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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籽日     金枝夙孽txt下载     金枝夙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八十二章 锋隐

    云罗想着皇兄的叮嘱,“你要看好云著,如果他没有跟我这个皇子撕破脸面,你们的关系还可以长久的进行下去。”

    云著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佩刀,“鸣棋一向心狠手辣,公主兄长的冒犯,会让他干脆的反扑,九皇子如何是身经百战人的对手。你也听说了旖贞的事吧,他们兄妹胡闹起来管他是天王老子,都要先杀了再说。我只是想挽回危险,救你皇兄,他现在很危险!”

    “不可能,”云罗大喊起来,“一切都布置得很周密,而且我皇兄根本不会跟鸣棋世子有直接的身体对抗!”

    云著扶住云罗的肩,“听着你的,皇兄虽然有千条妙计,但是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

    “就算真的是那样的话,他们也能够自己处理的好。既然世子他在边漠的那些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己办到的话!”云罗再次坚持。

    云著却面沉似水向前逼近她,那种气势前所未有,云罗有些怯弱的向后退,然后才发现她身后已经,退无可退地抵在一根梁柱上。

    她想用手推开他。

    云著却已经用一只手撑住她后面的墙壁,慢慢的垂下头来,静视她的眼睛,“公主认为你皇兄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够得到皇上的认可?”

    她推不开面前这个气势正盛的人,只能别过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是父皇一直不给皇兄机会,皇兄做任何事都是所有皇子当中做得最好的!”

    他哼了一声,“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眼中只看得到他的好,而这种好,只因为你们是兄妹。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皇兄今天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多余的。因为事情可以是这样想的,太子与鸣棋世子关系一向不睦,所以即使你皇兄不出手,棋世子也不会让他这么安稳的登上皇位。但是九皇子明显太过心急!”云著平时隐藏锋芒的时候,最是吊儿郎当,但是今夜的他,从头到脚,散发出来的气势都如同一把出锋的宝剑!极其轻易在人心上划出伤口。

    她似乎也开始觉得他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但是转眼又开始反驳,“可我皇兄又不笨,他当然知道这些道理,从这里就能推测出来,他今天要跟世子谈的东西,一定是早已经打算好的,而且,对两方面都有用的东西。”

    “既然是对两方都有利的事情,为什么他这么刻意的让你拦住我?还是说他想暗地里置世子于死地,然后再那些责任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推脱到我身上。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在这里乱晃的我,没有任何理由来到这里的我,不会有任何见证人的我,太容易成为他的替罪羊。”

    云罗眉目渐渐纠结,想脱口否定,又不知道为什么半含住那句,“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出卖你?”

    云著盯紧云罗目光中渐渐升起的疑惑,“你不相信,所以我们该去解开这个谜题,如果你跟我一起去调查,你就会发现九皇子的聪明所在。这个事情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九皇子殿下从来都是会为自己找好全部退路,才选择进攻的人。”

    他确定,这些话,云罗都已经听进去了,却只是选择要像鸵鸟一样回避,如同它们不曾存在。

    现在,他目光之下的小女孩儿,在身后灯笼的红色暖光里,进入了比迷雾更甚的重重疑惑之间,他好希望她一下子就能明白自己说的,并不全是因为要威胁她而制造出来的犀利话语,但同时他也清楚,一切都急不来,他必须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快的,却舒缓的说服已经受到惊吓的她。

    他用力一只手扶住她,肩膀,稍稍用力,“解开心中疑惑,最好的办法就是亲眼所见,它真正的答案。你的兄长,你也不想这么失去他么?逃避只会让你变得更加痛苦,更在胡乱猜测,所以,跟我一起去找答案吧。看看那个真正的答案,然后再确定你的答案,如何选择针对于我们之间所有人的关系。”

    听到失去那两个字,云罗猛然挑起目光看向云著。然后目光穿过他肩头,看向那些悬挂于廊檐之下的一排红灯笼,红色柔和的光圈里化开深不可测的漩涡,她的脑海中,闪过几下,宝剑的锋利。云著的这句话让她想到了骇人的结果。心中的某种坚持,自层层包裹之间崩落而下,她听到她自己的声音在说着,“事情一定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去看看就是!就像云著说的要作出正确的答案,至少要看过那些真正的谜题才是。”

    然后,她自然而然的拉起云著的手,扭身向他们来的方向跑去。

    云著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也在心中涌起后怕的感觉,如果刚刚不说服云罗帮自己,那么他就会真像一个相反的方向寻找,在最后一点忙也帮不上鸣棋他们。他们很快跑到一个小小的院落,果然有茶香从院落之中传出。

    云罗一直紧紧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松,看了一眼原著,“就在里面,你看,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一点打斗的迹象,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他们肯定是在说重要的事情。终于可以确定了吧?是你多心了!”

    多心,云著想着。他敢确定,九皇子不会这么安安静静的顺从鸣棋要见善修的意思,而且这间屋子也太过安静了,他凝神细听,除了欲盖弥彰的茶香,居然没有一点多余的声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异常,要不然……他忽然想到,九皇子跟云罗说的也是假话,他们真正要见面的地方不是在这里。是啊,那种地方怎么会是在这里?他应该早想到了他能够说服云罗,所以从这个假设的最初就已经避开了云罗能找到的地方。

    于是,他没有管云罗在她身后面的喊叫,直接大踏步的踏上台阶,一点也没有犹豫的推开那扇门,看到里面两个,正在行茶道的婢子,听到推门声一脸茫然的抬头看向他,而屋中再没有别人。

    果然已经中计。九皇子是个狡猾的人,从小到大都专攻心计,那么,他们,正在见面的地方又会是哪里?鸣棋早就说过,这位九皇子与太子一样,都是狡兔三窟的人。从前,他的看法也错了,他以为这里是天牢是皇家的地界,九皇子不可能明目张胆在这里,随意铺陈很多的陷阱。

第七百八十三章 头疼的留局

    云著想,九皇子是个狡猾的人专攻心计,如此,他们正在见面的地方又会是哪里?鸣棋早就说过,九皇子与太子一样,都是狡兔三窟的人。从前,他错以为这里是天牢,是皇家的地界,九皇子不可能明目张胆在这里,随意铺陈很多的陷阱。

    事实证明自己真的是低估他了,他虽然是用了很低调的方法行事,但依然将他的力量四处渗透。

    紧跟着在他身后探进头来的云罗,见到室中的情景时,也大吃一惊,她惊问的目光对上云著明亮双眸中渐胜的怒火,声音有些颤抖,“怎么会这样?他们人去哪里了?我肯定是没有听错的,而且,这里的房子也并不多。他们又明明是从这里进去的。”

    她的这句话提醒了云著,确实,这里的房子并不多,要找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困难。

    他向院子外面又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身,拦住身后依然要跟上来的云罗,“接下来,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公主殿下就不要跟着一同前去了,好好的在这里等消息就是。我看了,内中的茶很香,是你皇兄准备的,公主殿下,可以去试试他的心意!”他的目光只在云罗身上停留短暂的一瞬,便离开。形同疏离。透过那样疏远的距离,她也能感觉到他的失望。不过却是极淡的,跟他的目光一样,并没有深浅落差,因为一开始他就不相信她。

    “呵!怎么没直接骂我呢?用上最毒辣的词语!你不已经在心里想,是我骗你的吗?”她伸出去想要拉住他袖子的手,在空中晃了两下,又慢慢的缩了回来,“从始至终你始终都没有相信过我!”

    他已经奔跑起来,她的这些话被他落在身后,她也一样被落在身后,她立在那里,依稀记得,她九哥跟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同每次一样的诚恳。但是所有的事实都改变了,从前那个从不会对她说谎的哥哥,只是为了做成自己的一个计谋,就这样骗了她。这是她伤心的事,可云著又因为这个恼她,她觉得好冤枉。

    “我的好妹妹,哥哥怎么会骗你?哥哥对你说的话是全世界上,最好,最真心的话。你要相信,你要永远相信。”他的兄长总是这样对她说。

    身后跟着的婢子看出她眼神中的情绪起落有异,小心翼翼的劝说着,“地点之所以改变,也许是殿下临时的主意。夜里起的风有些凉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巨大的崩塌声就在这时传来。一共有两次,前重后轻。简直震得人耳根子发麻!

    无论是仍然立在原地的云罗,还是已经跑过几个院子的云著,都在那巨大声音中,震惊得抬起头来。可除了像想在四面八方的声音提示,云著还是找不到一点可以证明他们存在的迹象。他知道这小小院子一定是运用了独特的设计,很好的让人迷失在虚幻之中。鸣棋也早说过,这位九皇子舍得花大价钱办事,看来果真不是一般的舍得。

    他在脑海中反复想着,那巨大声音可能造成的影响,和九皇子的疯狂,他不仅将多年来潜心隐藏的心意暴露,那么他的手段……想到这里,不禁觉得浑身一寒,感觉脚步都变得虚浮。

    然后执着的云著,从头到尾又将整个院子里的,几个小院子翻找了一个遍,却连鸣棋,他们半个影子都没有瞧到。他反复的寻找,直到又重新回到云罗立着的那个廊口。

    她看到他脸上的焦急因为刚刚的巨大声响又加重了一层,就知道他仍然没有找到他们的踪影,她暗忖,他们到底会去哪里?她是看着他兄长走进这个院子的。

    本来满脸困惑,走向她的云著,面部的表情却好像一下子又变得豁然开朗,很快就抵达她面前,“就当你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你身边的这些人他们一定是知悉爱全部内情的?”

    她茫然抬头,不知道他又因何确定了这样的想法?

    “因为,九皇子一定想过,如果他计谋败露,我能做出的各种反抗会是什么?看来我也只能不负他重望,比如像这样,让他心惊一下……”他边说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云罗从那些婢子的簇拥之中硬生生拉到了自己身边,“现在看来,唯有这样,他才会主动现身。”然后在附上一脸劫持脸色。

    云罗被他猛然像这样拉出去,前后了好一会才稳住身子。

    那些婢子与他对峙一刻,还是猜不透他用意,果然再也撑不下去转身出去禀报。

    只是,刚刚跑出去的婢子几乎是眨眼之间又跑了回来!

    “公子果然好生聪明!”伴随着清亮语声,九皇子的身影从廊口一侧走出。虽然,他满身灰尘,但脚步之间,却依然高贵优雅。随着夜风涌荡,他的锦袍左右不住摇摆。渐渐完全出现在光影之中。

    让他身上带着的灰尘,云著忍不住想到了不好的情况。

    “好像正如公子所说,鸣棋世子如果出马的话,就从未失手。这次也当然没有失手。??公子可以放开我妹妹了。”云著并不掩饰的向他身后看了看,“或许我该问问,卑职为什么要直接相信殿下的话?”九皇子一笑,“如果,按我们的尊卑位份来说,我应该直接回答公子,因为你自称卑职就要相信我的话,可现在看来,好像不能那么回答了呢!因为我接下来要为,鸣棋世子的事情会让我很头疼,所以,公子就不要再为已有明确,定论的事情难为我了!两位世子与郡主都安全无恙的从我这里离开了!礼也给我留了一份,很实用,很头疼!”

    “皇兄,你没有对那位世子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云罗轻拉九皇子衣襟。生怕动作重了,九皇子子就会因此说出什么激怒云著的话!

    “虽然那样的想法很激烈,但是,那位世子防御的想法会更加激烈。所以皇兄,输得心服口服,外带佩服。”然后,他挥挥手,让他们离开。鸣棋就那样带走了善修,他现在对于这种局面,能给皇上的说法还一筹莫展。

    ***

    跟着哥哥走出一段距离的旖贞,忽然想到,刚才的那些话,九皇子用来解释他会得知以兵器诅咒为的由来的那番话她可以篡改,再拿这个威胁一下九皇子。她走投无路了,就是想想看能不能打到九皇子的主意。不过光是,哥哥让他救出善修兄长,就已经够他挠头的了。

第七百八十四章 重置玄机

    着哥哥走出一段距离的旖贞,忽然想到刚才的那些话,九皇子用来解释他会得知以兵器诅咒为的由来的那番话,她是第一个听到的,或许她该阴险毒辣地篡改一切。她走投无路了,就是想想看能不能打到九皇子的主意。不过光是,哥哥让他救出善修兄长,就已经够他挠头的了。

    况且,如果逼得九皇子太狠了,他会不会想不开,连带所有人一起出卖。怎么想都觉得,暂时还不能太过逼他。

    不过,跟他问问也总是可以的。

    旖贞打定主意转回去。重新杀回到九皇子面前。

    他没有移动半分位置,连夜风吹起他衣角时飘起的方向都是一致的。

    看到她重新回来的九皇子,竟然没有半分惊奇。又抬起头继续悠悠看着月色的样子,就像是原本在这里等着她一样。

    可她这个有点阴损的想法,明明是刚刚生出来的,就连走得这里的时候也还在想着,要不要真的再送入虎口,如果九皇子借口她的出现将她重新关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回头看看那两个还在怪她胡来的哥哥们都已经走得不见踪影,心里嘟囔着,他们还真是绝情。就这么的放心她一个人在后面晃荡。帝都最近不是丢了许多富家公子么。他们也不怕那些改换口味。

    又端详了一会九皇子的神情,她终归没他有耐性,询问道,“殿下不问我的来意么?怎么给人的感觉像我们早就约好的,而殿下不过是略等了一些时间。”

    九皇子笑了一下,“大概是寻酒香而来的吧。我这里的可是上等的好酒,连两位世子都肯称道的好酒。得有人寻香而来呀。”

    旖贞左右看看,“刚刚忘了欣赏,殿下,竟然有情趣将如斯地方布置得幽幽好似梦中仙境。这么看起来还真是不错。连这里的血腥气息都掩盖得不见踪影。”

    九皇子的目光也绕向四周那些古怪的旖贞都不能说出名字的花朵,似乎是因为月光的关系,此时简直开得如火如荼,“我从来都讨厌那般血腥的味道,但这世上就是有太多的人让你不能双手一尘不染……果然是年岁的原因,我们罗儿可从来看不到这些花。她的眼里只有……算了……贞儿妹妹可以试试我的酒。”然后他看了一眼旖贞怀疑的目光,“不是烈酒,与两位世子从前喝的那种不同,才能得到他们的称赞。从这里就可以推断得出来。”

    “可殿下哥哥想到办法了吗?如何帮助修兄长离开这里的说辞。”旖贞问道。会很难吧,连问的同时都在感觉简直无计可施。

    九皇子即将送入口边的酒盏停了停,“其实也不是多难,一些雕虫小技就可以做到那些。”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下,“但是,贞儿来这里除了可能要讨上一口酒喝,赏赏这里的美景,剩下的是要给我提点好的办法么还是别的什么?天都这么晚了,世间万物皆已困乏……”

    “殿下哥哥的雄心仍然神采奕奕不是么?”原本一直支吾的旖贞终于决定放开手脚,“我只是想问问,殿下给修兄长找到出去的方法之后可不可以也将我顺出去。也是名正言顺的那种。”

    九皇子放下手中酒杯,看了她良久,“两位世子可真是聪明他们早想到了,即使他们不提让我也放了郡主的要求,贞儿也会自己提出来。所以干脆省了那些话。反而不用得罪大将军。”

    旖贞一脸郑重同她道,“我当然知道,九殿下哥哥这样做的难度,不过,我已想好一个送给殿下哥哥的礼物,保管是哥哥急需的东西,殿下哥哥愿不愿意再考虑一下这个事儿。”

    九皇子道,“出去一个世子,这间天牢,已经显得空了许多,要是连郡主也不在这里,天牢就真的是如同全空了一般……世间宝贝,我已见识太多,就不……”

    轻细夜风吹过他们面颊,似有微雨慢慢漂落,旖贞轻声说着,“如果,我要给九殿下哥哥的礼物事关太子呢?”话说到这里一顿,“其实九殿下哥哥就这样拒绝也没有什么,九殿下哥哥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人,当然不会在乎那一点点阴损办法的力量。那些幸运,九殿下就那么用正直的力量去夺回吧,也不要管什么皇后从中作梗的事情。这世上终究是老天有眼的,说不定哪一天……”

    她伸出手扑打了一下不断落到她身上,逐渐凝结成雨珠的水花,似乎已经放弃说服九皇子,这就要打道回府。行过了礼,身子扭回来一半的时候,听到九皇子的叫住她,“我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贞儿妹妹手中的宝物定然会与众不同,之前那么说,只是觉得如果收了妹妹的礼,就会让我这个做哥哥的于心不忍,不过在收礼的同时可以帮到妹妹的话,一切又可以另当别论了吧。”

    旖贞在心下叫着,臭狐狸,脸上的笑意还是有模有样的诚恳,一如她三岁时在太后面前坑了九皇子后恶人先告状的样子,她想之前的九皇子多半是对小时候的事情心有余悸才不想理她。不过,他不想理她的想法真的是对的,如果也一直坚持下去就最好了。只因她现在所说的要送给九皇子的礼物,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或许,还要在一会儿从这里离开之后,前去太子府讨要,而现在就要看看九皇子到底想要些什么了。不能保证礼物的有用性,起码要保证礼物的针对性。

    可如此空手套白狼的感觉真是让人忐忑万分。

    她笑了一下,“九殿下哥哥就是聪明,我们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你一定要记得也给我想个办法,将我从那淤泥中一尘不染地拔救出来,也让那位大将军不要一直将目光盯向我,盯向王府。反正那位新娘子已死,就是也拔了我的命去,也换不回她,还不如给他一些别的有用的喜欢的。如果他另有什么要求,我也会一应到底。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真正的凶手,让事情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九皇子点了点头说,“好!”然后,打量着旖贞再没有别的动作,只得补充问道,“但是,我的好郡主妹妹,刚刚所说的礼物?我只是想知道它们的庐山真面目。现在该是揭开一切的时候了。要不然天都要亮了。”

    “其实,我也想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旖贞也是一脸为难的样子。

第七百八十五章 别有用意

    九皇子点了点头说,“好!”然后打量着旖贞再没有别的动作,只得补充问道,“但是我的好郡主妹妹刚刚所说的礼物?我只是想知道它们的庐山真面目。”

    “其实我也想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旖贞也是一脸为难的样子。

    九皇子闭了闭眼,“妹妹与我玩笑一场,我倒是无所谓,但只恐怕就要耽误逃跑的时间,昨日我还拦住了想要进天牢来好好惩罚妹妹的姑父大人。姑父好像对妹妹闯下的祸事,恼怒之极。”

    这个,旖贞相信他说的可不是假话。比起母亲的恼怒,父亲的惩罚才会是疾风暴雨,原本,那位大将军与父王的私交还是不错的。而今估计连她父王也认为人是她杀的。只因光是她如何会出现在人家的洞房一条,她就根本解释不清,难道刚刚兄长不让自己回去也是为这个原因,但是近来京中大量被掳富贵公子的事情应该分去了她父王不少的精力。看来今夜想要潜回王府的想法,要换上一个了。

    她挥手赶走那些服侍在两边的婢子,亲自拿起酒壶给九皇子斟了杯酒,“殿下哥哥稍安勿躁,我说会给殿下哥哥关于太子的礼物的话是真的,只不过想要先行打听一下殿下哥哥的所需而已。况且殿下哥哥也完全不用怀疑我的诚意,又有谁会对自己的前途命运不动用真心,我救我自己,定然会真心诚意。”

    “如此就说定了。”九皇子将酒杯放落时,一下子就应承下来。

    他的爽快大出旖贞意料之外,忍不住提醒他道,“九殿下哥哥怎么没有一点怀疑。怎么会这么相信我,我说出这种话来,只恐我自己的兄长都不信我能做得来。”

    他点了点头,“嗯,我与棋世子的想法是一般的。”

    “啊?殿下哥哥的意思?”旖贞古怪地看向九皇子。这家伙不是在这里耍她吧。连话都开始来回说了么?

    九皇子的声音伴着月夜下的清幽花香徐徐飘来,“我相信的是我那太子皇兄对贞儿的一片真心。他很喜欢贞儿是吧。不过好像与我罗儿妹妹一样都是不得其法。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们,只因我们大显的皇室里没有一个人是精通于此道的,没有人能教会我们到底要如何做。如何去向一个人奉献真心,尤其当她还是一个心上人的时候。真的,就这样放眼望去,竟然没有一个人做得好。都别扭得不得了。要么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因他的爱而痛苦不已。”

    “你这个道理乍听之下真是有点刺耳,但不得不说,如果细细想一下,还真是这样。”九皇子的母亲只是一个没有留下名字的宫女,据说皇上很喜欢他的母亲,但是太后却很嫌弃那宫女的身份,于是在皇上不知情的情况下从皇上身边带走了那宫女。他与他的妹妹从小到大都是由一位贵人抚养长大的,后来连这位贵人也病死了。旖贞自知无暇在这些昨日之事上浪费太多思索,又将精神转到当下,“但是殿下哥哥还是应该有所准备,我去找太子殿下要的东西,很可能也上了他的当。万一我一出现在他面前,他就将我所有心思看破,主要是因为之前,我跟他说过的许多话都没能作数。他大抵不肯再相我什么了。”

    九皇子将垂下去盯着酒盏的目光微微再挑起一些,“所谓的讨好与示好,都是因为彼此之间不够好,才要做的。我皇兄是个骄傲的人,如果郡主去偷不一定能偷到的东西,明目张胆地说出来,直接向他要,就连要交给我的去向也说得清晰明了的话,他是一定会拿给郡主的,要么就是满足贞儿的要求直接送过来的。这也是我们皇室的血液在作怪,每一个人都太情深不悔。”

    “你真的这样确定?”旖贞撑住自己的下巴,以防止它被惊得掉下来,但同时也是在这一刹那,她想起了那个向她微笑的眼睛,虽然已经伤了一只,但是另一只一样可以笑得好看。如同脑海中难以剔除的镌刻而那夜的花却似乎格外的香,那夜的月亮也别样的圆。不过到底是如何的场景已经再难确定,或许,一切都只是之后许多个夜晚的篡改,“所以殿下哥哥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在等这个答案的时候,她竟然少了一开始的兴奋,变得有些忐忑,下一刹,那些忐忑化成的颤抖就已经上到了手指。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用另一只手将它藏回到身后。无论她做什么太子都怪不得她,她早跟他说过不要靠近她,最好向皇后提出抛弃所谓婚约,而且就连她一直以来坑他的事,她也半分没有想瞒他,骗他,那家伙一直这样容忍着她,难道是想跟她秋后算帐?

    九皇子的声音再一次打断她的冥想,“我想要殿下的一个支持,如果是拿什么珍贵器物或许只能在存在于太子殿下承诺的时间之中保持那器物的完好。皇兄的脾气我是了解的,即使我拿走的不是什么于他而言有用的东西,他也早晚会拿回去。但是,如果让他在朝堂上支持一次我的说法,那样的作用,就会长久保护效力了吧。就连支持的全部相关都有可能被写入史书之中。到目前为止,我与他能做的辉煌事,恐怕也就只有这个。”

    旖贞有些奇怪的问,“可九哥哥,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太子现在正被皇上禁足,困在东宫之中,连禁足的时间都并不明确,他根本就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出东宫半步,又何谈上朝来支持九殿下哥哥的看法!只恐九哥哥不被他支持才好些。皇上现在又不真将当成太子。”

    “太子虽然不能够上朝,可是他所圈定的势力,和那些一直对他抱有幻想的人却能够上朝。至于那些人是谁,皇上肯定也很清楚。所以,我就要跟太子要这个,要那些人说出支持我的话来。让父皇因此而迷惑,想不清楚那些人的想法,太子的想法,还有我的想法,这所有想法中的相关。”九皇子微微带笑。

    “如果问一下,九哥哥如此做的目的,九哥哥不会介意吧!殿下哥哥到底要在其中得到什么呢?而皇上又会怎么想?他会不会以为,你们兄弟两个,联合了,因为某种原因站在一起,即使是不得不站在一起。”旖贞边琢磨边提醒。

第七百八十六章 坦荡犯

    “如果问一下,九哥哥如此做的目的,九哥哥不会介意吧!殿下哥哥到底要在其中得到什么呢?而皇上又会怎么想?他会不会以为,你们兄弟两个,联合了,因为某种原因站在一起,即使是不得不站在一起。”旖贞边琢磨边提醒。

    “长大了的皇子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值得,他们父皇每时每刻思考的难题。皇子们的影子,小时候可能是父皇最愿意见到的,可是长大之后,就像是阴影在他的左边,在他的右边,在他的无处不在之处。不过,对于太子殿下的人,统一的行动,父皇到底会怎么想,这一点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给我的贞儿妹妹,?他就像是太子阴影的凝聚,被关在东宫之中,一直蠢蠢欲动的太子的力量不仅没有衰退,反而是在膨胀,父皇会那么想的。贞儿?妹妹当然也可以拒绝这件事。只因它绝对是完全有利于我的。”

    旖贞听完,默默地发呆半晌,才眨了眨眼,“原来是这样。那就没有不去试试的理由了。却找不到一定做得到的理由。这个也要先给九哥哥强调一下。”

    这一次九皇子只是笑而不语,没有再说什么。

    走出天牢旁侧这个小院子的旖贞,一边走一边想着,他们都只爱玩这种带着骄傲的游戏,拒绝使用不为人知的手段。殊不知这样的手法,才让人更加的毛骨悚然。就像她这样,明明已经穿了厚厚的衣服,但还是觉得初秋的风太过阴凉入骨。顷刻间打破她衣衫,吹进她骨关缝里面去。

    走出去很远的路才发觉,夜真的太深了。

    她在东宫之外的某个墙角顿住脚步,据九皇子所说,这里是东宫与外界秘密接收密信的所在,所以只要呆在这里稍微长一点的时间,自里面的人前来问询,然后就可以被当成是信使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带入东宫。

    这样是不是太容易了。太子还真是一如继往的胆大包天。

    拉紧衣角靠进阴影里的旖贞,感叹着,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其实还是你的敌人。

    直到有两个极容易让人与夜色混为一体的黑影出现在她面前。

    她才想起她的目的。

    就只是不知,她的手足无措,被他们理解成了什么样的暗号。

    她太过顺利地被带入东宫,而要见的人也正是披衣而立的太子。

    她立在书案前时,所有人都安静退去。

    因是一件有求于这人的事,所以旖贞觉得自己至少该有一个上等一点儿的开开场白。以表达自己到底是敌是友的态度。但包含在这开场白中的情绪也一应要客气入骨。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说出准备好的客气了话,“夜都这么深了,怎么还不睡?”背立着的人就已经当先开口。

    原来,他知道来的人是她。

    她原本就给秋风里裹挟的寒气吹得有些白的脸色,现在突然间听到他的声音又似乎更加白了三分。

    这种情境不像是对九皇子,可以从骨子里尔虞我诈。只觉得,她骗过他的次数有点多,虽然他也有不是个人的时候,但这么算下来,好像还是他吃她的苦多一点儿。偶尔她也会掐指算算她自己做的错事,仔细串了再遍要说的话,终于开口,“太子殿下早算到我要来,还是在九皇子那里布下了眼线,如果是布下眼线的话,已经听到哪儿了,要是已经全部知道了,我就不必再述前情了吧。也不会耽误太子殿下太多时间了。”

    他转过身来,“一半是猜到的,一半是借别人的眼睛看到的,但要说知道全部也不太可能,你该从头说起,再喝两杯茶解解渴。一切都可以慢慢来,我不急的。”

    旖贞的目光落到他肩头上披着的厚厚的绒毯,现在虽然起了秋意但也到底还在初时。看来他的身体很有问题,她忽然很想问问他关于那些伤口的问题,可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开口,她从前少有吞吞吐吐的时候,这时候感觉到自己的犹犹豫豫都有一些害怕。

    他转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也给她指了个座位,再指指那上面的茶,“这茶真的很香,我不骗你。”

    她咬了咬唇,“我今天的身份很特殊。”即使要做不利他的事,以自己的名义最少还坦荡点,但这一次是为了他的冤家对头,总觉得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自在。

    他的目光望过来,“嗯,今天的茶也很特别。”

    旖贞摸自己的鼻子,有良心的感觉,可不大好,这要是放在以前,她能面不改色说出去的话,现在简直要让她窒息而死。真是的,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坏事还没有做自己就先行怄死了。要真传出去的话,够世人笑话上几千年了。为自己做坏事的想法而死?

    为了缓解紧张她当真喝了口茶,他说得没错,这茶很香,而且也足以担得起是特别香气的那一种,于是借着这股特别,她终于开口,“我想要太子殿下答应我一件事,虽然不知道能坑你到哪一步,但是我能做到的就是求你帮我,求你,按照九皇子的意思,让拥护你的那些朝臣,去支持他现在与文党的抗衡,每一个人都要表态。不过,虽然很明显我是在求你,却也没能准备能让你觉得过得去的东西来交换……你当然也可以不同意,就这样将我赶出去,还有我碰过的这茶盏也连带着一起摔出去。如果你很生气就可以这么做。今天我绝对不会记恨。”

    顺着旖贞望过去的目光可以看到,太子原来就有些因伤而带得暗白的脸色,再次黯淡下去,加进月色的眼眸也变得晦暗一片,可他没做错什么,就算他之前真的是一个奸佞小人,但是这一次他完全没有错处。旖贞没少听哥哥说朝堂争斗时的厉害关系之重,九皇子说的那些连带后果,恐怕也只是太子这样做之后的一小部分,那些人听了太子的要求又会怎么看他。而且更有一些会是顽固不化的执拗者,那些太子又要如何对待,偏偏又是在这样的时候,太子已经自身难保,如果去号令这些人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更有可能将他从前的余威全部打散。

    她只在他的沉默中小等了一会儿,便开口道,“我知道了,这一次谁都没有做错,而且你也更应该那样做。我这个立场,能去难为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太子。我这就……”

第七百八十七章 **有恨

    旖贞想?太子已失大势,如果去号令追随者做反感的事。更有可能将他的余威全部打散。

    她只在他的沉默中小等了一会儿,便开口道,“我知道了,我这个立场,能去难为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太子。就算太子殿下拒绝也是本分,我这就……”

    她的话,被他轻柔的声音打断,“我会做的,就按九弟说的那样。不过你也不用自责,一切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可救药,或许我也想借机试一下时值今日,到底还有哪些人留存着对我这个末路太子至诚的心意。”

    猛然站起身的旖贞带翻了几上的那杯茶,又手忙脚乱地想要将一切扶归回原来的位置,然后眼前的一切忽然被一个身影覆住,太子动作轻快地重新盖合杯盏,又伸出手将她带离开那一处凌乱。

    她急急从他手中挣脱,他也没有强求,很快放开手。

    她慢慢将手心的水渍握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如果做不到的话,最好不要强求自己,有很多事是逞不了的。还有,我不想让你按照九皇子说的那样做了,你也可以不做了,真的,我之所以要帮他,是因为我想让他名正言顺地从天牢里把我弄出来,但是现在我又不着急了,反正也要在里面避我父王。他的气可没消。我的意思,就是,就是你完全可以当做刚刚我没有说过那些话。是的我真的没有说过。”

    她胡乱地说着她想要取消她之前说法的理由。可心里就像打翻了一只青梅汁的碟子,不仅有那种酸涩不入的汁液喷酒,碎烂的白瓷也在心中轰然砸下。然后觉得自己说的那些乱七八糟,又沉又重,压得她自己简直要透不过气来。她干嘛要听从九皇子的意思,开这个头,然后让一切这么难以收场。她气得想要抽她自己。她真的是太傻了。怎么能越长大越变傻呢。

    这一次太子沉默着等她说完,又过了半晌才道,“我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你,你大可不必这样感激。”

    他这样说之后,旖贞又觉得自己真是傻,不过是一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自己又为什么要羞愧到如此地步还这样被他看出来。但她马上又想,自己这不是羞愧,而是不相信太子能够如此爽快地答应她做这件事,就算她能想到他会做。也绝想不到,他一点怨言和牢骚都没有。

    她慢吞吞走出东宫高墙下的阴影时,才发现正倚在另一边骑墙之下的哥哥在等着她。

    她用手有些慌乱地擦着自己的眼睛。嗓音是强作平静的沙哑,“不是走了么,干嘛还回来,是怕我被那些只喜欢富家公子的江阳大盗掳走,坏了王府的名声么?”

    鸣棋低头想想,这似乎是旖贞第一次这么无助地跟他说话,比她从前的每一次都要显得低落又显得高调。

    他偏着着头看她。

    她也偏着头回看。

    “刚刚走散的妹妹,怎么好像一下子长大成人?”

    “可是长大成人好久的哥哥却还在骗人。”旖贞不等他的直接向回走。

    鸣棋在她身后提醒,“做下了这样的错事,还敢直接回去么,父王很生气,你知道他一向很敬重大将军的为人,可是你都要将大将军逼疯了。此时可正在用人之际,人心都被你弄得动荡难平。父亲只要一办公,就会记起你的错处,你的这顿打一定是没跑了。”

    “可我是冤枉的,那位大将军要定我的罪,也要等查明真相。否则我才不会向他低头。”

    鸣棋摇了摇头,“这个世上的恨可不是这样来的,天灾无怨**有恨,人的心里总要找一个发泄点,就像现在的你,自己做了错事,还要将怨气随便撒在兄长头上。同情的眼泪却流给了不需要的人。”

    她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住她哥哥。不过还是嘴硬道,“我才没有流泪,我只是做了一件不知道对错的事。”

    “你才不是管那件事的对错,你分明是在心疼缠在对错中的人,你从小到大都被母亲给惯坏了,做什么事的时候是先想对错的?只要是你想做的,都是管它是什么龙潭虎穴都敢先捅出个天大的娄子再说。看来今天所有人都有收获。”

    旖贞警觉地瞟向他兄长,“你的意思是我先上了九皇子的当,又上了太子的当?”

    “这可是贞儿自己的招认,我还不知道你先答应了九皇子什么,又答应了太子什么呢。怎么知道我妹妹是上当还是顺手牵了只羊。”

    “啊,那个么,我答应要嫁给九皇子,再给太子生个皇子。”气得鸣棋噎了噎,旖贞很开心,只不过很快又被心头的重负压了下去。鸣棋对刚刚的事并不追问。旖贞觉得他肯定是知道全部。而如果他没有大动干戈地回去找九皇子或是太子,也就是说明这一切形成的结还不大可能影响到王府。

    他们再向前走时,一度停止的雨花又再度飘零。

    转眼间已经走到王府,旖贞却磨蹭着不肯进去,鸣棋当然知道她在磨蹭什么,“不过是讨顿罚,我们这么多人呢,当然会给你说情!”

    旖贞眼中闪现希望的光芒,“兄长说的是真的吗?这是见到母亲之后问了母亲想法才对我说的吗?还是你看出了什么?!”

    鸣棋表情悠悠的说道,“当然,这些话当然是为了安慰你才说的。只要大将军家那边一天不吐口,父王的怒气估计不会消,而且爱之深,恨之巨。母亲固然心疼你,但是,这个心疼现在名不正,言不顺,母亲即使想要帮你连个有用的理由都说不上。估计是等你挨打了之后,能跟你扯张上好的药方子,然后再选点儿千年奇药。”

    “啪,”旖贞已经迈向前去的脚步又收了回去,“兄长是真的见死不救?”

    “是真的无能为力!最近的事情真的太多,无能为力的也不是一两桩!不过,兄长答应你,一定会为你找出凶手。”

    “那并不是我的错,后果凭什么由我来承担?”旖贞怒对。

    “这就是有些人处心积虑对你的冤枉,你以为,说洗清就能够洗清的吗?现在无论从哪个方向上看,无论从什么样的证据上来看,都是你的手中沾着大将军家独女的血,你自可以说你是冤枉的,但从你出现在那屋中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想到,会遇上各种各样的麻烦吗?说到底,也是咎由自取。”

第七百八十八章 忧符

    鸣棋看向旖贞,“别人处心积虑对你的冤枉,你以为,说洗清就能洗清吗?现在从所有证据上来看,都是你手中沾着大将军独女的血,你自可说你是冤枉的,但从你出现在屋中那一刻起,就没想到,会遇上各种各样的麻烦吗?说到底,也是咎由自取。”

    “明明是王府,同外面人做下的仇恨,却偏偏着落在我身上,现在连宋这样怪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旖贞说完就扭头向街上的黑暗中跑去。

    刚刚跑出两步,抬头时发现面前站着的鸣棋。

    她偏向另一边,他继续挡住。

    “兄长,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难道是要把我抓回去交给父王吗?”

    “嗯,看你不思悔改的样子,真是想把你抓回去,送到父王面前,连如何好好惩治你,也要给他提最上佳的建议,接着一次的机会,彻底改改你的性子。世家里的小姐们可没有哪个似你这般不像话。”鸣棋一脸赌气的说。

    旖贞在他手中努力挣扎,“兄长快放开我,兄长可真是冷血。你本来也是知道的,我根本没有理由杀那个女子,我去那里捣乱,只不过是想别惹皇后,好将我送进天牢,在这帝都之中,也只有她能办到这件事。怎么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可事实上鸣棋并没有拖动她向回走一分,反而是放开了她的手,“你现在这么回去肯定要吃苦头,一时又想不出办法解决,今夜就先到无忧那里去吧!父王,想不到你会在那里,所以,暂时会是安全的!”

    “女差回来了吗?”她惊喜道。

    鸣棋已经看出她心中打的小六九,“你不要以为找到了她,就是找到了我的软肋,跟他交手这么多次了,你应该知道,她是没有那么容易对付的女子,也是最后可能会帮到你的人!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得罪她了!”

    “我还没有说什么呢,这就心疼上她了,看来这软肋真是软到了一定的程度。这么说,琴儿也从相国寺回来了吗?”

    他摇了摇头,“你这尊泥菩萨,还是想想怎么样能够好好过自己的河吧!”本来想要找准机会溜进王府的旖贞,刚猫下的腰又抬了起来,“可是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快就又忘了,我警告你的话!先学学怎么反省一切吧。父王会想尽一切办法,惩罚你的,因为你受到的痛苦怎么也比不上大将军的失女之痛,父王他是算的清这帐的!父王我从来都是一个正直的人,这会就要让你看看,到底什么是正直和它能达到的程度。”

    溜进府门的身影,紧紧捂上了耳朵。

    鸣棋冲着那个背影摇了摇头,也转身离开。

    *****

    蝶儿帮无忧铺好床,背过身去,偷偷抹了一下泪水。

    无忧拿出一块符牌,在掌中自瞧了瞧,然后,对着蝶儿背影说道,“这个听说很是灵验,是给你求的。快来看看!很精致,同从前的那些都不同。”

    蝶儿又努力擦了擦眼睛,才转过身来。

    看无忧向她示意,让她近前来瞧瞧。低着头走过去。

    摸了摸那块符牌,奇楠香的味道流过手指,蝶儿心里还在为小姐之前的遭遇忐忑着,因为想到什么而突然害怕起来,不仅手指,连眼光也从那块符牌上收起来,转向无忧,要说什么又闭口,最后还是轻轻的说道,“小姐这样跟着世子回来,大公主难道真的不会怪罪吗?鸣琴世子会不会更不高兴?而且他本来就想找各种机会诋毁小姐的。”

    “棋世子早已经想好了说辞!”无忧微笑着说道,从表面看上去,心境和缓,“你仔细看看这符牌,和以前得到的都不一样,而且还是高僧所赠,有降妖除魔法力的加持。”

    蝶儿听了之后,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小姐将这样的好东西送给大公主殿下,也好向她表明小姐对她的一片赤诚之心。”

    重新得到大公主的信任吗?无忧慢慢的在心上想着这句话!她早已经知道几乎没有那样的可能了,也许努力一下或者上天垂怜,还能够有那样的机会,但是,她确定应该会付出不小的代价。她没有再接蝶儿的这句话,转而问道,“高王,这些日子在府中一直是这样,宴饮笙歌么吗?”

    见自家小姐岔开了刚才的话题,蝶儿失落的低头,“大公主,殿下为什么对高王这么好呢?”她一脸困惑道,“明明高王在帝都之中没有势力范围,除了送上那枚龙之骨讨得皇上的欢心,得到了不少土地封赏之外,就再无其他,说来说去,都没有实权在手,从前的大公主殿下,是不屑与这样的人交往的。”蝶儿觉得大公主殿下之所以如同发配一般,将鸣琴世子,送往相国寺,就是因为,高王之故。

    无忧知道她错解了鸣琴那些事情的由来,也不想再细说其中的缘由,只是笑着点她额头,“大公主殿下本来就是个古怪的人,特别喜欢随意而动,有时候是有理由,有时候也不一定就真的有理由。况且,能做许多非常之事的高王,也确实应该是大公主殿下理想中的帮手。”

    蝶儿还要再说什么?忽然,听到窗棂上发出的声音。喀喇一声,又大又清晰。“谁?”蝶儿边厉声质问,边挡住无忧,从打轩窗之中悠哉游哉跳起来的人儿眯眼打量了一下这对主仆惊诧的表情,然后,慢慢,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桌边,拿起上面无忧饮到一半的凉茶一饮而尽,“不用那么惊讶,不过是来借宿一宵。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人会发现我在这里,也并不会连累你们。”

    “这!”蝶儿望着本该是不速之客,却似乎格外理直气壮的旖贞,一时间找不到话说。

    立在身后的无忧,迈步上前,递过不知何时,倒在手中的那杯茶,“一切全凭郡主吩咐。”无忧虽然回来的时间也不长,但是这段时间内,发生在帝都的大小事情借府中婢子的口,已经打听过不少,其中就包括旖贞的胡闹。

    浓郁茶香之中,接过她茶盏的旖贞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笑道,“刚刚还以为,兄长表面说不会理我,还要罚我,只是为了吓唬我,其实在他心中早就已经为我找好了藏身之处。现在看来,好像是,我有些误会,他让我藏到这里的目的不过是想让我替他看着女差吧!

第七百八十九章 旖约月下

    接过无忧茶盏的旖贞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似的,笑道,“刚刚还以为,兄长表面说要罚我,只是为了吓唬我,其实,在他心中,早就已经为我找好了藏身之处。现在看来,好像是,我有些误会,他让我藏到这里的目的,不过是想让我替他看着女差吧!我现在,就在想,我是不是要抓紧时间伤害一下女差呢?总不能每一次都被别人算中。哥哥真是会巧使唤人!”旖贞很是气不过的,又将从无忧手中接过来的那杯茶一饮而尽。

    无忧看了一眼,她的恼怒,又慢慢垂下目光,“或许世子的目的,诚如郡主所说,但是这确实是一个于世子而言两全其美的办法。”

    “迷惑人心的办法就那么轻车熟路么?”旖贞一脸忿恨。

    “人心本易惑!”无忧仿佛在早看透一切的说。

    旖贞高举起手掌,就要向无忧挥下来。她最讨厌无忧的地方就是这种,不卑不亢,不谄媚亦不讨好,永远不知为何的眼神。

    “啊!”蝶儿已经发出惊呼之声,可是旖贞的手,却停在了无忧的脸侧并没有真的打下来。

    “奴婢明日要去,见大公主殿下,如果郡主真的打了我,今晚就要陪同奴婢好好想一下,这个手印的来历了。最好能够天衣无缝的,用于明日给大公主殿下听的理由!”无忧迎着她的手掌面无惧色道。

    旖贞蜷了蜷伸在空中的手掌,最后硬生生的放下了手掌,又重新眯起眼睛,由上自下,仔仔细细审视着无忧说这些话时的表情,“委曲求全不是多大个事儿,女差不也是为了能爬上高位才来到王府委曲求全的吗?现在一定很了解我的心情吧,最好是主意也给我出一个,那样,我才能痛快的离开这里。”

    “郡主可负荆请罪!”

    “你明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那么,王爷也应该知道。郡主应将对这件事情的抉择,推给那位大将军。虽然是到他面前去请罪,但是,也只是请他协助好好找出凶手,并不承认真正的罪过。”

    “文无忧你是故意的吧?你不会不知道,那样在战场上作战过的人,都是脾气暴躁,杀人不眨眼的存在吧!难道你要我主动送上门去,葬身在他的刀下吗?”

    “那位大将军走到今天的位置上,虽然出身草莽,但其战功的积累,也正说明他是个聪明人,郡主身后的力量,他会看到。郡主真心诚意的自证清白,他也会看到。”

    旖贞嗤之以鼻,“那你真是太高看这些出生入死过的草莽英雄了,他只会看到她女儿的亡魂,在我手上出入的虚幻场景。总之,会恨的,先要了我的命再说。那样做,才会是他的抉择。你这么说,真要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走了你的门路,让你来到我面前,故意给我出这样的阴损招数,让我前去自投罗网。”

    无忧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窗下响起个声音,“女差,王爷有请!”无忧还来不及应话,就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旖贞这紧紧拉住。而且那股拉住的力量还在微微颤抖。

    她边伸出手,轻轻按在旖贞拉住她袖子的手上防止她那种颤抖的力量,带着自己声音也颤抖,然后平声静气的回答,“奴婢这就前去。”心中却在说话的时候涌起无数的怀疑,除了当时那位侧妃的孕事,王爷召见自己之外,就在无直接召唤自己前去的时候,今夜传召自己所为何事?难道是为身边多出来的这位郡主吗?一定不会,如果是因为这位郡主,王爷根本不会,只是叫她一个小小奴婢前去,定然会直接将旖贞抓起来再说。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可以听到,刚刚被旖贞打发出去的蝶儿,在外面询问着王爷所为何事,要见自家小姐时,传话的婢子模模糊糊的回答,,“好像是因为郡主的事,似乎有人看见郡主入了王府。王爷好像要传女差去问问这件事!”

    同样屏气凝神,细听外边动静的旖贞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即慌了神儿,转眼间就已经藏到了无忧的床下。还不断从下面伸出一只手上来摆手示意,无忧将外面的帘子拉平。

    现在没有时间,跟六神无主的郡主,细说这些不对的地方,无忧决定还是先出去看看再说。

    但她的猜测果然不错。从她院子里出来,向外走了,不过二十几步的距离,枇杷树后转出的身影,已经在明亮的月光之下向她微作笑意。其实,那样的月光之下,她根本看不清她是否有微笑,不过是在心中记得的样子罢了。

    倾染染是这样的女子,无论她是在喜欢还是在痛恨,都会有那样别致的微笑来表达。

    看到无忧,见到乍然出现的自己,并没有吃惊。倾染染轻轻在月色下击掌,赞许道,“女差,就是女差,无论是在何时,都能看出事情中的纰漏。”

    “倾郡主过奖了。旖贞郡主这一次,是真的怕了。所以才被浅显的骗术蒙蔽。当局者乱,从来如此。”无忧亦轻声。

    “今天的月色真是好啊,又大又亮,女差从那里走来,让人发觉,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像女差一样精明也倾城,糊涂也倾城,恶毒也倾城的女子了!怎么办?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和我的心上人一起这样称道一个女子!我们满腹经纶,甚至知道,某人微笑之后,要做的与常人推测的截然相反的那些事情,却仍然没有过好这一生。从前,教我中原知识的先生说,但凡,我认识一些汉字,就会比这些,沙漠上的人,懂得人生为何。可到了后来才知道,那些所谓学识,只不过意味着,我要得到更多的东西,要向更多的东西发起挑战,亦面临更多的危险。即使我不要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却也未必不是别人拼死拼活要争夺的东西。可知道,“知道”这件事情本身,分明就是痛苦之源。再没有什么,比知道那些东西的好处,却不能得到那些东西,让人感到难过。我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女差会相信吗?”

    站在月色之下,被夜风吹的衣袂飘飘的无忧,正色看着这她,“我虽然不知道郡主的心意,是真是假,但是,我知道那些困境是真的,因为我也牢牢困在那些困境之中。因为知道而悲伤,因为知道而冒险,因为知道而没有退路。”

第七百九十章 逐恨

    站在月色之下,被夜风吹的衣袂飘飘的无忧,正色看着倾染染,“我虽然不知道郡主的心意,是真是假,但是,我知道那些困境是真的,因为我也牢牢困在那些困境之中。因为知道而悲伤,因为知道而冒险,因为知道而没有退路。”

    倾染染一笑,“跟女差说话,就是省力,该懂得都懂,不该懂的也懂。如果不是站在这样的立场之上,该会让人觉得很舒服,很想结交成挚友吧!可站在这样的立场之上,就只想让人痛恨。我仔细想了想,之前答应女差的事情,恐怕要找个更简单的办法施行才是。”

    无忧心上涌起不好的预感,倾染染要反悔了,之前她答应的事,就是因为这一次她是跟鸣棋一起回来的,到底要如何跟她解释?说她是被迫的。可这一点她从来都知道,但让她痛恨的根源,并不是谁被迫谁自愿,而是她看到严重的结果,无论如何她都要再跟她澄清利弊得失,“可郡主也要想想,郡主反悔那件事情的代价。这段时间,这么顺利的郡主,也许是因为我并没有捣乱的原因。但是事情如果走到了相反的方向就会不一样了。”

    猛然涌起的夜风吹得无忧,有些站立不住,毕竟已经是九月的白露风凉。

    另一边,纹丝未动的倾染染笑得比九月的夜风更凉,“所以,已经露出了尖牙的女差,现在是在威胁我吗?真是比利剑还要锋利的言辞,那样的后果我果然也承担不起,所以,在后果来临之前,还是由我来送女差,远远的离开这里才是。没有机会出现在世子面前的女差,如同一场幻影云烟,也就没有机会再凭一己轻薄之力动摇他的心意了吧。你看,事情是如此简单,可是之前我们好像把它变得无比复杂。使得我们两个都为此受了不少的苦。”

    “郡主该当三思,情迷中的世子也许会恨怨郡主一生。而郡主一直怨恨的情迷也可能转眼烟消云散!”

    “嗯会那样吗?会恨我一生也会放不下我一生吧?总比从头到尾都无视我的存在,好的多吧!况且,要人厂五去求皇上,将你要的身边,再成为尊贵无比的娘娘,那也太难了吧。比较之下要在我父王身边成为我父王的娘娘,会容易上很多!你离开了,大公主殿下,也会省很多的心。而且你放心吧,我不会让父王直接向大公主殿下提这样的要求的,你的手段我也看得太多,总算学会了一些,我会让他从旁旁敲侧击,让大公主殿下主动将你送给我父王的。我奉劝女差,不要因为几次小聪明得手,就将世事想的那么简单。就算是从前因为愚钝一直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的人,也总有一天会醒悟过来,按照你的办法,完完全全的回敬你。把那些陷在你熟悉的圈套之中,慢慢困顿而死的感觉也一起回敬给你。”说完,再不看无忧的反应,带着一肩月色直接向树影的深处走去。

    夜风打透衣衫,似乎只在一刹那就吹凉的血液。然后,连眼前看到的景象也一一冻结,她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总会有办法的。这样的生死之境,她经历了很多。

    旖贞在床下趴了好久,那时间就感觉是有一生那么长,可是外面仍然没有任何的动静。她咬了咬下唇,渐渐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如果是父王来找自己,怎么会只找无忧?

    好啊,这是不是无忧给她做的圈套?无忧现在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她都敢骗。

    想要,爬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因为在床下呆的时间太长,腿都麻了。这次的丑可是出大了。等无忧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她。反正她总离不开这王府,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了好久才爬出床下的旖贞,急呼呼的拍打着身上尘土。再扭身的时候,却发现无忧不知何时,出现在屋中,而此时已经跪在了她面前,“奴婢已经想好了,奴婢可代替郡主去大将军府上请罪!”

    “我早已经说过了,我何罪之有?”说完这句话的旖贞,发现了无忧额头上的冷汗密布的样子,皱了皱眉心,“到底是谁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也不可能是我的父王,他怎么会因为想要抓住我而见你?再说,你还有什么能够求到我的吗?冰雪聪明的女差,不是万事都能化解吗?给别人制造难题,也是一流的高手!即使是以罪臣之女的身份一路走来,也并没有遇到什么常人该遇到的磨难,已经像这样近到我母亲身边。要知道,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终生不能达成的事情。你这一直做的这样好。无论是谁见了,都会心生嫉妒。”

    “倾染染郡主要送奴婢去往边漠。”无忧凄声道!

    “我说谁敢那么明目张胆的骗我?原来刚刚那个喊走你的人是倾染染,我的准长嫂!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之前,不是同流合污的很好吗?就连她能近我母亲的视野,也是女差一手扶持!怎么,现在忽然变成狗咬狗了呢?”旖贞边质问着无忧,边犹如是在看一场笑话那样咯咯的笑。

    然后,还不等无忧再说什么,已经抢先接起自己的话,“不过,这样的好戏,我是不是该设个赌局,让大家都押上一注,赌一下我们女差最后的去向?”

    跪在她面前的无忧眼泪汪汪道,“可郡主现在还不能走到人前,就算再怎么想责罚奴婢,也要先解了自己的危局才是。”

    “所以,文无忧你就一直活在这样挖东墙补西墙的,不断拆补补之中。你这样每时每刻都如临深渊,我兄长真的清楚么?不对,他很清楚,所以才要一直不断的救你出苦海。可你也总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断的将他推开。就……只是,怎么,现在,到这种要紧的时候,你不去求兄长反而来求我呢?你确定我会帮你吗?我好像从来也没有,帮过你什么吧?”

    “因为郡主也已经没有退路。”无忧缓声道,这样说确实有些直接,也太过僵硬,但是无忧没有办法,时间紧迫,旖贞的态度仍未有一分松动。

    “一开始囫囵的那个可怜样子,还有几分让人相信,想要可怜你。怎么回事儿?这么快就转变成了威胁我!文无忧,你不觉得你的利齿露的太早了吗?”旖贞瞪起眼睛。

第七百九十一章 危步

    “因为郡主也已经没有退路。”无忧缓声道,这样说确实有些直接,也太过僵硬,但是无忧没有办法,旖贞仍未有一分松动。

    “一开始还想要可怜你。怎么回事儿?这么快就威胁我了!文无忧,你不觉得你的利齿露的太早了吗?”旖贞瞪起眼睛。

    “因为我们务必要抓紧时间,自从奴婢与这位倾染染郡主过招以来,太清楚她雷厉风行的个性。她一向说到做到,最迟不过明日,她就会付出行动。”

    旖贞挠着自己的眉毛打了个哈欠,“本来,来你这里是想讨张床,好好的睡上一夜,看来,又要泡汤了。可是既然是我犯的错,又怎么能让你去代替。就算我兄长舍了你去,大将军家也不会同意的,因你的卑微地位根本不配替代我的身份,替代我的错误,也不配。”

    “所以,奴婢就以鸣棋世子最喜欢的女人身份替代公主。如果是这样的威胁的话,棋世子也会好好同郡主联手找出真正的凶手。一切都会变快。”

    旖贞掐了下自己的手心,以疼痛确认现在看到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境,无忧说的是真的,她从没有见过决绝至如此的无忧,吐出的字句,如同坚固至千秋不曾融化点滴的冰原。她突然有些担忧起来,“你这样做能得到的结果,谁知道会怎么样?万一那位大将军发起疯来先将你剁了,到时候我要怎么向兄长交代!他只会以为是我逼你去的。”

    无忧幽幽点头,“郡主知道,我对世子的垂青万不敢有一分贪恋,奴婢的身份也并不允许奴婢那么做。这一次也是一样,只是要用世子的女人这个名义而已。毕竟,帝都关于这件事流传久远,大将军一定会采用这个折中,暂时放了郡主自由。只因在要找到凶手这件事上,他与郡主都是心同此想的。除非郡主另有更精妙的办法,要不然就只能迅速采取奴婢建议。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那精妙的想法。旖贞在心上叹气,如果真有那样的妙法,她就不用这样逃来逃去,连点郡主高贵的样子也没有。她又看了下无忧,“那你应该想到,万一那位大将军,为人太过草莽英雄,根本就不相信这些办法,而且不仅不相信你的做法,还要一刀下去,夺了你的命……”

    “刚刚的君主也说奴婢一路走来,风波艰险,比比皆是,都能应对的得很好,即使只是挖东墙,补西墙,也一路补着过来了。这一次的押注,只能再豁出性命赌上一局。奴婢从来没有什么好输的!能赌赢一次反而是赚到一次。”

    旖贞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心中暗暗想着关于那位大将军,为人处事的那些传闻,呆板固执,不入俗流,总之没有一条显示,他会听完无忧所有的说辞,更可能快刀斩乱麻的连脚心都不走一下就将无忧给杀了。尤其是在他痛恨她痛恨的要死的时候。

    半晌之后,兀自撩起衣襟的无忧,似乎这就要动身前去大将军家。旖贞急急叫住她,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无忧只是要站起身而已,可她脸上那股焦急的颜色没有办法调整过来,只得以那副能让无忧瞧得出来,是在担心她的表情说,“不是说明天去也来得及吗?那今晚至少要好好休息一下。这或许是我这个做主子的,唯一给能给你的一点好处。相比对今夜月色来说,它还真不是一点半点的寒酸。”

    说完,自己当先躺在无忧床上,又向里边挪了挪,“还在那里愣着什么?不来歇一会么?即使寒酸你也要感恩戴德的领受。”

    “可奴婢……”见无忧支吾,她不乐意起来,“怎么?现在又装什么尊卑分明,比这更冒犯我的事情,你不都已经做过了么?而且,现在也是我让你这么做的。为了你明天,能够能言善辩,真的能劝说大将军,给我留出时间,寻找凶手。”无忧只能按照她的说法,也躺了上去。

    旖贞侧过身来,仔细端详着她,“你还是老样子,总是这么逞强。你应该知道在这种时候去求大兄长,要比去求那位素未谋面的大将军,安全得多。”“奴婢依靠他们,已经走出太远的距离,剩下的路总要自己走下去。”“也许你是对的吧!但危险是一定的!不过,你还知道你是我大兄长的女人啊,这种定义就该这个时候来用的,你该去求他!或者这种事情可以这么想,你因为太喜欢他,总是不想让他考虑你,让他帮助你,原来你也在喜欢他。你们都太骄傲了。”

    或许旖贞说到了点子上。她这样义无反顾的去面对那位大将军,是个危险的决定,而她也是真的很倾慕鸣棋,倾慕到从始至终都怕他看轻自己。她勉强说服自己,不再想这些,“奴婢不配世子如此。”

    “到了此时,你配不配不是由你自己说了算,恐怕连兄长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不去喜欢你。我现在想想,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莽撞了!因为大兄长绝无可能放弃你。不像你对他,总是要给他留下一地悲伤。看着好像是对他好,可偏偏把还在梦境之中的人,生生痛醒的人就是你。”旖贞记得很清楚,大兄长每次看见无忧时的笑脸。但只是说这些话,无忧显然不会动摇心意。旖贞想着,自己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去给大兄长报个信儿。

    无忧已经将原本只盖到胸口的被子向上拉拉,直到脖颈,“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奴婢能不能帮郡主做好,但起码今夜郡主可以放心安睡。”

    “你这样做,日后会后悔的。”旖贞瞪大眼睛看着她。“不做的话会更后悔。”

    旖贞再也想不出能够扭转她心意的话,还在想着要不要放弃,窗外已经响起急促的一声鸟鸣。此时已经是深夜,万物沉睡,紧接着是轻如呼吸的落地声。

    无忧连忙捂住正要惊呼的旖贞的嘴巴。在黑暗之中示意她起身爬到床角去。忽然有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还有熟悉的触觉,而那时旖贞紧紧倚在她怀中,“有鬼!”

    “是我!”立在她们面前的黑影,自她怀中拉出旖贞,“还没有鬼有要事找你!”

    旖贞听出是哥哥的声音,却反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直接扑进他怀里。

第七百九十二章 问磊

    而那时紧紧倚在无忧怀中的旖贞,已经感觉到屋中不同寻常的氛围,大声喊道,“有鬼!”

    “是我!”立在她们面前的黑影,自无忧怀中拉出旖贞,“还没有鬼有要事找你!还有就算有鬼,也该是鬼怕恶人。”

    旖贞听出是哥哥的声音,却反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直接扑进他怀里,“哥哥真是的!”

    无忧趁机想要,挣脱开鸣棋的手。

    但他握得太紧。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更加的用力,还能在旖贞的不依不饶中分出神来,一边在黑暗之中看着无忧,一边安慰旖贞,“放心,父王,今天没回府。你先回你的院子吧。我答应你,会为你保守秘密。”

    旖贞从他怀中抬头擦了擦眼泪,又看了无忧一眼,想说什么,无忧抢在她要说的话前面,“奴婢这就送郡主回去。”

    答话的却是鸣棋,“我的暗卫在外面,贞儿也找得到,回去的路。这王府的路也是她比你熟悉!”

    借着点点从打窗纸透进来的幽暗烛光,无忧勉强能看到鸣棋棱角分明的轮廓,可她心里记得那张脸,比每次见到的都要细致,各种情绪也都融为一体,比任何时候都生动而丰富的他,时时刻刻出现在自己心上。仿佛在那里,她才能好好爱他。

    旖贞揉揉有些迷糊的头,居然没有反抗的真的走了。无忧想要叫住她,被鸣棋轻轻掩上嘴巴,“老实安静的呆一会儿,就一会儿!”说完伸出手揽住她。

    无忧使劲扬起头才能保证泪水不掉下来。现在,才是真的庆幸,因为一切是发生在黑暗之中。他不会看到她的泪。

    黑暗之中,偎在他怀中的无忧,心事飘零如无边落木萧萧。看着在黑暗中模糊,在她心中却清晰到纤毫毕现的鸣棋,默默的应承了他的要求。

    不是没有那么一点点的贪恋,希望时光就此停住,希望一切已经走到尽头,而他们相拥在此,结束彼此的一生,一切结果都已经确定,一切结果都已经无从改换,她的一生己结,而且了无遗憾。

    而在那个结果里是他们确定彼此的相爱一生。

    “因为要用一个母亲绝对会惊讶的理由,解释你为什么跟我一同回王府,明日里,我们就告诉母亲,我们的一切!”鸣棋轻轻在她耳边呢喃。

    她在黑暗中微笑,轻轻在他肩头颌首。完全出乎鸣棋意料之外的,并没有计较,他这么做是为了掩饰,自己对尚铁庄的所作所为。

    他感知到她认可的动作,将她拥得更紧。无忧一改往日的疏离,也将垂在两边的手慢慢环住他的腰,第一次这么紧紧的抱住了他。她在心里想着,因为是最后一次,所以,她有权利这么放纵。他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就像是要在那力量中缅怀即将告别的一切。

    然后,忽然听到鸣棋因为猛烈吃痛,而发出的种抽气声。

    她放开他,惊问,“怎么了!”

    “刚刚,在九皇子那里,受了点小伤。”他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漫不经心。在黑暗之中弯了弯嘴唇,做出是在逗无忧故意喊痛的样子。可无忧太了解他了,他才不会是在伤痛上小题大做的人,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刻。

    她要看伤口。他推三阻四。

    “那就更不能不看了!”无忧坚持。

    “可伤口的位置很是特别,看了之后就不得不嫁给我了。”他的笑意带着热气,铺散在她脸上。

    “要真是那样的话,世子现在已经娶了太多人了?”听她语有嗔意,鸣棋重新将她揽进怀中,“为了能够得到我的帮助,为了能够引诱我,为了不时之需,一定,跟很多人了解过我吧,那么,也一定知道我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所以,我一定会娶你的。而且只对你好!”

    眼前这一刻,明明是她这一生,最祈求的时刻,可是那些话听在她心上,却宛如横生出的伤口,让她但感心力交瘁,只能又一次无力地伏在他肩头点了点头。

    可鸣棋又感觉出了什么,将她从自己怀中拉出来一些距离,盯紧她的目光,怀疑的问道,“但是,你到底怎么了?是发现这世间险恶,唯有我光明磊落了吗?今夜,我说了这么多过分的话,竟然没有一句反驳的,这和平常的你太不一样了!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摇了摇头,“今夜是奴婢的放纵。所以,从前的那些担心,都可以用意念来祛除。”

    “也包括我今天要告诉母亲的那些事情吗?说我们早已情深似海!”

    无忧的手抖了一下,被他握紧。

    “嗯!”她轻轻回应。

    “你是真心的,真心的想将我们的事告诉母亲,那样之后,母亲很可能不会再将你留在身边的。你之前的那些辛苦也会白费。不过我答应你,等我做成了我的大事,我一定会帮蔡氏洗脱所有的冤屈。一定会有那样的办法。”鸣棋说完扭过无忧的脸颊,在室中淡淡的月光之下看着她,“还有,一定要记住,再也不要在我面前自称是奴婢。如果忘了,我会无论何时何地都用你害怕的事情惩罚你!”说完很是干脆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具体办法就是这个。”

    她差一点就稳不住自己狂跳的心,想要从他面前逃开。听到他又说,“我去掌灯吧!”

    “别!”她轻声。

    “都要被我拐跑了,还怕近距离看到我?况且,之前不是说要给我看看伤吗?不掌灯我们怎么看?”

    无忧指了指墙角那盏幽暗的烛台,“用那个就可以了!如果长个大灯,外面会看到印在窗子上的影子。现在就让外面的人知道,还太早。也许还不到,我们去跟大公主殿下说这些事情,就有风言风语传到殿下的耳朵里。”

    “那有什么关系?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些每天传在帝都的街头巷议也会摇身一变成为千秋佳话。我们将会做很大很大的事情。”他垂头轻轻倚在她肩窝。

    “可,可可那样,总是不妥。防人之心不可无。”无忧支吾着。

    鸣棋以为是她做女差以来一贯的小心翼翼在作祟,从她肩头抬起的脸再次轻轻向前,做了个点头的姿势,“好吧,我就再陪你忍耐一下。”此时的鸣棋,也不知道自己腰间的伤有多严重,有可能会吓到无忧也不一定。估计应该是刚刚冲出那个密室的时候,被石头砸到的。

第七百九十三章 最后的缱绻

    鸣棋以为是无忧一贯的小心翼翼在作祟,从她肩头抬起的脸再次轻轻向前,点头道,“好吧,我就再陪你忍耐一下。”此时的鸣棋,也不知道自己腰间的伤有多严重,有可能会吓到无忧也不一定。估计应该是冲出那个密室时,被石头砸到的,之前的事情都太过惊心动魄,让他一时忽略了这个伤口。现下,无忧,要是用小一点的烛台来照的话,估计看起来就不会有多么严重了。

    过了一会儿,慢慢下床的无忧轻手轻脚的拿来的烛台,放在床头,然后动作麻利的帮他挽起衣服。

    是一个足有两寸来长的瘀痕横亘在腰间,尤是如此昏暗烛光来照,仍然觉得伤的不轻。无忧转过身又取来常备在屋中的药箱,娴熟取出了内服外敷的药准备在一边。

    鸣棋一脸享受的将脸颊陷入柔软被衾之间,唯有无忧的手指,轻轻触到伤口的时候,才稍稍皱眉,不过,他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微微偏侧过头来,“可是这一次,你怎么没有问倾染染的反应呢?从前,你对她的顾忌,可不是一点半点。现在,不怕她了吗?”

    正在上药的纤纤手指,顿了一小下,然后,又仔仔细细的,再敷上里面另外的一副膏药,“世子不是了解我的吗?我总是火烧眉毛,先顾眼前。刚刚郡主也说我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所以,还在拆东墙的时候,就不去想西墙的反应了。没有底气的事情做的多了,也变得有底气了。只要不多想就好了。”

    本来,还在她手下老老实实等着的伤口,忽然一个鲤鱼打挺,立起身来,“相信我吧,高王这次进京,一定会为母亲渗透到帝都之中,无所不至的势力所震撼,为了让他女儿能够长留在王府之中,我做的任何事他都不会干扰,而且都会拍案相和。”无忧知道他这样的说法也许没有错,从边漠苦寒之地而来的高王,根本不在乎他的这位乘龙快婿到底有妻妾几房,又到底恩爱与否,他只在乎,鸣棋能给她女儿的那个名伤,位至几何?是否永远稳固,他只要这些就已经足够。但大公主却一定会生她的气,大公主一直以来都在暗示她,要她老老实实的呆在鸣棋一边,不向他走近,也不跟他疏远,只在那个正好的位置上。鸣棋自己也许都不知道,他根本不了解,他母亲是一个多么冷酷无情的人。

    然后,她涂抹在鸣棋伤口上,那些用于舒缓镇定的药膏开始起作用,鸣棋已经混沌困意,但是看到无忧就在他眼前时,还是,勉力想要打起精神来先安慰她。

    她瞅准时机,主动握住他的手,“这尘世沉重与辛酸,让无忧害怕了,是真的想要藏在世子的羽翼之下了。所以,世子也要为了无忧努力保护好自己才是。不要轻易受伤,不要做危险的事情。如果受伤了,就要好好的恢复,不要让无忧担心。”

    他的目光,因为听到这些话而闪耀了一瞬的光亮,但到底不敌睡意,慢慢睡了过去。

    跌坐在一边椅子上的无忧,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打量外面天色,已经渐渐发亮。但到底还有一些时间,可以陪他小坐一刻。

    微弱的烛光之下,他一头墨染长发铺陈在柔软锦衾之上闪闪发光,这么看过去,还像是一个睡容甜美的小孩子。这样的惹人怜惜。重重的不舍,漫透心胸,无忧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中指,用剧痛来驱散心中,正在开枝散叶的那些贪婪。这样不知前途为何的时刻,畏缩之心极易生长壮大,她必须当机立断扼杀它们。

    而她咬自己的那一下,也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已经顺着桌子迈出的第一步跌下身去。被她带的移了位置的美人墩撞到了桌角上。发出极大的一声“啪”!

    她吓得屏住呼吸,连忙回头看鸣棋的反应。

    他是真的累极了。连她不小心,撞到桌角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小心谨慎,生怕被鸣棋察觉她别有意图的无忧,长长在心中呼出一口气来,亦在心上质问着自己,还在这里磨蹭什么?想要等他醒来拦住自己。但,天意果然是要自己做这件事的,所以,连向来耳力上佳的鸣棋都睡得这么沉。

    无忧走出房门的时候,正是晨光熹微的时刻,也是王府中最寂静的时刻。大公主喜静,王爷又常是公事缠身,披星戴月而出,披星戴月而归。所以这个时刻的王府,奴仆被禁止胡乱走动出声,静的能够听到,秋风吹落花瓣的声音。

    本来一切顺利,直到旖贞带着那样的点点晨光出现在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无忧,此时形容不好她的情绪,像是有些气恼,又像是有些心疼,她问向无忧,“不用我再派些人去,盯住大将军的动作么,如果发现你有危险,就让他们回来告诉兄长!你要知道,你这样前去虽然是在帮我,但是如果你真的有了危险,那么事情也将会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兄长他会因为你而发疯的。到时候,原本还不至于起冲突的事情,就会引起莫大的干戈。你不会早就已经料到了这一步,如果你真的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么也要王府付出些什么?你早已经留下了这样讨债的步骤。”

    无忧,这才有时间想到后果。就算从前的每一次她都是刻意而为,包括事情的开始,过程与最后结果,都一一打算精细,接近她所能的要占到最大的便宜。但这一次,她根本没敢想一切的后果会是什么。只因要是想清楚整件事情的后果,她也许,就不敢向前迈出一点点的步伐了。

    旖贞也好似着实没有想到无忧的反应会是如此迷茫。

    虽然没有得到无忧的答案,但是她可以确信,起码这一次的无忧,只是因为想要避过倾染染的挟持,而真的想帮自己一次。

    “我们该告诉兄长的。”旖贞有些着急的跑向无忧的息室。无忧,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然后,在旖贞跑过她的时候,继续迈步向前。勇气好不容易凝聚,她不会这样率先将它打破。

    旖贞也想让无忧帮自己,毕竟能拖延一段时间,就能确保找到凶手的更大可能。但无忧这一次要用的办法着实太过天崩地裂,让她觉得真要这样做,会对不住她的兄长。

第七百九十四章 另辟蹊径

    即使旖贞去告密,无忧也依然向前。勇气好不容易凝聚,她不会这样率先将它打破。

    旖贞也想让无忧帮自己,毕竟能拖延一段时间,就能确保找到凶手的更大可能。但无忧这一次要用的办法着实太过天崩地裂,让她觉得真要这样做,会对不住她的兄长。

    只因这样的事情,无论她准备着怎么解释给她的哥哥听,都显得太过没有人性。

    *****

    紧紧贴靠在长街拐角处墙壁之上的无忧,感知到拐角处另一边急速奔来的脚步声,由渐大再到渐小拐进另一个方向。她不能探出头去看,那脚步的主人,却已在心中笃定的知道,那脚步声的主人,是鸣棋。

    想到他的心,猛的一跳。她多想真的喊住那脚步声,明明那是她在苦涩心中唯一想到时会变得甜蜜的声音。这样熟悉,这样期盼,听到它远去之时,简直要痛哭出声。人生的不如意之事,她经历的太多,也一一忽略,以为自己早已经变得麻木,但在这个晨光微曦的时刻,她却心痛的,想要立马打破一切坚持。

    又等了一会儿,她才转出那个拐角,看着已经远去,没有留下一点踪影的方向,“鸣棋,也许你是对的。可我却不得不错。”

    说完之后已经抹着眼泪走向相反的方向。

    就在刚刚,她已经猜到,前去告密的旖贞会让鸣棋迅速清醒,然后,马上赶过来拦住她。因为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她使用奸计也在所难免。

    她的负荆请罪不会直接去找大将军。而是另辟蹊径前去找王爷。

    又抹了抹给风吹痛的眼睛,开始跑动起来。倘若并不是真的喜欢鸣棋,说不定她就会真的投入他怀抱。虽然注定会很快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可如果能够暂时歇脚,说不定她也会选择呢!

    她知道她是真的喜欢上鸣棋了,像蜜蜂喜欢上鲜花,那么喜欢,所以才会努力掰扯这其中的细节,计算自己的分量,也计算他的分量,时时刻刻想要他们是均衡的,起码不会那么高下立现。

    *****

    空气中满是阴云的压迫,王爷似乎从来也没有发到发过这么大的火,连护卫在一边的侍卫都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可无忧仍然坚决百倍的跪在那里,陈述着自己要代替郡主前去大将军府上,领罪的理由。而那理由也不过是帝都之中一向流传的,王府女差与鸣棋世子结了金风玉露良缘,将远道而来的高国世子妃,撂在一边的流言蜚语口罢了。

    秋熹王爷皱眉看着她,“你是佩星身边的人,这种时候,不应该先去那里问你主子的意思吗?好像从前也一直如此相安无事!是你的贪婪怂恿你不顾一切前来找我的么?”

    “可相比对于大公主殿下首先的慈母身份,那位大将军会更信赖于王爷的公正不阿与一视同仁。”

    “要么是旖贞让你来的吗?贞儿被惯坏了!”王爷提起女儿带出苦恼神色。

    “奴婢虽敬重郡主,但是却从来都听命于大公主殿下。”

    王爷点头,他也从没有怀疑过无忧是个识时务的人,不过疑问还在继续,“如果大将军要杀你怎么办?我并无任何立场帮你求情!”这小姑娘不会以为只凭佩星的名声就能让大将军闻风丧胆吧!要是真能那样,这一切也不会从一开始就变成一个麻烦。

    “愿赌服输。奴婢自请赌命一场,无论结果是何,都并无怨言。”

    无忧轻柔的声音中透着,坚定不移的力量。

    这个回答,算得上是出乎王爷的意料之外,王爷冷冷哼了一声,“就算你没有怨言,侯爷那边我恐怕也会被怨怪,况且还有鸣棋!他好像是对你误会了什么,以为女差于他而言与众不同。”

    “奴婢与世子徒有虚名,不过,就今日情形来看,这个虚名倒有些用处。”“你口中的虚名,在鸣棋心中,可未必只是虚名那么简单。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这么不惜性命的来到我面前。我记得好像不是第一次了。”想到自己的侧妃还有那个未曾蒙面的孩子,王爷但觉,胸口从那隐隐的痛变成了熊熊怒火灼伤之下的剧痛。一边跟着的管事见了,忙快步走了出去。“奴婢不敢相瞒于王爷,虽知势比登天,但是奴婢还想救出奴婢的母亲与弟弟。”

    话说到一半,王爷还没有进一步的反应的时候,刚刚走出去的管事又领着婢子走进来,无忧偷偷向那个方向上瞄了一眼,发现婢子手中端着托盘,上面陈列着药壶与一只药盏。

    关于这位王爷的旧疾,她也曾听说过一点,好像是在某次征战之中误中了敌人下的毒,虽然给御医诊治后,恢复了大半,但是却落下了胸口痛的毛病,经年不愈。

    王爷扭头看了看那药盏,“这药喝了多少了,似乎没有以前见效了,不过这一次好像多加了一味药,是用来做什么的?”

    “回王爷的话,说是补血用的。”管事忙躬身回答道。

    王爷轻叹,一声摇头,“总觉得没什么效果。”无忧忽然想到母亲曾提过的,残毒久治不去之人可拿自己的毒血做解药药引的记载。而且在她小的时候,就曾经用这样的办法救过一只被毒蛇咬过的小狗,简直收到了立竿见影的奇效。

    此时,她想将心中这样的办法告诉给王爷,并非是因为是完全出于讨好,她想,她还能为鸣棋做些什么呢?如果此生已经走到尽头,那么这会成为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吧!

    但关于这个办法的实验只在小狗身上做过,于人无异于一桩冒险。而从前的那一次幸运说不定只是天意垂青。

    后来,发生的太多事,己让她再不求诸于天意垂怜,唯万事谨慎不可弃。于是,涌到喉咙间的那个方法,又被她一分一分的吞咽下去。

    只相当于那个,不必说已经变成了不敢说。因为那不是确信的方法。

    可哪知道喝过药之后的王爷,不仅没有好转迹象,反而伤情急转直下一般,痛得,浑身上下都在抽搐。看管事急的上蹿下跳,已近癫狂状态,这就要去找大公主问主意。

    逼不得已的无忧,只能,拉住管事,“奴婢知道一个古方,可在危急时使用。”说完也不待管事的反应,急急的将下面的话全部说完,“以王爷身上流淌的毒血作为药引或许会有奇效。”

第七百九十五章 古血引

    看管事急的上蹿下跳,已近癫狂,这就要去找大公主问主意。

    逼不得已的无忧,只能拉住管事,“奴婢知道个古方,可在危急时使用。”说完也不待管事的反应,急急的将下面的话全部说完,“以王爷身上流淌的毒血作为药引或许会有奇效。”

    管事的一张脸霎时变得惨白。

    无忧却目光坚定,“王爷已经用尽了良方,此时就是来帝都所有御医所能用的办法也不过是从前的无用之技。况且此时情势危急,我们可问王爷的意思。”

    头上冷汗已经汇流成,条条汗水留下,也不肯发出半声痛叫的秋熹王爷,似乎亦听到了无忧同管事的急语,此时正抬起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的目光,望向无忧。

    女子见到他的目光微微颌首,但是,在颌首之前那垂下的目光之中,却没有半点的犹豫害怕。情急至此,这个办法到底会不会带来相反的作用,直接害了她自己的性命,此时的无忧,没有想这些。

    “这这办法,从前可有实用过吗?”管事谁说话都变得不利索。

    王爷的目光亦盯紧她。

    她的思绪再次划过那只小狗中毒的往事。然后无比坚定的点了点头。

    管事一边犹豫,一边向外面招手,想让人马上去给大公主送消息。

    却被还在疼痛折磨的王爷止住,“我是要死了吗?多大的事情,就要通知给王妃。就按照她的说法,重新拿了药,以我的血做引。”

    管事也急得冷汗直流,“王爷,这样的大事,要不要先问问御医再行定夺……她……万一……”一边说着又擦了把汗,还想再继续劝阻,已经被秋熹王爷打断,“那些御医若是有用,又岂会让我吃了这痛十几年。早就该换个新方子来用了。世间万物,本就该有破法。所谓大道至简正是如此。”

    “可……”管事苦着脸想要说的话遇到王爷怒目时吓得尽数全吞了回去,自知再也拦不住,只得按照王爷的吩咐,准备了刀具,又重新端了药液来。刚想走出去另外吩咐些什么?就听到,王爷在他身后说道,“今日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一分也不让王妃知道。免得她又胡乱担心。外面的人你也给我嘱咐下去。有谁胆敢让王妃跟着操心,我立时要了他命。”

    管事迟疑了一下,赶紧点头。又若有若无的偷瞧无忧一眼,有一肚子的话,却不敢当着王爷的面儿倒出来,只得干嘎巴着嘴老老实实的守在一边。一会儿工夫王爷自己动刀割破了手腕,放出了些鲜血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再饮尽那碗药。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寂然无声因为所有人看着王爷喝下那碗药,都忘却了自己的呼吸,直到药盏轻轻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嗒,提醒着大家可以喘息。王爷脸上痛苦的神情仍在延续。

    结果仍然只能这样,无忧也再无话可说。天意果然不再降临。她心上其实并无过多波澜的想。

    管事正准备低声打发无忧出去,还琢磨着要将她交给大公主发落的事,身后已经传来王爷阻止的声音,“慢!”这管事在王爷身边多年,对王爷的一言一行都了如指掌,此时单听着一个字音,就已经能够判断出王爷身上的疼痛一定在减轻,因为这仅有一个字的单音阶里面,已经少了很多颤抖,他马上惊喜的抬头去看秋熹王爷。果然王爷之前已经扭曲的五官慢慢恢复原位,神情也变得淡然许多。

    王爷没有说话,摆了摆手,管事立马知趣儿地退了出去。

    “果然是个胆大包天的女子。”王爷将目光落在带出药盏最后关阖房门的婢子身上,室外的天光与那婢子的身形,在阖门声中被阻隔在外,“不过也是救了我命的女子。”他边说边思索着,到底要拿无忧怎么办?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今天的事情不用告诉佩星了。”

    “奴婢已经在大公主面前发过誓,并不会留有一点私心。奴婢的这双眼是为了大公主殿下而望出去的。所见与所查,都一一回禀给殿下。”

    “那我现在就名正言顺的阻止你。”

    “奴婢与王爷的交易也只有效一次。”

    “但是作为同流合污的同伙,我们的身份该有始有终。”

    无忧惊喜的抬头,秋熹王爷的意思,是答应她去大将军府上负荆请罪了么?秋熹王爷明白她在惊喜什么,摇了摇头,“那位大将军可没有我这样的旧疾,也轮不到姑娘出手相救。以他的火爆性子肯定是先杀了你再说。为了我能够有恩报恩,我只能暂时限制你前去。我的意思是这事本来就该贞儿做。”

    ****

    旖贞跌跌撞撞的跑回无忧的屋子,直接撞开了房门,还在熟睡之中的鸣棋不知所措的抬起惺忪睡眼。旖贞已经扑到他身上,猛摇他的身体,“别睡了,别睡了,快醒醒。不然就来不及了。”

    这种猛烈的晃动和旖贞说话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中尖锐的部分和颤抖的部分,都那样极具震撼,“无忧去找大将军了。她骗了哥哥。”

    鸣棋顿时被惊得完全清醒,他没有再问旖贞,无忧到底有什么打算,他已经明白无忧的想法,况且,这其中的情况问她本人才是更好的。他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这双刚刚解除疲劳的眼睛已经慢慢,被怒火侵蚀,之前,是他太累了,没有时间理会无忧的反常就一头睡了过去。自己要她做的事,会断送她向上爬的路,如果她还是文无忧,她就根本不会做。可想来,昨夜自己居然那么轻易的,迷失在她的笑意之中,竟然那么轻易的相信,信息她会老老实实的听话。他对这个女人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所有的一切问题都在他,他的疏忽与大意。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她要向上爬的路,却是自寻死路。

    他飞一般的冲出屋子,直向大将军府飞奔,身后的旖贞立马跟不上他的步伐,顷刻间,被他远远的甩开。

    起初,鸣棋怒火中烧的时候,觉得自己干脆不要管,由她算了,就让她自投罗网,就让她负荆请罪,如果她遍体鳞伤了,如果她一无所有了,她就会来到自己身边。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舍不得她,才要想想她要遭的罪,就像已经感觉到了切肤之痛。这个世界上就算有一定要加之于无忧的惩罚,那么也要让他来。

第七百九十六章 重蹈

    起初,鸣棋怒火中烧的时候,觉得自己干脆不要管,由她算了,如果她遍体鳞伤了,她就会来到自己身边。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舍不得她,才想想她要遭的罪,就像已感切肤之痛。这个世上就算有一定要加之于无忧的惩罚,那么也要他来。

    往日,只觉得近在咫尺的大将军府,今日却觉得像是翻越的崇山峻岭,好不容易才奔到府门前,却发觉整个府邸冷冷清清,并不像是刚刚结束一场,负荆请罪的慌乱样子。

    鸣棋的心一动,难道……自己上了无忧调虎离山的当?她既然要调开自己,也就是说她要去的地方是在自己所在的地方,难道,她根本没有走出王府半步,她会去找母亲?母亲向来宠溺贞儿,只要无忧的办法得当,母亲就会同意。

    无忧不愿意那么快就放弃自己手中所得到的东西,所以,为了能够抛开自己的束缚,她另换了办法。真是的!自己简直太天真,太大意了。他马上调转方向,已经耽误太长时间了。

    ****

    觉得自己就快要跑死了的旖贞,在抬头喘气的时候,忽然不敢置信的发现,自己居然迎面碰上了,跌跌撞撞向回跑的兄长,她扶着腿,立在鸣棋前面,气喘吁吁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兄长为什么要回去?没找到人么?”“我们又上了一次当。”转眼间,鸣棋已经远远的把这句话抛在了身后。旖贞完全搞不懂自己的兄长在说什么,上了第二次当么?难道?无忧说她会去大将军府上负荆请罪是在骗他们的,而此时人竟然还是在王府之内。看哥哥向回跑的方向,就是王府没错。是她小看了文无忧,她不可能这么愚蠢,马上就被兄长拦下来,如果是她决定的事情,她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失败?她是怎么走到今天的?也会继续怎么走下去!

    持续这么想着,又要走回一半的路时,再次碰到兄长,无忧也不在王府?她简直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连面部表情都皱到一起,“真的是再再一次的上当了吗?啊!真是的,这是得用多大的忘性才能忘记的耻辱。”而鸣棋这一次的方向竟然是去找父王。

    旖贞冲着她兄长跑过去的方向,大喊着,“她根本不会去找父王的,父王是个正直而倔强的人,无论如何,也跟她做不来交易的。”她本来还想接下去说,她也许是去找太子了,但是,鸣棋早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旖贞觉得自己今天真是跑了人生中所有的路。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文无忧,以救她之名,算计了她和她兄长。亏她还第一次这么想救一个人。结果,现在后悔得要死。而且,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兄长,是不是疯了,这样跑来跑去的。

    真是的,整个陷阱应该是从哪里开始上当的呢?这环环相扣的一切都应该从那一环处解开。心怀仇恨的无忧,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从报复开始的,所以她需要强大的力量,而且是能够为她所左右的力量。旖贞仍然不认为她会去找自己的父王。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理由。

    但是也许这个很适合刚刚与他擦身而过的兄长在风中丢下的那句话,“容易做交易的人又有什么力量?母亲的帮助,无忧努力过太多次,想要得到,但是每一次错失所愿。所以有无数的可能指向,她会换一个途径,纵然艰险异常,但只要活下来,熬过那些艰险,就会得到她最大的所需。”

    一切都对上了。无忧去找父王了。

    鸣棋气喘吁吁的堵住正要从王爷从面前告退的无忧,“我到现在还相信你昨天说的那些话。”

    “女差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感谢并不是说要让我的儿子娶你。”秋熹王爷的声音从无忧身后响起。被鸣棋直盯着的无忧秋水潋滟的眸光避开了他的眼睛。鸣棋深吸了一口气,仍然只看着无忧,也严丝合缝的挡住她的去路,“之前,你们之前谈的就是这么无聊的话题吗?”

    王爷看向鸣棋,“当你作为我的儿子出生开始,你一生的,任性而为就已经被终止。”

    “也许作为父亲的儿子,我的任性真的在那个时候被终止,但是,我也是母亲的儿子,恣意妄为,也是在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的。”

    “看来你更喜欢他母亲的儿子。”

    “我想说的是,在此时此刻这种感觉尤为甚之。不过现在我的意思,也是要留下女差,不让她去坏我们的事,我们父子同心了吗?”他伸出手要拉走无忧。

    “棋儿,这无人可解的局面!”秋熹王爷忽然高声,尤其是你们这些年轻气盛,与大将军毫无瓜葛的年轻人解决不了的事情。

    “可如果能把它交给棋儿,就不再是无人可解的局面。”鸣棋的声音里带着一向的从容与笃定。

    “可王爷已经答应奴婢,先去大将军府上了。”仍然没有抬起头的无忧,忽然说道。

    鸣棋看着无忧低垂的脸,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笑意,“怎么可能,这么不着边际的办法……”然后他猛然回过头去,看向王爷,“父王现在就这样,答应她了吗?父王就这么不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出更好的办法解决此事的。”

    秋熹王爷没有接他的话。

    鸣棋反应到了什么,目光更深,更深的看向无忧,“你每次骗我的时候,都会这样,都会不敢看我的眼睛,所以,你刚刚说的话是假的。”“奴婢会按照向王爷的保证那样做事,奴婢告退。”她就知道她骗不了他,只能认命的任他看破,再逃开。

    鸣棋叫道,“无忧!”不肯让开路。

    王爷的声音响起,“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婢子,她就能决定什么?你难道还不明白你要说服的人是我吗?虽然绝无那样的可能。”

    鸣棋终于将目光望向他父王,任无忧努力推开他的阻挡。

    无忧就像重新得劲机入水的鱼儿,侧过身来急急地向他躬身,然后告退下去。鸣棋皱起眉头又转过头来瞧向他的父王,“父王到底在做什么?又答应了她什么?她又答应了父王什么?难道现在的父王也开始学母亲在做交易吗?”

    “我要你放弃手头正在做的那些事,也包括你不断在招募的死士。发誓今后无论境遇如何,都要一心一意的效忠大显!”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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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介绍:
他说,“我已是王爷,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她答,“不要喜欢我,我不只是文无忧。我也不会喜欢你,我不曾有那种情愫。”她是万千离弦的箭,穿过层台漫月,烟笼寒水,只向仇人的心。她是万滴轻柔的雨,千娇百媚,回望倾城,只向助她功成之人、奉献一切。力量在握时,她要掀起血雨腥风。剧情指南1,剧情流,柔弱女子完美蜕变,走上腹黑一世+相爱相杀的不归路。2,前半段宅斗,后半段官斗复仇。金枝夙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枝夙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枝夙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