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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籽日     金枝夙孽txt下载     金枝夙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三十七章 猜中

    鸣棋摆弄了一会儿他的手指,“听说,从前的开国将军,征杀战场,从未遇过敌手,连滚滚黄沙中之中的围困,也能够一军突破。可是回到帝国之中,只因为中了他人的构陷,便一蹶不振,最后身死,自己的刀下。也成了自己那把刀最后的敌人。如此来看,在悠长的时间之中,某些人的红口白牙,会比手中的利剑,更有杀伤的力量。那些如同微末芥子的秘密,将它们深藏在这里的人,无论平日里怎么样的,荣华富贵,也会分一半的神看向这里吧!如果我,改变为难你们的方法,像那些冥冥中一定存在的人发难,收效会大大不同吧?”

    方丈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这个看起来仍只是个小孩子的鸣琴,甚至比那些大人们拥有更多狡黠的算计。如果可以,他动了动,身后有一只手拉住他,“师兄?你要做什么?”

    方丈低下头,并没有即刻回答。心上却已经翻涌涌起滔天巨浪,他是不是该跟眼前的这个小孩子做上一个交易?然后挽救回许多的不该。

    抬起头,眸光低映月色的鸣琴,优哉游哉的看着他,但那只是不了解他的人错误的判断,这个小孩子的真正面目,只是狠如蛇蝎的心肠。

    方丈脸上乍然闪过阴影,又迅速消迹,“那些所谓,让施主念念于心的东西,其实是与施主,并不相干的虚幻。并不可能因此招来幸福,却极有可能因此带来祸患。”

    鸣琴咴咴一笑,“那么,方丈对他们的执着又是什么呢?方丈就是用这些不能告人的东西,来与这个混沌而污浊的世界分开的吗?青灯古佛之下应该是心无杂念才对。可是现在看看这样的方丈,好像已经完全覆盖在那些混沌与污浊之中呢?心上的每一寸地方,都被浑浊玷污。我在要求,方女给我一个说法,给我一个说法,只要能够解释得通,我就可以再相信一次,方丈手中的东西,是我不可以染指的圣洁存在。我就可以接纳你的训诫,我也可以义无反顾的离开这里。”

    “老衲实在无话可说。”眉目乍然抖动几下的方丈,慢慢又平静下来。

    “啊哈,那个道理我懂,敏于行,而讷于言。这些目瞪口呆,看着你的弟子,他们心中又在做些什么样的想法?难道也是苟同于你的固执吗?他们一定在害怕,因为你的固执,而必然导致的悲惨牵连,那个在我们之间发生,会被人叫做两相践踏吧,你践踏了我的诚意,而我,会践踏你的**。所以在那些秘密,被我亲手剥离于你的时候,你还是自己将它们剥离开你,比较好!”鸣琴如孩童般甜美的笑意中,慢慢渗透进危险的光束。已经完全没有耐心的意味也已经在那双眸光中荡漾。

    而那个一直被方丈与另一位老和尚紧紧围护在身后的达摩座和尚,也在此时,终于,从长久的入定中,睁开,闪亮的双眼。

    此时,这禅院之中所有人的目光,在看向鸣棋且与他眼神接触的时候,都会瑟瑟缩缩的避开,而这老和尚望向他的目光,就如两只钢钉,坚定无移,好似只要钉进他的内心之中。

    鸣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个高僧是要说点什么吗?其实,早说与晚说都是一样的,今天是这样的结果,明天也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你们说出一切的后天,一定会与之前大不一样。因为不是在那一天我会对你们慈悲为怀,而是在那一天我得知秘密的那一天,我会异常忙碌,也就再没有时间折磨你们,也可以将你们全都归原地,再去过之前的日子。”

    “小小年纪,为何如此狠毒?”达摩座和尚突然发问。

    “我只是不想用那些游戏和儿歌来忽悠自己执着于无谓的玩耍。”鸣棋一脸懂理的有问有答。

    和尚看他的目光更深,“为什么要解释?”

    “果然是高僧中的高僧,这是我第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那也许是你唯一剩下的一点忏悔之心。”

    鸣琴似乎是觉得好笑的那样笑起来,“你是说,你看清楚了,也可以确认,我还有那么一点忏悔之心,佛不是说一即一切,也就是说,我有了这么一点忏悔之心,也就有了一切忏悔之心,那么我还是一个不错的人,亦可修炼成佛。老和尚,你到底想说什么?事情要是这么说的话,你心中那一点点的黑暗,也会送你入无底地狱。”

    老和尚若有若无的微微一笑,“我又何尝不是早在地狱之中。”语落之时繁星满天的月色之中降下淋漓大雨。

    鸣琴不再与他对峙什么,返身坐回自己的位置,拍了拍落在自己身上的淋淋水珠,再看向仍然立在雨中,脸上平静情绪不在的那些和尚们,“多说也是无益,反正,那些对应秘密的人,听到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会自己主动赶来隐藏。方丈刚刚的眼神已经肯定了这一点,这就已经足够。”

    方丈微微阖了阖眼,再慢慢睁开,“世子恐怕应该当先掩盖自己在相国寺中所作所为吧。这是自如此的年纪,这般行事,可算得上是惊世骇俗。”

    鸣琴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这里一片狼藉至如此,虽然也能推给那些前来做坏事的人,但有些不能透露给世人的东西,该隐藏还是要隐藏的。我已经静下心来想了想在我们之间孰是孰非的问题。我好像真的有一些过错存在,所以要想想,怎么推给方丈了。不过只要在这相国寺中随意转转,就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这一点倒是让人欣喜。那上面,供养人的姓名,不是写的清清楚楚吗?那些秘密定然是有这些人相关的。无论怎么看,都是这样。”

    方丈的胡须微微抖了抖,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可这一切仍然没有逃出鸣琴的目光。

    被他猜对了。鸣琴很有把握确信。

    “也就是说,只要我将在这里的消息,对号入座送给这些有姓名的人,就可以做到,既不会扩散消息于无用之人,又能将真正信息发送给那些需要知道这个威胁的人。然后,就可以,稳稳当当安安心心的坐在这里,等他们送上门来,自己揭开那些秘密。啊!让我来看看,这上面的名字还真是不少,到底要选哪一个呢?还真是让人有些困惑呀!

第七百三十八章 召影

    鸣琴得意道,“只要我将哪位达摩和尚在我手中的消息,对号入座送给这些有姓名的人,就可以做到,既不会扩散于无用之人,又能送威胁给该知道的人。然后坐在这里,等他们上门,自揭开秘密。啊!这上面的名字还真是不少,到底要选哪一个呢?

    不过总得一个一个来,要是这上面的,一股脑都来了,我可就应付不了。”

    说完向身后招了招手,有暗卫马上近身俯过他耳边。但见他随意吩咐了几句,那暗卫就马上领命而去。打发走了那个暗卫的鸣琴,又向院中的和尚们抬起笑脸,“那些秘密背后,真正的主人会不会及时赶到,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天上的雨滴下得更急。鸣琴已经手握酒壶,将自己的嘴巴倒满,浓郁的香气,霎时盈满胸腔,也顺利带出他唇角的笑意。然后那带着笑意的目光,又渐渐移回到那些和尚身上,无论是他还是这些和尚,估计都已经能够猜到,秘密,马上就会浮出水面。

    这些在之后会赶到的人。鸣琴在想,他们一开始会很激动,想要杀了自己,继续掩盖住秘密,但是,之后还是会成为自己的帮凶。因为怕那些秘密,被泄露的担忧,会比任何的拉拢,都更让他们不得不急速靠近自己。

    接着自己要做些什么呢?从一开始的依赖这些暗卫得到一切,到重掌秘密,那么,连他们也该处置了吧?要不然,攥在自己手里的这些秘密,一定会被他们转告给大兄长,也就再也不能将它们称之为秘密。

    那暗卫离开的时间不算太久,身边的其他暗卫,忽然,默默抽出手中的刀,机警的和围成一个圈子。

    这种状况,鸣琴很清楚,是得知的秘密的人,派出了杀手,来干掉自己。不得不说,这些人的动作,还真是快。这壶酒都还没有见底呢,他们却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这些人的思路,和自己最初的想法差不多,以为杀人灭口是个捷径。不过,自己可不是他们能够想得到的那种对手。难缠,本来就是自己的风格。拱卫他的暗卫们,刀头冲外地将他团团护好。

    十几条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寺院的京石砖墙之上,影影绰绰的,看着那么如龙似虎。

    “施主应该及时放手的。这些人,老衲也可以将他们劝回去。再这样下去,世子的安危会有很大的危险?”方丈也感觉到了什么?回望了一下,院墙上的那些,黑色身影。慢慢走出人群一步,在淋漓的雨水之中,望向鸣琴。

    鸣琴的目光亦望过去,“本来,应该视我为仇人的方丈,现在,在说什么呢?是在以慈悲为怀的心,担忧我的危险吗?我很危险,这种事情暂时好像是这样的。但是,接下来,应该会有不可思议的发生事情发生。我好像,总是擅长让那样的事情发生,方丈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着世事的变化啊。”

    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的降落在院中。

    除去团团保护住鸣琴的其余暗卫,亦无声无息的,围了过去。院中所有人的目光也追随过去。

    鸣琴已经换过一壶新的酒,招呼着众人道,“这种对峙的局面,我之前从未看过,这些,是我大兄长留下的暗卫,他们很厉害,名声与身手一样,但是,我还从未看到过他们真正的格斗。所以,现在我们赌上一局怎么样,我的赌注是我自己,押这些黑衣人,出手不到三招,就会失败。怎么样,有没有人,肯跟我赌上一局。”

    四下里鸦雀无声,根本没有人接他的话。不仅如此,似乎连呼吸声也低弱了很多。

    鸣琴仰起头来,再灌一口酒,“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不会赌的,因为那样会犯戒律。这世上有太多好的东西,你们都因为那戒律二字永远尝不到了。那也像是放在我身上的束缚,因为某某原因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我有过这样的经历,而且正经历着……不过,看你们都是一脸悲伤,是因为你们自己的境遇,还是因为他们……”

    鸣琴望过去目光的方向,刚刚还生龙活虎的那些黑衣人,现在已经全部匍匐在地,而且暗卫们正在认真检查是否有活口。看那样娴熟的动作,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鸣琴站起身来走了过去,目光落到一个有一些蠕动的身影,那个黑衣人明显还活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拦住了一个暗卫正要挥下的刀,“可不能都杀了呀,总要留下一个活口回去报信儿。要让他们的主子知道,我很想见他们,并且得到他们的认可,携手来做一件大事!”

    说完之后,将目光移向那个捂着肩膀的,表情吃痛正在尽自己的全力要站起来的黑衣人,道,“喂,你还没有疼迷糊吧?刚刚我说的那些话,能记得清吗?我就是要借你口中言,传我心腹事。告诉你的主子,我是一个可以商量万事的人,也万事都好商量的人。他们现在不应该是害怕我,而是应该庆幸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我一个外人而已。而且最该庆幸的,是我这个外人正努力的将自己变成是内人。所以,他们最好换个方法来见我。又最好是在我,没有醉倒之前。”

    那黑衣人被暗卫放开手,就赶紧慌不择路的逃走,但大概是身上的伤太重了,跳了两次墙都没有翻过去。

    鸣琴又在原来的椅子上大笑起来,“喂喂喂,你可别还没把我的消息带到,就把自己摔死了,刚刚,没有嘱咐他们下手轻点儿,就是因为我之前,还算是看好过你们的。不过,你们也太成全我这条当做赌注的命了,竟然真的,不过三招。暗卫果然是暗卫,骁勇无敌不只是传说而已。”

    这时的天空雨过天晴,繁星如水洗,格外闪烁耀目,鸣琴朝暗卫们招了招手,让他们也给这些和尚们送斋饭。有些和尚拒绝吃饭。方丈却第一个端起了饭碗,“人是铁,饭是钢。该吃饭的时候,就得吃饭。这里并不是人人罪孽深重。”他知道,若是自己不吃,这些小和尚,也会学着自己,跟着无辜挨饿。可他自己与他们不同,知道的秘密太多,就一定会死于眼前这位,恶毒的世子之手。现在,之于他的难题是如何,让达摩师弟他们无知无觉地逃过此劫?

第七百三十九章 通明暗

    方丈端起饭碗,“该吃就得吃。这里并不是人人罪孽深重。”他知道,若是自己不吃,小和尚们也会跟着挨饿。他知道的秘密太多,就一定会死于眼前这位,恶毒的世子之手。现在,之于他的难题是如何,让达摩师弟他们无知无觉地逃过此劫?

    鸣琴闻言笑了起来,“就是这个道理。就算是真的罪孽深重,负了天下,也不该负手中,这碗白米饭。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仍然很是好奇,虽然自知这样说出来,会让大家更不满,但是实在太过于好奇,已经根本无法抑制,方丈眼中看来,觉得我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

    重新望向鸣琴的方丈,手捻须髯,“看来施主也是个身怀佛性之人。”

    鸣琴惊叹一声,“还真是聪明啊,我还只是刚刚问出了问题,就已经知道我的意思了吗?但是方丈的答案我仍然需要。也好向这里所有的人拆穿方丈的不是。”

    方丈慢慢点了点头,“我以为,施主是大大的恶人。也正向施主所要指出的,我的修炼尚且不够。如果真的,道德高深,也许我就不应该感觉到施主身上层出不穷的恶意。”

    鸣琴拍手大笑,“果然果然,与世事洞明的,高僧谈话,就是有趣。那么之后我要与方丈独自谈的那些话,也会很容易为方丈所理解吧!”方丈点头,“老衲也正有此意。”

    鸣棋见方丈是个聪明人,挥挥手,让暗卫散了这些小和尚。本来还想着,这一次利用隐藏在相国寺中的秘密,要挟这些和尚们虽然有利自己的地方多,但是最后的要想做到全身而退的收尾,肯定是难上之难。但现在看来,这方丈为了保护几个师弟和这里的小和尚们,会想出办法帮忙自己弥补一切罪恶痕迹。早知如此,他最开始一定会对着方丈更客气一些,那样这最后的弥补,也会在众人眼中看来更加完美。

    达摩和尚几个人并不明白方丈的意思,竟然忽然和鸣琴搭上了话。与身边的人彼此看了看,还是想不出其中的要点。正想要推手中伸过来的碗,看到方丈师兄已经回头看向他。

    他们从前关系不睦,那是他虽为和尚却根本不喜清静修为,做下了许多错事。但每一次都是方丈师兄原谅于他,他嘴上虽然不说,可是心里,早已经再无法恨怨师兄。

    现刻在这汹涌的灾难之中,他虽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师兄,就觉得也更加看不懂方丈师兄的用意。只不过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他的面具上,都不冷不热,只是虚假的保护,其实,颜色上不能殊途同归,可内心里,早已确定,师兄系只要舍弃自己,也会保全这座相国寺。

    但越是这样肯定师兄的心意,就越觉得他现在对那恶人的唯唯诺诺,另有意图。当师兄也想要委屈婉转向世俗低头的时候……他心中,起了丝丝的痛感……

    正打算走上前去和方丈师兄说几句心里话,却被方丈喝住,“你不要走过来,我要对你说的话,就在这里说吧。如果没有见过这位的世子,我大概会专心不二的念上一世佛经吧!然后这万丈红尘饰以佛香,过目千风也只吹动袈裟,而我也只将他们看成是不动尘缘,以此化结一生。看来有些心意一变,就会彻底,面目全非。”

    鸣琴坐在一边看着这老和尚,自我抹黑心中升起的感叹简直比浪潮还高,只是为了救这些人,连和尚们最看重的名声也不要了吗?人果然是这样的,如果有软肋,就必定一事无成,然后在老和尚一样遭人胁迫。

    所有的和尚们几乎都听懂了方丈的意思,看向他的目光也都是目瞪口呆。

    这样的方丈是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所说的话里面,也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内容。

    整个院中的和尚们气色都变得灰败。

    方丈用晶亮的目光扫视了整个院落之后,接着,走到了鸣琴的身边,“我愿意告诉世子,关于相国寺所有的秘密。还请世子借一步说话。”

    鸣琴配合着先疑虑了一下,然后起身,“就如同我之前问向方丈的那些话一样,有明智之选的方丈,这么看起来,反而才是得道高僧的行事。只因高僧心中纯粹而洁净,即可与任何事物融合,也永远不会感觉到任何事物的肮脏,因为只要有高僧在,一切都能够得到净化。我将与高僧共行的事情,也是这个道理。”

    方丈点了点头与鸣琴一前一后进了方丈的禅房。里面早被人翻得乱七八糟。

    但好在他们也没有要坐下详谈的意思,不过是立在屋中,彼此对视了好一会儿。

    “世子,这么聪明,应该早看出了我的用意。”

    “要救外面那些人吗?先说说办法吧,如果实在算得上高妙,我会参考。方丈,应该也是知道的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不论是你,还是他们,早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那些写在功劳簿上的人名,已经能让我了解到秘密的全部。虽然,之前一直想从方丈口中得到这些秘密,但现在,是真的不需要了。”

    方丈面色平然道,“可世子还需要一个完美的结尾。让外面这些眼目,能够发自内心的再不提起今天世子的所作所为,如同从来没有发生一样。”

    鸣琴袖手看着他,“怎么办,我真觉得方丈是在今天得了菩提心了。如此的通透利落,近于佛性。看来,我就是方丈不折不扣的引渡之人了。善者为恶者所渡。这似乎也足够能说明,方丈的悟性的确非同一般。”

    然后,他抬起疑问的目光,示意给方丈,他在等着方丈说他的办法。

    方丈抚过手中的菩提念珠,“一会儿需要世子陪老衲演上一出,毁掉这供养名册上面所有名字的戏。然后,世子就把世子的**,带到寺外去实现吧!”鸣琴略有些不满道,“我还以为方丈会为了这个办法而自毁金身,却原来,这个一箭双雕的办法连你自己也保全了吗?相当于永远不会说出去我今日所为的那种承诺,我更相信的,是已经死得僵硬的承诺。”

    方丈点头,“以世子的作风杀了这里的所有人再一走了之,也不是不可能,但那样鲁莽行事之后,引起的风波会让大显举国震动也是一定的。而只有老衲一人黑化身灭,才可堵住悠悠众口。”

第七百四十章 宴攻

    鸣琴略有些不满道,“我还以为方丈会自毁金身,却原来保全自己了么?比起承诺我。”

    方丈点头,“世子杀了所有人再一走了之,也不是不可能,但之后会引起大显举国震动也是一定的。而只有老衲一人黑化身灭,才可堵住悠悠众口。日后一切波澜与罗烂,也请世子全部推到老大身上就好。”鸣琴抬起头来深看了方丈一会儿,“如此甚好。用你一身之命,换取这数十号人命。怎么看都是值得的。看来世间的大开杀戒从来都是由可避免的,只不过,他们没有机缘遇到如方丈般舍生取义之人。”

    *****

    大公主给高王准备的日常晚饭,也像这样隆重异常,侍女们排成一列长龙般提着的食盒,在行走之间不断地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使得本来一直坐在地上,专注于玩儿那个玲珑球的贤儿抬起头来,一心一意用鼻子,追索着香味的来源。

    然后看到那些快步来去的侍女的最后一个。

    他站起身来跑过去,想要吃其种的东西。跟在他身后的福儿早就发现了这痴儿的意图,却故意磨蹭着,在旁边冷眼旁观。

    只见,那侍女吓唬着直瞪着一双痴眼望向她手中食盒的贤儿。贤儿仍是一副呆呆的样子,继续快跑过去。

    最后上的可是一道主菜。这侍女出了厨上,就步步加紧,万分小心,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岔头。

    侍女看出贤儿不似正常的小孩子,有些发慌的大声斥责他,“没有眼的东西,可敢在这里发混么,小心殿下让人打了你的腿去。”

    贤儿根本没有心思去听她说什么,笑嘻嘻的伸出手,却发现那侍女机灵的将食盒藏在了身后。贤儿有些不高兴的发出闷闷的警告声音。他的个子比那侍女高出一头,此时又是一副呆呆傻傻凶狠狠的样子。

    侍女是真的有些怕了,开始喊人。

    远处的有几个侍女都向这里跑过来。躺在暗处的福儿见状,才快步走出去,拉住贤儿,“小公子,忘记了吗?这些东西我们屋子里也是有的。我们这就回去看看。”

    贤儿呆呆的瞧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然后又伸手,想去够那食盒。福儿极是温柔的伸出手,将贤儿的手握在掌心,“这些东西,姐姐都是公子预备好,早留在屋子里的了。我们回去瞧瞧!”

    听她提起姐姐,贤儿似乎想起了什么?愣愣的点了点头,然后终于肯乖乖的转过身,离去之前还不忘舔着嘴唇,再看看那食盒。福儿终于劝得很他安静,还不忘一个劲儿给那个,拿着食盒,吓得不轻的侍女鞠躬行礼,然后赶紧拉开些贤儿,让出被他霸占了好久的道路来。

    那侍女已然被耽误了时间,也就没有工夫跟他们计较,回头狠狠瞪了一下福儿,随着那些已经赶过来的侍女们一起快步去了。

    福儿迎着那目光赶紧含胸低头。可等到那侍女远去,立在他身后的福儿脸上却清楚闪过,一瞬即逝的笑意。

    立在林荫深处的倾染染久久顿住步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上慢慢琢磨着,这个侍女看起来,倒有些意思。来照顾儿自己亲弟弟的人,是无忧选的,按理说应该是她的心腹才对,可是照刚才的意思看,不仅不是心腹,还应是对应在某个别有用心上的人的存在。

    倾染染想到会不会是大公主的人,又琢磨着大公主,实在没有绕这个圈子的必要,无忧本就是攥在她手心的,现在外面的事情尚且应付不来,大公主一定没有心思,专门对无忧做什么,况且就算是做,也会径情直遂,或捧或摔,全由心意。

    这样的话,就有些想不出这小丫头的来头了,除非自己去试探一下。不过,看那小丫头并不掩饰的样子,是不是,这一切,也本就是给隐藏在暗处的她看的一场戏。

    在这王府之中,能够活下来的人都不简单。刚想着,下次要找个机会,会会这个小丫头的时候,惊觉这个小姑娘的目光正向她这个方向望过来。微微的笑意里似乎还带了点嘲弄。让人感觉很是不舒服。

    看来,最后的猜想被命中。

    如果这次相见也是那个小丫头期待的,倾染染反而觉得,要好好等上一等了。利益最大的那一边,肯定会火急火燎的找上门来吧。这么多事情发生过之后,她已经知道,掌握主动的重要。最近暴露心思的人,会有很多弱点。

    于是她只是对着那个方向若有若无的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今日里为高王准备的宴席又同往日一样,隆重热烈,不醉不归。也只是在这几日之间,让倾染染不得不感叹大公主的手段极致,天下的珍馐美味似乎都尽集于此。让人在那酒海肉山之中,此生都愿不醉不归。美酒的甜香与大厅之内的清爽冰片气味合于一体,大厅之外,恼人的热气被严格的阻止在厅内末席一步处,倾染染看到在最末的位置上高国的御马师也获得了不错的招待,此时正在推杯换盏。

    可她惦记的,是只说了有要事,就足足两天不见人影的鸣棋。

    她与他,每每这样想起,都会觉得像是整整相隔了整个的世间繁华那么远。“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那位骄傲的世子。也再不乐意与我们为伍,所以在这厅中,不知道将凌乱心意安放到何处吧?”

    倾染染回头看看她父亲最得意的侍卫还是一如从前说出讽刺的话来和望向她的饱含贪婪的目光。可她手上早已经少了马鞭,不能将一肚子的怨气尽情的出在这个人身上。

    所以,回看他的脸色上,带了些许可惜,但也只看了他一下,为了维持世子妃的高贵,他们之间能说的话可不多。这个仍然一身戎装的侍卫却向前进了一步,更加的靠近了她,“现在,做了世子妃,高贵的连话都不能跟我这个下人说了吗?可是,我看郡主的那位公主婆母大人,却并不是因为你如此高贵,才选中了你的。”

    倾染染扬起一贯冷傲的目光,“对,就是那个原因,我现在的高贵,让我要拒绝你那卑劣的对话。”

    倾染染祭出的讽刺之词可不比她一贯抽向他的马鞭轻,估计那些组合成的词语,落在他心上,就会立成一道嶙峋而清晰的伤疤,可是这年轻的侍卫却津津有味的看着她的恼羞成怒。

第七百四十一章 暗对

    倾染染扬起一贯冷傲的目光,“对,就是如此,我的高贵,让我要拒绝你那卑劣的对话。”

    倾染染祭出的讽刺之词可不比她的马鞭轻,估计那词句,落在他心上,就会立成一道嶙峋而清晰的伤疤,可是这年轻的侍卫却津津有味的看着她的恼羞成怒,“你跟他说过话吧,虽然他不喜欢你,但是不可能连话也没跟你说过吧。那些仅有的说过的话又说的是什么呢?你们在一起谈论的是什么?打猎还是杀人?听说那位世子虽然出身高贵,却是战场上的英雄,磨牙吮血杀人如麻。我不相信他会比我们高国的人有趣。而他的耽溺之物又是什么?柔弱女子?娇弱女子?孱弱女子?听说这里的男子喜好都是这样,可你在他眼里不过是个,逞强好胜,不懂温柔,又心机太重的女人。他不可能会喜欢你,这件事就如同这杯中酒,再不能变回水了,一样确定。”

    倾染染努力维持着平静的笑容,就像他眼中看进去的,只是万种繁华;耳中听进去的,也只是她目光所视方向上,父亲高举酒杯,说出的慷慨陈词。可在心中留下印痕的,却偏偏是这一直向她投来贪婪目光的粗鄙侍卫说的这些刺痛她心的话。来了中原这么多天,他身上,那些羊群的味道依然没有褪尽,而且其中还掺杂了大量风沙的粗砺。

    她不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应他的任何挑衅,她还要去找鸣琴派回来送信的那个暗卫。不知道为什么,鸣棋居然将他的的暗卫交给了鸣琴。而在此之前,这个天真可爱的小世子明明才被人发现人小鬼大,对王府中的一切都别有用心,尤其是对他大兄长的世袭爵位蠢蠢欲动。不仅心意蠢动,甚至还真实出手……

    所以,她一定要见见那个暗卫。

    一想到这些,心上有些起急,便向前走了一步,蔑视的目光中,那侍卫伸出手拦她,“你还不能就这么走,我在帮你想这些答案!可现在,你我一样都没有得出结果。”

    倾染染手腕玲珑向外一转,已经挣脱开他的束缚,身形向前走去,声音流过他耳边,“你还是同从前一样,没有一点进步,这个向外翻和抓人的动作是你唯一的弱点,不过你还一直保持着不肯改变,总有一天你的敌人,会因为这一招至你于死地。你的命虽然不值钱,但是能为我父王做的事情还很多。除非有一天他要你死,否则,你就乖乖藏好那个弱点,好好为他做事。”

    曼妙的身影已经远去,那侍卫紧紧夹起双目,对上的那背影的玲珑,“你迟早是我的女人。你这么自信,是因为看不到自己的背影吗?与这里所有的人都格格不入。”然后,他移过目光在人群中寻找鸣棋的身影。貌似有几天都没有再见到那个毛头小子了。肯定连她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因为,他已经看到倾染染在大厅之外,拦住了一个形如鬼魅的侍卫。刚刚他跟她说话的时候,她连正眼都没有瞧过他一下。可此时她正用那种热切的眼神望着那个一直想在她手中溜掉的黑衣侍卫。他低头思考了一下,那个,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与鸣棋世子无数次出生入死,神龙见尾不见首的暗护卫吗?

    她果然是不知道那个毛头小子去向的,在向那人询问吗?提起手中的酒壶,扬起头来饮尽最后一口,然后随意丢弃在一边。沿着那些高大华贵的,琉璃石柱,投下的阴影,向那边走过去。他还要向之前在高国一样,跟在她身边无所不在。

    倾染染跟了一晚上弥姑姑的行踪,果然成功的找到回来送信的暗卫的身影。前后算起来已经有三次了,但前两次机会不对,她始终没能够要机会堵住这暗卫的去路,跟他说上话。

    所幸,今夜一切恰好。

    那暗卫本来正在给弥姑姑离去的身影行礼,再抬起头时已经感觉到轻轻的衣风划过面前。

    他退后一步,想象如滑鱼一般逃走。

    可倾染染早已经察觉到他的打算,在他还没有动的时候已经传到了他身后。又一次恰好,面对面,倾染染问道,“看你这么急的在我眼前溜走,就说明你已经我要问的问题了!抬起头来看着我!”

    暗卫不得不抬起头正视着眼前的世子妃,她比传说中的美丽还要光艳几分,但那一切的美艳,在最后犀利如刀的眸光上被全部减殒,让人不得不在惊叹她那般美丽终归转为骇然的可惜。

    倾染染也是第一次像这样与一个暗卫面对面的站立,而且那种感觉很是怪异,明明就在眼前,明明伸手就可以触到他,但却觉得,他们之间,像是隔着整个黑夜。她想,如果她的身份不是世子妃,而是来犯之敌的话,这一刻的他也可能早已经轻松的潜进夜色之中,然后留下这一身空空的躯壳。

    “现在就把你不想透露给我的那些事全部透露给我,要不然,我可能会在这里,留住你。你也知道鸣琴世子可不是个有耐性的小孩。”

    侍卫只是低下了头,倾染染可没在他身上看到一分的犹豫与害怕。为什么会这样?是了,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平时应该也是训练过的,他明显是用这段时间在权衡利弊。然后用他的小聪明诚实告诉自己真实内容,或是狡黠的骗过自己。

    倾染染镇定的看向他,“世子可有说过,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能为我所知?”暗卫摇头。

    “也就是说,他在这件事情上不曾防备于我。所以我再问你一次,世子在哪里?我不会问他在做什么的,我只要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倾染染抬头看着夜星繁闪烁,那个高国的侍卫又再一次,在她身边出现,看了她一眼之后,也仰头看向星空,“怎么这一次又不一样了?这么快就相信他,认为他说的是真的,真的不知道他的世子去了哪里?”

    “他去找无忧了。”

    侍卫抱着胳膊看着她,“怎么,又回答我的问题了?要我帮你杀了他吗?无忧是那个大公主身边的女差吧,那个毛头小子跑去找她的意思,不就是喜欢她吗?那么,他就是显而易见的负心人了。”

    倾染染在夜色中摇了摇头,“我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总有一天会知道,也会相信我的心意。天神一定会看到我的虔诚。”

第七百四十二章 云遇

    侍卫抱臂看着倾染染,“怎么,又理我了,要我帮你杀了他吗?无忧是女差吧,那个毛头小子跑去找她的意思,不就是负心人么。”

    倾染染摇头,“我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总有一天会知道,也会相信我的心意。天神一定会看到我的虔诚。”

    那个侍卫伸出手来比比,上天到自己心的距离,“你还在为自己找理由等待。不过,要是看看我的话,你就会知道,天神从不帮别人看什么的!因为他也没有让你看到我的虔诚。要是足够有缘分,就该一见钟情。他只是你虚假的梦想,却是你一生的分歧。”

    倾染染忽然在身形闪转之间,抽出这人肋下配着的长刀,“不要装腔作势,觉得自己会说人话,父王身边的走狗只要会叫就可以了。”而下一瞬,那刀的刀柄,连同倾染染的手已经握在了侍卫手中,“之前不是说,我这只有一个缺点么!所以,除了那个缺点之外,我是无敌的。”他将倾染染治在怀中,慢慢压下头,就想亲上去。

    倾染染躲不开,狠狠咬了他的嘴唇。可那鲜血的味道似乎让他异常兴奋,更加深吻下来,直到忘乎所以放松警惕,让倾染染重新夺去了他抢在手中的刀,幸好反应得快,让倾染染努力刺向他的那一刀只是轻轻地割伤了他腰间的皮肉。

    倾染染恼怒之极的冲他低吼,“贪恋食物的狗,也要懂得看主人的脸色。”那侍卫吊儿郎当的一笑,“知道了,知道了。你会冒着世界上最大的危险去原谅他,可他却不肯冒雨与你相见一次。”倾染染不管不顾直接向他斩过去的刀,已经被他不知如何动作夺回过手中,“这个可不是好玩的,下次见到我动手动脚就可以了。”

    然后,不等她催促,转身消失在那些琉璃光柱之后再也寻不到半点踪影。

    倾染染仍然站在那片阴影之中,她想,她接下来要怎么做?她忽然没有了办法。她也想问问自己是不是疲倦了,可是脑海里回旋的全都是他飘向她的目光,那里面,每一丝细细小小星星点点的温暖,她都仔细搜寻,然后,认真拼凑,本以为,拼凑过后,它们还会是那么一点点,不曾想,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它们通通长成了参天大树,然后在她心上盛开遮天蔽日的花。有风吹过,就带起灼灼的痛。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找不到他,那些思念就一股脑的啸涌在心里却依然找不到出口,正无可奈何的时候,看到从对面走过来的,觉得有些陌生,却忽然在嘴边念出似是而非的名字,云著公子,对了,她想起来了,是在那次蹴鞠之战中见过的那位国舅家的公子。他算得上是鸣棋为数不多的至交。

    但是,从他四处寻找的眸光上就能看得出,他应该也不知道鸣棋的下落。为了那个女子,估计现在就连大公主知道的理由,都是鸣棋的捏造。

    这样发现,大家差不多都被蒙蔽的时候心情似乎也并没有真正的扭转。云著就那样看着这位准世子妃在见到自己时的目光,由最初的一瞬炫亮再到慢慢颓废下去变成一个显而易见的大失所望。鸣棋无影无踪整整两天的时间,他慢慢推测着眼前的这位准世子妃,也跟自己一样,完全不知道他的去向,或者刚刚打探出了什么?想跟自己求证,但也意识到了自己一无所知。但有一个人,他觉得,可以打探出好多的东西,自己却不能见他,而这位世子妃却像是唯可以想办法,透过一定的途径问到的人。

    倾染染注意到云著向她行过礼之后,仍然望过来的目光,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她顿住了脚步,看向他,“公子难道知道世子去哪里了吗?”

    云著仍旧是一贯的笑嘻嘻表情,“不要随便相信我的话,会有危险。”“那公子也不要随便告诉我说的话,会更危险,之前还有某个人,为了讨好我,说要帮我杀人呢?”

    云著摆出受了惊吓的样子,“祸从口出果然如此,看来,我该对世子妃有所隐瞒才是。而且就看世子妃是要指鹿为马,还是指马为鹿了。”

    “不指鹿为马,也不指马为鹿,只是要胡搅蛮缠,一定逼你说出口!或者,手段狠辣让你不得不说!”

    云著直接笑得欢快,“如此说来,我是败下阵来,害怕得马上就向世子妃据实禀告。世子妃应该想个办法,去问在帝都之中无所不知的,太子殿下。虽然不能说对帝都之中的所有事无所不知,但是,对于世子的事情,太子殿下必然是格外关心的,或许这件事情本身就与太子殿下有关。”

    倾染染也很认同他的推测,向前走出了两步又顿在原地,“如果一切都被公子言对,我只是说声谢谢,显得有些太过浅薄,不过相信日后总有机会,也能助公子一臂之力。”

    云著表情古怪的,显示出一个谢意。不过估计他就是正经答谢,现下心急如焚的世子妃也没有功夫瞧上他一眼。

    好在他确定她一会儿还得回来。他低头看了眼,手中握着的那方丝帕。再动动手指,又在里面抽出另一条。云著终于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自言自语着,“是因为不习惯于中原的风俗么,怎么一丢都是丢两条,本来丢一条那样还像是话本子里的曼妙情缘,哪里像现在这种不伦不类。”

    倾染染快步的向前走着,心中涌起无数的打算,现在去找太子,可是在饮宴的父王与众兄弟们她又放不下心。其实,根本也找不到合理的名目,去找那位本也在禁足之中的太子。

    这一顿着急,让她头上冒出细汗来,想着也要拿出一直不怎么用的帕子爱他的时候,才发觉,掉了那个。但稍稍一回忆,就能想到,掉了那丝巾的地方应该是在刚才与云著见面的地方。

    如果是普通的事,怕也没有什么问题,但那上面绣了自己的名字,而且也绣了鸣棋的。

    不得不折回去寻找,然后看到仍然站在那里,似乎也正在等着她的云著。“我回来找它们,是被算计了吗?”倾染染怒极而笑的看着云著。

    “要是那样说的话,我也被算计了,被这两条丝帕算计,被主使他们的老天爷算计。”云著一脸无奈的回应。

    气氛一瞬僵硬。

第七百四十三章 另眼

    不得不折回去寻找的倾染染看到在等着她的云著。“我回来找它们,是被算计了吗?”倾染染怒极而笑的看着云著。

    “要是那样说的话,我也被算计了,被这两条丝帕算计,被主使他们的老天爷算计。”云著一脸无奈的回应。

    气氛一瞬僵硬。

    不过云著已经马上笑脸认错,“小人不会说话,还望世子妃海涵。”然后毕恭毕敬递过丝帕,打算离开。

    那个动作只进行到一半也终于如心中猜测的,被倾染染叫住,“希望做错了事,被我海涵的那些恩情,现在就还给我吧,我现在不能赶过去的太子府,公子就代替我,去问那个问题吧!”

    云著先是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世子妃,我是如此乐于应您的吩咐,可你也要知道,如果我能做的话,也不会在这里与您见这个面。太子并不会告诉我任何的真话,在他看来,我会是纯正的敌人,而不是忽左忽右的使者。”倾染染轻轻哼了一声“带上我的侍女,太子定会另眼相待。”

    云著挑了挑唇,“我还以为,世子妃会死死向我隐瞒与太子之间的联系的。但这样看来,世子妃喜欢世子是真的。”

    倾染染一笑,“为了得到利益而产生的联系,有错吗?”“难就难在,对错,往往不是我们能够评判的。”倾染染听到这话,认真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这样说话的话太正经了,让世子妃很意外吗?那么,这个状态可要保持下去啊!因为世子妃在意外时的样子真是好看!”“这是答应了的意思吗?”

    下一瞬,云著已经转身远去的身影在黑暗之中点了点头,“你的婢女,我会比你更先找到他的,所以接下来,全全由我应付吧。”倾染染发了一会儿呆,又想起,云著就这样走了,可是他手上没有拿到自己的任何信物,婢子,又怎么会相信他?

    再抬头时,黑暗中的身影又随风送来语音,“用这个丝帕一切就都好办。”人夫影灭,徒留倾染染继续立在黑暗之中,到了此时,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况且,就是问出了鸣棋的所在,又有何意义?她忽然觉得自己一点也想不出。也许这样一味挣扎,只是好过动也不动的在那里胡思乱想吧。然后,就在无其他利处。

    因为那个即将知道又或许不知道的鸣棋所在的地点,她根本拿不出勇气前去。只因她他从来似乎都没有一个正确的理由能够走到他身边。连自己都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远远的地方已经有身影跑过来,从那动作的外形上看是高国的人,因为高国的人长期在沙漠之中奔驰,走路的脚步会更用力。倾染染忙背过身,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再转过来的时候,已经变得若无其事,或者在添些骄傲,她平时一样一向是这样的面貌示人的。

    果然身后有轻细的声音在唤着,“郡主快去看看,王爷喝的有些多了,还不肯停下呢!”

    倾染染提起裙角,又向远处云著消失的方向看了看,才快步赶回宴厅。云著直冲着王府最明亮的地方走去,他合计着,要早早做到一切,然后也能回去睡个好觉。其实,哪一个是倾染染身边最得脸的那个婢子,他虽然见过却一点也没有在心上留下印象,不过这并不难找,现在倾染染落在自己的身后,而顶替在她身份暂时站在她那个位置上的女子,就一定是那个人。

    他在大厅之外,瞧了一眼,马上发现了,高王下垂手的位置,有一个小姑娘一直站着服侍着。准是那个错不了的。他在宴厅之外使了一个丫头,说是郡主的意思,要那个婢子出来一下。他那一脸天地之间光明磊落的气势,让人绝对,不能怀疑他话语之中的内容有半点虚假。被差使的小丫头几乎是脚不沾地儿的跑回去报信儿。

    估计已经快撑不下去的婢子,也在着急的找她的郡主。

    所以,那个依然还没有被云著看清她长相的丫头,出来得足够迅速,然后他继续看也不看她的样貌,直接拉起她的手,“这是你们世子妃的意思,我也是上支下派,领命在身,不得已而为之,我们俩要在一个仓促的时间之内,仓促的会会太子。按照郡主的意思,他会因为看到你,而相信,我是按照郡主的意思前来。所以,也会透露一些我们想要知道的东西。”

    那婢子被他紧紧抓住,挣脱不得,又知道此时这种情形不方便,大声呼喊,所以,尽力耐住性子,用低低的声音询问道,“你到底说的是什么?我听不明白?”

    “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这种问法,是怕陷进我给你布下的圈套吗?不过,完全没有那个时间,你们的郡主也没有那个时间,这是她给的信物。”云著说完在行走之中让她看了一下倾染染的帕子。

    那上面独到的绣花,和分别绣着自己家郡主和世子的名讳。这些都是对的,但形式就有点……

    小丫头刚这样想了想,云著已经如同早就了解她内心一般的说出,“因为我的信物没有错,但是作风却很不符合你们郡主的风格,所以,你对这件事情还是很怀疑,是吗?所有的这些,就说明这件事情很急,务必在黑夜之中完成。你也知道,我们要去见的那位太子殿下,最近府上人员的往来,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虽然该做的事情他都做了,但几乎都是像这样,避人耳目做下的。况且,我为什么要按照你们郡主的意思去见他,你也应该不难想出吧!”

    那婢子一向聪明伶俐,看到信物的那一刹那,就想到,可能是郡主想要知道鸣棋子的下落,而这件事情只要有高王在,就没有那么容易完成,况且,对于所有人还要掩饰得周密。她不再出声,手上也不再生出抗拒的力量。出了府门之后,云著比她想的更要更快的找到马匹,然后,他们一起骑马赶往太子府。

    本来她还想着,他们这种情况下应该走后门的吧,但是云著居然领着他大摇大摆的从前门进入。

    她不敢问为什么。云著也是在迈进东宫府门的那一刻,在心上想着,此时夜深人静,那些把手前门的人想着,在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胆敢光明正大的从东宫前面进入,所以,用了所有的人手把手在后门。

第七百四十四章 夜访录

    本来,婢子还想着,这种情况下他们应该走后门,但是云著的选择居然是前门。

    她不敢问为什么。安静跟着便了。云著心上也没闲着,暗想,此时夜深人静,那些把手前门的人想着,在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胆敢光明正大的从东宫前面进入,所以,用了所有的人手把手在后门。

    这样的个中虚实,他早就已经探到。

    而且,猜的很正确。走到一间亮堂的房舍之外,云著顿下脚步。对一边的婢子,做了一个太子就在这屋中的示意。

    那婢子有些不敢相信的,再向着这间屋舍上看了一下眼,怎么看这都不像是一个太子能居住的地方。太过普通,简直比高国风沙之中的建筑还不如。

    云著又给她指了指周围大片的屋宇。

    婢子这才领悟到,为什么自己之前一进来,总是觉得,这东宫里的什么东西怪怪的。原来是这里面的建筑,大多朴实无华的原因。不只之前那一间,所有都是如此。

    但云著公子也还没有说明,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太子是呆在这间屋子,而不是其他屋子的。

    婢子被这个思考纠缠了太多的时间,才发现,这不是眼下最该知道的事情。但偏偏努力挪回的神思里,还是分一半的神,在那个云著能诡异的判断出太子所在的古怪上面。

    直到屋中的太子大笑出声,给出答案,“能有这么灵鼻子的人,一定不会是老九的手下,而这让人难忘的脚步声,又让人,很难不想起云著公子呢!。”

    太子笑声落下,本来四面紧紧闭合的窗户全部打开。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侍从,引着云著与婢子进入屋中。

    云著也不拘谨自己找个椅子,坐下,接过其他侍从递上来的茶,“是种在皇后茶园中的紫曦!”他慢慢啜了一口,“没有什么别的叶子比这个更能让人喝出,荣耀的感觉了,太子今夜算准了,会有人来拜访吗?还是说,在我之前就早有人透露出了痕迹?才造成我们今日的缘分。”

    太子亦饮了一口杯中液体,“我还以为,没名没分到访的公子,会忌惮我的杯中之物呢?但公子还是像之前一样豪爽。”太子边说,边推开手中的书,一边的侍从,赶紧上去打理混乱的桌面。太子看了一眼那些东西,冲着云著摇摇头,一脸叹息道,“还是小时候比较好,现在无论是喝茶还是喝酒,都不能醉了,因为心中藏着的事情,总是要让人格外的清醒。让人一点也不敢糊涂。”

    云著拨开目光去看太子,这是个太子,容貌温和,脸颊上的棱角如同温玉的边缘,在那双提起来,也望向他的眼睛里,却藏着让人永远看不透的深渊。云著其实很讨厌太子的眼睛,一半是因为这双眼睛,太过袭承他母亲的柔媚藏刃,一半,是因为那里面总是透着让人看不透的光,可在表面看来就像是带着悠悠笑意,和几分温和。如此表里不一的人,如此深厚的隐藏。现在那双魅惑的眼睛只剩下一只,但从中透出的光的锐利,却不减反强。

    此时他和宫里所有的皇子一样,都是一袭宝蓝长袍,只不过因在家中,肩上搭了一件,稍显厚实的披风,可现在还是在,八月的酷暑里,这样的穿搭真让人琢磨不透,他被禁足在东宫,本来该是,烈火烧心的,难道,却是感觉到寒风透骨了吗?还是只是为了掩饰残肢。他的伤情恢复的真的很快,之前,差不多体无完肤,可现在看起来却好似月白风满。

    太子一边品着手中的茶,一边兴趣盎然地回看着云著打量他的目光,等云著落下目光,又去喝茶,才开口发问,“公子相信相由心生这句话吗?”

    云著摇了摇头,“我更相信这世界上任何的定论,都会有例外之事,例外之人,时间与境遇的不同,即使从前相信过的东西也都会有大大的不同。”

    太子朗声大笑,“公子这样的回答是因为看到了像我这样的人,还是像你自己那样的人。我们都是不同的吧,在太多的利益中挣扎,好像也在太多的付出中挣扎。但是却从来,不敢向外呼救,也不敢发出一点的声音,唯有这样,才能安枕好梦吧!”

    云著露出疑问的目光,“很确切的抱怨?看来太子的客人并不是我!也是,在喝这杯茶之前,不算太久的时间里,我也不知道今夜我会成为太子的客人。太子更不可能对未知事件,未卜先知。”

    太子似乎也并没有掩饰的意思,“这是太子身为太子必须承担的负担。不过我太无聊了,还正等着他们来访。”云著知道他这话是说的是真的。只要稍稍打量一下这里的准备,就能看得出来迎接的意思,那些不拘束于东宫日常的装扮。固然在外人看来还只是合乎一般制备的修饰,在这已经比云著上次,到访时灰暗一片的布置,欢喜上了太多。而且就太子个人而言,他也变得比平日,更加洒脱,似乎就像很欣喜的等着那些敌人的到来。看来,他真是半点假话也没有说,这些敌人,他很欢喜,他们的能来陪他。

    想到这里,云著还有点儿庆幸,幸亏今夜不是来跟他当敌人的。

    云著放下手中杯盏,“既然太子一会儿公务繁忙,那么属下要说的,也就不应该再拖延,高国的郡主瞧着属下腿跑的快,所以让属下前来问问,她心上之人的行踪所向。当然,这个问题是以同伙的身份问出的,信物就是我身后,郡主的婢子。世子可以放心回答。”

    太子早就看出了那婢子的身份,从云著未开口时,也就猜出了他一半的来意。帝都的每一个人,都没有确定的归属,这也算得上算不上什么罕见的事情,太子摩挲着手中杯盏边沿,“作为郡主的同伙,算是确定的证明,但是,我更不能忘记的是那位征战在外的世子是郡主的心上人。而且无论是传说中还是现实里,她都为他的心上人付出了一切。现实里好像更是乐此不疲。”

    “嗯,这点还真是让人嫉妒。”云著说这句话的时候又举起了茶盏,“而且我们那位世子大人最近沉迷女色,一往无前。连兄弟情都抛在脑后。”

    太子坠满笑意的看着云著,“没想到我们二人竟然投机至此。看来我们该换成喝酒的。”

第七百四十五章 计易

    “嗯,这点还真是让人嫉妒。”云著说这句话的时候又举起了茶盏,“而且我们那位世子大人最近沉迷女色,一往无前。连兄弟情都抛在脑后。”

    太子坠满笑意的看着云著,“没想到我们二人竟然投机至此。看来我们该换成喝酒的。”

    说完,他在空中击了个掌,外面立即有人,送来酒具与上等佳酿。

    侍女想要倒酒被太子挥手屏退,然后他自己直接执起酒壶来,满斟了一杯,又抬起手,示意云著也用他面前的酒壶倒满一杯。云著弯唇一笑,也止了身后那个婢子倒酒的动作。自倒了一杯。

    太子晃动了一下杯中平静的酒面,“现在看来,无论是我还是鸣棋,都比不了你更靠近我父皇。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稀奇古怪,对一个儿子来说,父亲反而成了一种考验。是想要打败的人。”

    “如果单就父亲来讲,那么我也有相同的遭遇。虽然地位不同,所承受的压力或许也不同,但最起码境遇是一样的。”云著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收敛了笑意。

    太子再度认真的看向他,“如果不像这样提起,我倒有些忘了,我们更像是同病相怜的人。如果要跟鸣棋说这些的话,他一定早就头都不回地走了。我们这些年纪相当的孩子当中,看起来,实际上他都拥有的最多,真是让人忌妒,啊。不过今夜,他好像要嫉妒我们这样共享月色共享美酒,说的也是他的坏话。”尚铁庄的简陋,在这个时刻,让太子觉得甚为满意。

    而在此之前,关于那个尚铁庄却让他苦恼不已,出去的侍卫,几乎只回来三层,鸣棋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下手无情。而且,也似乎是在肆无忌惮的行事,

    鸣棋拿准了是因为他在禁足之中,所以那些死掉的侍卫,他根本不敢上报。现在的他,只能关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不过,他隐约感觉到鸣棋要利用尚铁庄完成一件大事。只不过猜了许久,都觉得,似乎有些欠妥。

    “不过有美人在侧的他,会不会想起我们,还真是不一定的事情。美色当头,能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谁知道呢?我看他这是乐不思蜀了。太子也许今后再也不用,担心他会破坏你的好事了。坠进温柔乡的棋世子根本无心俗世。”

    太子笑看向云著,“真是羡慕啊,这种兄弟间的抱怨。”“是吗?无论我还是鸣棋都在羡慕,太子拥有的身份与地位。但是这些刺客会怎么对付殿下?殿下应该早就心里有数了吧?”

    太子,笑意满满道,“这些人都很了解我,总感觉他们知道没那么容易杀得了我,所以会挑一种更简单的方法。估计会用箭吧!”

    “可这里……”云盘著四下打量了一下……并没有任何御箭的措施。

    “对,他们会很喜欢这里,因为这里四面都是窗子,可以射进来的箭数,会让他们感到满意。”

    “殿下难道就没有做一点其他的预防?”

    太子将茶盏放在鼻子下面,来来回回,嗅了两道香气,“准备当然也有,我将那些守护的是全都调掉开了,好方便,他们靠近这间屋子。”

    云著身后一直将不存在一样立着的婢子掉了,拿在自己手中的茶壶。然后又因为惊到了太子与云著,吓得面如死灰。

    云著只是摆弄着手中的茶盏,还没有说什么。

    太子又道,“这样说出全部的心声,突然觉得,很是无趣,本来是真心要与,公子喝上几杯酒助兴的,但是现在这样看,仿佛是要拉公子喝浇愁酒,我似乎就是这么不擅长于讨好别人。不但要让公子觉得,这酒,是有原因才给的。还要抹下面子,也要点回礼,才会回答,公子一开始问的那个,棋世子去了哪里,我是否知道的问题。”

    “嗯,那个相等的回礼……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以我跟殿下的交情,殿下什么都不告诉我才对。所以我早想好了,要出卖一个重要的人给殿下,唯有那样才会得到太子心甘情愿诚实的回答吧!”

    太子闻言,抬起笑眼,仔仔细细的审视着,云著说这些话时的表情。看得出是地地道道的真心诚意,“其实,本来还想问一些关于九皇子的,不过公子出卖的这个另有其人,也很让人高兴。而且为了表示我这一次与公子开诚布公的诚心,我就先告诉公子,那位世子是在寻找,在这帝都消失已久的尚铁庄。先行告诉给公子的意思,我希望公子所知的秘密与这尚铁庄有那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在这些之前,希望公子得首先知道这个尚铁庄。”

    云著一笑,做出回味神情,似乎是仔仔细细在记忆中搜寻了一番,在说道,“太子说的是尚铁庄吗,就是那个在传说中能够打造大显唯一精致且锋利异常兵器,却有格外很有骨气拒食官禄的打铁村么。传说里对他们的敬仰之词太多。其中,最让人佩服的就是无声无息的逃离了官府给予的荣华富贵这一条。至于,鸣棋会与这里的联系。虽然不是说那么直接的联系,但似乎也不只千丝万缕那么简单。鸣棋估计是看到看中了那些人锻造兵器的能力。”

    本来,太子的表情还是默然审视云著的插科打诨,但是,云著的最后一句话完整打动了他。鸣棋对于铁器,乃至于兵器的急需……多半应该是真的,鸣棋的野心绝对不会止于一个世袭爵位。而且,太子本来就怀疑他应该在什么地方暗自养了兵,那种暗自的程度,应该是连大公主都不清楚的程度。

    “殿下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行踪,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尾随,然后,知道一切,那么,我想知道的东西……”说到这里,云著看定太子的眼睛。

    “是在城外的腾山之上。具体的,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将来,如果公子真的想知道的话,也定然会派人跟踪我的部下。不过我很好奇,公子为什么一下子就说了出来?公子应该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儿戏吧?难道,公子这样做的理由,同鸣棋的想法是一样的?根本不忌讳,我知道什么,因为,现在的我,也什么都不能做?”

    “出卖朋友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想,就这么简单!然后,事后,我仍不会忘,我要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第七百四十六章 挪移格

    太子道,“我很好奇,公子为什么一下子就说了出来?难道,公子这样做的理由,同鸣棋的想法是一样,根本不忌讳,我知道什么,因为,现在的我,也什么都不能做?”

    “必要时,干净完整出卖朋友,再必要时,继续干净完整的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这两种情况根本就不矛盾,鸣棋那种骄傲的性子,殿下是知道的,他总是在说知道一切的人会负担很重,反而会慢下来。什么都不知道的鲁莽奔跑才会更快。所以,我很欣赏他的歪理邪说。”云著说完自己咯咯的笑了一会儿,又仰起头喝了一杯酒,“这句话是该低声说的,殿下的酒要比茶好上太多。”

    转身要离去的云著又顿下脚步,又欢喜,转过身来,“如果太子可换上一副心肠的话,相貌一定要比现在,俊美上更多。”

    太子笑向云著举举杯,“第一个交换,我们做得很好,也彼此都很有诚意,那么公子要不要将我们的缘分继续下去再试试第二个?”云著有些垂头丧气的摊手,“说到底,我也只是区区侍卫,之于那些惊天机密左右知道的没有几个。此时此刻就算是再想跟巴结殿下以显忠心,也只有心无力。”

    太子摇了摇头,“这世间会给人的机遇远远比人们想到的那些多得多。可那些给予总喜欢刻意隐藏。不过,不该太早灰心的,只要找出来就可以了。”云著仍旧一脸半信半疑的样子,“我该听那个开头吗?如果听了,应该就不能全身而退了吧!太子可不像是能让了解自己秘密的人走出东宫的性格。”

    “最重要的,不是我让不让公子走出东宫,而是那些已经围在了外面的刺客,他们也许……”太子扶额一脸半真半假的忧伤道。

    云著咬了咬唇,将目光向外望,被窗纸隔断后,又移回目光向太子,“冤家易结不易结,太子做的那些事情可以出去跟他们说清,然后暂时避过此难。要不然就跟他们说,等送走了客人再……”

    “他们等这样的时机太久,估计再难等上一刻,估计他们要杀的人数目上除了我就再没有限制。从杀我开始,再杀多少人,罪名都不会大过杀我一人。所以所有的目击者他们都不会放过。从杀我开始,这件事情是在没有规矩和不可破的方圆存在。怎么样,放弃求生的机会很难吧?即使有我这个太子作陪?”

    云著也开始听到外面有引弓控弦的声音,但太子的目光淡定的就像是听到了蚊子叫一样。

    云著一脸无奈,“不过,殿下意思是注定两个人都要死吧,要是那样的话,我只想清闲的死。”

    太子摇头,“当然不会两个一起死,我会有办法独自逃出去,因为还要去帮公子申冤。就说公子因为来到这里,而被那些想要行刺我的人射死。或者我干脆记仇,因为公子不帮我而扭曲事实,说公子本身正是前来射这些箭的野蛮人。以上两个,我会选一个的。反正到那个时候,公子也已经不会像现在这样,与我振振有词地反驳一切你不想做的事情。”

    云著哀怨挠头,“怪不得太子要好酒好茶招待我,原来那些,太子花的很是值得。好吧,殿下认为我一定能做到的那个事,说来听听。”太子不紧不慢道,“公子因为鸣棋世子的原因,可以随意进出王府吧,在那里,帮我带出旖贞郡主的信物吧!”

    无数的箭支透过窗纸射入屋中,可是很奇怪的都避开了三人所在的位置。而挂在他们一边墙壁上的那幅山水画作,转眼间就已经变成了箭林挺拔。

    云著仔细查看着那些全部射偏的雕翎箭。有点想不透其中的缘由。但却没有上一次那么惊奇了,上一次,他与鸣棋,善修他们闯入太子府的时候,就看到过许多精彩绝伦的机关。看来,那些也只算得上是皮毛,而真正的精妙是在这里。大概是因为屋子构造的问题。那些箭就根本不可能射在他们现在坐的这些座位这边。

    可是如果自己,一不小心激怒了这位太子,屋里的构造可能会幡然改变。那么从外面射向屋中的箭应该会全部命中他的身体。

    果然啊,果然见一次这位太子,就要上一次贼船。他刚想到这里,太子已经开口,“外面来的人不多,看来不大会耽误我们喝茶。”

    云著也无所谓的笑笑,“暗箭伤人的人也算得上是真正的对手吗?我倒想出去真刀真枪的,跟他们对对看,到底是谁厉害。”他说的这话其实真不能信,比起到外面唱那些箭雨,他更乐于坐在这里,笑笑对手。

    哪里知道?太子就像是故意的,那样的笑颜猛然变成了睥眤世间万物的傲骄,“这才像传说中的云著公子,我们该杀了那些人的。

    说完,站起身来,击了击掌。云著注意着观察在那一瞬间观察屋子里的变化,但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又似乎什么都变化了。

    望着一直向外走的太子,“殿下留步,手下还有一句话要说。”云著叫住了他。太子转头。

    云著一脸诚恳的提醒,“让那些家伙死在东宫,太子可有高明无累的办法解释吗?搞不好,像这样真实的委屈,还会变成欲加之罪。”

    太子朝他笑笑,“就算是要面壁思过,也要拍死正在叮自己的蚊子不是!”

    云著望着他没有说话,却在心里想,太子不停作死的作风,还真是一直没有变。他可不确定,这位太子殿下走出去有必胜的把握。要不然他就不会丢了,那只眼睛和手。

    不过,这时候想这些又似乎不太妥当,因为不知是在何时,那简陋的屋子竟然整个成了机关,高高向上升起,然后四下里再无遮挡的他们,已经直接面对那些正在换箭镞的弓弩手。

    云著有些惆怅地想,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鸣棋,一定会因为他在边漠上多年的作战经验,而游刃有余。自己就有点儿……他目光敏锐的注视着十几个弓弩手的动静。也思索着,一会儿他们放出弩箭来,自己如何保护周身上下,还有身后这个一直抱头惨叫的婢女。

    形势变化的太快,太子抛出的飞刃约有一半儿击退了向他们抛来的弩箭,而另一半,则直接吻上所有黑衣人的咽喉。

    转之间是十几个黑人已经倒地。

第七百四十七章 沙数

    云著思索着,一会儿黑衣人放出弩箭来,自己如何保护周身上下,还有身后这个一直抱头惨叫的婢女。

    形势变化的太快,太子抛出的飞刃约有一半儿击退了向他们抛来的弩箭,而另一半,则直接吻上所有黑衣人的咽喉。

    转之间是十几个黑人已经倒地。

    唯只剩了一个,但明显看得出这一个的,非比寻常。

    云著可不相信这个人是靠自己的实力成为落网之鱼的,太子是故意的,把最大的麻烦丢给他。既要看他的笑话,又不至于救不了他。

    云著一边密切的注视着那个黑衣头目的动作,一边冲着太子提醒,“我可不知道,我是不是这个头目的对手,或者说,还能不能做为太子交代下来的那件事。”“反正你不杀他,他会杀你。”太子道。

    云著知道,太子并不是在危言耸听,眼前的这家伙,看向他的目光,早已经冒出的怒火。至于他为什么会放弃攻击太子而选中自己,也并没有什么难猜的,太子可是在转眼之间杀了他九个小弟的人。属于难啃的骨头,而自己,看起来比较好欺负。被猜想,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挂刀书生也不是没有可能。

    云著还想琢磨一下,太子为什么将这个人留给了自己,或者说并没有多一个,少一个,又或者并不是别人,但是显然,黑衣人早没了耐心等他。

    举刀向他砍了来。势大力沉。看来,只这一刀,就想将他剁成恒河沙数。云著利索地做了一个横向格挡的动作。

    然后感觉到被自己格挡出的力量,一开始还重有千钓,又忽然尽数消散。那种转瞬即逝的感觉,很不一般。

    黑人的头顶却忽然从眉间裂开。如果远远看去,一定会被人误以为,这是他的力量造成的。类似于太子那种武法凌厉。

    云著呆看了一会儿,终于迟疑地退开脚步,转向在一边看热闹的太子,“殿下早就在他脑袋上制造了这道伤口,任何人在他身上造成的震动,哪怕是一只猫落在他肩头,都会变成这样恶劣的冲击。属下不过是个补刀的。殿下挺厉害的嘛!”

    太子一笑,“但这功劳,我会认真的记在公子身上。因为他是九皇子的人。这么说也不大确切,应该说他是九皇子的心腹。就只是忠心有余,武法太差。”

    “可属下又为什么一定要忌惮于九皇子?”云著的困惑,已经从地上躺着的那具恐怖尸体转移到了,也比那具尸体好不了太多的太子阴森眼神上面。

    “公子才不忌惮什么九皇子,而是忌惮云罗。”太子边说边渐渐放低音量,“如果发生这样事,一定会吓到云罗的。而且你的敌人,又会多出了一大堆,显见着也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这些,就是殿下的全部陷阱了吗?或许还未上主菜。”云著一脸嫌弃的问。

    “这些怎么会是陷阱,我说错了什么,吓到公子了吗,这些是我的邀请?只不过,是更添了几分诚意。”

    云著无可奈何的点点头,“看来,也是我非接受不可的诚意,不过那这些尸体呢,怎么办,太子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凭空消失,或者是让九皇子干脆忘记,他曾经派过这些杀手前来。又或者是我多虑,经年之后,太子又会拿这些事情与我重翻旧账。”

    太子挥了挥手,打发了那些想要上来收拾尸体的人,“公子果然一仍其旧是个追求严谨的人,这个出手冒犯于九皇弟的责任,我自会承担,怕只怕,我那位皇弟根本就不敢承认是这些杀手的金主。所以,只是杀一些,恨我大显的区区杀手,这又何错之有?也就是说这一页我会彻底为你我翻过去。公子无须再添烦恼。”

    云著看看天上夜色,打了个哈欠,“那么万事俱备之后,接下来我也只好达成殿下的心愿了。”

    太子点头的笑意与他的目光相撞。然后二人一同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走出东宫的云著回看了自己身后的婢子一眼,“刚才,我们所说的,都一字不落,听在耳朵里了吧。现在,就可以回去告诉你家郡主,世子现在身在腾山,具体的地点还要继续跟踪太子,但到底要不要去跟踪,将一切知道了,也不会太好受的东西了解的那么详细,就看你家公主自己的想法了。”说完,身形就迅速的缩小在婢子眼前,转眼之间就已经消失不见。

    倾染染展开地图,根据婢子的回禀,在那上面慢慢寻找那座叫腾山的山,翻来覆去找了几遍,都没有那座山的影踪。

    婢子有些着急道,“难道是太子联合那位云著公子骗人?其中,他们说话也总是奇奇怪怪的,有些地方奴婢一时有点理解不上来。”

    倾染染慢慢的摇了摇头,“应该是绘制这款坤舆图的人,故意从坤舆图中拿掉的那座山。也就是说,那座山中,除了鸣棋手中握住的秘密,还藏有太多的秘密。是个极危险的地方。”她说到这里,忽然站起身来,“不行,我要去找世子。无论是鸣棋还是云著他们都能找到那座山,所以并没有在意这坤舆图上的画法,可是皇宫画员却略掉了这座山,说明要隐藏这座山真实所在的人应该是龙位之上的皇上……”倾染染说出这段话,由最开始的声音惊诧到后来的渐渐低语,连立在她身边的婢子都有些听不清楚她说的到底是什么了。

    只是瞧见自家郡主脸色愈发的不好,却那么动作凌厉的冲出屋子,疯了一样地向外跑。跑到一半,气喘吁吁回头瞧向她,“父王那里也没办法了,只有你留下来受罚,不过,你要记住,一定不要开口说半个字,这些事,我们一定瞒住父王。”

    婢子向外追出了几步,要说的话却全部咽进了肚子里,高王来王府的这段日子,郡主已经极度克制,尽量不做什么逾越的事情,可这一次,想也不想就去找世子,说明事情一定到了很紧关节要的地步。看来,无论怎么劝说,郡主都不会回头。然后惊觉,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饮宴之上的丝竹之声,泉水一样流淌在王府的每个角落之中,却始终掩盖不掉,倾染染心上疯狂的心跳。看来,那座山上一定不只是鸣棋,他们要找的尚铁庄,还藏有更大更惊人的秘密。

第七百四十八章 小妃

    婢子望向倾染染的下一刹惊觉,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还有郡主不知去向,她终将无言以对的满身罪过。

    饮宴之上的丝竹之声,泉水一样流淌在王府的每个角落之中,却始终掩盖不掉,倾染染心上疯狂的心跳。看来,那座山上一定不只是鸣棋他们要找的尚铁庄,还藏有更大更惊人足以震动天下的秘密。

    如果鸣棋流连其中,不小心触发那个皇上一意藏匿的秘密,她根本不敢再想下去。他虽然不愿意见她,她却愿他一世长安。这样的愿望就像是长进了血肉之中,时时刻刻稍有不利在他身边伏倚,就会让她心上四海潮生,拥他护他。

    “哟,这么不顾身份,火急火燎的要去哪里呀?我还以为,我们的高贵郡主来中原这么久,真的是长进了,连站在大公主身边,也有模有样几乎褪掉了满身的风沙呢!”有人语声里带着丝丝凉凉的讽刺,响在了她的将夫的路上。

    她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高王的小妃正学着汉人的步子,典雅的走在与她迎面而向的路上,满眼的讽刺与傲慢不加掩饰的堆砌在脸上,就如同时时刻刻能在那张妖媚的脸上生出尖牙利齿来一般。

    等走到足够近时,那妩媚的女子又朝她,笑了笑,“看你又这么不管不顾的在外面疯跑,难道又要像小时候一样,做一些让你父王下不来台的事吗?”

    “你让开,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说话。”倾染染目光狠戾地回视着小妃那越发笑得邪魅的脸。如果不是有要紧事,她真的可能会不管不顾撕了那张脸。

    那位小妃脸上的笑意又从之前的妩媚奸笑,转成了得意洋洋,“怎么办呢?你现在的心思,恐怕连飞过王府的雀鸟都能的摸得一清二楚,那位世子,不在府中,难道是去外面寻觅美色,而你这样着急,是要闯人家的**么?要是我呀,我才不去呢,我劝你,能得到这个名分,就紧紧的把握住名分本身,可不要,随意放纵自己做了错事。到时候,想要后悔都来不及。在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兄弟姐妹里面比比,你似乎略胜一筹,但是来到这里,天宽地广,美女如云,你自己也早就感觉到你与那些贵族家的大小姐相形见绌了吧?”

    “你让开!我们有话回来说。到时候,我会好好陪你说个清楚。”倾染染想要将她绕过,却被她一把抓住衣袖。

    小妃,挑起个似是而非的笑意,“郡主说,要回来再听我的箴言吗?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那个男人不将心思放在你身上,又冷,又疏远,这也没有什么,这些异域的公主,嫁到这帝都之内的皇室贵族家里,本来都是这样的,能担的,也就只是个名分,哪有什么真正的恩爱。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这些贵族家儿子们不论读书多少,官阶大小,鼻子却是一样的,都太灵。你身边的那家伙可是真正的贵族,而你,从沙漠风沙之地而来,身上永远带着一股羊膻味,他只要提鼻子一闻,就能闻得到,厌恶的心,从那时就开始升起。哪里像你们的老爹,就喜欢那一股粗鄙味道。扰的人已经许久不敢擦脂抹粉。”说完,动作,轻浮的抚了抚自己的脸颊,“不过,上天真是有眼,从那风沙之地而来的我,却依然是,肤白貌美。”

    倾染染紧紧的闭着眼睛,想要尽全力甩开她的束缚,却忘了,这也是马背上长大的女子,骑射之术,哪一样也不逊于她。

    “你最好是放开我的手,如果坏了我的大事,我早晚会叫父王杀了你。”倾染染好像还是第一次用正眼瞧她。

    女子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没用的,今天,我可不会让你。我们来到中原,受到如此上佳的对待,就是因为王爷对大显的尽忠之心天地可鉴,如果你出去捣乱,坏了王爷的名声,可要成了阖族的罪人。你听好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那么做的。”然后,她将身子凑近倾染染,“不要觉得,你是你父王最疼爱的女儿,就有什么比别人不同。我现在,这肚子里面,也怀了他的骨血。恐怕今后,你再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还是好好的听命于我才是。”

    倾染染迟疑了一下,目光收紧,“你知道,若不是在这王府之中,我会把你嘴撕烂吧?”

    “该庆幸的是你,同样的,如果不是在这王府之中,你以为,你还能这样跟我说话吗?”小妃蔑视地挑了挑眼角,“你已经是泼出去的水了,事实已经证明,王爷因你差点搬空了高国的财宝,可是指着你来京的路,恐怕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成真。不错,都是我的功劳,那龙指骨,是我那从前为奴的弟弟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不过,现在再也没有人,敢看低他,他已经加封了我们高国的大将军。你父王这一次的帝都行,是我与我弟弟的功劳。”

    倾染染只觉得四下里有一阵卷起利刃的狂风涌进胸中,割开血肉,让她一瞬间鲜血淋漓。她紧紧的抿住唇,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我让你吓到了吗?”小飞妃从鼻孔中哼了一声,“永远不要自视过高,因为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在努力,他们能够时刻赶超你。况且你自己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尊贵。你父王没有,对你说吧,你母亲的弟弟造反,已经被王爷杀了。从此以后那让你骄傲,让你依仗的娇兰顿家族完了。那也没有什么可惜的,那些人不过是阿谀奉承,见利忘义的小人。现在你们这些主子一倒,几个小部落已经马上投奔于我弟弟麾下。看看,你的骨子里,就是留着那样卑劣的鲜血,无论你愿不愿意承认。”

    小妃的话,字字如锤,砸在倾染染的心上,难道,这些都是真的吗?可她却一点也不曾听到消息。是了,那是父亲刻意的隐瞒。这样的事,他都瞒着自己……“好吧,现在我承认你的尊贵。可我要办的事情,虽然不是为你,但是却可以让你像这样,继续专横跋扈下去。你赶快让开路来,不要在这里我撕扯。”倾染染终于放低音量,近乎恳求。“啊,郡主这么低声说话的声音还真是好听啊,如果早这么说话,也许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会像今天这样无法言说了。”

第七百四十九章 抬族

    “我做事情,虽不是为你,却可以让你像这样,继续专横跋扈下去。尊贵的你赶快让开路来,不要在这里我撕扯。”倾染染放低音量,近乎恳求。“啊,郡主如果早这么说话,也许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这么尴尬。”小妃一脸可惜道,“不过,你仍然是流着卑贱血液的下贱丫头。”小妃说完打量着她的反应。

    除了用力握起的拳和深抿的唇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小妃极是痛快的笑了一声。

    倾染染这一次尽量压低声音,“这一次就是你赢了,我也确实被伤到了,这样,可以了吗?就让开路,放开我的手,不要让别人看到我们在做什么。”

    小妃看着那样委曲求全的倾染染,就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不是在害怕我吧,你是在害怕,大公主的人见到这一切,然后,你在她面前做出的那些,温柔贤惠样子,都会如同镜花水月一场。倾染染,我的好女儿,你以为我会成全你吗?我怀上的第一个孩子就是死于你手,你父王一直说你是一个小孩子,根本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那件事就那么不了了之。但你敢说你是无辜的吗?你又知道,我这颗悔恨之心,到底是怎么忍过来的吗?唯一对你的恨,让我挺下来。”

    “被父亲抛弃的女儿与被夫君疏忽的妾氏,那种痛楚,应该没有什么两样。现在,你不已经用那种,让我感觉到被抛弃的痛楚报完仇了么?这次应该已经够了。”倾染染尽量压低音量,又让面容上升起笑意,来说出这段让人心痛的话。

    “你以为,是你先开个头,就能以你的意愿收尾吗?从前,你父王始终相信,你是个能办到一切事的丫头,也是个有福的丫头。所以,一直在鼎力支持着你。可现在一切都变了,他更看重的是我的家人,能帮他开疆扩土,实现**的人。再没有人嘲笑,我的弟弟是个奴隶。现在的人只会记得,他的姐姐是尊贵的王妃。但这些并不能让人真正快活,我还要看到,你如何被践踏成泥土之中,风光减殒殆尽。”

    “既然所有的情形,都像你说的已经处于绝对的上风,又何必那么着急呢?面对自己的对手,无论,你是身为妾室,还是坐上正室的位置,都是那么,毛毛躁躁,卑贱的样子。”

    小妃却忽然意外的放开了她的手,“因为上风才是机遇。好吧?我就再不阻拦你。我这就去向你父王禀报,世子的事情,如果让他派人随你一同前去的话,会更好吧!”说完,扭身就走。

    倾染染见她是说来真的,心上起急,反转过身,抓她的手,“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这里可不是咱们的地盘。”

    小妃冷笑,“你可是这里的世子妃,地地道道的当家人,别跟我称什么咱们的地盘。你我从多早之前,就是比外人还不如的关系。原来一向骄傲跋扈的高国郡主,有把柄握在别人手中,摇尾乞怜的技术也不比别人差,怎么会这么娴熟呢?难道因为是天生的吗?跟你娘亲是一样的。只是,我这看惯了你飞扬跋扈的下贱人,就再也看不得你讨好的样子。简直比你蛮横时还让人觉得恶心。”

    小妃又向前一步。

    倾染染继续上步,将她拦得严实,“现在就跟父王说出这一切,并没有好处,父王这帝都之中处处掣肘,我们就不要再添麻烦。”

    “添麻烦吗?你现在到底是你父亲的好女儿,还是你婆母的好儿妇恐怕连你父王都说不准了?就不要再做出一副高国女儿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厌恶。不要出卖高国的事情都做了,还在这里摆什么王爷亲女儿的样子。”

    “我现在要做的事对高国有利而无害。这一点我可以向天鸣誓。”倾染染急道。小妃哧的一笑,“不管你这话是真是假,说给我听都是无用的,还是说给你父皇去听吧。我这个妇道人家,就只信听到的和看到的。可推测不出,你那么多的良苦用心,到底是好是坏?反正一切,自有王爷来判断就对了。”

    倾染染一瞬心如油烹,她要去做的事,完全与高国的利益没有冲突,更不会,给父王增添纷扰。就只是这事,她要秘密去做的事,如果被父王知道,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加以询问,那么,一切先机,也再无秘密可言。反而,会更快陷鸣棋于危险境地。

    “你不要逼我。”倾染染望向小妃时,发出最后的警告。“即使你弟弟做出了能让高国平地逆转的绝佳贡献,被视为父王的股肱之臣,但有些事,最好不要涉足,因为,你做了连父王也保护不了的错事的时候,父王也不见得不会对你动用极刑。”倾染染说这句话的时候,抓住小妃的手的力道骤然加到最大,然后,她的脸也几乎近到小妃脸畔半寸之侧,“你应该清楚的,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小妃的眼神在触到倾染染的怒目时,一瞬如同燃尽的纸屑,消散褪去。但这样的怯懦也只是一刹那之间,笑意马上重回她那张一时有些失态的脸,“此时此刻,真该让你父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说是如同猛虎下山,都绝不为过。如果有一天要你在高国,与这王府之间选择,你也会像这样毫不犹豫的选择王府吧!”说完,又用另一只手掩唇而笑,“也是呢,我又何必多此一问。你从头到尾都会那么选的。”

    “会那样吗?”倾染染阴森森的反问。

    小妃也使出力气,想要摆脱她的束缚。似乎比她想的要容易些,她几乎是一下子从倾染染的手中夺回她的手去。那是倾染染的心,在一瞬有犹豫的时候产生的结果,她心中已经打定了一个可怕的主意。小妃一边吃痛的揉着手腕上留下的红色印子,一边怒目看着倾染染,“我会求你父王体面处罚你的。你可以放心,我的女儿。”

    “站住!我会让你后悔的!”倾染染恶狠狠的警告。

    “你真是疯了,不要以为在这里,有那个只是在利用你的大公主婆母给你做主,你就能为所欲为。”说完,小妃再狠狠瞪了倾染染一眼,“真是跟你那个娘一样。”倾染染觉得这世上,最凌厉的风就在她耳边呼啸,然后,那些原本温柔的风,一股脑的汇成犀利的风刃,肆意切割她的血肉。

第七百五十章 逼倾结

    小妃瞧向倾染染的笑意狰狞,“不要以为在这里,有那个只是在利用你的大公主婆母给你做主,你就能为所欲为。”说完,再狠狠瞪了倾染染一眼,“真是跟你那个娘一样。”倾染染觉得这世上,最凌厉的风就在她耳边呼啸,原本温柔的它们简直转眼如刀。血肉破开的声音也轻易入耳。但比这些声音更真实的是身体上的痛。

    而眼前的那位小妃又瞬间回到了从前又是怯懦又是凶狠的模样。那个时候她已经显心怀叵测。可娘亲却忽略了,这个下贱的女子起到的作用。

    “你去告诉父王吧。”

    小妃听倾染染声音忽然变的冷静,好奇的回过头来。

    倾染染已经快步的走上前去,续下她刚刚的话,“而我,就好好的阻止你。”小妃还在疑惑着倾染染这句话的一丝猝不及防倾染染猛烈且不管不顾的向她冲过来,眼神在看清楚倾染染的意图的那一瞬,布满了挥打不开的阴霾,她失去了平衡,心里那样清楚,却就是稳不住脚跟。然后扑倒在地,估计是正中倾染染的心愿,偏偏是肚子先着的地。

    倾染染就那样静静的立在她面前,看着她摔倒又仰起头,望向漫天浮云的天空,刺目的血色在下一瞬,盛开在天地间,那是从她身下衣服上浸出的新鲜血痕,此时在倾染染看来,太像是一朵盛放的花。

    小妃感觉到了什么,伸手去摸。然后声嘶力竭的惊呼起来,“又一次,你又一次做了这样的事,你父王绝对不会饶你,啊!我的孩子,快去叫人。快去!”

    “在我警告你的时候,就已经拒绝救你了。我不是故意伤害到你的,而是真的要你去死。跟你对我的心意一模一样。”倾染染边说边将连气息也减弱的她慢慢拉拖过一边的丛蔓之中,这时她的眼神阴晦又阴冷,语调里则全是斩钉截铁的决绝。

    有古怪的风在她们之间穿行。躺在隐秘花径草丛之中的小妃似乎只在眨眼之间变的委屈可怜。也许现在救她一命,她会有所觉悟。那样的念头,划过倾染染的脑海。

    但倾染染是不会相信有那种情况发生的,只要眼前这个恶毒的女子好起来,所有到手的美好,都会在顷刻之间,化为灰烬。现在救小妃一命,对她来说的确是举手而劳的选择,但是,到了这条毒蛇痊愈的时候,就会给自己生与死的考验作为报答也是一定的。

    倾染染简直有些不可相信的,感觉到自己头脑的清醒,杀掉父亲还未出世的儿子,已经是重罪,那么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完全抹杀掉自己的罪过。

    她站起身,俯视着倒在草丛中小妃,“父王会心疼你的。这对你来说就足以荣耀一生。你的命数里没有再多的好事了。我这样说,是因为我现在看到了你命数的全部至此终结。”

    她颤抖着声音,“你,你真……真恶毒……”

    倾染染点了点头,“我的恶毒我承认,但是相较于你来说,也只是追平了你。啊!我会让父王找人专门歌颂你的。得到父王永远的喜爱,你高兴了吗?得到了不可改变的妃位,你愉悦了吗?享受我永远的祭拜,你得意了吗?”

    小妃动了动唇,却已经虚弱到说不出话来。

    *****

    鸣棋望着玄铁尽量克制着不与他那位师叔庄主争吵的样子,觉得可笑之极,不过,好像真低估了玄铁的克制,为了不让自己捡到他们鹬蚌相争的利益,他们好像能一直同床异梦到天长地久。可他才没有那么多的功夫看他们这出情戏绵绵的大戏。

    鸣棋扭过头看了一眼,也在自己身后向着那群一言不发只是僵着的尚铁庄庄众看去的侍卫瞧了一眼,“需要激励他们一下。啊,那样的人选还真是让人费脑筋。”

    他这样的话,看似是说给自己人听的,但是实际上是说给玄铁听的,那小子看起来还是个聪明人,一定会知道自己的意思。对,也正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如果他不与他的叔父争斗上一番,选出一个尚铁庄主事之人的话,鸣棋会毫不犹豫地将他那位已经被自己师弟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恩师搬出来再行折磨一番。他的师叔庄主,之所以不话不动也是在等着他的师父,知道到了那时,会有一场死斗才故意留了力气。所有的证据都在表明一个道理,只要引入那位苦命之人一切平衡都会被瞬间打破。

    听到身后轻细的脚步声,鸣棋忽然拘谨回头。

    果然是无忧。一整天都没有出门。在外人看来是被他软禁,只有他知道她是在惩罚她自己。

    她的眼睛没有瞥向站在台阶之下只任鸣棋赏玩一般的尚铁庄人,只是瞧向鸣棋,“我该回相国寺了。”

    “母亲估计已经知道了一切,虽然算不上是完整的一切,但是我们接下来如果启程的话是回王府。”他故意在说“我们”这个词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琴世子的代替供养之事还没有结束?”她转过身去,依然不愿意瞧他。

    “就由他自己完成,他找得到来路,也找得到去路,更对付得了那些和尚,据说,即使是青灯古佛之间也给他找到了不可思议的法宝,他可从来都不上一个需要别人担心安危的孩子。你更该担心你现在如果一意回相国寺的话,会不会与新任的方丈不太相熟。或许你再也看不到一个像是和尚的方丈了。”

    无忧看着他,任那些落在耳中的话语,又陡然心上掀起丈高的波澜。她明白话他里的意思,鸣琴恐怕已经用恶毒的方法害了方丈。心上的那些波澜,让她一时之间开不得口,感觉到胸口作痛,却不想在鸣棋面前流露一分的痛楚。

    站在台阶之下,煎熬许久的玄铁忽然在这个时候开口,“如果我按你的话说,打倒我师叔就可以救出我师父了么?”

    鸣棋没有从与无忧的对视中移开目光,就只是那样回复玄铁,“其实,也只是附加了一个这样的条件,你还可以救出你的师父,一切又会回到女差答应你的所有。可是,某人就因为这个一直与我生气。”

    “从前的一切?”玄铁转过头看到,躺在地上,被鸣棋暗卫杀掉几个师弟,“那么世子也能将他们复活么?”

    鸣棋转过身去看这个不该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些事的臭小子,却在那一刹那感觉到无忧在他的余光中慢慢退去。

第七百五十一章 献密之机

    “从前的一切?”玄铁转过头看到,躺在地上,被鸣棋暗卫杀掉几个师弟,“那么他们也能复活么?”

    鸣棋转过身去,看着这个不该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些事的臭小子,想要堵住他的说辞,却在那一刹那感觉到无忧在他的余光中慢慢退去。

    要哄好她的办法在心中想到了太多种,可还是在这里出了纰漏,那些他想要用来吓唬尚铁庄人而留下的尸体,看惯了这些的他,竟然没有在意,但现在悔之晚矣。鸣棋看向玄铁的目光用了用力,“用那样讨厌语气跟我说话的人,还能成为我的同伙么。似乎我该挑柔情似水一些的才好。还是说,只有如刀的嘴才能打磨出比精良品质更加锋利的武器?匠人的嘴巴与他手上的活儿的成色始终也都是一脉相承的。”

    玄铁含笑视他,“那心上人呢,世子也没有挑柔情似水的么。那位女差看起来,好像并不在意世子的感受。而且世子的讨好,被冷眼相待了。”

    鸣棋摸肋下的配刀,“你这铁匠少年,好像对儿女情长之事比锻刀还要熟知一二啊。我该杀了你。”

    “可世子会因为我比叔父庄主多知道的一些事情,改变眼下这个可怕主意的。”

    “多知道如何讨好素未谋面的姑娘么?这么想想,你似乎是真的与无忧就在只见过一次的情况下,求得了她的帮助。直到现在她仍然没有忘记那个承诺。”

    玄铁直白地唾弃那个所谓的承诺,“反过来说也对。是我向她伸出援手。”

    “眼下的形势才是最为重要的形势与结果,不是么?你现在确实是在获得她的帮助,她是在因为我没能帮你而跟我生气。女人们好像对一诺千金更有独到而执著的理解。”

    “比起女人们如何想,我现在更想知道世子的打算。我很急,我的师父恐怕也等不了太长时间。”

    “你现在这种拼死拼活的劲头,光这么看着就会为你带来荣华富贵。”鸣棋一脸觉得他还有几分趣味的表情。

    玄铁语声平板,“荣华富贵,在我眼里,早已经没有那样的渴望。”

    “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所以想像不到的原因。”鸣棋一阵窃笑。

    玄铁一脸笃定道,“可世子不也一样,早就不能在这荣华富贵中找到快乐了么。所以才要打造兵器,疯狂冒险,所以才要喜欢一个总是在忤逆自己的女子。只因太过的平凡的日子,对世子就像一种慢慢滋生的侵蚀。”

    鸣棋从那张椅子上站起身来,“可不能这么发展啊,你我这敌人之间的身份,将炙热的仇恨转成什么炙热的了解。让人有想要暴殄天物的冲动,即使是知道有可能对自己有用的人也要一杀了之的那种冲动。总之,不要试图将你的人生代入我的,那么做,对你真的没有什么好处。你只要在现在就给我,你那个会让我痛快的与你师叔之间的对决就可以了。”站在台阶连缘的鸣棋,一转身又兴趣盎然地重归他的上座。然后,向还在迟疑的玄铁努了努下巴。

    玄铁看到,是他的叔父已经跪在了鸣棋面前,“玄铁是怎样桀骜不驯的孩子,世子也看到了,对这些我无话可说,只因我对他与尚铁庄的心意不被他了解,才将一切闹成了今天的地步。但奴才已经晓得要怎么做了。也对能为世子达成心愿的锻造之事,充满自信心。就让奴才为世子尽全力效忠吧。”

    鸣棋一脸惊奇道,“原来庄主还是宅心仁厚之人?”

    那庄主听到鸣棋理解了他的用意,忙摇头摆首,道,“不敢,不敢,这些本是为小的该做的事情。”

    鸣棋一柄长刀拿在手上反反复复来回欣赏着,“又来了一个要判断我喜好的人,不过,我这个本来就不喜欢掩饰也不在乎如何名声的人,注定要让你失望了,比起庄主大人喜欢的虚伪包装,我更喜欢那位喜欢冒犯直接说出心里话的少年。我们本来就是敌人的关系,能混在一起也不过是按照我喜欢可以容忍的方式同流合污,我们不需要那么多的真心,而直接说出心里话会更让人痛快。”

    鸣棋站起身再瞧向玄铁,“可这也不是说,我会选你。因为除了心狠手辣,对于言而无信我也很是在行。”然后,他伸出一根手指不断地在两个人中间来往画着连线,“到底,到底该选哪一个呢,怎么让人觉得比之前还让人苦恼呢。如果摒弃,个人喜好,我就该挑这个庄主,哪怕不是我赞赏的性情,但是听话的话,也会很放心。不过这可是针对春秋大业的选择,所以还是应该慎重慎重再慎重。”

    玄铁仰起头,以为他说的是真的,真的会选什么慎重的办法,结果鸣棋只是在怀中取出一根金簪来,上下打量一番,朗声道,“问不了苍生,只能问问天意,就让我们抛这个来决定吧。天意会决定一切。只是少年输了的话,这里会有很多人遭殃吧。我好像是比你更早了解了你的弱点。”

    玄铁的目光紧了紧,鸣棋的雷厉风行手法他已经有所见识,而如果所谓天意并不在他们这一边,那么现在所有人的性命都会被折殒,这是一场,他并不能输的押注。

    站在人群中的扇儿已经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祈求上苍。没想到,玄铁却出声阻止了鸣棋想要向天空抛金簪的手,“尚铁庄的秘密,一直都是狡兔三窟。如此,才能一直逃脱于官府的缉拿。而今,这里也已经被世子的敌人探知了吧。那么,如果藉由那些秘道出去,换上一个安全所在。世子的所有想法,才算是真正的确保吧。”

    那位师叔庄主闻听玄铁此种说法的一瞬,头上已经出了好些冷汗,他也完全被玄铁的话给惊住了,如果这只是一个毛头小孩子的话,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一想到,完全有可能是隐在玄铁身后的师兄深埋在胸中的秘密。他又根本无法确保玄铁这些话不是真的。

    鸣棋一脸笑意地看向玄铁,“这确实是个吸引人的秘密,如此一来我难免要偏向于这位风华正茂的少年了。因为这般高贵的秘密让人无法不倾情向往之。”

    庄主忽然从刚刚的惊讶中醒过神来,也想到了鸣棋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不会的,不会的这庄中从来都没有那种东西,要不然不可能大家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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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介绍:
他说,“我已是王爷,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她答,“不要喜欢我,我不只是文无忧。我也不会喜欢你,我不曾有那种情愫。”她是万千离弦的箭,穿过层台漫月,烟笼寒水,只向仇人的心。她是万滴轻柔的雨,千娇百媚,回望倾城,只向助她功成之人、奉献一切。力量在握时,她要掀起血雨腥风。剧情指南1,剧情流,柔弱女子完美蜕变,走上腹黑一世+相爱相杀的不归路。2,前半段宅斗,后半段官斗复仇。金枝夙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枝夙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枝夙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