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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籽日     金枝夙孽txt下载     金枝夙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九十二章 所痛

    大阏氏可笑的摇头“那些,妹妹就不必操心了。所谓夫妻也是各安天命的活法。况且,你自以为的对我了解,也并没有你自以为是的那么准确,我经历的富贵,不是卑贱的你所能想象,算了,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只要看你该看到的就可以了!”

    她移过目光向着相师,“该开始的总要开始!”然后在她的眼色之下,从宁月身后涌出十几个侍卫,将宁月拉开了。

    宁月怒向那些侍卫,“你们怎么敢,怎么敢如此无礼!”

    一边的大阏氏冲着她一笑,然后高傲地走回自己的座位,“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

    “你的高贵就只是说说而已!我的高贵却在这荒漠之上深入人心!之前没有这么明确跟你指出,你就不懂得自己体会!也是,再是如何响亮的声音也是叫不醒装睡之人的。”

    宁月在那些人的束缚下狠命挣扎,“你们不想让将你们今日的所作所为被我全部如实转述给大汗吧!我可不敢保证我会真的如实,也许会添油加醋也不一定,到时候就有你们好瞧的,快给我放开,在我还没有记住你们到底是谁之前?”

    可那一只只如同铁钳一样钳住她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用的力气反而更大。她极痛苦的抬起头看向大阏氏的笑脸,“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后悔今天这样对待我!可汗他会知道一切的,而且保不齐就是这些,现在依照你的命令对我动粗的这些人,为了保自己的锦绣前程全心全意的将你出卖。不用我说他们也会想到这一点的。这些看人脸色吃饭的人一向这么精明!现在他们能与你同流合污,等到大汗回归的那一日,就能够揭穿你的一切丑恶嘴脸。”

    “从前,对于妹妹的厉害嘴皮子,我一向是忍气吞声的,今天这么一点点的提醒就让妹妹这么发誓诅咒的。可见,你身边的人还没有将我的厉害告诉你。他们可真是偷懒,不过,最后遭罪的还是你自己。”大阏氏伸出手去,在那炭火盆上汲取着不断上升的温暖,“我的好妹妹,如果你真的是宁月郡主,那么你根本就没有弟弟,或者说是没有活着的弟弟吧,但是无论怎么看,现在的妹妹都像是在为马上要进来的这个少年争取着什么?不过,一定是我们这些人看错了,也听错了,你怎么会为他争取什么呢!你们本来就是素不相识的。你最该争取的就是早日为了可汗诞下子嗣。对了,你真不想问一下我接下来要对少年做什么吗?那个归魂之术只是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我还有更大的礼物送给妹妹。这少年动了你的生塔,就是动了你的福分。对他的处罚可绝不能简单了事。要知道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上天都在看,你越是对这少年处罚的严厉,就越是说明你珍爱你身上的福分。反之上天也许会领会错你的意思,还以为你已经厌弃了你身上的福分。妹妹虽然不是手软之人,却毕竟见识太短,所以这件事理应由我这个做姐姐的出面为你拿个主意!我这做姐姐的虽然没有福分,让可汗为我造一座生塔。倒是在家的时候见过如何处罚冲撞生塔罪人的例子。于是也学得了那么一两个要点,这次就要在妹妹面前班门弄斧。总之还是那句话,要不了多久,妹妹就会知道我今天的举动绝非报复,而是真心实意的在为妹妹好。”

    被那些侍卫们按住,才老实坐在椅子上的宁月尖声叫着,“你这个毒妇,大汗是不会原谅你的,我更加不会对你低声下气,我不准你再继续下去。我才是大汗最心爱的人,我会为大汗生下继承人,你快让他们放开我。惹怒我的罪过,你们承担不起。到时这个毒妇自救不暇,更加不会救你们了!你们到底是聋了还是傻的?还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大阏氏咯咯一笑,“我的好妹妹,你就省些力气吧,本分一点儿,好好坐着看戏就行了!如果他们能为你的话打动他们,早就放开你了被。其实我是不想说得这么透彻的,但现在,你自己也试验过了吧!在这世上没有人相信你说的话,那些只是你的美好幻想,从你吐出它们那一刻起,就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注定只会不回头的离你而去。到了现在,妹妹就算是再愚昧无知,也应该算得出,自己手上拿的是一笔什么样的牌了吧?世上所有的幸福,都在你的阴影下亡命奔逃,他们都会离你越来越远的。至于原因,你自己不是知道吗?就不必我来告诉你了吧!”

    宁月感觉到在那些侍卫施加给她的压迫里,正有可怕的一部分,钻进了她的血液之中,是因为大阏氏提到了大汗的子嗣,她才猛然感觉,近来身体的一些异样,然后开始了一连串的恶心,现在她是真的难受了,可却无法说出口,因为她的弟弟已经被人拖上来,是完全用拖的,他的双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已经不能行走。

    应该是距离的原因,她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垂下头看她的弟弟时发现他还那样的幼小,双肩也还那样稚嫩。他是这世上她唯一仅剩的亲人了,可无论是那时还是现在,她都不能给他一点点的安慰。

    “让他抬起头来,给生塔的主人宁月阏氏看一看。这就是盗走了铃魂的罪人。与妹妹心中的幻想模样,可有出入?我也没想到,他会是这么样的一个小孩子!但是,长得确实真的漂亮!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机缘巧合见面,换另外一种方式的话,我也许会很疼他的。”大阏氏冷冰冰的声音里浸出一丝丝的喜悦。

    少年的脖子很软,似乎已经抬不起头来,但是两边的侍卫强迫着,用手中的刀柄撑起他的颈子给坐在高位之上的大阏氏看。宁月看见有干涸的血迹遍布他稚嫩的脸颊,被迫挑起的无神双目已经深深的凹陷进去,甚至让人越怀疑那里面到底还有没有眼睛的存在。不过她很快庆幸于因为有自己的存在,大阏氏不会那么快的挖去她弟弟的眼睛。

    “为什么将他打成这个样子,如果打成这个样子,他就没有办法招供,他怎么来到这里?又为什么能够登上生塔?或者说也许他连碰都没有碰过那座塔,却被某些人陷害……

第九百九十三章 青犹

    宁月很快庆幸于因为自己,大阏氏不会那么快的挖去她弟弟的眼睛。“为什么将他打成这个样子,如果打成这个样子,他就没有办法招供,他怎么来到这里?又为什么能够登上生塔?或者说也许他连碰都没有碰过那座塔,却被某些人陷害,背负了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宁月用最后的力气支撑着自己说完这段话。那些紧紧束缚住她的力量,现在反而变成了是支撑她的力量。没有他们的话,她一定会垮下去的。

    大阏氏的笑声如同刚刚打磨过的长剑,犀利的穿过圣坛的每一个角落,却依然没有终止,犹在来回,“妹妹这话问的,真是可笑,如果可汗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爬上了那神圣的生塔,就不会将他交给相师用于归魂术了。只要他拿出铃魂,付出他的代价,这才是可汗需要的东西。妹妹却想将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所以这些真正尊重你的人,才会以这样的方法帮助你认清一切。也包括我这个疼爱你的姐姐,可汗不在,有许多事情,妹妹该听人劝的!”

    宁月扬起头,看到迎光而立的大阏氏脸上前所未有的辉煌笑意,只不过那样的辉煌之中充满的却是死亡与震撼的气息。大阏氏似乎是感觉到了宁月的注视,攸然转过的目光,再度落在宁月脸上,仿佛是在那一眼之间,对宁月此时脸上的表情产生了浓郁的兴趣,迈开脚步向她走来,俯下身,对只能坐着的她微笑,伸出手指,绕过她的脸颊,轻声细语,“从今天开始,你会看到从前你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事情!它们会很有趣,非常有趣!在这世上贵人轻狂犹然过早,更何况你这贱人。”

    宁月盯着那条精妙的舌头,在大阏氏的口嘴巴中翻转,就在下一瞬幻化成毒蛇的芯子,来来回回上下玲珑翻转,心中说不出的作呕。

    宁月现在已经想不出要威胁点儿什么,才能让大阏氏停下她疯狂的想法。

    可是那些正在折磨她弟弟的手法却已经悄然开始。

    听到她弟弟的第一声惨叫,她的脸色变了变,然后闭上眼睛,事实证明,没有一点用处,只要她能听到的声音,只要她还活着。就会不着边际的向坏处想。她在想象出来的惊悸之中,大口喘着粗气的睁开眼睛。却因为害怕,再度紧紧闭上双眸。她不能!可仍然改变不了什么!她想她该看着的,也只有清晰的了解每一个细节,才能真正找到解救的办法。逃避才是最无力的罪过。

    她不仅要睁开眼睛,还应该时刻保持清醒的理智。她要做到这一切是因为,她决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失去他。

    她打定主意要这样做的时候,这具身体中的力量像是全部散去,如果想要坐直的话,只能深深的靠在椅子背上,向地面上那个蜷缩起来的身影看去,刚刚还有很多人围着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散去,但可以想象,他们必然是在他身上得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现在她的希冀很简单,就只是要他能挺过这几日?她在想只要大汗回来,她会向他说明一切,再也不想隐瞒。虽然那时的她,本身也已经是个罪人,是一个欺骗可汗隐瞒自己真实身份的罪人,其实也许没有什么资格请求可汗会将她原谅,还放了她心爱的弟弟,但是希望,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她都要乞求。现在这一刻,她宁愿她从来没有得到这个富贵荣华机会。

    但下一瞬,她就是有些忍不住要去同意大阏氏侮辱她的那些话,她就只能拥有卑贱的命运,却偏偏要混迹在这富贵生活之中,于是只能像个跳梁小丑,在那些富贵人眼中,被玩耍被愚弄,被唾弃也像现在这样被折磨。鼓足了全部勇气,将目光更近的靠近她的弟弟,就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前一刻虽然受伤,还能看出留有气息的依然可以挽救成功的孩子,现在连黑色的头发都已经失去了生命的颜色,比外面被寒风一直吹拂的枯草还要颓废无依,她正有一种可怕的感觉,她的弟弟,会在下一瞬,如同一缕青烟,被大阏氏的一个微笑吹跑。

    不知道大阏氏又吩咐了什么,正有人将散落在他弟弟脸上的乱发拨到一边,使她能够看清那张与他稚嫩年龄背道而驰太远的苍老,枯槁的脸。正有一种不知名的黄色液体从他的脸上流下来,然后那种液体所到之处,血肉正一点点的化去。她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大声的哀号起来,“快住手,快住手,你们这样他会死的。”

    相师的声音在这时候响起,“归魂之术其实还未开始,这只是在清洗他的**,他不会死的。因为那些铃魂的他不会这么快死去。”宁月抬起头来,死死的瞪住相师,“你到底……到底还有什么手段折磨他!”

    “一切将归于圣意之选!”相师的声音永远是那样的淡淡诡异。就像他本身已经是个已死之人。

    “你说的圣意是什么?”她想要大喊,也只能发出如同蚊子哼哼一样的诘问。相师没有出声回答,但是他看向一边那匹灰狼的眼神却已经给出了答案。宁月看过去,像是看到了整个尘世的沉沦,“不,应该有更好的办法的!所谓的圣意不能交给禽兽决定!我们应该等大汗。”

    大阏氏站在一边嘲笑她的无知,“狼是我族的图腾!代表着高贵与永生!能由狼决定他的生死,是他最后的福分!况且这一切本来也是大汗的决定!怎么到了现在你还没有感觉到,这一切都已经上升到了家国大事了么。你不会还以为这只是你跟大汗撒个娇就可以解救下来的小奴隶吧!幼稚女子的好处是可以轻而易举的迷惑于人,坏处是那个迷惑终究不能维持太长时间!卑贱这种东西蒙上眼睛也会从嘴巴里自己泄漏出来!”

    待大阏氏再度挥手,牵着灰狼的侍卫向着大阏氏垂首一躬,之后松开了手中的黄金牵引绳!

    高大的灰狼在得到自由的瞬间,仰头长嚎!在圣坛之外的深处相师似乎有一次听到了那种不可名状的延展呼应。

    然后那匹狼如同闪电一般划过它与少年之间的距离!

    但在靠近并嗅到少年身上一直处于流淌状态的黄色液流时,似乎有了犹豫!

第九百九十四章 焰过之梦

    高大的灰狼在得到自由的瞬间,仰头长嚎!在圣坛之外的深处相师似乎有一次听到了那种不可名状的延展呼应。

    然后那匹狼如同闪电一般划过它与少年之间的距离!

    但在靠近并嗅到少年身上一直处于流淌状态的黄色液流时,似乎有了犹豫!

    那批灰狼的犹豫,让宁月感觉到了生机,也许,也许真的有天意在暗中垂怜于她。可接下来一切的转变太快,宁静的圣坛之中想起那种古怪的声音,那是如同噩梦般的每一瞬,完全脱缰的灰狼任意的撕咬着已经蜷缩成一团的身体。

    而原本就只剩下一口气的可怜人儿,连一点点惨叫的声音都已经发不出。

    撕咬还在继续,宁月似乎能感觉到那种尖锐狼牙紧逼下血肉的狰狞与胀爆!

    她忽然感觉到铁赫的脸就那么飞旋在她面前,而后面的阴影处,似乎是他那张脸的翅膀,他在对她微笑,可是下一瞬每一个笑纹里都有黑色的血液涌出。而当他张大嘴巴的时候,源源不断的黑色淤泥喷薄溢出,它们就那样流下他的身体,却没有妨碍他对她的尖声嚎叫,“一切都是因为你!你才是我这辈子真正要恨的人!”

    她明明知道门就在自己的前方,却忽然向身后跑去,然后看到屋顶,之前那种布满奇怪文符的雕饰,变得异常松软,似乎还透着水汽,她继续向前,穿过那些从屋顶之上垂下来的水汽,它们已经越变得越来越浓郁,可当她再次仰头的时候,还是从那里面看到了她弟弟的脸,那,仍然是不肯原谅她的怒颜,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脸已经因为怒气而变得四分五裂,那些干瘪的皮肉被水汽中涌动的风流吹动,一块块的似乎马上要脱落下来,然后是赫然出现在他双颊之上的两个巨大齿洞。还有他含糊不清的声音依旧是对她的恨怨,有很多,她不能听清,只有一句反复在她耳边回绕,“被狼牙碾碎的感觉,你不想尝试对吗?”

    她听到自己的尖声嘶叫,一直在她面前流动着各种形状的他的弟弟的脸,因为她的叫声脱落了两块干皮。

    然后他的一双眼睛就那么飞射出来,好像一下子沾在她的脸上,然后慢慢的融进她的血肉。

    她加快了步伐,继续向后奔跑,却在地面留下的脚印上面看到了黑色的痕迹,而且不止是她的脚印,在五只脚趾上面,还生出了多余的长爪。跑动时在地面画出长长的细线。

    圣坛墙壁之上有更多的符号出现在水汽之中,但,他们在此时,似乎再也不只是生硬刻板,而是变得柔软,下一秒浸透活力,每一个构成尖锐的走向,都变成一把燃烧着火焰的剑,那么轻易的,斩杀开水汽。一个接着一个的横伸到她面前来。

    而在那水汽之后,她看到的是,可汗身着被保存的在闪闪发光的环甲,手中握着他那柄刻着虎头的刀,然后高高举起,可是倒在他刀下的并不是正常的敌人,他们的头发,他们的身体,他们全身上下所有暴露出来的皮肤都布满了白色和灰色的长毛,随着他们的每一下动作迎风抖动,眼睛则是一览无余的黑暗之贪婪,他们齐声嘶吼着,向可汗扑过去,很快将他淹没。

    虽然可汗那里已经危险至如此,她还是尽自己全部的努力,想跑向那里。她几乎是与那些狼人一起尖叫着,扑向可汗,她在向他呼喊着些什么,但是最后逸出她唇角的却是那些进入虚幻的飞灰。

    可在他们之间不断被拉近的距离,却忽然被熊熊燃烧的火焰阻隔。无数的飞沙走石在掠过她的脸颊时,似乎留有温柔低语,她想要听清那是什么,而那声音却像是封闭在另一个空间之中,只是让她能够看见无数各种各样形状的,能够让她体会出是轻语的东西从可汗的嘴巴里说出。可至于实际内容,似乎从可汗刚刚说出口的一瞬间就被阻断他们的熊熊火焰一同燃尽了。

    那之后,她感觉火焰冲透了阻隔,流进了她的身体,而回过头去,看到的却是烧得只剩下半副屈壳的铁赫。

    她想要冲上去,扑打开在他身上燃烧的火焰,却发现最后点燃他身上剩下那半副区壳的火,正是来源于她的指尖。

    她大声喊着,“不要!”然后睁开眼睛,尝到嘴里的血腥味道,她大口喘着气,仍然在重复着,“不可以!不……”语声的末端已经变成一个细弱的呻吟。

    等到再有一些力气打量她自己的所在时,才发现她被关在一个陌生而封闭的所在,而只要仰起头就能看到有无数的垂符高高飘扬在屋顶,不知是何处传进来的风,将他们吹得飘飘摇摇。

    “这是哪里?”她吐出这四个字之后,又大咳了一顿。

    “是圣坛!”早就已经猜到这样的答案会带来什么结果的婢子,跪在她身边,瑟瑟缩缩的做答。

    她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就感觉到了来自腹中的剧痛。

    一丝不对劲的感觉涌上心头。一定有什么在她身上发生过。

    她去看那婢子的眼神,可那婢子,却避开了她注视的目光,她想要抬起手,拉住那婢子的胳膊逼问于她,但却发觉手上提不起一丝的力气,就只能那么躺在床上发问,“最后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我……那个少年,他,他到底,到底怎么样了!”

    婢子那个该死的沉默,简直要让现在虛弱无力的宁月崩溃。

    不过,下一瞬,她很确定的一件事是她已经不需要任何的答案了。在婢子那双眼睛中噤若寒蝉般的光亮已经告诉了她全部。她的喉咙泛起一阵沙哑之痛,血液中的所有纠结被带到了头顶,让她痛叫一声,勉强伸出手,扶住自己的额头,才发现上面已经被包扎起来。怪不得,怪不得关于昨日或者是前几日,她已经搞不清的那个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她只是依稀记得那匹灰狼的第一口撕咬,然后接下来的一切到底是他弟弟成了那饿狼口中的碎肉,被吞作餐食,还是天意有佑被人搭救,这一切在她脑海之中没有一点点的印象。好像就只留下了这个伤口,然后关于它的来处,她仍然不得而知。

    “好好躺着吧!大汗如果能够快些回来,我们还会有机会!”婢子轻声安慰!她在这安慰声中缓缓的闭上眼睛,不是真的因为顺从的安慰……

第九百九十五章 玄枝

    最后她弟弟是成了那饿狼的餐食,还是被搭救,宁月没有一点印象。好像就只留下这个伤口,关于它的来处,仍然不得而知。

    “好好躺着吧!大汗回来后,我们还有机会!”婢子轻声安慰!她在这安慰声中闭上眼睛,不是真的因为顺从的安慰……

    而是浓重的困意忽然再度袭来,那么朦朦胧胧的,笼罩上她腹中的剧痛让它们变得虚无缥缈。

    痛很多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其中的一部分轻微的,就会被麻木掉,这好像是在她昏睡之前,最后想到的东西。但还来不及自我确认,一切感觉就已经被带入黑暗!

    ***

    不见一丝光亮的密室里。相师正对着面前一个奇怪物体上攀爬着的八只蜥蜴默默念着咒语。那些眼神灵动的家伙,似乎顷刻间沉浸在咒语之中,慢慢由振奋到安静,再到一动不动。

    紧接着,在咒语的无形拉扯之下,那些类似魂魄的东西从那些蜥蜴身上飞升,在密室的屋顶来回来去的,盘旋了好一会儿之后,一股脑地涌进了,在他面前放置的金色塔铃之中。然后那只塔铃慢慢自他眼前升起,一点点打开金色的铃身,它的个头一下子变得硕大无比,整个身体的大小似乎一下子超过了,相师能够目视的范围。

    不过它的收缩更快,从金色的铃壁上面喷射出来的一种奇怪的拥有飘渺形状的物体,在整个密室中翻滚来回,缤纷的颜色,彼此交叉融合,有一些上升,有一些在下降,而汇聚在一起的地方,颜色显得更加鲜明,不断在闪着一些细小的锋芒。

    即使只是初现端倪,相师也能看得出,从少年身上抽取出来的这些异样魂魄与塔铃身上的缺失根本不可能融合在一起。然后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在那些塔铃身上被放大出来的密集缺失,已经是很陈旧的痕迹。宁月氏的生塔的存在还称不上是漫长的时间里,这些新鲜烧制的塔铃内部竟然拥有着古老的缺失。

    相师知道,这些缺失真正的制造者的强大一定非同一般。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很好的收集起那些不再有用处的,少年的魂魄,让他们重新安附在那些蜥蜴身上。然后低下头,继续在那些塔铃身上寻找唯一被发现的一个缺失留下的阴影。那会是一个关于知悉它们来处的至关重要的启迪。

    就在这时,外面的天光乍然汇成一条长直的光柱透进密室中,相师知道正有人暴力的要打开这扇门。

    当他想到那最有可能是谁的时候,单薄的嘴唇之上滑过过一次阴影。

    大阏氏仔细的注视着摆放在相师面前的八只蜥蜴,和那只没有任何改变,依然透露着死亡与缺失信息的塔铃,然后带着微笑推论道,“无所不能的相师,似乎正在被眼前的某一个难题困扰着!看来我的到来会是一场注定的打扰。”

    “塔铃之上缺失的铃魂与这少年身上的魂魄无一吻合!”完全不出所料的回答流进大阏氏的耳朵。

    “你说的没错,当然不会吻合,因为这只铃铛并不是真的在那个蠢笨少年那里得到的!我好像是在整个故事中唯一说真话的人!”大阏氏的声音里透露出压抑不住的兴奋,因为昨日宁月的惨状让她从之前的那些憋屈里面完好的拔出了双腿。但是恨那种东西反而越发的堆积,也让她越发的兴奋,“不过我来这里要说的话也不像相师想的那样,对相师完全没有好处。现在相师只要做好我让你做的事情就行了,关于你的发现,没有人会在乎,也没有人会关心,因为从漠北回来的大汗将要关心的会是另一件事。”

    “即使一切如同大阏氏所说,从漠北回来的可汗,可能会立即除掉被人陷害的宁月阏氏。不过,等一切都稳定下来,可汗还是会想到很多早已经露出马脚的事情。”相师声音平正的说道。

    “那我可真要想想,相师所说的那些会露马脚的事情,指的是昨日宁月阏氏流产的事情吗?一个恶胎,也要相师如此担心么?”

    大阏氏一边语声轻慢的说出这些话,一边慢慢走近相师的法台。没有任何相师的解说,她已经看出了那些正附着的灵魂的蜥蜴要被一直让她琢磨不透心意的相师好好收藏起来。

    在她那双锐利的双眼之中,对这样的做法表现出了明显的否定。

    相师已经注意到大阏氏目光中的否定,但是为了能让大阏氏减少对于蜥蜴的注意,他故意忽略了她的靠近,即使只是低头,他也能感觉到大阏氏目光的着落处在哪里。

    他尽量只将目光垂落于塔铃之上。希望大阏氏会转而好奇他的新打算。

    “在我决定的事情之中,只有我自己才能够打乱他们的计划!”大阏氏也很好的看出了他的打算,“按我说的去做,你会得到你想要的补偿的!”她用加强语调的声音向他强调她承诺的力量。

    大阏氏的高傲之心对相师的法力没有丝毫的认同,不过眼下她却需要他这张嘴,说出她想要让可汗听到的话,或者说他会成为她最好的证人。而在她进入这密室之前,想到的,要让这相师听话的方法,可不曾是这般的温文尔雅。她想她应该送他至悬崖,然后再变成那个能够提供给他唯一希望的救星。而在真实面对他的这一刻,她却只想用最简单最清洁的方法,她伸出手,提起那只攀附着八只蜥蜴的玄枝,“在宁月死之前,我一定要让她亲眼见证可汗的残忍。”

    相师从她的表情,已然能判断出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这些是我第一次能够完整取出的灵魂,没有人能够认出他们身份,我们应该保留他们!”

    大阏氏却仍然带着她那个微笑,摇了摇头,“你只要服从我的命令就好,这些多余的事情会分散你的注意力,也许也会让你说出不该说的话,我讨厌他们的存在与想要你成为我的帮手,一样的迫不及待!”然后,她将目光移到一边的那只塔铃身上,“为什么这么快就将它们彼此分开了呢!”大阏氏并不愚蠢,她可以从相师的一些决定上猜测到那些事情到底是好是坏。虽然从始至终,相师都不肯完整的透露出他的发现。但是相师这种小心翼翼的将两样东西分开距离各自保存的做法,已经让她看出端倪……

第九百九十六章 怪遇

    大阏氏看向那只塔铃,“为什么这么快将它们远远分开?”大阏氏并不愚蠢,她可以从相师的决定上猜测到背后的隐秘。尽管从始至终,相师都不肯完整透露出他的发现。但相师小心翼翼将两样东西分开距离各自保存的做法,也已让她看出端倪。

    她一边继续思索着无数的可能性,一边已经试着就着其中一种猜测发问,“并不能完好相融的他们,会很激烈的互相排斥,对吧!或者一方会有可能被一方吞噬。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要将他们分开来,加以保护!”但她显然忽略了相师要保护这些的意图!

    说完,她将玄枝放在了塔铃身上,“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让我们拭目而待吧!不过,现在相师最该做的就是处理掉那个已经成了人形的孩子!只有两个月大小,在他的母亲肚子里完全看不出来的存在,怎么会这么快就有了人形,怕不是个怪胎吧!相师也不想想,宁月的福一直是相师在祈佑的,如果让可汗知道出了这种事……相师要担的那个责会是什么?这可不是一句天意就能解释过去的事!除非,所有人都不曾看到过那种情况!不曾发生过的错误,就连一句解释也不需要了!可如果要做到那样的话,相识师就要真的与我同流合污了!我们共同拥有着不可为人知的惊天秘密。”

    相师的回忆在急促的呼吸里蒸腾,已经变得疯狂的宁月终于挣脱了所有人的束缚滑下高椅,但很显然,这是大阏氏故意让他们放手的,于是从前一丝一毫不能撼动的束缚,忽然变成了放纵与怂恿,宁月的身子简直是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出,好在她的体力很好,能够在半途中勉力调整一下身体,以便,能够姿势笨拙一点的跳下去。但因为高度的关系,她整个人并没有如她自己预想的跳下来,而是那么突兀的直接坠落下来,额头就触在面前的神炉之上,然后有大片鲜血浸透她裙角,她惨叫“不要”的同时昏死过去。大阏氏见状给身后带来的婆子使了个眼色,有人过来将宁月抱进后面,那婆子跟了进去。又过了一段时间,大阏氏进去,最后正在集魂的他也被叫了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满身是血已经成型的男婴。

    宁月已经怀有身孕!但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因为。她流掉那个孩子!他怔了一下!

    大阏氏的声音响起,“放心吧,这怪胎是连可汗都不知道的,隐秘的存在!只要我不说,你不说,就没有人知道!我们就当他从不曾出现过!本来也是她娘的错,自己身上的变化,自己都不知道,是她自己留不住他,又能怪得了谁?”

    他用了好大力气,才阻止他自己在回忆中的继续深陷,抬起头看向春风得意的大阏氏,“看到那种情况的人太多了!处理那已成了人形的孩子,也怕会隔墙有耳!”

    “可是不处理掉的话,它就会长成个大老虎,比这里的狼群还要厉害,到时候他要撕碎的,可不是你我这么简单!不着痕迹,被孕育的怪胎,会撕碎他所见的一切。相师一向只战神鬼,哪里知道这些血肉之躯的可怕,防微杜渐会是战胜他们最简捷的办法。况且,就算相师再怎么不想做,不想选边站,你也已经掺合进来了!我这个做大阏氏的,不能为可汗分担更多,却可以帮助可汗抛弃这个怪胎。”当说完这些的大阏氏能够确定相师实在无法拒绝时,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光辉灿烂。

    当她发现相师已经低头在观察八只蜥蜴上的灵魂在与有所缺失的塔铃再次相遇,到底会发生什么时,她想到了什么,也快速的将目光移到那上面。她的希冀似乎已有所成,因为可以清楚的看到八只蜥蜴中的两只,身上翠绿的颜色在逐渐变黑。“黑暗的吞噬者。”她喜欢那么称赞灵魂的作用,“由可汗亲手打造的这批塔铃,的确被封印了上好的灵魂力量。可惜宁月却没有那样好的福气,从来没能真正的驾驭它们。到头来,还被它们反噬!”

    相师却知道这一切,绝没有那么简单,他看到大阏氏脸上的冷笑,但也觉得理所应当,因为那些不过是忠实的反应了她鄙弃宁月的心声,即使不是笑在面上,也会想在心里,那也没有什么不同。他想说,如此狭隘的心胸恐怕无法承担西突厥大阏氏的重任,但由于顾及着那些狭隘,他无法将这些话真正的说出口。只能继续沉默!

    “在月圆时将那怪胎埋进泥土之中!”大阏氏微微泛蓝的双瞳之中旋起震荡的光亮,“至于那日所有看到宁月阏氏摔下高椅的人,一会儿就将他们全部叫到我的面前,我有几句话是要嘱咐给他们的。”

    此时的她,对面前的年轻相师隐瞒着,他们第一次试图将这怪胎埋进沙堆中的失败。大阏氏想,那个失败就是一个偶尔的失误,现在她要一心一意的守在圣坛之内,所以对外面的事情有些分心,而那些不得力的手下,常常会犯下各种稀奇古怪的错误。不过她现在心中最不能理解的还是合周公子为什么让她派出一大部分的人手,前去帮他去运送那些已经被人抛弃了的咸鱼。她问过那些咸鱼所要到达的目的地,虽然也是前漠北,但实际上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不过,她会相信合周公子会是个好帮手,也正是在于他与别人的不同。虽然她很喜欢这种诡秘,但是偶尔也忍不住,希望自己能够更明白他的手段一些。但无论怎样,合周公子,还是强于眼前这个相师带给她的感觉。她最不喜欢他故弄玄虚的脸和半阴半阳的所谓服从。

    她看向依然在保持呆愣的相师,“这些见到所有实际情况的人,确实是大汗的心腹,但是相师也别忘了,他们还是没有正式名分的奴隶,而我拥有权利任意更换他们的使用与抛弃。当然,如果有一些特别为可汗喜欢的,自然可以另当别论,不过据我所知,今天的这些,都会是明白事理的聪明人。如果相师还是觉得不那么保险的话,我还可以为昨天的事再上一道封条。”

    相师在大阏氏得意洋洋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察觉自己目光一直盯着的……

第九百九十七章 漠鱼

    大阏氏看向始终心不在焉的相师,笃定一笑,“据我所知,这些知情人,都会是明白事理的聪明人。如果相师还是觉得不那么保险的话,我还可以为昨天的事再上一道封条。”

    相师在大阏氏得意洋洋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察觉自己目光一直盯着的那些铜铃身上新添的有所缺失,不知是在何时,已经逐步扩大,而原本留存在蜥蜴上的灵魂,已经差不多,全部要被它溶解吸收。他有些不安的扶住祭案。塔铃所选用的极致黄金加以锻造,会成为这世上最坚硬的金属,而且附着了他添加的咒文之后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坚不可摧,当时的大汗看过之后很是喜欢,还曾感叹,如果能用它们来打造兵器,那么西突厥的军队将会所向披靡。而现在,他们似乎是在被某种柔软至不可观察的东西摧毁。他并不认为是蜥蜴上的灵魂进一步摧毁了它们,但是起到了辅助作用,似乎是一定的。或者说是桥梁的作用,因为他看到面前的祭案在一处边角也已经发生了可怕的腐朽。然后就在此时,他想起了昨晚的梦境,在他的食指指根处,出现了一个虫蛀的小洞……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噩梦,因为他一直在阅读的咒文书籍会阻止那些噩梦进入他的睡眠,但是现在他们这样轻易的就失去了效用。

    当相师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表现出了颤抖之后,大阏氏不满的声音响起,“相师的顾虑真是让人觉得特别不舒服。”虽然有段时间,她曾经想她应该忽视相师的异常,但可能是由于这座圣坛的原因,她是根本不可能忽视相师如同他所侍奉的天神一般展露出来的神秘。以及那些神秘之后,可能隐藏着举足轻重的原由!

    不过从自己之前对他的几次逼迫来看,他虽然一直看起来是在委曲求全,但内里的倔强实则刚强!

    但是想了一会儿,她又觉得那些再正常不过,因为这些相师能够生存下去的拿手好戏,就是让人觉得他神秘莫测。

    ***

    合周看着那些在月影之下轻巧行动的大阏氏派出的侍卫,几乎在转眼之间就搬空了所有的咸鱼,但即使他们动作如此迅速,他们的征程还是显得如此漫长。

    “公子我们真的只要等在这半途中就行吗?”侍卫的头领让自己的骆驼与合周的并肩而行。他现在肩负着要全权保护合周的重任。但是他发现,比起自身的安危,合周好像更加重视这些咸鱼。倘若不是因为那些咸鱼的味道太过让人难以忍受,他也许会很拒绝现在只能保护一个人的无聊。他是大阏氏的家臣,原本是应该留在大阏氏身边的,可现在他来到了合周身边,就足以说明大阏氏对这位公子的重视,她坚持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位公子重新带到她面前。

    “只有在那里,我们才不会遇上同样北上的可汗!”合周公子回答他说。

    他虽然是个只会杀人的奴才,但也听说了这次任务的一点目的,应该是要前去救可汗的。他用这样疑问的目光看回去,原本还在想着到底要怎么问出这让他头疼了许久的问题。

    不过,合周公子的聪明简直比传说里在传颂的那些还要厉害,他只看过他一眼,就已经看出了他的心声,“我们当然要赶过去,不过是要风尘仆仆的赶过去,这里的沙子更细,也更软,骆驼走过去的时候会在腿上留下很多的痕迹,那些都是我们需要向可汗展示的。”

    侍卫头领很佩服合周的解释,不过那并不意味着他的疑惑全部解除,还有那些咸鱼的作用依然让他困惑不已。

    “该知道的,到时候自然会知道。”合周公子丢下这句话之后,催动着骆驼跑到他前面去了。于是他也努力催动骆驼,继续跟上合周。

    他可不想错失每一个能揭露秘密的机会。

    好奇心虽然充斥他的心胸,但是咸鱼味道还是让他忍不住恶心。真不知道还要带着这些可恶的东西多长时间。再转头去看看他那些受苦受难的手下,即使是在艰难的战场之上,他也没有如此的心疼过他们?他仰望着苍天,暗自祈求着让他们暂且遭受风寒侵扰吧,那样就可以因为鼻塞而避过咸鱼的味道。

    现在一切进行的,虽说还算得上是顺利,但合周被揪紧的心,却没有一丝感到放松。他在害怕自己耽误的这些时间,自己相信的沙木能帮助无忧挺过的那些时间会是一个误判。他从前也曾做过许多危机决定,但绝没有一次与这一次是相同的。

    他对那些狼人一点都不了解。而关于大汗北上会选择的道路,也是出自一位从头到尾都与他很陌生的重伤将军之口。他究竟相信着他们身上的哪一点。在这个此刻,他几乎找不到他们一定没有说谎或是拥有不可动摇理由的根据。他就这样将无忧的性命维系在这些陌生人的承诺之上。

    无论怎么看,他都已经在用无忧的生命冒一个很大的险。他这一次又同以前一样太重视计策的后续与整体的连贯,在计策的发生之时就想到了结尾处要让它泯于无痕。可这样做的最大缺点就是会让无忧暴露在危险中太长的时间。他惊讶于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草率?他不该想的那么多,那么长远,尤其是无忧还处在那样的危险之中。然后他忽然就想到鸣棋,也许他得知无忧,遇到这样的危险时,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去救她他,如果不能救出来,就选择与她一起死。他在恼恨自己的冷静!然后他扭过头去,让又一波吹过来的沙风,直接从他的脸颊扫过去。可那些风的力量太弱,根本无法扫去他心中的惭愧。

    “前面就是我们的目的地的了。”再次追上来的侍卫首领报告说,“但是公子如何确定,我们真的没有走在大汗他们后面?”他真害怕,他们这样辛辛苦苦的带着这些让人作呕的咸鱼,在这里经历了漫长的等待之后才发现是一无所用的等待。

    “因为撤退的号角还没有响起!”合周道!

    “大汗想要撤退么?难道他会遇到大量的敌人,可是我们只带了这么少的人?”侍卫首领问!

    “有你一个就已经足够!”合周望着远方,回答他的提问。

    越说越迷糊了,侍卫首领心想。

第九百九十八章 隐攻

    “因为撤退的号角还没有响起!”合周道!

    “大汗想要撤退么?难道他会遇到大量的敌人,可是我们只带了这么少的人能营救得了么?”侍卫首领问!大汗的骁勇善战人尽皆知,如果是连他都对付不了的敌人,可想而知的棘手!

    “有你一个就已经足够!”合周望着远方,回答他的提问。

    越说越迷糊了,侍卫首领心想。

    然后他很懊恼,自己没有很聪明的发问。或者没有很聪明的发现合周公子只言片语中的暗示。

    因为这些来自中原的聪明人,常常会说一些人想不明白的古怪话!合周坐下的这匹骆驼继续用轻松而迅捷的脚步向前行进着。无声的踏进松的软沙之中。这是些经过训练的贵族骆驼对于令行禁止的掌握乖巧温顺,也因此成为金贵的坐骑。在平时,他们根本不会走得这么远,但现在看起来,它们的脚力仍然卓越。只要可汗是按照那位将军所说的唯一路线行进,他们就可以轻松的转到他们的身后,利用这些咸鱼制造毫无瑕疵的营救。

    侍卫手首领用力的夹住骆驼上的鞍具,然后在细沙上寻找微乎其微的痕迹,他的神情专注而认真,他可不想让有可能存在的任何疏忽毁了大阏氏对他一向的信任。

    他的观察力一向很好,在他的锐眼双眼之中,任何沙地上的细微留痕,都会被放大成鲜明而生动的追查依据。

    “目前来看,没有人来过这里。可汗他们果然经过的不是这条路线。”此时此刻在他脸上出现的,并不是证实了路线大体正确的喜悦,因为只是证明可汗没有经过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作用,也更加难以说明可汗在退兵的时候为什么又一定会走这条路?

    在正常的情况下,他会继续发问,即使他面前面对的会是大阏氏。为了更好的保护他的主子,他不能有一点疑惑的地方,不过今天的情况却完全不同,合周公子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让他似乎能够肯定这位公子的判断有八成的可能是睿智的。但是这种想法却似乎并不能仔细琢磨,因为一旦深入再研究时,就会发现它其实毫无根据可言。

    领头的侍卫将目光离开合周的脊背,让它们很舒适的落在他们面前开阔的沙地之上,尽管夜色已经变得有些下降,眼看就要笼罩整个沙漠,可是他还能望见远离自己的地面上,到底在滑动着哪一种类型的沙子。这种天生的夜视能力,让他从一开始进入大阏氏的目光时,就加倍得到了信任。而且不光如此,他的听力也是第一流的。其中就包括,如果他匍匐在地面之上,能够听到三十里外地面上的任何马啸奔腾。

    这样看来,他们今夜似乎不会受到任何的打扰。这里方圆几十里都很安静。

    ***

    当沙木听到外面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时,他对无忧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轻声嘱咐着,“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千万不要乱动。”他之所以没有让无忧继续藏回后面那个小洞里,是因为刚刚听到的声音,与之前他一直在注意的方向,有了根本的悖逆。然后与此同时,他将双手的手指插入嘴巴里打了一个清晰的呼哨,那是与众不同的呼哨,用声音的长短区别着一些信息的传送,现在的这一种是提醒大家有异常情况出现的报警声。

    而那些本已经进入睡眠的士兵在听到这种声音之后,无一例外的惊醒过来,但是按照呼哨中的命令,都安静在呆在自己的位置上,整齐划一的整理着自己的武器。准备随时蓄势待发。沙木也同样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家伙事,之后再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挪向有声音发出的那个方向。他马上注意到,在那个之前被他们忽略的方向上,正有两只狼人向这边探头探脑,本来只有两个狼人的话,应该算不上是多大的危险,他们应该可以不受任何干扰的,继续安静躲在山洞之中。但夜色降临的这个现在,其实有很多事情都是难以预料的。更何况是时间推移之后,有些饥肠辘辘的狼人,他们一定会做出新的选择,哪怕早已预知,会付出极其昂贵的代价。沙木很警惕的提醒自己,现在绝对不能够按照人类的想法去判断这些狼人的行为。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这对于狼人的忍耐来说已经是漫长的一天。他探出头之后,并没有马上将身体收回来,而是装作在洞口随意的一个行走,而且故意忽略了那两个狼人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洞口被遗忘的一点点骆驼肉才探出洞口的。

    但其实保持着低头姿势的他,已经将目光向侧边闪去,他要确定一下,除了这两个男人之外,在其他方向上还有没有狼人的窥视。当然如果视线上的障碍物太多,他还可以用他足够聪明的鼻子。不管这个山洞之外的气味有多复杂,狼人身上独有的气味儿,都会是其中最突出的组成。视线加鼻子的共同努力,很快让他发现,狼人确实已经攀爬到山洞的岩壁之上,并且打算在那里隐藏好,等待有机会将他们吸引出去的时候,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向他们发动攻击。而且那些数量必然会远远超过现在他目力所及的几个角落。

    而至于为什么狼人们仍然没有发动攻击,那应该是得益于他们之前的主动出击,现在在这些狼人的眼中,他们一定不是什么老实的肥肉,而是头上有角,身上有刺儿的烫手山芋。

    不过,沙木其实在心上也在酝酿着一个办法,就是汉人所说的擒贼先擒王,这些狼人在捕食的过程中,除了凶狠的出击之外,还一直注意保护着它们的首领,之前,深入狼人阵群之中时,沙木就曾差一点接触到那个他们保护着的核心,不过那时候他注意到无忧,正处在危险之中,所以马上退离了那个核心。沙木是记得的,狼人首领拥有着与众不同,异于同类的缤纷毛色。狼人们对他们自己首领身上的彩色毛发十分敬畏。他们应该以为那是华丽的太阳留给狼人的特别祝福。

    所以,即使是在混战之中,他们应该能轻而易举的发现狼人的首领。

    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一把弓箭。用来穿透狼人首领的喉咙,让他们群龙无首。

第九百九十九章 组箭

    狼人们对他们首领身上的彩色毛发十分敬畏。他们以为那是华丽的太阳留给狼人的特别祝福。

    所以,即使是在混战之中,他们应该能轻而易举的发现狼人的首领。

    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一把弓箭。用来穿透狼人首领的喉咙,让他们群龙无首。

    沙木最擅长的就是骑射,不过之前为了能够冲进被狼人包围的山洞,他用光了手里全部的箭枝,现在身上就只背着一把硬弓,却无箭可发。

    他需要材料,打造坚硬的箭镞。

    让他想到,如果他能够制造出尖锐的箭头,射中狼人的首领,并由此导致狼人的溃败时,他良薄的嘴唇之上划过一个轻轻的微笑。

    然后他开始仔细打量山洞的四周。全都是可以称得上坚硬的石材,如果将这些带着尖角的石头打磨成锋利的箭镞,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却太费时间了。尤其是在到底何时会发动攻击,完全掌握在敌人手中的时候,有足够的时间用岩石来打磨箭镞就变成了不敢过于期待的妄想。

    沙木推测着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现在那名狼人首领甚至有可能正在高举他的双手,准备开始他们的攻击。因为现在正是夜色最浓的时刻。

    “你需要箭吗?”当沙木木折返的回无忧面前时,无忧第一句话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沙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无忧说的就是自己所想的箭镞。

    她真的很聪明,他在心上想,不过他没有说出那句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尽量语生轻轻的陈述着眼前的实际情况,“我想,他们是已经饥肠辘辘了,不想再等下去了。”

    “这个东西你也许可以试一试,它的尖头真的很锋利!”无忧冲着沙木摊开掌心的时候,她手心出现一只金簪,看到那锋利的尖角和纯金的材质,沙木简直要兴奋的跳起来击掌,虽然形状说不上有多对头,不过这确实是目前这种情况下能够找到的最好的箭镞替代品。它的强韧能够让它在瞬间的去发力当中轻而易举的射穿敌人的喉咙。

    他很兴奋的接了过去,又抽出自己头上戴的帽子里面的竹枝支撑,正想着办法要将金簪马上变成他的箭镞时,忽然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它的来历!或者说它的背后一定有很多故事吧?”

    “怎么!你认为这支金簪看上去很昂贵,我们活下来之后,我还会向你要这笔账?”无忧一脸好笑的说。

    沙木微微垂下头,但是他还是没有继续做箭镞的意思。

    “是因为经常与中原人打交道,所以知道有很多人身上戴的这种小物件儿都藏有很多故事吗?”无忧看他这样忽然停顿下来,心上有些着急,不过还不等那些着急被带入到情绪里,她已经劝自己要镇定下来。

    “我是怕他很重要,你会后悔!”

    “对,你说的很对,它真的很重要,我不想带着它一起死。它那么高贵,如果要沾染血污,就让它骄傲的杀死自己的敌人!这就是我能做的最后对它的一点尊重!”在这山洞之中,沙木有些感觉不到的无忧身上在之前的所有时间里都携带的那种忧伤,又渐渐的在她的话语之中流泻出来。

    “如果我们能活下来,我一定会想办法将它重新还给你的!”他说完这句话,已经低下头,动作迅速的做着箭支。

    无忧从前也看过做箭支的书,知道后面的那根羽毛是起到平衡的作用,可现在这里一无所有。不过才转过这个念头,她就有了新的办法,伸手拾起沙木放在一边的长刀,然后比着自己头上的一小绺头发斩断下来,手脚利索的递给面前的沙木,“要不要用这些,事实上它们也很轻的,或者这些有点多,再拿下来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沙木伸出来接过那一小绺头发的时候用微微的颤抖泄露着他此时情绪的古怪。

    无忧没有特别的在意他那些特别的情绪,只是隐约想着,沙木估计是被自己的异想天开吓到了。然后她想着那样会不利于射箭者的情绪。所以故意与他开玩笑说,“如此价格不菲的一支箭,可千万不能失手啊!”然后她注意到沙木着那支箭的手指骨已经有些泛白。

    无忧觉得自己有些开错玩笑了。打从她跟沙木说这句话开始,她就在担心她自己紧张的情绪会传染给沙木射箭的手。而这一切都因为那该死的实际情况,他们就只有一只东拼西凑来昂贵的箭支。

    沙木似乎也很想岔过他们之前的那个话题,所以他给无忧讲了,他刚刚出去探听动静的时候,发现那些狼人都已经攀附到了山洞的外侧岩壁上。

    无忧慢慢的分析着那些狼人已经想到了新的方法发起攻击,目前肯定是兴奋异常,我们该做点什么打扰他们的,要让他们混乱,让他们疑惑,让他们害怕,我们应该棋先一招的。

    然后无忧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们从隐藏的山洞里走出去,走到他们能看到的视野当中,只要一个人那么做,在做一些短暂的停留。比如冲着他们微笑什么的?那样他们一定猜不透我们的意图到底是什么?也会因此产生疑惑,尤其是在之前,我们还曾主动出击,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损伤的情况下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举动。他们虽然全无人性,但他们到底不傻。最后无忧的意思是说她想自己去。

    可沙木一听到无忧的说法,就直接跳了起来,还坚决要让无忧提出为什么是她去的理由。无忧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好说是因为她很漂亮,那些狼人就算再怎么没脑子,也会知道有美丽这种东西的,无忧还特别的冲着沙木笑了一下,“也许我们真的全都被抓住时,我也可能是最后被吃的那个。因为他们会一直忍着忍到他们饿不下去的时候才舍得吃我。”

    跟一群狼人讲什么算计与漂亮本来就是不明智的疯狂,但也许是在山洞之中,被闷的太久了,也许是对于生的渴望已经变得如此畸形,迫使着想要做出改变的她,必须要大胆的去尝试一次。她真的打定那个主意!出其不意是现在最需要的东西。而作为他们敌人的狼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少见多怪。他们就必须要握住这个缺点不可。

    无忧等了一会儿,看沙木除了初听之下的震惊反应……

第一千章 扮狼

    也许是对于生的渴望已变得畸形,迫使着无忧必须要大胆的去尝试一次。她打定那个主意!出其不意是现在最需要的东西。而狼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少见多怪。他们必要握住这个缺点不可。

    无忧等了一会儿,看沙木除了初听之下的震惊反应之外,好像再没有什么特别反对的意思,便开始整理自己的周身上下,准备真的出发去尝试。她曾经下过太多的赌注,也曾让自己身陷于危险之中,但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将要去面对的,应该是她最不了解的东西,那种东西带来的恐惧,如同无形的大网,笼罩了她太多的时间。可她还是想尽量做到不露声色的行动,虽然那样真的很难。

    可当她真的走到洞口的时候,又一下子被沙木用巨大的力量拉了回去,他是真的生气了,熊熊燃烧的怒火,让他整个看上去变成了粉红色的,“你不是说,你是一个聪明人,总想要在别的人身上获得利益吗?那就一直去做聪明人吧,为什么要这么傻?只是为了救我们这些人!就独自去逞能!”

    无忧想,她真的是被沙木误会的很深重,这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舍己为人,而是她不得不为的自救。这里的人虽多,但在真正短兵相触的时候,也只不过是狼人口中的一顿食物而已,无忧努力想挣脱沙木的拉扯,但他用的力气太大,她的挣扎很快变得徒劳,只能冲着他大吼,“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抓住那么一点点,我不应该错过的期望而已。”

    “可那只是不自量力的期望!他们虽然有人的形状,但他们只是狼,甚至还不如狼高贵。他们一看到你就会扑上来把你撕碎,他们只认你做食物,不会有你想的那些疑惑,也不会有你想的那些赞赏!”沙木用汉语那么流利的痛斥她,不过那些士兵好像明显感受到了她的好意,他们的目光从最初哀怨的看着她,到了现在变成了怀有感激的光色。

    “如果他们真的只像狼那样,他们就该一早冲起来,不会再做这么多的等待!而且就算我说的他们会疑惑是错的,也没有办法证明他们不会疑惑是对的。除非像我现在这样,亲自去试一下。”无忧,本来还有很多话要反驳他的,但是却没有勇气说下去了。因为沙木的怒火已经变得排山倒海,他狠狠的拉住她,然后甩给身边的一个侍卫,“从现在开始就用绳子绑好她,然后放在你的身边。你不要听她说的任何话。要不然就用布塞住她的嘴巴。”

    无忧知道他说的这些话是认真的,而且这些士兵对他的命令一向是唯命是从的,所以更加抓紧时间的劝说他,“你也一定会认为这是可以试验的办法吧,让我去试一试吧。我们只有一支箭,要射中他们严密保护中的首领的把握真的很渺茫。首先我们不知道他藏在哪里,其次,他的身边一定有很多狼人在守护。我们不能跟他们蛮拼的,我们尽量要动脑子,除了能够百分百射中他们的首领。”

    “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撑下去,我们不要主动发起攻击,我们是在等待救援,合周公子一定会想办法赶过来的。”沙木的声音盖过了她。

    “可到了现在他们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也许他们遇到麻烦了,我们只能自救。在这沙漠之上,合周没有任何的帮手,又不能对大汗说出真正的事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必须要尝试所有能够动摇这些狼人的方法。他们是受过我们惊吓的,所以我们应该继续惊吓他们才是。”无忧原以为她能有一点点的机会说动沙木。

    但当她说玩这些话的时候,沙木已经示意手下将她绑起来。看到他们真的在找东西,堵她的嘴的时候,无忧,简直要急哭了。为了防止他们真的将她的嘴巴堵起来她不得不老老实实的闭起了嘴巴。

    幸好有几个士兵,也想去尝试无忧说的那种办法,沙木很谨慎的在他们当中做了选择,他选了脚步,跑得最快的,好像也是其中长得最漂亮的。无忧想了想,也觉得沙的这个决定并没有什么可挑剔的,谁又知道狼人的首领不会是个女狼人。

    想要让沙木放开自己的话就挂在嘴边。

    可她忍着没有说出来,因为沙木在认真的布置他的计划,而且也确定不会听她的。

    自告奋勇的士兵很快整装待发。

    沙木应该是对他做了仔细的嘱咐,不过他们用的是突厥语,无忧只能一知半解的那么听。终究,无忧的判断却是正确的,这些狼人被吓到了,并没有一如既往发起攻击过来扑咬,对于这个视危险而不见主动出来溜达的食物,他们开始了各种各样的猜测。

    而这样的时间,每一刻,沙木都觉得是异常宝贵的。

    他让人拖回一具之前被丢弃的狼人尸体。

    无忧不明白他要用那东西做什么!但是一看到他有意避着自己的行事,就知道一定是自己不能问的事情。

    就只是有些事情在这唯一的山洞之中,根本藏无可藏。

    沙木的士兵正手脚利落的给狼人剥皮。这当然不是为了充饥,他们还有大半个骆驼可吃。现在唯有一件事情是他们该考虑的,就是如何突出狼人的包围。无忧推论着这狼人皮的作用也必然跟这个有关。沙木以为那种剥皮的血腥,她不能够忍受,还想过来用身体,挡住那样残忍的场面!可她根本不需要。她更希望,这种想法是真的,而且几乎是在称赞沙木的选择。对这些凶残的野兽,怎么可以使用妇人之仁!

    果不其然,沙木想要趁那些狼人,都在观察大摇大摆走出去的那个士兵的时机,让他的士兵,从一侧披上狼人的皮,掩盖住人类的气味儿,偷偷攀上洞壁,他的手下动作很熟练,两手并用,快速的攀登上墙壁,即使是有心理准备,猜测着,他们必然会这样做的无忧,也只是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白影而已。他当然要加紧动作,否则,那些只能被吸引一时的狼人,很快就会反应出来身边的异样。突厥士兵皆着黑衣,而这个人是同狼人一样的白色,身上又都是狼人的臭味儿,血腥味儿,说不定,真的能够鱼目混珠,找寻出一条生路来。这想法让无忧开始期待!

第一千零一章 破狼

    出去探查新路径的突厥士兵,当然要加紧动作,否则那些只能被吸引一时的狼人很快就会反应出来身边的异样。突厥士兵皆着黑衣,而这人是同狼人一样的白色,身上又都是狼人的臭味儿,血腥味儿,说不定真的能够鱼目混珠,找寻出一条生路来。这想法让无忧开始了新的期待!

    “如果,我们能安全的逃出去,这是我们唯一要感谢的狼人!”沙木望向被人丢到洞中,一边的是狼人尸体。

    但是,沙木的声音刚刚落下,便有尖叫之声自那个白影消失的方向传来。一时之间,确知那个方向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所有人都陷入沮丧之中。沙木是第一个反应过来要着手加以解决的人,“胡克和安鲁,你们赶快保护住无忧姑娘,记住,一定要不离她的左右,”然后转头向其他人喊道,“这些狼人一定会马上发动攻击,大家做好准备,这就从山洞之中冲出去……”

    “也给我一把刀,”无忧努力挣脱开那两个士兵的搀扶,想要用被绑住的手拦住沙木的去向,“必要时,我可以斩杀一两个狼人,会给你一点点帮助的。”

    沙木看向她的目光,温暖而肯定,似乎就要说出她说的很对,他会按她说的那样做,但是他真正说出口的话却是,“你是合周公子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会赶来救我们的保票,也是我们最后的退路。不管有多危险,我们都要保护你的安全。”

    明知道他这些话是故意说给这些士兵听的,他还是说得一本正经,而且用眼神示意她也要回应的一本正经。

    “我听到他们已经跑动起来的声音了!”刚刚被他们派出去的士兵,很奇迹的全身而返!

    沙木凝神向他身后倾听,果然是数量庞大的奔蹄之声,这些常年奔跑在沙地之上的狼人双脚,正深深的陷入沙砾之中又没有一丝犹豫的拔出来,刚刚批着狼人皮外出试探他们的做法,不仅能没有成功,相反的却激怒了他们。剩下的十几个士兵,按照沙木说的四个人一组,组成相互照应的阵形,分别对抗,会来自四个方向上的狼人。被沙木再次派出去侦察狼人阵型的士兵,几乎是打着滚儿翻回山洞之中的,他上次不接下气儿的回禀着外面狼人的情况,“估计这次是倾巢而出了,”他急切的吞下口水,继续气喘吁吁的说,“我猜是刚刚的试探行为,在他们来看是很严重的挑衅,这本来就是一群没事瞎激动的家伙们。而且……他们早就饿了。无论如何,再也忍不下去了。”

    沙木握紧手中的刚刚组合完毕,根本不知道击发效果会如何的唯一之箭,“为了能够射中他们的首领,我们必须走出山洞!”然后他看了一眼,被大家因为不舒服而抛散在山洞之中的一些软甲,“所有有软甲的人都一定要穿上。他们的数量巨大,我们无需真的有效杀伤他们,而是要让他们以为我们不堪一击,然后他们的首领才会出来观战,或者离我们更近。那样我才能有把握射中他们的首领,让他们做鸟兽状散。大家一定要尽力纠缠他们并保护好自己,我们已经别无选择。”

    无忧这时在他身后大喊,“沙木你快让他们放开我,把他们留在我身边,就会让你少两个帮手,眼下多两个帮手,就会多几分胜算。我不会有事的,也不会自己主动冲出去,但是如果你们有事,我也一定不能保全自己。”

    “只有保护住你,我们今天所做的这些事情才会有意义!就算到了最后要失去这个意义,也在我看不见的时候吧!”外面的奔蹄声升越来越大,几乎要淹没了,沙木最后说的那句话。

    无忧原以为到了最后关头,他会不那么固执,如果沙木现在就在她身边,她一定要抓住他不放,结果他没有再瞧她一眼的,直接冲了出去。

    无忧盯着跟在自己身边,拎着两把锋利武器的士兵,就觉得沙木正在被自己拖累,外面的那场战争没有明确的起始时刻,只听见突厥士兵战斗时一贯的呼号声,然后睁眼间,他们的声音就被狼人的长嚎声淹没。那种轰然而至的鬼哭狼嚎声,马上就搅得人六神无主。

    “你们两个快放开我,我们要去当他们的帮手!”无忧焦急万分的催促着两个突厥士兵。

    他们也很焦急,但却对无忧说的话无动于衷,只是用焦急的目光和机别扭的身姿认真的观察着外面战场上的形势。可努力了半天,还是不能真的看到什么!

    “现在已经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如果我们再去的晚一点儿,他们就危险了,突厥男儿的荣耀不是尽力杀死敌人吗?如果有一天发生在这里的事情,被外人得知,他们会认为你们两个只是懦夫,为了苟且偷生而虚与委蛇在这洞中。”没有足够时间思考自己到底要怎么说服他们的无忧,感觉自己说出的话已经前后,不能很好衔接。“快放我出去!”她尖叫着。

    两个士兵嘴里含混不清的嘀咕了一会儿什么!然后终于忍耐不住,犹豫了两次,完全的打开了帮着无忧的绳子。

    无忧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不等他们还有什么麻烦的嘱咐,就已经拾起地上的一把刀,“虽然能帮他们的不多,但是比起要后悔的死去,我宁愿这么骄傲的冲出去。”

    偏偏这两个士兵可被她说服得不那么彻底,刚一冲出去就把她拉到唯一仅有的一块巨石之后,其中一个为难的说,“我们最好不要让沙木看到,我们是从来没有违抗军令的。”

    “要害怕受到沙木的处罚,是该等到我们都能好好活下来才去害怕的事!你没看到吗?眼前的这些狼人可能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了!”无忧目光凝视的方向上一个突厥士兵正被四五个狼人撕咬,尖利的牙齿,从这个士兵的喉头刺入,然后是内脏……她已经不忍看下去……

    收回目光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狼人在他们躲藏的岩石之上跳过去,而且很显然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无忧继续注视他的动向,他应该是为了绕到一组突厥士兵的身份后发动偷袭才会这样聚精会神忽略他们的埋伏。无忧见状,赶快给两边的士兵指,让他们看好自己的两翼不会被狼人偷袭……

第一千零二章 血战

    无忧收回目光时,正好看到一个狼人在他们躲藏的岩石之上跳过,显然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无忧继续注视他的动向,他应该是为了绕到突厥士兵的身后偷袭,才会大意。无忧见状,赶快给两边的士兵指,让他们看好自己的两翼不会被狼人偷袭。这是他们应该把握的机会,于是趁着狼人不备无忧双手握刀挥出,刚刚好砍中狼人的双足,让无忧没想到的是,虽然是看起来很细的狼人的脚脖子,但是那根骨头却会那么硬,极其锋利的刀狠狠的砍在上面,发出铮的一声响,却并没有斩断,反倒是送回了极大的后坐力,让无忧手中紧紧握住的钢刀差点松手,缓了好一会儿,仍觉得虎口发麻。

    狼人受伤吃痛,更快的,转过身向他感觉到吃痛的方向上扑咬过来。

    无忧好不容易才缓住双手的颤麻,踉跄着奔开。狼人的那一扑,只能扑空。

    它扬起脖子,还是恼怒的嚎叫起来,那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时候,无忧才能够腾出一些时间来仔细端详这个狼人的样子,形容枯槁憔悴,腹部染血,恶狠狠注视着无忧的目光,犹如两道犀利飞来的毒箭。不过,有一种奇怪的味道,这从这只狼人身上发散出来。即使是在惊恐之中,无忧也竭尽全力的判断着那似曾相识的味道会是什么?

    不过,战况太过激烈了,不断有血液喷出,很快将那种味道掩盖下去。

    狼人仍在用那双受伤的脚,准备着向他们发起攻势。

    无忧不服输的与狼人对视,她已经咬着牙关,决定跟这狼人拼了。可那两个答应了沙木要守护她的士兵,却在这时像疯了一样的冲过她眼前。那狼人龇着牙扑过来,左边的士兵跳起来,用刀砍向他的脖子。

    无忧暗暗想着,他身上的骨头都很硬。但是士兵的力量比自己大上好多,也许不会像自己那样失败。她等着那伤痕累累的狼人就此毙命。

    可真正的情形,好像只能让人沮丧。被砍中的狼人只是摇了摇,再低头看一看胸前被士兵砍中的地方,汩汩流动的鲜血,仰天长号一声之后,把头狠狠甩甩之后再次纵身扑过来。

    狼人动作太快,是另一边的士兵翻了个跟头,扑上前,才将无忧完好拉出石头,转到外侧,响在他们身后的,是长长的一声惨叫与狼的哀嚎!那声音就追着他们的衣角响起。如果不是士兵的动作快。无忧一定成为这个狼人的口中的碎肉了。

    无忧被拉出来是避开了石头后面的狼人,当然也就进入了石头前面狼群战斗的中心,不过所处的环境到底是危险还是安全,无忧已经全都不在乎。她极麻木地露出笑意,场面不错,到处都是血腥与死亡的味道。

    沙地之上的空气散发着阴森的寒气,而铺满之上的血液更像是燃烧的烈焰。

    她这样的突然出现在前面的战场,使得她有机会恰到好处的偷袭了两个狼人,但当第二次偷袭的刀还没有拔出来的时候,之前的那受伤的那个狼人人已经追了出来,原来他还没有死。

    看到他牙齿上新鲜而热烈的血迹。

    无忧心上一寒刚刚挡在她前面的士兵,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最难缠的,是狼人的行动并没有因为他身上的伤情而掣肘。

    即使这么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已经发生,而她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勇敢无畏。她仰起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星,做出一个亲吻的动作。

    也许在这次之后,那些一直让她念念不忘的复仇,会随同她的生命消失不见。可她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她曾经那样执着,只是在后悔,没有采用更激烈的办法,拉她的敌人同入地狱。

    如果上天会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挥起手中的刀,劈向扑来的身影,然后微笑着说出心中的期待,她要用更残忍的手段,斩杀掉所有她的仇人。这样直接用刀,真的很痛快。擦过她身边的庞然怪兽,发出哀切的咆哮,接着,一团滚烫的血液从无忧的全身上下呼涌而至,那种感觉就像是地狱从四面八方降落。让她一瞬间屏住呼吸……

    很快,那些温热的液体在她脸上变冰变冷,刺鼻的气味儿,也因为熟悉而变的慢慢黯淡,她抬起自己的手,看到自己在血液中浸透过来的掌纹,记得的母亲说有相士曾经为她占卜,说她一生无忧,所以才会为她取这个名字。可如今的现实来看,这相士明显是在信口雌黄,现在的她,过的哪里是一生无忧的优渥生活?各种各样的麻烦总是会变着花样来找她,不断的像今天这样将她驱赶上死路。那可真是个可恶的相士!不过她手中的刀竟然阴差阳错的划开了狼人身上本来的伤口。

    眼前似乎永远也不会死的狼人,身体直着栽倒。

    无忧还来不及好好喘上一口气,一个白色的影子,快速的奔跑过来,几乎是在转眼之间就已经近在咫尺,有黑色的身影不断的从白影两侧冲出,可是那奔跑的白色身影,速度极快,正以难以置信的速度不断的啃咬开阻拦他的任何障碍物。

    直到最后一个障碍物被这白色身影啃咬倒地无忧才从那可怕的慌乱之中清醒过来。

    她还活着她想。看来一定是那些忧愁在保佑着她,他们还没有看够她上蹿下跳的慌乱。

    此时的沙木从狼人的包围中发现了无忧,他本来也一直在害怕那两个士兵看不住无忧……看到有狼人像风一样地向她逼近,沙木的心一紧,想马上赶快去救她,但是此刻他的四周围满了不断团团聚拢过来的狼人,让他自己应接不暇,遑论赶过来相助无忧。他不再看这些围着他的这些狼人的脸,只是疯了一样的将他们砍到!

    能感觉到像自己跑过来的狼人的厉害,无忧努力将手中的长刀向那它奔来的方向掷过去,虽然这样子会失去兵器,但是可以借助狼人奔跑过来的力量对他造成严重伤害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无忧想得很对,狼人几乎是用自己的力量狠狠的,直直的,撞上那柄沾染了太多鲜血的刀。

    只不过,无忧抛刀的力气太小。

    刀尖,并没有如同无忧预料的那样,从狼人的嘴巴里进入,再刺中,他的后颈。无忧猜测着,刀尖最深的位置很可能只是扎在舌头上。

第一千零三章 烟火行

    无忧想得很对,狼人几乎是用自己的力量狠狠的撞上那柄沾染了太多鲜血的刀。

    只不过无忧抛刀的力气太小。

    刀尖并没有如同无忧预料的那样,从狼人的嘴巴里进入,再刺中,他的后颈。无忧猜测着,刀尖最深的位置很可能只是扎在舌头上。

    唯一的好处是真的阻碍了狼人的奔跑,无忧马上转过另一个方向,去拾那些被零散弄到地面上的刀,她边跑边急促的呼吸,在那些不断从四面八方响起的惨叫声当中,她一直都能听得到,来自身后那个狼人从嘴巴里拔刀的声音,她好像一直都能清楚的听到那柄刀,被狼人用力从骨头中拔出,再经过血肉,经过舌头,一下接着一下,时间不是太久,有刀刃飞掷在沙地上的声音响起,无忧的身后,也随之流沙飞溅。

    那些喷洒在她身上的沙砾,犹如被蜂子蛰一般的刺痛,却忽然让她灵光一现,想到了刚刚在那个被她砍中双脚脚腕的狼人身上闻到的气味,那是硫磺的气味儿,虽然不知道怎么会在那狼人身上出现,但她可以确定一定是那种气味。

    然后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火,这些狼人应该会吃不消的东西。

    之前,沙木他们一直很渴望得到火,不过突厥人都在说这些,狼人并不怕火。可无忧琢磨着,他们虽然不会像狼那么的怕火,但也会对拥有火的他们束手无策。那样如果能够有办法点燃一堆火,他们就可以重新的退回山洞之中,再用那火作为屏障坚守待援。

    想到这些,她开始用眼睛四处寻找,还有可能活着的另一个保护她的士兵。沙木留给她的人是这些士兵之中少数几个能听得懂一些汉语的人。一定要找到他,否则她的这些意思将无法与能帮助她的人沟通。

    但是四下望去除了死人还是死人。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熟悉的面孔,直到她望向远处,才发现,沙木他们已经慢慢的突向外围了。

    这些狼人虽然残暴,可是到底拦不住他们。

    此时的她,心中五味杂陈。她与他们这样被狼人越隔越远,也就意味着,她会失去最后的帮手,最终还是要成为狼人的食物。可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即使是他们回来了,突破狼人的重围带上她一起,他们又能真正一起走出这里吗?相对于狼人来说,多活一些人就是胜利,她不应该怨他们的。每个人的生命都有他的意义。

    可当她再次朝向那个方向的时候,沙木的影子却如同天神降临一般出现在她眼中。

    “刚才你已经冲出去了!不应该再回来的。”无忧压抑不住的冲着沙木狂吼。

    沙木不理她,“好好的藏在我身后。我们能够再次冲出去的。你要相信我!”

    “你看到狼人首领了吗?”无忧想起来他们之前擒贼先擒王那个好主意,“那只箭你把它放在哪里了?”她可是怕他说已经将那只箭弄丢了。

    毕竟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还在我身上,不过一直没有看到狼人首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眼瞥到无忧身上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几个部位,“如果伤口很疼的话,我来背你吧。”

    “我没有受伤,这是狼人的血。可我们真的能够冲出去吗?刚刚我闻到一只狼的身上是有硫磺的。也许我们可以用它来放一场火。”

    沙木边用手中已经有些卷刃的刀,不断的挑开冲过来的狼人,边说,“没有用的,这些狼人是不怕火的。”沙木刚从一个狼人身体之中拔出刀来,就有另外的狼人冲过来。不过他的动作很快,虽然冲杀了这么长时间,还能够不知疲倦的挥刀迅如闪电。

    一个狼人跟过来,无忧甚至没有看清对方的脸,眼前的那颗头颅就被沙木斩成两半,狼人的身体以及扭曲的姿态扑倒下去。

    “可是我们可以用火做一道屏障,他们总不能在熊熊的火中穿越,他们只是不怕而已。又不是烧不焦!”伴着无忧的语声,沙木又挥刀斩断一个狼人的脖子。

    “即使这个想法可行,也要等我们能够突出重围再说。”沙木旋身护住无忧左侧时一刀串起两个狼人。

    无忧知道沙木说的不错。她眼前的战场已如同人间炼狱,连脚下的沙子都已经没有哪几粒是完整而没有碎成几瓣的了。

    但无忧忽然感觉到有浓烟的味道飘过来。

    她真是服了她自己做白日梦的能力。现在明明是黑天,就算月辉如银,也跟青天白日相去甚远。

    上天让她心想事成的事情可从来都没有几件的。

    可那让她一意确定为是梦境的浓烟。却逼迫着她和沙木不断地打起喷嚏来。连他们脚下踩着的染血沙子也开始有些渐渐发烫。

    一开始似乎永无止境的狼人好像一下子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们被不知道哪里起的火吸引了过去!”沙木终于可以暂时放下他手中的刀,扶着双腿喘息着。

    无忧则踮起脚,伸长了脖子努力望向有浓烟味道飘来的方向,“是北边吗?”

    沙木边喘边摇头,“是南面!”

    “难道说,是出去的那些士兵又杀回来了吗?”无忧问到。

    “一定不是他们,他们的力量没有这么大,况且早已经精疲力尽!肯定不能像这样吸引全部的狼人过去。”沙木的眼底已经能够映出遥远的火舌摇曳!

    无忧有些兴奋的喊道,“会不会是合周他们?”

    沙木终于不摇头了。他太想肯定这个猜测了。同时也觉得无关紧要了。无论是谁,反正能够搭救现在的他们,就是最好的。

    无忧一边努力的望着那个方向,一边有些感慨的说道,“幸亏刚刚没有用火,原来这些狼人不仅不怕火,还会很喜欢火,他们就是看到这些火光才冲向了那里。真希望合周能多带点人来。这些狼人太凶残了!”

    无忧有些按耐不住想向那个方向跑过去看看究竟。又被沙木一把抓住,“我们只能等在这里,如果真的是合周公子的话,他一定会赶过来的。”

    无忧看了一眼他眼中透露出来的那些。不确定某事的光泽。刚想说什么,滑落的视线,正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仍然有血液很激烈的向外流淌着!她啊了一声,想要动手帮他包扎。他却很倔强的退出去一步,“我没事!”

    无忧抿了抿唇,知道他又在计较她不听他的话,偷偷跑出来的事。

第一千零四章 近卫

    无忧刚想说什么,滑落的视线,正看到沙木手臂上的伤口,仍然有血液很激烈的向外流淌着!她啊了一声,想要动手帮他包扎。他却很倔强的退出去一步,“我没事!”

    无忧抿了抿唇,知道他又在计较她不听他的话,偷偷跑出来的事。

    她讨好的冲着他一笑,明艳如秋水的双眸,只浅就着星辉月色,就能散发出来闪亮的细芒来,“可我还是托了你的福,安好无恙!”

    沙木望着那样的笑容,一瞬迷失其中。幸好有夜色遮挡去一半迷惘,让他还在醒神时抓紧时间赶快低头避开无忧的注视。

    但是他马上又很快的抬起头来,他听到了让他惊喜的声音,那样的表情在他脸颊上呈现出来的时候。让无忧感觉到了震惊,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能让沙木这么吃惊的事情!于是也带着犹豫发问道,“你听到什么不妥的事情了吗?”

    沙木还在沉思之中,可是他仍然点了点头。不过又马上抬头看向无忧受到惊吓的表情,虽然脸上的沉思还未褪尽,但是已经开始解释他刚刚点那个头的意思,“不管这些来人是谁,他们已经为我们解围,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我似乎听到了可汗近卫在迎敌的声音。”

    他这么一说,无忧就明白了,所谓的可汗近卫,是这荒漠之上,一直大名鼎鼎的第一流的勇士,他们通常只守在可汗身边,并且永远为可汗马首是瞻。无忧曾听到过这里的人们在谈论战争里的败者的时候。总会开玩笑说,“他们是会让可汗的近卫唾弃的人。”在不算太遥远的传说之中,这些可汗近卫一直被这里的人信奉为神。

    有他们出现的地方……难道说,现在正与那些狼人们短兵相接的会是可汗本人亲自带队?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些可汗的亲兵一定不会是赶来救他们的。一切只能很牵强的解释成,是一个上天造就的偶遇。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在这个已经天寒地冻的节气里,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远离可汗居住地,还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能在这么一个不可能的地方遇到可汗以及他的近卫,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完全没有道理?”想不出所以然的无忧只好问向沙木!

    “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让这一切发生的人就是合周公子。”沙木说出这句话的语速很慢。因为这一猜测,毕竟同可汗与近卫的出现一般太过神奇。

    “你是说,从来都不允许任何人动这些狼人的可汗,不仅被合周公子说动,派人来救我们,还像这样意气风发的亲自赶来伸以援手?据我所知,合周公子可并不会能催动人意识的那种蛊术。他虽然足智多谋,但每一次都是根据人心贪欲而引诱策动。”无忧连简单的用语句串联起这些推测,都觉得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过,沙木的目光已经透露出肯定的意味,因为那种低幽却雄壮的号角声,不绝如缕的响起,“他们应该是被狼人围住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号角,向远处的人求救。”

    无忧瞪大的眼睛,“那些不可一世的可汗近卫这么快就完了吗?可,能听到它们求救声的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还尚且自顾不暇……”

    “那些近卫只懂得他们自以为是高尚的打法,他们以为做了可汗的近卫,就连他们自己浅薄的身手也变得高贵起来了。因为觉得所有人都不配跟他们动手,实战机会变得少之又少。却偏偏命中注定一般的狭路相逢这群至低贱不过的野兽。”沙木神色极度鄙夷的说道。

    这下子无忧,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用何种情绪面对眼前的情况了,是该兴奋还是应该鄙视?

    沙木应该是在计算着什么,他很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左右的情况,然后给无忧指过一个方向,“我的听力一直很好,那个方向上已经没有任何的威胁,你现在就马上顺着那个方向跑下去。有多快就跑多快。然后我会赶上来的。”

    无忧猜得到他要做什么,“你还真是不想浪费那只箭。不过,这些人既然是可汗的近卫,就算他们只能打败仗,也会拼着性命保护可汗闯出来的,这不是一定的吗?”

    “相信我,我一定会很快赶上你的。而且这次绝对是杀掉这些狼人首领的最好时机,他们为了等待我们的出现,已经耗费了不少的精力,现在又要同可汗的近卫死战,再耗费一部分精力。与其在未来的某个时间里,用更大的精力与他们鏖战还不如趁这一次能够抓到他们的缺点,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虽然沙木说的全都在理。但无忧还是觉得他这样前去太过冒险。“如果那些人不是可汗的人,而是你们的对手你要怎么办?可汗怎么会在这个季节出现在漠北,就算是有奸臣小人怂恿,大阏氏与众臣们也不会同意!我总觉得这件事情蹊跷古怪!”

    不过她说的这些话,沙木一句都没有听下去才是真的,他很快速的脱下自己身上已经染了无数鲜血的外袍,手脚利索的包裹在无忧身上,“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奔跑,不要管我,我一定会追的上你的。”

    然后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向相反的方向奔跑回去,一开始还像远处的苍鹰那样大小,后来变成了乌鸦大小,最后只有苍蝇那么大小至消失不见。

    ***

    可汗骑着马,带着他手下最为信任的近卫,穿过滚滚黄沙,一路向北,那些近卫牵着几只猎狗,不断的催促着它们嗅出残留在草原上一点点的白狼的气味。

    一开始,始终一无所获。

    因为这并不是能容易寻找到白狼的季节。

    但是好消息却在第二天早上来临,这些猎狗们冲着一个方向狂吠起来。

    驯养猎狗的人兴高采烈的禀报给可汗,这些猎狗发现了狼的味道。

    可汗于是大大的夸赞道,“这真是振奋人心的消息,我要重重打赏这些猎狗。”

    不过等他们真的靠近目标时,才发现这些猎狗发现的狼的味道是属于这些狼人的。

    于是他们就这么长途跋涉来捅了这个马蜂窝。

    过于重视花架子,很少有真正实力的近卫军,往往由可汗贵族的子弟浑水摸鱼进入。所以他们甫一与这些凶猛顽强的狼人交手,就立刻被狼人尖利的牙齿啃咬的落花流水。

第一千零五章 陷围

    猎狗发现的狼味是属于这些狼人的。

    于他们长途跋涉来此捅了这个马蜂窝。

    过于重视花架子的近卫军,往往由可汗贵族的子弟浑水摸鱼进入。所以,他们甫一与这些凶猛顽强的狼人交手,就立刻被狼人尖利的牙齿啃咬的落花流水,四散奔逃。

    可汗驱马,穿梭在这些凶残的狼人中间。往日里他这匹战马最擅长的就是仰头嘶鸣,连在波斯国运来的野狼面前,它也会一样的骄傲嘶鸣,那种俾睨天下的架势,让可汗一度以为自己的坐骑才是真正的兽中之王。可,现在,可汗发现,连它也被冲击上的狼人吓破了胆。骑在它身上的可汗已经感觉到了它的颤抖。而且面对他的指令,也不能够很好的令行禁止。他原本要刺出去的那一刀,因为胯下战马的退缩而扑了空,反倒让狼人得到机会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的马腿。

    他也因此马失前蹄,被甩落了战马!“一群废物,真的是一群废物。”觉得浑身疼痛的可汗躺倒在软沙里简直是在歇斯底里的吼叫。

    还好那些被他痛骂废物的近卫,一看到他摔落下马,还记得一瘸一拐的冲过来用身体合成铁桶一样的围墙,严严实实的将他围起来,保护着。

    接下来,用这些近卫们的身体围成的厚厚的城墙一样的堡垒,又一层一层的,被狼人尖利的牙齿狠狠的撕开。

    可汗知道,这样下去是挺不了多久的。他命人用他们特有的长角号吹出哀鸣的声音向着四面八方求救。可他想出这个办法的时候,心底已经变得冰凉,在这荒无人烟的漠北,哀怨的号角声,就算能够招来什么动物,也只能会是他的敌人。要么就是真正的狼群。

    不过,真正让他不安的,却不是这些狼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凶猛攻击以及攻击过后贪婪吮吸人肉的野蛮残忍景象。反而是围在他身边,这些近卫们慢慢溃散的斗志。他很熟悉这些狼人的习性,为了继续保持他们这些食物的新鲜程度,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停止攻击,然后围成一堆,只是看守着他们,留待下一餐时食用。

    而经过刚刚的几次冲锋,他们显然已经就快要吃饱喝足。

    所以接下来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会一直守着他们只是为了保持他们血肉鲜嫩的一双双绿色眼睛。如何在这个当中,拉长存活的时间才是重中之重。可现在依然用身体保护着他的这些人们都已经快要疯了。那种来自狼人巨齿的威胁在啃噬着他们心智的感觉,即使是隔着厚厚的甲衣,可汗也能感觉到。如果能够不计危险的话,这一次真的是对他最好的提醒。他的西突厥已经安逸的太久。每个人都在自掘坟墓。传说之中,拥有天命的可汗会被上天以奇怪的方式提醒以天机。可惜的是,他得到这次提醒之后,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走回可汗的尊椅革除弊端。

    他扬起手,将还握在手中的刀丢进细软的沙子当中,扬起一股烟尘。然后再看一眼这群毫无办法,只知道守在他身边充当肉盾的近卫首领,懊恼的吩咐道,“赶快派出几个人,在这里的四下寻找一下,看看有没有便于隐身的地方,狼人的攻击不久就会停下来。我们最起码要有一个隐蔽的地方,坚守待援。”

    已经被吓傻了的近卫首领,慌乱的拉起已经垂下来,差不多要遮住他半个脸的铁盔,啊!啊的答应着!但在答应的同时,他心里却不抱任何的希望。甚至想不明白可汗为什么会说这些狼人马上会停止攻击。在他眼里,只看到这些狼人一波接着一波的冲上来,无论他们砍掉多少,又会有加倍的数量向涌向他们。然后倒下去的人很快变成他们的食物。再变成森然的白骨。一想到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是那样的结局。他觉得他说话的时候,一颗心都要从口腔里飞出来。

    他随便指派了几个人跑出去。那时已经有天光,从遥远的大山后面冒出来。

    那些人像没头的苍蝇一样胡乱闯进茫茫的沙漠之中。有一些甚至胡乱的撞进了狼人的怀里。不过最后还有一小撮带回来了应该说是好消息的回报。就在他们后面不远处有一个小山洞,地理位置很好,易守难攻。可以暂时充当他们的隐藏地。

    即使是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也不能给正在恐惧中的他们,带来任何一分真正的振悦,因为以他们的眼光来看,这些狼人不会舍得他们的猎物轻松逃掉。

    “之前宁月阏氏的生塔无人破坏,所以可汗身边诸事顺利。偏偏出现了贼子扰了生塔的安宁,才会陷可汗于如此危险境地。”一直伏在地面上,瑟瑟缩缩的可汗近侍,连头也不敢抬的那么嘀咕着。从前他一直是可汗身边的红人,可汗一直喜欢他说话的声音,欣赏他扮女装唱的小曲儿。但今日里听他说说这些话的时候,却只觉得作呕,可汗于是吩咐那些近卫,抓起沙子来填充他的嘴。让他再不能发出声音来!

    可汗到了现在算是真正的看出了汉人学士的聪慧。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八个字中的奥义非凡。不过最令他懊恼的,还不是那个嘴巴里被贴满了沙子,只会嗷嗷怪叫的讨厌近侍,他最该讨厌的人是他自己。这么盲目的来到漠北,竟然忽略了自己的年龄与体力。他早已经过了少年冲动的年龄。他为他自己感到可悲。也在祈求仅有的天意再次垂青于他,帮助他从这危境之中解脱出来。

    然后就像是刚刚那个祈祷力量的降临。

    团团围住他的近卫集体发出一声惊叹。也不知是在何时,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影出现在他们后方,就是那些细沙分成两种颜色的交界处。是对于狼人恐惧的太过集中,让他们忘了防守来自身后的危险,不过所幸,这个身影在足够靠近可汗的时候,已经屈伸下拜。

    然后让人能从他凌厉的动作上判断出,他身上的血一定不是他自己的。

    但是可汗透过他的身影在他身后搜寻了一下,是否有同伴一同前来之后,马上由刚刚的欣喜眼神退化成了一个失落眼神。他没有找到一个多余的人影,除了滚滚黄沙还是滚滚黄沙。

    就算这人是自己人,他也是独自一人。在这群狼人面前,即使是最高明的智囊也毫无作用。

第一千零六章 退途维艰

    可汗透过沙木肩头在他身后搜寻了一下,是否有同伴前来之后,马上由欣喜眼神退化成失落眼神。他没找到一个多余的人影,除了滚滚黄沙还是滚滚黄沙。

    就算这人是自己人,他也是独自一人。在这群狼人面前,即使是最高明的智囊也毫无作用。

    更何况是单身匹马,还没有那匹马。

    然后很快的,可汗身边有人认出了这个满身是血赶来的人是沙木。

    可汗随意的抬手让他起来。但在抬起手的那一瞬间发现。萎缩在人堆之后的他,已经毫无尊贵可言。他真想仰天哀叹,他到底是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

    可汗手下的那些近卫,也似乎受到了可汗情绪的感染,由最初的期盼神兵天降变成了目光黯淡。

    沙木一下子就感觉出了他们浑身上下透露着不安。也知道他们应该都已经变得暴躁。包括正在被保护的一丝风不透的可汗。所以他尽量长话短说,“后面的山洞我们躲藏过,地点很好!可汗可前去那里暂时躲藏一下。”

    可汗无力的点头。这从天而降的救命稻草,尽管只是单薄一人之力,也是他不得不攀附的依靠。

    之后,在准备着能够全身而退到山洞的过程中,沙木问起刚刚的烟与火。

    可汗瞧向他身侧的侍卫首领的脸,怒色昭然可见,如果不是处在危机之中,沙木相信,脾气暴躁的可汗一定会抽出自己肋下的佩剑,直接斩杀了这位明显以阿谀奉承见长的侍卫首领,但是现在可汗只能用悲哀的声音说,“我最信任的人,明显更加擅长讨好这些狼人。”鲁莽弄出火焰来的侍卫羞愧的低下头去。他是用亲身体会感觉到的,狼人并不怕那些熊熊火焰反而因为火焰或者浓烟的原因,而变得更加兴奋雀跃!

    沙木听出来,可汗早就知道狼人是不怕火的,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就只是告诫那些近卫在可汗到达那个山洞之前,他们一定不可以向后撤退一步。如有违者杀无赦。虽然撤往山洞,只是极短暂的距离,却因为狼人不断的嚎叫,空气中扑面而来的血腥渲染,变得步履维艰。狼人发现了他们打的主意。扬起头望向这边。

    可汗道,“他们一定是已经看出了我们的意图,他们并不傻,尤其是对自己喜爱的食物不容有失。他们一定会马上追过来的。”沙木同意可汗的看法,毕竟他们之前有相同的遭遇。但是依靠现有的这些肉盾,可汗按照他的方法安全逃到那个山洞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这样的话,此时不方便在这些肉盾面前讲出。

    不过当他用双眼望向可汗的时候,就知道可汗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沙木牵过来一边一头没有任何受伤痕迹的骆驼,用尽全力扶正已经因为外力作用而严重扭曲的鞍具,然后又指挥着这些近卫摆好防御的队形,接着扶过可汗来,让他踩着自己的手爬上这匹高大的骆驼。他并没有让骆驼蹲下来,因为那样也会耗费本已经受到惊吓的骆驼的体力,而且并不利于不会它再次站起身,并瞬间加速。

    等到骆驼真的跑起来的时候,可汗瞬间觉得他的胃里面一阵的翻腾难受,之前很久吞下去的食物还没有完全消化,全都呕了上来。他已经很久没像这样风餐露宿,享受敌人的追击了。原来在少年时代毫不在乎的事情,现在简直像磨难一样,直接拿掉了他的半条命。但是一切悔之晚矣。他此时,还是身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磨难之中,关于结果,一片茫然。

    他的双腿在骆驼背上不住的晃荡,要不是沙木一直很认真的扶着他,他也许早就从骆驼上掉了下来。他觉得他现在脆弱的如同一个小孩子,这世间,哪怕再强加给他一点,犹如羽毛重量的磨难,都能将他击碎的片甲不留。

    但即使是这样痛苦的前行,还是很快遇到了阻拦。骆驼的高速奔跑,忽然停了下来,可汗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拦在前面的一列狼人。想,他们的聪明果然是确有其事。而我们的勇敢却是无中生有。沙木原本是跟在骆驼的旁边奔跑,以方便时刻护卫可汗,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松开,扶住可汗的手。这时可汗才注意到沙木的一只胳膊受了伤,所以他很怀疑,此时的沙木,还能否像最初那样健壮而有力的挥动他手中的长刀?

    不过,下一瞬,沙木已经砍倒了几个扑上来的狼人。动作之快,如同光影闪覆。那些狼人,动作夸张的扑上来,而沙木却只对着他们的要害,见血封喉。很省力气,沙木是个聪明人,可汗在心上赞赏道。

    剩下的狼人冲他咆哮,洁白而细弱的长毛,在天光微曦的反衬中如同根根银针,他们虽然长着人的形状,但是无论眼睛还是皮毛都更接近于狼,最要命的是,此时他们的眼中都透露出对眼前这些他们一直追踪的猎物,垂涎欲滴的贪婪。

    沙木的骁勇暂时治住了狼人的疯狂,不过还没有为他们的行进扫开道路。刚刚他将可汗的全部守卫都赶到另一边去做可汗的肉盾,现在眼前也就只有两个帮手,这两个帮手完全没有用处,沙木不用做任何的尝试去验证,就能清楚的知道,因为他已经听见握在他们手中的刀,迎着寒风不住发出的颤抖。如果现在他有时间,向他们望过去一定能看到他们的刀刃没有了生命的光彩,已经全部暗淡的模样。

    而如果现在不是用人之际,即使不是大汗的命令,他也会马上挥刀割了他们二人的喉咙。没有勇气的士兵比手脚笨拙的士兵更加可怕,背叛的速度也更快。他们的存在甚至比对面的敌人还要可怕。

    可眼下,即便他们只是纸片人无用透顶,他也要将他们留在可汗身边,“你们好好守在客人身边,我去解决他们。”沙木说完,解开身上之前一直挂着的一块骆驼肉,朝着面前的沙地里丢过去,啪嗒一声,那么大的一块肉落在沙地里。散发出狼人不能回避的肉香。狼人的目光果然被吸引,那是他们的弱点,对一切都在防御。

    然后,沙木就抓紧这个时间,一跃而起落到他们身后,顷刻间陷入极膝深的沙子里面,但是他没有着急拔出双腿,而是用手中的长刀划出一个长长的圆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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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已是王爷,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她答,“不要喜欢我,我不只是文无忧。我也不会喜欢你,我不曾有那种情愫。”她是万千离弦的箭,穿过层台漫月,烟笼寒水,只向仇人的心。她是万滴轻柔的雨,千娇百媚,回望倾城,只向助她功成之人、奉献一切。力量在握时,她要掀起血雨腥风。剧情指南1,剧情流,柔弱女子完美蜕变,走上腹黑一世+相爱相杀的不归路。2,前半段宅斗,后半段官斗复仇。金枝夙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金枝夙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金枝夙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