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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飞天缆车     大唐再起txt下载     大唐再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六十六章初掌蛮军

    禁军家眷几乎都住在番禹城及城厢(临近城池的基本行政区,城内为坊、城郊为厢、乡野为里),主要收入就是军人的俸禄。

    因为居住不远,若要聚集成军,只要上面确定军令,三天内就可集结。这回因要等卫军聚拢,期限是十五天。这么长时间,有的人先到,就在城内晃悠,上面的建制改得面目全非,但底层武将和士卒几乎没感觉到任何区别。

    军令依旧来自指挥使,军饷由兵部,不过多寡没变;出征前给的安家费也照旧。

    此次北上光是禁军是不够的,毕竟番禺城需要必要的人手来看顾,也是为了削弱地方,朝廷此次大肆征召寮人,我是让整个岭南大吃一惊。

    对外的借口则是占城都护府遭受强敌入侵,以招募寮人来补充禁军的不足,倒是也能说得过去,毕竟谁也猜想不到要北上。

    “这就是番禹城吗?果然跟老祖宗说的一模一样,甚至还要人多一些!”

    几个断发纹身的男子,挥舞着用骨刺拼成的狼牙棒,在大街上肆无忌惮的走着,口中说的汉话。

    “汉人果然比我们富裕的多了,穿的东西连头人也没几件!”瞧着的那一件件红蓝相间的绸缎,众人看花了眼。

    “我要把它送给老祖宗!”看着一位瘦弱的男子拿着一匹蓝紋绸缎走出了一个店铺,其中一个高个,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一路跟踪而去。

    “那山,头人说,让我们不要在城里抢人家东西,这跟洞里不一样!”其中一人则放心不下,忙跟了上去,不停的说道。

    “俺不管,俺看上了就是俺的了!”那山毫无顾忌的紧跟上去,绕了过了几条街,那个瘦弱的男子终于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你们是谁?你们是哪个蛮寮部落的?”男人有些胆怯,看着那一个个虎背熊腰的模样,贪婪的眼神,他不自觉地退了几步。

    “俺是那山,这东西俺看上,按照规矩,我打败你,这东西就是俺的了!”那山大声喊道。

    “这,咱们大唐可从来没有这个规矩,你们蛮人可不要乱为,小心被金吾卫给抓去了,最近兴王府的捕快们也勤劳的紧,待会儿就会过来……”男人手足无措,出言威胁道。

    “哼,不管你怎么讲,这东西归俺了!”那山一夺,几乎没废多大的力气,就抢到手了,不由得笑了起来:“汉人如此弱小,整个番禹城可得有多少宝贝!”

    拿着东西,那山一行人渐行渐远,目光越发的贪婪的,看着一个个怀揣着宝贝的汉人,伺机而动。

    “尔等几人可是抢了他的东西?”几人行了,还不及一刻钟,几个身穿铠甲的男人就走了过来,挎着刀,身旁就是那个被抢夺的瘦弱男子。

    “将军,就是他们,这匹绸缎可价值十几贯呢!”

    “俺没有抢他的东西,俺只不过是公正的决斗而已,俺赢了这东西自然是俺的了!”那山再不知,也知晓这些披甲的兵卒不好惹,不由得解释道。

    “这里是番禺,是大唐的国都,不是你们那个部落,你被捕了!”金吾卫笑了笑,仿佛看一些白痴一般,开口说道。

    “咚——”“啪——”“咔嚓——”

    原本还想反抗的那山,遇到这些披甲持刀的汉人,哪里是对手,不消几下,就被铁链锁住。

    “这几日,像你这样目无王法的蛮人已经很多了,阿耶我已经捉得不耐烦了,下次长点记性吧!”

    几个金吾卫笑着说道,对于那山眼里的不服,毫不在意,笑着就离去了。

    “自从陛下召集蛮人,这番禹城就乱了许多,今天这个是几起了?”

    “没得办法,咱们金吾卫这几天可累惨了,又扩招了许多小子,差不多有1000人了吧!”

    “番禹城那么大,一千人也不够啊!”

    一旁的行人们已经习惯了,自从这次蛮人陆续聚集番禹城,治安就大坏了,当街抓捕蛮人已经很常见了。

    “怎么?这次来了多少人?”一处临近的酒楼,一个剑眉星目的年轻人,穿着浅蓝色的襕袍,持着一把纸扇,目不转睛地盯着街道,开口说道。

    “近些人,那些熟蛮丁口滋生,丁口多了不少,再加上刘氏后些年召集的很少,此次招募,至少有万人前来,番禹乱上一阵是很正常的!”

    一个阴沉的年轻在同样在观看着,他的身后,数名中年人把守楼梯口,整个二楼,不见一个客人。

    “一万多少,哪怕是头猪,也有一万多头,再怎么,也是有点用处的,有利则来,无利则去!”

    李嘉点了下头,眼眸闪烁,说道:“咱们岭南本就人丁稀少,这些蛮人倒是很好的刀,顾忌也少,只是不太听话啊!”

    “听话与否,全凭陛下心意!”吴青奉承道。

    “不急,不急,将那些蛮人打上几十棍后,就放回去,让他们知晓王法就已经够了!”

    这些有胆子在番禹城犯法的,要么是背景深厚,要么是自持勇武,说是蛮人里面比较顶尖的一批人了,将他们教训一顿,可以很好地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蛮人的,虽然都是熟蛮,但脑子还是有些僵化。

    短短半个月,被拘禁在兴王府大牢的,就有数百人,今天晚上集体来了顿板子,打的屁股开花,肉绽血流,哀嚎的声音不绝于耳。

    翌日,这些返回自己部落驻扎地方勇气们,让整个蛮人部落不寒而栗,愤怒被惧怕所遮掩,加上禁军在一旁虎视眈眈,大大小小上百名头领求见皇帝,表示屈服。

    皇帝自然原谅了他们,反而散发一些酒肉下来,表示皇恩浩荡,这些野性的蛮人们这才松了口气,听话了许多。

    随即皇帝又向他们宣布,若是随军作战立了功勋,如同禁军一般可以获得赏赐,这一下子就激起了蛮人们的热血。

    “如此这般,蛮人们也是初步可用了!”

    李嘉淡淡地说道:“还需要一人,被我掌控蛮寮!”

    “谁人可以?

    “大将军潘崇彻——”

第两百六十七章心痒难耐

    “这新绒服,好看的紧,穿着又舒服!”

    “是的哩,比以前好多了!”

    随着最后一万禁军的到来,整个贺州的军寨瞬间被填的鼓鼓的,走个几步路,就能碰到人,每日运出去的夜香,就有数十车之多。

    但好处还是有的,禁军不止带来了大量的军械、补给,已经一些钱财,还带来了新的绒服。

    “做衣裳着实厚道哩,啧啧,肩巾是丝绢做的。”有人赞叹道。

    “听说这一套衣服,花费有五百钱呢!”

    “乖乖,这衣服抵得上半个月的薪俸哩!”

    以前的戎服,来源不一,大部分是小户人家手工缝制,那百姓妇人的针线活有好有坏,只能叫遮体御寒。

    但现在的新衣服由专门织造的作坊制作,隶属于少府寺,近些时日造了许多纺车,招募几千名妇女,每日织造衣物,除了军服外,朝廷的官服,后宫的宦官、侍女的衣服,也由它提供,赚取了不菲的钱财。

    尤其是李氏商会与少府寺合并后,李氏商会在各地的分会,提供了大量的便宜材料,成本低,又便宜,受到都城百姓的青睐,所织的布料畅销兴王府。

    要不是皇帝不想与民争利,限制了其倾销的规模,不然整个岭南不知道有多少的布行破产。

    新的戎服呈现红黑色,裁剪、针脚非常精细,外面是耐磨的厚麻布,有些部位用的是皮革!如肩膀、膀子、手腕、领子下方都拼合了大量皮革,便是盔甲的结合部,用皮代替布垫上,能减少铁甲的硌蹭,舒服了不少。

    中间一层是木棉填充的袄子,保暖用的,里衬是胡麻,柔软透气。

    大家换上后,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温暖,便不想再穿旧的不舒服的戎服了。

    新戎服板整好看,而且还保暖,众人相互瞧着,纷纷赞道:“不错!不错!”

    “皇帝心里,还是记挂着我们的!”

    “咱们毕竟是为国戊边,辛劳的很,皇帝很好,比以前的皇帝好多了!”

    忠诚这个东西很虚幻,看不见,摸不着,却又能轻易的感受到,将士们天天拼命,难得感受到皇帝的关怀。

    而今底层将士们的待遇有增无减,好衣裳好伙食,各种厚待让众人觉得皇帝并未忘记他们……毕竟这时候许多庶民还吃不饱饭。

    “咱们何时出发?”两万大军士气慢慢的升腾,作为新任的楚地招讨使,段友良莫名迫不及待地想立军功,封妻荫子了。

    “不急,那群蛮军还未到呢!”右羽林军都指挥使李威,此时反而没了往日的急躁,沉声说的。

    “况且楚地周行逢生死不知,我等不可轻举妄动,还是等陛下的旨意吧!”左神弩军都指挥使黄阳轻声说道。

    两个副招讨使都这样说了,段友良哪怕是招讨使,也不敢妄动,禁军的地位超然,他这个边军,可比不了。

    “不知何时才有消息!”李威叹了口气,心中压抑的兴奋,着实让人难受。

    ………………

    却说这边,潘崇彻接到圣旨,命他为蛮军都统,负责整合蛮军。

    不听到这个命令,他有些头疼,虽然他镇守西北多年,有些威望,但蛮寮,毕竟是蛮寮,虽然汉化多年,但依然野性难驯,整合起来必定困难重重。

    “为之奈何!”皇帝的旨意不得不遵从,对于他这个老人而言,也是极有挑战性。

    带着亲兵,潘崇彻头也不回的进了蛮营。

    这里乱七八糟的,蛮人虽然汉化,但对于军营的驻扎却是不在行,各种污秽随地都是,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去敲鼓,让所有的头领都来见我!”

    潘崇彻的威望,让那些大小头领畏之如虎,不消半个时辰,一百多号人已经拥挤在军帐中,低着头前来拜见。

    “尔等都是多年前受过军令的人,也曾在中宗皇帝时,随我北抗楚国,军中的纪律而等也是知晓的,从今日开始,若是谁违背我的军令,立斩不赦!”

    “诺——”那些头领们也是汉化多年,穿着简化的袍子,身躯不由一颤。

    第一次召集如此多的蛮军,一时间他还真的有一些束手无力,不过皇帝与他说过一些话,倒是让他有些启发。

    “军队之中上下等级森严,而等皆是洞中的头领,谁也服不了谁,这样对于行军打仗是非常不利的,而今我将明定,上下等级,若有违背,可斩之!”

    随后潘崇彻按大小相制的模式,开始整军。

    比如,一洞一百多人,封头领为都头,多余的几十人又与其他人组成一都,任命一勇士为都头,其他的也是这般拆分而下……

    就这样,按照军中的划分,各个小头领就变成了都头,队正,变成了五百人的指挥使的大头领,也有几位。

    如此这般,拆分的蛮兵也有数千,暂时的脱离了头领的控制,重新有了上级。

    这还不够,潘崇彻更好的控制蛮军,他在这一万人之中,又再次抽出五百人,都是悍勇之人,充当亲卫,宪兵。

    这样几次拆分,一下子就将乱兵整合,初步的具有了战斗力,李嘉甚是满意。

    “卿家的本领,还真正令人敬佩啊!”

    李嘉看着这位低头的大将军,不由得感叹道:“如此一来,这些蛮兵还真的能用了!”

    “陛下谬赞了!”潘崇彻爽朗地一笑,大声说道:“这些蛮人,都是熟蛮,在前朝中宗(刘晟)时,随我征战过,对于朝廷还是屈服的,钱帛动人心!”

    “如此?可能编户齐民?纳入户籍?”李嘉追问道。

    “难——”潘崇彻直接否决道:

    “熟蛮虽然相较于生蛮而言,可以耕种,但朝廷的赋税还是太多,而且还有许多的贪官污吏,熟蛮畏之如虎,哪怕以死相逼,他们也不会屈从!”

    “陛下若是逼迫,如今的蛮兵,日后可就再难招募了,前唐时逼迫的紧,如今蛮汉和处,还可招募蛮兵,这可是朝廷数十年来的信誉彰显的!”

    生怕皇帝有了这样的想法,潘崇彻连忙劝说着,很是急切。

    “卿家稍安勿躁,朕知晓了!”

    李嘉笑着摇摇头,令潘崇彻心宽了些,也是,能夺得天下的,没一个人易与之辈,心思深沉,肯定知晓后果。

    “迟早会编户的!”李嘉心中自信地想到。

第两百六十八章楚王身卒

    朗州,六月的天气好似调皮的孩童,一会儿晴空万里,一会儿又是乌云盖顶,或者整个朗州城喘不过气来。

    “母亲,外面在打雷,我怕打雷。”九岁的周保权脸色煞白,钻到严氏的怀里,轻声地嚷嚷道。

    外面传来了隆隆的雷声,哗哗的雨声在雷鸣之后好像突然又下得更急。

    宫殿内的光线显得十分黯淡,不像是在大白天,倒像是早上或旁晚。凉风灌进来,把挂在各处的帷幔吹得在空中飘荡,更添凄风惨雨的气氛。

    一旁的奶娘听到他说话,菩萨保佑说了个不停,然后又拿出几块糕点,送到他手里,让他吃着。

    严氏伸出玉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望着窗外的雷雨,又看着卧室内的床榻,眼眸有些黯然,柔声安慰道:“不怕,你该是男子汉大丈夫了。”

    孩子还小,整个楚国,这么大的土地就要交到他的肩膀上,又怎能扛得住呢?若是有个意外,又该如何是好?

    “颖儿公主去了岭南,前些时日传过消息没有?境况如何了?”严氏叹了口气,只能把希望寄予这个养女了。

    “前些日子,传过信来,原公主在岭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过些时日就与岭南国主成婚了!”一位侍女轻声说道。

    “希望尽快能够成婚,咱们的保权压力也能小一些!”严氏轻声细语地说着,在场的宦官与侍女闻言,浑身一颤,心中后怕不已,显然,他们心中早已有数。

    整座宫殿中满是草药味,一层层的布帘阻挡住了窗外的冷风,但也让草药味浓而不散呛人胸腔。

    “母亲,孩儿难受!”周保权拉扯了下自己的母亲,轻声说道。

    “带世子去偏殿!”严氏吩咐道。

    “咳——”这是,帘子后的床榻上传来一声响,所有人都被惊到了,严氏连忙走了过去,将自己的儿子也带上。

    只见床榻之上,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躺在其上,身上盖着一层又一层的被子,但身体依旧在颤抖,双眸灰暗,头发白了大半,原本的虎躯,此时却单薄了几分。

    “老爷!”握着周行逢的手,严氏泣不成声。

    “我没事!”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儿子,周行逢艰难的笑了笑,再次说道:“我若是不在了,好好照顾权儿!”

    “莫要如此说,绝不会这样的,你要好好活着,长命百岁!”严氏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白皙的脸蛋满是泪痕,也是美不胜收。

    “这天下,岂有长生不死之人,我活了那么多年,一生也无憾,唯一所顾及的就是,我死之后,你们孤儿寡母该当如何?”

    “老爷——”严氏哭喊一声,难以言语。

    “若是不测,可北投中原,以楚国为礼,想必也是能庇佑你们的;若是不愿,你们也可拿下投靠颖儿,岭南国主年轻有为,又有颖儿在那,想必是无忧的!”

    周行逢感慨道。

    “为何我们不能留在楚国!这里毕竟故乡!”严氏问询道。

    “楚国,若是我去后,暗流难制啊!”周行逢颇为感慨,然后沉声道:

    “楚地虽大,只有张文表此人野心勃勃,威望仅次于我,一时间没有找到机会杀了他,也是遗憾!”

    “杨师璠乃国之良将,自幼伴于我身,除了他,整个楚国没有可信的,若是张文表作乱,可以让他出马!”

    严氏闻言,点点头,心中也是认可的。

    “让文武百官都进来吧!”周行逢气息沉了下去,似乎是在蓄力。

    “诺——”一旁守护的宦官,连忙打开宫殿大门,让等候已久的百官进入。

    严氏这时立马挺了挺腰身,伸展上身直起脖子来正坐。她穿的坦领常服,身子轻轻一动,修长的脖子下面便露了锁骨的位置,柔软的衣服丝料像水一般自然下坠,直到下方高而圆的胸脯,衣服料子就像是挂在上面一样。

    她的体态比较丰腴、肌肤雪白一片,但锁骨却分外清晰,或是没有赘肉的缘故,白嫩的脸颊上带有泪痕,此刻的模样却更添脆弱。

    百官看了一眼,心中叹息,低下头,恭听圣意。

    “我时日无多了,早已经了百病缠生,楚国不可一日无主,今日让你们过来也是关乎楚国的未来!”

    周行逢的气息虽然断断续续的,但是百官无不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逾越,竖起耳朵,倾听着。

    “我儿保权,自幼天资聪颖,足以担当大任,尔等定要像辅佐我一般,辅佐于他……”

    “臣等谨遵圣谕!”

    百官无不低头应下。

    “我由乡下入伍,当时一共十人,都被杀死,只有衡州刺史张文表独存,他因没有当上行军司马常心中不满,我死后,张文表必然叛乱,到时让杨师璠讨伐他。如他不干,就闭城坚守,归附北宋朝廷。”

    能够前来的,都是他的心腹,以及朝堂的重臣,对于张文表,他自然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直接无误的说道,生怕这些百官,被这个野心人所隐瞒。

    杨师璠此时正在岳州,镇守楚地北方大门,因为中原店压力太大了,只有杨师璠能够让周行逢放心下来。

    之所以此时未召集他前来,而是想造成既定的现实,让周保权顺利继位,毕竟人心叵测,杨师璠再可信,也是个人,对于权力有天然的追求。

    此时,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已经很小了。

    岳州,这里驻扎着一万大军,防备虎视眈眈的中原人。

    天还没亮,岳州的长街上依稀几盏长夜灯还在风中泛着幽冷的光,太早了,杨府门前湿漉漉的大街上连一个行人都还没有。长长的街道两边是古典的建筑,此时此景显得十分冷清、落寞。

    “什么,殿下驾崩了?”杨师璠大惊失色,虽然早已预料,但这一刻到来的却如此迅速。

    “将军,楚王驾崩,我等需点齐兵马,去朗州为楚王吊丧才是!”一旁的幕僚喜出望外,连忙说道。

    “没有楚王的命令,我不能去朗州!”杨师璠淡淡地说道,瞥了其一眼:

    “若是下次,决不轻饶你!”

第两百六十九章一朝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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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行逢身死朗州,周保权受中原宋朝封为武平军节度使,这则消息像风一般的传遍了四方,一直关注于朗州的张文表,自然不再例外,他第一时间收到了这则消息。

    同样新任楚王周保权登位的消息也传来了,对他也有了新的封赏。

    对此,他不屑一顾,眼眸中满是权欲。

    “周行逢和我一同由贫贱创立功名,现在怎能北面侍奉小儿!”

    于是,尽发大军,不消几日功夫,就夺得了长沙府,这座楚国最精华的地方,声势大涨。

    长沙府留后廖简,向来轻视张文表,听说张文表带兵攻来,毫不介意,说道:“此黄口小儿,至则成擒,何足患也?”照常开宴饮酒赏乐。

    俄而张文表率军攻入潭州城,径直走进府中,廖简正被酒,醉得拿不起弓弩,但仍然“按膝叱之”,结果,张文表杀掉了廖简和在座的十余人,占据了长沙城。

    “父亲大人,长沙府转眼可定,但目前最要紧的,不过是朗州的周保权,我等应该长驱直入,拿下朗州!”张少雄心中极为畅快,他信心大增,直接建议道。

    “长沙府虽定,但乃楚国精华之地,极为复杂,周行逢布置颇多,必须先将其完全稳定,不然我们前脚出兵,后脚就后院起火,得不偿失!”

    张文表倒是颇为冷静,虽然有些自得,但还未失去理智。

    父子二人计划多年,今日一朝实现,心中的快意,难以言表。

    “先王逝世不过数日,张文表就作乱长沙府,欺凌我们孤儿寡母,可见其狼子野心,诸位都是先王的得力之臣,可有什么法子镇压他,恢复先王之地!”

    严氏与周保权并坐着,两排文武大臣则恭敬地弯腰,没有一个敢放肆的,可见严氏数年来威望甚高,毕竟她在嗜杀的周行逢手下,救下来不少人。

    “先王早已经有遗言,若是张文表做乱,就让杨师璠率兵镇压于他,杨将军忠心为国,能力超群,想必张文表必不是其对手,楚地转眼可平!”

    一位老臣出列,沉声说道。

    “南平素我国交好,虽然不过数州之地,但也有精兵数万,若是相助,朗州必然万无一失!”

    此乃老臣谋国之策,大臣们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可,毕竟这是周行逢的遗诏,他们又不是知兵之人,哪里及得上周行逢?

    “如此,请诸位拟诏,召杨将军回都,领军南下吧!”

    严氏端坐在那,思量了片刻,整个楚国虽大,但也实在找不出有更合适的人选了,只能叹息一声。

    “臣等遵旨!”

    岳州。

    “将军,朗州发来圣旨,召将军觐见,下次想让您去平定衡州张文表之乱!”

    幕僚此时目光闪烁,说道。

    “既然国主都发下了旨意,那我就去一趟吧,张文表老贼,一直居心叵测,我早就想揍他了,先主也有心治他,但一直找不着把柄,今日终于能得偿所愿了!”

    杨师璠点点头,目光冷冽,心中有些热血沸腾,驻守在这岳州多年,今日,终于能大显身手,扬威楚国。

    “可是,将军若走,这偌大的岳州,乃楚国门户,又该如何是好?中原可一直盯着着,若是知道将军走了,咱们楚国就糟了!”

    “无事!”杨师璠沉声说道:“上党的李筠,淮南的李重进,在两人还未镇压之前,中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楚国虽弱,但依旧有数万雄军,若是三面为敌,哪怕禁军再厉害,这东京的皇位,可是坐不稳了!”

    话音落下之后,杨师璠不再言语,径直出了城,前往军营。

    因为他知晓此次虽然去朗州,但最重要的还是平定张文表之乱,点齐精兵,是首要条件。

    很快,杨师璠与其余诸将就来到了朗州城,受到了朝廷的热烈欢迎。

    周保权与严氏亲自召见了杨师璠,给予他极大恩典,赏赐无数,让他感动莫名,众将也是如此。

    周行逢虽然嗜杀,但对的都是百官,与他们这些军中的将领而言,反倒是是关爱有加,今次又见到了严氏孤儿寡母,不由得心中悲愤,发誓要杀了张文表父子,告慰先主之魂。

    周保权按照预先排好的,向他们哭泣道:“先君可谓知人矣。今坟土未干,文表构逆,军府安危,在此一举,诸公勉之!”

    随后,又将先帝的遗诏让杨师璠等诸将观看,其等感激涕泣,回头对他们的部下说:“汝见郎君乎?年未成人,而贤若此。”

    一时间,军心大振,那些底层的士兵哪里知晓国主如何,只是听从将主的话,就齐声欢呼,再发下赏赐后,更是圣主当朝,皇恩浩荡了。

    诸将听命,且愿意配合楚王演戏,这对于楚王的威望而言,是极为有利的,晃动的军民之心,稳固了些许。

    而修正了些许时日,听闻楚国诸将在杨师璠的率领下,即将南下,于是,张文表先下手为强,随即北上。

    他还欺瞒大众,耍了个心机:说想到朗州为周行逢奔丧。

    并且把这个意思传达给了宋朝使者赵璲,又说在途经潭州时被廖简轻侮,忿而杀之,所以这是私斗,其实并没有反心。

    他怕宋朝干涉,这样他的大业就功亏一篑了。

    而一封求援的信,也千里迢迢送到了番禹,整个天下都想知道,年轻的皇帝到底想如何。

    待在贺州的禁军以及西北军,都有些蠢蠢欲动,招讨使段友良真的忍不住了,他迫切地问询道:“李刺史,不知何时我军可以北上?”

    “陛下圣旨未到,急切些什么?”李淮淡淡地说道。

    “可是,军机一闪即逝啊!”段友良实在无言。

    “一个字,等——”

    “陛下为何按兵不动?”作为首相,崔泉对于楚国也是有心思的,禁军的动作,他自然知晓,但却对皇帝的举动很疑惑。

    “时机还未到!”李嘉回了一句,说道:“张文表多年准备,气势如虹,若是禁军直接北上与之相遇,折损有些大!”

    “况且,遇到如此气势,杨师璠虽乃良将,也不一定能敌过,再不济,也等两军相遇时,才有动作!”

第两百七十章杀意盎然

    “这老贼,果真可恶!”杨师璠吐了唾沫,恨恨地说道。

    初时,他领军南下,意气风发,虽然张文表有偌大的名声,但他却丝毫不惧,毕竟张文表多年也曾领兵,再加上这些年来的打压,想必是没有多少余力了。

    不曾想这个老匹夫蓄谋多年,兵甲充裕,与近卫军而言,也不差几分,着实难缠,大意之下竟然被他连败数次,幸好都是小败,并未伤及根本,不然还真的对不起先主大恩了。

    “将军莫要急躁,这张文表与先主结为兄弟,老谋深算,狡猾似狐,到了今日也是他的本事,不容小觑!”

    一旁的指挥使张崇富连忙宽慰道,是一个悍勇之人,从未惧怕过张文表,哪怕对于中原,也毫无顾忌。

    “你的意思是?”杨师璠面带笑意,颇有一番自信。

    “想必将军依然是猜到了,咱们这几仗,每一步都被猜到,张文表如有神助一般,要是说咱们军中没有张文表这个老匹夫的奸细,打死我也不信!”

    张崇富嚷嚷道。

    “你猜的不错!”杨师璠赞许地点点头,说道:“张文表与先主并肩征战,无论是近卫军中,还是我等军中,心向他的人数不胜数,哪怕咱们国主天资聪颖,但终究是主少臣疑,都想谋夺一个好前程!”

    “可是,他们忘了先主的恩德,我等受先主恩惠而报之于国主,这等狼心狗肺之徒,尽杀之。”

    说到这里,杨师璠气势汹汹,眼眸中尽是杀气。

    “任凭将军吩咐,定要捉出内奸!”张崇富激动地说道。

    随后,整个数十个尸体挂在城池上,震慑大军,夏日炎炎,凭空让人打寒战。

    “将军,为何不利用这些奸细呢?”张崇富说道。

    “张文表一万大军,又是多年的老将,行事谨慎,还不如利用这些奸细震慑诸将,恢复军心,先主也曾对我说过,此人诡计多端,一般人都计谋是对付不了他的,必须堂堂正正地将他击败!”

    遥望远处的军寨,杨师璠目光如炬,笑着说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虽说是新胜之师,拿下数城,但在这座城下,他们已经攻伐了数日,未曾拿下,此地又远离衡州,补给困难,离乡心怯,军心不稳了!”

    “咱们本就不弱于他,军械粮草源源不断,合该他败了!”

    休整了数日,杨师璠反其道而行之,率领大军出城,直冲军寨而去。

    “兄弟们,前番之所以连吃败仗,都是这些奸细里通贼子,泄露军机,今日我将他们除掉,必得直破敌军,以报国主大恩!冲——”

    “杀尽贼子——”

    “横扫张文表,为兄弟们报仇雪恨!”

    一向骄傲的近卫军以及边军,近日里却被一些地方军队给击败数次,这让他们心里憋了一股气,在得知是奸细作乱之后,瞬间嗷嗷叫,想一雪前耻。

    “报,杨师璠率领大军直扑营寨而来,已经不到两里了!”

    张文表父子待在军帐中,得到斥候的报道后,瞬间立起:

    “未曾想到杨师璠却有这样的胆子,前方几次,还没有吃过苦头吗?”

    张少雄不以为意,冷笑道:“孩儿率军彻底将其斩杀!”

    “不可鲁莽!”张文表眯着眼睛,说道:“前几日这小子将我们的人杀了个干尽,如今境况不明,知己不知彼,以守代攻方为上策!”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一切小心为上,咱们稳扎稳打,不需要冒险!”

    “杀——”看着如同铁甲一般的军寨,杨师璠有些牙疼,这老贼太谨慎了。

    看着骑兵们如同碰到了铜墙铁壁一般,无能为力,这次突袭计划,就是失败了。

    这数百骑兵,可是周行逢缴获南唐,以及从中原购买而来,数年来也不过一千匹多,楚地湿热,难以养活,如今大半交给了自己,可不能折损在这。

    “兄弟们散去,所有的骑兵四散而去,去清理这老小子的运粮队,我就不信,他的军寨里能有几日粮?”

    杨师璠忽然眼眸一亮,想到个好主意,骑兵在整个楚国都欠缺,更遑论衡州了,骑兵只有形成规模才有效果,而这些骑兵对于大战自然没有帮助,但清剿运粮队却最为合适。

    “兄弟们将这座军寨给我包围起来,我就不相信,你这缩头乌龟能做多久!”

    随即,一万多人将整个军寨包围起来,不时地还突袭一番,让人士气大跌。

    而军寨也尝试突围了数次,皆被杨师璠挡了下来,其勇武不凡,如同杀神一般,一马当先,杀得突围之人胆寒。

    “不好,小贼可恶!”张文表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奸计,骂了起来,“咱们坐吃山空,又被围困,着实不妙!”

    “早就应当对战,哪怕损失惨重也要拼一把才是!”

    不消数个时辰,张文表就杀尽牲畜,拿出酒水肉食,除了巡逻的人外,士兵们皆在酒宴。

    “兄弟们,咱们被困在这,若是不突围出去,就是一个死字,今日咱们尽情的吃喝!”

    有酒有肉,让跌落的士气涨了些许,毕竟是当兵吃粮,饷钱没几个,吃喝就成了首选,一时间气氛欢腾,仿佛忘却了被包围的事实。

    军寨的外,自然也瞧着一清二楚。

    “将军,大白天的,他们竟然饮酒做乐,难道不怕我们攻入不成?”

    “小心一些,张文表诡计多端,焉知不是其计谋,咱们可不能中计!”

    杨师璠一时间有些看不穿,犹豫道:“虚则实之,也有可能是白日饮酒,为晚间突围做准备,让兄弟们瞧仔细了!”

    “诺——”

    这场宴会,一直持续到夜间,酒肉的味道飘出来军寨,一直盯梢的士兵们一脸的渴望:

    “咱们要也是如此该多好!”

    第二天清晨,一夜没睡的杨师璠瞪大了眼睛,看着一动不动的军寨,疑惑顿生:

    “昨天夜间,可有事情发生?”

    “一夜无事,安静的很!”盯梢的兵卒睡意盎然。

    “如此?倒是奇怪!”摸了摸下巴,杨师璠思考着:“若是这般,可不是张文表的水平!”

    “冲出去,杀啊——”这时,军寨突然大开,衣甲齐备的叛军直冲而出,气势惊人。

    而这时,他的军队才刚醒,正准备埋锅做饭……

第两百七十一章相助平叛

    “该死的贼人!”这满地的尸骸,杨师璠浑身是血,筋疲力竭,经过几个时辰的拼杀,终于将张文表这个老匹夫给捉住,他心中也是极为喜悦的。

    “将军,张文表并张少雄誓死不降,已然自杀身亡了!”张崇富也是浑身血迹,但脸上却满是笑意,这场仗终于赢了。

    “赢虽然赢了,就是代价有些大了!”

    杨师璠叹了口气,说道:“近卫军虽然身经百战,但张文表老匹夫也不是吃素的,两强对决,伤的还是咱们楚国的国力啊”

    杨师璠终于以伤亡过半的代价,将张文表军队全歼,一场楚国内乱,终于平定下来。

    最后粗略的估计一下,此次作战,两军队对垒超过2万人,死伤约有五千,近卫军伤亡惨重,战力严重被削。

    “不过,若是将这些人补充入军中,也是可以的!”杨师璠颇有些兴奋,他挥舞着手臂,对这个士兵们说道:

    “此事平定叛乱,国主必有赏赐,我等不可懈怠,大军直入衡州,收复长沙,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收复长沙,收复长沙——”

    士兵们也颇为兴奋,欢呼起来,显然,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必定是金银财富,也能歇息下一段时间,补贴家用。

    大军虽然行走的比较缓慢,但却斗志昂扬,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长沙府。

    “此次大胜,肯定会有布帛赏赐下来,有人为我妻儿,做几身衣裳了!”

    “我要多存一些钱,将来回去娶娶老婆!”

    “听说长沙府是咱们楚国有钱人最多的地方,定要收搜刮个干净!”

    “将军,这长沙府如此繁华,冠绝楚国,今日还真的要见识一番!”

    张崇富骑着马,听着士兵们的碎语,与杨师璠轻声说道。

    “自然如此!”杨师璠眼睛一眯,说道:“咱们长沙府,光是户口就有两万,加上一些行商,二十万也不在话下!”

    “家财万贯者不在少数!”

    “嘿嘿!”张崇富眼睛极亮,想立刻进入长沙,发家致富。

    终于到了傍晚时分,在夕阳之下,朝廷的官兵终于来到了长沙府,历史斑斑的城墙,在太阳的余晖之下,显得如此的美丽,令人心醉。

    “尔等还不打开城门,张文表已经大败而亡,归降与我等,你们才能活命!”

    一个信使单骑而去,对着城墙大声的说道:“这是张文表的狗头,你们细细瞧着!”

    说着,他抬起头,傲娇地将张文表的人头举起,等着城墙上那些叛军们悲叹的声音,以及跪舔的声音。

    等等,我都举了半刻钟了,这群叛贼为何还不投降?

    “尔等还不想活命不成?若是我们攻破城池,绝对要斩杀你们!”信使勃然大怒,大声说道。

    “尔等听着,我们并非叛军,而是前来助楚王平叛的唐军,贵我两国乃是姻亲,我大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大军已然光复衡州与长沙,平定张文表之乱!”

    城墙上,一个大嗓门突然说道,极其的自信,一副自来熟的语气,在楚军耳中,却是极其欠揍的。

    “竟然是岭南的人,该死!”杨师璠自然也听到了这番话语,心中气极,“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气煞我也!”

    长沙城中,段友良一行人却是坐在官衙内,开怀大笑。

    “没想到这杨师璠真的将张文表给击败了,真乃楚国后起之秀啊!”

    “嘿嘿,咱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次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得了长沙府、衡州、道州,收获也是极大的。”

    李威不顾形象地大笑道:“这次咱们禁军的本事还没显出来,就将三州给收了,朗州的小舅子国主不得气哭?”

    此话一出,众人皆笑。

    “就是没显出本事,恐怕杨师璠不服啊!”黄阳开口说道,有些担心:“若是来战,诸国可不罢休,咱们也待不长久。”

    “还是禀明陛下吧!”段友良思虑片刻,就得出来这样的结论。

    如今功成,自然须要谨慎。

    这日,正是大朝会,些许事情处理,或者推诿后,宦官田忠便上前唱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时,兴王府尹王宁就站出来道:“陛下,臣有大善之事,不得不告知于陛下!”众人纷纷侧目,不过也不意外。

    大朝上礼仪繁多,冠冕堂皇,一般没人奏事,奏事也是好事。大伙儿听到大善,心下了然,也很好奇地瞧着究竟是什么好事。

    李嘉好似一点也不知青,好奇地追问道:“卿家有何事?值得如此欢喜!”

    “此事关乎江山社稷,可谓是极其重要!”王宁一脸欣喜地说道,回顾左右,因为谁都知道这将是一件大功,甚至能在青史上专门留名!

    只见,他捧着一碗稻子上前几步,双手捧到头顶呈上。

    田忠瞅了一眼,亲自将其端上来,呈到李嘉的面前的御案上。

    李嘉瞧了一会儿,就传到了诸大臣手里,一双双眼睛看着,这稻子没有什么稀奇之处,若是能长指头那么大,还可以算祥瑞,但眼前的粮食就是普通的麦粒。

    朝臣们也小声议论起来,王宁不以为意,反而骄傲地抬起头,说道:“陛下,这些稻粒并非精挑细选,只是从粮仓里舀的一盅,且看它是不是比一般的稻粒饱满?”

    “此乃占城稻,广种于占城,闽地也曾种植,与普通的稻谷相比,其亩产较低,但生长时日较短,只需五十余日,即可收获,而且耐旱耐涝,与我岭南稻谷相并种,每年粮产,能多一倍有余!”

    听到这话,众人为之哗然,这效果也太突出了吧!本来岭南就是一年两熟,再加上这空余时间种上这占城稻,可不得翻倍吗?

    “占城之稻,长于占城,不知可否在我岭南这里种植?”崔泉并没有被冲昏头脑,反而质疑道。

    在这个农业社会,关于农业可是重于天,若是出了差错,整个岭南可就废了。

    “臣受皇命,细心栽培,优选稻种,时至今日,已有两年,占城稻已然适宜岭南,且各地皇庄已种数万亩,皆收获颇丰!”

第两百七十二章为之奈何

    此时众臣瞬间哗然,钦天监、户部等管农业的官员最是惊讶,纷纷询问。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为了军民能吃饱饭,农耕向来是历朝历代最重视的事之一,种耕技术已经竭尽所能,十分先进了,规定时节历法、田垄间隙、水利灌溉、作物换种,甚至还有木制播种机、风簸等简单的木头机械。

    待所言属实后,朝堂之的贺喜之声不绝于耳,皆言天赐鸿福,大唐再兴之日不远矣。

    王宁也是颇为喜悦,这个天大的功劳,几乎砸晕了他,皇帝没有忘记他,从龙之功不止一个小小的兴王府尹。

    “王卿家育稻有功,非爵无以赏,赐爵忠佑子,食邑五百户。”

    “多谢陛下!”一下子成为全朝仅有的几个子爵,王宁真的高兴坏了,文臣能获得爵位,也是少有的。

    其余百官们也是颇为羡慕,在中原最不值钱的就是爵位了,国公,侯爵数不胜数,中原王朝命又短,累积起来,到了宋朝,光是国公就不下数十位,为王的也有不少。

    而在岭南不同,臣子中,最高的就是子爵,含金量极高的,虽然不免有皇帝吝啬之言,但爵位却是诸人梦寐以求的。

    “报——”这时,从大殿外传来一声大喊,信使走进了宫殿:“王师数日前北上,已助楚国国主,收复了长沙府、道州以及衡州,剿灭张文表之乱!”

    这件大喜事,让文武百官们不由得瞪着走,眨眼间又扩充国土了,而且还是三个州,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这一天对于他们的震惊实在太多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李嘉心中也是极为欢喜的,他矜持的摆了摆手说道:“大唐再复盛世,仍需诸位卿家的辅佐,朕相信,这一日不远了!”

    “陛下,臣有一事,不得不奏!”首相崔泉再次说道。

    “陛下与楚国公主之婚,需得提前进行了!”

    “可——”李嘉思量了些许,就明白其中的意思,此时他还并未真正的是楚国的女婿,只有联姻成功了,哪怕他夺取了三周,楚国也只会好好的与他商量,而不会勾引外敌,毕竟也算是一家人了。

    有了关系,成为女婿,才好谋夺楚国,不然没有名义,就吃相难看了。

    “娘子,婚礼提前了!”

    楚国的别院中,宝儿姐听到这个消息后,火急火燎的来到公主的卧室中,胸前的山峰跳跃的厉害,额头上流淌着汗水。

    “哦,知道了!”周颖儿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就沉浸在书海中不可自拔。

    “咱们楚国的张文表之前做乱了,现在又给平定下去了,听说唐国帮了不少忙哩,占了咱们楚国三州,连长沙府也被占了去了。”

    宝儿姐看着这风轻云淡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连忙弯下腰,肥臀一翘,咬着牙说道。

    “伯父一去,我就知晓,这楚国难保,况且,这唐国国主也是狼子野心,这汉国的江山不也是他夺过来了吗?再夺一些我们楚国的州县也是正常的!”

    耳边传来一阵阵热气,让周颖儿一时间有些痒的慌,她受耐不住,连忙说道。

    “也对哦!”点点头,宝儿姐这才直起身,圆润修长的双腿不自觉地纠缠在一起,她颇有些气愤地说道:“亏得先主还与他联姻,没想到依然篡夺咱们楚国的土地,真是看错他了!”

    “他提前想与你成婚,肯定是打的什么鬼名堂,咱们回去,不与他成亲了,让他气死!”

    看着叉着细腰,气愤难平的宝儿姐,周颖儿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一丝笑意,将她的柔软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心,宽慰道:

    “他此次想提前成婚,不过只想名正言顺地占据咱们的楚国土地,毕竟也算是楚国半主人了,又有着借师助剿的名义在,又是一个刘玄德罢了!”

    “刘玄德是谁?”宝儿姐疑惑道。

    “历史上,一个与唐国皇帝一般的人物,都是前朝的后裔……”

    周颖儿叹了一声,她熟读史书,料想楚国的土地是拿不回来了,甚至整个楚国也会被其生吞下去,这是天下大势,改变不得。

    “这小皇帝,心肠也忒黑了,真是令人不喜,见着了,非得打他不可!”宝儿姐挥舞着拳头,皱起琼鼻,恨恨的说道。

    朗州。

    楚国的中心,前脚,他们刚收到张文表被灭的消息,后脚,他们就又受到长沙府被岭南军队霸占的消息,惊喜交加,简直难以言表。

    “唐国是怎么回事,我们两国本身就是姻亲,为什么要霸占我们的城池?”

    一道玉帘遮住了王后的身影,却遮不住她的怒火,那曼妙的身姿起伏不定,显然气极。

    本以为是一个好亲戚,谁知道却是狼子野心之辈,也有这个机会侵吞国土,要是知晓杨师璠能够平定张文表,还求什么救啊?

    “先王所言果然不差,杨师璠果然能平定张文表,我等皆是眼浅之人,还是王后、殿下恕罪!”

    大臣们也是人精,一下子就跪倒下来,让王后的这口气,只能憋着,别提多难受了。

    “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占据咱们楚国的疆土不成,这可是先王百战不殆,才夺得的基业啊!”

    严氏牵着自己儿子的手,隔着一道帘幕,叹息道。

    “王后息怒,国土被占之事,还得徐徐图之,最是稳妥!”

    “是呀!王后,杨将军传来消息,楚国出动了至少两万兵马,而朝廷平定张文表之乱,损失惨痛,虽有一些兵卒可以补给,但还需时日修整!”

    “大军的封赏,加上抚恤等,国库为之一空,夏收的资粮,已然不多了!”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让他们娘两气的没法出,瞬间就没了脾气。

    “先王平日里,甚是节俭,这些年来,宫中还有些积蓄,大军的封赏,就有皇宫出吧!国库的钱,留着吧!”

    严氏无可奈何之下,出声说道,得了几声恭维。

    一群老臣,狡猾似狐,他们娘俩真的是束手无策,被占据的国土只能这样僵持了。

第两百七十三章诸国震动

    “该死,李嘉小儿如此放肆!真当我老了不成?”

    啪啦,又摔碎了一个瓷器,洪都城中,李璟气极,未曾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谋夺得的楚国,竟然被岭南吞了三分之一,而且还包括精华的长沙府。

    “绝不让这个伪朝变强!”这是他心中的信念,两国之间,只有一个大唐,也只有一个存在于世。

    “来人派兵去往楚国边界,若是岭南敢逾越一步,就派兵入楚……”

    李璟沉声说道,但一想到空虚的国库因为自己迁都洪都而雪上加霜,不由得又加了一句:“派出使臣,让他们与楚国会合,一起逼迫岭南吐出三州,能不用兵就尽量少用!”

    中原不靖,他甚至还有些想洗刷耻辱,收复淮北之地想法,毕竟郭荣这个杀星已经逝去了,中原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但南唐中是有一些聪明人的,他们能够看出郭荣不过是中原禁军的代表,如今换了一个赵匡胤,换汤不换药,禁军还是原来的禁军,实力依旧比南唐高了不止一筹,再加上南唐,名将损失殆尽,钱财不丰,怎么打?

    还有些贪生怕死之辈,也是鼓吹不可冒进,他们认为,不容易达成了和约,忍辱负重,若是等中原平定了淮南之乱,扭头难下,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清源军,晋江王府。

    “此人胆魄倒是不错!”留从效听到消息,心中倒有些不明的味道。

    岭南实力壮大,且具备了向外扩张的能力,这让他这个邻居倒是有些惶恐,两州之地,虽然丁口百万,但兵卒多年未曾经出战,早已经废驰了,拿什么斗?

    不过,名义上清源军还是隶属于南唐的,之前与岭南联姻,多半也是由南唐搅和了。

    “难道天命真的在唐吗?”他感叹了一声,想到:若是能吞并楚国,这新唐可真的是大有作为了……

    联姻一事,再次涌上心头。

    东京,皇宫。

    “没想到,刚回到京城,南方竟然也起了乱子!”

    赵匡胤的黑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还有一些冷色,在他还没有完全平定北方之前,男方不能再出现任何的差错,说是再起一个强大的唐国,绝对能拖累他一统天下的步伐。

    他甚至想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直接把武平军给吞并了,可惜,国内依旧不稳,大好的机会错失了。

    “李嘉,此人竟然有如此谋算,还将南唐击败了,不容小觑啊!”

    上党之乱刚刚平息,李筠一家自缢而亡,数万禁军也回来了大半,一向不宽裕的国库,若非有缴获,此时真的干涸了。

    “李重进,我倒想看看,你能坚持到几日!”

    这一刻,他对于李重进的憎恨,到了极致,同僚之情,在登上皇位的那一刻,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南平,江陵城。

    南平王高保融此时已然是病体缠身,对于北宋的恐惧,日胜一日,前不久,他还劝说后蜀皇帝孟昶向后周称臣,但却没有效果。

    此时,他病殃殃的躺在床榻上,听着弟弟高保勖的奏请,不时地点点头,他是一个迂腐的人,对于弟弟高保勖是极为信任的,一应朝政都托付给他。

    待听到岭南助楚平叛,赖在楚国不走时,说道:

    “不曾想,竟然还有如此无耻之国,真是乱来!”

    一旁的高保勖闻言,嘴角一抽搐,南平天天劫掠贡使,无赖的名声已然传遍天下了。

    “楚国幼主继位,被人所乘,也是应有的!”

    虽然武平军只是节度使,受封于中原,并非楚王,但南平也是半斤八两,自然对外也是称作王,比较体面。

    “王兄,岭南之弱,都可夺土,我等若南下,也能夺下几个州,南平还是太苦了!”

    高保勖的话,让高保融大惊失色,连忙摆手说道:“无故攻伐,犯了忌讳,况且江陵乃通衢之地,中原一向对我们虎视眈眈,若是被其找了错,大军南下,祖宗基业毁于一旦,我两人可是难以承担啊!”

    “既然如此,就罢了!”高保勖听到这,不得不叹了口气,这中原宛若一座大山,一般压在他们兄弟两人头上,生怕出了点差错,让其南下。

    可惜,如此难得的机会,竟然错过,真是一大憾事。

    天下因为楚国之事,大为震荡,而李嘉却不以为意,大军占据的几州,是不可能归还的,暂且先占着,过些时日,在图谋整个楚国。

    而他,却有些闲心逸致,来到了城外的皇庄,岭南太过于偏僻,丁口又少,土地虽多,却耕种不了,光是整个兴王府,依旧还是半数的土地还是抛荒,珠三角的肥地啊!

    时间内整个岭南的人口是无法进行突变的,渤海人虽多,但却适应不了岭南这热带天气,只能安置在济州岛,九州岛上,既然人力不够,就只能在亩产量上下功夫了,光是良好的占城稻谷不够,还需要一些肥料。

    “根据陛下的吩咐,咱们用各种试验,终于得出,其利在熟粪,可让稻谷增产数成。

    利用堆硝之法,是在大缸里垫茅草,用粪、石灰、草木灰、腐物混杂,再以茅草覆盖;然后每日用尿水浇灌酵,然后才能刮到硝霜。但天气炎热时,缸内的粪容易生蛆,不利堆硝,故先将粪煮过再用。”

    “经过烹煮酵的熟粪,却比生肥更加有肥力,多亏了陛下明见万里,才有了这样的好法子!”一位管事弯着腰,谄媚地说道。

    中国王朝都是是农耕国家,已经把耕作展到了一定高度,很难再提高生产了……

    现代农业产量很高,无非就是三样利器,农药、肥料、种子。其中肥料是很重要的一环,化肥此时是不可能制造的,基础的合成氨就需要现代工业;若能在粪料中提高,便能让生产力上一个台阶!

    “若果真有用,就在城外建几个池子,把京城所有的粪便收集起来,然后按照法子,用之于皇庄!”

    李嘉点点头,所谓的熟粪,只是沤熟的粪肥,早就有古人知晓,齐民要术里也有,不过普通的法子太慢,用堆硝的方法却是很快。

    这样的好法子,当然要用到皇庄,皇家也是需要钱的。

第两百七十四章硝烟弥漫

    “岂有此理,长沙府乃我楚国固有之土,贵国无故霸占,其有不归还之理?”

    “笑话,我国与贵国乃姻亲之国,但亲兄弟也明算账,相助贵国平定张文表之乱,这些土地由我方平定,岂能随意归还?”

    “相助之恩,我国必有谢礼,但数州之地,乃是先王辛苦打下的江山,贵国以相助之恩,欺凌霸占,也是说不过去吧!”

    自从评定张文表之乱后,楚国开始与霸占三州之地的岭南,开始互派使者,进行协商,各方使节也纷纷参与,南平,后蜀,吴越,纷纷进行协调。

    “岭南相助楚国,自当有所报答,但占据了几州之地,未免有些过分了吧!”南平国的使臣的几案上摆满了水果,但他却口干舌燥,皱着眉说道。

    “岭南国主忒过分了,诸国纷争,未见有如此无耻之国,若还不退去,我大唐可教出兵相助楚国,夺回疆土了!”

    南唐的使臣威风凛凛,虽然是一介文士,自有一番气质在那,好似中原的上国一般,看待岭南仿佛就像是看待野蛮人一般,居高临下,眼眸中满是鄙视。

    “哼!”李淮拍了拍身前的几案,冷笑道:“江南国好大的威风啊!但为何近万人南下,败于我国之手,幸亏我国皇帝陛下仁慈,归还而等之虔州,不然贵国腹背受敌,有亡国之相了!”

    “岂有此理!”南唐的文臣勃然大怒,说道:“我唐国乃是正统之国,前唐苗裔,尔国又算个甚,竟然敢冒充大唐,中可有点羞耻?”

    “哼,贵我两国谁是正统,你心里有数,皇氏族谱玉蝶,谱系,吾国皆有,而贵国可有?只是攀附罢了,为了享受荣华富贵,竟然连祖宗都能攀附,背祖忘宗之徒,竟然也敢称唐之苗裔,真是可笑至极!”

    “对了,唐这个国号,你们也是不能再使用了,毕竟郭荣已经发布谕旨,不准称唐了,我应该称呼江南国主才是,哈哈哈哈!”

    李淮也放开了手脚,大肆辱骂起来,而且直戳其心,俗话说骂人不揭短,骂人不骂娘,此番对骂,竟然将对方的祖宗都骂了一遍,而且还搞人身攻击,气的对方只想吐血。

    “你。你,你等着,我国将士必将踏入贵国疆土,再来辩一辩,谁才是大唐正统吧!”

    南唐的使臣感受到诸国使臣那微妙的目光,心中羞愤难当,丢下这个威胁后,就直接遁去。

    “哼,我国三万将士已到长沙,英文贵国边界,边军已经蠢蠢欲动了,若是贵国有意相争,便放马过来吧!我大唐从未怕过谁,何况是之前的手下败将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李淮开怀大笑,大声喊道,对方被气的,一不小心踉跄了一下,走路都不稳了。

    “诸位请了,三州之土,乃是用我国将士之鲜血换来的,若是想要回去,也不是不可,但需要细细的谈一下,这是我国与楚国之间的事,诸位也就不要再参与了!”

    李淮微微行了一礼,目光之下,诸国的使臣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从未见过岭南之国有如此霸道之时,让他们一时间都有些不适应,两国之事,参与之下,或许落不着好。

    一时间,尽皆犹豫。

    淮南,扬州城。

    自从上党李筠之乱被宋国平定后,一直在泗州僵持的王审琦、李处耘等五万兵马,也随之而南下,听说是赵匡胤居中协调,布局整个战场。

    于是,到了六月,整个淮南节度,除了扬州外,所有的城池都被占据,徒留下扬州城在负隅顽抗。

    不过,与历史上不同的是,有了岭南的粮草物资资源,李重进也不会像历史那样,陷入到有无数金钱而没有物资的窘况。

    扬州城外围水沟已基本被填起来,能过人了。许多宋军步骑从泥浆里越过来,近至三四十步……然后继续填沟、射箭,整座城外,遍地都是,尸骸血肉,围困整个扬州城大半个月,依旧没有一丝被攻破的迹象。

    “该死的李重进,竟然将所有的粮食都转运进了扬州城,驻守扬州的,将是有五万多人,估摸着能让他坚持一年有余了!”

    远眺扬州城那高大的城墙,王审琦不由得吐了口唾沫:“咱们死伤那么多兄弟,真是不值啊!”

    “那小子除了运粮外,城外的粮食也被收刮一空,整个淮南,大半的丁口都被迁徙到了岭南,咱们辛苦大半个月,也只见到几千人,粮食千里迢迢从后方运来,大哥说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

    李处耘幽幽地说道。

    就在这时,忽然“轰轰轰……”数声响,恐怖的黑球以负仰角斜从两边角墙上交叉斜飞下来,在人群里弹跳,顿时一群人仿佛沸水炸开了花,惨叫四起,战马厮鸣到处乱撞,许多人被挤进了水沟里。

    “该死,扬州城什么时候有抛石车了!”李处耘大惊失色,这样的大杀器,中原都没几个,扬州城怎么会有?

    “一定是岭南送过来的!”

    宋军终于退却,后面的调头就跑。等潮水一样的人群离开后,硝烟逐渐稀薄,城堡下面简直惨不忍睹,尸体到处都是,还有一些人在血泊之中哭喊挣扎,旗帜、兵器丢得一片狼藉。

    墙洞里的李军将士面面相觑,已经说不出话来。但没有人会手软……若是被这么多人冲上墙来,大伙儿都得死!短兵近战再能打也干不过人多的。

    战场长久的消停下来,远处的大营箭塔隐隐在望,李军完全不愿意出城半步……

    一共就那么几万人,出去是找死。双方许久地僵持在战场上。

    “未曾想到,抛石车加上火药,竟然有如此大威力!”李重进颇为惊叹。

    “此战起码消灭了数千人,对于禁军来说,也是伤筋动骨了!嘿嘿,赵匡胤,我就不相信你不心疼!”

    城外,赵军营寨中,李处耘大声说道:“那扬州城背靠长江,岭南的船只络绎不绝,若不能断绝,这扬州城永远也攻不破!”

第两百七十五章不得安宁

    李处耘的话,让主将王审琦不由得感同身受,说道:

    “咱们在这从城外攻着也没用,在扬州城,濒临大江,我们攻其一面,其背后就有岭南人为其输送物资兵员,这该怎么打?不能让兄弟们白白的去送死啊!”

    “官家那里,可有说法?”李处耘叹了口气,说道。

    “刚平定李筠之乱,官家没管那么多,就直奔咱们这来了,过几日就能到扬州了,咱们兄弟两个耗费了那么多的粮草,还未攻破扬州城,如今该想想怎么向官家交代!”

    王审琦揉揉脑壳,这该死的扬州城,快让他们急死了,今日又死伤了那么多兄弟,南下三万人,如今不过两万,这仗该怎么打?

    就在城外宋军绞尽脑汁的想攻破扬州城之际,城内的李重进今天难得的高兴了一回,开始大摆筵席,欢欣鼓舞起来。

    憋屈了那么些日子,被夺取那么多城池,今日打了一个小胜,值得开怀。

    作为岭南与淮南之间的关键人物,陈扬今日也列席其中,于此战乃是岭南抛石机立下了大功,所以不断有将校前来,向他敬酒,甚至有的还转弯抹角的想与他结拜,令人哭笑不得。

    索性他是商贾出身,酒量尚可,才未耽误大事。

    月到中天,这场宴席才缓缓散去,陈扬看了一眼满地狼藉,躺尸遍地的宴会,这才起身,来到了正自饮自酌的节度使李重进的跟前。

    “使君,饮酒不可过量哦!”

    “事到如今,到了这种田地,不喝酒又能怎的?”李重进抬起头,满口的酒气,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样子。

    但陈扬却知晓,他没有喝醉,笑了笑,说道:

    “使君勿要担忧,扬州城背靠长江,我岭南水师,甲于天下,中原的战船是抵不过我们的,扬州实在不敌,咱们还可以去往岭南!”

    “更何况,赵匡胤北上征服李筠,已然耗尽了中原的钱粮,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扬州城内大军数万,粮草充裕,坚持个几个月,中原必定会退缩,到时候整个淮南就是您的天下!”

    “勿要蛊惑我了,我算是想明白了,扬州以一隅之地,是敌不过中原的,如今我等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李重进低着头,就快垂到了几案上,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眼眸满是恨色:

    “就算如此,我也要让赵匡胤屁股下的皇位坐得不安稳,篡夺了我们郭家的天下,呸,没那么容易安稳下来!”

    “陈先生,你带着我的家眷,以及城中将校的家眷,一并离开了扬州,带去岭南,我要在扬州城,与赵匡胤的禁军,好好的斗一斗,不血流成河,某就不离开扬州城!”

    “既然如此,草民自然从命了!”叹了口气,陈扬转身离去。

    这扬州城,他还得留下一段时间,不把这所有的都百姓给撤了,他就走不了,这可是皇帝要求的,哪怕是火海,他都得去走一趟。

    嘿嘿,整个淮南镇,十数万丁口,几乎被他迁徙一空,除了那些老顽固之外,徒给中原留下一座座空城以及荒地,原本禁军准备就食于敌的,但这个想法只能成为空谈。

    讲到这里,他就想笑:“这些禁军,可算是倒霉了,不仅没粮,还成为咱们抛石车的首次立威之战的目标,真是可怜!”

    “淮南乃中原粮仓,东京恐怕得缺粮了,经此一役,中原不歇了几年,是缓不过气了。”

    番禹,皇宫。

    “安心养胎,若是缺了什么,就与我讲,自会妥善安排的!”李嘉抚摸着瑜嫔江小瑜的肚子,几个月的胎儿,已经开始显肚了,看着这般,李嘉心中极为欢喜,他不由得出声安慰道。

    “嗯!我这里不缺什么的!”江小瑜轻轻点头,脸上满是欢愉之色,显然,你的到来让她的心情宽慰了不少。

    “好好养胎,给朕生一个胖乎乎的皇子!”牵着其手,李嘉轻声说道,对于孕妇她格外的宽容,这毕竟是他血脉的延续。

    最后又安慰了一些,陪伴了小半个时辰,这才走出宫殿,舒了口气。

    这几个孕妇,处理朝政之外,李嘉每天都会抽出一些时间过来陪她们,毕竟孕妇的心情影响腹中的胎儿,在这个生子等于是阎王殿走一回的世道而言,孕妇的身体与否,可谓是重中之重。

    等等,我好像在一本历史书中看过,宰执天下,主角发明了火钳,若是孕妇难产,可以夹出胎儿,改日定要发明出来,增加出生率。

    李嘉心中想着,得到一个如此的良方,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他不由得感叹,这个世道,像自己一般为平民着想的皇帝,能有几个?

    这岭南与自己可真是捆绑在一起了。

    “怎么说,淮南还能坚持一年?”李嘉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差不离!”吴青说道:“李重进把自己的家眷以及诸将的家眷全部都转移到了岭南,显然已打算是破釜沉舟!”

    “城中的百姓已经全部转移了,只留下一些军队,粮食充足,不时的我们还能补给一些军械,支持一年半载还是不成问题的,主要是看李重进是否有这个决心了!”

    “那么,东京如何了,国库还有那么多的钱粮吗?”

    “东京的粮价也在飞涨着,每斗已经超过两百钱,百姓苦不堪言。”

    “赵匡胤之前黄袍加身,谋夺东京城,国库的钱粮本就散去大半,收买禁军,如今又北征上党,南征淮南,想来已经是不多了,想准备从南平,以及后蜀买粮!”

    吴青一五一十地说道,看着皇帝思索的样子,不敢妄动。

    “怎么,他还有钱?”李嘉有些奇怪,赵匡胤怎么还有钱买粮食呢?不是说国库干涸了吗?

    “听闻,他又继续执行了郭荣的限佛令,又毁了几百座佛寺,得了不少铜器以及铜像,才能继续募集了钱粮!”

    “这样啊!”李嘉摸了摸下巴,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就没有僧侣反抗吗?这可是佛敌的做法,况且,东京都缺粮了,河北,中原各地也必定缺粮,饥民一定很多才是!”

    “臣明白了!”

第两百七十六章心有不忍

    雨意渐浓,空中乌云朦胧仿若打翻了砚台里的墨汁,扩散的阴霾不散。

    四五个文武走上宫殿的石阶,当前一个小眼睛文官单手扶正头上的官帽,捧着手里的卷宗神情严肃地走进木门。

    一行人穿过几间殿宇,在养心殿门外等了稍许,便走进门去。

    李嘉披散着长发,如同野人一般,头上还冒着烟,两个宫女那些蒲扇不断地扇动着,旁边是数盆冰块,几人刚入宫殿,就是丝丝寒气扑面而来,浑身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臣等拜见陛下。”几个人抱拳道。

    李嘉顺手做了个动作示意他们平身,旁边的宦官走过去,从他们手里接过一盘钱币,放在李嘉面前的案上。

    “这些是冰镇酸梅汤,乃是我在邕州时,就做的,今日尝来,也是合适,尔等尝尝,滋味不错!”

    “多谢陛下!”几人犹豫了片刻,瞧着那一碗的凉意,心中一动,也不再犹豫,直接端起来往嘴边送。

    一碗冰镇酸梅汤入了肚子,三人瞬间舒坦了许多,背脊上的汗水,瞬间消散了些许,心中感动,真是皇恩浩荡啊!

    “这些,就是神武通宝吗?”李嘉眼前的,就是一排黄澄澄的铜钱,外圆内方,正反两面刻着都是神武通宝四个大字,崭新的,闻着都有股香味。

    “是的,陛下!”杨有义站起身,说道:“咱们依照开元通宝之例,每千钱6斤4两,皆是上好的五铢钱,与市面上的流通的钱币更胜一筹!”

    “每贯钱,获利多少?”

    “由于少府寺提供了不少便宜的铜料,每贯钱能得利三百钱!”

    “嗯!”李嘉把玩着这枚上好的神武通宝,心中却在思量着。

    开元年间,一个钱监每年铸钱3300贯,花费铜221200斤、铅3700斤、锡500斤。其中铜占物料重量的83.5%。出来的铜钱含铜量70+%。火耗高达18.8%。

    每千钱6斤4两。当时的铸钱成本每1000钱需要花费750钱。算是历代比较高位的了,即使是这样,官铸铜钱也有1/3的利润。

    如今这每贯三百钱,与唐时高一些,但也不算太离谱。

    李嘉盯着这上好的铜钱,在手心不断地把玩着,心里头有些滴血。

    别看朝廷赚的钱多,但都是辛苦钱,而那些民间的私钱铸造者,他们才是真正的空手套白狼。

    这些人并不会去开采铜矿,而主要是从官钱的内外边缘剪凿获取铜料,或者干脆销熔古代重钱,然后铸造轻薄多加铅锡的私钱,谋求超额利润。

    当时有“来子”、“荇叶“、“鹅眼钱“、“綖环钱“等,号称“入水不沈,随手破碎,市井不复断数,十万钱不盈一掬,斗米一万”。

    古代的斗米万钱的传闻,不是米价贵,而是钱不值钱了。

    “铜料还是太多了,这会让那些人有可乘之机!”李嘉沉声说道,辛辛苦苦为他人做嫁衣这种事,他想想就感觉心里难受,堵得慌,这天底下竟然还有人敢占皇帝的便宜。

    “可是,陛下,若是铜钱太薄,可百姓们就不收不用了!”杨有义出声说道。

    “也不用太薄,你仔细听我说!”李嘉笑着说道。

    “咱们这也不是前唐了,法子和模具也要规范化,每一枚铜钱,也要相差不离,尽可能的把成本给压下来,铜料减少些许,就铜占七成五吧!”

    “最近军械司不是弄了水磨吗?你们也可以去看看,让水磨来压钱,铜钱上的纹路也弄的漂亮些,若是有人修剪,一眼也就能看出来!”

    皇帝的建议让众人不禁脑洞大开,纷纷拜服。

    随后,大理寺又呈上厚厚的一叠卷宗,放在李嘉面前的案上,不由得让皇帝有些痒痒。

    这是最终秋决定名单,看上去整个纸上都充满了煞气,两个宫女低着头倒退着几步,拿着东西走出了殿室。

    李嘉翻看着面前的卷宗,厚厚一叠,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蝇头小字,几乎全是人名。写在上面的绝大部分人,他根本不认识。

    杀妻的,杀友的,贩盐的,甚至还有聚众造反,一个小财主,突然发神经,在山沟里称帝,以杀猪的为将,算命先生为相,以村庄为国的笑料,看到这,李嘉都有些忍不住想笑。

    “天底下,鬼迷心窍的人很多,能够斗朕笑乐的,却是少之又少,罢了罢了,一些愚民村妇罢了,又懂个甚,这样杀了倒也可惜,流放到占城去罢了!”

    每当看到那些不该死刑的,李嘉就会采取流放的策略,为帝国添丁增口。

    那些案件有疑点的,他就会打回去,让大理寺,重新审判,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通知大理寺,添上这么一条规矩,即日起,若是在法场里有人口喊冤屈的,就重新打回来,择日让大理寺重新审理,宁愿让百官们忙碌一些,绝对也不能冤枉一个无辜的百姓!”

    “诺——”

    无数的人命,对他现在来说只是一个个文字符号罢了。宣纸和黑字之间,萧杀之意因人们的情绪弥漫。

    大伙儿都没吭声,只剩下时不时“哗、哗”两声翻动的纸张的声音。

    李嘉看了很久,或许下面等待的官吏们腿都站麻了,但他依旧不着急,反复看了几个来回,从卷宗里想检查出不合适的地方,但什么也没查出来,因为有些人名几乎都不熟悉。

    这是被关押在大牢中,被审判的官吏名单,上面有他们的口供,以及其他的佐证,李嘉更是小心谨慎,一一进行审查,不懂的,甚至还需要咨询一旁等候已久的宰相。

    虽然有些难听,但官吏们命的确更重要一些,他们可是精英,必须慎重。

    这个时候,李嘉才知道赐坐。

    终于,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李嘉甩了甩手,揉了揉眼睛,伸手提起毛笔,在朱砂里来回蘸了几下,在卷宗上写上一个:准。

    随后,又呈上一份圣旨,这是翰林院写的诏书,目的是重新诉说对于贩卖私盐的重处,以及私铸铜钱的罪处,基本上更严了一些,牵连到了家属。

    这时,他才能缓口气,从椅子上起身,开始召见臣僚了。

第两百七十七章心有猜疑

    终于,大唐皇帝的成婚之日,定在了六月二十八日,列国的使臣纷纷向国内发送书信,整个兴王府在这个月,也突然的更加严苛起来。

    “兴王府是刘氏命名的,虽然听上去不错,不符合我们大唐的天命,不妥当!”

    李嘉带着兴王府尹王宁,在任嚣城中闲逛着,这是番禺城中达官贵人们居住的地界,往来无白丁,与那繁忙的西市相比,这里要冷清许多,店铺中也满是奢华之品,普通人也是难以享受的。

    李嘉穿着青色的长袍,腰束革带,足蹬黑皮靴,腰间别了个玉佩,身后跟着几个护卫,宛若游玩的普通富家公子,毫不起眼。

    或者说,在任嚣城,像李嘉这样富贵的人太多了。

    王府尹亦步亦趋地跟跟在身后,宛若一个管家一般。

    “那不知,得若何名?”王宁谨慎地问道。

    李嘉思量的,正欲答之,不料耳边却传来讽刺声。

    “哼,无知鼠辈,兴王府之名,不是你们可改的,尔等既不是圣人,又不是宰相,妄论首府,若是被官府之人听到,定要你们有好果子吃!”

    自从当了都督,然后成了皇帝,些许年了,还真未被当面斥骂过,这一番,心中倒是感慨万千,别说,人还真是贱。

    “不知?”李嘉扭过头,一瞧,是熟人,楚国公主的大丫鬟,胸前鼓鼓的,身材也颇为高大,将旁边的小娘子衬托的有些娇小了。

    “哦!原来是你,无礼的小御医!”宝儿姐指着玉指,对着李嘉,愤恨难平,胸前起伏不定。

    “错了,小娘子勿要污蔑好人,凭空污蔑人家清白,某可不是御医,你认错人了!”李嘉连忙否认,抬起头将自己俊俏的面孔让其细看,无比的自信:“某可是清白人家,来自于封州,家财万贯,可不是甚的御医。”

    “那就是我认错……”宝儿姐漂亮的眼睛睁大,有些迟疑,又有些不甘心。

    那日在屋中,本就有些昏暗,再加上当时是身着官服,与此刻富家子的模样相差甚远,她一时间有些不确定。

    “宝儿姐,算了吧!”一旁的小娘子有些稚气,眉眼尚未完全展开,有点书倦气,说起话来,也是柔柔的,鹅蛋脸,模样也比较漂亮,腰肢比较纤细,给人一种比较大方贤淑的感觉。

    “这本就是误会,还望郎君勿要责怪!”目光在这几位身上看过,周颖儿的美眸中掠过一丝惊异,然后轻声说道。

    “不碍事,几位小娘子也是异地的?”李嘉故作惊讶地说道。

    “你怎知我等是异地的?”宝儿姐质问道,目光四散,明显把他当做了歹徒。

    “小娘子的衣着,与番禹不同,更何况,衣着可改,而口音却改不得,小娘子的话中有些中原官话的意思,小娘子可来自北方?”

    李嘉信誓旦旦地分析一番,成竹在胸地说道,很是将宝儿姐给唬住了。

    “未曾想到,你这个无赖,竟然还有些本事!”宝儿姐感叹了一声,惊疑的目光上下看了看,令李嘉岔气,他怎么还是无赖?

    “我等有事,就先走了!”周颖儿美眸看了看,就轻声说道。

    “我刚来番禹城,还未逛过,小娘子刚才凭空污蔑我,不如为我指路,也算是回报了!”李嘉笑着说道,一时间让她们两人堵的说不出话来。

    “你要去何处?若是太远,我也是不知的!”宝儿姐一脸的嫌弃,走近了几步,说道。

    “此地在番禹名气极大,小娘子的必然之晓!”李嘉自信地说道。

    “何处?”宝儿姐满是好奇。

    “楚国公主别院!”

    “你,你为何要去公主别院?”宝儿姐深吸一口气,她准备骂死这个登徒子,才能一泄心中之气。

    “听闻楚国公主美艳无双,与我国陛下联姻,想来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某乃乡野间的年轻人,自然想见识一番,此乃人之常情也!”

    听到这话,宝儿姐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虽然才二十来岁,可又不是白痴,此人定然有古怪。

    “抱歉,不知!”宝儿姐牵着周颖儿的手,毅然决然地离去,不曾回头。

    “有趣,有趣!”李嘉笑了笑,说道:“听闻京城有一处酒楼擅长煮鱼,味道鲜美的很,咱们去吃一趟,也不枉出来一回!”

    “诺——”王宁看了一眼远去的背影,心中思量着,立马应下。

    “对了,明天你拟个折子,就言兴王府改名一事,对了,还有番禹城,一并也改了吧,省的麻烦!”

    “不知改为何名?”王宁看着皇帝一脸无所谓的态度,生怕打扰到他的雅兴,不由得轻声问道。

    “兴王府改为承天府,番禹城改为广州城,如此这般,才好听些许!”

    而李嘉此时却思量,那就是周颖儿了,模样倒是不差,但为何,总给人一种被看穿的感觉,我隐秘的很好,不可能被看穿啊!

    这时,他扭过头,看到王宁那张严肃的脸,瞬间想起,是这小子暴露了自己,楚国公主来到番禹时,公主肯定见过王府尹了。

    如此,但也真正的有趣了。

    这边,宝儿姐带着周颖儿回到了别院,很是生气:

    “这登徒子,绝对是那个御医,真是气人,怎么会有如此无赖之徒,他为御医,真是皇帝瞎了眼了……”

    “宝儿姐,喝杯茶,冷静一下,可能他并非与你想象的那般!”周颖儿倒了杯茶水,放在其身前。

    “怎会不是?我活了二十年,看的一清二楚,公主你还年轻,不知道人心险恶,男人的心,比豺狼还恶心呢!”

    “他,好像是皇帝!”周颖儿犹豫地说道。

    “怎会?”宝儿姐被惊得吐出来茶水。

    “他身后那人虽然一直低着头,落在其身后,你未曾细看,我仔细瞧着,到与那日迎我的兴王府尹相似几分!”

    “然后又看了看周围,那些保护我们的禁军,竟然散开了我们数丈,要知道,以前我们出来,绝对不会离开我们一丈远的!”

    周颖儿越说越肯定,双眸闪着光。

    “啊!大唐的皇帝竟然是个无赖!”宝儿姐大惊失色,带着哭腔:“公主真是太可怜了!”

第两百七十八章皇帝大婚

    皇帝结婚,热闹的很,京城的百姓们提心吊胆了好几年,终于安心了一回,顺着大操大办的婚礼,整个广州城,灯火通明,宛若,舞龙灯彩,热闹至极。

    而最累的,莫过于皇帝了,皇室的规矩很严,自有一套礼仪在那。

    “限男女之年,定婚姻,六礼之仪”,始于周代。《礼记》、《唐律》规定,六礼屡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

    普通人家,布置新房,家具,彩礼等,耗费大半身家,即使是皇帝,也不免“买卖婚姻”之俗。历史上明神宗朱翊钧大婚,仅织造费就用了九万多两白银;清同治皇帝载淳大婚,共花了两千多万两白银,注意是两千多万两,够置办多少艘战舰,大半个北洋水师。

    当然,也不是每个皇帝都能赶上大婚这种风光体面事儿的,登基前已经成年娶妻的皇帝,当上皇帝后,只举行册立皇后大典,不补办婚礼。

    到了纳采、问名这一天,礼部官员拟定了礼仪程序和规范,又和一大帮太监、宫女,忙前忙后,布置典礼会场。

    按“常仪”,陈设仪仗于大明宫门外,设女乐于丹陛上。太极宫正殿内,临时设置两张桌子,铺上杏黄色缎子桌布,一桌上面放“节”,另一桌上面放“问名”诏书。准备送往亲家的礼物,也一水儿展示在光天化日之下。

    大婚的礼仪,皇室成员、朝廷命官也难得一见,也许一辈子就遇到这么一次。

    别看礼部官员咋咋呼呼的,其实,他们也是根据典籍、文件的有关规定,“摸着石头过河”,在实践中学习。

    其他朝廷部门来观礼的官员,都觉得新鲜,光顾着看热闹,忘了遵守纪律。

    鸿胪寺(掌礼宾)的官员好容易逮着个露脸的机会,指手划脚地整顿观礼队伍,维持秩序,惹得好多“卖呆儿”的官员,对他们侧目而视。

    钦天监官员说“吉时已到”之后,皇帝在大臣、侍卫、太监簇拥下,隆重登场,在乐曲声中步入大明宫正殿,升座。

    王公大臣伏地叩拜,高呼万岁。宣制官奉诏书,站在东侧丹陛上,高声宣诏,任命正、副二天使,去公主别院纳采,问名。乐曲声中,两位天使奉节、奉诏。礼成,皇帝退朝。

    正使持节,副使捧问名诏书;仪仗队、鼓乐队在前开路,送礼官员跟在二使屁股后头,自大明宫出发,吹吹打打、浩浩荡荡地奔向迎娶的府邸。

    皇后与皇帝结婚时也要进“洞房”,但与民间洞房的习俗不一样,皇后与皇帝结婚的洞房并不在皇帝自己原来的寝宫内,也没有固定的洞房,一般都把举行仪式的地方当作大婚之夜的洞房。

    大明宫,这个仿制唐朝而制的宫殿,依旧是那么奢华,与前唐相比,也仅仅规模相差几分,奢靡程度不相上下。

    皇帝自然没有人敢灌酒,李嘉也就意思意思,与父亲,以及叔叔,以及其他堂兄弟们喝了几杯,然后就入了洞房。

    洞房的主题也是大红色,形成红光映辉,喜气盈盈的气氛。床前挂“百子帐”,铺上会放“百子被”,就是绣了一百个神态各异小孩子的帐子和被子;床头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帝王之家也希望“多子多福”。

    地面上,铺设有地毯,而且要设置多重屏障,龙凤大喜床的四面有布幔,可见,洞房的私密性很好。

    李嘉穿着中衣就进卧房,只见一个浑身大红绫罗珠玉满身的妹子坐在床边等他,头上顶着盖头,这便是楚国公主周颖儿了,年不过十六,罪孽啊!

    几个宫女伺候在左右。

    这就洞房了?想着简单。

    隆重的祭祀,这才真正开始。

    在新房的东房间,西窗下设有餐桌,桌前列有像征夫妻同席宴餐的豆、笾、簋、篮、俎,这意思与民间“以后吃一锅饭”是一个意思。

    进入洞房后的祭拜活动在行合卺礼前进行,是夫妻俩一起祭。这每祭一次,新人便要一起吃一次饭,这样真的到了上床前肚子也饱了,不至于食色两饥了。

    因为饮了点酒,还可以把双方的情趣调节到位,也算是上床前的一种调情手段。

    祭拜后,李嘉的腰都不行了,调情个屁,再多的情也累没了。

    他与周颖儿还不得闲,在宫女的服侍下,开始进行合卺礼。

    所谓的“合卺礼”,就是民间所谓的“喝交杯酒”。

    卺即“瓢”。“合卺”,本意是把剖开的瓠合为一体,古时多用之盛酒。把帝、后各自瓠内的酒掺和到一起,共饮,即是“合卺”。

    合卺宴开。皇后皇帝在大明宫里相对而坐。

    新娘斟酒一杯,递给新郎;新郎抿一口,交给新娘,新娘一饮而尽。新郎斟一杯酒,交给新娘;新娘抿一口,还给新郎,新郎一口喝干。

    当然,行合卺礼后,就是喝了交杯酒后,下面该上床了。

    但是皇帝当新郎官,那床可不能随随便便就上的,要分先后顺序的。

    上床礼节:尚仪北面跪,奏称:“礼毕,兴。”帝、后俱兴。

    之后,皇帝被侍寝的宫人带到房间,脱下冕服,换上便衣;而皇后先被宫人引入帐内,宫人先将她的礼服脱了,这才把着便衣的皇帝引入内,与皇后睡到一张床上,共度花烛良宵。

    衣衫尽褪,抱着小羊羔一般的皇后,李嘉喘了口气,这皇帝结婚,果然非同凡响。

    “你们下去吧!”让宫女放下帷幕,李嘉吩咐道。

    “诺——”几个宫女看了一眼,尤其是确认下皇后屁股下的白绢,这才转身离去。

    一旁,女官拿下笔,记下某年某月某日,帝大婚,临幸皇后。

    门外,内起居注的宦官,也提笔落字,记录下这个时刻。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李嘉不由得笑道,双手不自觉地游动起来。

    “人生四大喜事,古人果不诓我!”

    “陛下……”周颖儿一时间受不了这样的挑拨,红着脸,颤颤地说道。

第两百七十九章立政殿

    “陛下啥时候起来?”

    “可不是,这都快午时了,还未起呢!”

    “陛下以前可从未晚起过,今儿可是头一回了!咱这盆中热水,都换了好几回了!”

    “怎么?陛下与皇后还没起吗?”田忠刚从太上皇那赶来,瞧着宫殿外一群拿着毛巾、柳枝,细盐,瓢盆的宦官侍女们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虽然距离宫殿数丈远,但他依旧轻声问道。

    “回少监,还未起呢!”一个端着夜壶的宦官轻声说道,伺候皇帝这般的亲近,地位自然也高。

    “要不,少监您催催,太上皇都等急了!”一旁太上皇身边的宦官轻声说道,他已经是第三拨过来的宦官了。

    “别介儿,陛下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你们声音小点,别惊扰了陛下美梦!”田忠立马变怂,轻声道。

    “这位是宝姑娘吧,瞧这模样,俊俏的很,跟天上的仙女差不离呢!”田忠转过身,走了几步,来到一位身材丰满的宫女打扮的女子身边,恭维道。

    “也只有您这般的仙女,才能入得了皇后的眼,服侍在旁呢!”

    “少监过奖了,奴婢不过是跟随在皇后左右,沾染了些福分罢了,久闻少监大名,今个儿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宝儿姐微笑着,对于这位田少监,的确是闻名已久,尤其他身兼皇城司的职务的威名,至今还流传着。

    “姑娘客气了,今后同在大内,可得亲近一些!”田忠笑着说道。

    “自然,少监服侍在陛下身边,有机会巴结,奴婢自然不会错过!”

    两人聊的开心,一旁的宫女宦官自然不会不识趣,让开地方,恭敬地候在一旁。

    只有那些扇风的太监,在门框外,不断地扇风,让冰块的凉意侵入宫内,生怕皇帝父母被热醒了,打扰到繁衍皇嗣的重要行动。

    叽叽喳喳的鸟儿叫声,阳光已洒进卧房,细小的尘埃在光线中轻快地飞舞,帷幔再多,也遮掩不住时间的流淌。

    时至日上三竿,李嘉才醒过来,作为皇帝,他本来没有晚起的习惯,但昨天一整天折腾得太过分,晚上睡得又晚,一觉竟然睡到了临近中午。

    “什么时辰了?”李嘉起身,红色的帷幔让他有些错觉,揉了揉眼睛,这才感觉怀中有个赤、裸的羔羊,滑溜溜的,身躯缩在自己怀里,胳膊都压麻了。

    “回陛下,已经午时二刻了!”门外的宦官不敢进来,只能大声的喊着。

    他转头一看,小羔羊似的周颖儿也还没醒,脸上还红扑扑的,蜷缩着,表情香甜的样子十分美丽可爱。

    “春宵苦短,果然如此,这折腾了一天,未曾想到我的腰还是够坚挺的!”他自言自语了一阵,这才轻轻捏了下小脸蛋。

    “起来吧!皇后,父皇和母妃还等着我们呢!”

    这时,皇后长长的眉毛颤颤巍巍了一会儿,一双美眸还未睁开,便翻了个身,随后,睁开眼睛后,又慌忙闭上眼,睫毛一阵颤动,红艳的嘴唇抿了抿,说不出话来了。

    李嘉催了催,她才佯装醒来,看着前方,眼眸中是一具赤身的男子,随后她忽然抓起被子捂住了头,一下子把被子全裹去了。

    慢慢的,她才缓过来,伸出头,满是害羞的表情,又有些疑惑:

    “陛下怎么知道我醒了?”

    “昨天与你已然深入了解了,朕又怎么不知?”李嘉起身,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白洁的身躯,说的话,颇具深意,一时间令皇后满心的疑惑。

    “你们都——”

    “陛下,能等会让宫女们进来吗?”李嘉刚准备让宫女进来服侍穿衣,这时周颖儿却颤乎乎地说道,脸色通红,一脸的别扭之色,白嫩的身躯扭了扭,极不适应。

    李嘉有些疑惑,他将手摸了摸被单,感觉到丝丝凉意,湿漉漉的,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羞怯难忍的周颖儿,刚要说出口,就被其堵住:

    “臣妾一时实仪,还望陛下恕罪!”

    “没事!虽说床榻湿了,但却是正常的,一般人都会忍不住的,忍住了,也就不是人了!勿要羞怯!”李嘉笑着点点头,自己开始传内衣了,而这时,皇后强忍着羞意,在皇帝面前,穿着内衣。

    “陛下!”两人一齐穿着,周颖儿左顾右盼,犹豫了好一阵子,脸色依旧红润,都快溢出来了,“真的没事吗?听闻宫中消息传的快,若是,若是传扬出去,臣妾就……”

    “真的没事,我是你的夫君,不信我吗?”李嘉真的想笑,但皇后与他是真正的夫妻,昨天难为她一天了,今天若是笑了,得让她羞恼,他强忍着笑意,说道:

    “放心吧!”将小手握了握,李嘉安抚着她一会儿,毕竟是十六岁的小女孩,懂的也不多,“父母没教你吗?”

    “教了一阵子,但来的久了,又忘了些许,之后就是宝儿姐教的……”此时的周颖儿哪有往日的自信,她小手一握,立马就软了。

    “宝儿姐?你那个侍女吗?她还未成婚吧!”

    “是的!”周颖儿点点头,听到这,哪能不明白,自己的师傅没找好。

    “一个敢教,一个还真敢学!”李嘉叹了口气,在这方面,无论是多厉害的女子,都显得白痴,古代的兴教育太落后了……

    “进来吧!”待其想明白了,李嘉开口说道。

    耳朵贴着大门,时刻关注陛下消息的宦官,终于挥了挥手,一旁候立已久的宫女宦官们,这才精神抖擞得打开门,走了进来。

    随后,一盆盆冰块也搬了进来,为皇帝皇后增添一些凉意,毕竟大中午了,太热了。

    “陛下,太上皇那边已经等候良久了!”皇帝一边刷着牙,田忠一边帮其穿着衣物,一边轻声说道。

    “那咱们快些!”李嘉用柳条枝刷着牙,嘟囔地说道。

    “不急,太上皇说您操劳了一天,肚子肯定饿着了,已然督促御膳房准备了午膳,一会儿就送过来,让您与皇后先吃着!”

    另一边,宝儿姐带着从别院里进宫的侍女,服侍皇后穿衣,洗漱。

    “公主,以后咱们就在立政殿,那里是皇后的居所,与陛下的长生殿最近!”宝儿姐一边帮皇后梳发,一边颇有些兴奋地说道。

    立政殿是唐朝皇后的宫殿,象征着母仪天下,而皇帝的宫殿,则是长生殿,无论是什么宫殿,皇帝住下了,就是长生殿。

    看着皇后脸色羞红,不言语,宝儿姐这才把红唇靠近其耳边,轻声道:

    “昨夜,这无赖,您没有被欺负吧!”

    听到这话,周颖儿的脸上,都快溢出血来了。

第两百八十章楚国命运

    节度府的幽静偏房里,严氏刚刚吃过午饭,她没吃多少东西。

    最近一段时间,些许是张文表之乱的缘故,她成天都待在府邸的小庙内,坐在垫子上,读着经文,都不怎么动、十天半月都不出是常有的事,胃口不太好。

    杯盘菜肴已经撤走了,桌子上放着一盏温茶、数碟甜点。东西她不吃,就喝了一口茶,然后就拿起旁边的诗经,一面看书一面瞧桌子上的棋盘,良久才捻起一枚棋子落下。

    这小庙里,只有九岁的周保权可以随意进出,那些侍女宦官们都远远地站着不敢打搅她。

    人们都在讨论,自然国主逝去后,王后看起来十分孤单,不时地沉迷反思,原本一个高贵的少妇,此时平添了几分佛意,更显得圣洁。

    她身上穿着褚黄色的宽袍、腰配玉绶带,这一身虽只是常服,却也宽大而华贵叫人看着敬畏,这是王室才能穿着的。

    这袍服尊贵而有气势,唯一的不足之处是几乎把女性的身段线条都掩盖了,还不如裁剪合适的普通襦裙能衬托女子的身材。

    不多时,一个宦官便小步快走进了殿中,旁若无人径直走上上位,在王太后的身边弯腰附耳说了一些话,大概是个关于长沙府与岭南的事。

    王太后没有开口,只是把指尖夹着的一颗白棋轻轻放在棋盘的一个空处。

    “母亲——”这时,佛堂的门突然就被打开了,久不见的阳光突然就照射进来,在王太后那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的闪耀。

    “母亲,姐姐嫁人了!”周保权穿着改小的王袍,风一般的闯了进来,几个小宦官在身后小跑跟着,一脸的担忧。

    “我知道!”摸了摸周保权的头发,严氏笑着说道:“你姐姐成了皇后了,也不算耽误她!”

    “可是,几个师傅都说,岭南借着姻亲的关系,霸占咱们楚国好几个州县,可恶地很呢!”周保权有些气愤地说道。

    随即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希望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毕竟在他的心中,母后才是最可信的。

    “权儿,这些东西,你都要有自己的判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恶,他所说的不一定都是真的,因为这是从自己心里发出来的声音!”

    “权儿你还小,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你只听着,心里记着就好,然后再慢慢的验证。那些大臣们,无论是你师傅还是你的臣子,一个个狡猾如狐,他们心里头不只是装有着大楚天下,还有自己的小家。以及亲朋好友!”

    认真地点了点头,周保权故作成熟的说道:“我已经记清了,会按照母亲的话办的!”

    “今天上午的课,用功了吗?”严氏这才展露笑容,柔声说道。

    “我很用功,师傅也夸奖我了!”

    “那就吃饭吧!”

    很快,几碟小菜就呈了上来,母子两人吃得很开心,似乎忘却了前不久失去父亲的伤痛。

    “儿子告退了!”中午休息了半个时辰,周保权又得参与政务,当然,是江门在处理,他只是旁听吧,对于他未来亲政,有很大的好处。

    “禀太后,唐国使臣求见!”一个年轻的宦官说道。

    “哪个唐国?”红唇轻起,太后慵懒地说道。

    “岭南的唐国!”

    “不见!”

    “他说带着公主的家信……”

    “让他进来吧!!!”叹了口气,太后颇为无奈地说道。

    “臣,唐国使臣孙良,参见楚国太后!”一个中年男子行了一礼,模样四五十岁,口音听上去很耳熟。

    “贵使是朗州人?”太后皱了眉头,猜疑道。

    “正是!”孙良笑道:“当时伪唐侵入唐国,战乱频频,所以一家老小,就迁徙到了岭南,有幸与太后还是同乡!”

    “哦!”严氏应了一声,开开书信,仔细的看了起来,看到一切安好后,这才笑道:“贵国皇帝与我国公主大婚,可谓是珠联璧合,天生一对啊!我未曾赶去,真乃遗憾!”

    “不过,贵国与我国乃至姻亲,为何要侵占在三州之地,不予归还呢?”

    “太后明鉴,我国出兵北上,乃是应贵国之求,平定张文表之乱,所占之三州,应是酬劳才对,何有侵占之理?”

    孙良寸步不让,笑着反驳了太后的话。

    “贵使还有何贵干吗?”言语上没占到便宜,严氏心情立马就不好了,笑容转瞬即逝,摆着脸说道。

    “受吾主之托,救太后国主于水火之中。”

    “好笑!”严氏哪怕是好脾气,也一下子就被气到了,俏脸上也满是怒色:“楚国如今除了贵国外,还有何不太平的,只要贵国退出三州之地,我自然安然无恙!”

    “中原赵匡胤,已然平定上党之乱,淮南李重进,岌岌可危,已然腾出手来,虎视天下;伪唐李璟,虽然雄心不再,但依旧野心勃勃,对于楚地虎视眈眈;南平虽小,但却与朗州极为相近,朝发夕至,数万精兵,不可小觑。”

    “更不要提,我大唐占据三州,尤其是长沙府,楚地精华之地,雄兵十万,楚国已然是四面楚歌了!”

    对于太后的愤怒,孙良不以为意,反而侃侃而谈,将一个说客夸张的恐吓能力,快速地展现出来,以求达到目的。

    作为一个女人,哪怕在聪慧,也没有一个男人依靠,自然内心是后怕且空虚的,对于周边的一切都是敏感的。

    听到这番话,她心中已经开始脑补,自己一行人被抓,子死,自己被辱的局面。

    “你是什么意思?”严氏质问道。

    “贵国与我国乃是姻亲,我国皇后与您是母女,关系再亲近不过。更何况,我国雄兵十万,中原也不得轻辱,若是两国相融,再好不过了!”孙良一看肉戏来了,立马精神了,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我明白了,你先退下吧!”严氏摆摆手,将孙良的话,堵在了嘴边。

    严氏坐在佛堂上,闭着眼睛,思量了许久,叹了口气,随即召集几位宰相,以及楚王之弟,周行武夫妇,一同商议,将唐使的话转述一遍。

    “先王临走前,也有嘱托,如今国家危难,我们孤儿寡母的,也守不住这偌大的楚国,事到如今,也只能信先王的话,投了中原,永享富贵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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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再起介绍:
时值五代十国,北宋之前,列国纷争,民生大乱,百姓苦不堪言。此时的两广地区,有一国,名汉,又被称作南汉,又被唤作南海霸主,国主残暴,又恐失国,意用阉人治天下,阉人治军,阉人治国,崇文弱武,天下之苦者,莫如百姓。有一人,唤作李嘉,大唐李氏后裔,见此局面,极为愤慨,挥舞旗帜:“主昏国乱,正是大唐再起之时也!”据岭南,复安南,克占城,攻大理,灭湖南,并南唐,对北宋,合契丹,这天下,思唐之民多矣。大小周后,符氏姐妹,花蕊夫人等,诱惑人心……赵匡胤,李煜,李彝殷,孟昶,耶律述律,野性难训……大汉能再兴,我大唐难道不能再起吗?交流群:大唐再起:631774182大唐再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再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再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