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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籽日     金枝夙孽txt下载     金枝夙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七十七章 相国寺中的合作

    鸣琴想有一点他与无忧是一定共通的,那就是很累。

    这时外面的车夫在向车内回禀。相国寺已到。

    鸣琴想要直接下车。

    无忧却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这不像是在他们之间能够自由做出的动作。

    鸣琴要被眼前大胆古怪的女子惊掉了下巴。

    他说,“女差,不会以为我将那个狗屁救命之恩算到你身上吧?”

    无忧淡淡的摇了摇头,“奴婢只知道世子不能这副狼狈的样子,出去给相国寺的方丈看到。彻底的放纵这种事情应该是等世子有朝一日真正大权在握的时候才能任性做出的。”

    这一次,鸣琴想不出驳斥无忧的话来了。她考虑的确实很周全。如果自己这般满头是血的样子出去给方丈见了。要不了多长的时间,这样的情况就会传到母亲的耳朵里。那样野心精油他人想象幻化出来的故事就会变得多种多样,也会更加丰富多彩。

    鸣琴想用袖子擦掉额头上的血迹,抬了抬手又觉得不妥,刚想唤等在外面的小厮时,无忧已经直直的伸出手臂,将手心上的绣帕递给他,“现在外面恐怕已经有国寺中的小和尚在看着了!”

    鸣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她手上的帕子。

    他动作急切的擦了擦,可,那些血迹早已经硬硬的结痂在他的皮肤之上不肯动摇。

    无忧没有一丝扭捏地的从他手中拿回手帕。

    鸣琴定定地看向她,不知道她打算做什么。

    无忧动作麻利地解下了,一边挂在车壁上的水囊,将里面的清水倒出来些沾到绣帕之上。然后,抬起手动作轻轻的擦上鸣琴的额头。

    “你这样装好心,其实的打算又是什么?”

    无忧的目光,仔仔细细地盯在那些血痂之上,“我只知道奴婢与世子要一起演好这出戏,在互插刀子之前这个最要紧。”

    冰冰凉凉的感觉划过额头,竟然再没有感到一分的疼痛。这样的错觉。让鸣琴有些慌张的找它会发生的理由。一定是自己刚刚太过惊奇,所以忘记了那细微的疼痛。但眼下的唯一办法,也确实像无忧所说,他们首先要一起蒙蔽过这里的方丈才行。

    这时,马车之外已经出现方丈的声音,“阿弥陀佛,世子远道来积善缘,老衲迎接来迟,有失敬意。”

    鸣琴在挑开轿帘之前,不由自主先看了无忧一眼。

    似乎同样是出乎他意料的,无忧稍稍的颌了一下首,就像是在鼓励他一样。

    他感觉到了什么,飞快的挪回目光。

    跳下马车与方丈寒暄几句之后。很快被引到干净的禅房之中休息。

    独自坐定的鸣琴,下意识的的抬手摸了摸额角。竟然是很痛的感觉。那么刚刚清凉的舒服,似乎一点也不符合真正的感觉。忽然有一种不能够直视自己心意的胆怯,怀了那么久的野心,小心谨慎行事,现在一下子给人掀到了人前,让所有人看的那么清楚的感觉,本来应该是忐忑至极的。但,此时他的真正体会分明是……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鸣琴按下心头事,抬头等着看门外会出现的人。

    未几,无忧端了洗漱用具前来。恭敬就在他面前行礼,“旅途劳顿,奴婢服侍世子洗漱。”

    鸣琴原本紧盯着她的眼睛忽然飘荡了一下,“就在刚刚我那大兄长抛弃你了吗?现在我可以想到,他放过我的原因了,就是为了借我的手将你报复。所以,现在是在努力的讨好我吗?别忘了,我与我大兄长流的可都是秋熹家的血液,而我们从来都相信,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讨好。而且在女差身上,早已经无数次的验证过,从来不会有无缘无故的讨好。”

    无忧将手巾板递给鸣琴,“也许世子的推测不无道理,无论奴婢如何回答,世子也都不会轻易相信。奴婢自己也不知道今日的坚持会到何日终止。所幸,真正的答案定然都会在今天之后呈现,世子到时再去验证,一切皆可确切。”

    鸣琴忽然长叹了一声,“终于有点像真正的女差了,从前每一次见女差的时候听到的可都是冷言冷语。看到的,可能是恶毒回报,忽然见一次女差的体贴,倒让人容易想入非非了!”

    无忧低下头只管接回鸣琴用毕了的手巾。想要敛身退出时,鸣琴含着疑惑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已经完全暴露在母亲和大兄长面前的我,到底还有什么是还值得你利用么?”

    无忧抬起头对上鸣琴有些兴奋的等着答案的目光,“奴婢跟不上世子策马狂奔的思想。”

    “看来用于拒绝的办法是赞扬啊!而我在女差眼中爱慕虚荣,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吗?据说大大兄长一直很中意听这些。不过,这世上最隐瞒不了的,还真是贪婪的眼神。就算是再低柔无助的时候,也会清楚地透露。听说,得到,这两个字从来不会被轻易的得到。那些你想要得到的东西。从你想要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被认证为是你并不拥有的,所以才会想得到。而此时正占有着它的人,是经历过艰难万险才将之拥有的。所以你的得到也必要重复经历占有者的千心万险。同理,我跟他兄长相比,没有得到的那些东西,缺少的应该是战场上的厮杀吧!”

    说完之后看了看无忧有些惊讶的眼神,“为什么你会认为这是我不该跟你说的话。明明已经跟我有了一样的贪婪,都试图在我大兄长手中拿走什么了,怎么还能对这些实实在在存在的心意惊讶?”

    无忧平静答道,“可从大显开朝以来,从来没有一位帝妃可以不依靠家族的势力走进皇宫!”

    鸣琴,“看来刚刚我真的猜中了一切,所以女差现在也终于算是开诚布公地与我对话。但是怎么能说绝对会没有呢!眼前不就是一位吗?”

    无忧努力将一直在涌动的心意只安定在当下,“危机重重的世子可能是奴婢想要靠近的全部理由。”说出这些话的同时,无忧在想,她应该在鸣琴的面前曲解鸣棋的意思,让他心怀恐惧,才能本本分分地与她配合完全。当然这个曲解也不能太过度。面前,这个聪慧的少年,拥有着比他的聪慧更多的疑虑与不安。因为从他懂事开始,他就太看重他在身份上的失去。

    “那你也确信我在听到危机重重四个字的时候不会生气吗?”

第六百七十八章 揉沙

    无忧在想,在鸣琴的面前她该曲解鸣棋的意思,让他心怀恐惧,才能本分。只是这个曲解不能太过。鸣琴拥有着比他的聪慧更多的疑虑与不安。从他懂事开始,他就太看重他在身份上的失去。

    “那你也确信,危机重重四个字,不会惹我生气?”

    “现实里让世子生气的东西才更多!而我这句让世子生气的话比它们都要重要。重要到,现在的世子无时无刻不心心念念。”

    无忧走出一些距离之后,才回望了一下刚刚她置身其中的禅房。如果不这样虚与委蛇的话,鸣琴又怎么会放过自己。自己计算出来的长长链条好像又一次在这里掉了一环,原以为鸣棋会在鸣琴的事情上,眼里不揉沙子,可好像他只会对自己不容一粒沙子。所以一直在自己身上,那个聚焦之点,在走了这么多的弯路用了这么多的力气之后还是没有移开。明明觉得很了解你的人,而事实上,她还是没能想到,他胸中怒火能达到的深度。

    无忧将视线移开面前的廊柱,这才注意到,一位身披袈裟面容安和的老和尚,安安静静的在自己身边已经等了一会时间。

    无优微微颌了颌首,然后想目光中闪过疑惑。

    老和尚从怀中取出一些护身符来。

    无忧打量了一下那些精致的金符,已经明白他一半意思。

    至于另一半,倒要叫人好好推测了,这些东西明明可以直接交给鸣琴的,就算今天会妨碍她休息,明日也可以再给,非要着急的托付给别人,难道是怕鸣琴今日就会被妖魔缠身吗?

    老和尚握住那些金符的手指动了动,我就很是意外地在其中发现了一张不仅是周身金纹装饰,还很奇特绽放红光。

    老和尚注意到无忧的目光已经落到这张独特的金符身上,有些得意的眯了眯眼,“女差的猜测不错,这张特别的是老衲精心为大世子所制。所以也需要女差单独移交。劳烦女差了!”

    无忧将目光重新移回鸣棋所居的那间禅房,马上就有点明白了,老和尚所行所为中的独特心意。其实这样的事在她小的时候在候府之中早就是经过的。只不过那时候那些人们讨好的是她那身为太师独女的娘亲。奈何,时已过境已迁,一切早换了模样。

    不过这也是鸣棋没有想到的一桩纰漏吧,怪不得他会放任自己与鸣琴一双醉人优哉游哉的来这相国寺。原来这其中早就遍布了他的眼目。而他躲在暗地里,会很快知道他们的一言一行。不过哪里知道,这个老和尚为了讨好他,竟然主动送了这个出来,自己就暴露了身份。

    “高僧乃大德之人,周身佛性,经由高僧过手之物定然避邪免灾,无忧欢喜高僧有如此之托,何敢当劳烦二字。”说完躬身双手接过。

    老和尚似乎有些惊讶,于她的态度。

    无忧,只做不查的掠过目光。心上,却在想,一定是鸣棋最近在气恼的状况状态下见过这位老和尚,所以,鸣棋诋毁自己了么?

    原来这相国寺也早已经是他的天下了。

    再转过一间禅房时,前面倚在廊柱上的鸣琴动了动,让无忧忽然意识到的他的存在,也下了她一跳。她想,这人不是不是该安安静静呆在禅房里休息连带着想接下来如何对付自己的办法的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竟然这么无声无息的跑到自己前面来了。

    那么刚刚,她跟那老和尚的说的那些话,他应该是听全了。也该不满意了。果然,鸣琴的目光很快就落到她的手中,那些金符之上,“这一次,哥哥看人不怎么样,这位虽然胡须看起来像是高僧,可是做的这些事竟然如此幼稚离传说中的高僧简直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大兄长接到这些金符之后,可能会从遥远的王府撇飞刀过来。”

    无忧好笑道,“怎么,要嫉妒至死?从不知道还有这么小气的世子。不过是几个金符。世子们从前拿到手的,不知道有多少。”

    鸣琴冷笑了一声,“也就是说,从前拿到过多少次也就被区别对待了多少次!我看这位高僧念经不行,谄媚倒是很有一套。”

    无忧低了低眉,就像她从前一直在大公主面前做的那样,语气和婉,“他人都已经被世子看破,而且还是世子更胜一筹。世子又何必跟他计较。”鸣琴仍然一副怨那老和尚罪大恶极的模样。然后,他的目光又移回到无忧身上,“不过,女差现在怎么肯去看我的脸色,又开始认认真真的听我说话了呢?之前不是一直恨我入骨的吗?很少的几次和声细气也透着虚与委蛇气息。”

    无忧微微抿了抿唇,“世子不是想让奴婢听,才来说的吗?奴婢怕奴婢现在不听的话,世子又会想别的办法找上门来。世子刚刚也不猜到了吗,这位老和尚可是大世子留在这里的上好眼线。”

    鸣琴一脸不屑,“你说是上好的吗?怎么会这么快就被人看的出来,跟来到别人面前自报家门一样!”

    “可大世子一向很会看人!”无忧肯定道。鸣棋确实长了一双识人的睿眼。鸣琴目光亮了亮,“你是说,这老和尚刚刚是故意这么做的?”“琴世子没有来之前,我以为,这只是一个偶然,但是琴世子出现之后,不是说,之前也说之前也得到过很多次的金符么,可是从来都不知道棋世子的是与众不同的。也就是说,如果他的谄媚想瞒过众人的眼睛,也一定能瞒过众人的眼睛,可是现在他偏偏要众人都看出来,就肯定别有用心。”

    “他露出什么马脚来了吗?”鸣琴提问时的样子又回到了小孩子的模样。“恐怕,他那马脚,是努力露出来要给我们看的。不过,我倒是未见得一分,只是按照世子说的推测了一下得出的。至于原因,他的胡子长得很好。”鸣琴已经完全被无忧的话绕糊涂了,“女差平时也是这么迷惑我大兄长的吗?就像传说中的那种女人,极神秘,也极危险,又偏偏倾国倾城,所以最后真的能倾国倾城。”

    无忧是真的,没有找出话来反驳他这个说法。只觉得说什么都不对。太计较,像是承认。不计较,又本都是错的。

    周围的空气静了半晌,鸣琴皱了皱眉,“女差如果忽然像这样温顺不反驳我,会让我觉得不习惯的。”

第六百七十九章 越锢

    鸣琴糊涂道,“女差平时也是这么迷惑大兄长的吗?像传说中女人,极神秘,也极危险,又偏偏倾国倾城,最后真的能倾国倾城。”无忧无语。周围的空气静了半晌,鸣琴皱了皱眉,“女差如果忽然像这样温顺不反驳我,会让我觉得不习惯的。”

    “奴婢只是在努力倾听世子的牢骚。”鸣琴的目光忽然散发出危险的光线,他向前挪动了一步,歪起唇角,“如果我现在抱住你,兄长他会从哪里突然跳出来吗?真的很想试试!”

    看到无忧表情上掩饰不住的恐慌,鸣琴似乎有一点,觉得心满意足了。不知是从何时而起的,他真怕说不过这个牙尖嘴利的女子。但是,比这个更怕的是她会看不起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子吧,比起权势与地位的大兄长,自己只是一个荒唐的存在。想到这里时,鸣琴觉得在他的心上,轻而易举就裂出了一道道的伤口。

    安静立在他面前的无忧,就像是在欣赏着他的狼狈,那句她还没有给出答案的问题,就这样被她击溃,鸣琴开始反驳无忧此时的心声,“这么适合用美人计的人,怎么就一再推开大兄长呢!虽然你想报的那个仇,他现在还无能为力,但是你也瞧到了,他人聪明的很,身份地位也样样不差,给你一个这样的小女子做一块垫脚石,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但是为什么呢?就这样无视他,还要推开他。”

    鸣琴以为那是她的心声。

    可她真正的心声,正在脑海里转来转去,她能告诉她面前这个恶毒的小孩子,她真正的想法吗?她想要无事一身轻的去爱。她想要没有背负的去爱。她更想要不要牵连的去爱。她只是想调整一下顺序。但试过一次才知道,一切都太难了,一切也无法停下来。

    见无忧仍然不说话,鸣琴倒是更起了兴致一般,继续道,“现在,你们两个人的心思任是谁都能看得出来吧?但有一件事我觉得你们不是太清楚,要知道夹在你们当中,最受苦的还是我,本来我想推倒大兄长,成为母亲眼中真正的珍宝,不过现在看起来比那个更糟糕的是,我首先成为了你们两个争相利用的法宝。我仔细想了一下,事实好像正是如此。”

    其实,现在的鸣琴才正经说到点子上。一开始,鸣琴的恶毒,真的让无忧好好的愁了一番,他又偏偏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处处得更加谨慎小心,就像是身边携着一把并没有带鞘的刀。只是,后来无忧发现,时不时的这边有刀鞘的刀也会发挥它另类的作用。

    无忧提起目光看着他,“世子,当然也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对付我。”“可女差与大兄长,对此方法好像格外谙熟,谙熟到让我已经无法追随你们的脚步,不能够捕捉到你们千奇百怪的变化。就像天上的浮云,瞬息万变。不过你飘走的有多快,他似乎都追的上以雷电以风雨。”然后,他的脸上流露出厌恶表情,“你们都好似天生擅长此事!”

    讨厌对手的事情无忧也做过,但绝没有他这么真诚。那一瞬间的表情让无忧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可恨的。不过她又觉得鸣琴的这种说法有点可笑,所以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隐藏情绪而是脱口而出,“世子不擅长的事,失败的事,让世子很是生气,所以要全心全意的去仇恨,世子的欠缺在这里变成了熊熊的火焰。可是如此?”

    鸣琴有些气恼的回头就走。

    无忧摊下双肩来,直接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这境遇里每个人都不好对付。

    又必须每个人都要对付一番。这些人无论是小小的谎言还是真正的恶毒,都像是发自内心的。

    不过,可算气走了鸣琴。真的是费了她好大的力气。不能说太假的话,又不能说出太真的话。总之,张口说出的话,全部都要他相信是起码带有八分的诚意。那种力度的拿捏,简直要她在说出那句话的同时就地崩溃。

    另外一件事倒是真正让她发愁。那就是如何与国舅身边的金何来见面。一开始为了避人眼目,大公主吩咐他们在这里互递消息。可谁知事情变成了这样。现今的相国寺处处布满了鸣棋的耳目。

    估计今日的金何来就是再精也混不进,相国寺了吧。

    无忧对着月色,想,如果金何来落到了鸣棋手里,她又该用什么样的说辞,去救人?大约鸣琴也会很快插手进来。要不要她现在就去主动向鸣琴吐出一切。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那个秘密会成为他们联手的上好媒介。今日好像说过太多次这个词了。

    但这样的想法只敢想一小下。毕竟事关重大,如果能连国舅的事情也牵扯进来,鸣琴不知道又要动什么歪脑筋了。月己上中天,金何来仍然不见踪影。无忧已经放弃了,最后一次侥幸。主要是在思考要如何跟着寺里的高僧打听金何来的下落。

    然后她又注视了一会儿月亮的位置,再次确定今夜,金何来己注定无法现身。有人拦住她去路时。

    她花了好长时间分辨那人的身形。可无论怎么看都像是素不相识的女子。最终被那人撕下面皮的动作惊吓。有些想劝他留久一点那人皮面具了。

    原本以为他极聪明,只要略在这相国寺外面转转,就会知道外面早有人布下了得天罗地网将这里围得严实,没想到,他还是这么堂而皇之的来了。

    外面的人并没有马上抓他。这么来看鸣棋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这完全是鸣棋的风格。夜色中的金何来?端详了一会儿,无忧脸上的吃惊,失望再到放弃救治的生无可恋,问道,“怎么,我不该来吗?”无忧摇了摇头,“不该来的另有其人。怪只怪这尘世从来不讲道理,亦不分对错。”

    无忧抬头望向庭院深处时。眼前并没有意外的出现十几个黑衣人。还以为他们多少会有点耐心,没想到竟然这样沉不住气。无忧扭回头对金何来说,“快走,之前已经留了后门。”唯一一个补救措施,竟然这样真的派上了用场。让人在焦急之中也有点唏嘘。但金何来的反应很慢。完全没有立即要逃走的意思。

    这一身风骨倒是让人想要刮目相看。但要是能配合着快点儿跑掉就更好了。

第六百八十章 怪行

    无忧看向十几个黑衣人。觉得他们真是沉不住气。然后,她给金何来指个方向,“快走,之前留了后门。”补救措施,如此有用。让人有点唏嘘。但,金何来完全没有立即要逃走的意思。

    无忧想,金何来这岿然不动的一身风骨让人刮目,但,要是能配合着快点儿跑掉就更好了。

    无忧紧张的不得了,她觉得,金何来很有可能是吓傻了的,飞快的咳嗽一声,想要惊醒他,看看没多大用处,顾不上什么的出声,“精明人还在愣什么?”

    饶是黑暗之中,也能看他皱起的眉头,“女差大可不必惊慌,一切不过是世子的邀请罢了。”说完,他的面容,在月光之下,蒙上一层让人看得出的阴霾,让人觉得奇怪的是那些阴霾,似乎是发着光透出迷蒙在周围的黑暗,让无忧看的这样清楚。

    他向她走了过来,地面与快靴靴底儿摩擦的声音,极其古怪的延伸进黑暗之中,“女差一定有很多话要对世子说的。”

    “金公子……”无忧疑惑的问着,暗暗觉出了金何来与那群隐在黑暗之中的蒙面人才是真正一伙儿的可怕事实。

    他难道背叛的大公主吗?

    无忧虽然不解,他们到底要带她去做什么?却能感觉出他们的不可忤逆。

    无忧扔出,还握在自己手里的花瓣,然后拍打两下手心,“没想到,公子……”

    说到一半时,看到金何来一个古怪的眨眼意思很是明了就是阻止她说下去,然后,紧跟着是他如闪电般拉起她向前的身影。

    这家伙力量好大,一点都没留情面无忧,无忧的手臂被他那么一拧差点痛则出来。

    无忧痛苦的嘲笑着自己那个什么狗屁眨眼睛一定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不过倒是可惜了大公主那真诚的收买。

    “女差应该想得到的,现在女差可是能进出这座相国寺的唯一通行令。”长长的句子被他说得干净利落,如一阵风擦过无忧的耳边。

    无忧拧过目光看向他的眼睛,是一个微不可查的点头示意。

    这原来却是苦肉计吗?

    反正是与不是,她都成了那块苦肉。

    如果是的话,那这家伙可真够精的。

    仍然被扭的很痛,无忧使劲的挣扎了一下,“你们这些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我可是王府的女差,一切皆是大公主的命令!”那两个,从金何来手中接过无忧不断对她推推搡搡的两个小侍卫,吓得不敢再动手。任无忧那么在原地耗着,不肯向前走一步。

    “可世子的命令是马上就要女差过去。如有违抗格杀勿论。”他强硬的说完这段话之后抽出了佩剑,“女差若是配合以,免得我们彼此难做。”

    无忧恨得直咬牙,那个该死的鸣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让他身边周围所有的人都和他一个鼻孔出气儿,他现在讨厌她,所以他身边所有人都像是要置她于死地。

    无忧倔脾气一上来,越发不肯挪动脚步。

    侍卫的剑已经举起。

    无忧能感觉到脸上的汗毛都被那东西前断一片。全身上下,也因为这感觉,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这样一来腿上就更没有力气了。

    “快把剑拿开。”金何来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的发出,此时的他听起来就像是这群人真正的领导者。连气度与胸襟都在音量与音调中显现,“女差可是是尊贵无上的客人。”

    那侍卫怒眼瞪了瞪金何来。又说不出什么别的道理,只得将宝剑重新收回剑鞘。然后用含满怒意的双眼冲着无忧做了一个努嘴儿向前的动作意思让她快走,要不然马上对她不客气。

    看他太认真,无忧也拗不下去了,慢吞吞的开始向前走。那个领头侍卫向身后做了个眼色,后面立刻上来两个小侍卫拉起她的双臂,让她跟上他们的速度。

    无忧看了看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金何来,这家伙为了解救他自己,倒是把她扔进了火坑。看他那漫不经心的跟在后面架势,应该是想在队伍中随时溜掉。可是既然都来了,怎么能不把大公主接下来的办法告诉他呢?那是合周新定的一计,无忧看过之后还觉得是个好办法,就只是,现在被看的这么紧,不知道要如何将它告诉给金何来。

    他们向前面走了很长的路,不过仍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看来,鸣棋为了绝对安全,所在的地点,一定极其偏僻。

    今天发生的,全都是稀奇古怪的事情,之前是见过鸣棋的,他没有一点留恋的转身就走,现在却偏偏拖她出去相见。连大公主那边也是,原本接下来是可以直接进王府去拜见大公主的,这件事原来连国舅都不会隐瞒的。但现在,竟然要金何来跑到这荒山野岭来听。

    她又仔细琢磨了一下,莫不是大公主,这一次是想对国舅来真的,要一刀下去立即铲除,所以才不让金何来在这期间,踏进王府一步。谨慎小心,一向是大公主秉持的绝对原则。

    无忧的脚都有点疼了。但注定无处诉苦。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该跟这伙人说点什么,而不是像这样束手就擒直至狼窝,况且她也应该早点想出办法,将大公主的意思过给金何来,只因今日之后要再想透过这重围进相国寺就更难了,“走了这么远,我们不休息一下吗?”不管有没有人听她的,她还是大声的建议着。这些人走路完全不出半点声音,所以她这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回绕在山谷之中。

    金何来若有所思的看着无忧一眼,没有搭腔。最可恨的,是他身后的那个领头侍卫也沉默着。

    “你们真的不想休息吗?还有你们吃晚饭了吗?”还是无解无答。

    “你们认为你们来这里真的是被棋世子委以重任吗?来接我的人,根本不需要这么高强的武功,只要会走路就可以了。”

    没关系,他们不理他们的,她说她的,反正,要问的问题很多。

    “女差就不必白费力气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了。追随世子的时候在沙漠里长途奔驰一天一夜的时候,弟兄们也从未叫过苦。”还真不错,那个领头侍卫终于搭腔了。虽然说的全是她知道的废话。

    连无忧也被逼迫着加快脚步的时候,金何来却忽然停下脚步来。“怎么了?”察觉这一情况的领头侍卫十分机警的问。目光中的怀疑渐渐涨溢。

第六百八十一章 诡异共识

    “女差就不必白费力气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了。追随世子在沙漠里的时候,弟兄们也未叫过苦。”还真不错,那个领头侍卫终于搭腔了。虽然全是废话。

    金何来忽然停下脚步来。“怎么了?”领头侍卫十分机警的问。目光中的怀疑渐渐涨溢。

    金何来是如何让他们相信他也是鸣棋派来的,无忧对这一点简直要好奇死了。“你们听不到吗?”金何来继续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无忧想,终于还是来了,就知道能发现这么个弥天大谎把要捉拿他的人变成了同道中人的金何来,一定会在半路上装神弄鬼再翻一次天的。无忧,也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就只能听见道路两边的风吹树叶和他们现在的说话声。然后就再无其他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连那侍卫的神情也庄肃起来。难道有什么未知的情况被金何来给胡诌中了吗?“是那边!”金何来煞有介事的指向最黑的那一团树林的深处,“应该有什么东西正向这边来!”

    然后,那领头的侍卫,就那么看着金何来边说边走到无忧旁边,一下子将她拉到身后,“你们出来的时候,你们的世子说的是气话,在这种危险的时刻,一定要保护好无忧女差。”

    领头侍卫的目光闪起了犹豫。连无忧也觉得这话没有什么对的地方,鸣棋现在正恨自己,恨得牙根痒痒。而这帮侍卫就是他们的主子痒痒谁,他们就痒痒谁。

    有风吹过她的发梢,将一缕头发吹到她脸上去,弄得她有些不好受,于是,她慢慢的想在金何来手中抽出手来,去捋那缕头发。哪知,一察觉她要抽出手去,金何来马上反应灵速地握紧了她。

    那种力量,险些又让她痛叫出声。现在,他们距离站得足够近,是完全可以说悄悄话的那种距离,于是无忧尽量低声的同他说,“行了,不用拉着,一会儿,你要是要带我走,我会配合着跟上的。”然后,继续想抽出手去捋顺头发。

    可金何来一点都没有放松。这人演戏的风格还真是真诚,在骗倒其他人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肯放过。无忧在他身后小声的嘀咕着,“或者只放开一下,也是好的。你听到了没有啊?!”真可气,那痒痒一直在加剧,可是这人就是不肯放开手,要是说他在占便宜,却觉得那握手的力量上没有半分要占她便宜的意思。

    稍微安静下来的,她忽然感觉到周遭的异样安静,似乎所有兵士都在紧张的提防着什么?连一直随着夜风轻轻微抖的树叶,也变得僵住。这时间点儿赶的真是!

    不得不说,金何来还真是挺有办法的,在这夜深人静,树高林密夜禽环饲的地方,来这种人吓人,吓死人的恶劣玩法。做完这些人曾在北疆征战数年,我算得上是杀人无数,但他们从不害怕的是活人,对于天地鬼神也难免心存恐惧。也许会比一般人更加的畏惧这些。

    “你到现在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世子这么大半夜的要见这位女差,并不是因为真的恨她,反而是因为无尽的眷恋!”金何来声音无比坚定的说。无忧,有些感叹,要是说情话,用这般语调才会让人相信情比金坚吧!可是怎么办,现在说出这些话的,又不是那个本人,只会让人徒增伤感。

    “眷恋!”那领头侍卫的话语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真是煞风景得很。也是,鸣棋都对他们说出了要对自己杀无赦,他们又怎么会相信她是他的心上之人。金何来可真算得上是个有心之人,不过刚刚这段演的有点生硬,对着领头是为那如狼似虎般的凶恶眼神,他仍然坚定的演着,“所以,我必须带她先离开。这里应该有你们来抵挡。”

    “那先生要如何证实?你刚刚说的那个眷恋呢?”领头侍卫果然被金何来无凭无据的颐指气使,气的都忘了,顾及周遭的环境,和金何来一直有板有眼指出存在的危险。

    无忧,在黑暗之中吐了吐舌,这个所谓眷恋连她自己都证明不了。也太难为人家金何来了。金何来这个戏精演的这出全部情节里,就属他的声音和态度是最厉害的,那种气势犹如一剑能挡百万师的磅礴大气,“就拿你会在女差出事之后被砍掉的脑壳来证实!”

    抬头算得上是大气磅礴的,可是戏词就真是不咋地,这是用过去比现在存在更多的机锋来忽悠人家吗?这领头侍卫会不会毒气攻心?最终被金何来气死,无忧现在很怀疑这个。不过她马上想现在这个绝佳的时刻自个也不能闲着,她将合周准备给金何来用来对付国舅的那个计策,又在心中捋了捋,现在这么悄悄贴在他背后,慢慢的说给他,肯定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听到。

    其实金何来他自己肯定也是这么算计的。所以,无忧敢肯定,得知了全部的计策之后,眼前的这个僵局马上就可以破局了。无忧,也有点隐隐的担心金何来将自己撂在鸣棋这边不管怎么办,要不要一会告诉他计策的时候,偷偷的留一手,威胁他一会儿也将自己带出去。

    关于这个,当然也要思索一下,在事成之后,金何来会不会想不开,直接向大公主告她的状。这个想法看来不可行,那么仓促之间金何来就是再精,也得抓瞎。所以告状是一定的。

    一直到所有的想法都被堵死,无忧才慢吞吞的,在这人背后,琢磨着大概得给他讲讲,那个计策了。她还没来得及讲出一个字来,就已经听到领头侍卫不知道给金何来吃了什么**药,同意了他的说法,“一直向前面走,巨石之畔,世子正等在那里。”然后又大吼一声,“赶快带她走!”

    无忧才意识到情况的紧张,整个人就已经被金何来带出了几步之外。这些侍卫到底是怎么了,竟然成为一脚就可以打发的傻子了。

    身后突然传来的野狼长嚎,让无忧惊出了一身的细汗,是在何时,这些野狼已经近在身边,那声音简直像从耳朵底下嚎叫出来的。而且并不是一两只。那样,长长的嚎叫之声简直此起彼伏。也就是说,他们刚刚的紧张是因为听到了狼群的逼近?

    “刚刚明明是有时间的,大家为什么不一起跑呢?”无忧觉得那些侍卫的留守并不像是什么好办法。

第六百八十二章 遇狼

    身后突然传来的野狼长嚎,让无忧惊出了一身的细汗,是在何时,野狼已经近在身边,而且不只一只。嚎叫之声此起彼伏。他们的紧张是因为狼群?

    “刚刚有还有时间的,大家为什么不一起跑呢?”无忧觉得那些侍卫的留守并不像是什么好办法。

    “他们如果不留下,我们就得命丧狼口。”

    无忧的心上狠狠的痛了一下,“可他们……我们总要想些办法去帮他们。”

    金何来的目光却变得清冷,“此地不宜久留,那就是他们的宿命。”

    无忧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些狼,是你引来的吗?”然后,无忧低下头看了看他一直袖起的那只手。刚刚就觉得他有一只手,似乎是用不上力。

    金何来并没有什么隐瞒地回答着,“进相国寺的时候,我杀了一只小狼,她的母亲受伤逃了回去。”

    无忧紧紧的咬了咬唇,接下来的事情已经在可猜测之中,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必要,她问,“大公主殿下,会使人在背后不断的抬高近日,京城之中卖官鬻爵的价格。公子可从旁添油加醋跟国舅指出,从前卖出的官职价低,现在可以重新买回来,以待它日高价另行卖出。”

    金何来点了点头,“这样交手多年,大公主殿下真的成了最了解国舅的人,这些劝买的话,恐怕都不需要我从旁添油加醋,他就会乐滋滋的往回买。”

    “殿下的意思正是如此,让他成为帝都之中拥有官职最多的人,成为无论是谁看了,都觉得他是帝都卖官鬻爵之威风邪气盛行的罪魁祸首,那样,就算皇上想要包庇他,也恐怕无从庇护。不过这样的事,后续也不要着急,因为有人托我给你带个话,莫要让那国舅府一下子坍塌,她还要让一个人多知道些故事的详情。因为有些知道比吊在人头顶的尖刀还容易让人崩溃。”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给我代话的人是合周公子的娘亲吧!而她想要讲故事的那个人定然是国舅或许还有他的大夫人。”

    无忧有些忍不住向不断有惨叫传来的来路上看,“公子似乎很信任他们,能抵挡得住那群恶狼。”

    “我是信鸣棋子看人的眼光,世子身边从来都不缺忠诚死士。”

    “他们很可怜。”

    “他们不可怜,因为他们是为了自己的信任而之,我们才可怜,不得不用这种阴损办法保护自己的人才可怜。难道女差不觉得,这一生能找到一个与自己生死与共的人反而是一种福分吗?”

    “无忧还以为,公子从来不信儿女情长的这些事。”

    金何来疑惑反问,“怎么会有那么清高的人?不对,应该换句话说,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

    无忧忽然止不住的低落,“做了那么多错事的人,还有可能幸福吗?”

    “就是因为太善于做坏事了,才要让自己幸福起来,我们不再为自己去害人,就变成了救人。”

    这个金何来总是振振有词。

    无忧看着他,“是因为发达了可以兼济天下吗?”

    “反正穷的时候很难独善其身,也难免不会带累他人。”然后,他向一边的黑暗之中望了望,“鸣棋世子耳力极佳,应该马上就会赶过来了。女差像这样狼狈的话,世子也不忍心跟你计较之前的事情了。一石二鸟的计策达到了它应有的作用。”

    无忧一笑,“可刚刚公子骗那些侍卫们说世子在眷恋无忧的时候,无忧可是真的相信了呢!所以无忧现在更失落。”

    金何来有些惊奇的回道,“那可能是我一生中少有的几次说真话的时候。完全是真心的猜测!”

    无忧,被他这样说话时的真诚眼睛看过之后,就觉得心潮再不能平静,她知道,在她的心里也希望这话猜测的对之又对。

    接下来如何面对鸣棋无忧有点发愁。

    顺理成章的敷衍,他们谁都好像没有学会。

    风中有血腥的气味传来。让人想要一阵阵作呕。

    金何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尽头。

    恐惧仓皇一股脑在黑暗之中雪上加霜。

    无忧忍不住跑了起来,只向一个方向,这里再没有别的方向

    被从黑暗中扑出来的鸣棋狠狠抱住的无忧差一点就要嚎啕大哭出来。万物寂绝的丛林中,她终于可以大口大口的喘息。他一抱上来,她就知道是他,那样熟悉的气息,原来在她心中记得这样清楚。

    但鸣棋的拥抱太紧,简直要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有些咳地捶了捶他的背。

    他才慢慢放松的力量,可是还将她拥在怀中,并没有真正放开。他虽然这样将她抱得紧紧的,却一直没有说话。

    无忧的,脑子里乱成一团,也找不到话。

    半晌,鸣棋忽然道,“遇到的是狼吗?”

    他果然都听到了。

    无忧觉得他一定很后悔,自己让这些人出来,也一定很可惜,他们都命丧狼口,所以努力的想要找出话来安慰他,但其实词穷的很,只能干巴巴的劝他,“他们也许会没事。因为那边的火光已经点起,不是说狼很怕火吗?我觉得他们还会剩下很多人,不会牺牲太多。”

    鸣棋不肯放开她,所以她这话是趴在他胸膛上说的声音闷闷的。

    可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却在说着,“我不关心他们,我只关心你!”

    无忧咬住下唇的牙狠狠的嵌入血肉。

    他将她从胸膛上拉起一点儿,“我说这话不是要放过你,只是在心疼你今天差点就被狼吃了,其实你早该被狼吃了,只是我一直在挡着那只狼而已。”

    他资深的狠毒又在泛滥。

    可她只有承受的份,要不然在这个时刻随时有可能被他丢出去喂狼。

    在危险前面她这个人一向很有条理。

    看她没敢宁什么,鸣棋似乎觉得满意,再加重一重力气紧紧抱了她一下之后,放开她,交给身后的随丛,“我去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救……”

    然后,他将所有的侍卫都留给了她。看他想只身一人前去,无忧一个没忍住,就脱口而出,“不要去,那里很危险。”她不仅说出了那句话,又一次扑进了他怀里。

    良久没有听到他回答的声音。还以为,他是走神了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结果抬头看到了,他一脸犹如雷劈的表情。无忧也察觉出他的身体有些发颤。难道她比鸣叫着的野狼还可怕?

    他的手果然又重新环住了她的腰,“看来,我身后,要时时带一只狼才能对付得了你。刚刚不应该将它们全都赶走的,留下一只才对的。”

第六百八十三章 要说什么

    良久没有听到鸣棋回答的声音。还以为他是走神了,结果抬头看到了,他一脸犹如雷劈的表情。无忧也察觉出他的身体有些发颤。难道她刚刚的挽留比鸣叫着的野狼还可怕?

    他的手果然又重新环住了她的腰,“看来我身后要时时带一只狼才能对付得了你。”

    “狼那么厉害,你不怕,一向势利眼的我,二话不说,爱上它。”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放纵了,说好了要远离他,平息心意,可现在这又算什么?

    再抬头,环在腰上的触觉已经消失,他的身影飞奔进夜色之中,带笑的声音却还留在身后,“看来,我要身兼两职了,快拢拢头发,稍微修整一下,准备一会儿爱上我吧。”这话说得也是,他现在就是身兼两职前面是虎,后面是狼。

    声音落在风中,驱散了大片的阴霾。

    跟在无忧身后的侍卫却还没有摆脱掉吃惊的巨幅夸张表情。虽然他们看到他们之间的暧昧,可是这种事情到底要不要这么没见识的摆吃惊巨脸。

    无忧在怀疑他们的来处,如今的帝都,恐怕流传的关于他们之间的故事,都是她在勾引他,他坚持了一段时间之后似乎也有了回应。都流

    传得这么久了早该见怪不怪了才对。而这些人,竟然像是破天荒地知道这件事。难道他们根本就不在帝都之中,是连大公主也不知道的存在。看来,如果不是今夜遇狼,真不知道窥破了这层秘密的她,还能不能重新回到相国寺去。鸣棋也许会将她与他们一齐留在这里。

    鸣棋去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带回了他的残兵败将们,好在,这些人伤的虽重,却都还有命在。

    鸣棋一个人做到的将他们带回来,真的是天将异数。

    无忧尽量动作轻轻地凑到他身边看他有没有受伤,但这件事情的难度就在于,她虽然怀了这样的焦急心思,却并不想再场的任何一个人猜透,或是捕捉到她的行径。

    他的胸前有一片血迹。无忧的眼睛无法移开那里。连目光都变得伤感。默默地扯着自己的袖子,想要找一个特别不惊天动地的理由给他包扎一下。

    本来一直没看他的鸣棋,却在她扯袖子那一刻结结实实地看了过来,“一直不肯投入我怀抱的原因,除了别的,不会是这个断袖之癖吧!”

    语出惊人啊语出惊人。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调转各个方向,都来看她。

    无忧的手动也不是,停下也不是,干净继续满头大汗地扯那衣服。然后面缓心急地想要将他的话驳回去。可找了半天,都觉得无言以对,只能在沉默中慢慢地自我安慰,这些都是今后不会再见的人,出一点丑也是没有关系的。

    可是没想到那面料结实的很,只扯了一个小口子之后就再没前进过。

    后来鸣棋又来帮忙了。

    无忧支支吾吾地对着靠得太近的他说,“世,世,世子要干什么?”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着,“你自己不是撕不下来么!”然后还很费解地看了一眼她的满脸惊恐,“虽然一个女孩子在男人面前这样扯衣服,让人有些看不惯,但是你的行为通常是让人费解得多,我也只能孤身暖你势微。”

    今天受到惊吓的她左口笨腮。他反而志得意满的口才太好。

    本来一直这样下去,虽然有点那个,还算是有惊无险。

    可是那个领头侍卫忽然跟无忧打听起来金可来的去向。

    无忧简直是一身孤勇地说,“我们两个人是分开走的。所以不知道他是不是被狼吃了。”

    鸣棋很是怀疑地看着她。

    她低下头。

    鸣棋又不傻,他追问,“刚刚你们还跟另一个陌生人在一起。”

    侍卫好像明白了他们上了那个陌生人的当,吓得面色发白,“那人说是世子派来的人,是与我们同行去找的女差。”

    鸣棋反倒不再去看无忧了,只是不断地拨着地上的火,“可这里只有一条路,他没有来我这个方向,肯定是又在你们身边折了回去。不可能是合周,我试过,他是真的不会武功。”

    无忧愣了愣,还以为可以混过去,其实,刚刚应该提前想个答案的,但是故事的进度太快,没大来得及。

    “你不肯说的原因,他的来到一定是有目的的。”

    无忧想了想,还是不知死活地那样回答,“世子不爱说的事情,我也从来不会追问。”

    “可这狼是他引来的。”

    鸣棋以小人之心度人的能力还真是,不过这一次是完全正确的。

    但是无忧能做的就只有狡辩,本来也是无凭无据的事,“世子这么想,就太夸大那个人的能力。”

    他的表情又恢复到了那个冷漠世子上去,被火光照亮的部分,显得棱角分明,“那些狼还没有走远。”

    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忍住不哆嗦真不容易,可她还惦念着他胸前的伤。真想匿名提个建议,但是……这里的侍卫都是瞎子么,也不问问他。

    无忧的目光中出没出现哀怨,她自己不知道,但是鸣棋扭头看向她的眼睛一点点化掉了严冰,“一会儿我会送你回去的,反正今天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不会不留下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我迟早也会查出来的。”

    要护送鸣棋一起送她回去的两个侍卫,也已经在等待,可是无忧还是不愿意走的意思。一双脚在原地磨来磨去。

    鸣棋忽然邪魅一笑,“原来,只有我也赶你走的时候,你才会像这样热情如火地留下来。”

    无忧咬着牙忽略掉这个句子中欠揍的那几个字。

    鸣棋还在面不改色的继续,“不过,今夜我还有要事,能给你的只有露水一面。”

    看着他严庄孤傲的劲头,无忧又想要推翻刚刚在心里备下的说辞,平日里,她可是在大公主面前,连撒谎都面不改色的,但是,今夜夏风洋溢的夜晚,却忽然因为要问向鸣棋的那个问题而感觉浑身发寒。这天气与体感恰恰相反的感觉,到底要是怎么个生成。

    “你到底要说什么?”他逼近她。然后嗅了嗅她身上的气息。

    这样一直拖着不说,反而更危险。

    “我是想说,你受伤了。”

    鸣棋像是刚刚才发现身上的伤一样,满不在乎道,“那些狼想喝我这价值连城的血,可没有那么容易,这是侍卫与狼的血。”

    无忧已经将布条伸到了他面前,才听说是别人的血,稍稍庆幸了一下,刚刚自己没说过多关心的话。

第六百八十四章 后门笺

    “我是想说,你受伤了。”

    鸣棋像是才发现身上的伤,满不在乎道,“那些狼想喝我这价值连城的血,可没有那么容易,这是侍卫与狼的血,沾到而已。”

    无忧已经将布条伸到了他面前,才听说是别人的血。稍稍庆幸了一下,刚刚自己没说过多关心的话。

    但是一低头,才发现关心他的证据还在。

    他的目光已经落到了布条之上。顿住。

    应该是不明所以的,却直接接了过去。

    无忧以为他又会嘲笑她。结果,他好好的藏进了袖子里,竟然没有多说什么。

    谢天谢地,他终于迟钝了一回。那东西不知道是被他想成了什么。

    等到他重新送她回到相国寺门前时,忽然别有意味地笑了,“如果哪一次女差惹我生气,我就说,半夜有女子入我室中,被我扯掉了半截袖子。”

    无忧没支声,觉得这没有多大操作性儿。

    不过是看他嘴上得意,也陪他个笑脸,假装怕一下。

    就这样与他分开了,他没有再阻拦。

    无忧有些悻悻的,想。当老天不随她愿的时候,她觉得它真的是太了解我了。每一次都正中我最不想要的那一款。

    *****

    无忧偷偷闪身进寺门的时候,又被鸣琴逮个正着。他一脸难掩的震惊,“大兄长刚刚来过这里吗,他故意将你关在这里,然后只是为了跟你一起演,夜半私会?”

    他们之间的事,诚然没有什么要向他解释的。但也总应有个亮堂的理由,“奴婢的一举一动皆在大公主指示。世子如果想知道内情,可去问大公主殿下。”

    “女差这么骄傲的反驳我,看来母亲吩咐的事情一定是做得很好呢!”鸣琴扶额的动作顿了顿。

    无忧低眉,不客气谢道,“谢世子夸赞。”说完,向他行礼,转身退去。回到自己在寺中的禅房。准备就寝时,无意中发现,从门缝底下塞进来的纸笺。写的是,“后门。”

    一看就是睡不着觉的鸣琴的搞怪。无忧不理,继续上床睡觉。但过了些时候,又听到门上有悉悉簌簌的声音。无忧披了衣服坐起来听。声音又变得平息。门缝底下又出现的另一张纸件笺,“贤儿有难。”一看到贤儿几个字,无忧起了犹豫。将披在身上的衣服穿起,直接推门出去。夜暗月淡,寺中似乎唯有佛香还不肯睡去,悠悠缭绕庭院。来到后门处看到的果然是同样等在后门处的鸣琴。

    唯一不同的是,无忧已经跑得气喘吁吁,而他却恰恰相反,就像是大夏天的,反而要在这里冻僵了,头发上还挂着丝丝的露水。

    他上下看看无忧,很是不满的,问,“是跟大兄长学的吗?刚刚见面的时候有话不说,然后要跑到这里来说。让我来听听你所谓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无忧一听他这话,瞬时明白,无论是自己还是他都上了这传信之人的当。

    鸣琴眼看着无忧一路跑过来的热气腾腾,瞬间冷却下来,也似乎明白了什么,“这纸笺难道不是你送的?”

    无忧赶快规整了一下,自己脸上犹如雷劈过的表情,自语着,“将我们的调虎离山的人难道要在我们的屋中寻找什么?这人一定很了解我们,他是知道我最关心什么的。”

    鸣琴想着确实如此,因为在他收到的那张纸上提到了宛如。这样的事难免让人觉得有一点后背发凉,原来有人在暗中窥探一切。

    只不过鸣琴眼中荒寒的却很快已经转成了漫不经心,他翻看着周围的树枝,有些无所谓的说,“这次出来除了我自己珍贵之外,可真就没给我带什么像样的东西了。那间禅房里,要是他有什么看上的,只管拿去就好了。最好动作快点,我只能在这儿等他一会儿,然后就要回去睡了。”

    无忧刚想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就听到身侧的佛殿里,有什么东西大大的响了一声,引得他们一双齐齐的扭头去看。

    鸣琴直接将手中的树枝折断,随随便便的扔在地上,“看来那人的诡计已经实施第二步了,这个声音就是他要让我们发现的东西。怎么能已经来到佛寺之中,还要勾心斗角个不停,早知这样,我干脆回府领母亲的教训算了。”

    他嘴上虽然如此大声地抱怨着,鞋尖的方向,却已经转向了那个佛殿。一双眼睛,在夜色中,发着光的向那边打量。可真要这么过就去看,无忧觉得没有把握。此时又不能说出声音,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拽了一下他的衣角。意思是这件事情还应当在想想。他们或许不应该按那人的意思就这样上钩。

    谁知道,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一脸嘲讽,“谁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你搞的乖鬼,现在想跳出这个圈套,就应该按你所说的相反的那样去做吧!”然后看了看无忧的吃惊,“让我相信你总要一些时间,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不会让我发现你是那个最该杀的人。”

    这个虚弱联盟从一开始就让人四肢无力。他们本来就互不信任。都以为对方会是高举屠刀的人。

    但是四周一片黑暗,仿佛隐藏着魑魅魍魉,让无忧,忍不住想让这个做伴儿的,那样也许被什么怪物当做开胃菜的时候,还能排个第二,多蹭几刻寿命。然后无忧就默默的跟了上去。对于这件事情本来应该害怕的情绪占主要的,但是此时此刻,在无忧的心里明显有些压抑不住蹭蹭上涨的好奇心。

    主要是鸣琴虽然还是个小孩子,也正经是个恶毒的小孩子,但这并不代表他那一身精湛的功夫是假的。现在的情况是陷阱的可能性已经占了大半,可是无忧还是在他身上闻到了大规模的淡定,这家伙根本没有在害怕。那她也可以说服自己跟着狐假虎威一下。

    向前走着走着,鸣琴忽然回过头来问了她一句,“前面有什么东西在亮!”无忧,赶紧顺着他指的方向驻足观望,似乎真的是有一个亮光,再仔细看一下,盈盈的温润之光,鸣琴的声音说不出的别扭,“那会不会是妖魔鬼怪的眼睛?”“啊!”无忧捂起嘴巴,狠狠的啃着自己的手指头,“那,那那……”紧接着发现了那光的来处。那时,鸣琴已经在后退。无忧低头去看他身上佩戴着的那摞玉佩,那个光投到了前面被油的光滑如壁的明柱之上。

第六百八十五章 火裂

    鸣琴的声音说不出的别扭,“那……是妖魔鬼怪的眼睛?”“啊!”无忧捂起嘴巴,刚准备着害怕一下,紧接着发现了那光的来处……那时,鸣琴已经在后退。无忧低头去看他身上佩戴着的那摞玉佩,那个光投到了前面被油的光滑如壁的明柱之上。

    然后她老老实实地指出了这个事实。鸣琴脸上一瞬涌起死灰复燃的光泽。一本正经的说,“女差不要没事,自己吓自己。这世上怎么会有鬼神?就算是有,也都会和世人一样懂事,知道审时度势,也知道看人下菜碟。”然后再狠狠瞪无忧一眼,继续向前。

    跟这种小孩子一起去冒险。她才是真正的大意了呢!他推开佛殿的后门,那种吱呀呀慢慢延伸的声音好像一直能透进人的血液之中。在白天的时候无忧和他都没有进过这座大殿,正式的供养,要在明日开始。大殿里面比外面还要黑。本来是应该烛火长明的。大概是因为,贼人太注重细节,连那两根蜡烛也考虑的清清楚楚,齐齐灭掉。由此就可以看出,这肯定是个周详的陷阱。但今夜她的好奇心似乎生命力太过旺盛一点,没有想过打退堂鼓的意思。反倒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意味更浓。也不知道,试过一次之后还有没有后悔的机会。

    好在,鸣琴的优点,总算在这个时候显现,他大步流星的向里去。看到他有把握,无忧也放了点心,屁颠儿屁颠儿的跟进去,总之,天塌了,还有他顶着。其实,无忧一直觉得,鸣琴小小年纪,就敢有那么恶毒的想法,并且都付出的实际行动,是因为他长得高,自然比一般人更靠近雄心豹子胆的大小。

    黑暗之中,觉得鸣琴被什么绊了一下。

    无忧在心上算计着,一定要躲开,一定要躲开,然后,也被结结实实的绊了一下。大殿里面飘出的幽幽奇南香,也带了重重诡异,隐然暗示着陷阱将至。鸣琴的手中却忽然大放光亮,原来,他早备了火折子,可刚刚却一直在装傻。借着那光亮他们才看清,绊到他们的,是原来应该摆放在供桌之上的一双烛台。前后两只,鸣琴绊到了第一只,而无忧完全没糟践那烛台的第二只。

    一定是有人来过这里。然后,无忧听到鸣琴惊呼了一声。虽然,也毛骨悚然了一下,但一开始,她没当多大的事儿,因为今天的鸣琴也太一惊一乍了。然而真正出现在她面前的景象真的确确实实把她惊呆了。

    佛殿之中的一尊大佛竟然从中间裂开两半。切口之整齐,犹如刀切。总共有两层楼台那么高的巨大佛像,能让人这么从中间硬生生的切开,简直是神话故事里面才会出现的天仙化人场面。真正让人看一次的时候,只是让人觉得诡异恐怖。偏偏鸣琴那个火折子才让人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就灭掉了。置身在只能心知,却两眼一抹黑的惊悚场面之中,无忧,觉得自己的颤抖都已经上到了头发尖儿。

    值得庆幸的是,鸣琴又从动作麻利的重新的划亮了手中的火折子。等到无忧,再凝神细看眼前景象的时候,他已经跳上了供桌,用一只手扶着佛像的莲花须弥莲花座,向里面看着什么。

    有没有可能,做出这种不可思议之事的人,还在那佛像里面。据说,这种佛像都是有装藏的。相国寺又是皇家寺院,难免会被人觊觎。想想,又觉得,自己貌似是想偏了,比起那尊佛像,鸣琴才像是更大的宝藏。她一个小小奴婢,即使被人抓回去,也没有多大的用处。至于也同样被叫来这里,最有可能的用处就是,交代她回去给大公主带个话。要不然,鸣琴就这样无缘无故的失踪了,谁也闹不清楚要到哪里去找,又以何条件交换,贼人反倒会白忙一场。

    无忧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只等着鸣琴看出什么惊人的结论,如果太过惊人,她可是会扭头就跑的。火折子又灭了一次。感觉如陷地狱,连灵魂都在飘逸。很短的时间内又再次光亮大开,不过也同样是在这很短时间之内,她看到,鸣琴忽然一头就栽进了那裂开的佛像之中。

    佛殿再次恢复黑暗,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她感觉到有人扼住了她的脖子,在她浑身发软的那一刹那扭紧了她的手臂,将她扛到了肩头。也就是说在这大殿之中还有别的人,不过他们刚刚都没有看到。动了动唇想喊救命的时候才发现,嘴巴里根本已经发不出声音。

    可贼人到底是意欲何为呢?要将他们一双都抓走吗?最起码该留下一个回去报信儿的。无奈,头脑虽然如此清醒,可是四肢和舌头已经完全不听使唤。无论是求饶还是警告,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又想到鸣琴这都小孩子还是靠不住,那么快就掉进佛像之中。

    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被扛出了佛殿。估计这些人将去路已经找好,她应该再没有什么机会可以逃脱。

    这个扛着她的人飞奔而去的所在,应该是赶着和一会儿会带鸣琴过来的某人汇合。他们一直猜测的陷阱原来就是这个。

    无忧,有点后悔,自己现在这么清醒了。说不定,糊涂糊里糊涂死去还是一件幸事。不过她也只许自己,心灰意冷一刻,总要想办法渡过眼下的难关。这时,无忧,隐约感觉到,在他们身后那个佛像开裂之处,再一次发出了古怪的声音。那个一直扛着她快速向前行走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转过了方向。他应该也听到了那个声音。

    无忧由此推测那声音一定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她的心开始一顿蹦蹦的狂跳,说不定,鸣琴终于找到了办法,冲破重围。下一瞬,一个黑影果然拦在了他们面前,火折子的光亮起一刹又被鸣琴甩开熄灭。

    在那瞬间,无忧已经看到站在面前的黑影果真是鸣琴,而且手中的软剑已经夹带着一点寒里划了出来,这些本在无忧的意料之中,鸣琴可不会心疼她这个人质。

    然后在黑暗之中可以听到扛着他的人格挡开软剑的声音,无忧满心想要鸣琴将这贼人一剑毙命,但又焦躁不安的忌惮着在黑暗之中对决的二人会不会先送了她的命?要怪就只能怪扛着她的这人脑袋太笨,一直不肯将她放下来。

第六百八十六章 鼠辈

    无忧成了贼人的人质,鸣琴仍然不管不顾地挥剑刺出,本在无忧的意料之中,鸣琴可不会心疼她这个所谓人质法宝。

    黑暗之中听到扛着她的人格挡开软剑的声音,无忧焦躁不安的忌惮着在黑暗之中对决的二人会不会先送了她的命?怪只怪,扛着她的这人脑袋太笨,一直不肯将她放下来。扛着她这个大累赘,是老虎也只能堕落成病猫了。她根本就不带武运的!

    当然有可能责任是在鸣琴,因为他一直不肯给这人机会。

    剑锋不断划过无忧的周身,除了在脸上擦过的那些寒风,似乎隔着衣料也能感觉到那些快剑的犀利。现在她到底有没有受伤?连她自己都不敢确认。

    然后,忽然想到二人为什么默不作声的动手。因为都不想在黑暗之中暴露自己的位置。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送鸣琴一个好处了,无忧假装是被剑伤到惨叫了一声。果然紧紧扛住他的手松了松,下一刹已经直接将她扔到地上,整个身体倒下去。

    黑暗之中的火折子再次大开光亮。无忧气喘吁吁的看着倒在他面前咽喉上插着剑的黑衣蒙面人。不得不说倒的方向真好,要不然无忧还得做他垫背的。

    无忧没有马上站起来,她在地上摸那两只烛台。刚刚,扛着她的那个贼人在跟鸣琴拼斗的时候,不断想将鸣琴重新逼回佛殿之内,看来,佛殿之内应该还藏有其他人,所以这个时候也该将佛殿闹的亮堂点儿的。

    好像摸到个什么。刚要伸出手指紧紧抓住,却被蓦然而起的剑风扫开,无忧,吓得趴在地上,紧紧抱住头,不敢再动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火折子的光再次亮起,而且鸣琴手中正握着那个烛台,地面上躺着一具尸体,连杀两人的鸣琴世子面不改色的风采依旧,但是很显然他鄙视了一下无忧的抱头鼠窜,然后无忧惭愧了一下,明显没有那个鼠窜,她已经两腿发抖,根本窜不动了好吗?

    “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两个鼠辈。”鸣琴一句话,刚撂到地上,他手中的烛台被人用钢刀扫落,整个佛殿再次恢复成一片黑暗。

    这些贼人果然很怕光,也就是说,他们是怕被鸣琴或者无忧认出自己的身份。这一次他们相互斗殴的声音很大,无忧哆哆嗦嗦从地面上爬起来,然后一头扎进自以为安静无患的黑暗角落里。觉得有两面是墙壁,而她只需要在面对两个方向的危险,比刚刚安全得多。

    本来,这个时候如果她足够清醒,是应该向佛殿之外跑的。可毁就毁在,她不仅被吓的迷迷糊糊,而且三魂七魄都已飞了半数。

    挤进了某处角落,贴牢了两面墙壁,听到有人说,“你是自来自投罗网的吗?”话音落下,已经有一双犹如铁钳般的手,合拢在无忧的颈项之上。情急之下,她还算是对答如流,“你都不好好隐藏身份吗?”想起刚刚的推测,作为人家砧板上的鱼肉的无忧,还是大胆的将他威胁,“我手上的蜡烛,可是随时会亮。鸣琴世子要是看到了你们的样子,恐怕连你们幕后的主子都吃不消吧。”

    这家伙似乎真的被他吓住了,扼住无忧脖子的手松了松,终于让无忧好好的喘了两口气,情急之下能做的事果然很多,天晓得,她刚刚是怎么在被人紧紧扼住脖子的时候还能说出那么多流利而有力的话。

    但是这么阳春白雪的谎话到底是经不住六月辣阳的烘烤,人家贼人只是糊涂了一时可没有糊涂一世,刚给无忧松了口气儿,又开始更加变本加厉的报复她这个算计。

    果然没有山无棱江水为竭的骗术。

    无忧忽然觉得这下是没有指望了。且不说鸣琴是不是个真正拔刀相助的热心肠的人,现在他就已经当先被人缠住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腾开身来解救她。今夜,这个黑暗的局,是她见过的,最没有活路这一次。

    *****

    鸣棋从怀中取出那些金符,拈在手里看了看,从小到大,不知收了多少这个,每一次都一模一样。只是,这一次的手感却不大对。那种触手可及的粗糙。

    相国寺的金符,尤其是那位高僧的金符,这些年一直不断在提升技艺。所以,他心中有了一些坏的预感。

    难道给无忧金符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

    一想到这里,他已经马上调转马头。而生长在心头的那根刺,好像是见风长大一般,重重地戳在心头,让他恨不得能够肋生双翅,直接飞回相国寺,去看个究竟。

    身后的侍卫们都急急带住坐骑。但能看到的也只是鸣棋风快离开的一个背影。

    于是大家不再犹豫,立即跟了上去。简直是以万马奔腾的架势赶回相国寺。鸣棋骑在马上,身后全是马蹄飞奔的声音,他的脑子也直接乱成了一锅粥,紧张得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血肉都似乎流淌着疼痛。

    会有什么人这么热衷于算计无忧?难道又是太子?最近的事情太多牵绊了他对太子的用心,所以,才又让他有机可乘。

    ****

    在黑暗之中,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杀掉五六个刺客幸的鸣琴,忽然察觉无忧失去了踪影,他向四处看了一下,虽然眼睛已经能够适应大殿里的黑暗,但是想一下子看出那些高低的梁柱之下到底有没有隐藏着人,又是不是文无忧,就太难了。

    又有剑风袭来,他横出手用的软剑,将那剑力一股脑的格挡出去,能听到他面前五六步远的柱子上,发出狠狠的撞击声,应该是刚刚握着剑的人被他的力量格挡之后飞了出去。落地的声音沉重而发闷。

    侧耳倾听,好像一时间没有对手对峙上来,他慢慢向另一个方向转了一个圈子,然后想,这些人为什么一定要在暗夜之中对自己发动攻击呢?

    显然他们是另有打算。而且这也一定是最有利他们的选择。

    想来想去,觉得可能是这些刺客们想紧紧围绕那座裂开的佛像,而那里又是能够通往外面的最近所在。只要他们不离开这里,就能一直占据着进可攻退可守的绝佳优势。

    而他们掏空那座佛像,并从底下挖来地道,不可能是从一开始就针对他与无忧,或他们两个当中任意一个的。仅从那个工程需要的时间和人手来看,他们要对付的一定是更大的目标。

第六百八十七章 贪婪香

    那座佛像,只要他们不离开左右,就能一直占据着进可攻退可守的绝佳优势。

    而他们掏空那座佛像并从底下挖来地道,不可能是从一开始就针对他与无忧,或他们两个当中任意一个的。仅从那个工程需要的时间和人手来看,他们要对付的一定是更大的目标。

    所以,现在为了守住这个秘密,他们也势必会在这里死战。

    一定要先找到无忧,如果对手的目标是她的话,那么杀死无忧之后,自己势必要面临的就是与大兄长的对峙,然后,兄弟反目成仇,掀起血雨腥风,紧接着,还会是他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趁机而入。不过,他们缠斗的时间被自己拖延得这么久之后,恐怕因为暴露过太多身份相关之后,打定了算盘已经变成一定要杀掉他和文无忧两个人了。

    鸣琴继续向那边转的时候,靴子无意中踢到一个东西,感觉很轻,然后马上想到,应该是自己刚刚弄到这边来的火折子。

    好吧,现在就弄点光亮看看聪明的文无忧,将她自己救到了哪一步或者是害到了哪一步。佛殿之中闪起光亮,在一瞬之间,鸣琴已经捕捉到一个黑衣人想要置无忧于死地的身影。

    鸣琴选择直接灭掉了自己手中的火折子。然后脚步轻轻的靠过去。刚刚一瞬间见到的画面犹如是刀刻一样清晰的展现在他的脑海中,只要他举起刀只用一半的力度就可以斩下那个人的脑袋儿,保证绝不伤害到文无忧。几步之后手起刀落,正如所想。他听到整个尸体分两次掉落,地面的声音。还有文无忧的惊叫。在黑暗之中发生这种事情,唯一的好处就是无忧虽然感觉到那滚热的鲜血喷在她脸上的热度,但是却可以不用看到那狰狞的场景。

    “我们得赶快逃出这里。”鸣琴刚扔出这句话来,就已经当先跑动起来。无忧根据他的声音判断着方向,就那么莽莽撞撞的,也跟着跑了出去。边跑边对鸣琴说,“那么大的声音和现在兵器不断相撞的声音,相国寺里的和尚们怎么还没有反应!”

    跑在前面的鸣琴似乎是冷笑了一声,“那不就已经是答案了吗?”

    非同一般的风声吹过。无忧,被冷厉的事实惊得目瞪口呆。这一次,幕后之人将陷阱布置的太过耐心,也太过自然,所以……

    前边不断跳跃的小黑点一下子不动了,鸣琴停住了脚步一定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努力揉了揉眼睛,让它更加穿透黑暗还没有等这些努力发挥作用时,已经有陌生的声音在开口说话,“我们要的是你身后那个女子的命,与你没有关系。”

    鸣琴直接冷笑起来,“我说,你们玩的到底是什么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呀?我那个不怎么样的请柬还拿在手上当成是宝贝呢!怎么这会儿又要赶人了呢?啊,已经拿到了我身上的证据了吗,然后杀了她,完完整整的嫁祸给我的条件己经成熟了么。”

    无忧听了听鸣琴跟自己的推断大致上是一样的。

    黑暗之中的那些贼人安静了一会儿。显然他们闹的全部鬼把戏已经被鸣琴猜中让他们很不适应。

    无忧被鸣琴太着急亮出他的底牌的举动,酸的牙根都软了。从这一刻起,这些贼人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将他们追杀。

    “我会答应你们,让她跟你们走的!”鸣琴忽然调转过来的话锋,让无忧觉得一阵阵的别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厮算是终于看出了他寡不敌众,要像这样堂而皇之的出卖她独自求生!估计,这帮人也是头一回看见这么急转直下的新鲜退步。

    好生犹豫了一下。而且,如果现在大殿之中的光亮允许的话,无忧觉得,自己一定能看到他们不明所以的望着鸣琴的眼神。

    她轻轻跟这家伙计较,“世子害怕他们了,这么快就要向他们妥协?”“大丈夫不吃眼前亏。”他理直气壮的回答她。

    “可那跟在后面,无忧不明不白死去的陷害,世子同样应付不了!如果无忧被他们杀了,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可以由他们随意捏造。世子会很稳妥的成为凶手!”

    鸣琴不理,只是冲着对方高声喊,“你们快过来人接走她吧,不然可不敢保证我这颗还在犹豫的心,会不会被她说服。虽然这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但你们大约都听说过,她可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呢?而且,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秘密,她不仅是容貌长得好,就连低声说话时的声音也十分的勾人。我现在的心就一直荡漾的很。”

    听到他这番说辞,无忧在想,也许他并不想真的这么简单,将她交给那些人做成陷阱,反过来将他陷害。

    那些人同样也不是傻子,听他说让他们走过去带走无忧,忍不住又一次开口,“别耍什么花样,让她自己走过来。我们的耐心可没有那么多。”

    鸣琴的笑声在这佛殿中古怪的回荡着,“你们这是说什么笑话呢,哪有人会自己走上死路,自己跳进火坑的?她可不会老老实实的向你们走过去!而且她一向最擅长的就是跟我作对。如果你们今天来这里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一定会事先知道这一条吧?我和她是冰与火不能同在的。即使我愿意被你们活捉过去,也不想跟她一起被捉过去。”

    但是这些人好像一下子觉悟了,察觉出了这是鸣琴的拖延之策,如铜墙铁壁般的合围过来。

    如果不是这一次,无忧恐怕无法想象鸣琴到底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黑暗之中,感觉必定是十人以上的围攻,虽然鸣琴的还击动作不是很多,可是那种身体闷闷的倒在地上的声音早已不绝于耳。由此就可以听出,必然是一剑封喉的精湛剑术。

    无忧,觉得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却在精神刚刚松懈下来的一瞬间,忽然闻到一种异样的香味儿,那是一种说不出的香甜,也是她从前从未在这世上闻过的味道,只闻了一点点的时候,就觉得心中起了一些贪婪,想要不断更多,更久的闻着那样的味道。

    头脑中闪过一丝恐惧,这难道是那些贼人放的大招?也是他们始终选择要待在黑暗之中的另一个原因。事实上,他们早想到了鸣琴没有那么好对付,所以准备的很充分。一计扣着一计,一环连着一环。不好,身体已经觉得发软,四肢也变得冰凉无力。

第六百八十八章 所在

    无忧头脑中闪过一丝恐惧,难道,这是贼人放的大招?也是他们要待在黑暗之中的另一个原因。事实上,他们早知鸣琴没有那么好对付,所以准备的很充分。一计扣着一计,一环连着一环。不好,身体已经觉得发软,四肢也变得冰凉无力。

    无忧动了动唇,正想提醒给鸣琴,这些香气的古怪时,一直挡在她身前的身影,却忽然冲天而起,直接上升到大殿的顶棚,然后,就那么硬生生的冲撞出去。虽然无忧的目光已经变得模糊,但是心上还是涌起一阵庆幸,鸣琴比她想象的要厉害得多,他逃过了这阵香气,以他的风格,受到了这些人的算计,就算不是为了无忧,也会因为伤了面子,不断的跟着这群人睚眦必报的。还在担心会不会被殿顶的那些碎瓦殃及池鱼的时候,就已经有人伸手将她提离地面,然后,她能感觉那人动作矫健的跳跃来跳下去,最后,又重新回到了破裂的佛像前,带着她一同跳进去。

    佛内乾坤一瞬破解,他们在长长的黑洞中不断的下降着,那种古怪的感觉前所未有。

    整个在无底洞中下坠的过程,都让无忧提心吊胆,但却没有像传说中高贵小姐遇到贼盗时顺利晕过去的反应。反而跟着黑暗中那双特别亮的贼人眼睛一直大眼瞪小眼。做为一个不睡足了觉,就会傻一天的王府小女差,她多么想在睡梦中想出一个对敌的上策的。后悔跟鸣琴来了,这洞真是不见底。没有半点尘埃飞扬的意思,难道已经修了好久吗?看来,他们真正想要等的人非富即贵。这一次用来对付她,杀鸡用宰牛刀了。连她都有点替他们可惜了。

    不过,眼下她最可惜的就是这条密道不能万年长。

    这些人一安顿下来,很快就要拿她开刀。还不如一直在这里面坠落,长长久久。后来,终于双脚着了地,在这里不住要向前面扑倒黑暗之中的手扶了她一下,她才没有闹成那个狗啃屎。

    无忧好不容易抓到墙壁两端的一块凸起石头,紧紧抱住,说什么都不肯走,还硬气了一下,说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黑暗之中的眼睛,有些哭笑不得,打开她的手,拖着她向前。被他拖着的时候,无忧就在想这一定是要找一个亮堂的地方,要了她的命。那会上的感觉真的很奇怪,她挣扎了半天完全没有用,之后就那么认命的被那人拉着,然后用一双眼睛使劲的看着那人。

    他们果然是朝亮的地方去的,那人的眉眼也就变得逐渐清晰。一副面罩罩去了他大半的脸,但无忧敢肯定,如果下次她还有命再见到他,一定能够一眼认出他。她会牢牢记住这双眼睛的。无忧故意气他,虽然到了后来也没闹明白那熊心豹胆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不过台词倒是记得清楚,“区区鼠辈之徒,大丈夫行立天地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可你的胆量就只有那么点吗?连露出本来面目的胆量都没有?挑敌人也是,专捡软的!”

    说完一双眼睛还嗖嗖向他放箭。

    结果,那人忽然捂住了她的嘴巴。无忧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可以趁机咬他一口。给自己报仇。或者就靠咬住他的手指挟持了他也好。

    但错信了自己,那人两根手指咬起来跟两根钢杵一样,坚硬的差点直接让她的两个大门牙报废了。

    察觉到,不能对他造成任何的威胁,无忧,好不容易在那一直让她心神俱疲的香气中积聚起来的力量,又开始逐渐的涣散。连看人的眼睛也提不起力量来,估计现在的她,一定是怯生生地瞅着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的反应却是什么都没有。

    根本直接将她无视。然后,有两种感觉同时涌上无忧心头,劫后余生和被无视的恼怒。不知他到底按了什么按钮,在他们前面光秃秃的墙壁忽然变成了一扇门,他带着她穿门而出。眼睛在那一瞬也被蒙得结结实实。

    失去了观察的判断。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她就只能好奇的四处听听,好像有着很浓重的青草的味道。不过很快又被之前闻到的那种香气迷惑住心神,她困的一双眼皮开始上下打架。但是也明明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睡,她还有很多事情要了解。然后就真的咬牙强撑着。

    似乎是有人迎上来,问到他们有没有受伤?

    他这个人放开了对她的钳制,无忧能感觉到换成了另一双手拧住她的胳膊。不过力气却比他的更大,也可能是因那香,时不时会浑身上下浑身上下没有力气,所以之前对痛楚一直不敏感。而现在给自然风吹的吹,她又渐渐有些清醒,对痛的感觉也逐步苏醒。她痛得都喊出声了。然后,脸上被狠狠的抽了一下,“大显狗,这样已经是对你好的了。”无忧疼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起初还以为就要这样被带去杀掉的呢,不过好像是被那人丢在了什么地方。

    被她坐到身下的,那感觉软绵绵的东西,她抓起来闻了闻,是味道不佳的干草,那人应该将她丢进了柴房。贤儿小时候不老实,犯了错,也被爹爹丢到过这种地方,那时候她还想尽办法去救他。给这些臭气一熏,她似乎又精神了一些。

    虽然是在这种臭气熏天的地方,心却放了一半,因为这至少说明,他们还不想马上杀掉她。而且逃跑的机会也很多。扔她进来的那人忙完了什么,又重新将她从干草堆上拎起来,拖到一边的柱子边站好,然后用绳子一圈一圈的缠绕住她的身体,紧紧绑在柱子上。那人绑完之后又试了试结实与否,麻利地离开了。

    仔细听了听,四下再没有人声,无忧开始卖命挣扎,想要挣断浑身上下的束缚。可越是挣扎,那绳子就越是像肉里勒。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之后就放弃了。起码要看看眼前的环境,她开始挤眉弄眼儿的对付脸上的眼罩,终于在她的坚持不懈之下,眼罩松动了一点。

    辛苦了半晌,终于有点眉目,透过那个眼罩与眼睛的缝隙,让她能够看到一点点外面的光亮了,又继续努力了半晌,终于可以看到这里的全部面貌,说这里是柴房好像又不太对,顶棚残破的很严重,四下里也是随便用木片搭在一起远处拴着几头牲畜,和大量的草料……

第六百八十九章 冷遇

    无忧辛苦了半晌,终于透过那眼罩与眼睛的缝隙,看到一点点外面的光亮了,又继续努力半晌,才看到这里的全部面貌,说这里是柴房好像又不太对,顶棚残破的很严重,四下里也是随便用木片搭在一起,远处拴着几头牲畜,和大量的草料……

    连续不断的古怪声音硬生生打断她的思考,也惊得她脊背阵阵发凉,忍着那块黑布摩擦脸颊的时候产生的疼痛,终于将头转过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和他手中不停做出的动作,那似乎是她听人说过的在给牲畜铡草。

    在仔细的琢磨这里可能是哪里的时候,她突然想到,这里会不会是太子的御用马圈。起初觉得,这里肯定是那个地方。但再仔细看四周的环境,以及这里距离相国寺的距离,她脸上又出现了失望神情,也太简陋了,应该不是会与太子有相关的地方。然后,她又重新极努力极细致的,一点点的,观看四周的各种东西,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那些器具,全部都是牲畜与青草的味道。

    观察到最后彻底的死心,从这些上面,她根本就判断不出,这里究竟是哪里,只能绝望的确认,她必定是从来没有来过。而且恐怕就算鸣琴将这些事情全部告诉给鸣棋,他也不可能猜出这里会是哪里。

    原来一直在想,他与鸣棋到底会怎样走散彼此。却原来,是这样。

    然后,那种时有时无的香味似乎又在身体中起的作用,在这样不明不白的巨大惊吓中慢慢迷糊过去,然后沉沉睡去。

    一开始,应该是因为乏累与伤痛睡得很沉吧,那怪香就如辅助作用一般,让她几乎是放心大胆的睡了起来,可是到了后来的睡意,就似乎完全受到这迷香控制,她明明已经想要醒来,但意识却并不清醒,开始做那些迷迷糊糊的乱梦,一开始似乎还要知道要梦一下危险的情境,到了后来,应该也是完全按照那香的意思,在做一些古怪的甜美梦境。

    最后,那些乱梦被一盆水给泼醒了。

    无忧满脸水珠的看着,面前站着一个女子,手里拿着刚泼出去水的空盆。恶狠狠的怒视着她。

    无忧动了动唇,那些水珠顺路一下子滑到她嘴嘴里面,甘甘甜甜的,让她忍不住有些贪婪的吮吸着。那个泼水的小姑娘马上不乐意了,“大显的狗奴才没有一个好东西,一滴水都不该给你喝。”

    听他们提过两次大显,无忧,已经彻底蒙了。一开始,她与鸣琴还推断这些事是太子所为,可现在看这些人对自己讨厌与行事作风,似乎更香是前朝的旧忠,他们简直痛恨着大显的一切。

    要是这样来看,无论是她还是他们都犯了错,她以为这些人是太子的爪牙,要抓到她,挑拨鸣棋与鸣琴的关系,坐收渔翁之利。而他们就必定将她当成了什么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其实,如果他们抓来的是鸣琴那威胁的效果会更好。

    还是那句话,无论是他们还是他,都是遇人不淑。

    那小姑娘走过来,将她脸上的面罩全部扯掉,还带落了她一小绺头发,痛得她呲了呲牙。然后,她回过头去冲着空空的栅栏门说道,“只要将她给那个人送过去,就真的能换来黄金万两吗?”

    无忧惊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什么时候自己的价格这么水涨船高了?”门外果然有一个声音响起,“不是叫你在外面守着吗?”

    随着那话音儿,一个身影逆着光线出现在栅栏门前。

    但其实无忧之前并没有以为那里会是入口或是出口,一些杂物堆叠在那里,遮挡住了她很大的视线。

    那个身影转出了那些杂物,连他的五官无忧都没有看清,只是那么凭空的觉得他是个阴郁的人。一步之间,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却看也没看无忧一眼。无忧相反的紧紧的盯住他全身上下扫视,那小姑娘身上只是平凡的粗布衣料,根本看不出身份来历,她想要在这个男人身上找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寻找的视线最终落在了他的一双眼睛上。

    这就是一开始带她来的那个人还记得那双眼睛,不会错的。

    无忧尽量放柔语气的说,“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有些事我们都好商量。”

    这是她被带到这里来第一次说话,因为巨大的惊悸她都快要忘了,昨天还被人抽了一下,而现在动起嘴唇,抽动了脸上的肉,才感觉出那里麻酥酥的,很不好受。她有些别扭的来回抽动几下下颌,脸上应该肿起老高了,整个肉都绷绷的。那个小姑娘已经恶狠狠的转了回来,一边瞪着她,一边在四下里找着什么东西。

    无忧不知道她在找什么,还很奇怪。

    闹明白小姑娘意图在一瞬间,无忧想死的心都有了,因为她在那脏兮兮的草堆上抓起一把草,想要直接塞进无忧的嘴巴里。

    无忧有些震惊地看着那小姑娘,那目光里带着的仇恨之深,让无忧更加不怀疑她真的能将那些东西硬塞进自己的嘴里。

    万幸的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带她来,一直站在暗光处没有让她看清眉眼的男子,忽然对那女孩子说道,“先别费那个力气了,一会总要给他些吃的,如果还没有交到那个人手里,就在我们这里饿死了,这些力气可就都白费了。”

    那小姑娘听了,犹豫了一下,才将已经送到无忧眼前来的乱草团子狠狠的掷进了旁边的草垛里面,然后再一次狠狠的瞪了无忧一眼,这小姑娘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可是目光里的狠戾却不绝对不屑于一个大人。想想也是,这应该是什么国仇家恨的感觉。

    只是无忧可怜她自己,背负了这些不该背负的东西。她不过是个小小爪牙,这是被当成大显栋梁被敌人记恨了吗?

    跟这个小姑娘讲道理肯定是行不通的,还很可能是作死。无忧有点儿想在那男子身上打打主意,看他要当先走出去,无忧急了,喊了一声,“你先站住。你们到底是谁?”

    小姑娘不过刚转身走出一步,又回身高高举起手,是要打无忧的意思。而且这个高度与角度还会是上一次挨打的地方,真是不巧。

    无忧微微偏了偏头紧紧的,闭住眼睛,准备结结实实的挨了那一下再说。等了良久,那一下都没有打下来。

第六百九十章 来人与来神

    小姑娘不过刚转身走出一步,又回身高高举起手,是要狠狠揍无忧的意思。而且这个高度与角度,还会是无忧上一次挨打的地方,真是不巧。

    无忧微微偏了偏头,紧紧的,闭住眼睛,被绑住的身体不能自由移动,她只好结结实实的挨了那一下再说。

    等了良久,那一下都没有打下来。

    微微睁开一只眼,小心谨慎地打量眼前发生了什么情况,古怪的一幕出现,那男子拉住了女孩的手臂,此时,他们正在角着力。

    那女孩子还是个倔脾气,尽管手已经被那男子扳回了头顶,但还是坚持一直蓄力要再打下来。

    无忧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抓紧时间说出她的看法,“我只是想问一下,跟你们交易的人,他是谁?你们又把我当成了谁?这些很重要。对你们也会有足够的好处。我觉得,你们可能是被别人利用了,我可没有你想的那样重要。不过是个侍奉人的奴婢。”

    很显然,她的这番话起到的收效并不大,那个男子只是使用了足够的力量将那女孩子扯走了。就这……

    无忧的收获就是免了一阵暴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无忧想起来,之前那个人提过,会给她送吃的,她被这样捆住手脚活动不自如,那个给她送吃的的人,就不得不送到她嘴巴里。那个时候她总能问上几句话。

    没过多久,又换了个少年送过来个干硬的冷馒头。

    无忧向他身后看看,再没有其他的东西,心上止不住的失落。

    看看这个少年举止之间似乎没有之前那个小姑娘那么讨厌她的意思,她琢磨着是不是可以问几句要紧的话出来。起码要问出来自己身在何处,又与这些人有如何的利害关系。

    可这主意刚打了一半。那少年抬腿就要走。那冷硬馒头被放在她的脚前,她整个人被绑得紧紧的,又蹲不下伸不出手去,根本吃不着。“喂,你等一下……把你的东西拿走!”想求他拿过馒头来的话,到了嘴边扭转成傲骨。

    一说出来,无忧就有些后悔了。这些话,如果是将一个大人的军,也许会有用。但是对付一个小孩子会被当真的!啊!啊!啊!真想砍自己几刀。简直要被没用的,估计被自己那该死的傲娇给坑死了。都是对付鸣棋时养成的坏习惯。

    没想到那少年真的转了回来,无忧差一点就要喜极而泣了。但是那少年看也不看她,直接拿着东西就走人了。果然惹急了人家。

    走了是真的走了,已经万念俱的无忧,仰起头时才发现,从破烂的顶棚可以看到外面的星星。挨饿的时候看星星,简直还多出一种香甜的味道。这样摘下来放进嘴里……她饿到已经打起了星星的主意……比画饼充饥还可怜……

    忽然听到外面似乎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无忧微微撇了撇唇,心里有些解气的,想着,那少年肯定是又回来了吧,他们这样好不容易捉到自己,一定不会还没有收获利益就饿死自己。终于找出做人质的优越感了。

    但真正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另外两个陌生人影。而且手里什么都没有拿。让她好生的失望。要是两个人来送食物,该是一顿美味的。唉!

    走到门口的时候,这两个人突然停了下来,异常谨慎的向四周打量。无忧觉得他们的小心谨慎用错了地方,不是应该向里面看她吗?而正打算走进来其中一个拉住了另一个的臂膀,听那声音是女子在说话,“要不然,还是算了吧!这样还没有人发现,我们赶紧走吧!”声音相对比之前那个小姑娘简直温柔如水。

    无忧可以确认,这一次的女子不是刚才那个暴躁的小姑娘,不只是声音不像,身高也要比刚刚那个小姑娘高上许多。但男子的身形很有些相像,要判断他到底是不是那个带他来的人无忧,还要再听一下他的声音,如果能再看一下他的眼睛就能做出更精准的判断。

    然后,他们一双仍是很戒备地向外面四下打量!

    无忧愣了一下。这两个在防备他们自己人的行为被她识破的那一瞬间,她就觉得大事不好了。会不会是因为太恨她了,像这样偷偷潜进来,对她先斩后奏?依照刚刚那个小女孩子恨她的程度,这个大一点的姑娘,恨意该庞大得排山倒海吧?

    那个男声,已经在安慰女子,“你放心,没有人会发现的,今夜是我们的人看着她,而外面的那几个全被我打发了。”

    无忧嘴唇抽搐了几下,这声音就是那个带他来的高个子男人的。

    女子不再出声,显然已经被说服,跟着男子走近无忧,男子开始其麻利的给她解绳子。无忧干脆闭紧眼睛,听天由命。

    那男子果然也乐得她这样,将她背起来,刚向外面走出一步,身形忽然顿住。女子想问什么?被他轻轻地嘘了一声止住。然后,用不着听他们说什么,无忧也听出了,男子之所以停下脚步,是因为外面又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高个子男子动作迅速的将无忧又重新拉回柱子底下,然后三下两下将她重新绑回。也许是因为他太着急了,所以这一次捆绑它的力度其实很轻。无忧,还想看他们这出戏的精彩之处。所以也就一直配合着,没有出声。黑暗之中,他们的眼睛离得很近。无忧能确定他的目光在她看去的珠眸上停留了一下。

    此时外面二人,说话声音虽然低,却字句清晰,“师姐,你到底要做什么?难道真的杀了个女子吗?”

    女子声音低而铿锵,“当然要杀。事已至此!”“可师姐,你知道她是谁吗?是大公主手下的人,我们庄子怎么能跟官府为敌?”女子的声音有些激动,“那也是为了能救出哥哥。”

    咦,这是传说中炙手可热的感觉么!无忧有些迷惑地分析下去,抓她来的这些人,在处理她的问题上,意见一定产生了分歧,再寻思一下,觉得那还不是一般的分歧,他们都各自为政,想要利用她满足各自的利益。

    高大的黑影,动作灵速地,将那个声音温柔的小姑娘,拉进了阴影里躲避起来,外面的脚步声,也就自然而然没有任何阻碍的走了进来,他们并没有发现,这里面早已经有了别人,只是一起,上下打量着被绑在柱子上的无忧。

第六百九十一章 两心两意

    无忧确定这些人都,只想利用她满足各自的利益。

    高大黑影动作灵速地将那声音温柔的小姑娘拉进了阴影,外面的脚步声也就自然没有任何阻碍的走了进来,他们并没有发现里面早已经有了别人,只是一起上下打量着被绑在柱子上的无忧。

    “就是她么吗?”女子声音响起的同时,黑暗之中闪起一片光亮,在进行避人耳目的勾当时,再没有什么会比在黑暗中使用火光更加愚蠢的了?

    “快熄灭它!”男子低沉而急促的声音响起。

    女子不服气,“夜这样深了,根本不会有人发现,我们既然要带她走,也总要看看她的样子。昨天,大师兄带她回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将她收了起来。我都没机会看看她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结果一直好奇到现在。”

    紧接着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四下里瞬间又恢复了黑暗,女子气恼的声音随之响起,“干嘛打掉火折子?都说了没事了。”

    男子声音低低的解释,“在这里用火很危险的。”

    女子却呵呵地笑了起来,“怎么,你怕烧到的这棵摇钱树。刚才,火光那么一闪,看得出她还挺美的。她只不过和我妹妹年龄相仿,却能游刃有余的呆在大公主身边。听说,勾引人的本领也很精到,所以才会以一个侍女的身份勾引到堂堂世子,最后成了太子的猎物。这段精彩身事简直与帝国肇始的那些传奇故事没有什么两样。”

    她话音落去之后,四下里又重新恢复安静。本来在持续的黑暗之中无忧,已经能够很好的看清眼前的每个角落里的状况。可给那活火折子的光亮一闪而过之后,又要花上很长的时间来适应这种黑暗。也就根本看不清隐在暗处的高个子男人和那个姑娘的状况。只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根本没有要现身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们双方在打不同的主意。想要在她这个猎物身上所需的目的早已经背道而驰。本来还觉得已经走上了绝路,现在看来似乎是出现了一线生机。如果他们能够自相残杀的话……他们的分歧是她的机会。

    面前的女子,显然是已经更进一步的适应了黑暗,她上前几步走进无忧,然后在鼻子几乎贴到无忧鼻子上这样的距离上,观察了她一会儿,“其实,我们也在犹豫,到底是要按照太子的方法杀掉你,还是将你重新送回到那个已经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的世子面前,讨点儿别样的封赏。”

    他身后的男子出声,“也许,我们应该把她送回去,如果真的按照太子的意思杀掉她的话,也许那位太子,反过来还会将我们全部处理掉用来灭口。”

    女子已经动作麻利的去解无忧身后的绳子,然后发现绳子绑得松松垮垮,及时敷衍,皱着眉嘀咕了一句,“绳子一开始就捆的这么松吗?还是说……”她停下了,继续接上这个动作,开始用目光环视着黑暗的四周。没有发现什么,有点觉得自己是多余了,继续解那绳子,“如果不听太子的,不仅救不了哥哥,也会招来他的报复,我们知道了他的全部打算,他一样会杀我们灭口。”

    身后的男子冷笑了一声,“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合适的买卖呀,好像无论怎么做,都会无一例外的招致杀身之祸。我们该全身而退的。或者可以将这女子放在这里不管。就在这重要的时刻消失。让他们找不到我们。”

    被解开绳子的无忧,浑身上下没有力气,一下子扑进了女子的怀中。出乎她意料的那女子很有力量的扶住了她。

    女子定定的看着无忧,“所以,我们仍然要选择听太子的话,只不过在最后的时刻也要留上一手让他知道,消灭我们不会是最好的办法,我们只有长久的携手,才能做更多的事情。据我所知,这位太子现在在宫中的日子也并不好过。雪中送炭可要比锦上添花容易得多。”

    “可师父不是说,再不想碰官场中的事情了,你忘了吗?这样的嘱咐!”男子很是坚定的提醒着女子。

    “是啊,就是这样的嘱咐,我从前从没有怀疑过它,即使是现在也是如此,如果哥哥不被他们抓起来,我也不会主动参杂进去,也会敬而远之。可是现在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别的选择。为了救哥哥,也为了保住这庄子,已经一脚陷入泥潭的我们,就必须镇定的走下去。将眼前的黑夜当作白夜。”

    “可如果是跟大师兄一样的做法,你为什么特意前来多此一举呢?”

    “大师兄可不想救我哥哥。如果我哥哥从里面出来了,那么大师兄想要登上庄主之位就会难上加难,你想想他怎么会救他,我又怎么会信任他能救他。所以我们必须赶在他之前,先将猎物送到太子手里。”

    “太子只要尸体!”“活尸体会更好!”男子的声音充满了怀疑,“可到现在为止,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大师兄的。”

    “如果不表现出喜欢他,我还能怎么办?要在这里安安全全的活下去,要成为父亲最出色的女儿,我也该喜欢最出色的大师兄。这一切都只是应该而已。”

    不知为何,无忧觉得这女子口中说的那个大师兄就是隐在阴影之中的那个高个子男子,然后,她的记忆慢慢回流到那天被带来这里的时候,她好像确实听到过有人叫他大师兄。

    那高个子男子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涌动起怒火的样子,在她脑海之中活跃了片刻。无忧,忽然觉得自己不用再开口跟这女子做什么徒劳的交易了。因为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必然有人会跟那女子走上相反的方向。

    那女子将无忧拉到星星之下,借着淡淡的月光,欣赏着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啊!听说你被吓得不轻,来了之后一直在沉睡,不过,现在看起来又好像格外的清醒呢!只不过有点清醒的不是时候,如果在睡梦中受剑而死会更幸福吧!”无忧静静的没有出声,此时的她,正集中全部力量在听那个黑暗角落里的两人接下来会有什么后续的反应?

    “不过,比我想象中的容易太多了,我还以为,能够在大公主身边得心应手的女差,会是个言克天下的厉害角色,没想到,不过是个以貌取胜的柔弱女子,在反抗之前就已经吓晕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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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介绍:
他说,“我已是王爷,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她答,“不要喜欢我,我不只是文无忧。我也不会喜欢你,我不曾有那种情愫。”她是万千离弦的箭,穿过层台漫月,烟笼寒水,只向仇人的心。她是万滴轻柔的雨,千娇百媚,回望倾城,只向助她功成之人、奉献一切。力量在握时,她要掀起血雨腥风。剧情指南1,剧情流,柔弱女子完美蜕变,走上腹黑一世+相爱相杀的不归路。2,前半段宅斗,后半段官斗复仇。金枝夙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枝夙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枝夙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