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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籽日     金枝夙孽txt下载     金枝夙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二十七章 朱砂

    “可那女侍今天已经因为郡主冤枉给她的过错,被关了起来。”无忧对这些事情本就已了如指掌。

    “那只是临时的关起来,而且母亲,一定相信,她并没有犯错。”“也许她出来之后,会懂得如何婉转。”无忧说道。“在某些方面上,她真的很像女差,都来王府这么久了,却一直没有在复仇这件事情上学会婉转。”旖贞有些稚气的扔出去一把瓜子,“我最初来找你说话,可没想把氛围搞成这个样子的。我们的狼狈为奸根本不需要说客,应该是水到渠成的。”

    无忧私下里最欣赏的也是旖贞的这一点,虽然太多时候是在胡闹,但是每一次都很直接而肯定的表达自己的观点。不像自己,没说一句话,没走一步路,都会做,三思又三思的考虑。一切由心这样的自由这一生恐怕也不会再有。

    其实,不管无忧愿不愿意,旖贞早已经指下的路,她当然拒绝不得!就在旖贞慢慢站起身的时候,她的目光已经瞧向远处一个身着伴读女侍特有的墨色装束施施然而来的身影,然后望向无忧,瞧向她的目光,“女差猜的很对,这也是合周公子给我出的主意,所以女差基本上可以放心,那个人,除了会妨碍你进宫之外,不会做任何妨碍你的事情。”

    旖贞又继续关注了一会儿,那位伴读女侍走过来的身影,“也许,她也在心怀什么仇恨吧!要不就是心上什么都没有。我倒希望是前者,那样就会变得很好控制。我真是害怕母亲能在这芸芸众生之中,找出无欲无求的人来!”说完转身遁入花径不见。

    又过了半刻钟,那女子出现在无忧面前,肃整的伴读女侍墨衣穿着在她身上竟然别有一番味道。

    不过无忧觉得,这女子倒真的有可能无欲无求。如果是这样,旖贞的小算盘就会有些不好打。

    目光继续打量上去,直到与那女子对视。

    *****

    从中宁宫出来,内侍等了一会儿,皇上要向哪儿去的意思。不过,皇上一直也没开口,看脚步,仍是走回上书房的意思。内侍才给前面引路的小的们使过去眼色。叫往上书房去。

    皇上走在小内侍提着的灯笼之侧,看着地上那朦朦胧胧一团光影,想着,母亲让隐瞒意妃死因的说法利弊。其实,摆在眼前的情况也只能如此,意妃与如妃家中世代良将,于帝国永固作用巨大。从前,那双姐妹也是真实可爱,他只要疼着她们,就给了她们家里莫大荣耀,而今只能改弦更张从头再来。而且看得出背后的人真正想要的结果,也并非毒死一双姐妹花与龙子而是一步步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然后,折殒大显忠臣的忠心。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回了上书房,安然坐在椅子上,正要给人指那砚台,忽听到,几乎跟了他一生的老内侍,哭着前来认错。

    “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这老内侍声音依旧老迈,却总能让他想起儿时的一些畅快的回忆,所以,他即使已是如此年高也依然让他留在宫中,只做一些简单的吩咐。说起来乃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水准。不过今日的认罪之声,听起来有些凄切。

    皇上坐在椅子上看了在书案之下跪着的他一眼又阖了目,准他说下去,直到听他提起蝴蝶飞火流金印,才又重新猛然打开眼睛,盯紧他从袖中取出那只蝴蝶飞火流金印的动作。然后将目光掠过自己书案的边角处,之前,他特意放在那里的那枚玉质蝴蝶飞火流金印,确然已经不翼而飞。

    不过,他似乎并未十分在意这枚理应至关重要的流金印的去向,反而是动作迅速的将另一边桌角上的,那只用纸做的流金印握牢在手中。

    然后弯了弯唇角,对着依然在书案下面哭哭啼啼的老内侍说道,“一国之君,果然只能是个寡人!”跟在他身后的内侍从始到终都不明白皇上一会紧张一会,舒缓的情绪到底是什么?若然,此时犯错误的是一般的奴才,他身后的内侍,也可以帮着皇上发落问罪,痛快就打发他离去,省得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惹皇上烦!

    但是,眼前的人虽然老迈,却是于皇上来说,特别的人。这总管内侍,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果然,皇上也并没有马上勃然大怒,相反的是拿起手中,那只用纸做的印模子,反反复复认认真真的观察着它的棱角处。然后终于伸出手指,轻轻的擦过边缘,得到手指上,一点点淡淡的红色印痕。细看其中粉末,有星星点点的闪烁光泽。又仔细看过一遍之后,吩咐道,“去拿磁石来。”

    站在一边的内侍,见皇上终于有了吩咐,赶紧着人去拿。

    等磁石拿到手中之后,皇上亲手用磁石吸过那粉末印痕,再举起手来观看磁石表面,但见光滑平整,没有任何的铁屑吸附,也就是说,这是极纯净的朱砂,帝都之中最上好的。他抬起头来,看向等在一边的内侍,“我记得之前说过,几位皇子,朱砂的用量以谁为最?”

    “回皇上的话,当然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绘画技艺是最高的,所以丹青之物用量最大。”那内侍正说的洋洋得意,忽然想到此时的情况不对,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皇上也无意再问下去。反而盯着他面前的地面正中的那块羊毛地毯,不知是在何时,地毯上出现了几个硕大而明显的脚印。皇上扭头看了看开着窗,对身后的内侍说道,“拿太子的靴子来试试这脚印。”

    内侍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吓得脸色变了变。这种事情事关重大。

    看他稍有犹豫,皇上沉下脸来,内侍吓得踉跄奔出去办。

    皇上看了看那个狼狈奔出的身影。又点手唤了另一边的人,去拿酒。

    等到那酒来了,直接走下书案,与那位老内侍坐在一起。

    老内侍见状,吓得简直屁滚尿流,他虽然老迈,却还记得尊卑,哪里敢与皇上平起平坐。

    皇上见了他惶急的样子,又感叹了一句,“真是寡人,我这位置,从来就只有我一个。所有的人都在算计着朕。而朕却一直看不清楚他们的脸。每日每夜,不停的环绕在我身边,却都拥有着,虚伪的脸。”说完哈哈大笑地仰起脖子灌下去几口酒。

第八百二十八章 听奴

    老内侍听了,吓得屁滚尿流,他虽老迈,却还记得尊卑,哪里敢与皇上平起平坐。

    皇上不理他的惊慌,“皇上的位置,从来就只寡人一个。所有人都在算计着朕。朕看不清楚他们的脸。所有人都用虚伪的脸来面对朕。”说完哈哈大笑灌下去几口酒。然后一指那老内侍眼前的酒壶,要他一起尽兴。

    老内侍略琢磨了一下,大大方方的接过酒壶,自饮起来。

    有小内侍从上书房之外走进,看到如此情景惊得简直要将下巴掉下来,还想往里进!被刚刚看到一切的总管内侍拦住,“这种时候进去要找死吗?现在皇上的心情看似很好,可是也是最容易砍掉人脑袋的时候。”

    小内侍无声指了指与皇上一同席坐在地的那个老内侍。又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总管内侍也注视了一会儿此时正在皇上身边席地而坐的佝偻身影,“皇上爱听他说话,有些话是他能听的,可要是你听到了,马上就要掉脑袋了?。”

    那小内侍吓得赶紧向外退去,很难想象从来杀伐决断,手握天下俾倪万物的皇上会跟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奴才把酒言欢。但现实就这样发生了。

    总管内侍阻止了任何人进入上书房。

    最后连他自己也静悄悄的退出去。远远守在外面。

    只不过令他更加难以想象的事情,还在后面。皇上喝光了一壶酒之后,看向老内侍,“已经有人发现这枚,蝴蝶飞火流金印了!可我也只拿到它两天时间。你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吗?秋风入体,那些时时刻刻观察着你的人,甚至比你自己知道,你是会先打喷嚏还是先流鼻涕。这就皇上真正拥有的东西。”

    老内侍不能理解皇上说的蝴蝶飞火流金印是什么东西,喝了口酒,问道,“那是什么?皇上最近在赏玩的私印吗?”

    “是能调动一股神秘力量的金印!这件事情本不该告诉你的。我从来没有对第二个人说过。而有可能知道的人也已经全部死去。”皇上说出以上的话,没有半分犹豫。

    “是上将这些告诉给老奴是不会错的,因为老奴会很快忘记!而且就算皇上不杀老奴,老奴能活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说完颤颤悠悠的抱起酒壶,再喝一口。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所以我才会一直留你在我身边。一个五官正常的人,一旦得机听闻这等秘密,要他三缄其口不告诉任何人,是大大的为难他了。人一旦知道了本来不应该知道的东西,就会产生很多贪婪的想法。再不济也想依靠那些东西在我这里,捞取个一官半职。总是会有很多很多你根本就想不到的想法。我觉得这皇上当的无聊的时候,就会好好看看那些人的各种各样奇妙的办法。总能感叹上几次,也能惊吓上几次。”

    “可老奴虽老,却能看得出皇上并没有真的丢失那枚印章!而且皇上一直在想办法,要将那些正在觊觎这些金印的人通通收纳在法网之中!而今机会果然自己来了。”老内侍说完喝了一口酒。

    皇上听完先是愣了愣,然后大声击掌,“如今在我身边,再也找不到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你说的就是我全部心中所想。那个想要得到金印的人还是个聪明的家伙,不仅要拿到那个东西,而且还返回来诬陷了我的太子。不过,你刚刚的那出戏演的太好了,就像是真的丢了那东西。那么,问题又来了,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出,太子不是罪魁祸首的吗?”

    老内侍摇头,“老奴眼睛花了,看东西总是一知半解的。好不容易才想出,老奴并不是真正丢了金印就再也琢磨不透其他事了。不过,老奴想着,关于想要拿走金印的人,笨想着,皇上似乎不应该真的揪出他是谁,进而将他变成自己的敌人。反而是会变个方向将此事掩盖。”

    “你那是什么意思?我不仅,不能将偷东西的人治罪,反而要从他身上,获得忠心耿耿吗?而那只假的金印,从最初的纯粹诱饵又变成的是纯粹的礼物吗?”皇上似乎已经有些醉眼朦胧。而且老内侍的说法又足够让他发笑。

    “皇上刚刚问我怎么知道,罪魁祸首不是太子的?那是因为老奴知道……”话还没有说完,他摇了摇自己手中空空的酒壶,直接拿过皇上的喝了一口,“那是因为奴才见到了刚刚地毯上的那几只脚印。老奴从前就是服侍东宫里主子的奴才,总是记得太子殿下脚上的云头上殿靴底下几处独有的花纹。老奴的判断也就出自这里,地毯上的那几个鞋印,踏在地毯之上的力道都是相同的。可那种靴子不同于其他普通靴子的独特之处本来就是能用那些古怪的花放减轻重量以达到仙步轻轻的风范,就算事实上并不会因为几条花纹的独特设计,就真的能够达到仙步轻轻,但总有几步,会踩得轻些。”

    “果然是上好的经验之谈。不过,朕能看到这些,却是通过另外的途径,这几只脚印,是一种奇异的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雾胶,画在地毯之上,然后,推开屋子里的窗子等待细微的灰尘吹入,渐渐,覆盖住那胶痕,也就逐渐显现出原本用这胶做出的图画,即是太子的鞋印。可关于这种胶的出处,向来都是记载寥寥。如今却在咱们面前褪去传说面纱,真实出现!让人一想到就想喝上几杯酒,庆祝一下呢。”

    “但皇上应该是还有其他的发现,才确定如此大事的,最后结果吧。据老奴所知的,皇上从来不会轻易判断一个人的好坏。面对如此迷雾重重的证据,更会是如此!”

    皇上听到这老内侍如此提问,再次大笑起来,“这般了解朕的人,如果换成是别人,朕一定要杀了他而后快。你今天却让朕觉得如此痛快。被别人了解的那种畅快之感,朕从未真实体味过。另一个原因就赏给你听,是因为上好的朱砂,未含合有一点点铁屑的朱砂,出现在书案之上的印章纸模之上。这一因太子独爱丹青之画,而足以指向太子的证据,反而如画蛇添足一般,加深了我的怀疑。”

    ****

    无忧的目光对上那个新女侍的一瞬,就注意到,发在她额头的冷汗,密密麻麻。而且转瞬猜到,那应该不是什么冷汗。

第八百二十九章 记书

    皇上看向那老内侍,“另一个原因赏给你听,未含一点铁屑的朱砂出现在印章纸模子上。这一足以指向太子的所长的证据,反而如画蛇添足。”

    ****

    无忧的目光对上那新女侍的一瞬,就注意到,发在她额头的冷汗。转瞬猜到,那应该不是什么冷汗。

    反而是因为激烈奔跑之后,真正流的汗。果不其然,在她身后,已经有一列侍卫追过来,似乎是在追赶着什么人。

    无忧再低头时,已经看到新女侍裙子一侧,已经完全打湿的裙角,还不断在滴水。而那些追赶而来的侍卫,也都湿了鞋子。

    做贼的证据如此明显。估计一旦落入这些人手中,就再也逃脱不得。

    一想到那些能陷人于卑劣之地的泥泞,她就由心痛恨。

    于是她笑着向那些新女侍招手,“妹妹捡了帕子就快回来,要不然怕到时候留给你的瓜子我可要全包圆儿了。”她这几句话之中,完好的说明了刚刚新女侍是一直同她在一起的。然后等新女侍走到切近,又将她拉到自己的身侧,恰到好处的遮盖住她身体一侧还在滴水的裙角。

    无忧本来有绝佳及机会,指出她就是这些侍卫们要追赶的人。却反其道而行之的帮了她。新女侍,有些迷惑的看着无忧的言笑自若,但已经大约明白,要配合无忧的说法,也马上展现出笑意,趁人不备,抽出藏在袖中的帕子,当做是她刚刚拾到的,伸出手,递过无忧手中,“都是妹妹都不好,让姐姐吹飞了帕子。”一边说话,目光一边微微侧到一边去打量那些仍在她们附近游走的侍卫。显然心中还在忐忑不安。

    “我看妹妹还是用刚刚琢磨出来的那句秋风雾夜写当时的景色是最好的。”无忧拿着手中的帕子,研究着说道。仿佛他们刚刚真正在一起,为了某一篇诗词而潜心造句。

    那些侍卫观察了半天,没能看出任何的异样,得了小头目的召唤,半刻之后悄悄的退走了。

    新女侍看向无忧,“女差难道都不问一下我做了什么就要救我吗?”

    “只是一个弱女子,被这些侍卫们的追逐,任何一个有热血的人见了,都会拔刀相助。何况我只需要说这样几句话,就能做得好事一桩。”

    新女侍目光中的怀疑,不但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凝聚,“可女差更应该知道,弱小并不代表善良。如果我做下了天大的恶事呢!”

    “那就更应该救出来问问,要做出天大的恶事的那个原因。”

    “可女差图的那个回报,我也许就要再也无法做到。”言语之中忧伤以极。

    “总要试试的,就当是为了好奇结果。如果仔细想想,这和去看他们耍百戏没有任何的区别,一切都是为了结果。”

    “女差这样笃定的相信我,未免有些轻率。”那新女侍似乎根本不能理解无忧的大方相助。

    无忧看了一眼远处的风景,“你那么喜欢听真正的理由?就听听这个怎么样,我小的时候,听娘亲讲过越是早做些善事,越能早早收到回报。可是偏偏世上人多在年轻时鲁莽行事,犯下许多的错,到了年老时就只能收获那些现世孽报。而我又因鲜少有机会走出王府与深宅大院,所以即使是安了为善之心,也只能遗憾,少有机会实现夙愿。”

    “女差的意思是一切不过夙愿?”

    “这么想是最简单的。你不想说的那些事情,我也并不想问。而且偶尔,我也只想相信一个人的眼睛,做出一些决定。姑娘以为我做事必图回报,人不能毫无道理的去给别人施恩,本也是极正经的道理。只不过,我与别人素来不同些。”

    那女侍紧紧的咬住下唇,“我要杀了鸣棋世子!”

    她话音刚落,无忧已向着她身背后遥遥福身。

    这女侍一惊。正看到鸣棋目无旁人的直向着自己眼前身着女差服侍的女子走过来。而眼睛中涌动的情愫,是那种再不懂这世上的姻缘际会也能看得出的眷恋满满。她顿时吓得大惊失色在心中暗悔自己,真是大意!应该先问这女差名姓,不过即使当时问了名字,也未必能了解到,更近的一层。然后,简直是嘴唇发抖的盯住无忧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无忧得了鸣棋意思,带足笑意起身。

    那新女侍目光中的惊吓已经渐渐变成了,倔强的坚持与视死如归,看来在心中早已经算准无忧与鸣棋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且自己刚刚的话,也必然会被原样转达,做成结实铁证。此时秋风柔软,鸣棋看向无忧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温柔如水,“在这里做什么呢?这两日起了秋风,天都变凉了。你又一向畏寒。”他这样轻轻说话的样子就像是忘了之前无忧拉来王爷做挡箭牌的事。

    可无忧自知,这不是她能在继续下去的事情。这就是她当时选择那么做的代价,她自己很清楚。

    “回世子的话,奴婢在跟旖贞郡主的陪读侍女说话。”

    鸣棋不太在意地随口嗯了一声,连看向那陪读女侍的目光也只是轻轻滑过。一双眼睛只顾着琢磨着无忧的一颦一笑。他可不打算按照,无忧疏远他的意思,也疏远她!

    陪读女侍则保持着震惊地继续看着无忧怎么言笑晏晏地拒鸣棋于千里之外。她在心中想着,难道这叫无忧的女差说的是真的……她会与常人不同……但是她与鸣棋世子之间的关系,毕竟让她觉得有些不能安心。

    “对了,上次收拾书房的时候,《定星策》这本书就一直找不到。而且我刚刚看过了母亲在安睡,不需要你,你去帮我找书吧。我很急看不到这本书就会吃不下饭。所以你基本上也不能够拒绝。”说完这句,就要头前带路回去。“那本书在三排第二栏。紧贴着《国说》。奴婢是记得的。”无忧笃定答道。

    鸣棋正向前走的脚步顿了下来,“这就是你能想到的对付我的办法,在当时收扮分类那些书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我的用意,然后,用死记硬背的方法记住了那些书全部的位置!”他咬了咬唇,“你总是这样为难自己。”他边说,边激动的伸出了拳头。

    无忧目光淡定的迎视着他。

    最后,那拳落在她身后的石栏身上。石栏应声碎裂。

    无忧继续朝他行礼,“奴婢只是早便知世子会有需用,而特意准备下的。”

第八百三十章 真窍

    鸣棋咬了咬唇,“文无忧,为了躲我,我书房里全部的书你都记下来了么?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如此为难自己?”他边说,边激动的伸出了拳头。

    无忧目光淡定迎视着他。

    最后,那拳落在她身后的石栏身上。石栏应声碎裂。

    无忧眼睛眨也不眨的朝他行礼,“奴婢早知世子会有需用,怕妨了世子大事,才自作主张背了下来。还请世子恕罪。”

    鸣棋僵僵的收回自己的拳头,“很好,真是太好了!所以父王才会赞叹你的才能吧!在这王府之中,能炫的技巧除了这过目不忘,还有什么?为了能够走到那人身边,为了达成所愿,你到底都还准备了什么,惊人的绝技?不会连隔墙识物也会吧!”

    “奴婢……”

    “够了,不要再那么自称了,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就当成主子的人了。你不是时刻在准备着把自己变成主子吗?”鸣棋目光冷冷的逼视着他。

    “世子的书房今日又送去了新书。奴婢本也是要给世子送过去书单的。”边说边从袖中取出精致的金绘书单来。

    “现在我没有时间,晚些时候,你亲自送过书房来吧,如果我不在,你就一直等死在外面吧!”

    无忧听到这凶狠的吩咐,脸上也没有出现对应的一份恐惧,或是一份担忧,仍然使用一如既往的微笑,轻轻应是。

    鸣棋显然被气的更恼。甩袖而去。他戎马一生,从未遇到如此让他无助的时候。眼前如同是敌人的女子!偏偏是他魂牵梦绕的眷恋。他想抱着她,却也每每更想一刀杀了她了事。“女差果然是个极聪明的人,只是用这短浅的时间就已经施恩奴婢两次之多。而奴婢从头到尾都无以为报。”望着鸣棋世子消失不见的背影,这新女侍含极感叹道。

    无忧一笑,“我本来也是来嗑瓜子的,没想到得遇姑娘,又出了这两码子事情,大概是天意在用实例充分的说明,所谓命运,所谓阴差阳错。我之前也说过,这是我喜欢的日行一善,你也不用太过在意。与我反倒添了忌讳。”

    此时的新女侍,已在心头反复组织了几遍要说的话。她本生的文雅冰清,无忧虽然与她不甚熟悉,但是那些可以入画的精致眉眼,又因款款同于入画丽人的最高标准让人觉得如同故交。

    无忧坐在那里想着,因是倾城丽人的犹豫,连那犹豫也能轻易让人意荡神驰。想着想着,就自己先笑了起来。

    那女子心下琢磨的激烈,猛然一抬头,看到无忧的笑意,愣了愣。为了刚刚的事情,她虽然不愿意立即再次相信她还没有半分了解的无忧,但总有几分感念她的救助之恩!忽然想到,她从大公主的书室中出来的时候,正听到大公主身边的弥姑姑在说厌了几种玉雕花样的事。她在心中暗暗猜想着,从这位女差同刚才那位世子的谈话中可以听得出,这位女差应该是个喜欢玩弄权术向上攀爬的人。而如果能够提前得知大公主的喜好,那么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助力。

    是以,接下来,她略略提了提玉雕花样的事。

    无忧果然还是感激的握住了她的双手,“好妹妹,果真是个伶俐人,我不过是顺手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也真的是如同之前所说的,并没有像你图什么,就算是图什么也不图在今日。哪里曾想,妹妹会这样灵慧。”

    *****

    鸣棋无忧面前讨了个无趣之后,按照惯例去烦善修。

    善修只随便搭眼的状态,就已经猜到他是来做什么的,“这又是在哪里受的气?”

    “兄长信命么?”鸣棋是满脸为此苦恼不已的表情。刚刚他从那里走出去,就后悔自己放了狠话。她也许再也不会理睬自己了吧!她信了那些,然后对他心灰意冷。

    因着苦恼这种情绪,在他脸上并不多见,善修一时觉得有趣儿多看了几眼。“要是这么问的话,看来是真心被拒绝留下的阴影,罪魁祸首也就是文无忧了!这小女子果然厉害。不过这种等同于你弱点的东西,不需要在我面前遮掩一下吗?多多少少也换做个别的名字。”

    “我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诅咒。不是有那种说法吗?从不懂得爱的人好不容易懂得了用这世界上最冰冷的心去爱一个人。可被他爱上的人却一个接一个的疏远他,甚至是只有疏远他才能活得下去。”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的,全是无忧生气,而且哀伤的眼神,他最怕她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善修看了一眼鸣棋真魂出窍的样子,冷哼了一声,“看来除了用刀的秘密,你什么都不应该懂得。这样的一生应该愉快很多。女人向来是骁勇者的难题。”

    “兄长这是在说自己吗?从来都相信自己身上背负着天降之大任,也在受着筋骨劳动。而之所以从不肯将心交给别人,不是因为不会心动,而是因为自己随时会为天之大任献身。但是兄长又怎么会认定这蝴蝶飞火流金印之事不是兄长心心念念的那种大任呢?”鸣棋逼迫着自己暂时将无忧赶出脑海。

    “巫蛊之事,祸乱之源。”一提到正事,善修果然也正经起来。

    “对,就是这里,兄长虽不重虚名却太重将来可能着落于史书之中的名声。这会成为兄长的弱点。睁不开来,兄长不也是重蹈了你好贤弟我的覆辙,简直是将自己的缺点掰开了,揉碎了,分析给自己的对手。然后还要提点两句,怎么样才能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拿下!”

    善修信手摇了摇手中握着的书卷,“所以,我才要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然后他看了一眼鸣棋一副正在动歪脑筋的表情,“有些事,我们了解的还不是很清楚。比如,那印章如何使用,又如何招集他们的部众。这些都很成问题。如果现在就有所动作,未免显得轻率。我回去之后想想,既然是那么重要的东西,皇上又怎么会随意的放在书案之上?贤弟可参考一件事,我们昨日可有在龙书案之上看到,金镶玉玺?”

    “所以说,深入到游戏之中的人,可不能,只是我们这些并不懂游戏规则的人啊!现在的皇上手中势力很强,又极了解这玩意,那么,我也应该给他找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陪他一同玩耍才是正题。

第八百三十一章 私昧

    那么重要的东西,皇上又会随意放置?我们昨日并未看到金镶玉玺!”善修道。

    “所以说,深入到游戏之中的人,可不能只是我们这些不懂游戏规则的人啊!现在皇上手中势力很强,我们也应该给他找个实力相当的对手,陪他一同玩耍才是正题。就算我们拿到手中的这玩意儿是假的,但是,只要引他们进入游戏规则中玩耍,一切仍有可期!”鸣棋显然也有些察觉,他们拿在手中的印章得来太过容易,而当今皇上又从来都不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

    善修微微皱了皱眉,“如果闹得太大,可能会动摇国基。大显不可生乱。”

    “饱暖思那什么,无论是皇上与太子都是这个道理。最起码,他们现在也在朝这个方向去做,因为要握住手中现有的,又要得到更多的,而做了太多可怕的事。如果想要帝国国祚绵延,几方面的势力该当制衡才是。”鸣棋说道。

    “怎么会有真的制衡?”善修冷笑问道,“贤弟刚刚说的那些,确实会削弱太子与皇上双方力量。可是借此机会坐收渔翁之利进而异军突起的,又成了姨母。姨母能够一登大统的野心,从来都不下于皇上与太子。这样看来,贤弟的办法根本不是在制衡各方的力量。只不过是要打一个优美的幌子,遮过丑陋的野心罢了。”

    “无妨!”鸣棋提醒他,“只要有父王在,母亲永远都不会真的做出出格的事情。你大可以放心,一直高高在上的宝座之外,她有更加期待的东西。而她之所以一直,在向着那高高的宝座,也是为了吸引她心中一直盼望的目光。虽然不太应该说,但是这就是身为女子的局限。”

    “要是那么说的话,为什么,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无忧身上发现这些局限呢?”善修注视着鸣棋的目光提问。“那确实是需要贤弟我终生破解的难题!不过,我早已经下定决心,一定会达成此事!而另一方面,兄长也早晚会跟我达成共识的。我的兄长,对某一天会为之动容的那个大任,一直怀着极高的期待,同时,我也很清楚,我们都是,非常之效忠于大显的。”鸣棋正用十分夸张而高傲的手势比划着他们的忠心。

    “这是你第一次跑来抱怨自己被拒绝时说了这么多正经的话。说明你已经自己找到了办法,可以忽略那个拒绝了。”善修简直是一脸严肃的认真跑题。

    “所以,作为我来烦兄长的报复,兄长,稳准狠的又帮我掀起了伤疤!很疼,我确定。”

    善修指了指一边桌子上的茶,“今天的茶不错,就是名字会让你生点儿气,据说是叫缘错。”

    “看来,我该花点银子,让这帮人给茶起名字的时候少闹腾点儿。不过今天这里原本该坐着的是谁?要用如此狠绝的名字。”鸣棋忽然想到了什么提问道。然后颇有兴趣的举起那只茶盏,“兄长用这个办法来拒绝女子,可真是有点狠了!怎么能说的如此直接!该带上几个弯子,或者是借别人之口说出的。”

    “是之前见过的,国舅夫人的亲戚。我不喜欢在无用之人身上浪费时间。”善修无意隐瞒。

    鸣棋点了点头,“可是时间到了吗?人怎么没有来?”

    “后来我想了想,即便是来府中一次也没有这个必要,所以差人,给她直接送了好些过去。”善修一脸淡然的说道。

    鸣棋简直是有些顿足捶胸的笑起来,“这位国舅夫人做事也太过莽撞了,难道她都不在帝都之中打听一下什么样的女子才可以入得兄长之眼么!”

    “有了云著娘亲归来,这位国舅夫人就成了只担着国舅夫人名头的弃子,当然要想各种出头之法。”善修道。

    “兄长会不会后悔呢,这种身处绝路之上的杀手锏,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精妙。只见一面会漏掉许多好处。也许那女子会是帝都之中声名隐晦,但容色姿质都看把头筹的妙人。兄长的府邸这么大,就是添置一二妾氏也不会显得拥挤,人家又是真心诚意的送上门来半个子儿也不要你的,你倒是舍得将人家推出去。”

    话音才落,就已经听到旖贞的声音在院子里明亮的响起,“你们这群狗奴才,干什么拦着,不用你们猴急的进去通报,我自己进去通报就是。兄长派人在外面把守的这么严谨,难道真的是在屋中私会美人?”

    “国舅夫人真是下了大力气放出消息,看来,不仅是旖贞,现在全帝都都要知道兄长今日今世时相会美人。不过,兄长那一兜茶叶送过去,美人可真是要泪涟涟了。”

    外面的旖贞已经气喘吁吁的走进来,怒气上了头,觉得有点热,用手擦过额头,直接走进厅中,寻了把椅子,自己坐下,一直不肯瞧屋中的二人,还只以为与善修对坐的是传说中的美人。

    鸣棋见她不放过眼神来瞧,也绝不开口,只一味逗她,向着善修的座位走过去。善修瞪他,眼神示意他不要胡闹。鸣棋忍住他脸上那个要爆开的笑,摆手。只用唇形在跟善修对话,“我出三千两,我只要再走一步,贞儿就会受不了,开口说话。然后只要我们不言不语,我再走上一步,她会坐不住。第三步她就会瞧向我们这个方向。然后赌局结束。”

    鸣棋的第一步落地时,旖贞的身姿果然颤了颤,然后挺直腰身,“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可并不是为了妨碍二位相见。不过是我修兄长这边风水得宜,无比适合思考人生大事。你们一双儿有什么要说的,要交待的真心,大可言尽。只当我此时并没有坐在这里,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只能用手捂住嘴巴才能忍住笑声的鸣棋,冲着眼前有着无可奈何的善修伸出三个手指摇了摇,然后走出第二步。

    原本坐在那里的旖贞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而且也依然极别扭的扭着脖子坚持着不去瞧他们现下的光景,“所谓坐怀不乱,真的是知易行难。我还以为,从来不为女色所动的兄长,”顿了顿,“会真的,会真的……可兄长为何偏偏要对我狠心,说什么天之大任,却原来兄长的大任是这狐媚子……不过,到底是我做了什么让兄长有所误会,还是没有做什么让兄长误会?我早对兄长死了心……

第八百三十二章 递笺

    旖贞顿了顿,“我万没料到修兄长会真的,会真的……可修兄长为何偏偏要对我狠心,说什么天之大任,却原来兄长的大任是这狐媚子……不过,到底是我做了什么让兄长有所误会,还是没有做什么让兄长误会?我早对兄长死了心才对……可那颗心却总能生长出新的期待,我管不了我自己。”说到这里已经有些说不下去。

    鸣棋再次提起脚步,抬了又放回原位,放回原位,又抬起,然后忽然果断迈出。旖贞赌气将那些没头没脑儿,前后矛盾的话大声的喊出来才反应过来,这些话虽然前面还算是有骨气,但是后半段的意思,简直是在表达自己喜欢他。一时又羞又恼的急了,扭过头去看善修的反应,一眼就看到在旁边,早已经笑的,前仰后合的哥哥。再向前后左右看去,根本找不到什么传说之中的美人。一直都是哥哥,她说的这些话,他都听得全了。

    正想气势汹汹的,把出现在这里的多余哥哥给轰走,脑子里忽然出现,刚刚自己所说所做的每一幕都丢人,很丢人。气的,想去扑打哥哥,却被鸣棋油滑转到善修身后,“虽然好妹妹让哥哥轻松赢了三千两,但这一次哥哥只能站修兄长,你那些委屈全无道理。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唯有美食与美人不可辜负吗?”

    旖贞长长的吸进一口气,提高目光恶狠狠的瞪着与自己保持一定距离的哥哥,“老子就是有理走遍天下!”

    善修正要送茶入口的手停在半空之中,然后又晃了晃,倾出了半盏。

    旖贞一刹反应出来自己在善修面前出丑,又找不到什么来掩饰,又想要当做若无其事,可连自己都克制不住那种尴尬,只能红着脸哭出声来,“这样的玩笑,哥哥们也开得出来,左不过是逼得人丢惨了脸面!要挖去你们的眼睛才是。”

    “哪有这样的,这种丢脸的时候不是一般都是自己投河的吗?”鸣棋一派认真地质疑。

    旖贞直接跳脚。

    鸣棋跳来跳去躲过了旖贞的再次追打,嬉皮笑脸出卖善修道,“不去跳河也罢了,怎么会有时间在这里与我白耗,该去问问修兄长他与那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美人到底如何了才是正经。”

    旖贞努力做出她并不是像鸣棋说的那样是为美人之事而来的继续追打鸣棋。

    可忍了一段时间发现,善修也没有给个解释的意思,于是终于忍受不住好奇心驱使,渐渐忘了鸣棋已经移到她身边,很容易报复的事,转而低下头,追问起美人的事,“难道是哥哥冲撞了修兄长的好事?”她来得很是及时,不可能错过了的。

    善修还没来得及回话,鸣棋已经一本正经的摇头,“怎么可能,为了能看你跳一次河,我想去帮兄长找个美人还不及。”

    旖贞冲着他无声切齿。

    善修从茶盏上抬起头来,眸光点亮庭院翠色,“我不是她可以寄托终身的良人。”

    一丝笑意爬上旖贞的嘴角。

    外面有婢子进来送茶,湿了鞋面,鸣棋打听着,“难道外面下雨了不成。”

    小婢子低头回话,“才刚下的,这会儿子正急。”

    鸣棋却站起身来要出去。看看旖贞无去意也并不带她,只叫人去拿伞给自己。

    几行雷声响在他的语音之后,善修稍留他道,“是何急事,等这雨歇了再去。”鸣棋在心上想着,要去弄一个无忧喜欢的东西回来,可这样的话绝不能在旖贞与善修面前说出口来,只是笑向他们,“回去琢磨我的阴谋诡计。在你们一双儿面前太过不便。”边说边撑开手中的雨伞,一个物件从中掉落,鸣棋手疾地接住,摊在掌心之中观看,是个纸笺。慢慢展开其中内容,惊觉是关于之前,帝都之中失踪的那些贵公子的事情。

    看过一遍之后,鸣棋顺手将纸笺递给善修,然后返身坐回椅子上。

    旖贞见善修已经看了一会儿仍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样子,也伸长了脖子凑向那纸笺。

    “居然有人比我们还关心这个案子。”善修放落了纸笺。旖贞嘟囔着,“就差一点儿就看到了。”

    “我一直在等他们的下一次动作。还好时间不算久,只不过,不是一次动作,而是直接召唤我们本人了。”说完,这句鸣棋的神思徘徊回了之前几次有贵公子失踪的现场,神游了半刻,才续下,“看来,做案之人本来就是细致的人,他一直都没有打算瞒人,不过,由于一向利索麻利,竟然是忘了给我们剩些蛛丝马迹。”

    善修再啜进一点茶水,“比起消磨时间,他们又怎么会是在边漠之地能伏在沙中两天两夜不食不眠的贤弟的对手。怎么,这就要去赴他们这个陷阱的约么。”信上写的,是与帝都中失踪贵公子有关的人,都聚在帝都之外的狼山之下。

    “他们是把我当成是他们的属下了么,招之则来?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佳人,怎么会那么让人眼馋。”那张纸笺被善修看过其中内容后随手扔在桌案之上。旖贞在哥哥们有正经事的时候,保持着缄默,此时正伸长脖子看向那张纸笺。

    她就快看到其中内容,鸣棋又伸出手将纸笺拿起来,重新读了一遍,想着,如果他同之前一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们会为很满意他的果断,但这一次,他应该别出心裁……

    但是也算是有一个收获,鸣棋能从这张纸笺上,嗅到他们的一个弱点,他们似乎不太擅长等待,又或许是想给他们的主子一个事实证明他们存在的用处。两者不管是哪一个都会对他有利。浮躁的性情会将完美的事情搞得体无完肤,他看过几次那种性格的人做事。看来这一次自己或许会省上几分力气。而且那座狼山,还是他儿时猎杀第一个猎物的所在。正是在那里,他对他的父王说,他要去边漠御敌。像他的修兄长一样。虽然,他没有说出更多的理由,但现在,那时那刻潜在他心里的那个理由,至今还异常清晰地躲在他的脑海里,十三岁出征边漠,这样会比修兄长的十四岁整整小上一岁,最后的事实是他做到了。

    善修没有再给出什么意见,他一直在冷眼旁观等着他的大任,旖贞也已经从他手中抽出了纸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第八百三十三章 太礼

    那时潜在鸣棋心里的那个理由,至今还异常清晰地躲在他的脑海里,十三岁出征边漠,会比修兄长的十四岁整整小上一岁,最后的事实是他做到了。

    善修没有再给出什么意见,只是冷眼旁观。旖贞从鸣棋手中抽出了纸条,从关到尾看了一遍,

    “为什么哥哥不去找这东西的来路,刚刚就那么被夹在雨具之中,说明他们人是进得来这里的。难道修兄长的王府之中有他们的人么。”

    “他们进得去任何一个地方。”鸣棋语声平静地说。

    旖贞简直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那么,也就是说,如果是他们需要的时机,他们杀得掉这帝都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可他们杀不掉我想要保护的人,事实上,之前我故意放空了王府里的很多地方,他们胆怯了。不曾前来。”鸣棋笃定道。

    “事实上也可能是他们太过愚钝,根本没有想到要来我们的王府逛逛什么的。但是到了他们想起来的时候,真的趁人不备来了王府,兄长又打算如何防御?”旖贞追问。

    “我会夸他们来得正好。”鸣棋逗她道。

    旖贞赌气不再出声。

    看着自己琢磨了一番,话也不说就走出去的鸣棋,旖贞在后面喊着,“哥哥要去哪里?”

    鸣棋头也不回的,在脑后伸出三个手指头,“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给太子殿下送礼了。”

    旖贞看向善修,“刚刚我以为哥哥他自己一个人跑去见那些江洋大盗是太过自负了,但是现在来看,他竟然要去见太子殿下,也太跑题了吧!”

    “棋儿会在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动很多的心思。而且同样确保是井井有条的精美心思。”从善修口中听到对鸣棋的溢美之词真是不算多常见的事。

    旖贞想了想问道,“从前,哥哥真的是有约就赴,从来都不管人家是不是设下陷阱的么?”

    善修微微偏了偏头,“那些,都是他求之不得的陷阱,因为只有那样,才能让他的敌人们安心前来成为他的瓮中之鳖。”

    “哥哥在边漠,让那些蛮夷之敌闻风丧胆,原来都是真的。”旖贞感叹道。

    “他才不喜欢那个名头,他的敌人要是被他吓得不见踪影,他在沙漠里的日子可就是真的过不下去了。所以有一次他自毁圣名,自导了一出败北之战,哪里知道,被他故意放过去的敌人,反而以为他这个放过是个计策,又硬生生地钻回了他的圈套。如此的求仁之心竟然被误会……”

    “怪不得他从不肯说边漠的事情。我只当他就只是一般的游刃有余,没想到会这么厉害,不过哥哥要去送给太子的礼物是什么。”旖贞问出这句之后想到善修也许会帮哥哥保密,正要补充,她收回这句话也是可以的。善修已经幽幽说道,“是太子最喜欢的东西。棋儿总是懂得投其所好。”

    旖贞自琢磨着,“让太子那家伙真正喜欢的东西,除了皇位之外,恐怕都不够份量。”

    “那件东西与他父皇现在最重视的事,光有这个联系就已经足够吊起他的胃口。”善修又喝了口茶,“外面等着贞儿的人急得心都要跳破了,贞儿再不回去。姨母可要察觉你偷跑出来了。”

    *****

    鸣棋又一次畅通无阻地来到东宫。

    尤立在窗前的太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并未回头,他的目光是看另一侧窗外的。鸣棋也向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儿,刚想开口给太子问个安用来做个开场白,依然没有回过头来的太子已经当先出声,“原本以为,至少要再耗上些时日才能见到刚刚陷我于不义的世子大人,没想到,会这么快……”

    鸣棋不得不琢磨一下,从始至终没有得到过通报的太子,到底是怎么清楚自己的到来的,然后当他的目光也望向太子一直瞧着的那个方向时,就找到了答案,那里刚刚向半天之上升起的火流星,看来是后门上的守卫用这种东西向太子发出的信号。而他这个鸣棋世子,显然也拥有自己的专属信号。“殿下当先予了我厚礼,鸣棋当然也要有所回报。殿下会重新发现我这个存在的作用更近于忠诚的意义。”鸣棋婉转提到了他已经收纳为手下的前东宫侍卫。其实就是他不说,太子也一定早就得到了禀报。

    “那个发现,会比父皇出的试题更难吧。”太子可不相信,鸣棋会真的白送他什么好礼。他在转回身之前,动手关阖了他眼前的那扇窗。然后走到椅子上坐好,“他们说,鸣棋世子,这辈子在这世上最爱的人会是自己的敌人。因为失去敌人的世子会觉得了无生趣。所以现在看起来兴致勃勃的世子,是因为找到像我这样强大的敌人而欣喜若狂么?”太子这样清淡的声音如无凭无据的穿堂风一般,倏现倏隐。

    “要是那么说,世子就是太错怪为臣这并不多见的好心了,就算我这为臣子的算不上是什么上好的忠臣,却也偶尔想要讨好一下太子殿下,或者也可以期待一下太子殿下对面的敌人。当有那些人存在的时候,我们总算可以心无芥蒂地当一次同伙。不过,我已经真心至如此时,殿下还是能从我身上嗅出奸计的味道,那我也没有办法。”鸣棋的以退为进向来无往而不利。

    “既然是来送礼的世子,我又怎么能让还没放下礼物的世子就这么走了,世子要我相信,你会暂时将与我敌对的心意,向前一步,换成是与我眼前的敌人首先敌对的心意,这种说法果然很是吸引人。”他轻轻端起原本就放置在桌子上留下一块阴影的茶盏,顿了一下,再放回原位。

    鸣棋慢慢从袖中取出那枚胡蝶飞火流金印,原本光照暗淡的屋子里立时旋转起一道光系,整个室中因此变得五彩纷呈,“这是为臣上一次入宫的收获。也正是因为要护它完整,才走了另一条路。让太子误会了为臣。”

    “我还以为世子只是收获了我的侍卫。”

    “为臣以为,能与太子有共同的爱好,不一定能共成大事,不过若然是与太子同恨一人,那么,携手前进的可能会大得更多。”鸣棋瞥了一眼,太子定在金印上的目光,那是恰到好处被吸引的目光,由于过于动情,而一时忘了掩饰,接下来,又想到,反正已经被鸣棋看破,索性愈发不加掩饰。

第八百三十四章 巨礼

    “为臣以为,能与太子有共同的爱好,不一定能共成大事,与太子同恨一人,却可携手前进。”鸣棋看向太子目光,那是恰到好处被吸引的目光,由于过于动情,而一时忘了掩饰,接下来,又想到,反正已经被鸣棋看破,索性愈发不加掩饰。

    ?

    鸣棋早知道他会对这种品质的金印动心。就算它不是一块能够调动诡异力量的神厅印符,也会是上好收藏之品。而且两者太子都能会喜欢。

    太子简直对那金印爱不释手,因为印章通身太过巧夺天工的工艺,而不敢在心里发出一点点对这个印章怀疑的提问。唯有滑过心头的一点点不满,就是,如果它不是由鸣棋带着他一贯不肯让人看透的笑意送过来的就好了。不过,一段算得上冗长的欣赏之后,太子将金印搁置在了桌案之上,“所以,其实,世子送给我的,也不只是这个东西外在的美艳这么简单吧,或许连同父皇已知它去处的寻找,也一并送给我了吧?”

    “太子殿下,物有所值的危险,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些被人称作宝贝的东西身上半分,但是到底这东西是不是值得太子殿下为之拼搏,或付出些什么,就是殿下自己该考虑的事情了。”

    太子扶住他断臂处的旧伤,实际上他早已经无法忍耐,带着这副残躯一味只是等待的日子。以前这枚金印的出现,简直要让他欣喜若狂。他当然知道,这金印的用处,自然也要参杂着现在就在他面前,用晶亮眸光盯住他的鸣棋的**,以及时时刻刻有可能激怒他父皇的危险。但他的心却为这种种的危险而蠢蠢欲动。

    然后他抬起目光,重新正式而认真的看向鸣棋,“恭喜鸣棋世子,现在我想要心甘情愿的品尝你的圈套了,所以,世子大可以将接下来的打算也一并告知。比如世子想要得到的东西,和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会更快速的达到,我们的目标。”

    “殿下果然是我见过的人之中,上当最从容的!其实,这也不能算作一个完全的陷阱,因为在这个陷阱之中,殿下会比我得到更多的东西。虽然那不会是我想见到的结果,但有些时候,为了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我们不得不做一些错事。我想接下来殿下还需要一个人。而之所以需要这个人的原因,乃是因蝴蝶飞火的起源地正是这个人的乡梓。据说那地方从前有关于蝴蝶飞火的详细记载,如果能够找到那本书,一切都能够清晰,也能够用这枚金印不费吹灰之力的调动起飞火的力量。但是如果说出下面这句,上面的这些话,又会变成废话。因为这个人应该就是帮皇上了解到蝴蝶飞火的人。”

    太子冷笑,“世子有心了,连这些都已经清楚到这般。”

    “我可从来不送不明不白的礼物。”

    “那我该马上去找这个人。”太子道。“不过,眼下也有一个问题,因为这个人的能力突出,所以皇上,正派他押运一名要犯。据说这犯人只是一名普通的贩运私盐的商贩。恐怕,其中另有隐情,试想,皇上怎么会让自己手中最得力而隐晦的干将,只去做押运一个商贩这么简单的事。我琢磨着,他们正在押运的那个人,或许与这枚金印有着不可分割的密切联系!”

    “你的意思是,我们该将那个人夺到手中?”太子问道。

    鸣棋摇了摇头,“我们要去夺的并不是人,而是真心。如此事关重大的任务,太子可以先派人去破坏,然后再派人协助他挽回危局。”

    “果然是世子的风格。”太子邪魅一笑。“殿下从不会选用如此温柔的手法吧!殿下对自己,也都从来残忍至极。”鸣棋说完,心照不宣的二人相视大笑。

    “我早就说过,我与世子,会成为最好的相互助力。”太子高声道。

    “看来选择最后与我决战的人还真是多呀!在最终成为敌人之前,就让我们好好同流合污吧!”鸣棋拍打拍打手心,悠闲起身,“我该立马告辞的,接下来殿下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去安排。”语毕,行礼出去。

    太子亦微微颌首回应。等到鸣棋的身影消失不见,东宫的管事从阴影中走出,“如果真的是好东西,他不会主动送上门来的。殿下行事需当三思!以免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儿。”

    “他当然不想让出这个好东西,只不过是目前以他的能力还驾驭不了这东西罢了。鸣棋自从从边漠回来,就变得越来越狡猾,他深知这东西,能够为人带来巨大的力量,也就会带来巨大的威胁,所以得到之后不敢放在自己的手中,要放在我的手中,看我怎么玩火**,或者与我父皇两败俱伤!只不过,我可不会那么轻易的,如了他的意!或者我应该想一个更高明的办法,比方说,怎么样才能将我的公主公母也牵扯进来?”然后,太子将目光转向窗外,秋夜风静,月朗如盘,“不过仔细想一想,如果能把这东西的罪责,推到我的那位姑父王爷身上,故事就会变得更加引人入胜了!”

    管事继续担忧道,“可皇宫之中竟然丢失了如此重要的东西!明日里,难免会有一番,大动干戈的寻找,或许连东宫也会成为搜查的所在。”

    “所以,现在就是最恰当将战火引向秋熹王爷的时候。你去挑选两个忠实可靠的人出来,就在此时赶往皇宫,然后去向上书房附近转上一圈。现在公众还没有任何的动静,说明父皇仍然没有发现丢失了宝贝。事不宜迟,这就命令他们马上动身。事成之后令他们投入宫中的水井暂时躲避。”

    管事道,“可是上书房后面的那口水井,并不是与东宫相连的那一口。我们快速无法捞起他们。”

    太子冷冷一笑,“谁说要捞他们了吗?只要他们消失的够无声无息就好了。

    另外再准备两个能在秋熹军营方向上打出响箭的人。这两点间的连线,会很是引人遐想!从上书房到秋熹军营之间的种种可能,会让父皇很好的自乱阵脚。我的那位姑父,一直想要做一位大大的忠臣,可是他万万想不到,这世上最不相信他的人!也是他最想,一世效忠的人。只要父皇动了秋熹,姑母公主,就会不管不顾的迎战父皇。

第八百三十五章 篡响

    太子道,“再准备两个在秋熹军营方向上打出响箭的人。这两点间的连线,会很是引人遐想!其间种种可能,会引父皇怀疑。秋熹王爷一直想做忠臣,万万想不到,这世上最不相信他的正是父皇。只要父皇动了秋熹,姑母公主,就会迎战父皇。

    鸣棋以为他送我一个烫手的山芋,我就要真的被山芋烫掉一层皮。那他也未免太小看,我这个做太子的了。一切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没有多难的。照他的,抄一遍就是。”

    倚在东宫墙角,等着里面动作的鸣棋果然选对了方向,片刻之后从东宫墙头上跃出了两个黑影,动作凌厉迅如闪电直向皇宫奔去,而后再跃出的两个,大约……似乎……他心里有些不确定,不过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父王的衙属所在。看来,这就是太子打出的算盘,虽然他还不能十分确定,不过,这么一眼看去,就像是要将失窃金印的罪过推到自己父王身上一样。

    想到这里,鸣棋也动如脱兔的跟上朝向自己父王衙属方向的那两道黑影。正当从东宫跌出的两名死士,迅如疾风向长街尽头卖力奔跑的时候,一片玄色阴影陡然从天而降,如同苍天坠落席卷地面,两名死士刚想抬起头来瞧那是什么?已经被刚硬不可逆转的风流击得身上发软?膝盖不自觉的,弯了一下,然后绝难抗拒的匍匐在地。

    鸣棋踢弯了一个,又如同浪潮御风翻卷一般直接扭过另一个的胳膊也将他掀翻在地。再旋过二人身后,用一只手从后面按住他二人的手臂,又用另一只手从腰间解下自己的软剑,充做绳索,将他们两只手缚在一起。

    整个过程,急迅灵速,不仅已经用一只手将他们牢牢掌控,还有时间伸出手接住,刚刚因他骤然从空坠落带几个激烈风流而被掀到了半空中的一个死士的黑色斗篷。

    那人因着惊叹于他动作迅如鬼魅,而一时之间失神张开嘴巴的时候,鸣棋已经手脚麻利的从那黑色大斗篷上撕下两截布条,再先后塞进之二人口中,然后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说道,“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讲清楚,我现在时间很紧,没功夫跟你们耗,所以下面的话我只会问一遍。你们到底要去哪里?做什么?”

    暗夜寂静无声。两名死士,为表忠诚,皆咬紧牙关。

    鸣棋很是随意的掂了掂,在他们肋下取出的佩刀,“我刚刚的良言被你们当成耳旁风了吗?”说完,目光一凝,空气中随之响起利刃划过血肉的声音,紧接着是因为剧痛而响起的闷哼声。那个被鸣棋手起刀落拔出了布条进而干脆利落割掉了舌头的侍卫,简直不能置信的望着自己的舌头分离开自己的嘴巴,在空中划出,带着血线的黑影,整个人剧烈抽搐着,委顿在地上。另一个,没有伤到的死士恐惧的状态也并不比他差,整个人体如筛糠的跌坐在地面上。可无论他怎么害怕听到被割掉舌头的那人的哀嚎声,却因为被鸣棋的软剑缚住双手,也不能挣脱开与那人的距离。

    “我说过的,我只会问一遍。现在到你了。”鸣棋扔了,刚刚抽出了那把佩刀,随手又抽出了这人的佩刀,“说实话,我真的很奇怪,太子到底是在平日里,许了你们什么上好的愿景,要你们如此为他卖命。只不过你们似乎不大了解他的脾气,从你们进入我手中的那一刻起,太子就会变成,比任何人都想杀你们的人。当然了,这也不是全部,从你们被派出他的东宫时,你们的生命就已经被他结束了。他是个做事,从不喜欢留下点滴痕迹的人。你们难道都不会数数吗?在你们身边左右的人,是不是已经变得越来越少。如果你足够忠诚,那么你就足够愚蠢,也会死得足够快。”

    然后,鸣棋随意抛出手中的长刀,环绕窸窸窣窣与闷哼急喘之声的暗夜,忽然一刹安静。那个被割了舌头的死士一直抽搐的身体在猛的抽搐两下终于安静了下来。

    还同死尸,捆绑在一起的那个死士,低下头去,浑身发抖的看着那个人,哆目瞪口道点着头。由于嘴里还塞着布条,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能不住的点头。

    鸣棋明白他意思。抽出布条。

    “我说……我说……我全说……”他一边急喘着,一边说。“太子殿下,太子只是让我们到秋熹王爷的衙属里面放出响箭,至于所为何时小的就真的不知了。”“响箭?那东西在哪里?”那人手被缚住,抬起下巴示意在他胸前。

    鸣棋探过手去从他胸前取出。在手中左右掂掂,郑重道,“我刚刚说过,如果你说实话,我会放你吗?”

    “说过,说过的……”那人颤抖点头。

    “那样的话,你就走吧!”鸣棋道。

    那人又用下巴示意他仍然与死尸捆在一起的手。

    鸣棋用脚一踢,软剑弹回他手中。

    那人被解除束缚后,仍然蹲坐在地上,用疑惑的目光仍然看着鸣棋,似乎仍然不相信鸣棋会真的放了他。

    鸣棋也冲着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快走。

    那人信实了鸣棋的意思,趴在地上叩谢,“谢世子不杀之恩。”说完从地上爬起来就跑“谢我的事还真是不急。”鸣棋看着那个急急如丧家之犬的背影,目光一紧,已经抬脚将之前插在死尸上的刀带到鼻子的高度上,然后,再飞起一脚踢出。

    前面,在雾色苍茫中奔跑的身影,应声匍匐在地。然后望着那个,匍匐在地上的身影,鸣棋轻声道,“出卖了主子的死士,就是真的死士了!况且,我可从没说过要放你。”

    然后,转过身来估计了一下,如果是正常的,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这两个家伙能到父王那里的时间。应该所剩无几了。他转身跃上一边的房脊,自语着,“太子殿下这么不合我意的想法,必须改改的。刚刚,耽误的时间有点多,只能抄个近路了。还好,今夜天气不错。”

    之后,鸣棋的背影在房脊墙垣之上,明明灭灭几下,消失不见。他已经想好要发出这响箭的新位置。正是太子修在红狮子大街的别院,那里会让故事变得新奇有趣。虽然太子对别院的所在一直竭尽所能的掩饰,不过,鸣棋对他的上心也足够剖得他一二密辛。

第八百三十六章 修补

    鸣棋的背影在房脊墙垣之上,明明灭灭几下,消失不见。他已想好要发出这响箭的新位置。正是太子在红狮子大街的别院,他心想,故事马上会变得新奇有趣。虽然太子对别院的所在,一直竭尽所能的掩饰,而帝都之中也鲜有人知,不过,以鸣棋对他的曰夜上心,做足各方功课,也足够剖得他一二密辛。

    鸣棋很清楚,太子既然将自己的别院建在东宫附近,形成狡兔三窟的华丽布局,就必然会在其中大动心思,暗藏要物。转眼间,他已经路过他父王的衙署,这是太子希望响箭升空的地方。要再快一些,太子是要求那二人即到衙署即放出响箭的。他只有按照同样的时间到达地点太子的别院,才能够将在另一边,做着某些他虽然猜测不到,但务必,与这个响箭信号有时间相关的阴谋无缝衔接起来。

    也就是说,不管那些人做的过程如何,他只要更改了结果,那些为太子的过程,就会变成为自己的过程。

    这么想想,自己还真是捡到了天大的便宜。

    他在脚下加了力气。黑夜的迷雾之中,太子的别院,隐隐现出棱角来。鸣棋心里算计着,时间差不多了,高高升起响箭。

    太子正在拨弄长琴的手一顿,琴声在他手上戛然而止,他的目光透过支开的飘窗,看到升在空中的响箭,远远的偏离出他的预期的方位。

    站在他身边的管事,脸色白了白,“这这这……响箭的方向完全错了,必定是有人搞鬼!”

    太子已经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额头有豆大的汗珠滴落,发怒的声音变得虚弱,“秋熹鸣棋!”念完这四个字,忽然俯下身去,吐出一口血来。那鲜艳而刺目的颜色,一瞬铺洒在面前的琴弦上,淋淋漓漓的挂成晶莹的血珠。

    本来环绕在周围的婢子,惊下的一瞬全跪在地上!

    管事大声斥责有些已经滴下泪来的婢子道,“还不快去请太医。哪有时间在这里哭哭啼啼。”

    太子拄着琴立起身来,“你又何故训斥她们,她们当然是哭得的,她们既然是我的婢子,与我有重重的瓜葛,如果父皇要杀我,当然也不会放过她们!只怕不只是她们,还会带累的牵扯她们的家人。”语毕,甩掉了披在身上的外衫,大步向外走去。

    “殿下慢来,有些事还需从长计议。就算是响箭放出的位置,与东宫别院有些方位上的联系,但要是真的就此就定殿下的罪过,这些也只能算做是些捕风捉影的猜测!殿下可切莫就此灰心!今后的时机还会更多。”

    太子不理他这些宽心之词,仍然大踏步的一直走出去,只是在那些步履之间,能够清楚地看出些不稳的摇晃,整个人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倾倒下去。

    他心想,时机也许会有,但是自己,费尽心思要隐藏下来的别院就这样暴露在父皇的视线之中。那么那里面隐藏的一切,也会跟着接连被曝出,驯养的苍鹰,事先准备好的各种龙袍,还有答应了那些大臣早早就写下的升迁圣旨,无论其中的哪一样,只要落到他父皇手中,都够得上他被大卸八块十几回。最初,发现自己中鸣棋圈套的时候,他只想着既然这场豪赌失败,就要认命服输。首先豁出一条命去,这就入宫拼个你死我活。可是经了夜风一吹,又变得一刹清醒,那枚金印还在自己手上,他那只手颤抖的,抚上自己胸前放着那枚金印的地方,紧紧攫住,直到按着手指硌的硬生生的发痛,“这东西的用处就这么被糟践了。但好歹,它也能救我一命。”

    他的脚步立在庭院之中。

    一直跟在身后的管事,也停下来等他的吩咐。

    “你去放出消息说,找到了奇怪的金印。”太子的声音自落寞又坚强的背影中传来。语声也很平淡,似乎听不出来,就在此之前,他心中已经尽力了沧海桑田的潮涌潮落。

    管事有些不明所以的愣了愣。刚刚在他心里的打算是,如果实在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他们大可以借这枚金印号召起诡异的力量,但太子的想法似乎只是想努力自保,这当然也没有什么不好。而且如果能够真正吸引走皇上的注意力,那么别院之中的各种东西,都会隐藏的很好。问题就在于,如何能让金印的出现引起轩然大波,进而移开皇上看向别院的视线。

    太子沉默了半晌,终于说道,“现在就能只能走国舅的路子,他从来都最懂得排场,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的组织起排场。”太子说完,将紧握在手中,已握的的手指麻木的那只手摊开,“也许只有这么做,一切才能重新变成一个机会。别院离秋熹的衙署并不远,你找些人,将苍鹰等物,从别院之中挪向秋熹衙署。被鸣棋撞露了的圈套,我们就从将它重新织补起来。”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管事,有些为难的表情,“放心,国舅的声势会惊起帝都的所有!衙署的人也一定会放松警惕,只顾着瞧热闹。这世上没有钻不进去的漏洞,只有不努力去钻漏洞的人。所以,去送金印的人,也说成是秋熹王爷的人吧!”

    “可即使是以秋熹王爷的名义送给国舅金印,只恐国舅,念着秋熹王爷从前,与他有隙,不肯相信这东西的作用。”管事忧虑道。

    太子看着窗外,将柳枝刮的纠缠成一团的秋风,笃定道,“如此好成色的金印,又加之如此诡异的工艺,国舅会先激动的头脑发热,而后才想起一切的古怪。但是他头脑发热的那段时间,就足够满足我们的需要。”

    管事挑了挑他倒八字的眉毛,有些似信非信的前去安排。

    ******

    天色虽然刚刚暗沉下来,一直念叨着雨夜贪睡的国舅,打量了一下天上飘过的几层乌云轻易覆盖住明亮月色,就已经稀里糊涂的念叨着,“真是风云易变,呆会儿恐怕是要下雨,我该早睡才是。雨夜贪睡,秋雨助眠。”念到第二遍的时候,有小厮在窗底下轻声唤国舅。

    国舅仍然,将自己的身体倒在床上,闭眸转了转眼珠,懒散道,“所为何事?”

    “是秋熹王爷派来的人,说是有要紧的物件要面呈给老爷。”

    国舅蹬了几次腿,才将自己圆滚滚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第八百三十七章 夜重礼

    “雨夜贪睡,秋雨助眠。”念到第二遍的时候,有小厮在窗底下轻声唤国舅。

    国舅闭眸转了转眼珠,懒散道,“所为何事?”

    “是秋熹王爷派来的人,说是有要紧的物件要面呈给老爷。”

    国舅蹬了几次腿,才将自己圆滚滚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呼呼喘了几下才问,“你是说是秋熹家的?乖乖,那固执的家伙,可是向来不同我说话,生怕脏了他的嘴。这会儿上,怎么朝我这里送个东西来?”

    窗纸上映出小厮垂着头回话的剪影,“来送东西的人说此物非同寻常,定要国舅大人亲自拿到手中,才能回去复命。”

    国舅抬腿极费力的下得床来,端起桌子上的茶碗,抿了口茶,挥起肥大的袖子,“不管有什么要紧事,你都只说今日夜深了,我已睡下了,让他明日再来吧!”

    可窗下那身影依然固执回道,“小的也是这么回给他的,但是他口气强硬,说这东西,如果大人今晚不看,日后必会后悔不已。说不定,还会要了小的们脑袋。”

    国舅吞了整盏茶水,用袖面擦了擦嘴巴,“这王爷的性子还是一样的,喜欢强人所难。日常里迫着她女人听他的话也就罢了,这会儿上,还跑到我府里挟起我来了。真是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那人还说,此事十万火急,要大人速做决定!”国舅本想打发外面小厮离去的手,顿在空中,心想着,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东西必然有着,某种古怪的作用。另一边,还残余半盏茶的水面之上映出他不怀好意的一个微笑,“或许,是这个固执的王爷有难了,拿了他们家什么东西来的抵,用以求他向皇上说一个顺水人情。虽然这种事情,这个王爷从来没有做过,但是如此简易到连三岁小儿都确知的讨好,不也肯定是一学就会嘛。他装什么装啊,连女人都靠了,还要名利双收让人说他是,什么经天纬地的奇才。屁,不过是个吃软饭的男人。不戳穿他,还可以装装清高。一旦大家揭开晾着,也是同样下三滥的货色!”他在屋里懒懒的哼着,“让他等着吧,我这就前去。”随便搭了件衣服,走出屋子,给秋风吹的打了个寒战,也依然推脱了,后面跟上来的婢子要披在他肩上的衣服。

    进入花厅之后,正襟危坐于主位之上。

    偏偏来送信的人也不向他行礼,只是走上前来,从袖中取出一个物件,在一只衣袖遮掩之下,偷偷的呈给他看。

    本来面有怒色的国舅,脸上的表情在看清楚那个物件时,霎时风起云涌,沧海桑田,春秋改换,一对眸子之中,更是上演了一场,盛世花开,锦绣满天的繁华大戏。

    送印之人,见他被这印章吸引,手心一合,将印章重新握在手中,“国舅可觉得这是好东西。”

    见到那东西之后,变得迟愣的国舅,又继续迟愣了一刻,然后才似乎从梦境中清醒,笑了,“果真罕物,果真罕物。但……你是说秋熹王爷是想将这东西,送给我吗?”

    送印之人朝他神秘一笑,“王爷对国舅有要事相托,所以才会送此重礼。”

    国舅仍然保持向前倾身的动作一顿,“可话说回来,我手中的权力,可并没有王爷手中的大。左想右想王爷能托给我的事都不多吧!”

    送印之人笑着摇了摇头,“国舅大人一定知道我们王爷的那位侧妃身怀麟儿之后离奇失踪的事情吧?”

    这件事情在帝都之中的说法众说纷纭,国舅当然知道,而且,还至少听过五个版本。

    “王爷想要托付于国舅的事情,就是背着大公主的眼目,寻找这位侧妃的下落。只不过是现今遍及这帝都之中,能与大公主作对的人,就剩下国舅一家……”那送印之人说到此处时,故意将声音拉长,抬起半眸来,狡黠地打量着国舅。

    国舅脸上之前的怀疑,顷刻之间全部转成笑意,对于痛失爱妾这种事情,他还是能够感同身受的。数月之前,他也曾因着长妻之妒痛失所爱。因而觉得他自己很能体会秋熹此时的心境,与无奈。定了一定攸然起身,豪迈道,“不消说王爷以如此厚礼相赠,我理应为王爷排忧解难。就是王爷有此难事,只差一个下人前来告知始末,我这副骨头也必定,竭尽全力为王爷查访侧妃下落!你回去转告给王爷,请他务必放心,既然是在帝都失踪的人,帝都之中,就必然能够查询到她的痕迹。我手中正有几个,寻才访士的高手,只要将此事,托付给他们就必定会有让王爷满意的结果。要知道他们可从来不会空手而归的。在这里,我的新夫人只说味蕾上缺了一个味道,他们便从那些菜肴上千味系中找到了独缺的那一种味道。精明的很,精明的很。”

    送印之人看了看左右无人,才倾身靠向国舅,“其实,小人私下里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国舅见他神情郑重,似乎有最重要的事情相告,眸中一灿,“但讲无妨。”那人将语声压的极低,国舅虽然凑得极近,也险险,错听了两耳朵,只听得这人说,“此砚的最大用处,好像现在连王爷也还不知道!”

    “此话怎讲?”国舅听出其中的猫腻儿,极感兴趣。

    两人凑得更近一些。那人的声音压得比之前还低,“听说,使用这枚印章,可以调动一种神奇而诡异的力量。而这种力量,连当今皇上也正在寻找。”国舅又重新瞥了那枚金印一眼,“难道,这是玉玺!”左右看过之后,自己否定道,“不对不对,玉玺可没有这样小。但是,你所说的神秘力量又是什么呢?”

    那人听国舅向他提问这枚金印的作用,眼中如同施然然划过千条利闪,“国舅大人有所不知,这其实是,世上最厉害的杀人秘术的集结之印。世上所有练习一种叫做蝴蝶飞火秘术的人,在练习这种秘术之前,都曾将此印许下誓愿,会一生追随此枚金印的召唤而动。”

    国舅听他提到什么杀手,似乎有些失望,他从来不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一直认为多捞油水才是正经。

    送印之人看到他目光之中的灿意坠落,早知道他在想什么,仍然低声说道,“如果国舅能将如此珍奇的印章握在手中……

第八百三十八章 守印

    国舅听他提到什么杀手,似乎有些失望,他从来不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一直认为多捞油水才是正经。

    送印之人看到他目光之中的灿意坠落,早知道他在想什么,仍然低声说道,“如果国舅能将如此珍奇的印章握在手中,一定会成为一生之中,贡献给大显的最辉煌壮举!试想,皇上运用此印恢宏之力巩固大显根基得成,国舅不可谓不是,皇上眼中的第一功臣。”

    国舅闻听他讲解,一双眼睛闪得如同陌上花开,“好说法真是好说法。不过到底要怎么用,我还真得好好想想。”

    那人却摇头道,“如果国舅想借用此印的力量,我劝国舅还是今夜,趁早行动,免得夜长梦多,王爷再从别人口中得知此印的最大用处!反悔了来要回此印。”

    “怎可如此不讲信义。”国舅两条眉毛,如风吹柳般的抖了抖。不过忧虑已经深深的爬上眉间,“这王爷跟大公主呆的时间长了,也难免会发生出尔反尔的情况。那么我到底要如何守住这金印呢?”

    “敲锣打鼓,告知天下。”这人一脸煞有介事。说的国舅简直全身血液沸腾!

    可转眼国舅已经惑道,“可要是按照里外远近来说,先生?应该是王爷的人,怎么会忽然给我出起主意来了呢!据我所知,王爷身边可是少有这种吃里扒外的人!”

    “小人只是王府的门人。也从来未有做出半分的业绩。都活到了这般岁数,比起年少之时想要以忠心感天动地的飘渺想法,更想要得到国舅实惠的金银赏赐。”这人仰首一笑。

    国舅听完,果然朝着人理解的一笑,“先生果然擅于看人,那么我就先赠先生一万两,若是事成之后,定当再行答谢。”这人笑着答谢,起身告辞,国舅使人相送,自己手捧金印开始思索。

    一种迫不及待的,急切心情从心底涌起,一发不可收拾!他想着这人说的对。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国舅在心中美滋滋的想着,这种深夜之中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立时就要摆出天大的排场来,在这帝都之中,换了自己一个,可就再无旁人能做的出了!所幸,就在他的国舅府之中早养着一群擅长吹拉弹唱的戏官儿,头日里,还找了几个会口里喷火的杂耍儿,在那深夜的长街之上,只要极尽铺张的列队出行,不消片刻的功夫,就能惊动帝都的大小街巷。如此一来,被皇上养在街巷之中的那些耳目,就必然赶回宫中报告。

    管事才刚出去吩咐,就有小厮进来说是弄来了大锣,被国舅重重地打赏了一番。

    他哪里知道,早在他这些动作之前,皇宫之中已经被刺客搅动了一番,皇上也在猜着,三更天在宫中被发现痕迹的刺客,是不是就是之前拿走了流金印的刺客?紧接着是东南方向上在暗夜之中发出的响箭。这是谁都能轻易看出的,宫中失窃东西与那响箭发出之间存在的必然联系,皇上马上派人向那个方向搜寻而去。

    国舅不惜重金摆出的气势也果然有效!他组成的队伍刚出了狮子街,还在等着前往,响箭发出的位置搜寻的侍卫带回来消息的皇上,已经当先得到了国舅深夜出来闹腾的消息,听说飞火流金印现在莫名其妙的就在国舅手中,皇上皱了皱眉头,“这胆大包天的贼人盗了又还,流金印,流金印……”皇上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在上书房之中走来走去。

    虽然可以马上传召国舅进来问他这金印的来处,但很显然,如果那个幕后之人有心思做这一出出尔反尔的戏给自己看,就必然会掩饰金印的真正来处。而且怎么会有无用的出尔反尔?在这个出尔反尔之后,必然隐藏着惊天的阴谋。而若想得知,真正隐藏着什么……又感觉一阵头痛。

    之前一直陪着皇上饮酒聊天,一改往日老迈已经些肆无忌惮的老内侍,虽然老眼昏花了,但是也知道皇上现在有了正事,慌忙起身,静悄悄的退出去,不敢再打扰。皇上也无心顾及他的来去。只在脑海之中,反反复复的比较着,几个值得怀疑的人。那个盗走金印的人,会不会是现在正要将金印重新送过来的国舅呢?他这样做的目的,也许是一种精于计算的讨好,但仔细想想,又觉得绝对不可能。他太了解皇后的这个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虽阴险,却并无胆气,不可能会冒这么大的险,倒腾一个如此费力又容易搅进旋涡的计谋来!况且,他那一双只盯着富贵荣华的双眼,一向会不大喜欢这些更靠近于权力争夺的阴谋。

    那么,就是鸣棋。在失窃金印之前,自己见过他,但是他马上就出宫了,而且,比较于他出宫的时间,自己回到上书房的时间更快。之后,他也专门找到了当天值守宫门的侍卫,问过鸣棋出宫的时间也确实对的上。也就是说,他有着非常完美的证据,证明他不可能是那个去窃取金印的人。可就是因为这个完美,才让他更不放心。也许,给自己的这个放心本身就是他阴谋的一部分呢。无论怎么想,鸣棋都是不能排除嫌疑的存在。可如果是他,又为什么将费尽千辛万苦,而得来的金印移交给国舅呢?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不能给出恰当的理由。

    然后,脑海中的名字越过下一个,苍介自己的太子。虽然被禁足在东宫,但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的安静下来一刻。明月隐入云层,天幕再度变得暗黑,皇上的目光瞧向东宫与大内相连的通道,会很容易,太子进入大内,会比任何人都容易,可如果能够真的得到飞火流金印……皇上觉得自己实在想不出,太子要将它再度重复交给国舅的理由!

    费劲心机的欲擒故纵,对他自己没有半分的好处。

    ******

    百花灯之下,善修坐在自己的书案之前,轻轻地吹了吹,刚刚临的字,蓦然听到,门上一声响。然后门缝之中有一只袖子当先挤进来,接着,是一个宝蓝色的身影,不出乎善修意料之外的,鸣棋滑进整个身子来。风风火火拿起他书案上的茶,便喝。

    善修抬起头来,向另一个方向瞄了一眼外面的热闹喧天,放下手中的字帖,“虽然贤弟是以太子之名送过去的,但是皇上会有自己的判断。”

第八百三十九章 外力

    门上一声响之后一只袖子当先挤进来,接着,不出善修意料之外的,是鸣棋滑进整个身子来。风风火火拿起他书案上的茶便喝。

    善修瞄了一眼外面的热闹喧天,放下手中的字帖,“虽然贤弟是以太子之名送过去的,但是皇上会有自己的判断。”

    “判断,他当然有的是,只不过没有证据,没有十足能够敲定是我的证据。而在他的寻找之中,他一定会有更多非同寻常的发现。我做出这么多啰嗦的事情,也是为他们着想,要太子一下子就摸到,蝴蝶飞火的痕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当然要给他指个路,但是,平白无故的指路,他肯定会无限怀疑,如此的戏耍才能让他印象深刻。我的目的也一定会达到,我给他提了那个帮助皇上,寻找蝴蝶飞火的人。”

    “假做万本书,真传一句话。无仗可打的贤弟,果然成了最好的阴谋家!”善修笑道。

    鸣棋得意一笑,“不用那么指名道姓的肯定我的聪明。太子因为禁足在东宫多少受了些牵绊,所以,才会不知道飞火金印的具体情况,如果让他自己去搜寻,找到是能找到,只不过消耗的时间会太长。无论是我们还是他,都不愿意那么耗时。所幸,互助互利一次。反正印章本就是假的。”

    “不过看起来这一次太子的应对也很利落。”善修的目光再向窗外瞧了一眼。

    鸣棋听她如此说,也将目光,向外面的喧哗瞧去,“他这是玩了命,要保住他的狡兔三窟。那座宅子平时很少有人进出,基本没有人想到,这其实是太子的别院。不过不得不说他这办法很好,皇上一定会被他手中的金印吸引过注意力去,想要努力的思索出,到底是哪一个在背后搞的鬼!最关键的是那些由大内派出来的,赶往那座别院的御林军会理所当然的扑空!。说不定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太子,不仅连同其中重要的物品收走,反而会干脆利落的将整个别院,转卖于他人。然后,只要杀死倒手房产的中间人,彻底销毁,与他有联系的证据。就可彻底割断今夜金印失窃与东宫的任何联系!”

    “可以确定印章是假的吗?”善修问。

    “如果金印是真的,国舅此时想要的效果会更好。我猜天上会飞出几只蝴蝶形状的花火来助兴。那些掌握蝴蝶飞过必近人的冷漠,是确认金印是赝品的最好证据!”

    鸣棋握住手中的茶盏,好好琢磨了一番,“太子成功逃出了这次的圈套,一定不会坐以待毙!他被他父皇禁足的太久,经了这次的事情被动不已,一定会想出办法从那个禁足之中彻底挣脱出来。但只要是在这帝都的人,即使是我母亲出面,这个情儿也不一定要得下来,所以他必然会求助于外力。”善修点了点头,但又忽然之间挑起疑问的目光,“可这些事情你本该,隐瞒我的。”“所谓你来我往的算计,有个看客会更有趣。”“但坐在你旁边的可是个会选边儿站的看客。我选边战队可从不以亲情为拘泥的。”善修从书案上的众多字帖中捡出一张来看。

    “那我就押,兄长会选择我这一边。”鸣棋笑嘻嘻道。“为什么?”“因为我长得好看!”鸣棋做了个舞姬擅长的妖娆动作。

    善修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这么晚了,还不去东宫门外面看好他们的去向么?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有所动作,必在今晚。太子可从来都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这样危机关头尤甚!”

    “上一次设圈套时用的是这招。太子一定长了教训。这次不用找他,他会转么么找我的。所以我不得不让他们辛苦一点,多找上一会儿。以增强故事的趣味性。我从来都是一个有趣的人。”鸣棋边说边打了个哈欠,“最近真的是太忙了,跟这些人玩心眼,简直比在边漠之中对抗百万雄师还要累人。该怀拥美人的!”说完合了合眼。

    *****

    直到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已经将别院之中,所有能够也是与东宫有联系的东西,全部清除,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的太子才终于才长叹出一口气来。然后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一想他跳进这个漩涡中的前后过程,说来,也不全是祸患,还有一条,看起来像是收获,就是那个鸣棋提到的,帮助他父皇寻找蝴蝶飞火的侍卫。

    一想到那拥有诡异力量的秘术,他顿时觉得心情激奋,忍不住,想要直接走出门亲自去寻找这个,重要的人物。但可恨他还在禁足之中。这该死的禁足,绵绵无期。成了一切计划的阻碍。

    他打发了留在屋子里的宫女,转头问向管事,“母后上次提过的那个信利可汗的汉位可争到手了吗?”管事恭谨答道,“听说现在已经大权在握。”太子提到的这位信利可汗与太子最小的一位公主姑姑颇有渊源。从前太子最小的这位姑姑佩霞公主,由先皇指婚给大学士之子,但这其实,并不是真的指婚,而只是皇上用来拖延住大学士,让他掉以轻心的借口,当时的京中已经流传有皇上坐稳了江山要除掉是从前废帝亲哥哥的吴起兰大学士的谣言。皇上为了平息这种谣言,不惜以自己小女儿的婚事,作为挡箭牌,硬生生的以下嫁公主以示关怀的办法堵住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可这终究只是骗骗大学士家的说法,被佩霞公主听到风声,进而详知了内情。便连夜出宫,去给之前她极力反对并讨厌着的大学士的儿子吴嘉松送信儿。虽然这个吴佳松并不讨她喜欢,但是她欣赏他们一家子都是忠臣良将。父皇有诛杀之意,也并不是因为有正当利国利民的理由,只是记恨于当年吴大学士的弟弟曾用箭射杀他爱妃的事。

    佩霞公主大义送他们出城,正遇到,有一伙听到帝都之中吴氏变故入帝都来接吴氏出塞的突厥人。那领头的人,就是这位信利可汗,只不过,那时他还只是前可汗的小儿子,并无大权在手。

    之后又发生了许多因缘际会的事情,让他们彼此爱慕。

    新利跟佩霞公主保证他会来帝都求皇上和亲。

    但将信利引入帝都之中的皇上,却一心想要抓住这个可汗的小儿子用以要挟突厥左部的臣服。

第八百四十章 会谣

    领头来救吴氏的人,就是这位信利可汗,只不过,那时他还只是前可汗的小儿子,并无大权在手。

    之后又发生了许多因缘际会让他与佩霞公五彼此爱慕,结了同心。

    信利来帝都求皇上和亲。

    但将信利引入帝都的皇上,却只想抓住他,用以要挟突厥左部的臣服。

    后来佩霞助信利逃出帝都。留在京中,被迫嫁给宁王之子,产女后抑郁而终。

    这管事有些不明白,太子忽然提到这位已故公主与那位信利可汗,是什么想法?

    太子也不用他在一边暗自猜闷,直接说道,“那位信利可汗,会成为助我逃脱禁足的不二人选!”

    管事不解道,“这位信利可汗,远在万里之外,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我们能说动他怅忆往昔,再提他与故公主前情,可总得碰得上面儿,才能够动之以深情。殿下提的这些虽然情意缠绵,但也毕竟是陈年旧事。等闲变却故人心从来都是不争的事实。”

    “按照顺序做事,是在一切不着急的时候。而我们,只有仓促的那么一点点时间如同在与死亡竞速,就不得不调整一下做些事情的顺序。现下大显不成文的规则是,如果边关有战事,会以边关总兵的第一份速报为准,你现在就着手打点得力之人,劫下今日进入帝都的边关速报,将上面的内容改换成有紧急战事,突厥异动。父皇很清楚现在的大显边境之中有几方势力的牵扯,轻易在哪一方用兵,都会让其他几方,看到可乘之机,进而掀起混战,所以,在父皇来看,最有利的办法就是与突厥双方派来使者协商,只要,信利可汗那边提出让父皇解除我禁足为代价,才会退兵的要求。我的禁足可解。”

    听太子说以上的话,管事的面容一颤,“可这样在皇上面前露出锋芒,日后也被成为皇上针对的对象。信利可汗对殿下的看好,也会让皇上生厌。”太子转过身去,负手立在窗前,“怎么吓破胆了吗?这些年来,我们也从来都是站在悬崖之边薄冰之上的。一直捧在手中的这杯酒,本来就是鸩毒之酒。如今形势所迫,我也不得不,冒险饮鸩止渴。”

    天空之中,忽然闪过惊雷,支着飘窗的支棍被狂风吹落,飘窗啪嗒一声合上。太子在另一个蓦然闪过的惊雷之中,瞧向管事的眉眼之中,眼波如同千帆竞游,“即使我们坐着不动,鸣棋也会一再将我们引入漩涡之中。父皇又早知我有野心。我们现在的情势不可谓不千钧一发。如果优柔寡断总有一天会自失良机!在编造边关加急速报的同时,另派人真的快马加鞭去求信利可汗的相助。”

    “公主已故,我们并无胜算。”管事真正担心的正是这一点。而两方又相距遥远,恐怕只有书信往来,很难真的说动信利可汗行兵马之事。

    太子一笑,“我们空口白舌,当然说不动那位可汗动兵,但是上天,还留给我们一人成就此事。”

    管事脸现惊异,然后又垂下眸去等着太子自己主动和盘托出。

    “我那位小姑母留下的女儿生的极像姑母。这世上最为人眷恋的,从来都是得不到和已失去。姑母的小女儿那酷似他从前眷恋之人的面容,会真正起到一剑能当百万师的作用!”太子说出这些话的声音,笃定是笃定,但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低沉。管事知道他的担心,如何能从宫中得出那位可让山河变换的故公主年幼遗女是眼下最难的事。太后因为疼惜自己的小女儿早逝,所以,打从佩霞公主离世,就将她与宁王之女靖合小郡主接入宫中抚养。之前,他们几次三番派出人去搅动皇宫,已经成功的打草惊蛇。若想要人不知鬼不觉的带出那位公主遗女,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而摆在眼前更难的还有另一件事,这些依照各自作用,想要派出东宫去的人手,如何能够不留痕迹的溜出东宫的大门去。

    “从上一次的情形来看,鸣棋世子一定是守在东宫的左右,就等着我们的行动。老奴想着,今次我们要不要冒一次险?把皇宫之中当作是通道。”管事一边琢磨着,一边说道。

    太子推开飘窗,用旁边的另一根支棍重新支起,任凭风雨,从那窗中透入卷席周身,“鸣棋算定我们这一次会知道他在外面等待,再不会来这里守候我们行动。所以,就让他们大摇大摆的,从后门而出吧!”顿了一顿,太子又道,“今次的事情的头儿是他鸣棋开的,我们一直陷入被动之中,不过,还有一个关键的人物,我竟从来都将她忘了,只要我们手中握住鸣棋的心上之人,何愁不顷刻之间,变被动为主动。”

    管事稍稍抬起,一直恭谨低垂的头,目带疑色的打量着太子,“殿下说的那位鸣棋世子的心上之人,可是他们王府之内的那位女差?早期传言中他们两情相悦,早晚会缔结婚好。可近期传言有变,说的是鸣棋世子,对这位其实一直很不领鸣棋世子情,欲擒故纵的太过,的女差,早已经不感兴趣抛在一边了。”

    “前后两种谣言恐怕都是他自己传出的,也许你还不清楚,他是一个从来都不在乎别人说什么的人。而别人又往往着了他的道儿,按照他的想法,去说他的闲话。在这帝都之中,关于谣言,他们府上,可一向是处理的很好。我那位大公主公母手段与胃口,哪一样不高在我那位舅舅之上,但你看二者的声名,我那位大公主姑母明显要清高上许多。由此就可以看出,这世上的所有都事在人为。”太子冷笑道,抬起头时又想到什么吩咐道,“首先从东宫之中走出去的这些人,都让他们到不引人注意的地点。将自己的任务交接给别人,然后再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分散开鸣棋的注意力。现在的鸣棋不仅要盯住我,还要盯住国舅,与皇上。难免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我们就要,恰到好处的钻进那些空子之中。”

    ***

    善修看了一眼赖在他书房之中,还打算睡上一觉的鸣棋,“如果还赖在这里不走,我可要揭你的伤疤了!你是知道的,我专精此术。而且又记忆上佳,联想力丰富,甚至能够,倒背如流你自己都已经忘却的旧伤。”

第八百四十一章 不可多得

    善修看了一眼赖在他书房之中,还打算睡上一觉的鸣棋,“如果还赖在这里不走,我可要揭你的伤疤了!你是知道的,我专精此术。而且又记忆上佳,联想力丰富,甚至能够,倒背如流你自己都已经忘却的旧伤。”

    “到底是什么伤疤?我们少年出征身上受的伤还真不在少数,兄长要揭哪一块,我可要好好想想了!不过刚刚兄长将自己考赞的不错,尤其是那句金专精此术!真的很带感。”鸣棋的声音犹带着睡意说。

    “当然会揭你最新最痛的那一块。一直赖在我这里不肯走的原因,也是因为她的若即若离吧。好一个厉害的姑娘,都能拉住从不食人间烟火的王爷成为自己的助力。但这样也好,可以让我们,几乎不知打仗之外,世间还有何苦痛的贤弟好好品味一下,世事心酸。也不知用那些冰冷的武器与沸腾的血液带来。”善修放落了手中的毛笔,伸了个懒腰,抬手唤外面的人,让他们在鸣棋正赖着的床的另一侧也铺上一张便床。和衣躺上去休息。“我那是让着她!不过是个不知死活的疯女子。”鸣棋简直是口口声声的表示自己的想法!

    “可你也是真的拿她没有办法。然后就只能像这样等下去,等着她的接纳,或是等着自己的死心。”善修闭眸道。本来躺着安安稳稳的鸣棋腾一下子坐了起来,“兄长赶人的办法,可真是……”说完,睡意全无的鸣棋感觉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扭转一下这个讨厌的话题方向,“太子的目光一定会看向那个,告诉皇上蝴蝶飞火存在的人。他一定会竭尽自己所能的找到他。”

    “可他的脚却不能光明正大的迈出东宫,这才是他目前火烧眉毛急需解决的问题。”善修提点鸣棋道。

    走到窗前的鸣棋看了看外面,还在下着夜雨,雷声已息,可雨点,似乎越落越急,“如果真有那样的人,能助又一次陷入皇上怀疑的太子,从禁足的惩罚中完好的脱身出来,那一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躺在床上,依然合着眸子的善修轻声说道,“也许会是个不可多得的故事,也不一定。”“这一次给太子的教训真是不小,估计会做出很多惊人的决定,这是我们猜无可猜的。”鸣棋既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善修听他。不过他并没有掩饰,他现在还猜不透,太子为了解脱禁足能选用用的方法。“在他原有的悲伤之上,你补上的这一刀,必然会打开一轮新的局势。这也就意味着太子再也不会,坐以待毙。反正伸头也是死缩头也是死,任何人都会选择赌一次。何况是从来不肯轻易服输的太子。”

    鸣棋想了想,“但不管他用什么样的办法解除他的禁足,最终的目的也会想要得到那个知道蝴蝶飞火一切的侍卫。我们只要知道他的这个终极目的,就能在恰当的地方找到他的行踪和他所有的力量。但是,兄长可知,如何与一个陌生人做最好的朋友吗?”

    “与打仗是一般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看来你要好好了解一下那个侍卫了。我看他会很喜欢你手中的那把儿首。”

    “可皇上,将他像影子一样的收了起来。立意要让人费心寻找。”

    “那就用光来照他或者按照他影子逃过来的方向,去寻找他正在接受的光照的方向。总之各种方法,会比今夜一场秋来带雨晚来急卷落也少不了多少。”

    *****

    皇上低下头,看着,跪在自己的丹阶之下满面喜气洋洋,祝福着自己万寿无疆的国舅,哼了一声,“爱卿说的是谁万寿无疆吗?我看爱卿真正说的,是在我的万寿无疆里,你的万寿无疆吧!”

    国舅从皇上的声音里,听不出爱憎情绪的真实指向,但也总能品出其中的言语意味的古怪,他心上从前的诸般般确定会讨得皇上欢心的想法一下子就化了混儿,这本来该让皇上欣喜的东西,似乎并没有发挥任何的作用,更糟糕的是,它不仅没有起到让皇上欢心的作用,反倒是让皇上想到了不好的东西。再细想想,觉得肯定是皇上并不相信他这玄之又玄的说法,于是仰起头来,不知疲乏一般的补充道,“虽然这金印的作用听起来玄了一些,但是光看,这做工质地,也是值得收藏的好物……奴才想着……”

    “嗯,确实是值得收藏的好东西。这个说法并没有什么让人怀疑的地方,因为就在几个时辰之前,它从我这里被人盗出去的。堂堂的国舅大人被人戏耍,拿着被人从皇宫到处的东西,再锣鼓喧天的送进宫中来!那个清楚一些内情的人,看着你这一顿折腾,也不知已经笑掉了几颗大牙?”

    皇上终于揭开谜底。

    国舅哎呀一声的跌在地上,“皇上圣明,这东西可不是,老臣盗出的呀!老臣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觊觎皇上,觊觎宫里的东西呀!老臣这是为奸人所害,为奸人所害呀!哎呀,聊不得哪个天杀的要陷我于不义!”

    “朕早知道你没那个胆子。”皇上微凝眸光。

    “那个……那个真正的盗贼是要陷害老臣啊!是要陷害老臣对皇上的一片忠心啊?请皇上明鉴。”国舅委顿在丹阶之下顿足捶胸。

    皇上一脸厌恶的摆摆手,“幕后指使这一切的人,是想取朕而代之。爬上朕的皇位可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

    国舅禁止了悲声。手脚并用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老臣这就派人去搜寻幕后之人。常言道,雁过留声……”却慌张的爬了几次都没有真的爬起来。

    “当权力失去控制,前后左右都会变成战场。在这帝都之中,到处都是娴于弄权之人。他们送给你这东西时,留下的名字是谁?”皇上垂下眸光问道。

    国舅含在口里的答案,几次涌上舌尖,但都被他及时咽了回去,一旦说出太子的名字,无论是他的皇后妹妹,还是他自己都会受到牵连,这是无论如何都不是能够藉以骄傲的事情。但他也同样知道,隐瞒,也不是好办法。自己不会接受莫名其妙人给的礼物,皇上一定是知道这一点的。只得说,“很明显,那人也是借了太子的名头。这一切,不过是一个陷阱。太子一定是被蒙在鼓中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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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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