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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籽日     金枝夙孽txt下载     金枝夙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五十七章 扮相

    “信中是什么内容?他同意了吗?”太子心中虽然猜测到了什么,但却还想在管事口中得到确认。

    管事果然一脸笑意的点头,“信中写的是这位可汗会来帝都的时间。看来,这位可汗对殿下提出的事情很是心动!虽然殿下还只是用求助的方法暗示,但他却已经足够聪明的猜出。而且不仅猜出,也的确为之心动!”

    “他对我这位小姑母的心意从来都不是假的。你只要确定其中的一件事,就能依据这件事判断出很多的肯定答案。”之前的太子还有些零星睡意,但是现在听到可汗已经进入帝都,不由得一边感叹他的速度,简直如仙如神,一边也已经在隐隐期待,他能给自己带来的好处!那就是,很有威胁意味的说服父皇,解除他的禁足。这虽然是一件好事,但是之前鸣棋从他这里拿走的好处,又带走了那个唐礼承,即使是他已经想到办法,说动无忧自动失踪一段时间,以供自己有机会威胁鸣棋,也仍然觉得有些出不来这口恶气。放落手中的笔,问道,“那个唐礼承,从我们这里逃出去之后,真的去见鸣棋了么!”

    管事有些困惑的挠挠头,“自从那个唐礼成在我们这里失踪之后,老奴派了很多的人手出去寻找,但却一直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看来这个唐礼承,也并不是十分相信鸣棋。不过已经完全不相信我们倒是真的。我反而在想着,要不要找鸣棋商量一下,让他继续唱他的红脸,我在继续演我的白脸,然后我们共同问出关于蝴蝶飞火的详细内容。”

    “这件事情殿下可要三思,之前许多次我们与鸣棋世子也曾合作过,但是这位鸣棋子从来都是想要独吞的人。”管事一脸的一朝怕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表情。

    太子已经大笑起来,“可是我们手上,握有无忧的承诺。就不怕鸣棋不把真实的内容告诉我们。况且我们想要再次抓到那个唐礼承,此时一定是潜伏在鸣棋周围,咱要好好观察一下,他到底是不是个可信之人。也就是说,我们如果想找到那个人,就必须与鸣棋扯上牵连。”

    管事仍有疑虑。太子伸出手来阻止了他下面的说辞,“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趁现在付父皇还没时间看向我的时候,我这就给鸣棋修书一封,跟他陈清此事利弊,邀他共同演戏!。”

    而另一边收到太子想要见他一面消息的鸣棋,扶额思索了一会儿,太子在这个时候要见他的用意。“会是不拐弯抹角,直接上门来要唐礼承么?”跟在他身边的贴身侍卫猜测着。“太子没有那么无聊,来这里说根本,不见风影的事情。况且,现在还没有名目正大光明走出东宫的他,也不可能真的气势汹汹上门来要人。那么,他要见我的目的就只有一个,让我分他一杯羹。”

    那贴身侍卫听到有些不满道,“纵然他还是个太子,也不能这样到我们手里吃白食。”

    “太子怎么会吃这个不相干的白痴食,他既然敢明目张胆的上门求取做羹汤,就一定是想到了办法可以在这个上面祝我一臂之力。”鸣棋推测着说道。

    “世子是说,太子能帮我们找到唐礼承?属下想着唐礼承会不会已经逃出了帝都?况且,太子不是应该巴不得我们什么都得不到的吗?他应该早知道,在背后捣鬼的人是我们。”

    鸣棋很是肯定的摇了摇头,“唐礼承不仅没有逃出帝都,而且此时一定在我们的府邸附近。也就是说,经历过不信任太子之后,他对我们也产生了怀疑。现在隐藏在暗处,是想要看看我们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太子估计也是想出了这一点,他想要帮咱们一把,让这个唐礼承确认我们的好意,然后借我们之手,在他口中套取出,关于蝴蝶飞火的真正精髓。这就是我说的,他要在我们这里分的那碗羹汤。”

    鸣棋虽然已经提点到这个地步,但那个侍卫还是想不通已经吃过他家世子太多次亏的太子,为什么又要主动上门请求合作?难道真的是想从他们家世子这里得到那些他早已垂涎三尺消息吗?连他这个小小侍卫都明白,他家世子一旦吃进嘴里的东西,才没有那么容易吐出来。

    鸣棋脸上已经慢慢浸出一个笑容,“你的怀疑其实很有道理,太子不会是无缘无故做这种好事的人。这也正说明,他已经想出来,事成之后,可以在我这里截取到信息的方法。估计会很一针见血。”

    “那我们怎么办?还要不要答应与他相见?”侍卫有些着急。

    “要见啊,当然要见,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如果不去见见他,又怎么知道他在背后打的什么主意?而且说到底,这件事也对我们有好处。”其实在鸣棋心上早已经猜到,太子所说的,相见不是他们两个人要真的相见,说些彼此言不由衷的话,而是要鸣棋出来,在街面上走一走,吸引出来一定会藏在暗处的唐礼承,然后太子的人会去他围追堵截,而鸣棋又跟从前一样将他救助。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鸣棋的人,也许完全没有机会救到唐礼承。这场合作之中,本来也暗藏着角逐之力。

    “可殿下既然是要与太子做红脸和白脸之分的选择,那么这么直接与太子相见,会让那个唐礼承更加警觉的,说不定能够直接将他吓出帝都。”

    听到自己的贴身侍卫仍然没有明白太子的意思,鸣棋也不多说,只是一笑,“就是说啊,这一定会是一场不同寻常的相见。不过,也要好好想想,如果我真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会怎么样对待,一个腹黑计诈的太子呢,一定会是看不起的,拒绝的并斗胆与之抗衡的!最重要的是,等太子的人出来之后,这些都不是用演的,太子一定也会在跟我演场戏的同时,想办法真的捉到唐礼承,所以,说到底,这仍然会是一场猫捉老鼠的好游戏。”

    考虑到,太子仍然在禁足之中,他的人马,现在,还不能光天化日之下的出现在帝都之中,鸣棋一直等到天色微暗才摆了个极排场的阵势出门,他知道,此时,估计就在自己身侧不到百步的地方,一定藏着在暗中窥测的唐礼承。

第八百五十八章 新反手拍

    考虑到,太子仍然在禁足之中,他的人马,现在,还不能光天化日之下的出现在帝都之中,鸣棋一直等到天色微暗才摆了个极排场的阵势出门游荡,他知道,此时,估计就在自己身侧不到百步的地方,一定藏着在暗中窥测寻找时机与自己相见的唐礼承。

    同时又考虑到,从这出戏的开始,自己身份的设定就是一个好人,他没有向唐礼承会出现的那个方向,看上一分。

    反正,太子的人会很快锁定唐礼承的行踪。

    果然,在他刚刚走出距离王府一百步远的时候,他的左边已经响起了打斗之声。鸣棋还是随意的瞟了一眼,太子的五个侍卫咬上了唐礼承的尾巴。双方展开相互撕咬的恶战。

    跟着鸣棋的侍卫首领有些着急,想要马上赶去救人。可看到鸣棋摇头表示不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得轻声提醒着鸣棋,“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太子的人人多势众,我怕唐礼承,早晚招架不住,再次成了他们的盘中餐。”“真正清高无欲无求的人,不该那么快入戏的。只有心怀叵测的人,才会像贪心的猫一样,紧紧看着自己的猎物。你放心,这个唐礼承不是一般人。这点小意思的阻击,他还是能够轻松摆脱的。”鸣棋之前在那个雨夜之中跟过唐礼承多时,对他身上的功夫有几分了解。也一直欣赏他是个有实力的汉子!

    事情最后的结果,也果真如鸣棋猜测,唐礼承三下五除二就摆脱了那些人的追踪,迅如闪电的躲进另一边的一条巷子里面。况且只要细听他们的打斗之声,不难发现,太子的人还不是这个唐礼承的对手。最起码现在正咬住唐礼承的这几个不是唐礼承的对手。

    王府侍卫见唐礼承一转眼就没了影踪,有些焦急的舔了舔唇,可是鸣棋没有发话,也不敢贸然追上去!只能搓着手掌,耐心的等待着。

    事实上,鸣棋对于唐礼承此时怀有的心思的猜测也是极准的,刚刚,太子的那些人,之所以会轻而易举的发现唐礼承,并不是因为他的眼尖,那乃是唐礼承故意卖给他们的破绽。而真正目的就是要试探一下,此时正行在不远处的鸣棋的意思。如果,同太子一样,是在惦记着他身上怀有的秘密的人,他卖出了这个破绽,鸣棋一定会比他还着急的如临大敌,马上就会赶过来救他。但偏偏与他的估计相反,明明向这边看过一眼的鸣棋只是那么视若无睹的离开了。鸣棋的这个对他的安危没有迅速做出反应的回应,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是清楚的,如果要找一个依靠,他身上的这个秘密,会是一份上好的觐见礼。但他又偏偏拧不过自己的心思,一定要在这泥泞之中寻找一个不那么泥泞的人选,将身上的秘密全盘透漏给那个人。跑过一处拐角时,他推算了一下身后太子的人赶过来的脚步声,时间上是有足够富裕,容他藏到那个草垛之中的,于是,三下五除二利落的爬了进去。

    不一会的功夫,后面追赶过来的东宫侍卫也发现了这一大垛,堆得足有一间房子那么高的草垛。

    藏在其中的唐礼承能感觉到,有人伸手试了试草垛的紧实度,这些干草被人用外力压得很实,只是一般人的力度根本不能在其中随意钻出空隙来,更不用说是,让一个大活人爬进去。外面的人自然也发现了这些干草的特点,吵了一会儿,很是放心的离开了这里,沿着前面的巷子继续追赶下去。

    又等了一会,确定外面再无人声,唐礼承才毫不费力的从其中的一个空洞中爬出来。这是他早已经为自己准备好的藏身所在。

    坚持不懈,在帝都的大街小巷寻找唐礼承的东宫侍卫,往往都已经发现了唐礼承的影子,却转眼间又被他油滑跑掉。

    很轻松的就甩掉身后尾巴的唐礼承,看了看一边仍然满座的酒楼,闪身就走上了楼梯。这些一直追着他不肯放的东宫侍卫,想问题太过一成不变,他们一定以为,在仓皇逃命之中的他,必然不敢出现在这些正经的地方,殊不知此时的酒楼,反而是亮堂的灯下黑。

    等到唐礼承上了酒楼坐下,正听到他背对着的两个人在商量着什么?隐约的几个字像是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他倾耳细听,果然听出他们是东宫侍卫,只不过,是两个机灵鬼得了机会,让别人在街面上东奔西跑,自己跑到这里来偷偷喝酒。

    唐礼承知道他们一定不会想到,与他们背靠背相坐的人,会是他们一直要找的人。所以,不仅没有避开他们,反而光明正大的继续坐在那里。这些人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他大声点了菜品,也没有引起二人的注意。

    那二人几杯酒下肚已经有些微醺,不过说话的声音仍然不高,只是唐礼承有意倾听,因而听的刚好清楚,他们正说到,“这个唐礼承可真是鸡贼,我们来来往往的绕着帝都的大街小巷都跑了多少圈了?生生的只看到个影子,连衣角都没摸着一片。照这个样子下去,定然是难以回去复命的。”

    与这人对坐的另一个人忽然警醒起来,“老兄,我们这就放下酒杯吧!若是再喝回去,被管事的查出来,恐怕会掉了脑袋。”

    “吴大哥,你怎么这么天真,你当我们要是抓不住这个人回去还有命活吗?与其做个饿死鬼,还不如做个饱死鬼呢。从今日之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得上这家酒楼的菜了。想想都觉得可惜。”

    “你说这事儿真有这么悬,我们从前也有完不成的事情,太子可没拿我们怎么样?”

    “我早跟你说过了,这次不同。据说这个唐礼承手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太子是定要据为己有不可的。我们今夜,在这天子脚下不断的进进出出,虽然已经极度小心,但是也难免不透露出风声出去。”然后他更加压低的声音,“听说皇上,在这帝都之中密布了不少的大内密探,也许我们现在的行踪早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此时我们的一举一动,已经坐着八抬大轿被传进了宫里也不一定。”

    另一个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这话可是怎么说呢!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无论是怎么样,都不成了吗?”

第八百五十九章 乞儿通

    这东宫侍卫更加压低的声音,“听说皇上,在这帝都之中密布大量密探,也许此时我们的一举一动,已经坐着八抬大轿被传进了宫里也不一定。”

    另一个声音颤抖道,“这话可是怎么说呢!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无论是怎么样,都必死吗?”

    对面的声音又再次压低,不过却显得有些尖利,“办法只有一个,将这些事情全部推给鸣棋世子。只要太子的安危时时刻刻受到威胁,就有我们这些能护得太子周全的奴才们一碗饭吃。”

    唐礼承接过小二递上来的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面来,边吃边想到,他握在手里的东西是一定不能交给太子的,再将此等秘密告诉一个外人,也是不可能的,如此一来势必要交给鸣棋世子。虽然,鸣棋世子,看起来比太子有些格调,但是,他那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二人,是不是有所串通,这一切都不能确定。不过,听完了二人谈话,在吃了这碗面,他倒有了个新主意,就算太子与鸣棋世子是串通好的,一起给他演这出红白脸的游戏,他也可以顺手打破他们的联盟,轻轻松松的在他们之间挑拨一下。让他们彻底的斗起来,那才是他所乐见的东西。”

    他在面碗之中捞起长长的面条来,利落的吞下去,然后开始不紧不慢的吃面前的那盘小菜。速度也完全放慢下来,在旁人看来就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直到那二人,吃光了盘子里的鸡鸭鱼肉,付了钱下楼,唐礼承才起身,也跟着下了楼。

    悄悄地尾随着二人,直到一个少有人来人往的巷子,才如同闪电一般窜上去,左右开弓,击到二人,扒下一个身材跟自己差不多人的侍卫的衣服,又解下另一个身上带着的钱袋和佩在腰间的令牌,再将两人拖到隐蔽处直接划破他们的喉咙妥善藏好尸体。之后起身,光明正大的走出这条街巷,反过来,融入到刚才还抓着自己不放的那些,东宫侍卫的队伍之中。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成为,太子一方,与鸣棋一方,短兵相接的导火索。这并没有什么难的,反正两边都是互不信任,也一直提防着彼此。

    过了一会,已经很好融入队伍中的他,不引人注目的将脚步慢下来,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溜进一边的巷子之中,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比起这些东宫侍卫,他更加了解鸣棋那伙人的行踪,他对帝都的地形完全熟悉,在角落里合计了一下,如何让两方面碰的上面。然后之前的另一具尸体也就有了用处。左右计算了两遍,觉得他拖着那具尸体移动不用太远的距离,就是两方面正好汇合的地方。现在还需要的,就是引东宫侍卫们过来的自己,这个吗,也好办。抬起头的他已经看到睡在一边角落里的乞丐小儿,随便伸手摇摇叫醒一个,从腰间取出一锭刚刚得到的银子,在那个还,睡眼惺忪的小孩子面前摇了摇。

    那小孩子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伸手想去抓他手里的银子。

    他一下子举得高高的,让那乞儿够不着。

    乞儿明白了他的意思,银子不是白给的,只得乖乖的等他的吩咐。他将之前脱下的自己的旧衣服,交到这个乞儿手中,“穿上这个,按照我说的,从广仁巷跑到这儿来,这锭银子就归你了。”

    那半大的乞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的是真的,只要这么简单,只要我从广仁巷跑到这里,这个就给我吗?”

    唐礼承用重手将那锭银子,直接断成两半,“这是我给你的定金,如果事成了,我会付这个另一半的。”他摇了摇还留在自己手中的另外半锭银子。

    乞儿的目光闪了闪,撅起嘴来说道,“这可都是要先付,我都不知道你到底要做的是什么勾当,万一一会儿我找不到你了,那半锭银子又找谁说去。”“我从来都说话算数,也根本不在乎这半定银子。这个理由你还满意吗?如果不满意,我可以另找别人。”唐礼承说完手心一蜷,做出要打退堂鼓的意思。

    “我做,我做就是,但是你可要说话算数啊。另一半也要给我!”乞儿怕他反悔,赶忙将已经落入他手中的半锭银子揣到腰间,扭头就向广仁巷的方向跑去,跑到一半还回头叮嘱他,“你可要当真,说话算数啊。你给我说的不算,我可会告诉他们你的长相。到时候不论你耍的什么算盘,他们可就都知道了。”

    唐礼承冲着那个小小不断远去的黑影一笑。转身开始动作,麻利地将还留在另一条巷子上仍穿着东宫侍卫夜行衣的尸体挪到这边的巷子角落里。然后又故意用极夸张的方式,将尸体遮掩起来。之后在一旁守着,只等在他预料之中的鸣棋的人先到一步,拆开他这个欲盖弥彰的掩饰。

    正在帝都的大街小巷之中,乱晃到心慌的东宫侍卫,忽然见到眼前有一个小小的黑影穿棱过广仁巷的尽头,一个侍卫看得清清楚楚,那高高飘起的一角正是唐礼承的破旧捕快官衣。旁边的另一个表示怀疑,“怎么瞧着有点小?”他身后的侍卫随之纠正道,“距离都这么远,人当然显小,况且有夜色遮蔽,他一定也是跑得懵了,才会一头撞进我们的视线。”

    等到他们追出广人一巷的尽头,刚好看到那个身影溜进了一边的安合巷,这种跑法一下就对上了,之前,唐礼承,用这两个连接奇怪的巷子甩掉他们好几次。

    不过次数多了,这些人也学尖了,之前考虑到安合巷,走向奇怪,与好几个巷子之间有岔口,东宫侍卫首领都分兵太过,导致只有一两个人拦唐礼承的时候往往失败,这一次他决定不分兵,只要全速追击,一定能够赶上唐礼承的脚步。

    那半大的乞儿脚步好快,还不等到东宫侍卫们现身已经跑回了唐礼承所在的安合巷,气喘吁吁的跟他要剩下的银子。

    唐礼承一笑,稳稳的将银子抛入他手中,“做得好!还有另外多赏你的一锭。不过别说我没提醒过你,最好忘了今日所做的事情,要不然早晚会招致杀身之祸。”

    那半大的乞儿嘻嘻一笑,“梦游的事情谁能记得?不过,你让我引来的那些人来说还真是多呀,你自己要在这里等他的们么?”

第八百六十章 捕获

    唐礼承一笑,将银子抛入乞儿手中,“做得好!多赏你一锭。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你,最好忘了今日的事,否则早晚招致杀身之祸。”

    乞儿嘻嘻一笑,有些蹩脚地学着大人的样子,“梦游的事,谁记得了那么久?不过,你让我引来的那些人真是多呀,你自己要孤身一人在这里等他们么?那胜算可不会多。”说完,又看了一眼,唐礼承在街道的拐角处做出了那个奇怪的草堆,“这东西简直怪死了,只是这么随便看看,就不像是这里的东西,他们一定会翻看的。不过,看你的意思好像是故意要让他们看这些东西的。”说到一半,再次侧耳倾听,向另一个方向,“我听得出来的,在另一边,好像又有些什么人也朝这个方向过来了,我劝你还是多加小心,要不也赶紧跑路吧,不过,记得不要跟我跑一条。”说完,从另一个方向再度钻进夜色,转眼间消失不见。

    唐礼承也听到了另一边的脚步声,估计,只要数三个数,鸣棋的人就会首先现出身影,那么他也该找个好地方坐山观虎斗了。下一刹轻灵的身影飞上墙头,转眼间就消失在层起的马头墙之后。

    听说前面已经到了安合巷,鸣棋算计了一下,他佯装去军营而兜的这个圈子,似乎已经绕了帝都两圈,可是那个唐礼承仍然没有一点要跳出来见自己的意思。莫不是,他早就参透了自己的心思,即使知道手中的秘密,不能给太子,也决不能便宜了自己?如此玉石俱焚的想法可不大好!

    忽然听到前面正在探路的手下警觉的通知大家停下脚步的声音。前面两个开道的侍卫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分开众人,他也上去观瞧,那时侍卫们已经扒开了,位于街角伪装奇怪的一个草垛,那种草多的掩饰,就像是后面藏着什么人一样,而且从形状判断应该是一个大人,这样一来,不难让人想象,也许是唐礼承逃得乏了,又知道只要那样的秘密,还没有吐露出口,无论是太子还是鸣棋都不会杀了他,一时心大睡在这里。

    不过,经过侍卫的手三下五除二地扒开草垛之后,里面出现的却是一个身着东宫侍卫衣服的尸体。

    鸣棋就觉得这尸体出现的奇怪,耳边已经响起另一个方向上向着这里急速奔来的脚步声。

    如果不是中间还有两个岔道,让东宫侍卫的首领好一顿判断,耽误了些时间,他们会来的更快些。而且刚刚好,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刻,鸣棋手下已经抽刀出鞘的侍卫正在检视着那具尸体脖子上的伤口。

    此情此景,恰巧的好像是鸣棋的人,刚刚动手杀的一个东宫侍卫一样。

    再回想起这一联串的巧合,鸣棋已经大致明白是谁在捣鬼了,不过这样的话说出来,东宫的侍卫们可不会轻易相信他们,一刹就红了眼的双方很如唐承礼所愿的混战在一起。

    不过,鸣棋可不打算去拉这个架,因为他早已经发现了隐藏在,马头墙一侧树荫之后,津津有味儿坐山观虎斗的唐礼承。现在,也是时候不再需要这些东宫侍卫的跟随了。

    当此混乱之时,王府侍卫的首领并没有去阻止的原因,是要紧紧围绕在鸣棋身边确保世子的安全。而此时观察他家世子,脸色就发现。鸣棋的目光不仅没有看向那些正在混战着的侍卫们,反而是正向一边的墙头上给他使着眼色。

    他马上就明白了鸣棋的暗示,而且也知道,自家世子之所以并没有大声吩咐自己去抓的人的原因。他开始悄无声息的贴伏在马头墙的墙角之下,慢慢的绕向那棵靠着墙体一侧生长得茂盛高大的树木。前面的热闹很激烈,唐礼承被很好的吸引。让他得到机会,直接跃上马头墙。如鬼魅般的出现在唐礼承身后。轻如虚幻的点中他的穴道。然后,微微用力接住正好倒在他怀中的身体。那双看向他的眼睛在黑夜中依然明亮,但似乎看不到任何的惊吓。这王府侍卫似乎能在那样的目光中找到一丝的满足,就像是他正等着上他的当。以便他能毫不费力地被他们抬回王府去。

    外面的双方侍卫仍然难解难分地混战成一团。这侍卫首领已经乘着夜色悄悄将怀中人背在身上。直向夜色笼罩中的王府奔回。

    ****

    室中的熏香熏得人睡意朦胧。

    唐礼承睡在锦衾之中。应该做了这些日子都没有做出的美梦。

    侍卫想要上前叫醒他。却被管事使了眼色顿下手来。管事是清楚的,世子现在正在看书,而且是书中最精彩的部分,现下就是这个唐礼承醒了,世子也不会理他。

    又过了半晌,鸣棋放下手中的书卷,看了看床上人,“我根本就不在乎你能否逃得出太子的手掌心,不过你要想要逃出太子的手掌心,就得选择与我合作。而且这个合作不是我说的,是你用来引诱我的。”硬生生将自己的贪婪,扭转成披刀相助的鸣棋一脸正经的指出唐礼承别有心机拉他下水的意图。他做这种事情已经很溜了,但是能扭转的这么不出痕迹的,也没有几次。心下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而且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最神奇的就在于,因为唐礼承也用他的离间计出了些气,所以,都有所得的二人,谈话的氛围会很好。

    “世子无论眼力还是耳力都是上佳的。”床上人已经瞬间翻身坐起。

    “但我一直引以为傲的还是待人的真诚。”鸣棋目光笃定得就像是他说的是真话。

    “有很多人曾说世子心狠手辣,是个不能轻易接近的人。不过我认为他们认定得太过武断,至少,关于不能轻易接近这个认知太过武断。殊不知,要是站在世子这个高位,所谓残忍,也只不过是如同上战场时的甲胄加身,是必须的。因为世子的高位之后从来没有退路。”

    鸣棋笑了起来,“这是我听过的,关于顾前不顾后的最好的解释。”

    ****

    太子看了一眼,简直是丢盔卸甲逃回东宫来的侍卫,微微阖了阖眸,管事刚要解释什么。被太子伸出手阻住,“已经失败的事,就不要再精心为它准备什么借口了。我只需要知道,唐礼承的最后去向。仅此而已。”

    跪在面前的众人鸦雀无声。从始至终,他们都在错失那个人。

第八百六十一章 说之以恨

    太子看了一眼丢盔卸甲逃回东宫来的侍卫,微阖眸,管事刚要解释什么。太子伸出手阻住,“已经失败的事,无需什么精良借口。我只需要知道,唐礼承的最后去向。仅此而已。”

    跪在他面前的众人鸦雀无声。从始至终,他们都在错失那个人。

    “这就是最后的答案吗。这个唐礼承于我们而言,就这样如同镜花水月?不过,这种失败,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只要鸣棋这匹害群之马还在与我们为敌,我们的一切进程,就都会因之受阻。但眼下,我们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我姑母的遗女。”太子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已经望向太后宫中。

    管事小心翼翼地说,“最近不知为何,这位小郡主改了名字,叫做曲舒。”

    “曲舒!在这个时候,忽然改名字……看来,父皇已经注意到了合利可汗来帝都的目的了。为了妥善藏起姑母的女儿,才给她改了名字。事不宜迟,你这就想办法从宫中将她带出来。若是等到合利真的进京,跟父亲亮明他的来意,以及提到要以我解除禁足为代价才能与大显永修和睦,那么父皇就会想清楚其中的一切,目光一定不会再离开东宫!到那时,恐怕连曲舒的影子都再难碰到一分。”太子又斟酌一下自己的想法,“这是我们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的一步。”太子深知在这个时候入宫偷人出来,无异于自投罗网。或许他的父皇正在等他犯下如此滔天重罪,让即使脸皮生硬犹如那位合利可汗,也万开不得放他出禁足的口。当然,或许这些也并不是全部,他的父皇或许根本就已经打算废弃他的太子之位。让其它更加听话的皇子取而代之。

    “老奴想着,这其中,是不是藏着什么猫腻,故公主当年铸成大错,惹了她后来的夫家,皇上一怒之下,再不理那位故公主遗女,只是收养在太后身边,怎么此时,又忽然关照起来,若是放在之前,就算是合利可汗以求和亲的名义将她带走,皇上也不会有半点反对,太后娘娘更是在当年救故公主的时候允诺过,只为故公主生死一事,求皇上开恩,之后再不会帮故公主说话。但这一次的事情,明显像是有谁开了个头,说服了皇上在保全曲舒郡主。”

    太子也想到了,这个能说服他父皇改变主意的人,面子不仅大,而且是太大了。放在他的想法里,能达到此种程度的,一向是非他的大公主姑母莫属的。可是他的人一直在盯着这件事。一切都与大公主无关。

    管事一脸疑惑的意思他也明白,是在提醒着他,是不是有什么人的能力被他们低估。照一贯的情形,这个人的忽然出现必然联结着某一个事件的起因,也必然会携带出某一个结果。这些也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们对这一切居然一无所知在。如果是坏的,到时就只能硬生生的凭他打击。

    尽管如此,太子还是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只是在屋子中来回走动了一圈之后说道,“如果我们将人带出来很困难,就该让她自己走出来。姑母离开了她,她一定对此很伤心,我们要利用她的伤心。还有因为这个伤心而对这座皇城的恨意。”

    “但据听说,这位郡主极是和善,性格也极温柔,在太后的宫里,上到太后本人,下到小小的宫女内侍,都是一般无二的温柔以待。”管事有点庆幸,之前他是听说过这位郡主的。而且对她的身世也有一定的了解。

    “只有心怀痛恨的人才会这样。对不该讨好的人讨好。就是想将她最擅长的温柔用在刀刃上。”太子很是罕见的具有耐心,这种平时他异常缺乏的东西。

    “殿下的意思是……”管事觉得现在他忽然有些跟不上太子的想法。

    “一见到曲舒就谈毁灭的事情。比如毁灭现在的一切,重新开始。”太子开门见山首。

    “也许,她会因为害怕我们的不良用意,而将老奴对她说的一切都告诉给太后。”管事的提防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如果曲舒是一个极度听话的小孩子的话,就一定会将这些话的意思,转告给太后来讨问主意。

    “她恨太后。”太子给出的理由无比简单。

    “但是太后将她养大的。”管事觉得即使太子并不认同,这些话不得不说。

    “关于恩情这种东西,付出的人说的不算,受得恩惠的人,要将它想成是什么样子,总是自有他们的想法。而且多数都是极端又执拗的想法。这种情况,早已经在这座皇城中屡见不鲜。”

    “老奴想着还要不要什么特殊的安排。或者是特殊的人。”

    太子极是随意地摆了摆手,“不用,什么都不用。只要你能混进母后给太后送的礼物的队伍之中,进而溜去见曲舒就可以。”

    “只是说出太子的痛恨?”管事还是不理解鸣棋的肯定到底何来。

    “对,要足够恶毒。绝对不能释怀的那种恶毒,那样,她才会视我为同类。到了最后,共同演这出戏的话,也许还会是她先说出来。”太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愈发地胸有成竹,但是管事却一直想要提醒他家太子,这位小郡主才刚刚十五岁,对一切的见解也必然幼稚天真。

    “已经一无所有的人就不会再爱得好。但是却能恨得很好,他们往往还能一夕长大,理解你所不能理解的东西。已经失去了了最好的,所以也要让别人痛苦。放心吧,我从不迷信于我的好命,那样太容易马失前蹄,我的这些分析是必然存在的东西。”

    ****

    花形宫灯之下,面容恬静的女子,只是低头,看着写在宣纸之上的曲舒二字发呆。

    她身边的矮胖宫女是一直随侍在她身边的忠仆。看着郡主一动不动的样子,几次皱眉,却又不敢贸然打扰。

    主仆几人,这几年来,一直在等着有关于她家郡主的新消息,就这样在漫长的等待之中,似乎是来了一个,皇上亲赐的名字。

    矮胖宫女,盘算了许久曲舒这二字的意味,总觉得是形同于苦尽甘来的意味。之前自家郡主一直深得太后喜欢,却总是步步行得谨慎,小小年纪便是别人的一句话,也要琢磨出几十种意味来,今时得了这个新名字,更是大眼瞪小眼地就这么看了整整一夜。

第八百六十二章 曲舒明镜

    矮胖宫女,盘算许久曲舒二字的意味,总觉得是同于苦尽甘来的意味。之前,自家郡主一直深得太后喜欢,却总是不忘本分,记得步步谨慎,小小年纪便是别人的一句话,也要琢磨出几十种意味来,今时得了这新名字,更是大眼瞪小眼地就这么看了整整一夜。在左右权衡皇上赐名的意思,进而揣测皇上接下来的步数。

    刚想劝着顾念身子该去休息这些话。郡主又忽然自己站起身来,对她说道,“今儿白天,看着天色还是好好的,这会儿上起了夜雨,偏偏这个时候多下北风雨的,可是这雨全扑到了窗纸上。想来是刮了南风了。明天的秋意可能还会缓上一缓。”

    宫女侧耳听了听,听不到外面的什么声音,还想着,郡主是不是听得错了,外面已经有小宫女在廊下回着,“太后娘娘见下了雨,怕曲舒郡主这边的锦衾太薄,让奴婢送了床新棉被来。”

    ?矮胖宫女赶紧接出去。

    ?曲舒也同每一次一样,非是要亲自送出来的。她的这些举动,最初曾让这些小宫女们受宠若惊。

    ?是以,小宫女早料到她会如此。都等着在外面给她行礼。

    ?曲舒便拉她们来屋里坐。又吩咐人去取了热茶来,要她们也暖暖身子。

    那两个宫女哪敢真坐。

    只是站着,抱了茶温手。

    曲舒笑眯眯地示意她们又用拘束,好好喝茶暖身。

    其中一个小宫女微抿了口茶,似乎被那般香气浸染得有些迷醉,但又惊醒一般地回这神来,仿佛是不可说破的报达,她轻声说着,“太后同大公主殿下今日里是说起过郡主的。”

    ?曲舒眼风柔和与世无争一般,绕在开口的这个宫女周身轻落在她衣间的绣花之上,慢悠悠的做成一个凝视,似乎全凭宫女的喜好与否继续。

    ?茶香盈室,小宫女似乎是被心上要说而不敢说的话,弄得有些憋屈,此时,看到郡主柔目相视并无催促,或是一点点怀疑,心中虽是有诸多疑虑,还是放下了手中的茶,缓缓说道,“似乎提起了陈年的旧事。说是什么信利可汗要进京。”然后她的目光望向立在她身边呆呆看着她的另一个宫女,“郡主待我们是最好的。有些事总要先让郡主知道一些风丝。”那个小宫女也添话道,“据说,那位不日就要进京的信利可汗,来帝都的原因是与郡主有关的!”

    曲舒脸上的笑意半点不坠,就像是相信太后与他那位姨母公主一定说的是对她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一样。

    曲舒身后的矮胖宫女,掩饰脸色的本事,可不太好。刚听出个大意,就有些变颜变色。其实,关于这件事,曲舒也说过她好几次了,她们现在无权无势,那些喜怒形于脸上,除了能让别人早早预防应对,也就在没了旁的用处。

    而至于小宫女贸然提起的这位信利可汗,因为曲舒母亲的缘故,曲舒也曾让宫女给她抱来过,许许多多提到过这人的史册来看。那时的宫女老是劝她,不要再回想这些让她伤心的事情,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有了用处,只要提一个名字出来,她就万万不会对他陌生。

    就像此时,这小宫女刚在她面前说出信利二字,她就已在脑海中积累出关于那人的种种记载。甚至连喜好,与擅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位可汗原是前可汗的小儿子,从降生之初,就无命续承汗位。不过,那天生的命势,却半点没有阻碍到他,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已经随他父汗,征战四方。后来看到,他虽然战功无数,却依然不能改变他父汗立长的决心,干脆顺应自己的内心,发动了政变,一举夺回汗位。

    而这大显的帝都,对他来说,是一块福地,他夺回汗位的背后支持势力正是在帝都之中孕育,他人生之中那个一直念念不忘的女子,也生长在帝都之中。

    因夺取汗位时曾设计巧借过大显的力量,他便话复前言在这之后的,二十几年里,与大显两下相安无事,也算得上是条汉子。不过,也有人分析认为,信利与大显的相安无事,并非来自于他对大显助力的感谢,而是那位让他魂牵梦绕的,先皇小女儿!他不想让他伤心,就这么简单。

    当时,所有人都看得出,这信利可汗并不可能感激大显,正是因为大显皇朝对于突厥人的蔑视,才不肯让他的心上人随他到突厥和亲。他曾托过很多名臣贤士来说和,可是仍然并没有能够说动先皇,放下于突厥的偏见。直到小公主他嫁。

    想了一会,曲舒又赶紧逼自己回神,只因接下来,这小宫女要说的话,绝对是问题的重中之重,曲舒能看出这些,是因为她从来都善于察言观色,早看出来这小宫女在要说出重点之前,一双眼神如同,日光照耀下的,粼粼波涛,闪烁动荡。

    曲舒目光不错的注意听着,“可奴婢不知为何,还听到了有关太子,与这件事有关的说法。”

    传说与实际当中同样野心勃勃的这位太子,曲舒也只不过远远的见过几次。这个名字在这件事中的忽然出现,让曲舒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只要稍微参考一下太子现时的远虑近忧。很快,她就琢磨出了一些东西。

    等到送走了这两个宫女,陪在曲舒旁边的胖宫女一脸忧心忡忡道,“奴婢琢磨着,太子的名字忽然出现在其中,绝不是什么偶然。而能入的了他眼的事,搞不好都会惊动当今圣上。太子心狠手辣,有他搅进来的事情,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她总是记得太子之前断臂的事。

    曲舒心如明镜一般的知道,矮胖宫女像这样说出一连串的担忧来,当然也并不是要惊吓她这个年幼的主子。反而是这世上唯一在她人心向背的时候,还能忧她安危的温暖存在。

    她伸出手去拉住那矮胖宫女,“那太子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又与我们有何相干?只要我们在同一件事情中达成共识即可。”

    听到她家郡主对她认为危险以极的事情别有看法,这胖宫女脸上的疑惑更加深郁,“就算我们能够说服那位太子,可是两家都见不到面,又怎么说服呢!”

    曲舒望了望窗外的夜色,“放心吧,能够成功相见的路径,一定会由更加迫切想要相见的人主动找出来!”

第八百六十三章 中天游说

    听到她家郡主对她认为危险以极的事情别有看法,矮胖宫女脸上的疑惑更加深郁,“就算我们能够说服太子,可都见不到面,又怎么说服呢!”

    曲舒望了望窗外的夜色,“放心吧,能够成功相见的路径,会由更加迫切想要的人主动找出来!而正在受苦的太子,明显比我们更需要信利可汗的帮助。”

    “太子与那信利可汗的交易,不会是要坑了郡主吧!”

    “总之是会让他更加划算的事情。”说到这里,曲舒脸上的郑重又悠然换成一个微笑,“你的担忧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我们与太子之间能够达成共识,也是彼此没有承上启下的共识,大意上也就总脱不了,你坑坑我,我坑坑你的现实。可是,你看这天上地下,除了能找到这位太子,可就再没个旁人愿意来坑我们了。他们就只能作为我们的不二人选,而加以趋利避害的利用。我知道,会很难,但一定会更加小心。就一定能成事。”

    曲舒说完她们可以坐等那位太子上门,又低头去思索她的新名字了!矮胖宫女则是细听外面的风吹草动。对她家郡主的说法略有几分怀疑。就算是在禁足之中,也照样神通广大的太子,又有什么事需要与她们商量?这貌似是送上门来的好事,怎么反而让她觉得有些坐立不安。当夜幕完全浸透重重殿宇,矮胖宫女觉得这是那位太子进宫的好时机时,曲舒却让她好好睡觉。

    她给曲舒指了指,“今儿个就是正统里说的那种月黑风高夜。”

    曲舒慢慢合上手中的书卷,“你放心吧,他们会走正路,趁着明个天亮时光明正大的来。”

    “白日里,皇宫侍卫林立,太子的人真的敢贸然闯进来吗?”

    “左右不过是钻个空子!这世上,都没有不透风的墙,又怎么会有钻不得的空子?”

    矮胖宫女合衣卧了一宿,第二天猛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时,看到天光已经放亮,而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心想,一切,果然被自家郡主说中!昨夜里竟然是比平时还要安静。她披了衣服,又走到院子里的门上看,一**吹过来的晨风,冻得她接连打了几个哆嗦。守夜的人还迷糊着。也不等那守夜之人开门,她主动上前落了门锁。

    声音惊动了守夜人,晕乎乎的睁眼,简直不敢相信眼中看到的,赶紧上前来帮忙。

    矮胖宫女正乐得他们相助,只是在一边认真的看了,也不说所为何故,只是一再吩咐着,要他们小心谨慎的看着门。日上中天时东宫管事踏着暖洋洋的秋日,无声无息的溜了来,说是给郡主请安。

    引着东宫管事进屋的时候,矮胖宫女,看了一下天色,今日的骄阳,格外的温暖,郡主说的他们会来拜访的时间也极是正好。郡主吩咐人倒茶,那管事狠狠的抿了一口,当即开门见山说道,“老奴之所以冒着滥闯宫禁的罪过,来见郡主,是因为了解到,此时无论是我们家太子殿下还是郡主,都在拥有着相同的忧虑。而且郡主也与我们家殿下一样并不介意,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断送某些人的性命,更何况,那些人,还是铸成郡主今日痛苦的帮凶。本来就是该杀的。”

    “听到管事的话,我该说什么?是评价它们太直接,还是太无知。管事之所以会这么说,也许是宿醉未醒么?”曲舒抬起笑眼,明媚而清澈的光泽从中溢出。

    “其实,老奴也未打算叫醒装睡的郡主,但郡主,不能失败,也必须残忍,本来就是事实。就算老奴在开始说这种话之前,绕过多少弯子,最后的着落点也会回归到事情的本质。那就是郡主主的痛恨。”管事垂下目光。

    “好像在你之外的人,都在用相反的观点看我。”曲舒伸出手指轻轻触动,茶盏的边缘,慢慢的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圈子。

    “这不正说明,因为痛恨,郡主说实话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可即使郡主能蒙蔽得了那些人,却不能蒙蔽自己的内心!终有一日也不愿意蒙蔽自己内心,那些狠辣的手段,到底要给那些让你痛恨的人瞧瞧!”管事微微抬起的头再次垂下。

    “如果我这么快就被说服了,管事真正要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呢!”曲舒好看的笑意在唇边漾了漾。

    “本来以为,老奴来找郡主,郡主会很惊奇,可看起来,郡主并没有那样的反应,说明,郡主应该已经知道了老奴要说的这些话的大部分内容了。”管事缓缓说道。曲舒一笑不语,在心上暗暗佩服起太子的眼光独到。自己的所想,简直全盘被他猜中。

    管事又继续说道,“其实,信利可汗的前来本是我家太子殿下的邀请。但真正能说的动他的原因,却是因为郡主的存在。”

    “我还没有同意加不加入你们,就已经为你们做成了一出美人计吗?太子果然最清楚,如何去获得他需要的东西。而且办法,也总会这么手到擒来的轻松。”曲舒温柔的目光不知是在何时,已经融入了大片的尖锐。那是她这十几年来从不是对外的眼神。虽然依旧美艳。但是,那乍然出现的凌厉攸归于瞳孔之间的一点,如同是有力量的抓手,让管事一直在揣摩她的想法的心思,掷地有声一般的生生折断。

    “郡主所言正是。如果郡主已经看清楚了这是一个计策,那么整个帝国的未来就藏在里面。”这就是太子提点给他的话。他一直记着是要说在最后的。幸亏他是早有准备而来,要不然刚刚被郡主看着的那一眼,会让他的所有想法变得混乱。到现在他才真正相信,太子说的曲舒会是最佳人选的说法!因为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他再也无法直认定,她只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那么简单。

    “知道吗?最后这句是最能打动人的。其实,过去的十五年,我从来没有滋生过名字叫做贪婪的那颗心,就在刚刚,却没能控制住让那种怀有贪婪的心,一瞬树大根深。只因,包含着帝国的计策,让人无论如何,都不能不垂涎欲滴。就让我来猜猜,太子那个包含着帝国的计划,真正的那个内容到底是什么!是因为我的存在,而让信利可汗向皇上求情,解除殿下的禁足。”曲舒的眉目挑起,看向反而比她更心怀犹豫的管事。

第八百六十四章 绕计千钧

    “的确,包含着帝国的计策,让人不能不垂涎欲滴。就让我来猜猜,太子那个包含着帝国的计划,真正的那个内容到底是什么!是因为我的存在,而让信利可汗向皇上求情,解除殿下的禁足。”曲舒的眉目挑起,看向反而比她更心怀犹豫的管事。

    “郡主果真聪慧,那么老奴也就不需再行兜那些无用的圈子。太子殿下的想法是,郡主应该主动走出皇宫。无论是选择去到殿下的身边,还是直接信利可汗的身边。暂时离开皇宫总会有很多的益处。”

    曲舒一笑,“殿下如此确定的那个益处,是说的我的俸银也会随之没有了吗?罢了,我也不是要找殿下要什么补偿,只不过是一句说笑。就只是,我怎么没有从中看到我应得的好处呢?这计策听上去,太子似乎是想了全部有可能出现的,于他而言必是的好处的东西,唯独没有顾虑到我的好处。”

    “可有了信利可汗的帮助,郡主就不在是故公主遗女这么一个尴尬的身份了。”管事声带讨好的说道。

    曲舒默了半晌,冷笑一声,“不过又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尴尬,干什么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可有时候,这么该遭雷劈的办法,确实会很好用。”说完,拿起管事已经放在桌子上的,东宫的令牌,还有大内的各种品牌。放在手中摩挲,半晌之后,偏着头打量管事道,“我从皇宫走出去之后,只要去东宫就可以了吗?那么,要给太后和皇上的说法又是什么呢?”

    “被贼人所掳!外力使然。”

    “难道不能留书一封,说是去太子那里么?”曲舒那些锋利洞然的目光之中,忽然涌出一线天真!

    如同孩童般的美眸之中,狠戾危险与天真烂漫两种矛盾的眼神,不可思议的汇到一起旋转融合,管事立时猜不透曲舒的意思,微微有些慌张,她改变主意。一时间竟然如同他最初预料的那样,变得哑口无言。忍不住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见识,连他自己都想不清楚,见过太多大风大浪的他到底是怎么被这么人年幼的小姑娘,冷汗直冒。

    曲舒从他脸上移开目光,他立时,头上有千钧的重物被移开一般。终于能够呼吸正常。

    “那就让那位可汗,亲自当一次贼人来掳我吧!”曲舒字句轻轻,这有着不可忤逆的威严。

    “可!太子的意思是……”管事想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们家太子殿下的意思,我一直都知道,你又何必重复,我只是告诉你,最终我的意思。”

    “宫中守卫森严,可汗若是出事……大计必将败坏。”

    “那我就只能替那位可汗道一声,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了。况且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要做更大事情的可汗怎么可能做不好这一点点小事。我看管事大人还是不要在这里多耽误了,若是被哪个眼尖的看了去!不知要生出什么样的闲话,那可就真是要坏了太子的好事了!”

    望着管事,有些焦急而出的身影,曲舒,视线微微夹起,“他们以为,我有求于谁,就会讨好谁,那可真是看走了眼,我这个人会与众不同些,若是想要求谁,就必要,先利其器。把那个人打磨成锋利的武器,才会全身心的依靠。所以能被我选中的人,绝对不会是失败的人。他必得是经得起磨砺的人。”

    听自家郡主这么说,矮胖的宫女稍稍的放下心来,只是有些气愤地继续提到,“太子这做法确实是太小家子气!又何尝不是他故意的欺负我们无人可求。郡主这么治治他也是应该的。可奴婢担心的是,如果他发现自己在其中得不到好处,会不会不再去,牵这个线?搭这个桥?”

    “就像你刚刚说的,他是在故意欺负我们无人可求,而他此时的状况,也是与我们一般不二的。纵然是他的母后,能够与皇上永结伉俪之好,但是,皇后也不能在皇上面前提他一句好话!任何事情都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这个皇后贤良淑德母仪天下的位置,说来也是他母后最难开口的原因。而他,也清楚这位信利可汗是重情义之人,只要他能在其中稍稍的搭上条线,就必然会收到他想要的好处,所以他未必不会帮我们。而我们也可以像这样略施小计,将他调教。看来这几日,我要多吃些宫廷中的菜品了。之后,远走他乡,就不知能何日归来了?”

    听了曲舒这句满是伤感的低声浅语,本来已经渐渐不露喜色的矮胖宫女,又一瞬间生出忧愁来,“可郡主就这样离了宫,奴婢们又要怎么办?”

    “当年,母亲拼死相争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我万不会跟他私自出宫。我这么做的真正目的,只想见一下这个人,看看他的心思。然后,再做具体打算。如果,果真是一个让我满意的人的话,我会让他直接去求皇上,带我风风光光远走高飞的。”

    矮胖宫女脸上涌起一阵惊骇之色,她有点明白自家郡主的意思了,“如果这样做的话,可就是甩了太子。而且,当今的皇上,是否也会如先皇一样,自始至终都不会答应这位可汗的要求。”

    “事在人为!”轻柔的语声散尽,夜色之中,深深庭院,再度归于寂然。夜色,催人安眠。

    ****

    东宫管事立在太子书案之前一五一十的回答着与曲舒郡主见面的经过。但其实那段话的主要内容就是这位郡主并不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也不是一个苦大仇深的小孩子,而是一个奸诈油滑不像是同年龄小孩子的大人一般的狠戾角色。

    “你在担心曲舒与这位信利可汗见面之后会绕过我们?这是在她那个处境上必然的选择,也是最正确的选择!”太子看了一眼,管事,仍挂在额头上的冷汗!

    管事,一脸糊涂的看向太子,“可这样我们就白忙活了,还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又在上面耽误了时间。早知道该想别的主意的。或者有,其他更适合的方向……”

    太子肯定的摇了摇头,“你我都是心知肚明的,不会再有比这个更省力而有效的办法。我们握在手中的唯一的胜券就是,始终能够比曲舒间早见到这位可汗一步。也就是说,他如何进宫,又如何掳走曲舒,再到将她掳走之后,藏之于何地,始终是我们说的算的。”

第八百六十五章 九皇子的回礼

    太子摇了摇头,“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不会再有比这个更省力而有效的办法。我们握在手中唯一的胜券就是,始终能比曲舒间早见可汗一步。也就是说,他如何进宫,又如何掳走曲舒,再到将她掳走之后,藏之于何地,始终是我们说的算的。”

    所以我们给信利出的主意就要激烈些,让他直接将曲舒掳回来再说。这样一来,任她再是什么样的狡猾小狐狸,也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成为我们送给信利的礼物。”

    鸣棋已经不担心曲舒,能在那个密闭的宫中耍出什么能破坏一切的新鲜花样,他现在,反而更惦记着如何能够同信利既婉转而又不失义气的提出自己的要求。最好是既利用了信利,又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以备他日又不时之需时还可以再次加以利用。

    原本还想着,曲舒会是他送给信利的一件大礼。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绝对是一份躁动的大礼,就算是由他送出的也未必,能够轻而易举的记在他的名下。是他从前,太低估了深藏在宫中的小姑娘。径情直遂的以为她会听话。如今现实在提醒他,重新调教曲舒肯定是来不及的。一切只能再重新回归到问题的核心,信利身上。失去的臂膀会变成眼睛,让他看得更深远。

    ****

    九皇子看了一眼从他身边大摇大摆经过却视他于无的国舅,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跟在他身边的小厮,亦很有些恼火的冲着国舅的背影撇了撇嘴,“不过是皇后家的一泼狗屎也敢在正经的龙子龙孙面前摆身份,早晚得了报应。先时被皇上派了,任务出去,据说回来的时候,得了皇上好一顿训骂。是有多没有眼力见儿现在还在皇子面前,耍威风,少不得哪一天将他项上人头混丢了,才知道狗眼看人低的害处!”

    九皇子似乎是对自己小厮的某一句话,感兴趣起来,“之前,我父皇派了他什么重要差事么?你日日跟在我身边,怎么会知道这些宫里的事情?”

    “回殿下的话,是奴才在宫里的一位同乡同奴才见面的时候说的,还说当时夜已经深了……对了那一次,殿下您也被惊动到了的那一次。国舅敲锣打鼓的进宫来向皇上献什么东西?后来又急匆匆的出去。据我这位同乡说,国舅进宫来的东西,并没有讨喜,皇上当时已经另有吩咐了。而且第二天,很晚的时候,国舅灰头土脸的回来,我这位同乡也恰好是当值的。好像是丢了皇上的什么东西,现在也还在卖力寻找。”

    这小厮现在的事情说得有些模糊不清,九皇子还是能够大体上推测出事情的脉络,也就是说破天荒的,父皇竟然将一桩要事,吩咐给一向看不上的国舅去做。要是这样的话,那从来都扶不上墙的烂泥,一个以为,自己已经变得与众不同了……或许,这对自己整治他会是个机会,想到这里,九皇子一笑,“原来他已经这么火烧眉目了,可笑的是竟还敢对我视若无睹。看来,我也要趁他自己正烦乱的时候给他来点锦上添花了。早些时,我们用过的那位,江湖秘士胡先生,可是生得一副好口才。他办完了我的那些事,说是要回湖州老家的,也不知道现在人还在帝都之中吗?”

    “小的听说他还要买一些名贵药材,是以不会太早出发。”小厮一边琢磨着一边回话。太子已经双手击掌大笑起来,“看来,这位胡先生还真是有命享我的报答!我回到府中马上修书,然后你趁着夜色给他送过去。”

    这小厮不明白九皇子所说的报答是什么?只知道平时九皇子最擅长报答的就是白花花的银两,不知今日里,怎么就变成了,这薄薄的信封?

    等到夜色笼罩帝都,九皇子又嘱咐了一遍,切记,将这封信送到胡先生的手中!才命下人打开府门让小厮出去送信。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小厮,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的,将手上的信完好的交到了那位一直得到九皇子盛赞的胡先生手中。

    略等了一会儿,飞速看完信件的胡先生,脸上果然出现满意的笑容!让他带回的回话是,“九殿下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至于这礼物,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就收下了!”

    给太子带回这些回话的小厮,就稀里糊涂的将这位胡先生带回来的话传给九皇子。

    九皇子听了,当即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指着胡先生,在帝都之中落脚的方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胡先生干这种事情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然后九皇子走出书案,极兴奋的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几圈,“你知道,现在最可气的是什么吗?这么好的事情,我却不能参与其中,只能全都便宜了胡先生。主要是,他骗完了国舅,能够马上拍拍屁股走人,我却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这还是第一次羡慕身份和地位都不如我的人。”

    那小厮继续一脸蒙圈的看着他。

    九皇子却越发转圈转得欢快,就像是在对这小厮说,又像是自己在自言自语,“这么可乐的事情,我到底要告诉给谁呢!光我一个人知道,真是好生可惜,好可惜。对了,十九弟,我可以告诉十九弟,他这个人从来不参与兄弟之间的纷争。我就是怕他不会想听这些事情。小小年纪的,就像是看空了一切。不过,这次,他不听也不行。你要知道,这世上最憋屈的莫过于,当你遇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却明白,永远不可能告诉另一个人!或早或晚,这个大笑话还会做成极大的事情。可也只能有你一个人知道。这简直让人太难以忍受。就好像是中了别人的刀也中了别人的剑,却连痛都不能喊一声。”

    等小厮得了吩咐,去找十九皇子的时候,左思右想还是先去回禀了府上的管事,粗略的跟这位九王府管事学了学这件事情的前后情况。

    被管事狠狠的瞪了一眼,“九殿下让你去,就赶紧去。”

    来九皇子的府上做客,于十九来说可真是头一回,正要倒酒的手,被九皇子按住,“十九弟难道不问问,我为什么叫你来,就吃管喝酒?”

    “反正九皇兄是一定会说的。我总琢磨着会是什么惊天动地大事,觉得还是微醺时听才不至于吓到。”

第八百六十六章 酒策千里

    来九皇子的府上做客,于十九来说可真是头一回,正要倒酒的手,被九皇子按住,“十九弟难道不问问,我为什么叫你来,就吃管喝酒?”

    “反正九皇兄是一定会说的。我总琢磨着会是什么惊天动地大事,觉得还是微醺时听才不至于吓到。”

    十九一本正经的说完,还是将酒灌到了自己的嘴巴里!

    九皇子伸出手来将他点指,“虽然不是什么真正惊天动地的大事,倒是一个算得上惊天动地的便宜。”

    “那惊天动地的便宜,听者有份么?”十九又自斟了一杯酒。

    “可惜的就在这里,不光听者无份,说者也无份。”九皇子一脸遗憾的说道,“不过要猜猜吗?会是什么样的事?”

    “我要是能猜出来的话,皇兄也许就不会要我前来煮酒夜谈了吧!”十九挑起他一双好看的桃花水目。

    “十九弟要是这么说,可还真是无法否认了呢!”

    “在与世无争这个优点上,别人与我差得太多,简直无法企及。”十九笑道。

    九皇子一笑开口,“今晚有人会获得远超他想象的戏弄。”

    “是没有底线的那种戏弄吗?是伤身还是破财?”十九眯起眼来回味酒香。

    “如果是你,会更在意哪个?”九泉子一脸神秘地问道。

    “父皇的儿子会有在意破财的吗?”十九反问。

    “这个人绝对会在意!”九皇子狠狠吞了一大口酒进去。

    但是也果然如十九猜测的那样,透过得意的笑容,九皇子重现了一下,他算计国舅的妙计。

    “皇兄终于如愿找到了一张让你称心的嘴。”听过个中详情的十九因为斟酒而微垂的脸上生出一个邪魅的笑意。

    “在正需要的节骨眼儿上,发现这张称心的嘴,犹如天赐。”九皇子少有的笑的很是恣意。

    与此同时,国舅府也迎来了一位新客人。

    要求密会国舅。

    “你是说,让那个人主动上国舅的门,说要与他面谈吗?只要国舅能够冷静那么一点点儿,就会看出其中的破绽。”十九已经喝了十几杯,却不见一丝的醉意。连不断提问于九皇子的舌头也没有半分打结的状况。

    九皇子得意的冲着他摇了摇手指,“你不该用酒杯的?那样是喝不醉的。此时此刻的国舅大人,可没有办法冷静。他得到过父皇的一次重用之后,早已经飘飘然了。不可一世了。”

    “可刚刚九皇兄不是说那次重用,完全被他搞砸了吗?而且父皇很生气。依照的脾气和国舅一直以来不堪重用的表现,他还会相信父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托付给他重任么?”

    “胜败乃兵家常事,他大概是太喜欢这句话了!所以即使被父皇痛斥,也并没有觉得自己无能。脸皮厚,贪婪无耻的人,恢复能力就是这么好!他不可能因为言语受重伤的。从不觉得羞耻,找不到边界,无需承诺,也从不给别人承诺。他们就是一直这样活的。”九皇子脸庞之间生出无限的鄙视!

    “但到目前为止,这些毕竟还是皇兄的推测。”十九续道。

    九皇子轻快抬眸道,“是因为太简单了吗?觉得如果有一点点聪明智慧的人就不会上这样的当么!”

    “虽然我喝的是皇兄的酒,也觉得很好喝,还想再继续喝下去,但是只凭这样的一张嘴巴,动用那么大一个理由,在国舅手中,骗取数量庞大的,黄白之物,听起来过于儿戏。”十九并没有隐藏他的担心。

    “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整个故事才会好看有趣儿。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找十九弟同我一起拭目以待!”

    “今晚就要看到结果吗?那九皇兄可要消耗大量的酒了。”

    ****

    国舅坐在那个人面前的时候,也有些糊涂,他为什么会听信这个人所说的,有重要事情相告而破例起床洗耳恭听。

    “这是皇上的口谕。”正经八百坐在他对面的人忽然站起身来严肃说道。

    国舅听到皇上口谕,就习惯性的有些双腿发软的想要下跪,之前这样的口谕,他接到过不少,不过,都是因为他那个皇后妹妹的原因,是皇上对他的赏赐。今天,这个人带来的口谕氛围就很不同。他猜着必有大事。

    不过,他对传口谕的陌生面孔倒没有半分的怀疑。因为从前的每一次,也都是他从没有见过的内侍。这是皇上传口谕时,一直在遵守的不成文的规定。

    旨官止住了他的跪势,“因是机密口谕,一切繁文缛节从简。”然后,他走近国舅,用不传第六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叙述了,他此行的全部目的。

    听完这人的叙述,国舅险些要直接跳起来,“你是说,皇上亲手刚刚提拔上来的,还没有得到吐蕃人信任的那位统领在今个儿白日里被胡人给掳走了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从前可是位能征惯战的大将军。”

    “就是说呢,还是在这个,要紧的关头。如果被世人所知,那么一定会嘲笑皇上的错误决定。如果,被那些修史的文臣知道,也定然会编入史册之中。所以皇上的意思是,用大量的金银珠宝打动那些胡人,让他们好说好商量的将人送回来。”

    知道那些胡人行事向来荒蛮,之前还有过大显说客被割了耳朵的先例,国舅已经有些哆嗦,“皇,皇上的意思是要我去做说……说客吗?”

    “关于游说之事,皇上体恤国舅身体,已经选好了更年轻更健壮的说客,只不过,那要让说客携带的大量金银,却还没有来处。国舅也是明白的,这件事,是不能走国库银两的。”

    “可这一时之间,那样,大量的黄白之物,又从何处得来?”国舅也跟着犯难起来。

    旨官本分也未踌躇,直接提点国舅道,“皇上的意思是先借国舅您家的,然后,等时间缓下来,皇上会双倍奉还。”

    “这个嘛……”一听到要动金银,国舅立刻变得谨慎,小心起来。来来回回的搓着手,“这个这个皇上这个好像有点为难我了……”

    这个体态端庄的旨官眯眼一笑,“今上早想到,国舅大人的顾虑,也允诺大人,如果办成此事,不仅会将大人代付的银两按照双倍奉还,也可抵当日,国舅大人的失误。”

    国舅脸上出现希冀表情,“皇上愿意原谅老臣了么?”能够得到皇上的信任,是国舅睡着醒着半睡半醒间都在惦记着的好事儿。

第八百六十七章 金银送福

    旨官一笑,“今上,早想到大人的顾虑,允诺大人,如办此事,不仅按照双倍奉还银两,也可抵当日,国舅大人失误之责。”

    国舅之前还一直惦记着,不知自己因为上次的失误到底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听到功过相抵的说法,脸上出现希冀表情,“皇上会原谅老臣了么?”能够得到皇上的信任,是他睡着醒着半睡半醒间都惦记着的好事儿。

    而且如果有那一日,他就可以真正的,一路放荡不羁随意借皇上虎威行事。他那个随时准备,将他当成弃子抛出的皇后妹妹,也会反过来仰仗于他,那样的美景,只要想想……

    落座在一边举止风雅的旨官看了一眼国舅由他开几个头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沉浸在美梦之中的样子,就猜到事情已经成了八分,只需要再添一把柴趁热打铁,这把熊熊燃烧的贪欲之火就会成功的反噬了国舅周身。

    “其实皇上,在卑职出来之时,也考虑到国舅有可能一时之间拿不出这么多银两,所以也备了另一处下家,那就是……”他伸出手指,想向着帝都的某个方向,指给国舅看。

    谁知刚刚伸出手来,就已经被国舅像粘虫一样贴上来握住那只手,“旨官大人,又何必着这个急?我只是在想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库中运走那些金银。”

    旨官低头看了一眼被国舅紧紧握住的手一笑,“这个好办,卑职已经替大人想好,如果动用府中的侍卫们前去押运,不消真的走漏出风声去,只要他们一出现,旁人就能够看出,其中奥秘。但这也不是说没有办法保密,只要将这些侍卫换成与国舅府不相干的普通人,将库里的东西,当成是不要紧的物件,运出帝都即可。”

    国舅拈了拈颌下須髯,“不动用侍卫的话,又如何确保银子安全?最近大显的贼道很是猖獗,连帝都之中也发生了不少奇案!”

    “动用侍卫,声势浩大,简直如同欲盖弥彰,也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目光。而不动用,反倒可以轻松迷惑觊觎者。只道运送的如此松松垮垮的不上心,无论如何,也不是要紧的东西。”旨官胸有成竹地说道。

    本来国舅还有一点点的犹豫,但是一看到那位客人满脸焦急与时时刻刻意欲起身转投别处求取金银的样子。狠狠的咬了咬唇,当即拍板向着大内的方向高高抱拳,满脸真诚的表忠心道,“老臣的忠心,天地可鉴,从前愚钝以这颗忠诚之心,却做了许多错事,承蒙皇上开恩不与我计较,今次,皇上有如此特别需要,老臣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也要助皇上成事。”

    说完,国舅极快的抿了一口面前的茶。然后放下杯子,去外面吩咐找人的事。那位扮作普通造访客人的旨官就坐在厅中等着他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国舅喜洋洋地走回来说,已经找到了一些,在外人看来一定与国舅府不相关的人手,又特别的细心的修书一封,除了有国舅府量储金银的小库的地址,还有助旨官所经各地关城的通关所用的通牒。那旨官向他点头,致了个意,然后马上起身赶往国舅说的,与那些人汇合的地点。

    旨官快步走出国舅府的时候,国舅还一直絮絮叨叨的同他套着近乎,不过这位旨官的脚步太快了,他已经小跑起来了,还是有些跟不上。也就不得不提高声音。

    “大人在说什么?刚刚卑职在想行动的计划,所以一时有些走神,没有听到大人的话。还请大人恕罪。”前面风行的脚步,忽然对顿下来。

    刚刚他说了那么多,可这个人虽然一句没听到。不过,现在没有功夫怪他,只得将刚刚自己啰嗦的那些,长话短说,“旨官大人务必要守好这些金银。大人也知道,这笔钱可不是小数。若是出现了一二差池,可不是闹着玩的。”

    旨官扭头看了一眼夜色,又看了看国舅满是担心的脸,“国舅大人请放心,不管他来的是江洋大盗还是一般的小毛贼,或者两者皆是,卑职都会让他们有来无回。金银在,卑职在;金银失,卑职殒。”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国舅终于感到有一点点的慰籍。

    而等到真正送这位旨官出府,又望得他身影被黑暗浸透消失不见,方觉得心上空落落的。然后转身回府的时候,忽然发现云著的娘亲就站在他身后。“老爷这么轻易的就将东西交给一个陌生人吗?”云著娘亲轻声问道。可是不知为何,国舅一直觉得他看不清云著娘亲脸上的表情。或者那上面根本就没有任何表情。

    但现在,他根本无暇思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还在琢磨着皇上的用意,默了一会儿,发现云著娘亲还在看着他,才想起,刚刚她问的话,“他带来了皇上的口谕。”国舅有些有气无力的回答。

    “可有其它信物?”云著娘亲似乎没那么容易糊弄。

    “他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那天晚上皇上在教训我的时候,根本没有让别人听到。如果不是皇上同他说的,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夜已经深了,快去休息吧,我要等到他的确切回信,才能够睡,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个急性子。恨不得现在就让他能答复我。这可是一桩大事,从前,我虽然也得了皇上的不少赏赐,但那些不过是皇上,要讨我的皇后妹妹,开心时用的小小手段。他从来没有真正的信任过我一次。上次是个机会,又莫名其妙的错失了。”想到上次去追那个唐礼承,差点被熊吃了的事情,国舅就觉得脑仁疼。云著娘亲再没说什么,只是向她行礼,安安静静的,退去。***王府之中明月之下,对饮的九皇子与十九皇子身边,已经堆起了一列酒壶。九皇子指着十九说道,“十九弟的酒量,现在快赶上我了,也要称得上是无人能及了。”

    “九哥治人的办法,才更见精妙。不过那么多的银子,这胡先生,到底要如何运出帝都?国舅也会很快反应过来吧。要追一个这么大的目标,想来不是什么难事儿。”

    “但是,如果追反了呢?”

    十九一笑,“九哥说的是南辕北辙?”

    “想要顺利平安无事的逃出帝都!对于胡先生这种人来说,能够运用的办法,肯定不下百种。

第八百六十八章 礼承之选

    “国舅也会很快反应过来吧。要追一个这么大的目标,想来不是什么难事儿。”十九皇子看向九皇子

    “但是,如果追反了呢?”九皇子几乎要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

    十九一笑,“九哥说的是南辕北辙?”

    “想要顺利平安无事的逃出帝都!对于胡先生这种人来说,能够运用的办法,肯定不下百种。我倒真想替这位胡先生为这件事操一下心,然后也顺便捞点好处的。可他却是个从来都不肯给人空子钻的人。之前为他行踪而费神的人,全都白费了精力。而我已经很好的吸收教训,这世上,没有人,能够快过他逃跑的速度。”九皇子脸上呈现出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笃定。

    十九顿了顿手里的酒杯,“那我可真的要好奇一下,兄长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找到他的呢?”

    “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

    “这叫什么?没有梧桐树引不来金凤凰。看来是九哥哥的德行誉满天下所致。”

    夜色弥漫之中,爽朗的笑声,在这话音落下之后激荡开来。***看着太子让人准备着去鸣棋那里讨要说法的事情。管事,有些不理解的问向太子道,“鸣棋世子的计诈,殿下是一早知道的,又何必亲自前去追问于他?况且即便是当面问了,他也必然会狡辩不认!”

    太子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我这么一直安稳,有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依鸣棋的聪明才智,他一定会猜到我已另有应对之策!为了能够将他麻痹,我不仅要上当,还要将上当的后续,都演得很形象逼真才是。有些劳动筋骨的麻烦事,不做还真就不行。鸣棋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这家伙小时候,就滑头得很。而且即使能够稍稍的阻止一下鸣棋与那个唐礼承的推心置腹也是我很愿意做的。”

    太子想的不差。对于与唐礼承个怀心腹事的详谈,一直以来,鸣棋都没有操之过急。

    他一直在等,等唐礼承自己撑不住,主动前来说出一切。等唐礼承自以为已经丈量好了他即使阴险狡诈但最终所能达到的深度,然后自以为更有把握的来到他的面前。

    不过,这样的时刻,鸣棋并没有等得太久。

    唐礼承踏着月色而来时,鸣棋笑道,“大人可是为这酒香吸引。”他问出这句话的同时,略带笑意抬眸看了唐礼承一眼。

    “不是为酒,而是,因为下官能走的路到了这里,我也不得不假设世子会是我能和盘托出一切的最好人选!”唐礼承直接开门见山。

    “皇上呢?大人难道就再没有重新考虑过,将一切重新回禀给皇上吗?”鸣棋放过去一个酒盏。

    唐礼承其实很感慨鸣棋的忍耐力,尤其在这个时候还能提到皇上。生生的没有一分害怕他会变心,转而投奔比他这个世子拥有更多,也算作是他更熟悉的堂堂天子。

    “世子即使不是今日在我口中得知一切,也早晚会有一天想办法得到其中细节。可皇上会永远记得我曾经在世子这里绝处逢生的事。从我失了那要犯开始,我就已经深陷泥泞。世子不是也因为早确认了这些事情,才在这里稳泰山吗只凭我不得不前来将我所知,一并告与世子?”

    “如果,否认,那也太没有诚意。但只是简单的承认下来,又好像缺少了,与大人合作的理由。所以,不得不说出我的心里话,聪明而有决断,大人拥有的是让人欣赏的性格。在帝都之中,这样的人不是很多。大人无论在哪里,都能有很不错的作为。”鸣棋说完饮尽杯中酒。

    “世子好像忘了说我的另一个方面,艰险而多舛让人望而生畏的命数。那才是我的与众不同之处。”

    鸣棋挠了挠眉毛,“习惯就好。况且,我自认为帮人改命的手段还是不错的。”

    “比如帮太子改的这一段儿吗?”唐礼承做了一个,对他这杯酒敬谢不敏的示意。

    “对太子的,也许是出于嫉妒,认为他现在得到的,已经远超他应得的。而且跟太子这样的人做游戏会很有趣,因为他从不允许自己停下来或者失败,他讨厌失败就像他也讨厌,失去太子的地位。”鸣棋一提起太子来,似乎一下子振奋起心情。

    “我能问问为什么,已经握住储君地位的太子,却还要和皇上作对呢?”他心中本有一个分析,不过这种事情,他确认,比之跟太子做了更长时间对手的鸣棋,他自己一定算作是一个不太了解的人。

    “只因太子自知皇上心中,真正的喜欢他永远无法企及!”

    “人们总是害怕得不到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殊不知,这些被人们认为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原本才是真正的祸害,就像我这样,是因为深知蝴蝶飞火的机密,才被太子与世子看中。其实比起太子,或许应该更加讨厌世子才对。”唐礼承挑起炯炯有神的目光,正视着鸣棋。

    “愿闻其详!”

    “因为世子安排了所有外围的计划,然后以如此冷漠的态度来逼我就范。世子做过的手脚才最多。”唐礼承的目光流连过桌上的青瓷酒具。

    鸣棋并不否认的一笑,“大人要一直这么聪明下去,这人生可是过不好了。”透过夜色之下,几个灯笼传来的模糊光影,唐礼承的目光反而似乎不再夹杂任何的怀疑,“好像也是在刚刚终于找到了世子之于太子的优点,那就是坦诚。虽然也会让人生气,世子的自大。但在世子眼中,任何人都有他的聪明之处。而太子似乎不大相信别人能够看破他的用意。”

    鸣棋的目光中再次闪现过赞赏之意,“要在两个你不熟悉的人中间作出比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我很赞成你得出的结果也确实想知道那个你到现在还不想轻易透露秘密的内容。”

    唐礼承的目光之中也闪过被看破的惊慌,“我不该对一个比我更聪明的人过意不去,对吧!”

    “我该很欢快的接受,大人的夸奖,然后放任大人,继续保留那个秘密吗?”

    鸣棋沾染月色的眸光中问意闪烁,唐礼承已经看出其中并没有危险。鸣棋世子直到现在,对他的态度还是那种随意之后,他早已经在心中确定,即使不是在今日,即使不是在来日,但总有一天,他会主动将一切透露给他。

第八百六十九章 意随

    “我该很欢快的接受,大人的夸奖,然后放任大人,继续保留那个秘密吗?”

    鸣棋沾染月色的眸光中问意闪烁。

    唐礼承看出鸣棋到现在,对他的态度还是随意之后,已在心中确定,即使不是在今日或来日,总有一天,他会主动将一切透露给他。

    良久,唐礼承那显得有些惨白的脸色上现出一个近似于笑意的表情,“世子那么聪明,就该给我找一条上好的退路。否则,无论到何时,我都不会轻易开口。”

    “那个,大人在拿捏的时间,我也想要提醒给大人。也许会很短暂,那些秘密要在秘密还有被没有被揭开时,才有意义。大人说我不着急问你秘密的内容,是因为,我想要做一个清高的人,逼迫大人主动说出秘密,然后甚至不用领大人的情分的得来一切。这的确算是我没有主动提问的一个原因,但并不是全部原因。握有主动权的我,可选择的方案太多,比如这种,大人的秘密,大人只管好好保存。而我只要好好的守住大人,就可以一直握住这个先机。或者说,可以安然无恙的,等到另一个知情人的出现。说不定我还会觉得,后面这个,最省力,也最能看到,太子因此上蹿下跳的全部有趣情形。当然我力主的还是大人不要相信我的话,只管保护好你握在手中的秘密就好了!”鸣棋英俊的面庞之上笑意天真纯粹,那并不像是一个会运用如此计谋的人,能够运用自如的天真笑意。但他还是这么轻易的做到了。

    唐礼承立在原地,微微愣了那么一刹。到底还是坚持着,迈开脚步!他想,要是将一切和盘托出。他就在无存在的必要。就像他将秘密握在手心时,仍然觉得自己是不安全一样,丢掉秘密的他又何以求生。

    刚刚鸣棋在问他为什么不转回去,向皇上承认错误,哀悼求饶。他用了冠冕堂皇的说法来应付鸣棋的提问。但他心里知道,他说的那些是假话。因为他知道这一切对皇上来说已经不再是秘密。也就是说,在皇上那里的他不可能比在鸣棋这里更重要。

    等到唐礼承心事重重的走远。王府的管事才从假山之后转出,拿起一边的酒盏,为鸣棋斟满,“再这么拖下去,太子也许会有新动作。也许他得不到,这个人就想让他毁灭,这会儿就想出办法,要绕着圈子让别人将唐礼承在王府的事情禀告给皇上。”

    鸣棋接过酒盏去,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思索着事到如今,太子会做出如何的反应,会否如同管事所说的破罐子破摔,干脆一砸到底?他盯了一会儿微微颤动的酒面,“如果将这个人重新送回给皇上,那么太子将再无机会得知蝴蝶飞火的事。所以这个人的存在,对于他来说不只是秘密那么简单。现在的他,除了壮大自己,还想要削弱皇上。所以就算他可以肯定人在我们手里,也势必要从我们手中夺出!却一定会为我们双方保守秘密,将游戏进行到底。”

    他站起身来,在石桌之侧左右绕了一圈,“不过,眼下还有另外一件稀罕事儿,倒是要人好好琢磨琢磨了。”他边说边送酒盏入唇,慢慢啜了些酒水,“听说,帝都之中已经疯传,皇上收到奏章,信利可汗不日将入帝都朝觐天子。”

    管事点头,“如此的说法在帝都中确实早成了街头巷议。”

    “一直心存二意,对大显早有戒备的信利忽然主动进京朝觐,他这个暗地里在动的心思到底是什么?”鸣棋在边漠征战的时候,对这位信利可汗的事迹早有耳闻。虽然有一些事,被别人传得神乎其神,但大体上也可以摸着当时事实的一点点影子。那个在传说中,被传颂成为整个突厥,最能征惯战的,英武之人其实与大显的因缘际会才更加丰富有趣。

    管事也想到了鸣棋刚刚想到的信利与大显的所谓姻缘,“难道他还在思念故公主?想要故地重游?”

    “恐怕不会那么简单,他虽然已经身居可汗之位,但是突厥内部派系林立,实治未稳,他本该很难脱身的。也就是说,一定有什么样的诱惑!如同春风化雨力刻在他心上滂沱一场,那与他的贪欲连成一片的诱惑会是什么呢?”

    鸣棋紧紧握住已经空了的酒盏,一分一分的是施加力气,直到手中的酒盏应声碎裂。才扭头看到,管事正扭回身去瞧向一个跑来送信的小厮,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算大,却已经足够鸣棋隔空听到。

    他直接打断他们的低声交谈,“算了还是先去会太子吧,不是说,他已经在门外恭候了吗?就知道他不会那么白白受了我的。”他顿了一下,吩咐了管事道,“虽然我与太子,不可能就双方侍卫混战的事情达成什么谦让的共识?但还是去准备王府的好茶吧!免得他说我小气。”

    然后,并不打算降阶相迎的鸣棋,稳稳地坐在石凳上。继续想着刚刚的困惑。

    太子的身影给管事引着,出现在他面前。

    他起身行礼,“殿下会了解我,因为不想暴露殿下抗旨走出宫门,而没有亲身前去相迎的苦心吧?”

    “可我明明该理解的,是世子的另一个苦心!”太子走进他,拂了他假意要亲自献茶的姿态。

    ?“这茶不错!”鸣棋一脸遗憾道。回身放下茶盏。

    太子目色严肃的问向鸣棋,“唐礼承现在人在哪里?“

    ?“估计是在哪里躲着以便拒绝我们与皇上的倾慕!”鸣棋故作一脸遗憾的摊手。

    ?“世子该说实话的。难道,世子不认为我有一日终将荣登大宝吗?”太子目蕴骄傲。

    ?“殿下放心,要是真有那么一日,我绝对不会错过!向殿下献上忠诚的时机。”鸣棋一仍其旧的谦卑恭谨。

    ?“那么我呢,也不会觉得世子奉献忠诚的时间太晚吗?”太子质问。

    ?“殿下会觉得只要是上好的忠诚,无论什么时候到来都不会太晚!”

    ?“我之前是说过的吧,如果我们不是像这样的对手关系,我是最喜欢听世子说话的。世子歪理邪说的样子,都这么浑然正义。”

    “正所谓,相由心生。鸣棋觉得殿下并没有看错。”鸣棋表示赞同。

    “其实,我很好奇,世子到底是怎么样将那个人带回王府的。啊,该形容一下那种风格的。悄无声息的那种?”

第八百七十章 与虎无问

    “我之前是说过的吧,如果我们不是对手关系,我会喜欢听世子说话的。世子歪理邪说的样子,都这么浑然正义。”

    “正所谓,相由心生。殿下并没有看错。是正义不假。”鸣棋赞同道。

    “其实,我很好奇,世子到底是怎样悄无声息带走那个唐礼承的?”

    太子的声音凉凉飘来。目光绕过王府一圈。

    “难道这种说法就不是殿下悄无声息的幻觉吗?作为揭发者,要以事实为依据说话。我的清白是实实在在的无辜,而太子的误会只是虚无飘渺的猜测而已。我原本还以为殿下是为了另一件事情而来的。”鸣棋袖起双手,做无语问苍天状。

    “另一件?”太子挑了挑眉。显然不懂他所说的另一件事情到底是什么。

    “啊,不就是那个,我王府的十个侍卫因东宫侍卫受了伤,这些补偿的银两,却无法因为这个理由而走账。我还以为,殿下心上过意不去,是来送银子了呢。”

    “鸣棋,那个人,可能是你消受不了的宝贝!秘密之所以称之为秘密,就是必然有被揭露的一天!”

    鸣棋坐在石凳这上冲着太子半温不凉的一笑,“太子可是在怪我的手下多打了你几个人?”

    “我们本来说好要信息共享的。能够记得清边漠七十二河走向的世子不会这么快就忘记关于这个的承诺了吧。这才是我该怪罪于世子的。”太子望向鸣棋。

    “怎么会忘记呢,那个可是我梦寐以求能实现的承诺,关键是太子误会了唐礼承的选择,他真的是一个多疑的人。无论是我和太子哪一个显然他都没有选择。他裹挟着那个秘密和其他不知的人选远走高飞了,要不然就没有办法解释,他为何再没有露过面。”鸣棋继续扮他的委屈,亦品他的茶香。

    “他真的没有选择吗?把世子如此觊觎的到嘴了的肥肉弄丢了的侍卫们好像没有受到一点点的惩罚,这和我此前听到的关于世子奖惩分明的说法不一样了呢!”太子目光随意的望向那些伏在暗处的侍卫。鸣棋显然也没有刻意隐藏他们的位置。他总是如此的气焰嚣张。

    “那个啊,不是罚过了么,太子的人比我下手可狠多了。还有好些个贯通伤,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徒手制造出来的。”鸣棋表情依然如故的滴水不漏。

    原以为太子听了会拂袖而去,没想到今日里的太子却似乎更喜欢刚柔共济。旋身坐到了鸣棋对面,“父皇失了如此要人,不知会做何应对。”太子有此一问,乃是心中真正的困惑,算计着不妨听听鸣棋怎么说。反正骄傲如他,总爱将算计什么的摆在明面。

    “太子殿下的新风格是与虎谋皮?”鸣棋脸上的滴水不漏新添上去一则不紧不慢的疑问。饮尽杯中甘碧茶茗,却对正想跑上来添杯的婢子挥了挥手,给打发了。

    “世子的风格可是从来如此。”太子低头试了试茶。

    “太子对我的行事风格带着日常习惯果然多有涉猎。”

    “那是世子不吝,将风格摆在人前,不去涉猎反而成了嫉贤妒能。一个人做父皇的敌人要承受的冲击会大到无法想像吧?”太子看向鸣棋,“就算不是为了唐礼承最后的去向,我们也还有一桩官司未结。”

    鸣棋以手抱臂,表示他不记得还有什么与太子未完待续的前情。

    “当初,唐礼承还在我手里的时候,世子以被唐礼承弄丢了的他为父皇运送的要饭的尸体在世子手上为要挟,在我这里拿去了世子心仪的官职,并承诺一定会销毁,那具作为证据而留存的尸体。可到了如今,我也没看到世子对尸体的销毁动作。”太子的目光加深。如果说太子在拿到新主意,能够全面耍开鸣棋之后,唯一担心的就是这具尸体会出什么问题。虽然到现在为止,他还想不出会出什么问题。但只要一想到,有这么一个差头就会觉得心里不舒服。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真的问出口。

    “这样的交易我们做过很多,哪一次说话不算数的。殿下总不希望我的尸体的销毁大张旗鼓,弄得满城风雨吧!”鸣棋一脸觉得太子的提问是多余的表情。

    “真的是销毁了吗?而不是留待他用?”太子在继续着他的怀疑。

    “看来我一直在为成为殿下可以相信的人而挣扎。而且再怎么挣扎,也不可能成为殿下真正相信的人。”鸣棋沮丧道。

    “世子该庆幸,现在怀疑你的,只有我一个人。”太子怡然自得的低头摆弄手中的杯盏。

    鸣棋从远处的景致上,转回目光来,“独吞那些信息,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如果我跟殿下说到现在为止,我还不曾问出蝴蝶飞火的秘密,殿下会否相信?”

    “不相信的理由是什么?相信的理由又是什么?”太子紧接着反问道。

    “因为,我觉得,我在殿下眼中,从来都是一个激进的人。”

    太子审视着微微带笑的目光,“是那个唐礼承吧,用离间之计让我们的手下好好的混战的一场。他这么聪明,当然不会轻易放弃手中的把柄。他当然也会觉得,他值得更好的补偿。而且,或许他也在做梦,如何能够重回到正统上去。再做回皇上的侍卫。名正言顺,在这世上,是最无敌的武器。也是他惯常的心之所向。”

    鸣棋忽然一改,刚刚的严肃认真,“就是说,如果人真的在我手里,我会最先想到的就是与太子分享。可奈何,他太过机智狡猾从我们的天网之中成功打滑出去。不过,我已经想到一个新方法,可以保证我们重新获得关于蝴蝶飞火的秘密。太子愿不愿意与我再次携手。当然这个携手不会太简单。主要是,在我说出这些话的前一刹,我们还是如此的怀疑彼此。殿下当然可以拒绝,或者任何时候都可表示怀疑进而全身而退。”

    太子微微凝目,目光却更加精锐的,在鸣棋脸上流连。但他早已知道,一定不会看出什么。而且即使看到,也是鸣棋早已经设定好的,要给他看的所谓情绪。有时候,他在想,鸣棋真的是个妖孽,即使他再怎么算计你,也会以一种温柔明亮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太子说,“这会是世子陷害我的新陷阱吧!不过,话说回来,世子也可以先说给我听听,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第八百七十一章 月之手

    太子早知道,他看到,会是鸣棋设定好的本来就要给他看的情绪。他在想,鸣棋真的是个妖孽,即使是要算计你,也会以温柔明亮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太子说,“这是世子赠我的新陷阱吧!话说回来,世子也可先说给我听听,那到底是什么!如果我会再次难以自拔的想要上当,你就可以顺利的全面铺展你的圈套了!”

    他就那样微含笑意的看定鸣棋。一副岿然而立由他算计的样子。

    鸣棋也极淡然的任他打量。半晌道,“我想说的,也不是什么太新奇的办法,不过就像我刚刚提到的,也会有一点点难办,那就是,我听说在帝都之中,有隐晦的暗市,在那种地方,如果你想要得知,皇上今天的正餐是吃什么,只要你花够银两,你就会在你指定的时间内得知。或者,你还想要多知道几天的细节,付更多的银钱,成为他们的固定顾客,那么,他们或许会附赠你,皇上当日的压桌碟是什么的详细情况。包括酱黄瓜有几条,豆子有几颗。”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在暗市之中,用银子来买蝴蝶飞火的机密?”太子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

    鸣棋则是一本正经地点头,“正是如此。殿下如果觉得不能够买到的话,那就一定可以放心。我纠结的问题,不在于我们能否买到,而在于我们能否花得起那个钱。或者是,那些钱,对于太子来说,也许只是一件小事,无关痛痒。但是对于我来说,我要在王府的账上拿走那么多钱,而不被母亲觉察的话是一定不可能的。然后,我想着,或许连我的那一份也由太子来出。这样一切顾虑就基本上可以迎刃而解。”

    太子不动声色,仍然那么淡定的看着他,半晌,“花点银子就能办事,的确是一条捷径,像你我这般的地位上难道还会在乎那一点点的小钱吗。如果真的能够买到那些机密,不管他是花数万两,还是花数十万两。世子可以都照他们要的数量答应下来。”

    鸣棋含笑点头。

    “只不过……”太子忽然半含疑虑地出声道。

    “怎么?”鸣棋问道。

    “只是花点身外之物倒也无所谓。数量再庞大的银子,相对于最后的所得来说,走左不过是物有所值。只是我即便个舍得花这个银子,东宫现在库里也是空无一物。到后来也少不得,要世子帮忙,从王府的库上先弄出些银子来填补上再说,我们是可以想办法瞒过姑母的。不是么?”

    鸣棋一听顿时泪目道,“殿下是说要到王府的库里去偷么,那还不如直接去国库偷,王府的库上守卫是全帝都最严的。母亲又从来是一个谨慎细致的人。看来,能去买消息的那一天,就只能等到我们,能够完好去国库里走一圈的时候了。”

    太子走出王府的时候,仰头看了看天上群星闪烁,唇边浮出阴森冷笑,“鸣棋不管你有多狡猾,有多能言擅辩,有的武艺超群,但是我保证一切,会以你的失败而结束的。而且就在现在,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够从唐礼承手中真的得到的秘密。反正当我需要的时候,我就会可以透过无忧向你要的那些秘密,只不过现在还为时太早。我对你的这些逼迫,只不过是想让你,好好的看住唐礼承。毕竟如此烫手的山芋还是放在你这里让我放心些。”

    王府的管事,看到太子出去之后,鸣棋脸上的思索意味反而变得更加沉重。不敢出声打扰,默默静立在一边。

    不动声色好半天的。鸣棋忽然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感觉太子很奇怪。他来这里是欲擒故纵吧。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要从我手中抢出唐礼承。看来,他一定是找到了更加省力,更加容易的办法。”刚刚他将太子戏耍了一番,要是放在从前太子不会这个兴致陪他到底。但是现在的太子,就像是故意要让他变得得意。这么善解人意,逢人祝寿,遇祸添钱的太子,他也是见所未见的。

    他想着一定要想个办法,到他的身后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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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月之下,有一个身影玲珑的踏上墙头。

    唐礼承想着,王府里对他的看守,比他想像得更少。鸣棋果然是个胆大的人,他明明应该猜得到,他还没有对求得皇上的原谅死心的。那么他就一定要找到那个要犯的尸体。刚刚偷听过鸣棋与太子的对话,他确定他要找的东西就在这王府之内,但是直接从王府中穿庭过院就太过危险了,他想到的办法是从墙上出去,在外面折一圈,折到王府的另一侧,也就是说,他现在跳出东墙是为了从王府的西墙跳进来。捣腾一下方位。

    当他到达西边墙角的时候,正巧飘来云朵遮住了满月的光亮。他借着那一瞬而来的黑暗跃上了西墙。想来应该是与东边的墙下一般的布置有几个暗设的陷阱。但是他已经摸得很是熟悉。

    而且也不着痕迹的打听到在王府西侧有一个处物间,如果那个人没有死,会被藏在这里。现在,他对当时由鸣棋检查过的尸体心存怀疑,或者这也就只是虚幻的梦,但应该死马当活马医的试一试。要不然就代表他真要认命向鸣棋合盘倒出蝴蝶飞火的全部秘密,然后再也没有退路。

    他扔出去一块石头试储物间外面有没有看守。

    扔出去的第一块石头没人理。

    但他知道,王府的护卫非同一般。再扔过去一块。

    果然从阴影出走出来静如虚幻的影子。

    他很庆幸,他刚刚是从西墙这样绕远跳过来的。要是从王府横穿院子过来一定在来的路上就被暗卫发现了。

    暗卫检定了一下石头。马上他暗藏的方向上看来。

    唐礼承马上发现自己刚刚疏忽了,这些暗卫都在王府中经过特殊的训练,而且在王府的每一寸石子的铺置上也动了不少的心思,暗卫捡到了石子只看了一下,就能断定是来自于他这一边,说明这些石头就是暗卫用来判断方向的依据。

    暗卫站起身来,向着他的这个方向上充满戒备的走了过来。

    他刚想转身向另一个方向上遁去。忽然发现身后远远的又另有一个影子围了上来。此时另两面不得通行,而前后又都有人围堵。他忽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在他头顶上的黑影处蓦然伸出一只手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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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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