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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籽日     金枝夙孽txt下载     金枝夙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四十二章 门人再现

    国舅含在口里的答案又咽下,一旦说出太子的名字,无论是他的皇后妹妹,还是他自己都会受到牵连,这是如何也不能藉以骄傲的事情。但他也同样知道,隐瞒,也不是好办法,只得说,“这一切,不过是一个陷阱。太子一定是被蒙在鼓中的。”

    皇上不表态的哼了一声。国舅摸不清楚皇上现在的心思,抬起袖子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看来是幕后之人,不想再缓慢进行这个游戏了,那么,我们当然也无暇寻找他丢下的一个又一个谜题里面必定冗长拖人的答案。另一个谜题,由我们开始。”皇上伸出手,抚摸着,一边栏杆之上的,精致龙纹,“他们已经注意到,而且都在找的那个人,我不打算再将他放到暗处,现在就要让他进京,唐礼承,永合府的一名捕快,这就让他放下手里的任务,马上进京。”

    对于国舅来说,皇上的信任似乎来得有些突然,但他知道这是莫大的好事,虽然自己刚刚犯了错误,但是眼下在皇上身边,也并无几个真正能信任的人!而那些有能力手段辛辣的人,都包藏着一颗贪婪的心,与他们相比,他认为,他的贪婪,还不至于动摇大显的国基。所以,即使他从来都是错的,但也是错的,恰如其分。

    他低头领命,又重复了一遍皇上的说法,心里想要明天去做,今夜太累了,那些隆重的喧嚣,还有刚刚起承转合的惊吓,真的让他有些吃不消。

    但皇上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不可置疑的威严,“现在就要去,那个人,之前被我秘密的委以重任,但是较之前的那个情况,他手中接下了那个重任,也已经不算是重任了,让他马上放弃,这就赶来帝都。记得我说的要快,要快!”其实一直到国舅走出了正宁殿都对他刚才的经历不清不楚,刚刚他确实吓到了,又惊到了,再到现在的不知所措,皇上跟他说的那个人,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又因为,太过紧张直到现在告退了出来,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记得他的名字,整颗脑袋都混成了一片,说什么也想不起来,就算是他的姓也想不起来。但是又不敢回去问皇上,只得自己急得抓耳挠腮。看到身后随上来的,总管内侍,才像是见到了大救星,一把给抓住了,问了一下皇上刚刚说的那个人的名字。

    这总管内侍一直是个小意的人,每一次都将他尊敬得恰到好处,见国舅将他拉到无人处,早猜到了他要问什么?只无声跟着国舅到阴暗处,等着他问。

    “唐礼承,哎呀,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我这突然临了大事,脑子里一片糊涂,现在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就是这个名字,永合府的捕快。”国舅将他那个肥胖的额头拍的砰砰直响。然后转过身风风火火就要走,快走了几步,又想到了身后的总管,慌忙回过身来,“今日的情分自不必说,他日一定还了你。”

    总管内侍做出恭送之姿,“如此小事国舅大人们莫挂在心上,本就是小的们该做的,原本还怕做的不好,妨了国舅的大事。另外小的再多句一句嘴,现在足有几方的势力盯住皇上要找的这个人,国舅此去千万要带足精兵良将。”剩下的话他没有出口,估计冷静下来的国舅自己也能想到,如果真的是要去抢人,皇上本不该派手上并没有太多能干人手的国舅前去,但这一次皇上要行的是一个险中求胜的计策,只想着,以从来窝窝囊囊只重油水国舅前去,不至于太过招惹人眼目。

    国舅点了点头,趁着夜色而去。回去的路上,心情无比潮涌激跃,如何的掰指头算,这都是二十几年来皇上对他最信任的一次,他琢磨着要带的人手,心里笃定着,一定要将那个人领来。又想着一会儿首先回到自己府上,稍稍安排一下家事,就赶紧领人,向永合府去。哪知才刚下轿,就看到之前送给自己飞火流金印的那个门人,正等在国舅府府门前的一双石狮之侧,见他正拾阶而上,笑眯眯的迎过来,双手作揖,口里给他道喜。

    国舅看到这个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原以为,他设下了陷阱,早早就会跑路,没想到却在安稳的等在这里。国舅刚想喊左右将此人拿下。

    这背光而立,笑容却格外清晰的门人已经附近国舅耳边说道,“国舅何必动气?小人送那枚金印来时说的那些话,哪有一句不是为国舅大人好的?”

    国舅正要喊人来拿下他的口型,变成了一个笑意,“你的胆子倒大。不过想事情,确然有几分独到。你此时等在这里,是听了你主子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

    那人含笑垂眼,“良禽择木而栖,国舅今后的前途无量,如果大人不嫌弃,小人,愿终生服侍大人。况且就在此时,小人也有一言,想说与国舅听。”国舅听出了他话里有话的意思,看了眼左右,微颌了颌首,继续快步进门。门人看得了眼色,油滑跟在他身后。等到进了中堂,国舅禀退左右跟随从向这门人道,“此时只有你,我二人,先生有话但讲无妨。”“皇上这新一轮的对大人的重用,大人需阳奉阴违。”“我这才刚回来,你又不在我身边,又怎么知道皇上已经对我有了新一轮的重用?”国舅一时之间没忍住心中的困惑,看这门人眉眼之间的笃定,竟像是刚刚与他一道进宫面见皇上一样。

    “国舅出去的时候乘坐的是自己的轿子自己的轿夫,可是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皇上的轿夫,这说明,皇上不仅,将来要对国舅大人为以重任,而且就在今晚,也委以大人重任。”

    国舅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又为何认为,我会按你说的慢怠于皇上的重视。”

    “在皇上与皇上的对立面之中,国舅大人应当双重押宝才是。大人试想,如果皇上今时今日要对付的人就是明日明时的新皇,那大人岂不是如同自掘坟墓,自挖陷阱?人生在世,总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才好。”

    国舅捋起颌下长髯深思道,“但是今日皇上,特特令我做件大事,除了这件事本身要紧之外,也是因为要试试看我的作用。如果办砸了,那些前途之说,终将子虚乌有。”

第八百四十三章 劝狐

    “皇上与皇上的敌人,国舅大人应押双宝才是。大人试想,皇上今时要对付的是明时的新圣,大人岂不是自掘坟墓?人生在世,要留退路。”

    国舅捋起颌下长髯深思道,“但是今日皇上的大事,若办砸了,那些前途之说,也都将子虚乌有。”

    “小人所说的此办砸非彼办砸。主要是看皇上吩咐给大人的事情是什么?才能再做定论。”门人说道。

    听这门人问起今日皇上的吩咐,国舅又变得警觉起来,“你既已知是要事又怎敢擅自提问?这件事的风声若然是透露出去,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是真正的要事,那么大人更该从上面大做文章。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世之名利富贵也常在于荆棘漩涡之中。有一些好机会的来临,也并非能让人一眼看得出他就是之于自己的最佳机会!大人当握紧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以免将来后悔。”

    国舅挑起颤巍巍的目光来,“你的意思是要让我冒险?”

    “因为大人根本无法在平淡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富贵也,本来也险中求。”

    “这么说你早就看出了之前的金印是假的?”国舅狐疑道。

    “一切不过是小人的推测。”

    “可怎么会连之后的这些事也推测的这么好?”

    “事情会按照小人所想的发展,小人在这里给国舅大人道喜了。”这人向国舅作揖。

    国舅又认真打量了他一会儿,“你的意思是让我在两方面吃里扒外?”

    “别让他们认为,他们能够轻易让你唯命是从。况且,如果整个帝都上下都已经觉得,大人您是狐狸,你也不妨做一只阴险狡诈的狐狸!”

    国舅叹息一声,“比起这些权势与富贵的争夺,我倒是想好好洗刷一下,我那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名声。”

    “只要大人将权势紧紧握在手中,那些来自世人的青流美誉,总有一天,也会放在大人掌中!关于此事,请大人放心!小人对于此事一向擅长。”

    国舅深深的吸进一口茶去,“让我如何相信你?你所说的这些事情的结果都尚在遥远的地方。”

    “可如果大人不试着走这个过程,也永远不会知道这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

    国舅皱着眉头在厅中走来走去。思考着自己到底怎么抉择,现在时间紧迫,皇上派来的轿夫就等在外面,可是眼前站着这个聪明人,却还有几处疑点让他怀疑。而最根本的他简直是在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太子的人?如果细究起他的样子来,竟然在脑海中从来没有一点的印象。

    有心不理这人说辞,先去办正经事儿,但转过头来,又觉得他说的很对。而且既然这人有胆量,在他从皇宫回来还等在这里,身份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要不然他怎么会确定自己没有去派人问过太子?如果是这样……他咬了咬牙心一横,“皇上就在刚刚跟我提到一个重要人物,应该是与飞火流金印相关的人,弄不好,是知道一切的人。”

    门人等了这句话好久。也终于知道了皇上给国舅的吩咐是什么。他认真的听国舅说结了,牢牢的记住了那侍卫的名字与所在的地方,才又躬身说道,“身居高位之人,理应四方结友。国舅可以将皇上的秘密送作人情,留成他日时马高镫短的退路。”

    国舅直直的看着他的目光,等着他的下文。

    “比如说国舅大人可将消息通知给太子殿下。”

    国舅盯了他一会儿,然后哈哈大笑,“看来这里面,不止我会双方得利,先生一石二鸟的方法,所得的好处也并不会比我少。可真要告诉太子,他会去妨碍吧!太子这些日做事总是鲁莽。”

    “大人可以守好手中的东西,我们虽然通知给他消息,但是,却不会让他拿走要物。在皇上面前,这个功劳也仍然是您的,大人您又何乐而不为呢!”

    ****

    善修看向鸣棋,“你可真是对国舅撒下了弥天大谎!。”

    “其实也没有那么多的谎话,这人也确实是个门人平日里也鲜少出什么主意?算得上是一直郁郁不得志。只不过,是我的门人。而且无论别人怎么说他没有用,我都留着他,只是觉得他聪明,早晚有一日会派上用途。”

    “但是,人家国舅头一次任人唯贤,就遭受这样的打击,今后,你还让他怎么用人?要对这样的贤良之人留下印阴影了!”善修一脸笑意打趣。顿了顿才问道,“你这样让他们把事情通知给太子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将如此重要的人拱手相让给太子吗?”

    “只不过是让他们相争一下。算起来,我已经调拨太多次了,可是他们都没有如我所愿的打起来,真是让人伤心。”鸣棋捂着脸故作悲伤,“与皇上一对一以力比拼,我还没有那么傻。在浑水中摸鱼,才能够全身而退。而且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要不要干脆调动起国舅的积极性,让他不要只是帮助皇上,也亲自来争一争这侍卫。或许我们该借着门人之口,将这侍卫的作用描述的更加神奇!”

    “金印背后的作用本来就很神奇,还哪里用我们描述的神奇。就只是国舅除了贪婪之外根本胸无大志。”善修道。

    鸣棋笑接了他的话,“也许,我们要描述给国舅的金印应该是另一番景像的东西。”

    *****

    太子看了看,送信之人拿过来的,说是颉利可汗回信,封皮上落款处的几个突厥文字,与他儿时,在他最小姑母那里所见的形状无半分类似,就已经猜到这是一封替笔。

    拆开来看时,信上写着皇上早在前些时,已经与另一位突厥西部域的一位可汗交好。

    太子马上着了管事研磨回信道,“朝中虽然有人提着商议,与茄符可汗的暗地通好,但,一切都还没有最终确定,尚存变数。如果,在这个时间之内,大汗当先助我,我必予以厚报。”

    管事困惑道,“从时间上看这不会是信利可汗的亲笔。”

    “信利是个有手段的人,回信之人也必是他的心腹,常常为他做前一站的决定。这个人会这么快回信就说明,他已经对我们提出的互助办法感兴趣。此时我们的杀手锏还未出,就已经得到这封回信,是件好事情。”

    “那么殿下这次回给他们的信中会提到故公主遗女么?”管事问道。

第八百四十四章 陷马

    “信利是个有手段的人,回信之人也必是他的心腹,常常为他做前一站的决定。这么快回信说明,他对我们提的互助办法感兴趣。此时我们杀手锏还未出,就已经得到回信,是好事。”

    “那殿下回给他们的信中会提故公主遗女么?”管事问道。

    “这个吗?还先不用着急,忘了告诉你,我在去给信利可汗的第一封信中所用的纸笺,就是当年他与我小皇姑姑相互通信时常用的。睹物思人,按照我的预计他会悄悄进京。而那时我们早已经以他之名向我的父皇发出要挟,他会因为旧情绵绵而顺遂了我的意思的。”太子的目光之中盈满笃定,“一切总会在恰当的时间出现。”

    太子话音刚落屋外已经有小厮请示着,“国舅派来求见的人现在正在外面。等候殿下召见。”

    ***

    国舅到了永合府的时候,唐礼承已经押运犯人出了城。这永合府的知府一见国舅亲临,就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但也越发觉得是个机会,还琢磨着,要给国舅送上不菲的礼金,求他在帝都之中,给自己谋个高差。谁知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国舅一听说唐礼承出了城,马上就要带上人马出去追。这似乎与传说中的国舅只是识钱财,本性贪婪的说法有天壤之别。

    一想到这当今皇后的亲哥哥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儿喂了熊,自己可担不起那疏忽之责,知府赶紧拦住国舅道,“现时夜色深沉,永合城外又山多林密,野兽密布。国舅大人万万不可,此时出城,以免……”下面的话被国舅伸出马鞭止住,“你的这些废话是我的心里话,不过我这劳碌命数,可不能随心而动。大显的江山需要我们这些臣子赴汤蹈火的事情多了去了。最后因祸福避趋之。”

    说完疾步跑出去。那知府动了动唇,又合住了嘴巴,只在身后,恭送着,“国舅大人能者多劳。”其实,说真心话,国舅也是真的不想这么大半夜的追出去,只是刚刚听到门人的意思,恐怕就在今夜,有太多的人的目光,都盯着前面跑出去的侍卫。他若不先下手为强,那么很快就会从主动陷入被动。就在稍早前,他已经,按照门人的建议将这与蝴蝶金印有关的侍卫的去向透露给了东宫里的太子。说实话,他倒不担心,太子马上就追过来,毕竟东宫内外,都守满了大内侍卫。他现在真正担心的是那个鸣棋。那黄口小儿,与他父亲不同,野心勃勃,凡事都要插上一脚。之前的几次他也没少着了他的道儿。

    就在现在,一想到鸣棋一贯带在脸上的那种幽幽笑意,他都觉着后脖颈子嗖嗖冒凉风。然后,不自觉的更加的快马加鞭!而一路之上,慢慢冷静下来的国舅似乎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头的东西,其中之一就是对刚刚给他提出建议的那个门人的半信半疑。关键是这个人出现的时机,这么的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他山穷水尽疑无路的时候,偏偏那么一抬手,就让一切柳暗花明。

    现在他已经有点后悔刚刚?真的听了那个门人的话给太子送信了。如此的机密,只有他与皇上知道……如果一旦机密泄露,皇上可以问责的人选,也就只有两个……心中正随之燃起激烈忐忑的时候,又开始暗自庆幸,他临出国舅府的时候,派两个人盯住那门人的去向。

    在这段时间,那些留下的人应该赶来回禀情况了。

    他推算的时间还是精准,才想过这件事情,后面就有两骑奔驰而来,追上来的两个国舅府奴才回禀他的正是,那门人最终回了太子府!太子府一路放行。看来他已经是来往的极熟的。

    国舅几乎悬了一路的心,终于慢慢放下,“难道,原是我想的多了。我的宝贝外甥,头一次送上门来将我关照,我却疑了他这许多。他长得这么大,终于变得聪明懂事,真是让人十分喜欢。”接下来的路途之上,少了之前的那些纠结,心情马上大好。

    但睡意又随之而来。如此淅沥雨夜正当好眠。可今夜却注定要与这些暗夜之中的沉沉暮霭共眠。

    一阵狂猛的夜风吹来,外面的雨珠直接铺散到他脸上,他抬起手来,狠狠的擦了擦。

    他因那雨滴冰凉,又因为,自己重重的擦拭带起肥脸颊上的痛感,气恼道,“怎么就不肯等天亮再行,偏偏与与人别扭。”转头又合上眼睛,在心里数着,若是数到三有人出声,今夜就一定能追的上。若是没有就追不上。一,二……

    在外面冒雨前行的侍卫忽然喊道,“前面的路被之前的雨冲坏了不少,大家都要主意了,千万不要让马车陷入泥坑之中……”

    话音刚落,国舅坐的这辆车,就咕嘟一声卡了一下,国舅的头重重撞到轿厢顶上。伸手摸了摸,一大包立时成型。手上加点力气去摸,顿时疼得他有些龇牙咧嘴。

    ****

    鸣棋在善修那里又喝过了几杯茶,才从另一边的崎岖小路骑着马赶上国舅的队伍。原本想着,他们早早就应该追上了那侍卫的人马,哪里知道国舅的马车正陷在污泥之中,是以,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正在忙着从泥泞之中推出马车来。

    偏偏,那马车陷得极深,天空中又再度卷起狂风暴雨,那马车给人推了半晌,竟然纹丝不动。观察完毕,鸣棋有些无所事事的退进林子深处,琢磨着,这次自己给这个门人的好处,让他这样给几个方面送信,是为了制造机会,得到他们的打赏。而无论是太子还是国舅都是极大方的人。遂这人肯定收获颇丰。

    再扬起头时,看到天空中闪过一道与众不同的闪电,但恐怕整个帝都之中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闪电,而是那个聪明至极的人发给他的信号,看来,那个门人,不仅已经去过国舅府上,也同样,在太子府上收获成功。这还是这门人来到王府第一次为秋熹家出力,但不得不说,干得很是漂亮。

    猜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国舅脸色变得一片惨白,他今天可是身负重任的人,怎么偏偏处处横生枝节,难道,是因为出门没看黄历。照这样子追下去,岂不是会让人落下十万八千里!

    侍卫跑来报信儿,信誓旦旦的的禀告着,马上就会推出车来。

第八百四十五章 识主

    猜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国舅脸色变得一片惨白,他今天可是身负重任的人,怎么偏偏处处横生枝节,难道是因为出门没看黄历。照这样子追下去,岂不是会让人落下十万八千里!

    侍卫跑来报信儿,信誓旦旦的的禀告着,马上就会推出车来。

    可推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坐在车里的国舅倒是让他们忽前忽后的力气晃悠得脑仁疼。

    那侍卫头子,看着一边将将要推出泥坑的马车车轱辘,刚刚稍稍滚上泥坑边缘,又重新坠落回去旖亦急的抓耳挠腮。又要跑前跑后的吩咐大家一齐出力,还得领了国舅的召唤,挨着臭骂,也暗自叫苦不迭。

    ***

    太子那边收到国舅派人送过来的关于与金印有关的那个神秘侍卫行踪的消息,想要拿起面前的杯盏饮口茶醒神,出神之中几根手指,撞到了桌沿上,剧烈一痛,终于惊得他回神。这并不是能够推测得出的正常的事情的发展方向。他的舅舅似乎一改往日的贪婪,要将他这个外甥照拂一下。但如果他要是真的会听信他人妄语,只把一切想得如此简单,就不会有命走到今天的地步!即使是无事献殷勤的亲舅舅也是非奸即盗。

    太子无声提起警惕!看着领国舅之命前来送信的门人,和他呈在书案之上的那封密信本体,左右的胡思乱想。国舅会知道如此机密的原因,不外乎是父皇的相告。但,值此重要时刻,父皇一改从前态度愿意相信国舅的原因,他又觉得有些把握不准。

    他的这位舅舅,并不是父皇看中的能人,也常常把正常的事情,办的一团混乱。这一回,他父皇,甘愿将如此,干系重大的事情放在他手中的原因……他想着,会不会是一个诱饵。想当初,他还并没有了点透露出他野心的时候,他父皇也常常想到各种办法来将他试验。更莫说眼下几乎已经失去父皇所有信任的现在。一切会不会本就是因他而起?

    管事在一边旁敲侧击道,“如此夜深动作,恐不符合国舅一向行事风格。”国舅其人在帝都之中是出了名的骄奢淫逸,就是在贵公子之中也堪称会享受的典范!况且,时间上对不上也就罢了!派来的这人,一脸的陌生难窥相。管事只觉得他活了这么久,像这样不能轻易看出一个人心思高低来还是头一次。

    太子继续在屋中转着圈子。或许这还是第一次,他有些想不清楚他那个做舅舅的除了女人,还会留在那花花肠子里的东西。若要他听信他舅舅的话,一个猛子扎过去,他自然是要诸般怀疑,不敢深信的。但同时要他这么坚定不移的只放着他舅舅传来的信息不管,不做贪心之想,又有些说不出的畏手畏脚。

    而且让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心底的那一种好奇!不晓得给什么催生长大,似乎一下子就涨满了他的心胸。

    他松动了一些心防,想着,如果暗地里,派人去瞧瞧,倒也不是不可能。哪个猫儿不贪腥。不贪腥的猫,一世也只能拎个瘪肚子。

    然后终于拍板,让管事带着人去瞧。其实,最终让太子确定下来要前往参与是这个国舅让来送信的门人自称是题外话的几句话,真实的打动了太子。

    这门人看起来是个妙人,不仅跟他指出了,国舅的有意讨好,更指出国舅的动作也许还有另一个人关注。“太子殿下最想问的应该是,国舅大人送给皇上的金印到底何来吧?”

    这确实也是太子由始至终都在好奇的事情,至于为什么没有立即问出。原是太子在等着这门人自行道破。一开始还想着,如果不经过他的循循善诱,这没人也许会拽着藏着,不肯主动提及。没想到这门人会将对他这个太子的讨好做得淋漓尽致。

    太子挑起目光盯紧他的眸子,“为何要出卖国舅,他能让你前来给我送信,想来是视你为心腹的。可你将他如此事无巨细的出卖,连我这个受益之人,都有些觉得对不住他了!”

    门人向上行礼道,“国舅予我衣食,我自当忠心而无二意。但若要真正究其根本,连国舅本身也是太子的臣子,小人将一切真相告诉给真正的主子又何来背叛之说。”

    然后又道,“至于金印的来处……”他的目光瞧向了大公主的王府方向,再轻轻垂下眼帘来,“小的什么都不曾说过。”

    太子想着他这吃里扒外的作风,跟国舅一般。遂然打碎了之前的全部犹豫,在心中计划好,要如何布置追赶的路线。

    那门人也不等他接下来的动作,很是聪明的当先告退。

    太子打定主意之后,将门人送来的那张字条递给管事,“就按照这上面的路线去追人。”

    管事早已经猜到太子会对那个来路不明却巧舌如簧的门人说的话动心。但看太子主意已定,不敢再说阻拦的话,只是稍有为难道,“如此夜深之时出城,只恐会惊动很多人。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以鸣棋之名出城。就说你家世子病了。鸣棋也借了好几回我的名头。早就该还我这个人情了。”太子道。

    “如果是我们赶在最先,拦住那侍卫要怎么对待他?要帮他完成押运的任务,还是阻拦他,直接将他带回来?”管事请示道。这侍卫是真正了解蝴蝶飞火巨大作用的人,能将他带回东宫,并不是真正的目的,收服他这个人,才是重中之重。所以,之于将他带回的办法很是重要。

    太子慢慢思考了一会儿,“软磨硬泡的耗出他的真心,会耗时太过长久。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唯一的利器就是断掉他的退路。让他再不敢回去面见父皇。而这个曾经被父皇深深重用过的人,最讲究皇家正统,那么归臣于我就是他的首选。看来,你们此去还要稍稍乔装打扮一下,再分成两拨人马,一路杀了他手里的要犯。他人在路上,还收不到皇上让他放弃人犯,抓紧时间进宫的消息,只以为押运的要犯不得有失。而分开来的另一路人马,就在他绝望之时予他搭救。再将他带回东宫来,大摇大摆的成为他的恩人。”

    管事领命匆匆前去。

    鸣棋身披蓑衣在一边的密林之中,打足了一个瞌睡,原以为,那些人应该推出了国舅的马车,又向前面行了些路。

第八百四十六章 雨夜仙踪

    太子顿了一下继续道,“而之前分开另一路人马,就在他绝望之时予他搭救。再将他带回东宫来,大摇大摆的成为他的恩人。”

    管事领命匆匆前去。

    鸣棋身披蓑衣在一边的密林之中,打足一个瞌睡,原以为,那些人应该推出了国舅的马车,又向前面行了些路。

    定睛时,却猛然发现那队人马还停在原来的位置。却不知为何大气都不敢喘了,格外的安静。

    那时的背景,正是风雨交加的丛林驿道之上,连日来的雨水冲断了驿道两侧的路,让车马的通行很是受阻,不过现在他们这样,停留在原地保持缄默的原因,却并不是因为坑坑洼洼的路面再次陷进国舅的马车,反而是因为一群停在他们前面的黑色巨兽。

    现在连鸣棋也要禁不住感叹,国舅出门确实是不看黄历的。竟然在这个大雨滂沱的深夜时分遇到了一群黑熊。远远的这样目测一下,少说也有二三十只。国舅这个队伍里的人手要跟这些熊一对一的话,显然不会有任何富余。

    此时,他真想提醒他们,在这些黑熊面前太过安静可不是一件好事。但他要是真的蹦出去,提醒他们,这么半天,在这里遭的罪,可就白熬了。

    鸣棋站在树下,默默的想着,该有一个人来提醒他们一下的。要是他们现在就被这些熊吃掉了,还没有开场的那个游戏可就没有那么好玩了。然后他又将目光移向自己给出的太子前来的路线,无声在心中感叹着,“东宫的人马来的真的是太慢了。再等下去,这些人可就要变成熊粪了。”再算计一下时间,太子他们就是在耽误,再拖延,也应该已经赶到了国舅前面。幸好自己当时通知他们走的是另外一条路,看来自己也不能在此久留了,又要赶过太子那边去看看有没有新鲜的。可乘之机。

    太子亲自带人穿越夜色,直至树林深处,一路奔行了好长的时间,迷茫的雨线之中果然看到前面在泥泞之中仍然在急速前行的一列队伍。他抬起手示意身后的所有人停下脚步,并由此开始人衔草,马衔枚。悄悄跟在囚车身后寻找时机,又等了一会儿,耳边有管事,轻轻回禀,“已经找来了侍卫当中箭法法最好的。一箭正中的囚犯的要害,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太子想想,将手一挥,引得众人从另一边的小路绕到押运囚车的队伍前面去!再转身吩咐,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据说是箭法最好的那个侍卫,“一会儿等到他们的队伍经过我们,射中囚车里的囚犯,我要的是一击致命,绝无可能医治。”然后太子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山路走势,在心上确定,如果一会,情况变得混乱,唐礼承一定会不甘心,他一定背着那个,受了箭伤的囚犯顺着这条山道向更近于他出发地的方向突围出去也就是他们的来路,永合府的方向。那么,他已经事先准备好的那些章,拯救他于水火之中的人们也应该在那里出现。

    但是他也同时想到,在如此夜深人静之时,自己的人马强行在那里出现,会显得很不合时宜,也太过突兀,所以早已经吩咐过管事,也弄了一个囚犯来,说是在偷偷按照太子的意思执行秘密押运任务。然后一切都是他们双方不期而然的偶遇。

    虽然道理还是一样的牵强,但是起码在意思上还说得过去。做好全部计划之后,挥挥手吩咐手下马上去行动。在太子的人身后,只有一人独骑的鸣棋轻飘飘越过雨夜之中,一个返回闪亮光色的水坑,如同鬼魅一般,已经伏到了由太子领队的几个黑影身后。心中感叹,虽然慢,却没走差路。无声地擦了一把,透过蓑帽滑落到脸上的雨水,认真而仔细的琢磨着,太子会在此时,使用的办法。大方向上一定会像自己之前,提示给他的杀掉那个囚犯,然后,再救唐礼承于水火。然后他在暗夜之中微笑了一下,无声道,“太子殿下,我们需要获得相同的东西,不过这些麻烦的地方,就由人手更加充足的太子来做吧,而之后,至于那个唐礼承的感激,就由我来代替太子殿下接受吧。放心,我会认真而细致的接受他的感谢的,保证不会有半点疏忽。”看看四下里仍然平静,鸣棋又开始倚在一棵树上,闲闲的闭目养神。

    他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是心里还在盘算着,一会儿,这队伍受惊之后,唐礼承会选择哪个方向逃脱。现在的这处所在,如果按照距离划分的话,还并不到半途,如果是一般人的选择,会在受到攻击之后马上返回永合府,但是鸣棋觉得唐礼承,会选择截然相反的那个,反而会是向着比永合府更远的,那个他之前就要去的方向前进。因为这个唐礼承是个聪明人,向永合府方向跑,虽然是最佳的选择,但是伏击他的人也一定会在最好的逃脱地点设伏。所以,他反而会向更远的方向逃跑。

    想到这里,鸣棋蓦然睁开眼睛,向着深夜之中比两伙队伍停留的地方,更前的方向走去!

    ***

    刚刚出了城的唐礼承,左右观察了几处地形,还是确定要走那条最险的路,虽然这样行走,会遇见充满艰难险阻,但是所用的时间,可以节省一半。让皇上如此看重的人犯在他手中,让他觉得为身上的骨架都绷紧三分,时时刻刻不敢轻易放松警惕。

    可从他的队伍进入密林之后,他已经清楚的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踪。佯装无事,骑马慢慢落后自己的队伍,然后凝神细听,一开始是十个,后来好像又来了一骑单行。他在心中想着,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是他正押运着的要犯的朋党,还是从来都藏潜于这周围,山脉之中的草寇。要想弄清楚这些情况,他就只得再冒险一点,继续落后他的队伍,不过,那些,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人,似乎是改变了主意,从另一条小路绕开走了。

    但他可没那么笨,以为他们是就此放弃了,如果,他们绕另一条小道应该会走到他们的前面,也就是说,这些尾随他们而来的人打的主意也很清楚,是要正面袭击他们。继续在心中分析他们的身份和所行的目的,觉得无论如何都不像是在山中落草为寇的强盗。而且那种离开的脚步声,整齐划一的步调。

第八百四十七章 正经中

    唐礼承知道,这些人不会就此放弃,肯定正绕另一条小道在前面等着,也就是说,应该想要正面袭击自己的队伍。继续在心中分析他们的身份和所行的目的,觉得无论如何都不像是在山中落草为寇的强盗。而且那种离开的脚步声,整齐划一的步调。

    他们应该是官府的人。之前,他将要犯送入京城时,几乎是一路上畅通无阻,可这一次领兵,再将人犯送回原址却明显碰上了麻烦。

    他一开始,还试着尝试想要用飞鸽传书的办法向身后的永和府求救!但就算他们训练的一种夜行信鸽能够,能够清晰夜视方向,却也抵挡不了越下越大的夜雨滋扰。用信鸽求救的办法并不可取,就只能与这些人硬拼。如果是十个人,他们还有些胜算。

    此时,他的单人独骑已经落后得足够远,一想到前面可能会受到伏击,他赶紧快马加鞭,重新追上自己的队伍。他猜测着,这些人的目标看起来不像是自己,因为刚刚自己落单的时候,并未遭遇攻击,他们的目的应该是为了这人犯!

    他想到这些,刚要命令所有人团团护住囚车。

    便听到静夜之中,无比清晰的引弓控弦的声音,然后,是他无比熟悉的雕翎箭被激发的迅速擦过风雨的声音,他正心道不好的时候,囚车之中已经响起一声尖叫。果然被他猜中,这些人,是为了囚车中的要犯而来。他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安危,立即跳上囚车,去查看犯人的情况。那一箭已经从侧面正中人犯咽喉。而且就算是马上医治也根本无法起箭。

    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也不能放弃这人。动作迅速的打开木笼,将人犯抱出扛在肩头,没有一丝犹豫的,直接向着他们要前去的方向闯过去。此时的他心中怒火喷涌,刚有两个蒙面人过来要拦他的去路,他已经手起刀落斩去这二人的人头。而正伏草丛之内,观察唐礼承动向的太子,发觉自己一直紧盯着那道身影,不仅没有转身返回永合府的迹象,反而继续头也不回的直向着他要去的方向奔去。虽然身后还背着那个早已经一动不动的囚犯,仍然动作奇快,只是闪转腾挪的几个身影之下就已经要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中!

    太子看了一眼一边是自己的侍卫与唐礼承的人激战正酣,一边是要继续放着不管,就会完全消失在雨夜之中的身影。只得咬牙单枪匹马的追上去。追出一段距离时,太子身后又赶过来几个帮手,所幸他带来的这些侍卫,个个都身手远在唐礼承手下之上。

    不过,计划进行到现在,却与他的初衷大大相背离。此时,如果他们若贸然的紧逼上去,一定会被唐礼承认为是追杀之人。太子在心里想着,也许他们只能暗暗的先跟踪他,看到他的落脚之处,在转换身份,以他的恩人之姿出现才是上策!

    ***

    已经感觉到有人,继续追上来的唐礼承,继续用尽全身力气,加快步伐,这条路,他之前是走过的,记得前面转弯处会有一个小小的山洼,也许到了那里,他应该找个机会藏起来,让过后面追赶的人。由此打定主意继续加快脚步经过一些灌木丛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人拉住他的手。他惊的马上想要撤掌换肘使出力量回击,可拉住他那个力量,如同水过鸭背,无声无息一般,轻巧的化解了他的回力,不仅没有被他妨碍到一丝,反而已经顺势将他拉到了一处更加阴暗的阴影之后,轻轻的嗓音在暗夜之中如同蛛网般散开,无所不至,又无所留痕,“先在这里等一等。我们人少,不能与他们硬拼的。”唐礼承以怀疑的目光看过去,幽暗且串联雨线的夜色之中,一双明亮的目光,正微带笑意的瞧着他,不过却是一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人。他还要仔细将这人打量。

    这人已经当先开口,“我会做自我介绍的,不过你还是先抓紧时间,看看你背后背着的那个人吧,如果你还想让他安然无事的话。”

    一句话提醒了他现在的要务。

    他马上放下身后背着的那个人,再去试他的脉搏,已经确定不治了。确定这件事情之后,他顿觉浑身无力,一下子松散在泥泞的土地之上。他已经向皇上作出过承诺,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将这要犯送往竿叶府。要知道这人可是竿叶府附近的皮国的领主,只因深陷于背叛大显的兄弟之争,才被皇上押运进京。但也并不是说真的就要杀了他,而是要用不以霹雳手段,怎现菩萨心肠的做法,先是打压再笼络他的心意。可现在自己却护送失利。这样一来皮国之乱也许会一发不可收拾。他也会因之成为罪无可赦之人!

    鸣棋坐在一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这人脸上的情绪变化,“怎么,这个人真的很重要么?”

    “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唐礼承疑问道。他眼前的年轻人面皮白净一表人才,却在这些细腻之中,更有一股不可阻挡的威风凛凛,让他实在猜不透这人的身份!

    “如果要实话实说的话,答案可能不会太动人。我在这里出手的目的,并不在于大人你,而是那些正在追赶你的家伙。”鸣棋含笑道。

    “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你与他们是仇家吗?”

    “本来这些是并不想告诉大人的,但是似乎,我要是不说清这些来龙去脉,大人会怀疑我的目的。那样的话,也许大人就不会将我这次出手视为是恩情。而我又从来是一个,只要施恩就想图报的人。”说完之后,他抽出了肋下的令牌,在唐礼承面前一摇。

    这令牌唐礼承见过太多次了,只要一搭眼就能辨其真伪,而眼前的这块绝对是真的。

    “壮士是秋熹王府的人?”

    鸣棋点了点头,再将手指一指他们之前的来路,“马上就要追过来的,是太子和他的手下。他们为了能够击杀大人,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只不过,太子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不小心就会用力过猛。”

    这人闻言马上目现怀疑,“太子殿下此时应该身在帝都之中,而且正在禁足之中!”

    “那么大人呢?大人的名字也正在帝都兵部的名册之上,可是人却在几十里地的这里执行着几乎无人知晓的要务。”鸣棋反问道。

第八百四十八章 八成

    唐礼承听鸣棋说来人是太子,马上目现怀疑,“太子殿下此时应该身在帝都之中,而且正在禁足之中!如何出现在这里?”

    “那么大人呢?大人的名字也正在帝都兵部的名册之上,可是人却在几十里地的这里执行着几乎无人知晓的要务。”鸣棋反问道。

    唐礼承目光闪了闪,“的确是该无人知晓的事情,不过太子与壮士都知道得这样清楚。”

    “这个嘛,太子是自有途径,而我就是跟踪他而来,为的是给他捣个乱!”鸣棋一脸洋洋自得的说。“捣乱?”“我们不和的故事都流传了那么久了,你难道还没有听说过?”鸣棋简直是一脸惋惜。

    “听说过的版本太多,反而变得不敢确信。”

    “那就确信吧!留言里的八成是真的。”鸣棋话音落下的时候,外面响起轻轻的脚步声。

    唐礼承一阵紧张。鸣棋一脸平静地示意他静待莫动。

    唐礼承犹豫了一下,果然没有,再行动作。这一招果然很有效,正当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让人紧张到极点时,又忽然转了个方向掉头而去。

    “壮士好胆色!刚刚那种形势紧迫之下,一般人都会坚持不住。”唐礼承略略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忍不住直言相赞。

    “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我到得早,在另一个方向上给他们备下了一些脚印,供他们识破。而我们走过的这一处,由于太过低洼,雨水很快就会淹没我们的足迹,他们是没有可能发现的。对了刚刚说过,要自报家门的,就凭刚刚大人的所见,我的身份其实应该不难猜的,在这帝都之中敢以太子为死对头的屈指可数。我就是秋熹鸣棋。”鸣棋再擦一把脸上的雨水。

    “原来是世子将军。难怪可以无声无息接近这些高手身边。”唐礼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大约是因为早听过鸣棋在帝都之中的名声,心狠手辣种种。再联想到眼前,会成为他的恩人,有些难以接受。

    闻听他并不含吹捧的赞叹,鸣棋脸上现出莫测喜怒笑意,“你可以放心!那些传闻,中了八成,我就是那种有时爱憎分明,有时的爱憎不分明的古怪家伙。今夜能在这里,救了大人,要说完全没有得到一点消息。大人也不会相信,但救了大人的真心,和救了大人的结果,是一致的,这就对了,大人说呢?所以就当是我留了个私心,为了今日,我施与大人的恩,来日大人能报,我今日所见,绝不会向外人透露半点,大人可以自己逃命去!我也可避过这些人的耳目,自己回去。”鸣棋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只在唐礼承的眼神直接就能大概瞧得出他应该是个重情义的人。对付这种仁义之人,若离之策会很好用。

    唐礼承抬起头来,看向仍然躺在泥地之中的死囚尸首,想到自己一直忠心耿耿,对皇上吩咐的事情任劳任怨,却不想遇到这样的事情,适才感叹鸣棋聪慧的惊喜心情刹时之间烟消云散,一股悲苦,寂寥之情漫涌心胸,语声浸满苦涩,“卑职还有一事不明,想要请世子指点。”

    “杀人的事情我知道的很多。其他的么……我可不能保证,我会比大人知道的更清楚。”鸣棋谦虚道。这算得上是他,不常使用的情绪,自己说出来都有些别扭。谦虚是什么东西,狂妄不羁才是他的本质,今天他给自己的身份设定,实在是太累人。

    “卑职想问的是,难道太子与这人犯,有什么过结吗?”现在的他实在想不出,本在禁足之中行动多有不便的。太子会参与此事的理由。

    鸣棋见他终于问到了正题,一脸若有所思道,“据我所知,他们此行来的目的很是复杂,最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他们是与大人这在押送的着要饭有关,但是,从他们一箭射死了这要犯之后,还要不依不饶的追赶于大人来看,他真正要找的人,反而是大人本身。”

    “世子将军说他们要找的人是我吗?”唐礼承果然对鸣棋的说法大感好奇!主要是他从不记得自己与这位太子殿下有什么过节。“我虽然不清楚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对大人这样紧追不舍。但是,比我更了解自己的大人,可能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明白他们的理由了吧!”

    唐礼承闻听他提点,脸色变了变,估计是想到了蝴蝶飞火流金印的事。但他很快又重新调整了自己脸上的情绪。只做仍然猜不透的神色。

    “既然现在大人的危局已解,那我们就各走各的吧!”鸣棋之所以故意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现在太子给唐礼承的威胁还不够,并不是他想要的那个恰到好处的,山穷水尽。

    唐礼承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惊了一惊,才明白鸣棋说的是什么,抱腕当胸聊表谢意之后,果真按鸣棋说的自去了。

    鸣棋在那个黑影慢慢消失在眼中之后,弹了弹蓑衣上的水珠。心里计算着,这个人会很快碰上太子。刚刚被自己劫去了先机的事,就算自己再怎么掩饰,恐怕太子也已经有了察觉。那么,当他有机会见到唐礼承的时候,一定会以为自己已经说出了全部的目的,而更加的单刀直入。那么,那张狰狞的嘴脸,一定为已经心防加重到草木皆兵的唐礼承所不容。太子的缺点就是从没有离开过高位,太不懂这些下人们的心思。

    自己完全可以等在这里,等到他们再一次翻脸之时,按照声音推测出他们的方向。他本想倚在树下再睡一觉,可是这夜里的雨,下起来没完没了,只是在那里睡觉,浑身上下也会觉得很冷,他索性脚步轻轻的,重新跟上唐礼承。

    太子领着人一路追过来,却在绕过一道小山坳之后,彻底丢失了还背着死尸的唐礼承的影踪,好不容易找到一串脚印,顺着那条脚印一直追下去,却发现,路的尽头被一根横着倒下的大树完全堵死!而且那个大树之后也再无道路,他马上知道自己上当了。又迅速领人折返回来,直寻到刚刚,他们被带偏方向的那个小山洼。又开始派人四处寻找,现在他的人手又多了几个,唐礼承带来的人已经全部被他们解决。

    寻到小山洼之前的一片低矮树丛时,果然找到了,被丢弃在那里的要犯尸首。

第八百四十九章 雨换

    见到大树之后再无道路,鸣棋知道上当迅速折返回来,再寻回他们被带偏方向的那个小山洼。又开始派人四处寻找。现在,他的人手又多了几个,唐礼承带来的人已全部被他们解决。

    寻到小山洼之前的矮树丛时,果然找到被丢弃在那里的要犯尸首。

    太子轻轻拉了一下身边侍卫的手臂!跟他指了一下小山洼的另一面,那侍卫点了点头马上向身后的所有人发出信号,所有人立刻,无声的向那个小山洼背面合围过去,果然找到有人新近停留过的痕迹。再仔细判断一下周围的地形,确认唐礼承走的一定是他们,刚刚找寻的那条,相反的路。

    将手伸在空中,轻轻做了个手势,夜色之中有几条身影,灵巧的,奔进虚茫之中。现在,针对于太子的现实是,他一定要找到,就这样消遁不见的唐礼承。否则,一切将陷入无可挽回。

    跟太子身边衣服几乎已经全部湿透的管家,给太子出主意道,“既然他负责护送的要犯已死,定然自觉难以向皇上复命,那么他的逃遁方向一定是远离永和府。”

    太子心知此人若是不抓住,自己雨夜出现在这里的消息定会泄露,管事的推测也不无道理……可当他回转过头来再去看雨中的那具尸体时,差点惊呼出声!原本蜷缩在雨夜之中的尸体竟然眨眼之间不见踪迹。抬起头来,与同样正在吃惊的管事对视一眼,确定唐礼承还没有跑出多远。

    “他为什么要寻回那具尸体?”管事奇道。

    “我们今夜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所看到的一切,都不能当做证据呈给父皇,所以,他一定是在想办法,想要将事情的责任推到我们身上!他很聪明。”

    管事的脸色变了变,“也就是说,他肯定已经知道,这人是我们杀的。也包括太子您的身份。”

    太子转过身,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脚步印痕,由于夜雨逐渐加大,那些原本印在地上的印痕,不消半刻,就会被雨水填补平整。尸体被移开的时间不长,说明唐礼承人一定还在附近,至于那个方向……他的目光定在一根折断的树枝之上,那茬口是新的。料定一定是那个方向。当即做出一个手势,亲自带人追了过去。

    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鸣棋,见太子终于听从自己的指引按照正确的方向去追唐礼承,又等了一会儿,才松开手,让一直依靠他力量才挂在树顶的那具尸体坠落下去,他也轻飘飘的跳下来。

    太子自从按照鸣棋故意,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折断树枝指示的这个方向追出来,已经跑了很远的路,而且也确实发现了唐礼承的脚印,不过细看那些脚印,绝非是刚刚留下的,起码要更多一些时间,看来刚刚挪开尸体的,并非唐礼承,进而想到,是了,一切更有可能都是鸣棋搞的鬼,他带的人手不够,不能够亲自捉到唐礼承,所以才给自己指明方向,想借自己之手抓人,然后再跳出来当好人。可现在明知道,自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今之计,就是一定要抓住这个唐礼承,到时只要人在自己手里,又说服他为自己所用。鸣棋打的那些小六九,也早晚无用。确定如此心意之后,脚下更加的雷厉风行。

    终于,在又一波的狂风之后,看到了前面的隐约的一个忙忙似漏网之鱼,急急如丧家之犬奔逃的影子。

    唐礼承虽然是在慌忙奔逃,但也自然听得到身后已经追赶上来的脚步声。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想要活命还要智取!于是干脆停下脚步来。

    太子见那身影停下来,一颗棋子提起的心才微微放落。话是开心锁。他相信他一定能说动这人为自己所用。

    太子身后的那些侍卫,见那人停下来,想要冲过去将他控制住,被太子厉声斥下。

    “该如何说起呢,虽然一切诚如唐大人所见,我们坏了唐大人的好事,但却是一番良苦用心!”太子这一次之所以开门见山,主要是因为他自知,之前的计划已经被鸣棋生生截断,原本设想的恩人的身份出现也再无可能,就只能硬着头皮,与唐礼承开诚布公,以富贵移他心智,以威武屈他胆气。

    那道淡淡的身影侧耳静听着并没有立时,出言反驳,反而是扔掉了手里的什么?太子在那上面加重目力,才看得出,应该是一根,他用来支撑身体的木棍,也许就在刚刚的什么时候,他的腿上受了些伤。

    “既然太子说到了用心良苦,那么,就更加详细的说一说那些良苦的用心到底是什么吧?”唐礼承的声音在这雨夜之中,听起来颇有诚意。

    “唐大人干嘛还要装这个糊涂呢?握在唐人手中的那桩秘密,唐大人,就全全部部的说给我听吧!然后,雨夜之中发生的所有事情,会从此时此刻起,变成一桩谜案,大人会不知所踪,让父皇无从怪罪。而以新名姓和新身份出现在我府中的大人也将开启另一段,如鱼得水的,锦绣前程。”太子目蕴光亮,依稀点缀笑意的胸有成竹道。

    这唐礼承虽是小官职出身,却是极硬挺的气质,见太子一脸十拿九稳的算定他是个胆小不禁胁迫之人,心中早升起浓浓的,厌恶之意。只不过那浓浓的厌恶被夜色遮挡,就像是混沌不清的犹疑,“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时今日发生的这些事情,也早晚会传入皇上耳中。到时,太子的地位可就会变得岌岌可危。”

    “大人是想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父皇的确早晚会发生发现这件事情的原委。不过估计到那时,一切木已成舟,纵然是他身居九五之尊,也不能改变一丝一毫。”太子说话时,那喜悦就藏在话语之中。他心里想着,此时的唐礼承已经是瓮中之鳖,自己提的要求,由不得他不答应。而隐在暗处的鸣棋,纵然百爪挠心,也只能看着自己吞下这块大大的鱼肉!只不过,直接硬吞下这块鱼肉,到底还要多费几句口舌?他心中打定主意,接下来要给这唐礼承陈清利弊……

    哪知,那立在他眼前的唐礼承,已经大声说道,“既然是有利于太子,与卑职的好事,卑职也再无推拒的必要!这就同太子前去更安全的所在就是。”

第八百五十章 真的妥协

    只不过硬吞下这块鱼肉,到底还要多费几句口舌!太子打定主意,接下来要给唐礼承陈清利弊……

    哪知,那立在他眼前的唐礼承,已大声说道,“既然是有利于太子,与卑职的好事,卑职也再无推拒的必要!这就同太子前去更安全的所在就是。”

    太子问道,“大人真的想清楚了吗?”

    “卑职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太子一笑,“可留给大人的路,却是最好的路。本宫可以保证!”

    唐礼承没有在多说什么,跟上他们的队伍消失在雨夜之中!

    凭借着鸣棋在雨夜之中留下的信号,已经追赶上来的王府贴身侍卫,刚刚好无声的观看到了刚才那一幕,看着他们的身影越走越远,眼看就要消失,有些着急道,“世子,我们就要这样放着他们离开不管么?”

    “放心吧,那位不是一般人的唐大人,会自己逃脱出束缚的。或许,他现在更喜欢的,是到太子的东宫泡个热水澡。为我们省点热水。”鸣棋拍打拍打身上的水珠,“今夜是要累死人了,我在雨夜中跟了他们这大半夜的。现在总算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

    东宫管事对这个唐礼承这么快识时务从了自家太子殿下的意思,多少表示有些怀疑,他虽然并不熟悉这个叫唐礼承的人,但是这么打眼望去,觉得他并非是一般的狡猾钻营之人,此时这么快答应,恐怕会另有其他想法,于是悄悄提醒给太子注意。

    但太子的反应,却是不以为然,他认为,这个唐礼承已经走到了绝路,而鸣棋虽然捣了那么多的鬼,想要将他们与唐礼承见面的机会给阻断,可是由于是孤身一人前来,根本没办法真的阻止什么,所以,这块大肥肉就只能让自己占了先。而肥肉本身又不知道还有鸣棋的觊觎,还可以在讨论的同时跟自己,漫天要价。等到将他完全收入东宫,到时候,就是完全握在自己的手掌之中,是要捏圆还是要捏扁也都全看自己的心情。

    这管事,虽然不敢反驳太子的意思,不过还是暗地里加紧了对于唐礼承的看管。但是雨夜回程之中,这个唐礼承却一直是规规矩矩,没有半分异动。管事想着自家殿下说的不错,如果这人有二心在道路上就能弄个分明,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脱离开他们,可是这人似乎是真的吓破了胆,一心一意的要跟着太子进入东宫躲藏。或许一切还真是自己多心。

    太子只是随意问了问关于那要犯尸体的事。

    唐礼承他说根本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他是丢下那具尸体逃走的。

    “看来,是我的另一部分人马带走了那尸体!”太子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并不想将鸣棋的存在透露给唐礼承。心中左右计算,都认定,那具尸体一定是鸣棋藏起来的!这终究是个罗烂,有这个证据在手,鸣棋能够随时揭发唐礼承的二心。从而使他的父皇发起搜查。但是他太了解鸣棋的个性,如果有这么上好的谈判条件在手里,他一定会主动上门前来拜访的。或者自己可以先行答应他,如果问出蝴蝶飞火的细情,可以与他共享,但这种说法不过是缓兵之计,用来将他拖上一拖……等到那种秘术真正握在自己手里……他的眸光亮了亮。

    *****

    另一边,鸣棋吩咐他的侍卫,将那具尸体仔细的收藏好,白天再选合适的时机运送进城。

    那侍卫见鸣棋吩咐完这些仍然重新上马,是要连夜进入帝都的意思,有些迷惑道,“世子如果此时回去的话会很显眼。”

    “太子他们出城,一定是用我的名字。回去的时候该我自己用才是。让他们没得可用。”说完直接打马进城。

    *****

    善修还像年少时在军营一般,每日天不亮就早起,刚披好衣服,就听到外面轻如羽毛的脚步声,门前,焕离摆好的小兔子形状的花瓣,也被那脚步视若不见的踢开。已经几乎能判断出外面的不速之客是谁!一时有些恼他,来来回回的打扰自己,随手扔了个茶盏出去。

    果然良久,外面还没有茶盏落地的声音,想来己是给那双灵巧的手接住了。“哥哥,怎么会如此待客?”鸣棋咧着嘴只用一根手指就托住那茶盏,看似好像用了极大的力气将茶盏放在桌子上,但其实,完好落在桌子上的茶盏,只是轻轻回归到茶注之侧。鸣棋那个大力放落的力气,早已经在中途之中悄无声息的化解掉了。

    善修看了一眼他全身被打湿的狼狈样子,“不走正门,不报门而入的,难道也算得上是客吗?”

    “啊,对,我当然不是客人。要是参照常理,心上之人都是月夜踏墙而来的这种。我的身份或许可以归结为是兄长的心上之人。当然,应该是不受待见的,心上之人。不过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我从边漠回来这么久,虽然还是个世子的身份,但是在朝廷之上并无实权,最近,有新军归顺,皇上手中又多出了一股势力。那些新兵由我统领,想来是最好的。”

    “看来,你得好好想个与虎谋皮的办法了。”善修向着刚刚探头进来看屋子里情况的婢子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她服侍,自己穿衣就可以。

    “其实,皇上也并无正当拒绝我的理由。”

    善修点头,“就如同他也没有正当理由给你这支军队一样。”

    “所以,我们得想想办法。”鸣棋用目光向东宫的方向努了努。

    “还在禁足中的太子,能说得上什么话?”

    “很快就会出来了。就在今夜,他得到了那个侍卫!而且白日的时候,东宫有很多的动作。如果那时我上了他们的当,紧紧尾随其后观察期中内容,就一定会错过今夜的唐礼承。”鸣棋故作有惊无险神色。

    “你会同意让太子当个过路财神的理由是因为,给那位侍卫留下不错印象了吗?”善修问道。

    鸣棋发出一阵啧啧感叹之声,“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闻,这世上还有什么能瞒得过兄长的眼睛吗?那唐礼承早就看破了太子的嘴脸,他之所以顺从太子,是为了等待时机逃走。这一点已经板上钉钉。”

    “那我就要恭喜贤弟,能够成功的让那个人看到你想让他看到的那一面。”

    “说不定,他看到的那些,也正是我真实的心情写照呢!”

第八百五十一章 闯沐

    鸣棋发出一阵啧啧感叹之声,“兄长果然了得,唐礼承早就看破太子嘴脸,之所以顺从太子,是为了等待时机逃走。”

    “那就恭喜贤弟,能让那个人成功的看到你想让他看到的那一面。”

    “说不定,他看到的那些,也正是我真实的心情写照呢!”鸣棋挠了挠自己的下巴,“总有一天,兄长也会看出来,我那一直被误会的高风亮节,是如何的翠色青青,纤毫不染。”

    “不是早晚看到你的一脸贪婪么?”

    “难道不能看出我一言兴邦吗?不过,我还在想,如果就这样让一切进行下去,是不是太过平静了?热闹总要激烈起来才有趣儿!”鸣棋沉思道。

    “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现在,就想要通知皇上前来添乱了吗?”

    “我只是在想,有没有那种可能,只让皇上看到太子的贪婪,而我,只是虚无缥缈的,经过他们的渴望。”鸣棋简直是一脸神往地做着那个打算。善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外面天都快亮了,难道还不赶快去东宫拜访吗?要扰乱太子的视听,趁机放走那个唐礼承,现在是最佳时刻。”

    “今日里来打扰兄长的次数真的是太多了。日后定会回报给兄长的。不过兄长该容我换件衣服,也好好吃点食物……”鸣棋一脸认真的啰嗦着。

    “你是想让我一会儿马上忘记见过你的事情,还是要将它完整复述给某个人听。”善修瞪大眼睛。

    “算了!我知道了!但是,我们现在好像还要拉一个人下水才对。我们这样真的是太孤单了。做事的时候,一个人盯着,连一个送信的人都没有。”鸣棋慨叹道。

    “十九胆子太小,他不会是最佳人选的。”善修早就猜透了鸣棋说的是谁,“还有,我要再次纠正一下,做这些事情的是你,不是我们。”

    “胆气还是力量,那些都不重要的,只要他想当皇上,我知道他一心想要当皇上的,只要有这些就足够了。”鸣棋肯定说道。

    “但他还是会害怕。”

    “这很好解决,只要比起,那些他正在害怕的东西,我变得更加可怕就可以了。我会给他,最上好,最全面的威胁。兄长说,这样下来有没有可能成功?”

    善修一笑,“恐怕有一个人一直相信这些。”

    鸣棋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仰天长笑,“应该是一个半的,兄长秉持的态度应该是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那就算半个好了。兄长不用这样相信我这个人就只要相信形势所迫就好了。那些形式的刀刃,会比刀锋的边缘更加锋利。我是试过才这么说的。”他边说,边从一边抓过善修的衣服来,“借用一下。说不借的话,我会更闹腾的。”

    “太子还以为今夜抢了你这老猫的咸鱼!你会很生气呢!不过这么看来,你最想刺激的,从来都是我这个做兄长的。”

    “正常人认为被别人涮了之后,会懊恼,会发怒,会记恨。可我的做法是主动上门给他提更好的建议。”鸣棋系好了腰间的带子转身推门而出。

    “小时候的你曾经心疼被雨水打落了翅膀的蝴蝶。如果让小时候的你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也许你会感叹怎么已经变坏成这样了?”

    已经迈出一步台阶的鸣棋,向后挥挥手,“怎么的,坏成这样也是我凭本事坏的。兄长可以引以为豪的。皇亲贵胄家的贵公子,吃喝玩乐更多呢!”

    ****

    正在东宫室中给下人梳洗的太子听说鸣棋此时已经过府拜访,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咬了咬下唇,“还真是猴急,掉了嘴巴里的肉,这么快就忍耐不住前来窥探。”

    冷冷的哼了一声之后再向那小厮道,“将他引入客房,让他好好等等,耗耗他的精神。对了,给他多用些上好的安息香,昨夜他也折腾了一夜,最好能让他在那里闷头睡上一觉。”

    话音刚落,外面已经响起杂乱慌张的脚步声,还有婢子们阻拦的声音,“世子现在还不能进去,现在还不能进去,太子在里面洗……太子……”

    鸣棋的声音已经在外面喊起来,“太子殿下呀,我真是等不了了。殿下也知道,我从来都是一个心里搁不住事儿的人。一想到要与太子殿下谈到正经事儿,就觉得心里是有猫抓一般。殿下也不过是洗个澡?我又不进去看细节,只是站在纱帘之外,回太子殿下的话就好了。”之后,这喊声一路纠结到门口,终于两扇房门被推开,鸣棋刚踏进门来,就看到头发还湿着的太子已经居中而坐,此时正在无可奈何的看着他。

    “殿下这不是都已经洗好了吗?要不怎么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呢!”鸣棋一脸不满的朝向跟着他进来的两个婢子说道。

    那两个小婢子委屈的低头,不敢吱声。太子挥了挥手,她们才转身下去。

    鸣棋站在地中,规规矩矩给太子行了个礼,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诌,“本来,我还想着,我这是不是来得太早了,哪里知道,太子殿下从来都是废寝忘食,专攻读书的,现在才刚刚沐浴完毕,难道,又是昨夜读了一宿书吗?我大显得太子如此,真是大显子民万世之福。”太子见他明知故问,只是笑而不答。

    鸣棋也不客气的直接落坐在他下垂手,大大咧咧开门见山说道,“不瞒殿下,我这么大早上赶来打扰,就是想借殿下之口,向皇上要了近日新得来新军做个统领。”

    “世子做新军统领,实是对世子的大材小用,不过倒也没什么难的。不说是本宫,这小小的太子,在皇上面前说的一句话,便是本宫的公主公母,也可以为世子求来这个恩情的。但这些都还是其次,主要是,我现在,还在禁足之中。世子该知道的,我那父皇,现在最不待见的,就是我这个做太子的儿子了。我不与世子说请便罢,即便是真有这个机会由我开了口,反倒会害世子于不义!”太子有理有据的对答道。

    “这可就是殿下的不是了,当着明人不说暗话,这所谓的禁足,如果太子喜欢,就会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如果太子不喜欢了,当然也有一千一万种办法从这种事中脱离出来。而现在,恐怕,太子已经在这东宫之中待的腻烦了吧!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这世间,又岂有能关得住太子殿下的牢笼。”

第八百五十二章 最强蚍蜉

    “殿下当着明人不必再说暗,这所谓禁足,太子喜欢,就会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不喜欢了,当然也有一千一万种办法脱离出去。现在太子已经在这东宫之中待的腻烦了吧!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这世间,又岂有能关得住太子殿下的牢笼。”鸣棋一脸对太子此时心思了如指掌的笃定。

    “承蒙世子如此信任本宫,本宫简直感激涕零不过……世子好像也太高估本宫了。或许是因为外面那些虚妄的传言吧!他们将我夸的有些过了。父皇也不是因我的得了所谓夸奖,而恼我的,只是为着我无故得了这虚高的名声,他日必会无以为继而忧心,才令我日日在家中反思!”太子一脸谨慎道。

    “得道者多助,这怎么会是虚妄的名声?据我所知,就连某一具尸体也正在暗地里支持太子殿下的所作所为。”鸣棋言语中的一点而过,立时引起了太子的注意。

    太子早从他的话语之中听出,那尸体确然在他手中的意思,淡然一笑,“世子可知,我从来都喜欢听世子的威胁。那字字珠玑般的精美,与这世上最美的琴音有异曲同工之妙。”

    “哈哈!”鸣棋也与他心照不宣的对笑。

    “可是世子应该清楚的,即使我能够成功解除禁足,马上就跟父皇上提这种关系重大的朝政,父皇也是不会理我的!这种事,不可操之过急的。”太子诚恳道。

    鸣棋听了他的话,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殿下可真是会说笑,我们要做什么样的决定,什么时候又会跟皇上明白提起呢!哪一次不是拐弯抹角的促成那件事呢!现在,皇上手中只有几个人选,如果***我除掉一个,那么这差事就一定会落在我头上。”

    “世子有何高见?”太子问。

    “需要***忙针对的那一位也是在京中赋闲的将军。殿下现在就送他入狱吧!也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只要等我领到这个差事,殿下大可收了他家送来的银子,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放了他回去。”鸣棋低声道。

    “那么然后呢,我想要看到的世子的保证,又在哪里?”太子低下头轻轻磨着,手中茶盏的边缘。

    “殿下可以派人去看我如何销毁尸体。不是多难的事情,我很快就会做好,那么也请太子只在今夜也同样,给臣下的请求,贴合个恰当的答案吧!”鸣棋笑眉微挑。

    “世子难道是在跟本宫说笑吗?要陷害一位忠臣,谈何容易?”

    “要陷害别的的忠臣当然很难,可是要陷害这位忠臣,却不会太费事。据我所知,殿下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握到了他的一个纰漏之处,而纰漏之处又非同一般,足以让他阖族陷入深渊!不过,我没有那么重口味,只跟他要出那个职位,一切都好说。”

    “人们通常会讨厌太过了解自己的人。”太子定定看着鸣棋。“殿下的意思,是殿下现在很讨厌我,不过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情,殿下没必要总是说我已经知道的事情,只要做好我期望的事。我就不会随意出现在殿下的眼前,也会成就殿下的期望。”鸣棋朝着太子眨了眨眼睛。

    “世子说笑了,我的愿望可不是见不到世子,而是,在致高点上,俯视世子呢!”

    “殿下现在也在制高点上站着呢!只不过要想安稳下来,要做的事情也很多,任何一个前来动摇太子地位的人,太子都要加以重视,说不定,那不只是一个蚍蜉!”

    太子沉吟了一下,向着窗外喊道,“来人!”

    管事进来的速度如同闪电。原以为太子有什么动干戈的吩咐,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鸣棋仍高坐在太子一侧笑眯眯的正望着自己。

    太子知道!在管事的身后,就是早已经埋伏下刀斧手。所以长话短说道,“我这里有之前早就已经写下的一封信,你现在就送到,城东的王将军府上。”

    伸出手来,恭恭敬敬地接过信封的管事仍然懵懂着。目光有些直瞪瞪地盯着那封信。

    “放心去送这封信吧,这是对你们家殿下好的东西。”鸣棋一边扣回茶盏,一边挑眉说道。

    拿着信的管事继续犹豫。主要是从他进来开始,太子也没正眼瞧过他,他一时有点猜测不出,他家殿下的意思。是要他马上去,真的办这件事,还是要与鸣棋来回周转迂回着拖延。

    鸣棋早就看出了,这可是心中打的小算盘,一脸冷笑说道,“就是这些下人,篡改了我们太多的诚意。想想我们小时候可从来都是玩得最好的。如今走到这种生疏的地步,全是他们的原因,从中挑拨。”管事如同一根木桩子般戳的原地动也不动。

    鸣棋忽而极是响亮的吸了一口气,“看来,此事确实有些难为殿下了,我现在想想,如果我能够直接跟皇上说清楚此事,或许获得这个差事的可能性还会变得更大一些。神奇的是,我竟然先想到了太子殿下。”

    管事仍然转动着目光看向太子要眼色示意。被太子瞪了一眼,才赶紧转身出真的去送信。

    看着管事匆匆出门,鸣棋一脸感慨的说道,“这些下人们,就是这样,自己的眼力不够,还总是要跟你提三提四,说这个不安全,那个危险的来妨你。太子殿下又何必与他们生这个闲气。”

    看出鸣棋是要在这里坐等的样子。太子一笑继续让人添茶。

    “希望殿下的心腹不要理会错了殿下的意思,以为只要在外面转转,就可以回来复命。要是那样的话,我可要在太子这里坐到天亮了。若是放在平时,这样,也没有什么,可是在今日,殿下最想见的人,应该是另有其他吧。”

    其实,那管事也正如鸣棋所说的,回来过一趟,不过,外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他,原来已经有真懂太子脸色的小婢子出来将管事告知,太子的意思是那件事就真办了吧。

    这下,管事再不敢怠慢,又重新返回去送信。他从没有看过信中的内容,只知道那位王将军拆了信通读一遍之后,脸上的颜色好生变化了一会儿。后来终究迫不得已提起笔来刷刷点点的几个字,了了,让他重新送回来给太子。等到他,急急乘马而回,将回信重新递给太子时,鸣棋他已经端起了他的第五杯茶,似乎还有余兴,等着他们继续拖延。

第八百五十三章 移花

    这管事未看过信中内容,但见王将军通读一遍之后,脸色好生变化了一会儿。后来终似迫不得已刷刷点点几个字,让他重新送回来给太子。等到他,将回信重新递给太子时,鸣棋他已经端起了他的第五杯茶,似乎还有余兴,等着他们继续拖延。

    太子将那信过目了一遍又递给鸣棋。

    鸣棋展信,上面正写着,“臣将不日告病。也请殿下信守承诺,此为我们最后一次交易。今后再无瓜葛。”鸣棋从小受他母亲熏陶,于字迹之中的乾坤转合,也略有几分眼力。一眼就能看出,写这几个字的人,定然是武将出身,而且有个杀人如麻的这些经历,才能够在字里行间透足锋利杀伐。确定这封信的来处与作用之后,鸣棋也果真话付前言马上站起身来,告辞。

    正在说话间,已经退出去的管事又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看到站在一边的鸣棋犹豫了一下,还是禀告道,“那个唐礼承,他,他,打伤了五六个侍卫,跑了!”

    太子闻言,脸上的神色再也掩饰不住的惊恼异常。慢慢已经想到,鸣棋来这里的目的,似乎并不是为了那个,胜算在握的统领之位,而是为了引开自己的注意力。

    他霍然而起,几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鸣棋胸口,“世子还真是胆大包天啊,敢自己一个人像这样的孤身作祟,难道就不怕我气急败坏起来,将世子一个人在这里灭口。”

    “知道我来这里的人太多了!殿下的报复,不会来得这么直接。就算殿下现在是这么想的,但我劝殿下,还是等火气消消再作出决定吧!以免来日追悔莫及。”鸣棋一脸笑意的,拿下太子握在他胸口的手,“关于这件无头公案的争辩,我也想等,太子错气消了,理智一些的时候在践行,因为到时候,会得到更多精彩的质问。”说完,边用手整理自己胸口的衫子边直接走向厅门。

    走到一半,就听到太子的声音在说,“鸣棋我在这里奉劝你,不要只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姑母一直在肆无忌惮,却能够长久无事,那是因为父皇的一直在退让的原因。也就是说,姑母有幸能碰到那样的对手,可是你不会。你的对手跟你一样牙尖嘴利喜欢撕咬。有一句话不是那么说吗?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看来是真的说对了呢。”说着说着,又想起刚刚被鸣棋戏耍的事情,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管事看着太子真的放任鸣棋大摇大摆的出了东宫,一脸要紧的提醒着,“那人会不会去找他了。怎么总是觉得他们是之前就已经配合好的?。”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肯定是。不过鸣棋也不用高兴的太早。他为难了我,我们也还有另一个人可以为难。只怕那个人,比之他现在的生活,还更重要几分。”太子又想想,才说,“一会儿天色亮起来之后,我要见一下那位王府的女差。”

    “老奴想着,会不会,鸣棋世子早已经料到了这一步,已经嘱咐过那位女差不要来见殿下呢?若她再跟鸣棋一样,跟我们来个虚以委蛇……”管事躬身回着太子的话。

    “我是见过那女子的,与一般人不同,她想要的,可不是在王府待上一辈子。而且要她想的那些东西,我能够给她。即使她知道我要做什么,也会照做的。”太子一脸笃定道。见过几次无忧的手段之后,他已经,能够毫不犹豫的相信,无忧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子!比起鸣棋能给的那些宠爱,他可以送她直抵他父皇身边。太子想着,这一定是无忧拒绝不了的诱惑。在此之前,也一定为了这样的目的遭过许多磨难。

    ***

    王府之中,无忧正领着几个婢子,在挑选,今年南边进贡来的那些澄心堂纸张。大公主练字成痴,对这些纸张的要求也是极严的。所以这些事情,将来是由无忧带着认真挑选的,即使是本来已经精挑细选的贡纸,也要再行优中取优。忙了一早上,终于做得结了,再命人又仔细的堆叠起来,送到书室之中备用。

    眼看着婢子们走上书室高阶去,再无差错可出,无忧才揉着肩回转身想要去认真梳洗一下。抬眸时正看到一个在王府门上混的眼熟的一个小厮一直向这边跑过来。

    料定他是有消息告诉自己的,无忧也就在原地站定了。

    那小厮也果然,径直跑到了她面前。

    再看看左右无人,递上了一张信笺,轻声说着,“有人嘱咐着女差细瞧。”说完,也不等无忧问什么,马上跑掉了!

    无忧轻轻展开了信笺,上面只写着简单的几个字,“琴香楼了却女差心上事!”左右翻看过之后,确信并无落款。但其实,这只是表面现象,如果细看这纸笺就能猜出它的来处,正是东宫太子喜欢的仿澄心堂的一种特贡东宫的纸张。若不是大公主向来颇喜欢研究这些纸墨之事!她也许还无机会,一眼就认出这纸的来处。估计,太子也认为她会认出这纸的来处,所以,才会,不附落款就送过来。至于,上面提到的,他知道她的心愿是什么,也不足为奇,毕竟是轰动过整个大显帝国的大案。举国上下估计没有几个,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的?

    剩下的,就是要想想他为什么会找到她了。

    真正答案也不是不好猜。能让高高在上的太子窝心的人,非鸣棋莫属。也许这次相见,尾随而来的会是对鸣棋不利的情况。

    但太子会许给自己的东西,也一定非同凡响。

    有心对这纸笺视不予理睬,向回走出几步之后,又开始恼她自己的口是心非,自己不是已经肯定的要忘记那个人了吗?可是怎么一到,正经的时候还要为他着想呢!就算是为了彻底忘记他也该去的。

    其实自从进了这王府,她倒少有这样,犹豫不决的时候。现在给心中源源不断的情绪纠缠羁绊,只觉胸中一阵接一阵的憋闷。缠了一阵才想起大公主之前还说要让她暖墨的。这虽然是大公主心血来潮的玩法,但却是她不得不正经对待的要事。万分疏忽不得。路过鱼池的时候,将手中已经撕得如雪花细碎的纸屑,投落池中!快步去了。

    今日大公主心情极佳,赞了笔又赞了墨。畅快的足足多写了好几篇字。

第八百五十四章 东市之见

    无忧心上缠了一阵子才想起,大公主之前还说要她暖墨的。这虽是大公主心血来潮的玩法,于她却是不得不正经对待的要事。路过鱼池,将手中细碎的纸屑,投落,快步去了。

    今日大公主心情极佳,赞了笔又赞了墨。畅快的多写了好几篇字。

    无忧在服侍大公主的时候,从不敢有半点分心,每每都是如临大敌般的,小心应付。早将字笺之事抛去了脑后。未尝琢磨上半分。可巧弥姑姑进来说东城新到了小瓣茉莉。

    大公主一听就来了精神,笑着告诉大家,那家的茉莉花香最是讨人喜欢,用来洗笔的话,花香也会留在字迹之间。

    弥姑姑刚要去吩咐他们通知东城的那家茶铺,将那小瓣茉莉送过来。大公主摇了摇头,“许久未曾出过门了,我正想着要到外面去转转呢。我们就自己去买吧!”

    这位大公主处事杀人来从来都是决断犀利,但日常里却总是一副小孩子心性。现在说要去街上转转的说法也不是今日里的第一次了。连弥姑姑对此也不再提出异议了。

    正巧太子提到的琴香楼涵盖在弥姑姑泛指的东城之中。其实,大显的东城也正是大显最繁华的东市所在。

    可以跟着大公主这样名正言顺的出府。无忧真是有点感谢这从天而降的机会了。

    若是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和她会面会有点难,可是,太子是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

    听到前去刺探无忧行踪的人回来禀报,无忧下午跟大公主一同出了王府,直向他们约定的东市而来,管事脸上出现怀疑表情,再扭头看向太子,“莫不是。这个文无忧为了向大公主表达忠诚,已经将太子派人送过去的密信内容告诉给大公主?大公主这就来捉人了么?”

    太子不屑地看了一眼就快心虚至颤抖的管事,“大公主确实与我们来的地点相同,但是彼此的目的肯定是不同的,一切不过是巧合。我能确定这些,并不是说这个文无忧会是如何守信的人,而是她还没有傻到要自己亲手堵死自己的一条路。从她之前的行事风格上,就可以完好的看出这一点!看来我们要想个办法,创造一个机会跟她单独聊聊。”

    “殿下从前也说过,有疑问的人最好不要选用,否则会后患无穷。”管事细语道。

    “从前的我只想当个好太子,现在却要以自己的手段重新拿回失去的一切。境遇早已不复当初!以身犯险是在所难免的事。况且……”太子顿了顿,“这应该是今后要做的事情中最简单的。”

    “可她既然要如此近距离的追随大公主,又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殿下面前?”

    太子挑起目光,“你这是在问我吗?”“老奴糊涂!”管事赶紧垂下目光,“老奴这就……”

    太子伸手推开自己面前的茶盏,立起身来在屋子里左右转了转,“这一次确实要投姑母所好。听说,有南边的厨师可以将红烧狮子头模仿成最精致上乘的王羲之字迹模样供人饮食赏玩。姑母一向最爱王字。若是给她上了这道菜,一定会让欣喜不已,也势必会像从前每次一样想要据那位大厨为己有!要是实在变成了真爱,或许,会跟他求这道菜的一技之长也不一定。而我们只要说服那个人做菜的时间,略微拖延,就可以在后面见到,频繁来催菜的无忧女差。”

    “可这一时之间……”

    还不等管事说完太子已经开口,“许以重金!”

    这秦香楼摆在外面的招牌菜品,王羲之字迹红烧狮子头,果然很快吸引到了从来不在外面吃喝的大公主的目光。如此想要破一次例,在外面尝尝这狮子头的味道。奈何楼中食客众多,她们这道菜迟迟没有上来,无忧去催。

    一挑起后厨的帘子就见到里面笑嘻嘻的太子殿下。

    无忧没有一分的吃惊,只是微微向他颌首。

    “女差果然是聪明人!”太子低声赞叹道。

    “是太子的运筹帷幄无人能避得开。”无忧做尊敬状低眉。

    “如果女差能答应我都不情之情,那么我也会必然助女差完成心愿。”太子紧跟着单刀直入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殿下认为我会信你?”即使是如此针锋相对的问语,也依然尊敬有加。连见过大世面的太子都要思考一下,她到底是将这两种情绪怎么没有半分抵触的融合在一起的。

    “我认为女差会信我能给你进宫的机会千载难逢。”太子目力笃定。

    “可奴婢这个进宫,并非一般的进宫,要攻破的难关,也许不只一两个。”无忧提醒道。

    “有本宫母后所在的后宫,不论你要攻克的难关,是一两个还是一两百个,都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太子一脸的不齿。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详细说说世子的那个不情之请吧?”无忧道。

    “女差要在得到我通知之后,以被人绑架的姿态暂时离开王府!”“这么做是为了对付鸣棋世子的吗?”

    “我们是一直很般配的宿敌。”太子微带笑意。

    “可在得到太子,准确的帮扶之前,我还想保住在王府中的女差之位。”

    太子一笑,“那可就是女差要自己思考的事情了。不过据我所知,如果是聪明人总会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而且如果不尝试就拒绝的话,到了最后往往追悔莫及。女差不用,现在就答复给我,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说完,他自己一边已经被大厨装盛在盘中的红烧狮子头递过无忧手中,“这个可能是帝都之中价格最不菲的一盘菜。”等到无忧接过盘子时,太子已经领人扬长而去。

    回到大公主身边的无忧,还是按照惯例的,并没有再想这件事情,可是等到晚上独自回到息室时,却为此整整辗转反侧了一夜!她在想自己到底要怎么失踪?才能保证大公主完全挑不出纰漏!而且,自己真的按照太子的要求失踪之后,太子要对威胁鸣棋的事情,是否也真如他所说的,只是为了在他手中要出一个人,而不会是什么致命一击。这些都是不确定的。

    一夜未睡,到了天亮时才有些迷糊,就听到门上响起了,焦急的敲门声。她赶紧披衣去开门,原来是一向得她好处的小婢子前来报信儿,昨个夜里大公主在神机营里的亲信,偷偷传了信息回来。

第八百五十五章 借隙吐蕃

    太子要对威胁鸣棋的,是否真如他所说,只是为了在他手中要出一个人,而不是致命一击。都不确定。

    天亮时刚迷糊,响起几下敲门声。无忧开门,是一向得她好处的小婢前来报信儿,昨个夜里大公主在神机营里的亲信,偷偷传了信息回来。

    说是因为之前大公主与兵部的人在谈判的时候允诺给新招来的吐蕃的那些番兵那些优厚饷银在真正实行时,又被大公主全盘推翻,所以军中已经有人煽动大公主不讲信义为名,要面见皇上告大公主的状。

    无忧心里是清楚的,要削减这些人的饷银,并不是大公主一人的主意,皇上也是有份参与其中的。这小婢子说,大公主从昨天晚上得到消息就一夜未眠,只是在书房里不停的写字。她是专门来提醒无忧要小心注意的,之前,在这王府之中也有几次是大公主极不顺心的时候,一天下来就杀掉了,身边好几个人。

    小婢子后面说的话,无忧已经没有仔细在听,她心中想的,是这种因为,类似于欺骗而引起的不满一旦兴起之后的种种牵连。其实在神机营之中,吐蕃的那些兵士人数并不算多,可是这些人又与帝都军骑左校手下并不在大公主管辖之下数量众多的骑兵素有渊源,这样就很容易造成一呼百应,难以控制的局面。此时大公主的所行所动,都在力主让皇上看到她的的不可替代性!可如果一旦出现了这样的乱子,大公主控制不住的话,那么也许皇上对她的忌惮,也会随之急速下降。这个,一定就是现在的大公主忧心的重点。

    等到无忧不得不走出自己的息室时,还是没有找到恰当的办法。按照平常的步速一直向着书室走过去,身边又经过了两个来通风报信的小厮。

    一切也正如无忧的所料,原本只是星星,微微的一点小事,但是经过了,帝都军骑左校手下的参与,简直已经如同燎原大火,蓬蓬勃勃的燃烧起来!

    大批的帝都军骑左校兵士,卸甲落刀跪在帝都大街上,请求皇上颁圣旨撤掉大公主对于吐蕃籍贯骑兵饷银的修改。

    不过皇上却没有能够说服,已经奉诏进宫的大公主马上就改变新令中的条款。大公主请求皇上再容她多些时思考两全其美的办法出来。这条并没有被记入史册的对峙能有多激烈,无忧从大公主回来的表情上就能猜的出。无忧在心中盘算着这一次的机会很好,足够紧张,也足够重量。而尽管掌管帝都军骑左校的统领一再保证他们的对大显的忠诚之心不变,也不会闹起任何的争端,他们只是针对于大公主的出尔反尔要求得一个说法。大公主却已经千方百计的要在他们的这个忠诚之心上做文章,比如一旦有机会能够将他们的忠诚之心,定义为反叛,就可以逆贼之名,在他们迅速诛灭。不过,这些拿过了刀枪的兵士去,在此时紧守规矩,一丝一毫越矩的事情都不曾做。

    这样一来,大公主心心念念的想要借机除掉他们的错处,就一点也抓不到。

    时间长了,连皇上那边也开始催促,如果实在不能想到办法,就顺从了他们的意思算了。大公主,明白,皇上要姑息他们的理由。只因大显周围,各种番邦小国,数目众多。如果想要全部赶尽杀绝,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会让大显帝国长久疲弊,反之如果能有办法让他们信服,将他们招至麾下。对于大显正在腾飞的国力来说,简直会是如虎添翼。而对这一批的吐蕃骑兵的爱护有加,正是皇上要做给世人看,他是如何的心胸宽广,不计前嫌的典范。

    而大公主的说法是,此时皇上能让他们静坐在帝都之前与自己这个堂堂的大公主殿下对峙本身,就已经是说明皇上对他们的格外重视。也就是说,他们此时的对峙反而会让世人瞧见,皇上的开明。这一点皇上也是同意的,但是同时也指出,如果时间长了。而那些吐蕃士兵也没有错处,并不给人抓到把柄,大公主殿下就一定要修改新令给这些吐蕃士兵个说法。

    大公主心中也是明白的!对于这些吐蕃士兵,有错误才能惩罚。而他们的安静抗议,时间长了,也会积聚成对自己的惩罚。到那时,只怕,不光是皇上要惩罚她,就连自己,也会不得不负荆请罪。她是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

    合周看了一眼,来找自己因为一直跟随大公主熬夜,而显得有些憔悴的无忧,脸上早已经掩饰不住心疼的颜色,“如果大公主殿下不能消停下来,你就一直无法好好休息!我昨天想了一夜,觉得有个办法可以阻止现在的形势。我这就去告诉大公主……”

    刚刚迈开的脚步却被无忧伸手拦住,“不要去,起码听完我说这些话,公子再决定要不要将自己的办法告诉给大公主殿下!”

    合周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圈有些微微湿润的无忧,这样的她,总是让他不能拒绝,“那你说吧,我听着就是。”“因为这些吐蕃士兵,总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不犯任何的错,所以大公主一直找不到把柄,将他们整体掀翻。可有些错误,也并不需要他们亲自去犯。我们只要暗中帮他们一把就好。”无忧一直低垂的目光慢慢抬起,“这就是我要相求于公子的,公子可以告诉大公主殿下说你想到的办法!是让我失踪一下,然后将掳我出去的人,指向那些吐蕃士兵。这样一来,他们公然对付大公主的人的罪责成立。大公主也可以随时对他们动用惩罚。”

    “说是他们掳人的证据又从何而来?”

    “这个,公子就不必犯难了,整个帝都之中,还是可以找出一两把只有吐蕃士兵擅长使用的刀器的。只要有了那些物证,就可以大胆的朝那个方向联想。”终于说出这句话,无忧在心上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之前,一直想着要如何名正言顺的在王府之中失踪,现在机会来得正好,自己不仅可以借机失踪,还可以,为大公主做成一件大事,这一切简直是完美的一石二鸟!

    不过,她的这些心思,到底还无法瞒过合周一向可以看破世事的双眼,“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要你失踪,而不是府中的其他人?”

第八百五十六章 因伊之痛

    无忧之前还在想如何在王府完美失踪,机会就这样来得正好,以为大公主做事的名义失踪,而且只要瞒过鸣棋就好!

    只是她的心思,到底还无法瞒过合周一向可以看破世事的双眼,“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要你失踪,而不是府中的其他人?”

    “公子是知道的,我一直想要立功。可之前却一直无恰好的机会。”“真的只是想要立功这么简单吗?”合周的语气之间已经充满了怀疑。

    无忧想起自己要补充的话,是让他千万不要告诉给鸣棋这件事情的底细。

    但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如果自己这句嘱咐一出口,合周就会想出其中的问题来。但是那句最重要的话,也不得不说,只得尽量解释得有理有据,“另外还请公子不要将事情的底细告诉给鸣棋世子。只因鸣棋世子一向脾气火爆,若他不知道事情的真正原因,也一定会激烈地跟他们要人,那样圈套才会像是真的。”

    合周果然因为她的这句话,已经勘破了她大半的心思,“这一切都与鸣棋有关吧!而且,一定不是在帮他。难道,你是在帮外面的什么人吗?那个人又到底又允诺了你什么?他是九皇子,还是太子?无忧,你还是放弃那些不实的办法吧,就算现在他们得逞了,可是最终,他们还会变成吞噬你的巨口!”

    “与其在仇恨中熬死,我宁愿葬身敌手!哪怕我的存在,只是要让他硌一下牙齿,我也心甘情愿。”无忧语声淡淡,说这些话时,脸上还带着她一贯的微微笑意。

    “无忧,”合周看到这样的,她只觉得身上一痛,为了掩饰住脸上控制不住升起的悲伤,只得低下头去。

    无忧等了一会儿,见他似乎没有打算再说什么,已经向他行了礼,准备走开。不知道为什么,无忧迈开脚步的声音,让合周心上一惊!就那样近似于失态的忽然叫到,“要小心,最好,你要消失的地址不要告诉给太子。”他原以为,他会说出,阻止她的话,可是真正能出口的,却只有这些。眼中在顷刻之间闪过失望神色,又慌忙压住。

    已经转过身,慢慢走出一些距离的无忧,回过头轻轻地点了一下。然后,走开了。她明白,他又一次让这个男人失望了,但她毫无办法,因为她不只是文无忧,还是背负着上百口人命的蔡氏遗孤。

    她紧紧掐住自己的手心,为的是能让她自己的脚步走得镇定。就算不是真的镇定,也要看起来镇定。

    “怎么,不该是拦住她吗?怎么反而,还要她自己小心,这世上有多少事情,是自己能够小心得了的。太子吃人从来都不吐骨头的。”忽然从合周身后冒出来的旖贞望着无忧慢慢远去的背影,满脸疑惑的瞧向,也同样望着那个方向的合周。

    “也许,结结实实的碰过一次壁,她才会改变所有的想法。”合周仍然继续望着那个背影。但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她口中说出的话。因为他在害怕,害怕,那唯一的一次失败过后,他心上的女子,将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他,却只能站在一边,无能为力。

    “女差还真是厉害呀!无论是将我兄长治的莫可奈何,还是现在,让公子也,无计可施。”旖贞虽然只看了个故事的结尾,却早已经猜出了他们之间的因缘际会。而且有时候她觉得,她能够明白合周公子心上的痛。那种爱而不得的忧伤,简直如同最上好的毒药,剧毒无解,却不肯顷刻见血封喉,只是一味的将人折磨。

    “但是好像是郡主让我无计可施的次数更多。”合周的声音似乎已经在慢慢平复。

    “好吧,最好这一次不是真的无计可施,我之前就说过。我想要在母亲面前表现一番,所以现在,时局足够动荡了吧,而且,机会也都会闪现出来。公子也在帮忙想个办法了。”

    无忧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合周却依然没有要转过头来看旖贞一眼的打算,但回答还是跟得上的,“眼下的机会确实比较多。如果郡主能够帮忙,将几位,向来对皇后忠心的人,拉到我们这边,估计到时候公主殿下,会自然而然的深深吃惊于郡主主的能力。”

    不过眼下,首先吃惊的却是旖贞本人。“怎么可能,那些人追随的,不止是皇后本人,而是他们家几代之上的祖先,估计都已经形成了习惯。已经不大适应服侍别人了。”

    合周很是随意的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已经从追随无忧离开的方向,落到了他自己的鞋子上,不过仍然没有看向旖贞,“如果将他们彻底拉过来,这确实很有难处而且看在皇上眼中也会看成是嫉妒的挑衅,反而形成不利的危险。但是,就在眼下,偶尔我们也可以与他们相互串通。”

    旖贞继续极度震惊的望着他,“果然啊果然,没有什么是公子想不出来的。但是要怎么做,才能让那些偶尔倒戈,如果他们都固执己见,又怎么办?”合周终于移回目光,看向旖贞,“郡主要相信这世上的形势所迫比任何的忠诚都要有用。所以不论对方是谁,我都有信心,让郡主劝说得动他,只不过看他是要选择自愿被劝动,还是让我们施加压力才肯动。”

    “可若公子用力太猛,让他直接归顺了母亲怎么办?之前不是说,如果有太多的人从皇后那里归顺到母亲手下,会变得树大招风的吗!”旖贞心有疑虑道。

    “要是那样的话,这个人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我们也不得不寻找新的人选了。”合周斩钉截铁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旖贞觉得他有些像自己的哥哥!“公子现在就有看中的人了吗?”

    合周微微摇了摇头,“我会回去再思考一下,很快就会给郡主答复的。”

    ***

    太子看了一眼,匐在自己身边,回禀着话的管事。

    那时管事正回着,“突厥来送信的人说,这封回给殿下您的信,和上书皇上的奏折是同时到帝都之中的。”

    “信中是什么内容?他同意了吗?”太子问道。他心中虽然猜测到了什么,但却还想在管事口中得到确认。

    管事果然一脸笑意的点头,“信中写的是这位可汗会来帝都的时间。看来,这位可汗对殿下提出的事情很是心动!虽然殿下还只是用求助的方法暗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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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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