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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籽日     金枝夙孽txt下载     金枝夙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三十二章 轻音

    “可父王不是那么看的!我也不是。”倾染染凝起笑意看鸣棋,“对一个人的喜欢,不只有感觉,还会有习惯与形势所迫!我在争取的是后面两个。世子的垂青是我眼馋的东西!”

    鸣棋定定看着她,眼里的光闪了闪,“脸上的伤,上点药吧!不然会留疤的。我对你犯的罪,不能再加上这一条了!我也是一个爱计较的人!”倾染染的心一阵颤抖,刚刚,鸣棋说的话是自己多心了吧!竟然能在只言片语之间听出他与她的亲密!这是她一直在努力创造的机会,可是现在,这个机会的乍然出现,又让她害怕的到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前来领鸣棋吩咐的侍卫,火速赶了过来。

    已经远远离开书房的倾染染,无声的看着他们,张大了不知情绪为何的双眸……

    他们很有可能就此找到无忧……然后一切的事情又会重新走上一条老路。他们有名无实……那样的结果他不敢想……

    从暗夜深处走出来,迎接她的婢子,轻声禀报着,“世子这一次一定是认真的,我刚刚来的时候,看到,他将要赶去漠北的那些侍卫也都调了回来全部派遣去姑苏。”

    “你说,我们得到的那些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倾染染听了她的话之后,忽然询问的凝了凝眉。除了在鸣棋身上发生的事情,倾染染很少像现在这样自我怀疑,她那双茫然望向婢子的眼睛,甚至还闪烁着轻微的颤抖。如果你的好意成了一不小心的南辕北辙。他会恨她吧?

    婢子笃定道,“那些无忧女差与合周公子的衣服,就是最好的明证。不是连世子也没有怀疑什么吗!人过留声,雁过留影,他们会在所到之处,留下痕迹,也在之中。郡主也就无需在上面多疑了。”其实,她不明白的是,自家郡主,为什么一定要将那些衣物送来给世子看!装做不知,才是最好的。

    倾染染没有再说什么,一直向自己住的地方走过去,但是现在却因为某个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模糊理由,而在感到忐忑。她虽然知道这是因为她的处境而带出来的那些困惑中的一部分,但是,也一定有一些,是因为鸣棋今天对她的态度,非同寻常的温和亲近。

    然后她被自己这个突兀的解释吓了一跳。因为她注意到,她用了亲近这个词。而且那么贪婪的再巴望着下一次。

    ****

    皇上与信利可汗对视了一会儿之后,走向一旁的窗边,做出的姿势似乎是在向外面听着声音。

    可外面似乎只有夜阑人静,就再无其他。

    “如果我想带她走……”信利说道。

    皇上竖起中指做了一个嘘声动作。

    信利住口,然后真的听到一些可疑的声音。不过他们并没有真的住口,也没有将声音放低。他们甚至开始讨论外面的声音。

    仍陷入悲伤之中的信利神色迷茫着说道,“我想知道,那些已经毁坏了一切的人,到底!还要来这里毁坏什么?”“他们一定是为可汗而来。这么说会造成歧义,具体的应该说是他们会为了可汗极有可能在这里发现的证据而来。”外面很明显的安静下来,皇上也开始分神与信利说话。

    “要是那样的话,陛下与我,现在都应该远离窗子,免得他们一看到我们的身影,放慢了来这里的步伐。”皇上听完信利的话,果然走开一些,将姿势调整成背对窗户,“传说果然不太可靠。”

    “我与陛下必然势如如水火,不能两立那种传说么?”信利问道。

    “好像还有更加激烈的说法。”皇上隔着一段烛光望向信利。而且那双,原本在怀疑什么的眼光已经刹那间在肯定了。信利的目光也是一样,因为他在四下的寂静中再次听到了一小段不同寻常的窸窣声音。但是比这些声音更让他感到惊疑不定的是,传说中更擅长于书画的皇上好像,拥有着,与尚武之人相同的,那种极敏感的听力。

    但是他马上用极快的时间否定了这种想法。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这位皇上第一个要隐瞒的人,就应该是他的亲妹妹。那一定会是一桩难事。毕竟要数十年隐忍于无。然后他的思想又退回了,关于刚才那个声音的来处,脑海里快速的涌现了,在屋子外面四个方向上的构成,然后再考虑那些声音,有可能的来处,目标可以锁定是在对面的屋顶!而且现在距离那个声音响起已经有一会儿了。他能够确信那些人并没有跳落到地面上来,他们应该是在寻找时机。

    他马上又望了一眼对面的皇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从彼此的目光中都可以看出,他们都已经明白了现在的形势,包括非常的了解,外边的那些不速之客目前还处于犹豫不决的状态。皇上向他伸出三根手指然后瞪了瞪眼睛,隐然暗示着什么。他们本是初见。对于彼此的了解都是藉人之口,想要一下子了解对方的暗语,应该不是太容易的事情。然而信利却很惊喜的发现,他能够理解他的意思。向后退了三步,让外面能够从半开的窗缝中看到他的身影,然后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向前,急速的进一步。这样从那个缝隙,外面的那些人就会看不到他了。

    但他这么做之后,落脚在房上的那些人,终于有所动作。

    他们全都轻飘飘的落在院中了,虽然那声音足够轻徐,比一片雪花落在地面上,重不了多少,可是之后努力压制的呼吸反而会暴露出更多声响,更何况本就是不下于十个人的呼吸。两个人已经重新走近,“只抓住一个就可以。”语音落下时,他们很吃惊于他们说的是同一句话。窗棂上映出兵刃的雪亮光芒。他们没有更多的时间专注于这个吃惊。信利如一条滑鱼,直接从窗户扑了出去。入宫的时候,他身上的武器全部被卸下,扑出窗口的那一刻,已经成功的抢过了,他遇到第一个敌人肋下的配剑。然后与此同时,闻到剑身上浓郁的硫磺味道。来不及思考这味道的意味,已经挥剑将那个迟愣的敌人斩杀。皇上神情肃穆的,立在已经被信利弄得破开的窗前。任垂在肩头的长发,随着许多吹进屋中的风上下起舞。

    无数的大内高手涌入之后,这些刺客前进的步伐才被控制在院子中央。

第九百三十三章 携硝

    信利来不及思考这些刺客身上充斥硫磺味道的意味,已经挥剑将那个迟愣的敌人斩杀。皇上神情肃穆的,立在已经被信利弄得破开的窗前。任垂在肩头的长发,随着许多吹进屋中的风上下起舞。

    无数的大内高手涌入之后,这些刺客前进的步伐才被控制在院子中央,

    再也挪动不得半步。

    信利重新走回到皇上身边,“陛下以为他们来自何处?”

    “定然是谜团所在的核心。”

    “所以他们的主子不会很大意的给我们留下活口。他一定有让他们见血封喉的方法。”

    皇上看了一眼信利此时的表情,那种嘲讽的确定在他脸上大行其道,“大汗一定很看不上这种人吧!想要得到更多,却用着世上最怯懦的办法。”

    而在一边听着他们对话的侍卫头领,目光中闪起一阵接一阵的疑惑,现在他们明明已经擒住了这些刺客的全部,可皇上与这位信利可汗的对话,却像是他们还是一无所有。总之,他们在进行着非常古怪的对话。根本没有道理的那种。如果是以他之意,应该马上将这些人捆绑起来,然后严刑逼供。这些人就算是浑身是铁能碾几颗钉?

    显然,皇上与信利可汗的对话还没有结束,“可汗以为,他们即使已经被我们生擒,还这么神态自若,到底是在等待什么呢?”

    “应该是要一个重要人物的毁灭取代,他们一开始想要毁掉一切的目的。”信利虽然是在回答着皇上的话,但是他目光一直在研究着眼前的这些黑衣刺客。这些人的目光之中,确实。还隐含着希望。那也是他们,要破解的东西。

    “看来大家都很喜欢做事之前权衡利弊,大汉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我可以跟他们做一个上好的交易了。比如扭转一下他们所认为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想法。或者是如果他们一旦背弃了他们的主上,他们也会被放弃的想法。当然要把这一切简化的话,也可以说成是,我在用高官厚禄,诱惑他们背叛他们的来意。但是怎么说呢,这是一个生动的先例,因为我以前从来不会给人出这么高的条件。通常都会一杀了之,彼此痛快。”

    信利似乎早已经想到了这种说法,他击掌而笑,“这可能是他们的主子第一次与陛下志同道合的事。”

    信利与皇上一拍一合的很好。那个领头的侍卫使劲的转动脑筋方能跟上他们的说笑内容里的含义。

    在一边举着火把灯宫廷侍卫不慎从火把之上飘落火星下来,然后倒在他脚下的那具黑衣死尸,忽然腾的一下,全身上下燃起巨大火苗。

    如此的惊变,带来不小的震动。连皇上一直冷定的目光,也闪了闪,忽然,列队站在他们面前的一个黑衣人嚎叫起来,一直在嚷着火,火,连本来束缚在他身上的绳索也差一点被他挣开。直到更多的是侍卫涌上去将他死死摁住。他应该是已经是彻底发疯了。力气大的惊人。侍卫们到了最后不得不将他击晕。

    场面才最终平静下来!

    信利忽然想到,一开始他闻到的那个黑衣人身上的硫磺味道。他高亢的咒骂起来。

    “他们的主子才是冰冷的魔王,这些人从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死尸了。马上搜他们的身,一定备有点火之物,对了连衣服也脱下来,他们的主子要烧死他们的心意明明更甚。可笑他们还一味愚忠。”

    他说这句话之后,两旁的侍卫快速动作起来。那些黑衣人队伍当中也随之有更多人垮了下来。

    皇上感觉时机已经成熟,走近他们一些。一边,虽然还没有弄懂整个事情到底是什么样情况的大内侍卫,但总晓得刚刚,那个已经死去的人忽然燃烧的事情,所以,紧紧跟在皇上身边提醒着,“这些人身上也许还有别的计诈。”

    皇上大笑道,“当然有诈,只不过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不过让我来猜一猜,他们为什么会做成这样的下属呢,一群人根本不了解自己主子心意的愚蠢下属呢!那一定是因为,他们的主子每天都在长大!读过太多的书,每每用心良苦。而且为了登上高贵的地位,欺骗了太多无知的人。”

    “好像也有点足智多谋!”安静了一会儿的信利忽然开口。

    “可大汗的这个夸赞,他可真的领受不起。如果他真的足够聪明的话,他就会懂得等待的意义。也会明白出身高贵的凶险。更会明白,他有一天,会因为他的高贵而死去。这相当于,崖壁上的岩石,会更容易松动脱落一样。他当然也明白很多的事情,不过,用错了心思。这小孩子,从生下起的那天,就性子很急,如果吃不到奶就会哇哇的叫。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会计动心肠。”皇上一边说着,一边注目凝视着从那死尸身上得到他脚边的血迹。一尘不染的地面,似乎是很饥渴的吸允着这些鲜血,大概只是转眼之间吸附殆尽。

    皇上不再说下去,像是因为又一次什么陷入了深思。这一切本是他的布局,他就是在等他那个永远胆大包天的太子的出现,将他对世人的所有野心一尽戳穿!就像现在,他也在等,等太子静心布在这里的耳目,将这种太过惊险的情况,回禀给他。看刚刚的情况,他应该是在这些人身上涂抹了硫磺,而且本身他们的任务就是要火攻西轩。最后的结果,会将他们自己,一同焚在这里。不过他没能料到。他的手下,并没有那个能耐在这里成功的放火。

    信利似乎一直都明白他的用意,所以当他再次走近他的时候,直接问道,“陛下是在用这些人当做诱饵,在等他们幕后的主人亲自现身么?这样做,难道不嫌麻烦吗?”

    “大汗以为呢?”

    信利稍作寻思,“一定因为它们的主人是一个我会想不到的人,所以皇上才会费这许多的周折吧!”

    “大汗说的不错,我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因为这是我能给予大汗最大的尊重!如果,那真正的事实,由这些地位下贱的人说出,总像是那种能够轻易推翻的诬陷。而有鉴于大汗身份的特殊,我想用那种完全不能推翻确有其事的证据来赢得大汗的信任。”

    “可他们的主人一定很害怕吧,在害怕的时候,还能这么勇敢的露面吗?”

第九百三十四章 世引

    “如果真正的事实,由地位下贱的人说出,总像是那种能够轻易推翻的诬陷。而有鉴于大汗身份的特殊,我想用那种完全不能推翻确有其事的证据来赢得大汗的信任。”皇上道。

    “可他们的主人一定很害怕吧,在害怕的时候,还能这么勇敢的露面吗?”信利忍不住流露疑问。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都是固执的孩子。他决不会让他的把柄,落入任何人手中!亦不能眼看着自己的高贵上绽开裂纹!”说到一半,皇上扭头看到从一侧跑过来,向自己回话的内侍,眼睛里面的惊慌,随着他不断靠近的距离变得越来越明显。那是长久跟在他身边服侍的人,正如这些人,了解他的脾气秉性一样。他也清楚,这并不是一个没见过世面,会轻易慌张到变色的奴才!看来是有什么背离他们想象的事情发生了!

    信利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内侍的慌张,至于他能看出那个慌张的原因,却不能和皇上的相提并论。那应该是所有在场的人都能看得出的慌张,这内侍跃上台阶的时候,差点跌倒,发出很大的声音。

    皇上面带怒意的开口斥道,“到底是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

    “皇上之前一直说会深夜进宫的客人,到了。”这原本,算得上正中皇上说法的回禀,但此时,这位一直在皇上面前很是得脸的内侍,脸上掩饰不住带出的忧愁,已经让他的陛下明白,来的那位可能与他真实盼望的那位,很有些出入的人。这当然会是太子的回环之计。或者从他开始打算做这些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退路。他的儿子,毕竟不会是个草包。想到这些时,皇上的唇角,不禁流露笑意,“让我见见吧,我的客人,他在哪里?”其实,以前他就想过他的儿子会如何还击他?现在,答案就在眼前了。

    夜色迷蒙之中,空气里仍然弥漫着,硫磺的味道,由于怕可能再次点燃哪个杀手,火把手与灯笼都被下令撤的远远的。皇上与信利其实正站在一团黑暗之中。不过他们的目光却早已经适应了这黑暗。

    路过中殿再到偏厅,九皇子一路走来,能看到皇宫里一片森严的背景,而且,不只眼前看到的这些,还有更多的大内高手,就隐藏在微微的树影之后。一开始,他在心中笃定的事情,现在正在变得有些混沌不清。隐约觉得他自己似乎有些逞强。

    刚刚入夜的时候他收到太子的消息,说是有要事相商。他召集了所有的门人商讨此事,大家都认为,太子,是在别有用心,一致反对,他对邀约作出回应!似乎只有他自己认为,太子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没有什么具体的威力,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危险。经过他的一番盘问旁征博引,那些门人几乎全部被他说倒,也都不再好意思提醒他要当心。

    而后他兴致冲冲的赶往太子府去看个究竟。

    那时太子府的肃杀气氛,比之现在的皇宫竟然算得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跟着他的侍卫,几乎全部握紧刀柄,他们以为,太子摆这个阵势是用给他的。他自己心里知晓,太子可没有那么看得起他。他也从来不认为太子会为了除掉他,这一个并不算得上是首要对手的人而动用他的全副筋骨。不仅如此,他一直认为,他们也许不会先行厮杀,反而要首当其中的联手。而当事实终于走到这一步的时候,他一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边却又觉得,事实本来就是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怀疑。

    当他脚步停在门外的时候,太子正伸出手去,想要抓起桌案上的那个银镯,然后,手的位置落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接着收了回去,目光虽然还在银镯之上,却已经真实的听到,顿在门外的脚步声,心上有一个声音,“幸好他来了。这个时候似乎要感谢,他最近,一路颓势的表演。一段时间的机缘巧合,他的势力不断的削弱。九皇子能够摒弃众人的拒绝,一意来赴他的陷阱,相信的正是他的虚弱。九皇子会大意,但也不会完全糊涂。只有做的,极度传神,他才会真正相信,一会儿自己将要告诉给他的事情。”

    估计是密会的原因,所以九皇子的脚步放的格外之轻。声音也很自然的清徐。但有些紧张与悸动,又是他着实在压抑不住的东西。这样站在太子面前时,很快就能看到他脸上的喜悦。

    “我的邀约,九皇弟,会觉得很诧异吧?”太子做出免礼动作的同时,已经开口发问。

    九皇子并没有着急开口,他抬眸看向太子的表情,而视线所抵达住,正是太子,一惯四平八稳的表情,但这也只是表面上看上去的样子,还有另一半,他的真实情绪隐在光影之中,九皇子仍在分析着,那种表情,所传递的意味,焦急而笃定的胆大包天。

    太子似乎不在乎,他什么话也不说,一直思索与任意注目打量的无礼,仍然继续开口说道,“九弟可知在皇位承续上,父皇的真实看法吗?”

    “皇兄想听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我能说是假话吗?假话,使人心情愉悦!会让人醉生梦死。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愿意听一世的假话,一句也不要戳穿到永世那么长。可很显然,我的九皇弟可不是,要向我说一世谎话的人。”

    九皇子做出赞叹模样,“皇兄却总是这样的,有着世人,难以理解的通透。不过,这世上的所有事情都看得这么通透,还能过好日子吗?”

    屋子里,静了下来,如同尘世灭去,这一生,已经在眨眼之间了结。太子扭过头去,再回转过来,用一种奇怪的姿势,盯住九皇子的目光,思绪一下子飘回了之前,他与管事说话的时候。那时他已经得知,他所派出去的那些侍卫已经干净利落的失手,他们甚至没有能在西轩放出一丁点火花来,然后,又再次干净利落的全部落入皇上的手中成为切实的证据。如果,让这个结局成为真正的结局,那么会发生在结局里的故事,他就能知道全部了。

    灼烧着的痛恨,爬入他的眼睛,他才不会失败,那么容易失败,然后让所有人把他放入眼中看他的热闹,看他的痛苦。

第九百三十五章 画兵 火鸣

    太子知道他的人已落入皇上手中,成为证据。如果,这个结局成为真正的结局,那么会发生在结局里的故事,就是他输了。

    灼烧着的痛恨,爬入他的眼睛,他才不会失败,那么容易失败,然后让所有人把他放入眼中看他的热闹,看他的痛苦。

    他踉跄着奔回自己的书案,一下子掀翻上面所有的东西,然后开始大声的歇斯底里,“我不会落入任何人的手心。”

    良久,他才从极度的,悲痛之中,清醒过来,他是该自救,但不是,这么轻易的进入疯狂。

    如果按照他父皇的想法,思考现在的全部形势的话,那些他派出去的侍卫并不会马上被审讯。皇上,会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等他前去灭那些人的口。但反过来说,他父皇的这个等待也正是他的可乘之机。他要找到一个替罪羊。现下时间紧迫,他不能做过多的周密计划,只能将目光落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他的九弟,渐渐露出獠牙的聪明皇子。如果他被废,他的这个九弟,会坐收渔翁之利吧!

    他吩咐管事马上去办这件事情的时候。

    管事大惊失色的脱口而出,“不,现在用这个办法太危险了,九皇子不会主动上门的,他一定有很多很多的猜测。弄不好还会打草惊蛇。”

    太子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他们没有足够的理由,亦没有足够的诱饵,吸引到那个贪婪的家伙,进入他们的陷阱。

    他冷笑了一声,“对,那自然会是他的选择,不过也是我所希望的他的选择,因为,以他从不想有所失的性格来看,定会安稳住我,然后,进皇宫前去告密。他会将他看到的全部情况描述给我那位父皇,他会说,我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魔咒,想要逼宫叛乱!而且举事之日就在今晚。”

    “九皇子一旦说出这些,会对太子殿下不利。叛逆之事一旦沾边儿,日后就会有数不清的纠缠说法!”

    “管事的记性,这么不好吗?到了现时,我们几乎已经与父皇挑明白了一切,眼下用尽全身力气,去拉拢的,不过信利可汗一人。只要他留在帝都,父皇就不会动我。只要曲舒之事,一日不查的明白,他杀了我,就如同杀人灭口。而忽然出现的九皇子,会引起信利可汗的一切怀疑。”太子目光哀戚,脊背却挺得直硬。

    “可九皇子向皇上启禀的那些我们关于造反的准备……”管事仍然在担心着,那么庞大规模的准备与调度,恐怕在九皇子离开之后,没有办法,一下子就收拾干净。

    “你是说画上去的那些人?”

    听到太子反问的管事,愣了一下,“殿下是在说画上去的吗?”然后管事在推开的窗中向外凝望的时候,忽然明白了一切,从这个角度望出去,只要稍稍布置上五列真正的士兵,其余的那些士兵就会隐藏在黑暗之中而太子又天生善绘,更善于构图的布景,眼下,只是稍稍的摆过几颗岩石,五列士兵之后,就像是多出了一倍的数量。

    不过新的忧虑又横生在他脑海,“那就是宫中耳目传回来的最新消息是,皇上他们已经看破了那些侍卫身上都穿有沾有硫磺的夜行衣!已经吩咐人将他们全部扒去衣衫,这样一来,他从前在私下里设想的,可以派一名刺客,前去将他们全部引燃的想法只能化成泡影。”

    太子似乎对这个情况早已经有了新的计量,“他们会忘记一个地方的,就是他们的发带。那些也是今日系上去的。只不过有了我这位九皇弟之后,我们却不必亲自派人,去射出那支火箭了,主要借上他的手,一切都可以达成。”这管事虽然听他家太子说的头头是道,但却不太明白,那种奇妙的情况到底要如何达成!

    太子一笑,指了指手中的这枚响箭,“我的那位好九弟,一会儿就会拿到我手里拿的这个东西。这是一枚做工拙劣的响箭,这样将他打出的时候,发出的不会是长而尖锐的声音,反而是长而混乱的火星。想想,我从前还因为这些人做出如此,破烂的东西而将他们惩罚。现在看来反而是我见识短浅,这世上只要存在过的东西,就都会有它存在的意义。就好比我手中,这枚响箭中的残次。只要这些都能够按照顺序发生,会是多么美妙的掩盖。也会是一场优美的挑明,而看在信利可汗眼里,就会是不折不扣的证据,九皇子,正是那个三更半夜不睡,急急慌慌赶来,杀人灭口的幕后指使。”

    在非常快的时间里,太子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完美而迅速的,重新复核了一遍,处处都天衣无缝般的完美。于是,他展开笑容,让他刚刚在虚看着的九皇子,再次看得真切,“要我说什么好呢?知我者九弟也,把世事看得这么通透,简直是要了人的命!因为会一下子,就认清哪些必定是自己的东西。也会更直接的为了得到它们而去努力争取,也包括今夜,我想让九皇弟看到的东西。”然后他以一个极优雅的姿势推开自己身后的窗,那是黑压压数不尽,到底有多少数目的雄兵在列阵。

    而给九皇子的感觉是,不是东宫的庞大在涵盖这些人,而是就连东宫已完全的覆盖在这些雄兵的影子里。看到如此景象,他已经忍不住在心上发出惊叹,世人都以为太子已经薄弱不堪,却不知道,他还屯有如此数量的重兵。

    太子没有再看他的表情,反而像是低头去研究书案上的那枚镯子了,“我只是想给我自己一个尝试。如果失败了,我就可以相信我只能是一个常人的说法。”

    “可无论怎么看,太子殿下都像是已经,胜券在握,我不明白,为什么,又会将我牵扯其中?如果是真正的狐狸的话,先到嘴里的肉,就没有必要,再去分给兔子或山羊了。”九皇子微笑着直言不讳。但细致观察太子的目光却没有一分退却或回避。

    “一是因为胆怯,二是因为名分问题!这不是小事,也算不上是什么名正言顺的事情,所以需要人同流合污,或者,他们说的那种狼狈为奸。”太子一笑,并没有要言语掩饰的意思,不仅如此,那样的笑意,还几乎要让人看出几分真诚来。

    九皇子的目光一直眨啊眨的,不肯轻易表态。

第九百三十六章 九信

    “一是胆怯,二是名分!这不是小事,也算不上是名正言顺的事情,所以需要人同流合污,或者,狼狈为奸。”太子一笑,没有要粉饰他行径的意思,不仅如此,那样的笑意,还能让人看出几分真诚来。

    九皇子目光一直眨啊眨,不肯轻易表态。

    因为一切都太像那么回事儿了,太顺利了,在这敏感又一发千钧的时刻。过分的顺利,反而更可疑。

    “太子殿下真正想要在我这里得到的是什么?”九皇子一边说着,一边用几根手指,做着不断从桌棱处爬上桌面的动作。他要是不问,也不知道太子会拖延到什么时候才肯说。

    “九弟的府兵。听说他们的实际数量,也比远远看上去的要多得多。”太子凝视的目光流过一丝笑意。九皇子终于成功的在上面找到了一丝忐忑。一定是因为这是在太子脸上不常出现的情绪,才让他一眼捕捉。

    “在平静之中掀起这场狂澜,现在真的是最合适的时机吗?”九皇子问出的这句话,其实是他的真实想法。之前也有很多时候,他也困在自己的混沌之中。而且无论从各个方面来看,今天的这场宫变本应该是由他这个不受待见的九皇子挑起才说得过去。所以,此时望向太子的目光,就像是他在望着他自己。如果自己先于太子,也选择了这一步,现在的表情应该是像他的样子吧!平日里的深深焦虑模样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等待解脱的欢喜。

    “九弟说的是担心吗?那种无用的担心,就让那些下贱的人来做好了。我们不是一直如此么!所以才会与他们不同。该不同下去的。可笑的是,如果失败之后,一切,也会变得更加不同。”太子没有吝啬谈及失败。虽然不说的话,会让人更加亢奋。

    太子必须是早已通晓了东宫上下,他造反的意图,所以在他们的谈话之中,仍有婢子前来添茶。

    是以他们话题犹未尽时。

    鲜衣的小婢子袅袅婷婷前前后后送过几遍香茶。看来太子早知道他会优柔寡断,根本无意催他马上作出决定。

    九皇子用舌尖在顶住上牙膛,再用力合上嘴巴,口腔里弥漫起一个柔韧的痛。太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伸手从婢子手中接过茶盏来,似乎想要送送入唇中,又顿住手,将那茶盏,放在鼻子之下,快速的移动了一下,好让那香气漫出来,供他吸吮。

    半晌,无声沉思的九皇子立起身来,“既然殿下肯亲近于我,与我共谋如此大计,我这便回去调兵。只是我这样独身离去,殿下可会真的放心我会不会别有用心转而告密!毕竟我们从前,做的最好的合作,就是做一双最好的敌人!”他说完,抬起明亮目光注视着太子的反应。

    太子放下手中茶盏,语声淡淡说道,“确实在这世上活得久了,总要有那么一两件事情,再不肯轻易相信。我的九皇弟能够如此坦诚的提出,我这个做兄长的,也不必再有什么相瞒于九弟。我这个诚邀九弟前来共议大计,其中之一,是为了,将九弟从九王府掉虎离山。九弟现在已经离开王府这么长时间,可想而知我已经将多少的兵力注入了王府。让九弟不再有别的退路,便是我能够相信九弟的条件之一。从刚才那个时刻起,这一切,就不再取决于九皇弟同意与否了!”

    九皇子站起身之后,离桌面还有一些距离的手掌,狠狠的扑拄在茶几之上,如果不是那茶几支撑,还很有可能直接摔倒在地上,他果然又中了太子的计,“看来真的是我疏忽大意,太子殿下,才是真正滴水不漏的人。”

    “这世人对我的说法,哪有这么正直向上,大概九弟也早有耳闻,尽是些污七八黑的东西,我在他们嘴里被说得恶毒不堪,如果九皇弟,想要消解心中之恨,大可以也用那些话在心中骂上我千八百遍的!我这个人并不在乎那些污言秽语,只要求九皇弟在心里解过恨之后,依然带那些府兵前来助我,来翻一翻我们头顶上的这片天就好。”

    “不得不说,这就是我要学习皇兄的地方,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在何种情况之下,都能够想到最完美的办法将自己保全。”

    太子移了移手臂,帮他扶住那边将要被他撞翻的茶,“举事的时间,就在半个时辰之后,九皇弟,还是速去速归,切莫耽搁了吧!这种事情,如果让父皇嗅得一点点的风声。我们这辈子的皇子龙孙之胎,算是白投了。对了这是两兵会合的信物,只能吹一次的信笛响箭。”

    九皇子接过去紧紧握住拳头,脸上依稀露出,上当受骗之后的不甘心模样!不过他还是压抑着,没有让他的怨气真的爆发出来,请了一个极度僵硬的礼之后,转身走出去。

    太子垂下头,铺开了一张宣纸,本来每到这个时候,管事都会很小意的递上来纸镇。只不过现时,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盯住九皇子离去的脚步,脸上的表情,凝结成一个极清楚的焦虑。

    太子自己镇住纸镇,“放心吧,他已经相信了我的胆大包天,而且现在,也变得像我们想要的那样,怒不可遏。”

    管事显然已经忧虑起了新的麻烦,“九皇子此去,若是信实了太子殿下的话,误以为殿下是真的要逼宫造反……真的回去王府,看到没有那些所谓兵士……”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与他在骨子里是流着相同的血的。所以在某些时刻,我是能够猜得到,他会如何做,如何想的?他太恨我了,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这种情况都在累加,并没有一分的释放。然后他们就会占领,他那聪慧的脑袋,让他没有机会,真正的,用他的智慧看清我。总而言之,他不会回府,必定直往皇宫!因为他此时已经足够恨我!”

    走出东宫的九皇子狠狠将手中的马鞭掷在地上,一边的随侍又赶紧为他捡起,然后尽量轻手轻脚的帮他调转马头,是往九王府的方向,被已经接过鞭子去的九皇子狠狠的抽打了一下,此时由打他目光之中释放出来的阴森冷意,吓得那随侍说话都不利索,还完全弄不明白他到底错在哪里,只是一个劲儿的低头认罪。

    九皇子心中终于作出决定。

第九百三十七章 闯宫之报

    九皇子的随侍,开始轻手轻脚帮他调转马头,往九王府的方向,动作未结,被接过鞭子去的九皇子狠狠的抽打一下,由打九皇子目光中释放出的阴森冷意,吓得随侍说话都不利索,还完全弄不明白到底错在哪里,只是糊涂着低头认罪。

    九皇子心中终于作出决定。

    一把推开这个不断在他面前认错的随侍,更加动作的连贯的从他手中夺过马缰绳来,翻身上马,快马加鞭的赶向皇宫。

    被九皇子推了一个踉跄的随侍,这下子是彻底糊涂了,在他看来刚刚说要回府的九皇子是跑反了方向。他追出去冲着已经一骑绝尘而去的九皇子,无声的指了指九王府的方向,又无奈的放落。

    在刚刚这短暂的时间里,九皇子的心中已经反复比较了,无数种选择之后的结果,比如说同太子一道生乱,但是这样想过之后,比这个想法,落地生根的速度更快的是有一道奇寒,洞穿他的身体。太子之所以会有这种选择,是因为他已经身处绝境。其实,太子现在这么做根本没有绝对的胜券,而他依然选择这么做,只不过是已经被他们的父皇逼到了绝路之上。父皇会抛弃他这个太子其实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太子经受不起那个结果,只有像这样逆天改命。

    如此一来,对于还处在安全之中,能够坐收渔利的他来说,这一次太子的威逼,更像是之于他的机会,极易拿来做反扑使用。这样掀开巨大阴谋的举动,一定会被父皇视为最大功绩!这样的好事,不要说能够真实的出现在眼前,做梦也等不到,那是一种再怎么精细规划且无以复加的投入!也得不来完美天意。在他小的时候曾经那么讨厌天意,因为天意里说,太子,一出生就是太子殿下,天意里又说,他这一世,只能作为那位太子殿下的臣子而活。总之在此之前,这个天意没有说过一件好的事情。不过,就在他被激怒的思想混沌之中,一切忽然大开光亮。一个辉煌的决定,就闪耀在他眼前!只要将这一切,完完全全的告诉给父皇。

    眼前因为他骑马快行而引起的无数黑暗夜风吹打之中,他父皇的那张万年冰雪一般不喜带上表情的脸清晰的出现在他眼前。

    原来天意留给他的礼物是在这里。

    父皇听到他密报之后的啸怒与欣喜一一映入他眼帘,这样想了一会儿之后,觉得不能再分神,要以更快的速度赶到皇宫去,于是奋力打马加鞭,又果断的冲破了宫门的阻碍。才刚被两边的大内侍卫按住拉下马来,就看到有父皇近前最得脸的小内侍等在一边。

    他仰起头来,冲着那本来已经跑向他的内侍大喊,“是我,我有要事要马上面见父皇。”

    那小内侍叫两厢放开他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似乎还一直,贼头贼脑的直向他身后望。九皇子几乎能够确定,他在等的人应该是另有其人,不过,那有什么紧要的,一切,终归不如国家社稷紧要,他一把拽紧那个小内侍,此时的他,身上没有进宫的通行令牌,不过,这个小内侍会比那些令牌更加好用。被他拎起四脚腾空的小内侍,慌慌张张的还想比划他的身后,被他用了力气,扭向能够喝到西北风的方向。这样一来,小内侍马上被一路涌起的西北大风,呛得说不出话来,也就只能任他半拎半拖着向前走。

    最后,等到他们快要到达的时候,他才忽然泄了力气,将那小内侍球一样的丢在地上,再看着他手脚利索的滚走,前去向他的父皇做先行通报。

    不过等到他能接着打量左右的时候才发现,这小内侍,在慌乱之中给他指的路竟然是后宫之中的西轩。

    九皇子一开始还有些怀疑,但是马上看到那边闪动的火把,又改成了好奇。从这个距离上向那边极目而望,可以看到,火把之下的人影憧憧还有隐约的黄罗伞盖。看来父皇,人确实是在这里的。

    不过他的心上又忽然起了一些忐忑,这种忐忑不是因为他要将如此机密的要事带给他的父皇,而是因为,在这里列队的大内侍卫营造出来的气氛竟像是是,本来就是在等待某人的到来。

    他赶紧垂下头,快步向前走,有极淡的一丝龙涎香,进入鼻息之中,他已经看到了明黄袍角。紧接着是如同往昔的参拜。不过今日里父皇叫起的声音,似乎含了许多奇怪意味。

    他按着他父皇的吩咐抬起头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立在父皇身边的信利可汗,再提高一点目光去看他的表情,是那种让人觉得很奇怪的纠结扭曲又夹杂着说不清的痛恨!关于这位信利可汗与他们皇室之间的宿怨纠葛,他本来就早已有耳闻。也早就知道,这个人虽然,打着万里来朝的旗号,但恐怕正是怀有的,并不是什么臣服之心。但尽管他会这么怨恨,大显王朝,也着实没有必要,一直呲着他那副想要咬人的獠牙。

    再仔细想想,又觉得还有一处分明的不对。既然是如此痛恨大显皇室的人,父皇又怎么毫无戒备的让他站在他的身边!如果仔细观察,父皇与信利可汗,还有父皇与最贴身侍卫的距离,就能最直观的发现,父皇几乎是与信利贴身而站,一贯不离父皇左右的贴身侍卫,反而要站得更远一些。而他们在看的裸身侍卫就更加奇怪!

    接下来,他着实没有时间分析的更多,因为他的父皇已经在问他的来意。

    事已至此,再无可能有所保留!他将在东宫之中的亲眼所见,完完全全的转述给一直与冷眼旁观着他的父皇。

    一边廊柱垂下来的暗影,将他父皇此时脸上的表情遮了个严严实实,任他再怎么提起目光,也看不出他说完这番话之后,他父皇到底是作何反应?

    而之后,他会猛然颤抖一下,则是因为,第一个要带头,赶往东宫的人会是信利可汗。

    应该是感到了,此时情况非同寻常,九皇子,说到太子已经留给他用于两兵会合的信物时明显的顿了一下。

    他父皇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可汗,何必这么着急,该看看那信物是什么才是。”

    大概是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九皇子所说的那个可以用于太子造反佐证的信物极是感兴趣,所以原本寂静的四下,此时显得更加安静无声。

第九百三十八章 燃之灭

    应该是感到了情况的非同寻常,九皇子在说到太子已留给他的信物时,格外明显的顿了一下。

    皇上道,“可汗何必着急,该先看那信物是什么再做有利决定才是。”

    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九皇子所说的用于太子造反佐证的信物极感兴趣,是以原本寂静的四下,更加安静无声。

    九皇子有些说不出纠结的,将手探进自己的胸口,摸出那只做工并不是如何精细,可以说是造型怪异的响笛来。他的手摸上那只响笛,正想将它亲手交给他父皇的时候,这只响笛身上的某处机关被意外触动,然后发出一种奇怪的热来。九皇子低头看时,在他手中,已经有两道火光闪出去,带起一路火花直接扑向,先前他就已经感觉到奇怪的那些,全身裸露着,站在院中的侍卫身上。

    一开始,只是一个火花,着落在一个人身上。但是不知为何,那原本星微的火花,一下子燃起燎原之势,瞬即将整个侍卫点燃,然后,在那个侍卫挣扎着,妄图将火扑灭的同时,又不断引燃下一个,再接着是下一个。

    信利已经反映出了什么?站在高阶上大喊着,“马上将他们分开。他们全都会被点燃的。”

    不过,等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切就已经为时已晚,因为那火太急太迅,似乎只是在眨眼之间就已经,蔓延传递开来。而另一边仍然手握着一只残破响笛的九皇子早已经吓得面如死灰。还没等皇上的目光看过来,就已经匍匐在地上,一阵大喊着,“儿臣不知其中有何计诈,儿臣不知,这只响笛,是从东宫拿的,是太子亲手给我的。而且而这也是有证据可以指正的,此时在他的府和儿臣的府中,不下几万的雄兵。”

    一边的信利已经开口,“怎么可能,东宫是装不下那些人的!九殿下似乎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口出狂言。”皇上在九皇子说话的表情里辨别着他说这的那些话的真伪,竟然看出了些许真实意味。其实不光是目光里的辨识,按照他本来的推测,现在,赶过来,以一个实实在在杀人灭口嫌疑人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九皇子明显是中了有心人的圈套。

    虽然从无数的证据上来看,他会是个十拿九稳的凶手,但一切,偏偏都只是假象而已。太子,情急之下,想出来的计策依然如此完美。

    皇上想着,虽然此时立在他身边的信利,也不能一下子就怀疑九皇子,是所谓的凶手。但是,应该说,想去东宫看看的他,也并没有怀疑太子的嫌疑,他那么冲动的想要赶往东宫,不过是因为,想要去找太子无辜的证据。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场面越发的混乱,让他终于对太子最初用意纯洁简单,产生了那么一丁点的怀疑。

    而最不好办的是,刚刚自己,让信利等了那么一下,而导致了那个鸣笛暗器的击发,这样一来,刚刚对自己的做法,表示赞同的信利,又会产生,迷惑的怀疑。自己不是说,凶手一定会赶来吗?可现在无论是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没有一点想要抓住九皇子的意思。

    皇上知道他不该否定,被信利看出来的那个想法,他的确没有怀疑九皇子,因为此事必定与他无关。而且现在他脑海里产生的新想法,他也该告诉他。刚刚做出这个决定的皇上已经开口,“信利可汗,你看今夜月色不错,我们该多少一会儿夜色的。”他这话说的一语双关,但其实也最直白不过。关于汉话里面的很多语义,信利还并不是使用的很通畅,但他却一下子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就是让他暂且,相信九皇子是无辜的,至少,再给一些时间,让他们等一等,在此之后的来客。

    然后,他们几乎同时看了九皇子一眼,想要真正的大鱼上钩,那么前面掉的这一条,又要如何处理?皇上一笑,“该做轻信的处理。那就是按照九皇子说的,好好的太子府上查看一翻。”

    “皇上不信太子殿下?”

    “我只信形势所迫与利欲熏心。”皇上用带着尊贵笑意的眼,认真的看着他,在心上无声的补充道,必要迅速的通知给太子,他的第一个计划基本已经泡汤。所幸他很机智的设置了了断九皇子反诬的退路的计谋,那就是九皇子在东宫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些本就是太子想要给他看的,而且只给他看。皇上自己心里明白,他派过去的这些人,在东宫什么都看不到。九皇子确实是看到了一些东西,但那些并不是真的雄兵几万。

    “可皇上又凭什么相信,凶手一定会再次想办法派人来到这里?”信利觉得他自己越发的糊涂。真正的事实没有越理越清,反而越发扑朔迷离。

    皇上的态度,却是异常肯定,“只要可汗还停留在西轩一日,而且也还没有对他发动攻击,就意味着,他还可以,抢到先机,毁灭证据。”

    “但是他的第一次计划失败了,他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也许再不会主动冒险。除非在陛下的心里早就已经有认定好了的凶手,而且对他非常之了解。”信利提出,皇上应该加以考虑进去的观点。皇上不仅没有否认却忽然笑了起来,“可汗是个聪明人,由此就可以看出,要演这场戏的人真正想要蒙蔽的也就只有在相信他的人。”

    然后是他们都含着潜在思虑目光的对视。

    在这帝都之中,能让信利相信的人,当然不多。然后自然而然的想到太子。一个跨越万水千山为他做这道牵线的人,他根本不该去怀疑。可也不能,一如既往的轻信。皇上身后的侍卫搬来两只高大的座椅。皇上落座的同时,也向信利做了个赐座的手势。

    信利挪动了一下,站立得有些疲乏的双腿,谢座之后,以边人殊于汗人的姿势撩起他的袍角,直着脊背坐下。能够彰显他足够地位的项圈,只在他低头时,才晃动起金铃,“太子可知,皇上已经发现了曲舒郡主留下紫色布条与石头明喻凶手的证据。”

    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目光望向他们面前,那已经被烧得如同一堆灰烬的十几个尸体,正由大内侍卫们,火速的打扫着,转眼间,变成黑乎乎的,一片空茫。皇上很了解他的心意,并没有提出让他离开这里。

第九百三十九章 诸证之现

    信利向皇上提问道,“太子可知,皇上已发现曲舒郡主留下紫色布条与石头明喻之据。”

    他说出这话时,目光望向刚刚被烧得如同一堆灰烬的十几具尸体,正由大内侍卫火速打扫着,转眼间,变成黑乎乎的一片空茫。皇上很了解他的心意,并没有提出让他离开这里。

    而事实上他也不会离开这里。

    “这可能是他唯一不知道的东西。不过也应该也瞒不了太多时间。”

    “可在皇上看来,那却是我们仅剩的能利用的时间。”

    皇上认可了他这种说法之后,似乎又想到了一点新的东西,虽然他的目光,有一半一直是望向信利的,可是就在这一刹那,又新添上去好多东西,“我在想,如果我们不再隐瞒,反而把这些透漏给另外一个躲在暗处看热闹的人,或许我们可以在他要挟太子的时候,分到一点好处。”

    信利像是有点儿震惊于皇上的说法,“陛下这么说的时候,好像将这看成了中原惯常的一种游戏,而陛下自身又是其中的游乐高手。但是如果凶手有这种想法的话,整个游戏就会变得更加复杂难测。”

    皇上听了他的说法似乎觉得很正确,“每一处所在都有每一处的玩法。可汗那里一定会比我们这里更加的直来直往。,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们族人的豪爽直率。哪怕是偶尔仅以杀人为乐!”

    信利叹了一口气,“可能是我们那里风沙比较大的原因,所有的消息都会不胫而走,速度之快,让大家都没有动用某个计谋的时间。所以我们更喜欢刀兵相向。如果已经被怀疑成是敌人,一刀杀了岂不更加干脆?”然后,他将头回望向西轩,“那里面,应该会有更加靠得住的证据吧!她是个聪明的姑娘!跟她母亲一样。”“是地道的杀手,当然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而且,曲舒留给我们的!可汗并没有轻信。”信利知道皇后指的那个所谓可信的证据,还只是那单调的紫色的布条与石头。

    他没有吭声,而且觉得那些证据,太容易准备,可以用来诬陷任何人。不过现在的这一点也成了,他很看重这一任天子的地方。他显然是在用更高的计谋收服自己。所以即使给自己看了他所认定的铁证而自己仍然无动于衷!这位从来说一不二的天子地陛下也并没有龙颜震怒。

    而且现在,他觉得有必要谈谈另一件事情。就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提到过,他曾经悄悄的来到过西轩,而且就是曲舒被刺死的当天。正因为他无法提及这件事,也就无法提及另一个至关重要的发现,就是那时,他曾经见到过大公主正抱起已经浑身是血的曲舒来回摇晃。但是,在皇宫里给出的曲舒一案全部呈报之中,并没有提及过大公主的参与,甚至连这三个字都不曾出现过。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了出来,“陛下可知当日我曾秘密来过西轩?”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猜说出来的时间不是太久!”皇上还是平静的说道,“只要看你来这里的熟悉程度,就知道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另则,你也并没有,查看曲舒身上的伤口,说明你对事实早有了解,而且不是道听途说,必是身临其境。我也一直在等,等可汗你亲口告诉我这一切。所幸,大汗终于做出了明智之选!”

    “那么,陛下也知当日当时大公主也在现场吗?就在我刚刚抱起曲舒的时候。”信利提起当日之事时仍然目透哀戚。

    皇上抿得抿唇,“我的妹妹被人当了枪使。而且她一向横冲直撞惯了,无意隐瞒于我,只不过,是不想让她讨厌的人知道,做了让她腻歪的把柄才求母后助她扭曲了一切。但我可以肯定,凶手不会是她。不过,从这上面也可以说明为什么可汗到现在都不肯相信我说的那个证据?原因是可汗知道发现那个证据的人就是大公主吧。”他顿了一下,“其实是当时当日,还有另外一件证据也曾出现在这西轩。”他说完,摊开掌心,是一对儿闪闪发光的硕大狼牙。

    眼下的情况是,信利刚刚抛出去一个惊雷,然后皇上又还了一个,比他那个更响亮的惊雷。

    “皇上怎么没有声张?”信利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一直带着,并且在前几日丢失的那一对儿狼牙。

    “完璧归赵,应该是应尽的礼数。可汗拿回去之后,要好好擦擦了,要不然,大家会注意到上面的血迹。”

    信利接过狼牙项串,“我不会轻易忘了陛下的恩惠。”“可我想让可汗记住的,是别的。或者是在记住这些之前,先看清楚一些事情,和一些人。那些小孩子的问题,就是总是在做一些让他们勉为其难的事情用力过猛。但是他们却总认为,那才是披荆斩棘的勇往直前。是他们在年轻时该做的事。殊不知那些他们该做的事情,我早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他们。他们不信,老是爱异想天开。偶尔还会发几句牢骚说什么天高意难问。”

    信利点头,“我一直能够明白陛下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要用如此繁琐的手段。倚陛下的实力,一定能够找到更加雷厉风行的方法!事实也应该早早翻出水面。更何况陛下本就日理万机。”

    皇上抬起头,仰视了一下天空之中飘过来的那如同悬崖峭壁般的团团乌云,看着它们以那样排山倒海的气势陡然吞噬明月,“用太过变通的心意,得到的忠诚,自然也会是太过变通的忠诚。而我想要的是那种如山一般坚毅不动的忠勇。光是为了这样一点,我就应该付出全部的精力。”

    直到这时,皇上才低头看了一眼,一直等待他脚下不知道如何处置九皇子的侍卫!一边的信利也在此时暗自思忖,皇上到底要如何对待他的这个皇九子。看起来,很是忠诚,但一定暗藏玄机的精力充沛的第九子,面带仓皇跪爬过来,“是儿臣蠢笨!”

    皇上抬了抬手让人也给他端过来一把椅子,又吩咐他也坐好,才道,“你就坐在那里好好想想,太子曾经对你说过的话,最后一句也不要漏掉。切,不论你今天说的话是真是假,最重要的可不要在对峙的时候说了错话。”

第九百四十章 绝路之逐

    皇上抬了抬手让人也给九皇子端过来一把椅子,又吩咐他也坐好,才道,“你就坐在那里好好想想,太子曾经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最好一句也不要漏掉。且不论你今天所说的话是真是假,最重要的,可不要在与太子对峙的时候说了错话。从前你都认为我是在给他撑腰,那么今天很明确的,我是在给你撑腰。就带着这样的隐藏优势,去跟他对峙这件事情吧!”

    信利到现在才反过来,皇上所说的,太子一定会出现,是因为无论在东宫发现不发现那些所谓叛兵,皇上都已宣召太子前来西轩同九皇子当面对质。很多的时候,他果然还是不了解,皇权的威严。

    再次得到的消息虽然已经算得上是参差不齐。但是管事还是很快的,从中理清他们已经陷入彻底的绝境这一点是唯一的真实坏消息。

    他将宫中耳目送过来的不利结果,并没有一丝隐瞒的禀告给太子。

    他本以为,太子会一下子彻底崩溃,但没想到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很快的从那种颓废的状态中抽身而出,显然他又想到了新的方法。

    “我们还没有那么快失败,还有一条更好的退路,就是大公主。”立在书案之前的管事,被太子这种说法惊呆了,他很有些踌躇,到底要怎么才能提醒太子,比起成为能够救他们的那个人,大公主似乎,更适合做一个对他们落井下石的人。其实这样的事情太子应该比谁都清楚。所以,有什么想法在他头脑里一闪而过……他有些紧张兮兮的盯住太子此时脸上的表情。

    他以为他会找到茫然失措。可事实显然与此相反,他能在太子脸上找到的是那种极度的肯定。那到底如何解释他的说法?大公主不是他们的死敌吗,虽然在有些情势之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稍微变得缓和,然后彼此利用,但是在此时,如果能有确定的再有一个机会,可以经由他人之手将太子击落尘埃,那么大公主显然会再次恢复太子落井下石的身份。最起码,也会袖起双手,只是干净利索的站在一边等着看,他们被击溃的好戏。

    他沉思的太过深刻,等到抬起头时,才发现太子已经走出了屋子的,他急急的想要跟上去,却被头都没回的太子止住,“你留在这里,将一会儿前来搜查的他们,拖在大门口,我会很快回来。”

    ***太子从墙头上落下被王府暗卫捉得正好,这是他乐得的能够被送往大公主面前去见面的方式。

    因为会足够快捷,这些暗卫的行动,是王府之中动作最快的,而且也如他所知的没有任何的盘问。他们一向只做王府最好的杀手,从不会动用脑力。唯一让他失算的是。从打阴影里走出来的旖贞。

    他从不想让他看到她狼狈的模样,但是事实好像,从来都乐于此道。

    旖贞应该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服服帖帖的被抓住,所以,一时之间没能认出他来,等她真实看出来是太子的时候,虽然脸上,也不能让人瞧出有什么吃惊模样!但可以推测她内心必然是想歪了他的来意。

    其实,太子对旖贞并没有一下子反应出来,他是谁的猜测,只猜对了一半,旖贞表现出来的恍惚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刚刚她做了一件,在她这么肆意妄为,多年的历程中,也足够算得上刺激的事情。偷出了被哥哥藏在书房之中的那个长乐,喂她喝了烧坏嗓子的药。她现在已经能够确信,那女子再也说不出。像鸭子一样声音难听的话来了。她想她哥哥再也不会为了那个难听的声音难过了。

    然后思绪猛然回归看向眼前的太子,“对于太子的热诚,我会偿还的方式可能会很残酷。这些话,也从来都不是我第一次说。太子做事情该谨慎对待的。”旖贞一边揉揉有些发痛的额头,一边用带着嘲讽的腔调警告着他。

    旖贞在讲什么,太子是完全知道的,所以,他尽量斟酌他的字句,以便旖贞不会贸然动怒,而将他从这些暗卫的手中劫走。

    所以几乎只在这一个瞬间,他身上转过去,千奇百怪的说法,但事实上很多说法都会人旖贞继续想歪了他的意图。或者是怂恿她对自己更加防备。当然像现在这样,深入沉思,一言不发也不好。主要是之前某些原因,他故意留给旖贞的印象是,她一个公私不分的人。

    所以,只有一个办法,跟她说出自己的实际来意。

    虽然很冒险,但是值得一试。

    “我是来见大公主殿下的。我的父皇此时正派人赶往东宫搜查,我需要她的帮助。”他说的应该是真话,这是旖贞在看向太子那双眼睛时,有一瞬的目光融合之中时能读到的东西。不过时间太短暂了,她也只能相信他那么一点点时间。之后,又变得更加怀疑他的来意。

    “太子每次夜闯民宅的时候,也会准备如此漂亮的理由吗?你是说,你现在危急万分赶来求助?可恕我直言,这样的时候,如果是去求你的母后,会比求一个仇视你的人更好吧!你来此浪费宝贵时间不会是需要有人如同当头棒喝般的提醒你,你的亲姑母,可并非是能够相助你的亲近之人吧?”

    “所以贞儿可以把我送到姑母面前,让她来揭开我的谎言。”他目力镇定道。

    “可是怎么办呢?我没有那样的兴趣,我今夜同于往夜,也只想让我的母亲好好的睡上一觉,然后明天起来精神充沛,都不曾知道你来过这里。”旖贞给出的答案与太子能想到的拒绝差不多!不过太子知道,她想要问什么,她想要以这些拒绝为理由,问他的来意,不是表面的这些,而是真实的,她能够确定大公主会帮他的理由。

    太子愣了愣,脑子里想的是,如果现在就把自己所有的意图揭穿,会引发哪些不良后果!

    旖贞却并没有打算等他太久,她用那种颐指气使的口气说话,“殿下没有听错,我不打算原谅殿下从墙头跃进王府的事情,所以,会让他们带殿下到柴房里去休息。或者可以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殿下的来意到底是什么?对了,记得殿下刚刚说,皇上正在因为殿下的错误而找殿下,那么,我以这么正当的理由将殿下藏在这里的事情……”

第九百四十一章 阳谋

    旖贞并没打算等九皇子太久,她已开口,“殿下没听错,我不打算原谅殿下夜闯王府,所以,会让他们带殿下到柴房里去考虑一下殿下的来意到底为何?对了,记得殿下刚刚说,皇上正因殿下的错误而找殿下,那么,这种有正当的理由缉拿殿下的失礼反而会助殿下,躲过殿下所说的那一劫呢!从这个方面来看,我似乎还是做了一件对殿下大大有利的事情。不过却从不希冀,殿下之后会对此感恩戴德!比起感恩戴德殿下明显,更擅长的是忘恩负义!”

    太子?挑了挑眉头,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如果今天,姑母不救我,那么,我父皇就会与那位信利可汗在今夜结成这世上最坚固的联盟。到那时,从来谦让姑母的父皇,也许会性格大变。因为他也在不需要制衡的温柔以待。”所有人都以为旖贞只是一个小孩子,而且专注于捣蛋。即使让她看到有什么之于王府的危险,她也只是会想到那是好玩的游戏。说不定还会投身其中,积极参与。

    而倘若有人知道,她曾付出了好大的代价,才让合周公子答应,帮她得到她母亲的青睐,就会了解,她听到太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内心的焦急。

    她不仅懂得太子说的到底是什么,而且,完全明白,那对王府意味着什么?她改变了主意马上点了点头,让暗卫,这就送太子去见母亲。

    然后,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旖贞站在原地思考,这样的事情到底该不该告诉他的哥哥?

    得到的结论是要去问母亲的意思。毕竟哥哥满脑子都是无忧……

    所以,她也疾步跟上了,远去的暗卫的脚步。

    像这样夜深人静时叫醒已经入睡的大公主,在王府之中,是唯有弥姑姑才敢去做的事情!

    弥姑姑一向是一个睡觉极轻浅的人,所以,即使是如此,深夜好梦被打扰,她脸上也看不出一分的睡意。反倒让人觉得她一直在等着这样的打扰。

    看到了被缚住的太子,和一同赶过来的旖贞介绍的前后经过,弥姑姑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不过她倒是有办法,用极快的时间请来了大公主。

    这一点连旖贞都佩服的不得了。

    坐在书案之后的大公主开门见山的,问太子自己一定要帮助他的理由,而且十分明白的说明,自己所要的那个理由,是除了太子能够给出的之于皇上或与信利可汗可能结盟之外的绝对不可撼动的理由!

    太子的唇边微微抿出一个笑意,“因为真正杀死曲舒郡主的致命一击,其实,是姑母的佳作吧!我的人失手得很完全,在那一瞬间,他就被我那位郡主表妹迷住,所以,击杀她的手段,软弱无力,根本不足以毙命。而且曲舒留下的证据,所指出的石子与紫色布条真正的意味并非?是太子?这三个字这么简单。她所指的是能够猜出,这个三个字代表什么的那个人,也就是我堂堂的,大公主姑母。”

    听到太子这么惊人的说法,大公主脸上那个笑意的底蕴,终于酿成了一个真实的笑,是如此的美丽,又是如此的妖娆,让人能瞬间忘记她的年纪!以为她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而立在大公主身后的旖贞,也吓得不轻,她顿时想起,自己的婢子,跟自己说过的,在宫中一直谣传的那些谣言。原来母亲那时真的在西轩出现过。不过她还是有些愤怒的斥责着太子,“你住口,到了最后,还是本性不改的含血喷人,刚刚连你自己都承认,那是你所做的错事。你可不要以为,能到母亲面前,就可以随意胡编乱造颠倒黑白!而且既然今夜无人知道你来过王府,也就不会有人知道,你从始至终都没有走出去过。”

    一向凛然无畏的大公主笑着点了点头,“真是我的乖女儿,胆大妄为的性格一点都不差。不过太子并没有说假话,那日我做了个好计策,本来还以为会无人欣赏,实在可惜的紧,却不知我的太子侄儿,会知道得这么详尽!”

    旖贞使劲的跺了跺的脚,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么坦白的承认,反正太子的表情是彻底的得意起来。要是这样之后的一切事情不就随他威胁了吗?

    太子已经飞快地跪爬到大公主的书案之前,“姑母可要快做决断,现在我所剩下的时间恐怕已经不多。那些前来搜查东宫的人,或许都已经破门而入。”

    大公主阴冷一笑,“会那么快吗?你不是早派人着意在宫门前放一把火,让他们不得不先救了火再去东宫么?”大公主说完之后,认真的观看着跪在他眼前的太子脸上的表情,发现,果然被说中,脸上的笑意更大,“我的侄儿一直都是一个有趣的孩子。虽然,偶尔也会犯浑,但是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他还是会认我这个姑姑的。可是你觉得,我能拿皇上与那位信利可汗怎么办?”

    太子的目光之中燃起一把阴恻恻的光,“在这帝都之中,唯有姑母,可以在短时间内,发动一场生灵涂炭的战争。”然后他斟酌了一下那个用词,又继续说道,“姑母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所说的生灵涂炭的战争并不是真正的生灵涂炭,而是那种只要一提起来,那个人的出现,就会让人想到,有他的参与,就会是生灵涂炭的战争!”

    “侄儿的哑谜打得很好,我让你说的越发糊涂了。你说的,那个很生灵涂炭,又不真是生灵涂炭,只是字面上,与听起来会生灵涂炭的战争,到底是要我怎么,不动声色的达到?我在这里会说不动声色,你应该也明白吧?这种你能想到的,我所具有的威胁,你的父皇,与那位信利可汗也一样想得到。所以,我若答应做成这件事,也必然是,能够逃得过他们眼睛的那种举手之劳才可以!否则的话你知道?比起做这些危险的事,我更擅长的是顺手牵羊。比如说,这就将你交出去一类的,更简单的事。因为毕竟我要陷入他们的联手之中,还需要一段时间,而陷入你做给我的这个圈套,可就在眼前。”

    太子明白大公主说这些话的意思,她虽然有可能会帮自己,但一定不会明目张胆的以真正的身份出现!她在向他要一个方法,一个她会觉得会对她足够有利,又不费丝毫力气的方法。

第九百四十二章 辛鲁国

    大公主向着太子精明一笑,“我要陷入他们的联手之中,尚需一段时间,而陷入你的圈套,可就在眼前。”

    太子明白大公主的意思,她虽有可能会帮自己,但一定不会明目张胆以真正的身份出现!她在向他要一个方法,一个她觉得会对她足够有利,又不费丝毫力气的方法。

    “姑母请放心,姑母做到这件事情,不需动用一兵一卒,只要肯修书一封而且是姑母早年极度熟悉,并能够熟练使用的那种暗语写成的信笺即可。”

    等太子说完,大公主慢慢以手支颌,看向一脸笃定的太子,“有良心的人这句夸赞之词。正是因为人们往往没有良心才说的。就好比现在这个时候,我也该对我的太子侄儿说这句话吧。”

    然后大公主开始更细致的打量太子,目光中透出半,信半疑的光彩。太子刚刚说的那些,什么她与某个人的暗语?什么人可以翻手成就生灵涂炭!听起来都像是,痴人梦语。不对,那些不是像痴人说梦,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过,在这一眼之中,她就却看到了太子眼中神奇的自信,仿佛,他真的能对那个,他口中滔滔而谈的计划付诸实践。

    所以,她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她也想听听他手中的天方夜谭。

    太子应该是早就料到她会对这些感兴趣,所以在得到大公主的允许之后,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特别的希冀,反而是像在尽量压抑情绪,以做到平铺直叙,还原事情的,真实性,“我刚刚提到的,能够轻易在这天地之间制造一场,生灵涂炭的战争的人,是巴克罕王。而且他小时候曾经作为辛鲁国的人质在帝都中生活过一段时间。当时,为了给他足够的礼遇太后,是将他放在自己身边抚养的。也就很正常的,是大姑母一同长大。虽然这位异族的王储是个天性残暴的人,不过我的大姑母总是有办法能够制服各种各样想要制服的人,这其中也就自然包括巴克罕王。也包括,当天你们在玩耍中为了沟通而使用的某种暗语生成的起始。”

    大公主的目光慢慢凝紧,太子提起的这件往事,在她心中已经随着年深日久的时光掩盖而渐渐淡忘,那些孩提时的岁月,现在想起来,简直是如同梦幻一般的存在。不过不得不说,他陈述的这些大略,基本上都是对的,那位巴克罕王也不是无中生有,这当中也包括,他身为辛鲁国王子的人质身份,和他暴躁的性情都是真的。不过她从来都不认为,这位王子,随着自然的年岁增长这种简单的变化,就会凭空生出太子所说的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更何况现在的大显已经日渐强大。疆域防线也更加稳固的今天,有任何人妄图一口吞下它都是不可能的!更别说,是在大显羽翼之下存活的辛鲁国胆敢真的掀起一场战事。

    此时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的她,根本想不出,大显会有那样对手的存在。

    她将这样的目光望回太子。

    太子很是懂事的,继续说下去,“让我来回答大姑母的第一个怀疑吧,首先不管,我会提到这位巴克罕王的一切动机,但对这位罕王是否有力量,掀起让整个天下都震动的战事,就是姑母首当其冲不能相信的事情。”

    大公主似乎若有若无的点的那么一个头。但细看之时好像又没有这个动作,因为她脸上的笑意,唇角弯起的弧度,似乎一直都没有什么改变。那是她提起兴趣的样子。而自从她长大后,似乎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对一件事情有莫大的兴趣。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知道,由于一个彻头彻尾的疏忽,现在有几个国家的信笺正同时握在这位罕王手中!而握着这些重要机密的他,也再犹豫,到底,是要若无其事的将它们发送出去,让他们各自到达应该要到达的地方,还是就此将它们送上烛头,焚毁殆尽。”

    太子还没有说到那几封信中的内容,但是大公主显然已经想到,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位罕王他的属国正处在,五六个势力非常强劲的蕃国的咽喉处。所以她已经不需要太子说得更加透彻,自然能够猜到那些信中的内容。那必然是他的皇兄写给几个蕃国之中早已经被大显重金收买的朝臣的信。而信上的内容,也无外乎是处理掉不听话的藩王,从而达到立那些软弱无力王子继位的目的。不过如此巧合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真正的巧合!所以,大公主抬起目光来看着眼前这个始作俑者,“要得天下者,当然要为自己计深远。我的太子侄儿,这一次真是下了一招妙棋。这么动动嘴皮子就搅浑了一池清水,都要让人不得不称叹……”

    “虽然一开始不是以这件事情为目的,但是,很天意的竟达成了侄儿的一条退路也是真的。那么接下来,大姑母要问的事情又要变成,与大姑母您已经不相往来的巴克罕王,到底要怎么在千里之外,立即拍板,与大姑母您达成侄儿想要的共识!”

    大公主轻转珠眸,似乎连同他现在说的话这一句,也加进了之前的思考之中,一同在疑惑着。

    太子继续不紧不慢的叙述,“那是因为又有第二个巧合出现在帝都之中。就是那位巴克罕王的儿子,正在以一位军曹的身份被关押在大显的天牢之中。而这一点又可以解释,大姑母的第三个疑问。巴克罕王为什么,手握那么重要的信件却迟迟不发?那是因为他也早已经想到,他儿子长久没有送回去回信,必然是陷入了牢笼之中,所以,此时也正派派信使,赶往帝都之中,要想尽一切办法打探那位王子的下落。这样大姑母的,第四个疑问也可以解开,我们虽然是要把信息送往远在塞外的辛鲁国!但其实来接这封信的信史其实已经如我们所愿的就快要到达帝都。大公主姑母只要派人将他劫下来,再写好,只有你们自己能懂得那种暗语,让他立即将信带回给巴克罕王即可,达成一切交易。”

    大公主听完他说这些现实,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虽然你不可能没注意到,即使信使已经在我面前,将这东西送到我手中,然后我也做了完美答复……”

第九百四十三章 巴克罕王

    太子道,“姑母只要派人将信使劫下,让那信使将姑母用密语写成的信带给巴克罕王即可,达成一切交易。”

    大公主听完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虽然你不可能没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即使信使已经在我面前,将这东西送到我手中,然后我也做了完美答复,如你所讲的,用密语做回信,秘致吧克罕王,但是这信使先是万水千山赶回去,再万水千山重新赶回来,所需的时间,也足够我的好侄儿人头落地几十次有余的了。之前来自于皇宫的消息,我这个做姑母的,也是一则不差的读过了。说真的,我想过,我的好侄儿会有无数种逃脱的办法,但是没想到第一个就是来找我。画下如此大好图景却中听不中用!”

    太子一笑,“大姑母这么说,好像是忽略了,这一封巴克罕王正送来帝都的信笺。因为有这一封信的存在,他就不会轻易将手中接到的那些足以挑起一场伏尸百万战争的信送往那些蕃国国王手中。因为他还在等,等他宝贝儿子的消息。他知道一旦他宝贝儿子有什么不测,他手中握着的,那些,珍贵之极的信件,会成为救他儿子的法宝!同样也是因为有这一封信件的存在,大姑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帮助我逃脱我已经深陷的泥潭。因为侄儿所说的一切都并不是天方夜谭。”

    他在这紧关捷要的关头,忽然顿住了话语。

    目光长久的与大公主对视,“我父皇能给那位巴克罕王的承诺,无论是什么在他们的立场上看来,都不足以置信。毕竟,如此弱小的他们,从骨子里不会相信,实力相差悬殊的大小两国之间会有什么真正公平的交易存在?除非交与换的一切动作就在他们眼前,让他们能够真实的感觉到自己并不会吃亏。这也一定会成为父皇继信利之后的新忧虑!而我这个做儿子的,却能恰逢其时的,给他一个想要得到的圆满!”

    当太子说到,让大公主向皇上提议,由他来做人质,以确保他父皇还可以继续将那位巴克罕王的儿子留在帝都之中,以保证巴克罕王说会将那些信件按照原址地纷送回它们该去的地方话绝不失言时,一直留在屋子里的旖贞实在忍不住,惊奇的啊了一声。在她看来那样做的太子无异于自戗,连她都会怀疑他是否会真的舍得离开帝都。让剩下的兄弟更好的扑向他的太子宝座!

    其实不光是旖贞,就连大公主本人也感到诧异万分。

    只因为,在各路史书上,去异国做人质的,王亲贵族,所遇到的凶险之事层出不穷。常常人质前脚刚送到,两国已经挑起战争。而皇亲贵族的人质就会被立马杀掉,用来祭帅旗。当然,每个国家处理人质的方法都会各有各的特色,不一而足。但总体来说,都会凶险之极。更何况太子这一次要去的,是一个,无论生活习惯,还是饮食文化,都与中原大相径庭的辛鲁国,其中的挫折困难,更是可想而知。

    不过,比起这些凶险,大公主更关心的,着实还是另一件事,“我的太子侄儿应该知道,这是挖东墙补西墙的办法,而在此之前,你已经用过这个办法太多次。连我这个冷眼旁观的人,都觉得看起来熟悉万分。你父皇肯定也会一眼识破的。”

    太子淡定作答道,“可这一次是不同的,父皇的眼中,会看到我是一个可爱的儿子,也是一个最好的太子人选,而在大姑母眼中会看到,籍由我这个侄子送出的人情,不仅可以得到巴克罕王,对大姑母能够泄露机密,助他找到儿子的感谢!还能掩盖曲舒的死因,让姑母杀人,从不亲自动手的名头得以继续!且也不必要与信利可汗翻脸!让他跑到父皇一边。而总体看来,大家都能够在,其中各取所需,各得圆满。”话是开心锁,这话果然不错!

    大公主心意的回环,从她脸上露出的笑容里就能看得到,之前是怀疑的,抽离的笑,而现在,她脸上绽开的,是一个经过精打细算之后,觉得,有利可图的笑。

    旖贞在心上对着太子冷笑,她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他总会想出让母亲舍不得拒绝的那种诱惑。不同的是这次玩的有点大。连他自己也要一同搭进去了!看到大公主已经确定心意,会介入其中,太子起身向大公主告辞,说他要前往皇宫与九皇子对峙。

    “可事实上,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无论是在东宫还是西轩,我的太子侄儿都掩饰的那样好!”大公主提醒了太子一句。

    “父皇早晚会让信利可汗发现的!或者,他原本就已经发现了。”太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只有平静,要知道,他在之前,可是为了掩盖这件事情大费周折。不过他一直是个懂得壮士断腕的必要性的人。再想得到的东西,一旦发现是不可能的,就会及时抽身而去。绝不拖拉。

    大公主露出一脸惋惜的表情,“所以,我聪明的太子侄儿怎么会一开始就引狼入室呢?”大公主指的是太子用计招信利入帝都的事!

    “引进来这匹狼我从来都不后悔,只是从始到终我都忽略了一件事情,曲舒的心意。我只当她是个柔弱的女子……没想到,她才是计划里,最坚硬的阻碍。大姑母也是因为她发现了什么别的东西,而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圈套才要杀了她的吧!”太子疑问的目光里,点缀着阴森笑意!冷冷的回环如流。

    “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就是那样的女孩。”大公主也并没有否认她的凭空猜测。

    “看来我也终于与大姑母达成了可贵的共识,那就是如果让曲舒活下去的话,长此以往,她那出乎我们意料的聪明,总有一天,会变成外我们的阻碍,而那时的她又有机会站到信利可汗身边,以四两两拨千金的姿态给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麻烦,时人会称之为是对皇上的忠心。认为这很符合,大显远嫁郡主的身份,又不失聪明睿智。她可会打不少让我们吃哑巴亏的主意。她那个良缘一旦成了,就是我们的灾难。”太子在这么要紧的时候,还有时间分析了一下曲舒郡主,并不是没有他的理由,他是在想办法巩固他大姑母的信心,同他一道演好这出戏的信心!

第九百四十四章 东宫之抵

    太子道目光坚定不移地望向大公主,“时人会认为这很符合曲舒,大显远嫁郡主的身份,又不失聪明睿智。她那个良缘一旦成了,就是我们的灾难。”太子在紧迫之中,还有时间分析了一下曲舒郡主,并不是没有他的理由,他是在想办法巩固他大姑母的信心,同他一道演好这出戏的信心。也是他最后唯一逃出生天的办法!

    但不得不说,太子这番这如同废话的要紧话,说的很有道理,也很中大公主的下怀。

    之后,太子匆匆而去。

    大公主仍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捻笔沉思。她在心上细细掂量太子言辞凿凿叙述的这番过往,想要仔细查找一下,哪里是否有什么漏洞?不过好像一切看起来,还都那么货真价实。一个从来都不会闲着的好侄儿,即使,人被圈在东宫之内,也仍然有办法,想出这么多左右庞大力量的主意来。最要紧的是,刚刚太子的这番话,真的是让她极感兴趣。事实上,最近的皇宫就像是一潭死水,真的需要一块,外来的石头,将它彻底翻起波浪。

    而这位巴克罕王真的会是那块,极有用的石头吗?她的心中已经很是期待。

    ?“太子的话,殿下到底能相信几分?”弥姑姑低低的声音问道。“这句话很有诱惑力是不是?不过也会很好证实,你现在马上就派人到天牢去看看他说的那个人是否存在,然后,我们在等我们派出的另外一些人,捉到那些由打辛鲁国而来的信使!一切就会变得更加明朗,也就是说到,那时候我再做这个抉择也不迟。”

    ***

    满头大汗的东宫侍卫,跑到管事身前,急急回报,“我们顶不住他们第三次冲击的,而且这样做,如同叛国。而且,而且太子殿下,是不是,是不是已经逃走了?”那侍卫在抬起头的眼睛里,冒出怀疑的光泽来!他这样问出心中的疑惑,觉得真是如释重负!本来事情就很古怪,皇宫里来旨官宣旨,太子的反应竟然是紧闭宫门……一切都这么让人不得不想入非非!

    管事的脸上并没有涌出太多的感情,“如果你现在出去向他们投降,他们会如何待你,挥刀斩向你的脑袋而已!可是如果你顶住,等到太子出现,那么太子会给你的,又是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继续撑住,防止他们进来,还是让他们一拥而入!这一切都随将军!”

    “可他们说,带着皇上的口谕。”东宫侍卫在提到皇上两个字舌音颤了颤!

    “你完全可以说你并没有听到这句话,你只是看到了无限的火光,只是火光,还有野蛮的叫嚣,而你以为,他们是叛军,真正的叛军。”管事脸上明摆着的淡定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竟然未随火把光亮摇曳半分,就只那么一动不动,如同是雕刻上去的一般!

    “可太子与管事都知道他们不是吧,他们就是真正的,皇上派来的禁军。太子明知事实却下命令,让他们拒之门外……这这……”

    “皇上从不会在如此深夜之际发布召令,外面来的这伙人必定有诈。我不知道,将军对这一切正常的情况到底在怀疑什么?”

    今日的管事,无论是从说话到行事都很不一样,他撂下这些话,回身就走,不再理那已经丢盔卸甲狼狈不堪的侍卫首领接下来的反应。

    那个已经完全坐在地上的侍卫,当然知道今日的抉择性命攸关。太子做出如此不忠不孝之事!叛意已明……

    不过等到他慢慢站起身看到已经溃退下来的,所有他的侍卫,他反而变得轻松了,因为一切都不需要他来抉择,天意使然,东宫之内,数量并不算多的侍卫,根本拦不住不断在增加的禁军,而现在这些大内禁军,就如滔滔洪水,推开了东宫大门,长驱直入。将他的所有抉择也一同淹没。

    他带头弃了兵刃,身后响起无数丢掷刀刃的声音。

    禁军首领无视的将他走过,直向太子的书房。边走边向,后面的侍卫吩咐着,“马上搜查所有暗处,查找是否有隐藏兵士。”从他们终于攻入东宫的大门开始,他就有些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头的?比如九皇子所说的,这里面藏有,数量庞大的叛军。刚刚攻入东宫的战况虽然还算激烈!但其实比他预想的,要小得多。之所以耗费了一些时间,是因为他一直以为东宫之内,敌人数量庞大。而有意在等,后面禁军的增援。但让他着实没有想到的是,东宫之内的反抗,除了一开始还算得上是激烈之外之后都像是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守住宫门。

    然后,是他们终于攻进来,看到东宫之内真实的景象,只有数量寥寥的东宫侍卫,让他不得不吩咐这些人,到暗处的角落去找,可是心里却明明知道,如果还有那些人,他们又怎么会,不参加战斗,反而这样,只是隐藏。他们应该找不到什么了。或许那些人全部转往了九皇子的府邸。不过,几乎是在他这样想的同时,另一边正在攻打九皇子府邸的人,已经赶来报告九皇子的府邸是很轻松直接破门,里面没有任何的叛军。而且府中的人也都表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个个都很惊慌,并无反抗,也没见过太子派来的人。

    真是奇怪,那些被九皇子形容,数量巨大的叛军,似乎是一下子消失了。

    然后进军首领将目光投向了太子的书房。那么,就是最后一件能够证明太子造反的证据,他必定已经逃跑。而如果是这般的话,以上的说不通,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那些叛军应该是随太子而遁!用了让人不能轻易琢磨出来的办法!

    所有人都认定太子一定不会在里面。

    但是也就是在这时,管事的身影继续镇定以极的,从书房的廊脚转出来。

    声音不高也不低的喊了一声,“将军请留步,这里可不是闲杂人等,能够随意进出的所在!”

    那头上乌金头盔返回,灯笼亮色的禁军侍卫首领,动作很是生硬的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传来声音的方向,极度蔑视的撇了撇唇。

    “到了现在,还有必要再死撑下去么?太子人根本不在东宫,更不在这间书房之中,对不对?不过,你还真是忠心的老臣,站在这里,是想为太子的逃亡,多争取一点时间吗?”

第九百四十五章 尊遵相生

    禁军侍卫首领,动作生硬的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传来声音的方向,蔑视的撇了撇唇。

    “到了现在,还想死撑下去么?太子根本不在东宫,更不在这间书房之中,对不对?不过,你还真是忠心,站在这里,是想为太子逃亡多争取一点时间吗?高贵如太子殿下,也会有如此挫败的时刻,真是让人不敢想象,而且败的这么狼狈不堪。对了,以他的仓皇失措,六神无主的情绪来看,他应该还没有逃出城门呢,或者说所有的城门都出不去吧!不过我更加感叹的人应该是管事您!你被那位太子,留成的弃子,丢弃在这府中!还是这么满面满心的忠诚。真是让人感慨至极。不过我当然要奉劝管事您,现在不要徒劳为太子准备那些无谓的谎话,而是要想想,在面圣的时候,到底要怎么为自己开脱!”

    “人之害在于好为人师!我偶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出其中的妙处。今夜再次想来,当真是妙不可言!”管事一脸冷漠颜色,纵然是被在场的无数火把映照,也依然能感觉出他脸上一丝一毫情绪也没有的冷漠来。

    禁军的首领认为他是在拖时间不再与他啰嗦,一把将他推开,大踏步地直接闯入书房之内。

    书案之后的那个人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接。

    那是浑身上下只穿着月白中衣,连头发,也披散开来正在奋笔疾书着什么的太子殿下。

    对上那道不怒自威的目光,禁军首领说话有些不利索,“太,太,太子殿下,您怎么会在,在书房之之中?这怎么可能?”

    “将军的话,问得还真是有些奇怪,这分明是我该问你的!如何出现在这里?以此等排山倒海之势!”太子目光如刃,横划过他脸去。

    那禁军首领转了两下眼珠,忽然想到了什么,揭发道,“可殿下额头上,分明出了汗珠,现下可是初冬时节……难道,对,一定是,殿下应该是刚刚赶回这间书房的吧!”

    太子放落手中的毛笔,“好个无厘头的强盗,是你无缘无故夜攻东宫,现在,就这样堂堂正正的跑在我面前,当着我的面要将我反咬一口吗?看来我坐在这里,写的这千字遗言之中错估了许多事情!这位将军的性情比我原来预计的外面是强盗的性情也好不了多少!都是一样的卑鄙无耻!”

    禁军首领闻言,将目光使劲挑起向太子面前的书案上瞟!在长长的宣纸之上,果然是洋洋洒洒的新鲜墨字!

    不过他的唇角还是透露出冷笑,“那些不过是一些随便的字迹,任何人都能书写的出,即便刚刚留在书房之中的不是太子,也不代表他不会写出这些字迹来。”

    说完,看看太子眼中全是阴冷的笑。只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发寒。刚刚他在外面与东宫管事的对话,太子应该听的一句不差。不过他却没有在这张脸上找到应该有的怒气。太子现在的表情乍然看去,反而像是带着微微的笑意是冷眼旁观着他的一举一动,又像是根据他的一举一动,在给他衡量,到底要给他的胆大包天判些什么罪过。而那目光之中的轻快转动,又像是在向他表明,他从来都精于此道。况且那些叛乱的证据根本子虚乌有,一切太像是九皇子的诬告。脊背源源不断泛起的寒意,几乎要将他冻僵。

    想到这些,这禁军的首领,有些不觉自主的,将挺起的胸膛塌了下去,重新作出恭谨的姿态,“卑职失礼!一切应该只是误会,小人以为是东宫的这些侍卫背着太子殿下,做出什么错事被小人撞到,才会一反常态的猛烈抵抗,而小人之所以着急闯入,完全是因为在害怕,再拖延下去的话,这些人会对殿下您不利……”太子提起手来,轻飘飘的挥了挥止了他的啰嗦。却依然没有搭言。

    禁军首领干笑了两声之后,只得立刻宣读皇上的旨意。

    太子起身马上一脸正常的去换衣服,然后也果真表示要随着他入宫。

    在太子去换衣服的空当里,这禁军侍卫将手狠狠的打在自己的脸上。然后感觉到疼,很疼,眼前发生的一切,绝对不是在做梦!不过之前的那么不正常,是怎么换成这个无比正常的景象的呢!他觉得他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总之他要在东宫里发现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发现。

    ***

    另一边,信利望向皇上,“杀曲舒的凶手!皇上无论如何,都确认是太子所为了吗”

    “那是,只差一个可汗能认可的证据,就能确认的事情。”

    信利脸上的疑惑变得更重。

    皇上却没有打算再说更多的话,冰释那样的疑惑。

    “陛下做出这样的判断,应该不是依从证据使然吧?”

    皇上点头,“我与这个儿子看来并不是相生的命运,是相克的,可能性很大!”

    “但毕竟之前陛下做给天下看的那些事,好像是更喜欢这个儿子!”

    “可汗不必怀疑,那时是真的喜欢!”

    信利思索了一下他接下来要说这些话的连带关系,不过还是继续说出口,“陛下一定会知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如果现在皇上,您改变了您的喜好!会让很多人无所适从。”

    “不过也会有很多人,不会觉得无所适从,比如可汗。”

    信利脸上的颜色,乱了一会儿,“我以前从没有想过,会与皇上投机。”

    “但可汗仍然是一个不会轻易改变自己想法的人!”皇上对此表现的不是相应的厌烦,而是明确的赞赏。

    信利也毫不掩饰地投过去赞许他这个发现的目光。然后将目光转向一边,只是安静坐着,却又无比拘谨的九皇子上下打量。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皇子。

    传说中并不具有什么野心,安静文静的皇子。

    但他从来不觉得,那个传说是正确的表达。连所传非虚,本身也是虚的。来中原真是一个长见识的过程!

    从现在这位皇子脸上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很后悔,介入到这个漩涡之中。而对于皇上问他的还在相信太子的事情。他知道,他已经产生了疑惑。因为有几个瞬间,他清楚的意识到,太子的本意如何,其实在他来中原之前,是疏于研究的。因为曲舒的娘亲,是一个,一旦对他提起,就会让他心神一乱的人。

    此时的九皇子也察觉到自己的鲁莽与轻信。

第九百四十六章 小个子

    信利知道对于皇上问他的还在相信太子的事情。他已经对太子产生了怀疑。因为有几个瞬间,他清楚的意识到,太子的本意如何,其实在他来中原之前,他是疏于研究的。因为曲舒的娘亲,是一个,一旦对他提起,就会让他心神一乱的人。

    此时的九皇子也察觉到自己的鲁莽与轻信。可问题是,在此之前,他从不会轻易的相信太子的。每逢遇事都会周密思考,从来都不会像这次一样的仓促。其实,关于原因好像太好找到了,就是因为太子这一次抛给他的诱饵足够大,也足够有说服力。简直是不能拒绝的诱惑。

    皇上看向没有一点惊慌的太子时,已经事先从内侍对他的耳报中得知,太子或许在他们抵抗禁军进入时,失踪过一段时间。那一定是他去寻找援兵的时间。

    自从那些被火烧焦的侍卫尸体被移开,西轩院中重新挑起数十盏宫灯。是以,缓步向这里走过来的太子身上没有一丝褶皱的礼服,更显得簇新整洁。

    皇上将目光提到他的脸颊高度,仔细打量着,他这个变得变得越来越危险的儿子,也瞬间在眼前浮现出他小时候的模样。不过,那样子似乎只是一闪而过。也太不像他现在的样子。那次重伤,除了让他这个儿子残缺了手臂之外,其它的一切似乎都恢复得很好。他是这样的光辉璀璨,仿佛生来就要照耀尘世。也似乎,是在这一瞬,他觉得他能够理解这个太子的心意,以光辉的身体,站在最光辉的地点。太子已经很快的行好了礼,但并没有起身只是跪在那里。皇上也并没有要他起来,只是用端肃嗓音垂问道,“太子尚在禁足之中,却邀你九弟夜访么?”

    大家都在等,太子的狡辩会是什么!

    太子抬起的脸,一片淡然,“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和九弟做的。”

    所有的答案就此解开。顺利的让人如梦如幻。

    九皇子的感觉,是早就知道他会拖自己下水,所以才没有被这平地惊雷真的惊晕,他连忙起身离座,也跪倒在皇上面前,“儿臣完全不知道皇兄刚才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全部的事情,儿臣都没有参与其中,才是真正的事实!今夜也是,儿臣在这段时间中,是第一次见到太子。”九皇子说到最后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皇上的眼睛加入了无数的,灯光辉映,但却依然,暗沉如晦,他点手唤过一边,早已为他的儿子们准备好的陌生人,说道,“现在他们两个所说的话我全都不信。不过我却知道他们之间必有一个人说的是假话。那个人,就由爱卿为朕问出来吧!”

    太子与九皇子,都是刚刚注意到,这个不知道,是何时,立在他们父皇身后的,其貌不扬的小个子,不知来历,不知身份地位。显然是他们父皇故意为他们,而苦心准备的神秘角色。

    小个子领了皇上旨意,一步三摇的走向他们。此时皇上抬了抬手,让两位皇子起身。小个子又围着他们,转了两圈。没有过多的寒暄,只是礼貌的点过头之后,开口问道,“太子殿下呢,太子殿下也同意,这是你们长久时间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吗?”

    太子很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是的,是第一次,不过之前我们一直是在进行暗地里的信息交换。如果一直这样直接见面的话,那就太过麻烦了,也太容易被发现。我的九弟,一直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许多事他都从不肯亲自露面。”

    一边的九皇子听到他说这些,激动的想要冲上来。却被身后的禁军拦住。那个小个子转向他的方向,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语声放的很轻的说道,“先回答问题的人并不会占优势!说真话的人才是。九殿下不必着急,小人的问题多如牛毛。等到问九殿下的时候,希望殿下不会厌烦才好。”

    然后他转过头来,再重新瞧向太子的方向,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太子殿下刚刚所说的与九皇子的初次密信传递是在曲舒郡主,被刺身亡发生之前还是发生之后?”

    “发生之前!”

    “何以为证?”小个子问得很快,那就语音连接成句时,如同形成一柄利刃全速飞往太子。

    “我还保留着我们之间往来的全部秘信!”太子的反应很是平淡,给人的感觉是即使那柄飞刃,目标明确的飞向他的心口,他也只是淡然处之,任那无形的利刃,在接近他心口血肉的时候自己当先溃幻于无。

    “可如果真正是机密的东西,往往会在当确认之后销毁,殿下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呢?”

    “因为我不相信如此周密的计划,有可能会被别人发现,而且速度会如此之快。”

    小个子大笑起来,“殿下的尊贵自信在作祟。不过殿下的选择为什么会是九皇子呢?在所有的皇子之中,安静没有过错的九皇子才应该是殿下最大的对手,或者说是潜在的对手。”太子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是在引导他说出,他对九皇子的邀约,不过是以邀约名义为掩饰的戕害。

    小个子很是耐心地等一段时间,似乎就是在等太子想完他心里在想的那些东西,然后紧接着提问,“毕竟,要害一个人,要有能多接近他的机会才更容易下手。比如有一些秘密,其牵扯足够有重量,你拱手把他送给你的仇人,就等于是在致他于死地。”

    太子目光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小个子。这个人在判断案件的方法,足够古怪,如果是一般的情况,他该从一个固定的事件入手,比如问及以曲舒为中心的疑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杂乱无章。不过看起来这个杂乱无章,也真的很有作用,它可以瞬间让人变得混乱。太子一笑,“可我不明白,先生所说的戕害是什么!”

    小个子似乎一点也不好奇,太子会提出这样的反问,而且,就像是真的以为他会不知道一样的兴致盎然的给他解释,“就是那种,以争夺皇上欣赏眼光为目的的铲除。其实,在很多朝代中,他们都会称之为夺嫡。我要是一开始就用这个词汇的话,一切都会显得一目了然。不过那样说还太残酷。所以,我们不得不换一个词汇。用以证明事情还没有严酷到那个地步,它只是发生了一点小错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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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已是王爷,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她答,“不要喜欢我,我不只是文无忧。我也不会喜欢你,我不曾有那种情愫。”她是万千离弦的箭,穿过层台漫月,烟笼寒水,只向仇人的心。她是万滴轻柔的雨,千娇百媚,回望倾城,只向助她功成之人、奉献一切。力量在握时,她要掀起血雨腥风。剧情指南1,剧情流,柔弱女子完美蜕变,走上腹黑一世+相爱相杀的不归路。2,前半段宅斗,后半段官斗复仇。金枝夙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枝夙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枝夙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