这样,那么女差自己又如何将这种情感分开的,女差不是也在喜欢着大兄长么?与此同行的还有对他的利用。女差不是将二者分开的很好吗?”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不过世子不是看到了吗,我一直做的很好,很好的利用,很好的疏远也很好的亲近。也许我本质上就是一个恶毒的女子。命运中的轨迹便是做这些坏事。而那些前来掩盖的仇恨,不过是我命运中正好要沿着前进的足迹。一切只是正中主题而已。”

    鸣琴,“真的很难理解,已经做愧疚到如此地步的女差,到底是怎么在一心一意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不过,若是仔细想想女差说的也没错,是反是涉及到与女差的相关,大兄长都会不计代价的接近或挽救。但那样看着心爱的人为他对你的喜欢而遭罪,也没有关系吗?勉强的硬撑,到了最后,也只会崩溃。我这样问女差,可并不是在关心女差,而是在担心自己,会受到怎样的连累。我可不打算勉强自己。”

    “依奴婢来看,世子有时间针对奴婢,倒不如想想如何让棋世子在大公主殿下面前失去信赖!”无忧神色泰然的看向鸣琴。

    鸣琴似乎是终于从刚刚的偏执中清醒过来,他想着,是不是自己第一次认为无忧说的话,对自己很有用处。然后,他定定的看着无忧,“人们会因为他们看重的东西而至死迷茫,甚至完全失去理智。而对于大兄长来说,我们差不多会是他最看重的人。”

    无忧点了点头,“就是说,针对于棋世子的诱饵,本身就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因为诱饵本身也就是我们自己。”

    “看来,这个文章,固定还是要做在龙指骨之上的。皇上最看重的东西,任他是谁在这上面打的主意,都会责罚严厉。削去爵位也是最根本的。”

    无忧却摇了摇头,“那样,无论是这王府还是琴世子自己都会受到牵连,而且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恐怕连小小的奴婢也难以清静其中。”

    “体贴这个词真的可以用来形容阴谋者吗?如果可以的话,那用来形容现在的女差就再合适不过了!”

    无忧直直的看定鸣琴,“世子若然认为奴婢有所私心,奴婢也没有办法,但是我们做的事本来就不应该牵扯过多,无论是世子还是我自己,都是打算将这王府当作坚固的后台与凭障,这总是真的吧?我们并不是想让整个王府乱,而是只乱棋世子一人。”

    鸣琴一时间无语默然,“可太过前怕狼后怕虎,恐怕连第一步都走不出去。”无忧仰头对了对已经隐入云层之后的月色,“你看,连你这个死敌,我也拉过了我这一边,这世上还会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吗?”*****宛如简直是一脸吃惊的听完无忧对她说的话。

    “这难道就是兵书上说的水无常形……鸣琴他也可以任我们差遣了吗??女差,真是……有时候真是……”宛如一直说不出来的那最后几个字,无忧已经猜到了会是什么。

    她轻轻一笑,接上去,“世子妃要说的,是无忧有够奸诈的嘛?”宛如又是一阵的默然,“当然,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无忧伸出手拉过她的手来,用力握着,

第六百七十章 简局

    “鸣琴可以任我们差遣了吗?女差,真是……有时候真是……”宛如一直说不出来的几个字,无忧已经猜到了是什么。

    她一笑,接上去,“世子妃要说的,是无忧有够奸诈的嘛?”宛如又是一阵的默然,“如果会有别的路,任是谁也不会动这样的心计?”

    无忧拉过她的手来,用力握紧,“好人,就等以后再做吧,现在遇到的所有事情,我们都要将它扭曲,变成我们需要的样子。然后,在未来重生的时候就忘了这些日子吧,这些让我们不愉快。这些让我们变得不像是人的日子,就当我们从来没有活过。愧疚也该是造成了这一切的人来。”

    宛如的目光一瞬闪过悲戚,然后又强迫着她自己平静下来,“我说要与无忧合作的话,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反悔,虽然说这些,做这些,是让人全身都起好多鸡皮疙瘩的事情,也会是在梦里做噩梦的事情,却也更加清楚这都是不可不为的事。”宛如顿了顿,又道,“所以,我们能想到的办法是什么?如果又同以往一样晦涩的布局,想来会用上很长的一段时间,那龙指骨也必定不会再保存在王府之中。再过一日,高王就会带着它前去面圣。一切也都将结束。”

    无忧点了点头,“想来想去,还是最简单的办法,会比较容易上手。况且从前每一次的布局都太过缜密,想来,那些收到迷局的人,已经习惯了将事情想得复杂。这一次,我们的反其道而行之,反而会有很好的收效,也不一定。”

    宛如看向无忧,“简单么?”

    无忧笑了一下,“就像世子妃想的那样,这不过是个好听的词汇,为了掩饰黔驴技穷罢了!”

    宛如也笑了一下,“可跟女差这样的苦中作乐,却让人很是舒服呢!”

    无忧仰头看着天上的繁星闪烁,“我们就假装给鸣棋送去鸣琴被挟持的消息,让他用龙指骨换回怎么样?没有事前准备的九曲回肠,只有这直直的一条威胁,但我敢肯定,他会很是用心地想上很多。就连我们的身份也会有多重威胁。不过他一定不会被我们吓着,所以他肯定会取龙指骨,暂时用于诱骗我们。那个时候就让高王恰如其分地出现吧!”

    宛如震惊的闪了闪眸光,“这个办法的确是太过经典了,可是如果真的要这样做的话,只有鸣琴世子一个人也应该是可以的。”宛如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知道无忧与鸣棋世子那些往复纠缠。棋世子也许会从那上面看破无忧的故意。

    无忧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如果在最开始只用挟持鸣琴一个人的消息,应该也能威胁到鸣棋,但是刚刚与龙指骨有过牵连的鸣琴,总会给人一种不足为信的感觉。这个小孩子的名声可不像之前那么好了。恐怕到现在跟她他的母亲都在怀疑他。”

    “那女差呢?棋世子那边应该也在防范。”

    无忧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就应该让他防不胜防。也在同时对旖贞郡主做些什么吧!在他看来,我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让这么多人同时狼狈为奸。这个狼狈为奸的广度他应该确定我是做不到的。”

    宛如神情肃穆地立在夜风之中,身上不知戴在何处的环佩,给夜风吹出轻灵好听的声音,“如果在这样的夜色之中,不是谈什么煞风景的话题就好了。”

    “现在的我们,都在因为某个人而辜负大好的人生。”真正说出这些遗憾的时候,无忧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什么遗憾。或许这个身体本身就已经被遗憾充满,再也找不到,可以感觉它的空间

    “每次都会在梦里想,如何把对自己危险的人送入各种各样的圈套,可是如果我没有想给别人制作圈套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将自己从圈套中解救出来?”

    无忧感觉到自己眼睛里有泪水溢出来了,所以她将头,转过了另一边,“因为世子妃是个善良的人,所以连愧疚也是善良的。”

    “怎么会是个善良的人呢?都做过多少坏事了?从头到尾写下来的话,连自己都会震惊的。有时候,只是这样伸出手看向里面的血液都会感到那里面的血已经变黑了。有时候都害怕照相铜镜,因为会在那里看到从头到脚都难以掩饰的凶残用心,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里也透出那些可悲来。有些人和事真的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无忧已经努力将眼中的湿润瞪了回去,再看向宛如的目光重新恢复尖锐而有力,“世子妃不要再这样想下去了,这就显得太懦弱了,世子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我相挽的力量。很暖心,因为在这诺大的王府之中还有一个和我拥有着同样想法的人。”

    宛如仍然悲伤满溢的脸上却慢慢浸出了笑意,“女差要说的,也是我要说的话,知道女差真正怀揣的目的的时候,我曾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庆幸,还在想,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我以为,是因为我懦弱不堪,才会被这种事情折磨,可一向很有办法的女差,也在被这种事情缠绊,那么,我就可以换一个角度想,原来比我更有办法的人,也一样难逃这样的束缚。所以也终于鼓起了力量。也从头到尾都对女差感觉很抱歉,因为自己浑身伤痕累累的原因,所以一直在拿女差的伤痛来为自己为疗伤。得到那种充满心灵像是慰籍的东西。这么来看,我才是比所有人都坏的人呢!”

    “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们要做坏人的氛围竟然被搞成了这样?要是现在就谈这些自我救赎的事情,显然还太早了。”无忧,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但是马上因为自己添了丝满意,“那么,也说一个我们做到今天这一步的好处吧!”

    宛如很快接上了她的话,就像她原本也一直在想着这件事一样,“如果哪一天忽然被来自天外的不明飞刀插中,也不会觉得可惜,因为有一种所有的坏事都做了一遍的感已经让人觉得够本去死了的感觉比那些痛更快也更真实。”

    无忧又变成了无奈的笑,“今天的世子妃肯定是读了佛经出来的。”

    “可是读完了之后又马上叫那些撕毁了,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要想想,到哪里去找人手,将挟持了鸣琴与女差的事情做得形象逼真。”宛如将话题拉回了正途。

第六百七十一章 有耳

    无忧又变成了无奈的笑,“今天的世子妃肯定是读了佛经出来的。”

    “可是读完了之后又马上叫那些撕毁了,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要想想,到哪里去找人手,将挟持了鸣琴与女差的事情做得形象逼真。”宛如将话题拉回了正途。

    “我想了想不需要人手,只需要把那封信写得像模像样。一切就是这么简单。啊,对了,我的令佩,还有琴世子的配饰也夹在信中吧!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厚脸皮,棋世子在不久之前还指着我的鼻子说,他不会再救我了呢。”说出最后的那些话时,无忧感觉到肩上有一阵凉凉的风穿过吹起了好多类似沙粒的东西。让她感觉一阵接一阵的心痛。原本说好了不会再为他起任何的心尘,但现在来看那些都是骗人的。

    宛如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女差怎么还敢用这样的办法?棋世子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人。况且现在他还是在气头上,如果硬是将这件事联想到女差的有意为之上面去,真的理也不理,整个事情终将功亏一篑。”

    无忧极平静道,“不考虑这些,才像是突发事件吧。但是前期的铺垫还是要周密一些,比如,我与鸣琴会在同一个场景出现的原因是因为大公主的意思,这样绝对说得过去的理由才出现的这种。”

    宛如认真的点点头,“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做好那些了,用以弥补后面的一些漏洞和可能出现的破坏了。可就在眼前的,我们到底要怎么说服旖贞郡主在我们要行事的那一日配合着消失。”

    “那样的办法就是,合周公子,现在的郡主很相信他的话,如果是合周说的,她就一定会做。”说到这里的无忧,忽然听到后面的花草丛之中有一些不算正常的窸窣响声她回过头去,看到出现在月光之下的身影。窈窕而熟悉。马上跟在无忧身后凑过来的宛如的惊呼声也在身后响起。

    仍打算躲躲闪闪的神医身影有些不自在的花草丛之中站起来,“其实我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我想的是等我回去之后默默去威胁女差的。但现在又怎么办?可以打个招呼,然后默默离开吗?”

    无忧心上波澜层涌地看向现在眼中清清楚楚的旖贞,“所以,郡主是从哪里开始听到的?”

    旖贞对了对天上的月光,“你们没来的时候这树上有一只鸟,它的叫声我都听全了。你刚来,它就飞走了。”“原来是我们打扰了郡主。郡主既然听到了全部,奴婢也不用跟郡主解释自己虚妄的心意了。郡主可按自己的心意处置奴婢就是。”

    旖贞垂下目光想了想,“女差这么恶狠狠的对我,真是没良心。你没瞧到,我都没有大声说话,也并没有指责你们,我的意思,你们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这一次,起码是这一次,我并不想指责或纠察你们有什么错!”无忧亦低眉,“奴婢亦不想向郡主认错。因为这是简单的一个认错不能承担得起的罪责。奴婢只等责罚就是。”

    然后,无忧低下头等了好久,旖贞却没并没有什么后续的反应,再偷偷抬起头来瞧旖贞的时候,旖贞表情也仍然是仅有的喜气洋洋,再无其他。

    无忧想,也许是夜色的原因,她似乎有点弄不明白,现下这个时刻,旖贞的喜怒。只因,旖贞可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向来喜欢快意恩仇。

    直到旖贞又终于出声,说出那些让人感到奇怪的话来,“真是的,让我这个无辜之人一直忍着不吓到你们,都忍出内伤了。虽然平时对女差的所作所为一直极为痛恨,偶尔也想做出那样的事情,就是狠狠的戳中女差的痛处,还有,一定要女差在我面前蜷缩,一定要女差在我面前委顿,让我看到那些痛苦。不过,今天我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想法。那就是,刚刚你们说的那件事,也算我一个吧!”

    无忧有些不确定的重复着,“郡主的意思是……”

    旖贞不耐烦的大声肯定着,“对,就是女差那个千年执念,我在路过的时候也想插上一脚,不过,女差不要以为,我是在帮你,得到想我想要的东西,我就会离开。”

    整个事情从严密有序到风雨飘摇,再到反转犹如逆天,宛如已经支撑不住捂住胸口倒退出去两步。

    无忧的反应却一如从前,只是带了一丝疑惑提起目光看向旖贞,“郡主真的挺听全了,我们刚刚打算么,我们将要做的事可能会对棋世子不利。”旖贞挑了挑眉,“你们的打算,不就是让大兄长失去母亲对他的信赖吗?然后让他不要再挡着女差的路。不过,我要提醒你们,可千万不要以为这样做一次,就会一劳永逸。大兄长会有无数的办法站起来。而且还会越来越想办法靠近母亲,得到更多的权利。”

    “郡主的提醒,确实不是什么让人不能置信的事情。我们也并不是以棋世子的落难为完全目的。那么郡主呢,想要在其中得到的是什么?”

    旖贞狡黠一笑,“事成之后,你们也总要将骗出去的龙指骨送还回来吧,再怎么,你们也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私藏那玩意,所以,那个送回来的事情,就我来做吧。现在,你们明白了吧?我全部的意思,就是要沾那东西的光,让母亲相信我的实力。”

    无忧听完了旖贞的理由,没有马上点头,但也没有把目光转开,过了一会儿向旖贞慢慢垂首,“那奴婢就在这里感谢郡主了,因为有了郡主的加入,整个事情的进度会变得飞快。我们也会圆满的各取所需。

    旖贞点了点头,然后,抽下了头上戴的金簪,“这是我平日里十分要紧的东西,那些小的们要是见了,定然会十分着急,完全用不着人教,就会将我们要的那些话说给大兄长听。现在,这东西就留给你,还有,明日一早我会找个理由主动消失的。消失长长的,一天时间应该够用了吧!”说完,转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见。“旖贞的话,我们真的可以相信吗?”宛如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寒意,让那最后的字眼儿带了一丝颤抖。

    “如果不相信的话,一切就真的结束了。”她们是从来都没有退路的人。从来都没有。

第六百七十二章 梦花殊途

    “旖贞的话,我们真的可以相信吗?”宛如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全身上下攸然而起的一阵奇怪寒意,让那最后的字眼儿带了一丝颤抖。

    “如果不相信的话,一切就真的结束了。”她们是从来都没有退路的人。从来都没有。

    “可如何做到,让大公主在接下来,立马就让你和鸣琴一起出府去做什么事情呢?鸣琴因为与龙指骨的这桩牵连,恐怕最近一段时间之内,都会为大公主格外注意呢!更有可能被禁足府中吧!实现这样的预定也太难了!”宛如有些发愁地问。

    无忧道,“世子妃请放心,高王一日在府中,大公主就不会对鸣琴世子做出任何特别的对待,以防鸣琴对龙指骨的所行所为,落了别人口实。而有了以上基础,像我们期待的那样,找个借口支出府去,却很有可能做到。所幸,眼下,正有一件事也要有人去做。”

    无忧说的这桩事,是大公主在相国寺中的供养的一片菩提树,每月初一都会由大公主本人亲自前去浇水施肥以行供养之责,以祈求佛祖佑护,不过现在有高王这等贵客,大公主完全脱不开身的情况下,一定会让世子们代行供养之责。鸣棋肯定走不开,鸣得又是那样的身体,鸣琴必然会被大公主指派前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又出了龙指骨这档子事儿。无忧也就必然会被当做是大公主的眼线,派到鸣琴身边。一切巧合的很完美。

    “可若是让女差单独跟他在一起,他会不会……”后面的话,宛如似乎有些说不下去。鸣琴的狠辣她已经领教得太多。

    无忧这边早已经弄懂了她的意思。一切本身就是一场骗局,挟持之人子虚乌有。可是,如果鸣琴借机伤了她,又一推二六五给那个莫须有的挟持之人,确实是对鸣琴来说,轻便又省力的报复。而且还会立马见效。

    等到无忧开始说话的时候,在脑海中组织起的话语,绕开了她心中所想的那些可能,变成了对宛如的轻轻安慰,“不管怎么说,他好歹还聪明些,如果伤了我,会有很大的损失,比如说少了替罪羊,缺了帮手,也会增添新的仇人,更引起他大兄长的注意。这些都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可……”宛如还是不能放心,“也许,他现在正在丧失理智,因为恐惧而生成的恨意,从他的双眼之中能看得清清楚楚。女差这样做未免太过冒险。起码应该想个办法让你们分开两边,也好彼此相安无事。”

    无忧含笑的望着她,“放心,我会平安无事的。只要时时刻刻都注意着他就好了。留着我,要比杀死我,让他受益更多。除非他是真的疯了。别看他年纪小,在利益的取舍上,他可一向是很精的。”

    等到无忧,自己一个人向回走的时候,她才静静的听到自己的心声,并且因为那些基本上能确定会出现的危险而陷入新的恐惧。

    宛如说的没有错,她根本没有那个能耐确定鸣琴的什么心意行事,一切不过又是另外一场押注,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轻纱裙角被夜风吹起,宛如梦幻一般笼罩着她周身,她慢慢想了一会儿,在心上反问着自己,“自己真的还有因为恐惧了就可以退缩的后路吗?”

    “退回来的话会更危险!”心上的另一个声音不假思索地在告诉她自己。现在她唯一能赌的就是,鸣琴就算再牙尖嘴利,磨牙吮血,也总算还没有给人逼到绝路之上,人只要还有一丝退路就可以为那个退路做任何的交易。

    然后,一切果然也如无忧算计。大公主身边再无清闲人手,也只能由她来陪鸣琴前去供养菩提树。

    鸣琴骑在马上,望向身边的木轮马车,“被母亲发现野心的好处,今天终于找到了,那就是可以像这样随心所欲的骑马了!这一点我是不是还要感谢女差?”

    无忧坐在车中,从头到尾都没有回答什么。只因他问的那些都是不需要答案的问题。

    直到鸣琴也坐进了马车,再次开口,“我们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了吧。看母亲支我出王府的意思,就是全都明白了,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理我。才让我来到这穷乡僻壤,即使怀上了莫大的野心也无的放矢。昨天开始听到了女差的说辞,我以为那种对命运的修改会是天衣无缝的,也就能重新在母亲眼中树立威信,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我好像是被女差吹得天花乱坠的说辞迷晕了而已,以为只要大兄长出了事,我就可以稳坐第一世子的宝座。但一切很显然哪有那么容易,只要大兄长还在,我又岂能真的稳坐那个位置。所以女差如此花费心思做出的这个圈套,真正思量的全都是自己的利益。至于它能附带给我的那个梦中花,我真正能握到手里的难度,会仅次于登天而上吧。”

    如此深刻而有意义的人生思考,从一个小孩子嘴里说出来,再配上不符合他年龄的笑意,果然能在顷刻之间激发出人的全部恐惧。

    无忧早想过他迟早会觉悟,只是没有想过这觉悟似乎来得太快,“被人握住把柄的世子,果然要先适应一段,如何臣服于别人的时间。”无忧想着,如果现在就退缩求饶,鸣棋会更快的得寸进尺。她还不想让他看出她的担心。

    鸣棋那边已经仰头大笑起来,“我们之间是要决裂,还是相互利用这件事情的处理不用着急。我会更加好好的想一想。现在想跟女差说的,其实是另一件事情。也是我对这世间上的事的一点看法。如何才是对一个人好?我们现在都要找大兄长的麻烦,可是两个人的心意出发点却大大不同,对你来说是难以言说的爱,对我来说就是难以言说的痛恨。但让人好奇的点就在这里,我们殊途同归的都在做妨碍他的事情。所以是不是可以将一切归结为因爱生乱因恨生乱。”

    他说完这些,动了动手指,就那么突兀的从马车的厢板之上挖出了一柄匕首。抽出刀鞘时,剑锋所带的寒气,在轿厢之内打了一个利闪。

    无忧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挡了挡自己的眼睛。

    下一刹,鸣琴将已经抽出刀鞘的匕首又重新纳入鞘中,浓浓的寒气从现实之中一瞬封合回他的来处。然后,他伸出一只手挑起车帘看了看外面。

第六百七十三章 怒崖

    鸣琴说完这些,动了动手指,就那么突兀的从马车的厢板之上挖出了一柄匕首。抽出刀刃时轿厢之内打了个利闪。

    无忧抬手挡了挡眼睛。

    下一刹,鸣琴将匕首重新入鞘,寒气一瞬封合回它的来处。然后,他伸出一只手挑起车帘看了看外面,“女差那么聪明,一定早想过在我们独处之时,在这荒山野岭之上,哪怕我大张旗鼓的杀了女差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推到那个给大兄长送挟持之信的人身上。然后就由得女差在我手心之中一了百了。”

    无忧想,他果然有打算要这样杀掉自己。

    其实从她个人的心愿来看,如果这样痛快的了结了世间的恩怨,也许对于鸣琴这样的加害之人,她都怨恨不起来。好像本来也不是什么上好的人生,打散了重来才更像是理所应当的。

    有那么一瞬间无忧甚至想痛快的提醒他,“千万不要犹豫,就那么给上她一刀。”她想到这个提醒的时候,心上有一瞬的悦然。

    鸣琴就在他对面认真的观察着她的神色,似乎也很快迷惘其中,因为他本身所乐见的那种痛苦,绝望与害怕都没有在那张绝世容颜之上出现。仿佛她对那些伤感的情绪还不熟悉,无法立时生动演绎给他看一样。

    鸣琴问道,“看女差的意思,自己也常常有了结此生的意思?而,现在我说将会帮女差这个忙,让你女差感觉很快乐?”

    无忧盯看着鸣琴的目光,“让乱七八糟的世事按照自己的意思运行,真的很累,世子若在此时自我解脱,我也很乐于接受。”

    鸣琴目光,在惊讶中忽然疙变成了霹雳怒意,“文无忧,你又在窥测我的心意吗?你以为你说这样的话,说你自己急于解脱,我就真的会为了要让你长久的经受折磨而放过眼下的你了吗?看来,过这一生,想的太开和想不开都麻烦的很!”

    无忧一脸的淡定平和地看着已经被狡黠全部掩盖,完全找不到童真的鸣琴,“能与世子留下这样共同的秘密,这一点会让人觉得很新鲜。”

    “你现在的样子,难道是在找死?文无忧背负仇恨的你不可能还没大仇得报就活够了的,你到底是在打算着什么?”鸣琴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出才是圈套中最核心的部分。而且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有一种阴森森的寒气从他的后背上升起。让他感觉到他整个人的指尖都在莫名其妙的纠结。

    无忧在劲烈的山风之中微微眯了眯眼,“世子有的,是长久的打算和努力,而奴婢这个不过是临时起意。世子又何必知道的太多。只要知道奴婢命苦就已经足够。”

    “你又在跟我耍手段?故意跟我说这些迷雾重重的话,不过是想在我手下求生。大兄长应该已经上当了,就算我不是,而你必定是他致命的弱点。太多次的危急中,都已经证明这一点了。看了你送出的那封信,他一定会不管不顾的,去母亲那里得到龙指骨。”鸣琴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到他的异想天开之中。兴奋得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无忧被山风吹得有些撕裂的声音打破了他流畅的欢喜,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静水之中砸进一块迸发出巨大水花的石子,一下子就打碎了所有,而在重新愈合的部分,早已经回不到最初,鸣琴似乎觉得只是这样看像那些破碎的水花都会觉得头疼。

    无忧的声音又一次像魔咒般响起,“所谓的计中计不是一计之中又包含另一计,而这一计之中包含从上到下纵贯天地的漩涡。不得不说,合周公子的办法好像每一次都能做到包藏最好漩涡的计谋。”

    鸣琴脸上的惊讶已经变得明显。“世子应该比我还清楚,顶级的调教,怎么会一蹴而就。尤其是像世子这样,拥有与生俱来高贵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走的到我们这些走投无路人的身边。所以,我们向世子发出的那些邀请必然会隆重异常。其实,这也是我要向鸣棋世子解说琴世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图文并茂的一种说明。要知道,告诉一个人关于他最亲近的人的真实心意是与他先入为主的想法相背离的时候,会有多么困难。因为他的心中那么多年的美好怦然打破,会是怎样的切肤之痛。我不想浪费太多的口舌,也不想痴心妄想的,只用苍白无力的语言描摹出琴世子的贪婪之心。而这一切阴暗的是非,换成现在这种方式说明,或许世子还可以罪不至死。”

    鸣琴的暴怒如闪电前来,本来还坚持不肯相信一切的他忽然就从无忧这样的语气中感觉到了危险。他勉强让他自己露出一个笑意来,“怎么觉得,有些听不懂女差说的话呢?看来,这句话是不适合行走之中彼此交流的,我们还是下车去。好好把这些容易形成误会的话说开来吧。”

    无忧微微笑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犹豫的,当先下车。此时的马车已经行到山道之上。路线的错误,已经可为肉眼所见。

    “你果然是个狡猾的女人。”鸣琴咬了咬牙!

    无忧痛快的点了点头,“人没有力量的时候当然要多动点脑筋。”

    鸣琴很明显的还在犹豫。现在他要拿无忧怎么办?大兄长知道一切之后自己又要怎样应对?

    可身后的无忧却在怂恿着他,“我又一次让世子中了我的圈套,这是没有任何让人迷惑的地方,世子该报复才是。怎么世子不敢吗?那么日后就不该有那么多的非分之想。也更应该觉悟世子今天的地位,就是因为是自己的胆量而决定的。这样胆小的世子只配这样弱小的地位。你看上天他分配的这样公平,世子却偏偏都不肯认命。”

    鸣琴终于忍受不住无忧这样的冷嘲热讽,那如鬼魅一般忽然近身到无忧面前,一只手已经狠狠抓起了她的衣领,“你,你这个贱人到底是倚仗着谁在这里有恃无恐?,就算现在大兄长知道了全部,恐怕也不能赶来的那么及时了?况且,你伤了他那么多次,哪怕他只要有稍微的犹豫,一切就会完美的错过。”

    在被鸣琴的力量带起来,直坠下山崖的时候,无忧已经在他耳畔轻轻的说着,“奴婢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骗了世子,那就是,奴婢所说的,奴婢陪同世子前去供养菩提树的事,大公主所说的不许告诉给任何人根本就是假的。”

第六百七十四章 悬救

    在被鸣琴的力量带起来,直坠下山崖的时候,无忧已经在他耳畔轻轻的说着,“奴婢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骗了世子,那就是,奴婢所说的,奴婢陪同世子前去供养菩提树的事,大公主所说的不许告诉给任何人根本就是假的。

    也就是说,对棋世子的那个欺骗,才是根本经不住一点点推敲的失败掩饰,所以他很快就会找来这里。然后很恰当地看到琴世子的真面目。”

    鸣琴手上使出的力气已经收不回来,无忧整个人都在他手中脱离开来,就那样直接掉下山崖去。但是,无忧告诉给他的这些话,给他带来的冲击简直如同山崩地裂,他的脚下一滑,原本打算收住的脚步,却在山崖边上失去了控制,直接也与无忧一道飙下山崖之巅。

    鸣琴仿佛能看得到无忧在那个下落的过程中仍然仰起头,笑着对他说,“世子就这么怕我,不能达成所愿吗?自己还要亲自跳下来陪葬吗?”

    鸣琴刚刚吐出口的话被吹散在风中,“你,你怎么,怎么敢……”

    在不断的下落过程中,感受着激烈山风擦肩而过的奇怪触觉,无忧,也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在这个时候还期待着。鸣棋如天仙化人般赶到,将自己完美搭救。

    但现实,好像没有按她期待的路径行走,连基本的参考也没有!今天也确实太过大胆,其间的每一步,如果鸣棋走错,都会赶不上来救自己。况且,还是在她的这些打算都没有事先告诉给鸣棋的情况下,只是苛刻地让他自己参透。

    而下一瞬,在死亡的虚幻之中看到鸣棋无尽放大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只觉得,她这辈子活得真是窝囊,那些该说的话都没有说,那些该做的事情也都没有做。不对,好像都是做成了相反的方向,她该扑进了他的怀抱,却相反的利用了他所有的爱意,努力的奔跑去到了另外一个方向。离他越来越远了。

    到了最后,连一句抱歉的话,都没有机会说。而事实上,她早已经想好,如果这一世就此结束,下一生永不见他,她再也不会像这一世一样跑出来害他。她是他的祸不是福。

    可偏偏是在这样的时刻忍不住想起了他,让她的音容笑貌这样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当中。可以想见,自己的下一世又怎么能真的忘得了他?

    他为什么就不能残忍拒绝到最后呢?

    其实,如果不是她自己的固执。一切好像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但现在再说这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无忧真的是要一直折磨得我骨烂筋酥不可么?”冰冰的,却有些气恼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她似乎还听得到,鸣棋你说那些话的吐息吹动了,她头上衔珠金簪的悬珠。

    无忧张大的嘴巴。这种感觉那太容易让人误会,一切就是真实存在的。

    然后一颗贪恋之心也在那时生长出来,她动也不动的,呆呆的。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保留住刚刚那些真实到血肉之中的奇妙感觉。

    可是她后背上那些被紧紧箍住的力道就在这时。保护她的感知,里面。你那些好像并不是错觉,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包括在她眼前的这个人,但怎么可能明明不会发生这样的奇迹。这一定是存在于她脑海之中天大的幻想。

    拦住他的那个力道,却在不断的加强,然后,最终爆发的时候已经将她向崖顶抛回。她觉察到自己看到,那些被鸣棋用腿蹬住的山壁不断的坠落下来,散落的石块。

    这一切,难道是真的?

    无忧张开手臂想要狠狠的拥抱他,可是。全身上下的力气就像被完全抽去。努力了几次,却一丁点儿力气也使不出。

    可似乎还有比这个还要更重要的事情。无忧突然想到了鸣琴,她努力拉住他的手,想要告诉他鸣琴也坠了下去。可在这种时候真正要说这句话比她想的要难多了。就只做到动了动唇,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但是今天的鸣棋,好像特别的善解人意,竟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放心救鸣琴还来得及!”

    眼前的状况,真的不是她诡异的白日梦吗?怎么可能坠下山崖还能得救,怎么可能坠下山崖那么久的鸣琴也还有的救,他又不是神。这一定是虚假的美梦,却偏偏是她做的最好的春秋大梦,就这样自己叫醒自己,真的有些可惜。

    可是那双眼睛那么真实的看着她,“这不是迷途虚妄,这就是我给你的悬崖勒马!”

    然后那双有力的双手搀扶她重新看向崖下,怪石嶙峋之间偶然生出的几棵姿态怪异的老树上,一抹大紫正随风摇曳。无忧有些茫然的望了再望,忽然意识到那并不是数树的本身,而是在那老树的枝桠上挂着一直摇摇欲坠的鸣琴半披半挂在身上的紫衣。山崖之下的风吹得更为激烈,似乎风流涌动的每一刹那鸣琴都有坠落崖底的危险。“虽然他是个坏小孩,不过还是早一点下去救他,那样,长久的教训他的机会才会比较多。”无忧终于能说出话来了。

    没想到的是,鸣棋仍然是万般淡定,本以为他会疯了一样的冲下去,但却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看到如此怪异现象的结果就是,无忧反倒忧心忡忡起来。其实这样做的无忧倒显得有些猫扑耗子假慈悲了。但其实,只是她还没有准备好真的杀一个人。她的心慢慢缓和下来时,为救人找到了足够的借口。但再看向鸣棋这人的太牙眦必报,心绪又变得激烈。

    无忧,似乎在每时每刻都能听到那树丫行将断裂的声音。急得声音都有些颤抖,“那树怕是撑不上了许多时了。况且让人下去还需要一些时间……所以……”她注意着尽量不提鸣琴的名字。向她望过来的鸣棋,却在那时带了满眼的疑惑,“怎么又不想要了呢?这不是你期待的结果吗?他掉下去之后,你又可以在王府之中为所欲为。”

    无忧怯懦低头,“想教训他的时候我会尽全力害他,但是如果能救他的时候,我也会尽力去救他。”鸣棋直接冷笑出声,“这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不觉得前后矛盾吗?”无忧,“因为要教训他的那个时间已经过去了,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无关的人,这一生负的人已经太多,就不想再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第六百七十五章 苍凉慕

    无忧怯懦低头,“想教训他时,尽力害他,若能救他时,也会尽力去救。”鸣棋冷笑出声,“这到底是什么前后矛盾的想法?”

    无忧,“因为教训他的时间一过,他就变成了一个无关人。奴婢这一生负的人已经太多,就不想再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无忧,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或许还可以无视这些古怪的发生。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挡我路的,只要全部都杀掉就可以了,不论他是人,还是神。可是现在,我却很害怕,害怕你不知折中,不知退缩,不知陷阱。不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无忧有些发慌的避开他直视过来的目光,“看来,世子心上的我真的很傻!什么都不懂。”“的确很傻,只知道寂寞的惦念一个人。火热的心意都要被你爱的苍凉。”鸣棋的声音里第一次掩饰不住悲伤。“只因我的所爱与我天悬地隔。而天高意难问。”说完这些话时,无忧感觉到手心的湿润,原来,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浸出了眼眶。

    鸣棋似乎也有别过脸的动作,但无忧没有看清,也没敢细看,因为不争气的泪水一直涌落,本已经确定了的殊途,现在正是在同归吗?她一直都见不得这人出现在眼前的。

    崖上劲风翻飞,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青青翠叶,从半天空旋旋折折,终而落在鸣棋那一袭玄衣之上,在不可能落稳的情况下,就那么稳稳的沾挂在衣袖之间,好似是何人牵针引线刚刚绣在上面的翠绿一点,他将无忧从崖边拉回来一些,扶她站稳,“你原谅他了吗?我还没有,所以我会去救他。”

    鸣棋纵身飘向山崖的时候,无忧的心有一点紧张,更多的是欣慰。那种感觉细究起来会不知从何而起,也许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恐慌过后,自然而然的回甘吧!

    等到他完好把已经晕过去的鸣琴救上来。

    无忧才真正回神,一切已经开始,然后一切都已结束。与此同时的,她开始担忧了。毕竟,刚刚她对鸣琴说的那些话,和做得的那些事,都已经到了绝处。重新醒过来的鸣琴一定会恨得咬牙切齿。如果大公主放纵了她心爱的小儿子,那么……这时的她将希望寄托在一向对两个弟弟管教严厉的鸣棋身上,他起码会有一些严厉的措施。而她哪怕只是争取到一点点的时间。

    所以,她看向正号着鸣琴脉搏的鸣棋,主动问道,“世子打算如何处置我们两个。”犹豫了一下,这里要如何措辞,慢吞吞的说道,“两个罪人。”

    鸣棋没有转回过头来,号脉的手指却顿了顿,“会是不太如你所愿的不理不睬。你之所以挑这个时候惹事,不就是想有高王在,我还娶不得你吗?所以作为报复,我也会留下鸣琴再次成为你的对手。现在,无论是我还是母亲都知道了琴儿的野心,你也再不能用这个来威胁他了,这样的话,你们又成了公平的对手。在我忙得不可开交的现在,他会帮我很好的看住你,不是吗?”

    无忧无话可说的抿抿唇,“人在痛恨的时候还能够倾慕吗?”

    “这种事情,每颗心都会各有答案。无忧也可以问问自己的心。”

    无忧想了想已经堆在喉头的话,还是脱口而出,“无忧的那个所谓答案是世子心中最不屑的唾弃吧!”

    “勇敢的跳了一回悬崖,都已经能猜到我的心声了吗?那你也猜到,为了不马上将你掐死,我为你的不知死活找了无数次放过你的理由吗?”他攸然转过身,一双眼睛怒视着无忧。

    “想要一直喜欢的人,怎么能够看到她的缺点,也应该一直陪她错下去才对。如果像世子这样,只能看到她的坏处,那么,还是不够喜欢吧!或者根本已经是真的在讨厌了。”

    “文无忧说你不知死活,还真是不知死活,这里离悬崖还没有多远!我可以随时将你仍下去。”鸣棋一双怒视着她的眼睛,简直要喷出烈焰来。

    无忧的唇角却微微挂着笑意,一双秋水目光对上鸣棋怒目里的山呼海啸,“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这崖上的山风吹得人头脑太过透彻,所以,才会想到这些有的没的。啊,也许,另一个目的还想保持着那种,在世子眼中,是个不知死活的傻女人的样子,一直装疯卖傻,独享宠爱下去。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早早知道了没有结果却舍不得放弃的纠缠。或者,我就是以这样的样子在纠缠着世子。”

    鸣棋加深了与无忧对视的目力,这样的目光,曾看的百万敌军胆寒,“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你想都不敢想的福气。”

    “那,那一天我已经度过了。”本来没想这样惹他的,可是他说的那些话,总是撞上她心中最疼的部分。让她忍不住,根本忍不住心底的那些嘲弄。什么时候才不用害怕,在最想你的时候偏偏看到你,然后,用努力掩饰眼中对你的憧憬。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一抬头就给你最真的心意,表达心中最真的悲喜。

    每次想到这些,就会忍不住泪水,所以她想转过身不再看,也不再听,却一下子被他强劲的力道带入怀中,“给你一个警告,我所怀有的对你的容忍,会在任何时刻土崩瓦解。就像这样……”然后,他的唇铺天盖地的压下去。她只感觉,她整个人都被吞进了他的呼吸之中,半分挣扎不得。

    然后,他慢慢的停下强吻她的动作,无忧一找到可以逃开的缝隙,就像找到一线生机的小兔子一样从他的怀中弹开。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分开彼此的距离。再次抬起头的无忧,看到在他眼中映出的自己惊慌失措的面容,山风缭缭之中,他身姿伟岸挺拔,一双目光饱含深情,只在她脸上流连往复。如果不说话的话,似乎可以一直是美好的寂静。

    直到风烟滚滚吹过一切,也吹醒了她弱不禁风的幽梦,她犹豫了再三,还是说,“眼下是非常时刻,世子该当顾全大局!”

    “你在我要顾全的那个大局里面么?顾全大局之后就要失去你么?哪有这么不合算的事!”“起码要稍微等一等!”

    鸣棋一脸嘲讽,“等,我到底要等什么?等着你舍得放弃一切,来到我身边还是等着你,弃我而去,最终走向皇宫?”

第六百七十六章 丢琴

    “你在我要顾全的那个大局里面么?顾全大局之后就要失去你么?哪有这么不合算的事!”“起码要稍微等一等!”

    鸣棋一脸嘲讽,“等,我到底要等什么?等着你舍得放弃一切,来到我身边还是等着你,弃我而去,最终走向皇宫?”

    无忧的眸光颤动了一下,“世子!”

    鸣棋已经别过头去,“要说的虽然很多,但是真正能在当面的,似乎来来回回只是这么几句。我说的够了,也听够了。就只留下一句话,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把你从你的仇恨里夺出。”

    他竟然就这么走了,还将昏睡中的鸣琴丢给了她!

    是谁告诉他,她会不计前嫌,就这么当真,放过鸣琴的?这个人可真是,就这么自以为是。

    远远站着的车马随从,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因为,山风实在是太大了。那些人又站在逆风的方向。况且,也还有鸣琴事先的告诫,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站在原地不许动。从前无忧还觉得鸣琴的这个警告会对自己很是不利。

    现在看来这个告诫果然省却了很多的麻烦,就算是刚刚鸣琴真的掉落了山崖摔的粉身碎骨,她也可以说世子是独自去了某个地方。虽然那么说,理论上,也还很是站不住脚。但明显杀人更站不住脚,那些推脱之词,也就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了。放弃杀一个人的时候,再回想那些用来杀人的细节,一切都变得清晰明朗。

    无忧慢慢走回到车马队伍当中,站定之后,仿佛近在她身畔的阳光,汇聚在她发顶的金簪之上。但那光亮似乎仍然亮不过她的一双明眸。这一刻,望向她的人差不多都会在心底做出这样的感叹,“这是一双美轮美奂的眼睛,逆光时仍然炫亮无比。”无忧看了一眼那些一直呆愣的看着自己的人,语气已经转换的有些仓促,“琴世子好像是中了暑热。你们这就去看看吧!”

    追随琴世子的侍卫闻言,唬的脸色苍白赶紧上前去看。刚才还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山崖之上的鸣琴身边,忽然众星拱月一般,被团团围了个结实。

    大家唤了他半晌,他还是不醒。于是不得不按照无忧的意思小心翼翼。将他抬回马车。

    其实大家也踌躇了一下,到底是现在仍然敢去相国寺,还是掉头回奔王府?

    无忧,并没有在其中插言提任何的意见,因为最后的结果早已经显而易见,这里与相国寺的距离要比离王府的距离近上许多。而且相国寺中有几位老方丈也是出了名的杏林高手。这些都算得上是帝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情。也是大家纠结来去,唯一能选的道路。

    之后一切正如无忧的猜测。

    等到他们又向前赶了很久的路,鸣琴才悠悠醒转过来。

    那个直焦急不堪的侍卫惊喜大叫的时候,无忧仍然平静地坐在马上。

    队伍向前的速度很慢。

    无忧又静静地呆了一会儿才跳下马来,走到轿前探看鸣琴的状况。

    较帘被人从旁替无忧挑起时,内中的鸣琴正抚着他自己的额头,而陪在一边的侍卫则在他耳边低声回禀着什么。

    他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相信的话,眉毛一瞬竖立起来,扭过头去来想要怒视那个侍卫,却在那个动作伊始就喊着痛停了下来。他将揉着额头的手拿下来,送到眼前时,看到有新鲜的血迹还未干涸。

    鸣琴的眸光再次抖了抖,那侍卫全身上下还在突突的颤抖,以为这些新鲜的血痕会马上火上浇油引发他的雷霆暴怒,不想,他在看到无忧之后那慢慢举起的手臂,又缓缓落下,冲着侍卫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一些事要问女差。”

    侍卫见逃过一劫,赶紧连滚带爬的出去。只剩下两人的马车又重新走起。

    鸣琴随之将目光落在无忧身上,无忧也提起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到底是谁救了我?总不会是女差忽然天仙化人了吧!”

    “奴婢也在思考这样的好事到底会是谁做的。”

    “结果呢?”

    “以奴婢的愚钝,却只想起了一句古诗。很衬现在的情景,日长篱落无人过,唯有蜻蜓蛱蝶飞。”

    鸣琴一脸的受不了,“你的意思是说是蝴蝶救了我?”

    “如果现在就告诉世子的话,世子恐怕就没办法好好的去供养那棵菩提树了。而且世子的野心应该也会感觉乏累。”

    在看到无忧衣服上刮破的残片时鸣琴脸上的疑惑攸然消失,“女差的衣服刮坏了呢。也就是说,刚刚你我前后坠崖的一切惊险明明发生过。救了你也同时能救上我,还能是如此高难度救法,难道是大兄长来过了么?”

    “果然,知兄莫若弟,棋世子可不是对谁都有这样的好脾气,也不是对谁都念旧情。”

    “女差这样子,好像是在为大兄长打抱不平,大兄长如果偶尔像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惯着我胡闹,我应该也不分青红皂白地感恩戴德?不过我要是真的感谢,恐怕就是会错了意。如果他想要我的命,应该至少让我看着他的双眼,听到我的求饶,然后聆听他的训诫。嗯,我晕过去了吧,这些他都做不到,所以刚才那个时候并不是杀我这个命如草芥的弟弟的正当时机呢!”

    无忧看了一眼鸣琴眼中愈加浓郁的痛恨,瞬间觉得划过自己周遭的山风,冷彻入骨。就像是自己,此时,虽然是立的人世之间,可却分明感觉不到眼前的鸣琴有一分的人类气息,他好像一直只活在他自己的感受里的没血没肉的行尸走肉,这样的人根本多说无益,“反正,不论琴世子谢与不谢都已经被救了。剩下的……”

    鸣琴的情绪却在这时波动起来,“做坏事的是我,遭殃的也是我。挖陷阱的是我,掉入其中的也是我。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连点儿变化都没有的平淡。”

    无忧没有去接他这句话。心中的一个疑惑却已经打开了。这就是鸣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既贪得无厌又患得患失。很累,这样的一个人。

    不过,有一点他与她是一定共通的,那就是很累。

    这时外面的车夫在向车内回禀。相国寺已到。

    鸣琴想要直接下车。

    无忧却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这不像是在他们之间能够自由做出的动作。

    鸣琴要被眼前大胆古怪的女子惊掉了下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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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0064/ 第一时间欣赏金枝夙孽最新章节! 作者:籽日所写的《金枝夙孽》为转载作品,金枝夙孽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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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介绍:
他说,“我已是王爷,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她答,“不要喜欢我,我不只是文无忧。我也不会喜欢你,我不曾有那种情愫。”她是万千离弦的箭,穿过层台漫月,烟笼寒水,只向仇人的心。她是万滴轻柔的雨,千娇百媚,回望倾城,只向助她功成之人、奉献一切。力量在握时,她要掀起血雨腥风。剧情指南1,剧情流,柔弱女子完美蜕变,走上腹黑一世+相爱相杀的不归路。2,前半段宅斗,后半段官斗复仇。金枝夙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枝夙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枝夙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