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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飞天缆车     大唐再起txt下载     大唐再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四十五章头重脚轻

    捧着一大瓮饭菜,一股扑鼻的香味让他满口生津,大汉迫不及待地吃食起来,极为欢喜。

    “嗯?怎么这饭菜吃着那么香,滑腻腻,这是什么滋味?”第一次在菜中加了豆油,大汉感觉有些不适应,但却非常好吃,一口又一口都划进了肚子。

    不到片刻功夫,他的肚子就鼓囊囊的,站起,整个人都舒坦了,甚至,有吃撑的感觉。

    “怎么可能?在这平时,顶多是八分饱的,怎么会吃撑呢?”大汉满脸诧异,明明饭菜一样多,肚子竟然有点撑到感觉,下午可是要进行训练的,撑着肚子,该怎么训练?

    “嘿,周全,你小子怎么吃那么多?下午训练找骂吗?”这时,接过手下打开的饭,队正看着其挺着圆鼓鼓肚子,不由得皱起眉头。

    “我也不知道,就是平时的饭量!”周全摸了摸脑袋,也是疑惑。

    “哼,军士守则强调了多少次,只能吃八分饱,绝对不能吃撑,看来你是忘了,回去把守则抄写十遍!”队正呵斥道。

    “这可是一万字!!”

    “嗯?”

    “诺!”周全一脸委屈的低头应下,在吃饭这行,他还真的没出过错,这陶瓮都是按照量定做的,这些时日从未出错,今天倒是邪门了。

    “不过,今天的饭菜,还真是好吃!”舔了舔嘴唇,似乎还残余了香味。

    “今天的饭菜太香了!”

    “比以往的都好吃!”

    另一边,同样刚吃食的兵卒们,也同样挺着肚子,一脸享受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队正一脸的疑惑,“饭菜不都是一样吗?也没听说换了大厨,怎么就吃的那么多,不知节制?”

    “这饭菜与往日一般,只是今日却饱了,真是奇怪了!”有人出声说道。

    “嗯?绝不可能!”队正果断的说道:“这世道,怎么会有如此离奇的事,肯定是你们贪多了!”

    随后,他看了一眼香气四溢的饭菜,说道:“如此美味,贪多也是正常的!”

    “我就吃这些,绝对不会撑肚子!”

    说着,队正拾起筷子,快速地吃食起来,味道的确不错。

    好吃……

    真好吃!

    片刻后,他就将一大碗饭菜吃了个干净,这时,饱腹感瞬间传来,他大吃一惊。

    饭菜未变多少,但肚子却更饱了。

    如此,难道有什么邪法不成?

    想到这里,队正立马起身,扶着腰,吃撑的感觉,真好。

    很快,他就见到都头、营正,反映问题,之后,又到了指挥使这里,将这古怪的情况述说。

    “没有什么邪法,只是在饭菜里加了些豆油,更香,更饱腹了!”

    听到这,指挥使哭笑不得,他说道:“这豆油,可宝贵的很,稍稍添加一些,少一两成饭,也能让将士们吃饱,这要是行军打仗,可了不得!”

    “如今提早吃吃,让将士们做个准备!你们就不要担忧了!”

    随着豆油的应用,禁军的粮食,日益减少,虽然不起眼,但半个月下来,三万禁军,减少了近千石的粮食,而消耗的豆油,也不过是数石罢了。

    很快,辎重营就将这样的喜讯,反映到了户部,户部又按照惯例反映到军机处,皇帝自然就知晓了。

    “既然豆油见效,那么对于咱们日后的行军而言,可得减轻不少的压力!”

    皇帝淡淡地说道:“平日里看不出,到了战时,省下来的运量,可得有不少!而且,吃了豆油,将士们力气就更大了,好处多多!”

    “陛下圣明!”王宁拜服,对于皇帝的奇思妙想,简直是佩服地五体投地,他自小就没听说过豆油,更不曾吃过,但能花费最小的代价,填报将士的肚子,真可谓是厉害之至。

    “迁都一事,刻不容缓!”享受了一会儿崇拜的眼神后,李嘉开口道:“而禁军,则是重中之重,之前不是说要分出岭东卫和广州卫吗?军机处要会和五军都督府,尽快的进行安排裁撤,我只要求一点,去往长沙的将士,必须是最精锐的!”

    “岭南,已然成了腹心之地。”

    “臣已经与都督府商议了数日,分军之事,即日将进行,只是北上的禁军薪酬多了三百钱,许多留守岭南的将士们,都有些不满!”

    王宁负责军机处,军队、战争之事,都由他进行协调,平日里无事,一旦发生战争,改革等,就由军机处承办,哪怕是户部,也需要听从调遣。

    所以,对于动摇军心的事情,他一向很谨慎。

    “不用在意!”皇帝摇摇头,看着窗外炙热的太阳,随口说道:“本来想去长沙再与你说的,如今,我就直接说了吧!”

    “前唐时,地方设节度使、防御使,守护地方,但兵为将有,官兵往往却成了私兵,朝廷的钱粮,都让他们邀买人心去了!所以,朝廷没落,虽是安、史、黄、朱之力,但,终究还是兵制出了问题。”

    “我立军时,分司法惩戒之权为宪兵司,分粮饷、辎重之权为辎重营,但,日久天长,兵只知将而不知朝廷的局面,仍会生成!”

    “所以,我意,禁军分两部,为地方驻军与中央禁军,高中央而低地方,从而让精兵强将,皆会于中央,如此,就是强干弱枝之策!提高三百钱,只是一部分罢了!”

    听到这话,王宁思虑了片刻,说道:“陛下此法,倒也不失为良策!”

    “只怕禁军皆恋中央而轻地方,恐有头重脚轻之患!”

    “地方可来中央,中央不可去地方吗?”皇帝说道:“与文官一般,中央去往地方,惯例是要提一级的。”

    “京城繁华,人皆恋之,所以,可设一规矩,不经地方,不进都督府。”

    “那些对前途有所希冀的将校,哪敢不去地方?而且,也能削弱地方实力,加上朝廷的权威。”

    五军都督府掌管镇兵禁兵操练,阅试、迁补、屯戍、赏罚之事,负责军队的日常运行,而且,直接领导宪兵司。

    兵部则管理后勤、钱粮,招募,以及百人以上的军队调动权,拿捏要害,却无法直接管理军队。

第四百四十六章掌控

    书房外,茂盛的大树上,不知栖息了多少蝉虫,蝉鸣声贯彻整个夏天,本来烦热的天气,更显得炙热难当。

    在田忠的指挥下,宦官们拿着杆子,不断地粘蝉虫,从而减少对皇帝的干扰。

    整个皇宫都是这般,蝉鸣声让人睡不着午觉,干扰清梦,不说那些怀孕的,就言那些皇子们,可得打扰他们睡眠。

    皇帝也阻止不了,也不想阻止,油炸蝉虫不香吗?这要是裹上面包糠,隔壁小孩都馋哭。

    对于禁军,已然有了分权制衡,并不会出现赵匡胤那种黄袍加身的场景。

    当然,随着赵匡胤登基称帝,李嘉对于军队又看紧了几分,整个五军都督,前、中,后,左、右,五个都督,都没有设置,只是都督同知进行管理,同知下,又有佥事等卑官,他们才是五军都督的主要组成部分。

    五军都督的都督,将会被安置老臣,武官的顶层,目前而言,整个大唐还没有适合的。

    “除了禁军有地方、中央之分外,我欲重设地方军队,维护地方安稳。”

    皇帝淡淡地说道,这个乱世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军队,所以,改革一向是军队的惯例。

    对此,王宁倒是不吃惊,皇帝的想法,总是有许多。

    南汉之前的军队,中央是禁军,地方则是镇兵、团练兵,街兵,以及土兵。

    镇兵,顾名思义就是藩镇的兵马,基本上就在边疆重地,自中宗刘晟继位屠戮诸弟后,节度使就再也没上位过,镇兵基本上属于朝廷。

    左右街兵,与团练兵一样,都是地方组织的兵马,自卫队,属于安保部队。

    土兵,则是蛮寮羁縻州的蛮寮士兵,一般情况下会听从指挥作战。

    “裁撤镇兵、团练兵,以及土兵,从中新筛选,建立卫兵制。”

    随后,皇帝仔细地介绍了一下他的构想。

    他准备废除那些腐朽多年的地方军队,然后筛选,组建一只一万五千人的卫兵,一府设一卫兵马,专门负责平叛工作。

    卫兵,驻扎在府城,以及那些重要的城市。

    与卫兵相配合的,则是巡检营,他们负责缉盗拿匪,维护地方治安,差不多相当于武警部队。

    设立的巡捕司,则行使司法权,消防,城管等职位,就是警察的扩大版。

    小偷贼人有巡捕司,盗匪有巡检营,叛乱抵御外敌,则需要卫军。

    “而且,废除藩镇,从今日起,节度藩镇将不再实授,只是虚衔!建武镇,宁远镇,静江镇,将撤销节度幕府,裁撤这些吃干饭的家伙!”

    李嘉郑重地说道:“藩镇,乃是祸国之始!”

    “臣亦是如此认为!”王宁拜道。

    “将这些尽快的安排,待十一月底,必须全部迁徙到长沙,到时候就不好安排了!”李嘉叹口气,说道:

    “军队北上,乃是迁徙之徒中,最要紧的事,咱们不再走灵渠,再从湘江北上,而是走千辛万苦的修建的府道,长沙府到承天府,死了几百人,可不容易啊!”

    “诺——”王宁点头应下,很是认真。

    “对了,如今随军学堂,在禁军中如何了?”李嘉还是没忘记自己设立随军学堂的初衷,就是为了普及士兵文化,树立忠君思想。

    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是应该有些效果了。

    “回禀陛下,随军学堂置办的很少红火,都头以上,都能识得公文军令,队正、伙长,识字不过千,不得胜任。”

    “目前,所有人都将军规,背的滚瓜烂熟,识字三百,这是军中最起码的水平!”

    王宁其实对于随军学堂都设立,一直不太了解,在他的印象里,军人不就是布局的莽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才是武人的常态,突然要求武人识字,着实有些突兀。

    当兵打仗,不就是贵族刀剑就上吗?认识那么多字干嘛?

    “陛下,士兵们日日操练,已然是天下难得的精兵,如今又是识字,怕是影响了他们的训练,用枪杆子的手,来握笔杆子,着实有些不合情理!”

    “不,随军学堂乃是合乎情理的!”李嘉斩荆截铁地说道:

    “不识字,何以知忠义?若是不识字,也容易被将校蒙骗,历年来的矫诏还少吗?”

    “而且,随军学堂不只是要坚持办下去,而且需要大操大办!”皇帝沉声说道,目光炯炯有神,散发着别样的光彩:“随军学堂不过是粗浅的识字罢了,我意欲设立演武堂,用与将校!”

    “演武堂?”王宁吃惊道。

    “当一个军官,与普通的兵卒是两码事,士兵只需要听从军令,往前冲就行了,而军官,则需要知晓排兵布阵,粮草辎重,配合主阵,独当一面,学的东西有很多!”

    “所以,每个获得功勋而需要提升的军官,以营正为始,就需要来到演武堂进行学习了,至少需要半年的学习,才能升指挥使!”

    皇帝的思想总是那么多天马行空,从随军学堂,又变成了演武堂,王宁已经麻木了,他思量了片刻,已经明白,皇帝如此的复杂,就是为了掌控军队,不然他人夺去。

    “演武堂之设,乃极佳之策!”王宁说道:“臣建议,让军机处与五军都督府共同置办演武堂,从而为我大唐培育出像李绩、苏定方那般的文武帅才!”

    “嗯!”李嘉很满意这样的回答,他也为自己这么晚才想起设立演武堂而感到懊悔,又踱步几下,说道:

    “让演武堂与太学互为邻居!”

    “不止要大办演武堂,也要重新大办太学!”

    自从李嘉登基后,对于太学一直很敏感,看顾有加,因为他之所以能够进入广州,还不是刘鋹将那些太学生们看押进了牢房,从而为他带来了契机。

    所以,他对于太学,一直密切关注着,生怕有人煽动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太学生,进行乱搞。

    随着时间的逝去,他又开始需要太学了,需要重视它,从而掌控天下读书人的思想。

    掌控武人的思想不够,还需要掌控读书人的思想。

第四百四十七章太学

    夏日炎炎,位于城东,任嚣城附近的太学,乃是整个岭南的最高学府,来往的都是读书人,可谓是才子荟萃之地。

    不过,这种盛况,随着大唐复立之后,日趋的落寞,大量的勋贵子弟被迫离开,让太学少了几分热闹。

    徒留下寒门子弟,在认真的读书,以备科举。

    太学,在唐后,更名为国子监,但,国子监内,又设了有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等,但太学算是最大,如同进士科在科举的地位一般。

    因为乱世,其他的学院反而渐渐废弃,只有太学依旧保留下来。

    所以,国子监是太学,但太学不一定是国子监。

    皇帝也没有恢复国子监的想法,太过于杂乱反而不好。

    少了勋贵子弟,但太学却更严了,规矩极其刻板,不容有错,连吃饭时间,都定了时,不允许超过。

    如此一来,吃喝玩乐的勋贵们更不愿意来这里了,本来是来镀金的,谁知是吃苦的。

    由于管教的比较严,再也没有发生过太学生闹事的场面,安静的读书,成为所有人必须服从的命令。

    留下的寒门子弟,倒是乐意,因为太学管饭,管住,还发一些纸笔,有名师,比在家中学习好上太多。

    不过,随着两次科举的进行,再加上秀才、举人试的举报,太学生已经寥寥无几了。

    都回去考秀才、举人了,上太学有何用,哪里有功名实在?

    课堂中,讲《论语》的直讲看了寥寥数人,不由得叹了口气,将书本默默地收起,说道:“大家自学吧!”

    “诺——”几个太学生起身鞠躬。

    “真是,连个说话的都没几个!”作为太学中少有的官宦子弟,顾百俭叹了口气,环顾一周,心中格外的寂寞。

    “哎!国情如此!”

    相隔数个位置的同学,也叹了口气,不无遗憾地说道:“要不是我钱财殆尽,早就回老家了,一个秀才是免不了的!”

    “待在这太学学习有何用?又不能参与科举,听闻只有举人才能参与科举考试!”

    “赵兄,若不是你父为你说了门亲事,让你回去完婚,恐怕你早就回去了吧!”

    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说道,脸上满是揶揄之色。

    “聒噪!”讲台上,直讲实在看不下去了。

    瞬间,几人安静下来,认真地开始读书。

    一个时辰后,三人齐聚在树荫下,畅聊起来。

    “听说了吗?咱们太学要迁移到长沙去!”顾百俭拿着本书,淡淡地说道。

    “看来,你我等人分开之日,不远矣!”

    “如此?我这不是要归家了不成?”赵子述一脸吃惊之色,这要是真的,他又该如何是好?

    “顾兄,你可不能欺人啊!”

    “我还欺瞒你们不成,有甚的意思?”顾百俭没好气地说道,靠在树上,整个身体倾斜着,站没站像。

    “顾兄之父乃是礼部侍郎,应当是真的。”杨钦十七八岁,虽然吊儿郎当的模样,但说话却有份量:

    “这太学,恐怕必需北迁了!而且,听说,太学北迁后,只允许秀才来求学了,官宦子弟也是可以。”

    “哎,我以为能躲掉,只是我家老头子太过于顽固,每个七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举荐一人去往太学,不过,需要交学费。”

    “那些来求学的秀才,则需要考取,如同科举一般,有名额限制!”

    顾百俭无可奈何地说道:“赵兄归家之日,不远了!”

    “拿,求学于太学,有甚的好处?”赵子述问道。

    “嘿嘿,好处可多了!”顾百俭说道:“听我父亲说,皇帝允许,太学可以举荐两百人,直接参与科举,而无须举人功名,当然,这两百人是需要考试的!”

    “这可是省却了不少时间!”赵子舒嫉妒地说道,这完全是这些达官贵人的特权,他这个寒门子弟,可是羡慕地很。

    不过,他不知晓,在前唐时,太学可是五品以上的官宦子弟才能入学,如今又降到七品。

    现在太学有平民子弟,不过是特例罢了,乱世,一切都很正常。

    “还是需要些才学的,只是省却了时间罢了!”顾百俭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

    “这太学,听闻将隶属礼部管辖,祭酒也定了品,为正四品,挂礼部侍郎衔!其他司业,及丞(掌判监事)、主簿(掌印)、录事,诸学的博士、助教、典学、直讲等学官,都有品级,俸禄,真乃盛事!”

    “看来,我真的要回去了,娶妻就娶妻吧,总要考取了个举人,还要与诸位再为同学!”赵子述苦笑道。

    就与所有的京城一般,皇帝的圣旨,宰相的决定,总会四面透风,不到两日,关于太学迁移到消息就传开,而且,太学改革的消息,在官场,也被传的沸沸扬扬。

    别的不说,太学的门槛从五品,低到七品,对于地方官员而言,真可谓是一道福音,而且,最重要的事,可以有机会参与科举,不知道跳跃了多少门槛。

    秀才,县试、州试、府试,三关,两年一次,举人,同样也是两年,而且是全府的秀才竞争,压力太大。

    稍微出点差错,就错过一科,时间就浪费了。

    对于子嗣,没有一个人不在意的。

    太学改制的消息传来,地方抵制迁都的议论声瞬间消失,一下就减少了许多阻力。

    只因为,皇帝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化为乌有。

    皇帝的权势,恐怖如斯。

    不过,李嘉没有想到的事,老族长又找来了,李氏宗族在广州的族长,位于红册之上的李氏子弟的族长,李修贤,找来了。

    前面说过,自从李知柔在岭南节度使任上猝死后,临死之前推荐了刘隐任节度使,让刘氏名正言顺的掌管岭南,所以,岭南的李氏躲过了唐亡后,各地藩镇对于李氏的屠戮劫难,繁衍来。

    而李嘉的祖父,李尉,来到邕州开枝散叶,所以有了邕州李氏一支,为小宗,其余子弟,则留在广州,称作番禹李氏,乃是大宗。

第四百四十八章宗室

    由于宗室太过于庞大,广州李氏,男丁,妻儿,甚至妾生子,都会计入,整广州就有了二千人。

    而邕州李氏呢?男女老少加在一起,不过二十六人,错了,加上三个皇子,已经二十九了。

    所以,李嘉将宗室分成两部分。

    以他祖父李尉之后,为近支皇室,登记在黄绸之上,而广州李氏,无论多少,一律另造玉碟,登记在红册上。

    学的是满清。

    如此一来,短时间内就省却了大量的钱粮,因为红册宗室,只是挂名的,不需要提供俸禄来供养。

    而入了黄册,皇室最低都要封公封王,若是不分册,怎么能支撑住?

    当然,这只是最初的划分,后期还是会调整的,毕竟朱元璋开国时,宗室是最少的,儿子女儿,侄子加一起,也没一百人,三百年后就三十万了。

    红册宗室虽然没有钱粮供养,但却可以让子弟入宿卫,也可以受到宗正寺的举荐,走上仕途,待遇算不错了。

    如今宗正寺正卿由李嘉的叔父李骏担任,也没多少事,领着俸禄,倒也是开心的很,而少卿,则是老族长李修仙担任,如果按辈分,算是李嘉的堂伯父,没出五服。

    “让他进来!”皇帝有些头疼,这位少卿,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打发的。

    “参见陛下!”李修贤五十多岁,看起来精神抖擞,身体康健,再活个十来年完全没有也问题。

    “不知老族长有何事?”李嘉示意宦官搀扶,又是赐坐,问道。

    “老臣听闻太学改制之事,不知是真假?”李修贤坐在椅子上,双目有神,问道。

    “当然,这是确切的消息!”李嘉点点头,屁股挪动了一下,平静说道:“太学置办多年,已然就沉疴重病,迫待改制!”

    “怎么,老族长有其他异议不成?”

    “老臣不敢!”皇帝话中带刺,李修贤倒是不接,他笑了笑,不以为意,露出残缺的牙齿,说道:“咱们太学,一向是大唐的英才之地,待遇是极好的,陛下又允许七品以上官吏举荐子弟,真乃皇恩浩荡!”

    “这只是惯常的恩典罢了,太学老是被那些高官把持,也不像话!”

    皇帝自矜地笑了笑,随口说道。

    “只是,陛下皇恩,却漏了些许人才!”李修贤不无遗憾地说道。

    “咱们宗室子弟,一向思虑着为国效力,只是无入门之道,如今,太学放开了限制,只要个官,秀才,就能入学,咱们宗室人才济济,却只能望门兴叹,可望而不可及!”

    听到这,李嘉瞬间无语了。

    上太学,只是单纯的要求秀才水平,你他么连秀才也考不了,怎么考进士?作弊吗?

    他允许太学有两百名额考进士,纯粹是惠而不费,毕竟进士的竞争,也是激烈的,没有些许才学,是没希望。

    当然,还有一些竞争力的因素在,举人的人数是由县数定的,整个大唐才一百来县,等于一百来个举人考进士,录取四五十,比例太低了,加一些滥竽充数的太学生,提升一下进士的地位。

    当然,李嘉也有点小心思,日后若是没钱了,也可以买卖太学生名额,回点血,明朝可经常那么干,比清朝的卖官鬻爵好听多了。

    “宗室子弟,还需太学?”李嘉直接说道:“若我没猜错,朝廷并没有禁止宗室子弟参与考试,只要是秀才,即可入读太学,老族长是不是看错了?”

    “这……”李修贤哑然,但是还不干休,继续说道:

    “宗室一向是朝廷的屏障,自前唐亡国以来,宗室多受其难,甚是困难,许多人连束脩都凑不齐,太学一向是英才济济,让宗室入太学,正好可以培才育才……”

    李嘉听着,着实有些烦躁,连秀才都考不上的庸才,入了太学能作甚?玩乐吗?挺好的一个学府,又得弄烂。

    “既然宗室子弟都束脩都交不起,不识字,那么,就不要入太学,朕来让他们读书。”

    “陛下是帮他们支束脩的钱?”李修贤问道。

    “也是这样的意思!”李嘉轻声说道:“我将设私塾,延请先生,只是在玉碟有名的宗室子弟,都可入学,至于先生的束脩,却是免不了的,这是规矩!”

    “凡入学者,不仅能受到名师教导,而且,我将兴建书库,求学者可免费读之,纸墨笔砚也会提供,能省不少的钱财!”

    “仅仅是束脩,不算多吧?连束脩都付不了,恐怕是无心入学了,不要也罢。”

    束脩是古代学生与老师初见的礼物,一般求学是必备的,基本上是几块腊肉。

    传说这是孔子要求的,拜学必须要十块腊肉,哪怕学生再贫穷也要收,以显示知识的珍贵,毕竟,免费的东西,往往不会得到珍惜。

    即使一般穷苦人家,稍作努力,还是应该拿得出这个十条腊肉,不然,孔门就不会有那么多出身寒门、生平寒微的穷学生,如颜回、子路、卜商、冉求、仲弓、原宪、伯牛等。

    “名字,就唤作宗学吧,由宗正寺监办!”

    “凡宗室中,年满五岁者,皆要入宗学,不入者,废除宗室身份,十八岁后,才能离开宗学。”

    “诺——”皇帝说的兴起,李修贤实在插不进话,而且,他也看出来了,皇帝绝对不会允许宗室直接进太学的,只能作罢。

    待其走后,皇帝笑了笑,散养的宗室,往往才更具有才能,若是像八旗一般圈养,反而养成寄生虫。

    “教育,也是重中之重啊!”

    坐在皇帝的椅子上,自然喜欢忠君爱国这样的词汇,而宗室,作为大唐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自然也是需要洗脑的,他们可是皇帝的天然盟友,处置起来也方便一些。

    邕州李氏虽然是小宗,但坐到了皇帝,就是大宗,皇帝就是族长,族长教训自己的家族子弟,那不是随便吗?仅次于教训宦官宫女。

    “如今黄册只有二十九人?一百年后呢?肯定不止了,近支封王侯,减等世袭,五代后,就入红册,虽然列位宗室,却也省了钱粮用起来也方便。”

    皇帝为将来的宗室,作出了谋算。

第四百四十九章迁徙

    迁都之事,或紧或满,半年的准备期,依旧有些紧张。

    修葺一新的府道,从城门,一直延伸到天际,宛若一条长龙,细长又难以见尾。

    一辆辆马车、驴车,牛车,骡车,连绵不绝地行走在道路上,砖路的缝隙中撒了沙土,走起来还算平整,道路两旁则栽种起了柳树,杨树,两侧,还挖了排水渠,宽阔的道路,显得令人愉快。

    自安史之乱后,两百多年了,官道几乎没有被修缮过,如今又见到了如此齐整宽阔的道路,着实有些好奇,尤其是那些少女孩童们,第一次出远门,满满的好奇心。

    当然,由于官道,属于廉价的砖头,而不是那种夯土,更不能与秦朝的驰道相比,所以每隔几个月,就得修理一下,所幸成本低,几块砖头就能搞定。

    古代的王朝修路,总想毕其一役,能用几十年上百年,好是好,但成本大,与买房一样,一次性抛出几百万,没多少买到,但若是分期贷款,一年几万,就容易多了。

    “顾兄,今日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见!”

    太学中的几人,依依惜别。

    尤其是赵子述,作为一介平民,目送两位好友北上,真是太过于伤感,连迁徙到资格都没有。

    “折柳送故人,今日,我也效仿一回古人吧!”赵子述看了一眼垂下的杨柳,不由得感叹道。

    赵子述刚折下一根柳枝,突然,一个短衣褐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说道:“这位郎君,驿道的柳树移栽不久,是不能折的!”

    赵子述有些尴尬,好像是被做坏事被人堵上,对于他这种读书人而言,是极其难堪的。

    “真是抱歉!”

    但男人不依不饶,言自己驿站的人,专门巡视修缮驿道的,绝不轻易放过他。

    坐在马车上,顾百俭看着这番场面,着实有些好笑,他从口袋里拿出半吊钱,也没数,直接下了马车,抛到中年人手里,说道:“我这朋友情难自控,也不是有意的,兄弟见谅!”

    “今日就饶你们一回!”男人连忙将钱装入怀,脸上露出了笑意,然后又昂首说道:“咱也是有意难为你们,驿站负责修缮道路,就是这样规定的,咱其实也做不了主…”

    “赵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等你考上了秀才,也能来长沙城上太学!”

    “那是一定的!”赵子述笑着说道。

    “只是这千里迢迢,顾兄车马劳顿,真是不易!”

    “谁说不是?”顾百俭无奈地说道:“不过,听闻京城出了四轮马车,坐着舒服的很,只是订购极其不易,我家虽然是侍郎,但也不过三辆,轮不到我的!”

    “圣人出行,三宫六院数千人,需要的马车岂止千辆?有三辆算不错了!”赵子述叹了口气。

    岭南少马,顾兄竟然还有数匹马,虽说是驽马,但却是富庶之家了。

    这时,耳旁突然传来了哭泣声,两人一瞧,只见几辆驴车上,一个少年哭得稀里哗啦,抹着泪,不舍地看着广州城,眼睛红通通的。

    瞧着十三四岁的年纪,为何如此伤心?

    “这位小郎君,因何事这般伤心?”赵子述抑制不住好奇心,问道。

    “见过两位郎君,我本是宗室,今次北上,乃是圣人强求,心中自然不舍!”少年倒是是彬彬有礼,令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原来是不舍家乡之故,倒也是人之常情。

    “哭泣在于,岭南李氏,好不易重聚,正是壮大之时,又分南北,千里迢迢,何不让人哀伤?”

    听到这,两人不由得肃然起敬,这少年郎,竟然站到了宗族的立场上思考问题,果真是不可小觑。

    “宗室不曾想也有如此人才!”两人齐声感叹。

    “为何宗室也会北迁?”赵子述问道。

    “无外乎狡兔三窟罢了!”顾百俭刚想制止,那少年郎却直接回答道,心直口快之至。

    这句话,真的是噎死人,两人瞬间无语,回答什么也不好,还不如沉默。

    不过,可以知晓,此人,要么是个耿直男,要么是个极其聪明之人。

    令人庆幸的是,此人是任嚣李氏,而不是内李。

    红、黄两册来区分近远宗室,可不能明言,所以,大家就将居住在任嚣城的红册宗室,称之为任嚣李,近支李氏,则是大内李,以作区分。

    而任嚣李与普通的臣民一般,犯忌讳的话,皇帝一般不与追究,显示大度,因言获罪的很少。

    但内李可是近支,与皇位距离很近,说错话,容易被皇帝猜忌,谨言慎行,才是王道。

    毕竟咱们大唐,一向兄弟和睦,子弟亲善,这是一贯的传统。

    “广州李夏,在此别过——”少年郎满怀愁绪,转身而别。

    “好像是承天府尹、福清男李淮,李公之子。在京城有诺大的名声,这是个聪明人,宗室中的聪明人,异日定能高官厚禄!”顾百俭摇摇头,说道。

    “定然如此!”

    “我也该走了,赵兄,长沙府再会!”顾百俭也挥挥手,说道。

    “顾兄,再会!”赵子述将柳枝送上,伤感地说道,在这乱世,今日一别,恐怕再难相见了。

    目送其离去,赵子述回首,打定主意要回乡了。

    “我儿刚才去见了何人?”

    福清男的马车由高头大马拉着,又是宽敞的四轮大马车,皇帝御赐,作为宗室中少有的高官厚爵,李淮倒是淡定。

    自多年前,他就潜伏番禹,策划太学生闹事,又去任贺州刺史,瓦解西北军,再监督粮草,保证了北伐军军事行动,再作为使臣,与诸国争辩。

    可以说,如今坐到承天府府尹的位置,他可是凭借着真才实干,一个福清男在身,也是正当的。

    可惜,不是军功,带兵打仗的,不然就是伯爵了。

    “两个读书人,一个似乎是礼部顾侍郎家的公子,另一个是太学的学生。”李夏轻声道。

    “太学?这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听到这个名字,李淮感慨万千,这里可是他功勋的.asxs.,笑道:

    “如今圣人又重视太学,我儿到了长沙,也应去太学读书!”

第四百五十章勋爵

    李嘉重立大唐,设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然后,又分为减替袭爵,和减等世袭。

    减等袭爵,也就是一代减一等,公爵死后,儿子继承侯爵,然后依次世袭,直到平民。

    而减等世袭,则代代减等,到了男爵,就不再减,从而世袭罔替,虽然是男爵,但还算是世袭。

    人家辛辛苦苦的为你打天下,子孙后代还成为平民,太过分了,所以,世袭男爵,算是一场妥协。

    贵族的特权,食邑,勋田,卫兵,礼绝百官。

    食邑,一户等于一石粮,属于年禄,由朝廷发放,比如,食邑三百户,就是三百石,一万户,就是一万石。

    之所以没发钱,主要是朝廷两税,主要是收粮,钱不多。

    勋田,由皇帝发放,不能买卖,肥薄层度看皇帝心情和财力,可以是熟田,也可以是山头,亩数与食邑相当。

    卫兵,也是特例,男爵一伍,子爵一伙,伯爵两伙,侯爵一队,公爵一都,王爵两都,朝廷出一半钱供养。

    礼绝百官好理解,就是贵族属于超品,居百官之上,不用行礼。

    男爵一般以福字开头,如福清,福寿,福安等寓意不错的词汇,食邑一般在三百户以下。

    而子爵,则是以忠字开头,如忠勇,忠佑,忠诚等,食邑在千户以下。

    到了伯爵,则以州、县为封号,如澧州伯潘崇彻,江陵伯李信,侯爵,则同样如此,伯爵食邑在三千以下,侯爵则在五千以下。

    到了公爵,则是以古代小诸侯为号,如郐国公,许国公等,食邑一般则在五千到一万户之间。

    王爵,除非如郭子仪一般,拯救江山的功劳,才能封王,而且,只能是郡王。

    比如,长沙王周保权。

    只有嫡亲皇族,才能封亲王,国号是古春秋战国的诸侯国,而亲王,又有亲疏之分,若是不得皇帝喜爱,只能许滕滑等芝麻大小,名气极小的国号,而若是亲近,则又是鲁吴越陈曹蔡郑名气不小的国家。

    最尊贵的,就是秦齐楚晋魏燕等大国了,当然,由于父慈子孝的缘故,秦王的称呼被废除。

    当然,越王刘鋹是破例,谁让人家献上了江山。

    对于区区一个男爵的爵位,李淮是不满足的。

    虽然已然成为了承天府府尹,如今又去长沙府,担任长沙府府尹,已然位高权重,但对于爵位的渴求,依旧难以释怀。

    “我儿好生读书,若是中了进士,也能成为文武双全的儒将!”李淮不过三十来岁,已然对于社会深深地看透,将手下的兵书放下,认真地说道:

    “如今这个世道,纯粹的武人,只是没有头脑的兵器罢了,你看,那刀剑杀人,锋利难当,可是,有人单纯的害怕刀剑吗?”

    “并无!”李夏摇头回道。

    “那你看见官印会害怕吗?”

    “不会!”

    “这便是了!”李淮指了指脑子,说道:“武夫虽厉害,文人虽权大,但,没有脑子,就是画中的老虎,虽然有气势,但只是虚有其表罢了!”

    “所以,你要勤读书,儒家经典读罢,也要看史书,兵书,诸子典籍,更是会骑马射箭,能文能武,才能走的更远!”

    “孩儿知晓了!”李夏点点头。

    “不,你不知晓!”李淮摇摇头,说道:“文人也罢,武人也罢,都是赚取富贵的路子,将军,或者宰相,算个甚,只有爵位,才是世袭罔替的,富贵连绵。”

    “你读书多了,但要记住,宁要爵位,不要宰相!”

    “……”李夏面对父亲深切地教导,微微点点头,不发一言。

    “去了长沙府,你也入太学,恐怕是最小的太学生了,记住,谦虚,谦逊,不要因为是福清男的嫡子,就目中无人!”

    李淮摸了摸胡须,笑着说道。

    另一边,同样北上的,还有禁军大将,武平军节度使杨师璠,虽然担任禁军都指挥使,但他却依旧不自在。

    手底下都是皇帝的兵马,如同监视一般,怎么自在?

    “长沙府,已然多日未归,不知是何模样,甚是想念!”杨师璠感叹道,骑着马,护卫着这群达官贵人们北上,他心中是极为欢喜的。

    岭南再好,也及不上湖南。

    “使君。如今咱们北上长沙,又能回到老家了,这岭南,着实热了些!”身旁的张崇富一如既往跟随着,已然成为心腹。

    他内里是一件丝衣,外面则禁军的夏装,头上戴着草帽,骑着马,仿佛是游览风景一般。

    “这么阔的路,通往长沙府,而且,听闻开山铺路,死了不少人呢!”

    “这路,确实不错!”杨师璠不禁点点头,赞叹道:“一路上都有树荫,而且,每隔三十里,还有驿站,吃喝玩乐一个都不少,只是花钱忒多了些!”

    “嘿嘿,这驿站的几张破床,只有信使住,哪个当官的想住,不要钱,也不想去吃青菜豆腐!”张崇富笑着说道:“这一路去往长沙府,虽然辛劳,但却舒坦些,只盼一路上的驿站,都如这般!”

    作为营正,在广州时,每月有五贯钱,再加上之前的积累,吃喝不愁,已然注重享受。

    “别只知享福!”杨师璠低声训斥道:“你看看你,发福了一圈,将来怎样入战场?”

    “您是说,要打仗了?”张崇富立马警觉起来,低声问道。

    “国都迁到了长沙,此乃突进之策,若是享福,留在广州岂不更好?圣人如此年轻,自然斗志昂扬,复兴大唐,岂能坐在岭南复兴?”

    两人骑着马,来到了道路两边,轻声说道:

    “天下争鼎,不进则退,如今朝廷中枢到了长沙,要么中原,要么蜀国,还有江南李氏。”

    “那,使君,朝廷将征哪国?咱们能上阵吗?”张崇富激动地说道,这不打仗,光是钱粮就得饿死,只有赏钱痛快,而且,立功还有爵位呢!

    他对于杨师璠的男爵,可是羡慕地紧。

    “中原难敌,唯有蜀国与江南!”杨师璠目视前方,平静地说道:“这是朝廷中枢的事,咱又怎么知晓?”

    “但,马上的功夫可不能落下,战马越来越多了,骑兵迟早派上大用场。”

    “一个小小的减等男爵,可满足不了某的胃口!”

    “嘿嘿,使君,你可得带上咱,咱也想被人叫爵爷,”

第四百五十一章长沙府

    长沙府很大,拥有长沙、岳州、邵州,衡州,永州、道州,敏州等七州,划去澧州与朗州去荆南府,整个诺大的湖南,几乎被长沙府占据。

    数十县,数十万人口,几乎是精华之地,也是湖南开发最好的地方了。

    长沙府知府,乃是刁广谆,李威统帅岳州卫,驻扎岳州,防备中原。

    最可怜的,还是湘西府,虽然有辰州、锦州等,还有一些蛮寮自治州,治下的汉人不到十万。

    知府就是之前李嘉北巡楚地,在朗州觐见的,谈吐不凡,善于治蛮的沅陵县令井韦,虽然人长得略微丑,属于蛮汉混血,但却对于蛮寮认识极深,扎根本地,又在汉人口碑里不错。

    所以在湘西这个地方,任命他这个本地人,是最佳的选择,不要求上缴多少赋税,只求平稳无事,自给自足就行了,毕竟是个贫瘠的地方,能有多少赋税?能提供些许兵源就行了,若是叛乱,耗费的钱财极大。

    什么改土归流,时机不成熟,李嘉不弄这些,天下统一之前不拖后腿就行了。

    这次朝廷迁都长沙府,代表着之前保持现状的情况被打破,最起码,一国之都,必须是心腹才能任职。

    刁广谆很识时务。

    朝廷要求的扩修长沙城,修缮楚王宫,他都一一进行安排,作为长沙府知府,很尽职,没人能挑出错。

    不消三个月的功夫,长沙府就扩大了一圈,沿着湘江,又扩大了一圈,城池成凸形,诺大的长沙城,扩大了一倍有余,往日拥挤的场面,不复存在。

    毕竟以往的一州之城,成为国都数十年,的确到了扩建的时候。

    刁广谆很聪明,他借鉴了府道的修建,烧值比较古朴的巨大青砖,而不是采自深山的巨石,如此单纯的砌墙,倒是容易太多。

    而对于楚王宫,却是极为重视,岭南的工匠无论要求什么,他都一一办到,反正花的是内库的钱,跑点腿算个甚?

    什么认真,什么粗略,他心中都是有普的。

    屹立在长沙城墙上,望着染了半个天空的火烧云,刁广谆又低下头,看着络绎不绝的骡马车队,感叹道:“咱们长沙府,又成了国都!不知是好是坏!”

    “不,国都在洛阳,在长安,咱们大唐的国都,从来不在南方,这等偏僻之地,只能是行在,广州府也是这般!”

    跟在他身旁的,则是一个身材修长,肤色较黑,模样周正的年轻人,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穿带着读书人都长袍,虽然没穿官服,但强大的气场,让人抱有敬意。

    他是长沙府的转运使——胡宾王,一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从四品官,进士出身,身上充满了各种光环,整个长沙府的官吏,没一个不是羡慕巴结他的。

    几年后,一个知府是免不了的,这才多少岁?成为宰相还有疑问吗?

    “胡兄弟去年上任,赋税梳理地井井有条,分税大涨,未到秋收,九月份,就分下四千七百贯,与去年比,涨了数成!”

    刁广谆看着这个充满儒雅气息的年轻人,不由得赞叹道:“若不是胡兄弟拨下钱财,咱们这长沙城,还不一定能扩建成呢!若是贻误了时间,后果不堪设想!”

    朝廷拨钱下来修城,只是一个城墙,以及各种衙门,至于道路,下水道等设置,还是要走府库的钱粮,若不是长沙府着实繁荣,还真的扛不住。

    “哪里哪里,若不是府君治民有方,百姓安定,市井繁荣,咱们转运使司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胡宾王笑了笑,夸赞道。

    一时间,两人皆大笑,这波商业互吹,的确令人心生愉悦。

    自实行转运使司制度后,地方财政完全颠覆。

    以往的赋税,分成三部分,一部分自用,一部分上缴朝廷,一部分再给节度使、观察使,地方能得三成,仅仅自用。

    而征服湖南后,转运使司成立,州、县、府没有收税的权力,一切有朝廷分配,七三分,依旧未变。

    但,府州却起了争议,它们没有直辖地,只能占用同城的县税,极为拮据。

    而且,像长沙县,潭州,长沙府,这种三衙同城的地方,更是拮据难为。

    更何况,手里没钱支配,州,府衙门,无论是面子,还是日常的行政,总是不方便。

    所以,经过皇帝裁定,田税保持不变,而商税,分为四部分,地方得三,中央得四,州得二,府得一。

    也就是说,一州之地的商税,州衙得而成,其余的一成,上缴给府衙。

    府衙所得,就是全府商税的一成,看起来少,但量大。比如长沙府,数十县,纺织业、茶业发达,每个月的商税超过五万贯。

    也就是说,长沙府府衙一年收入超过五万贯,哪怕与州县平摊卫军(驻军地方平摊一半),再支付巡检营,净收入也是超过三万贯。

    修桥补路,挖山填湖,修建河堤,都不再话下。

    因为开支的大头,有品级官员的俸禄,都是由朝廷直接通过天下钱庄发放的。

    吏员与官员的俸禄差距太大。

    府衙与州衙吃商税,所以重视商业发展,商业越繁荣,留存的赋税就越多,而这部分属于公使钱,自由支配,怎一个爽快了得?

    “这些达官贵族,修建上百座府邸,木料,工匠,石料等,又为咱们长沙府增添了不少的赋税,这一趟迁都,还是赚的,哪里管它是行在,还是国都,都一样!”

    刁广谆笑着说道,他一看到这些忙忙碌碌的工地,就满心开怀,这些都是钱啊!

    这些络绎不绝的迁徙户到来,非富即贵,每天的耗费,能有不少的东西,如此,到了十一月,恐怕商税又得增长一截。

    “长沙府本就是富庶之地,如今又来了那么多富户,自然是更上一层楼!”胡宾王又摇摇头,说道:“只是,龙蛇混杂,长沙府本就是诉讼颇多之地,恐怕波折不断!”

    “头疼的事,交由后来者吧!我这个知府,担任不了多久了!”刁广谆笑道。

第四百五十二章大动作

    落日的余晖下,两道修长的身影立在城墙上,不时地交谈两句,笑几声,怡然自得,惹得下面的吏员们羡慕万分。

    没有些许地位,你能上去吗?整个长沙府,只有那身在岳州的兵马指挥使李威,以及通判,四人而已。

    “你说,府君与运使二人,在城墙作甚?”城墙下,牵马护卫的随从,齐齐躲在墙跟,阴影下比较凉快,不由得畅聊起来。

    “恐怕是等什么人吧!”知府的随从摇了摇脑袋,笑声说道:“今日府里得了消息,说有位大人物要来,所以,府君与运使就来等待了!”

    “那是什么人?”

    “不清楚,但最近许多大人物来咱们长沙,那府邸建的格外漂亮,啧啧啧……”

    “咱们长沙府以后就是大唐的国都了,自然有大人物!”

    随从们议论起来,无论无何,成为天子脚下的京都,让他们的精气神格外的显著,好似地位一下子就提升了一般,与其他府县就不是一样的人了!

    “来了!”刁广谆目视前方,看着一行骑兵缓缓而来,其后,又是络绎不绝的骡车,说道:“这是天黑前的最后一批车队了,想必,就在这里面了,我两下去,迎接一下这位即将接任的知府!”

    “正是如此!”胡宾王也点点头,笑道。

    随即,两人相随而下,整理了一下衣着,郑重相迎。

    庞大的车队对两人不以为意,直过入城,只有一辆较为奢华的马车,慢慢地停靠在路边。

    随后,一个十三四的白衣少年走下马车,作揖鞠躬,很有礼貌。

    两人笑了笑,坦然受这一礼,目光又聚集在马车上,一个华衣男子也笑吟吟地走下,一边作揖,说道:“两位仁兄前来相迎,淮真是愧不敢当!”

    “福清男大驾光临,我等岂有不迎之理?”刁广谆笑着说道,眼睛眯成一条缝。

    “早就听闻福清男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胡宾王虽然年轻,但礼仪方面却没人挑个不字,说着,他不无遗憾地说道:“衡阳伯(李威)驻守岳州,谭判官又忙转多日,缠绵病榻,不能亲迎福清男!”

    “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男爵,落魄的宗室,哪里值得如此大张旗鼓相迎?”

    李淮哪里不知晓他话中的意思,心中的小小芥蒂瞬间消融,看待这个年轻转运使的目光,越发的欣赏,谦虚地说道:“我来长沙,本不想惊扰众人,如今,两位结伴来迎,李淮真是感怀莫名!”

    “今日,我请客,人生第一次来湖南,我得尝尝,湘水酿造的酒,到底是什么滋味!”

    “爵爷这是打我脸了,哪有客人请吃酒的道理,我来,今晚迎江楼,我作东,咱们几人小酌一杯,为爵爷接风洗尘!”刁广谆颇为深意地看了一眼胡宾王,然后笑容满面地说道。

    “好,就咱们几人!”李淮低声说道:“不瞒二位,我本就打算低调行事,实不宜让更多人知晓!”

    “我们省得!”刁广谆点点头。

    待李淮走后,刁广谆颇有深意地说道:“这位福清男可深得上心,年不过三十,就已经正四品,又是潜邸就跟随的老人,封侯拜相,只是等闲!”

    “此次来长沙,恐怕是为圣人打前站了!”

    “如今已是十月,按照圣旨,十一月底,所有衙门必须迁到咱们长沙,派人人打前站,也是应有之义!”胡宾王平静地说道:

    “转运使司衙门的账目,没有丝毫的错漏,这钦差,找不了我的麻烦!”

    “长沙城扩建,由朝廷安排,已然功成,皇宫也丝毫不差,我这个知府,也没有麻烦能找的,平安无事咯!”

    刁广谆不以为意地说道,随即两人相视一笑,钦差来了,反而不是坏事,正好检验他们的功绩。

    半年时间,能有这般成果,已然算是能吏了。

    夜间的酒席,吃的是宾主尽欢,钦差很是满意。

    平静的日子就这样持续了几日,但只有寥寥几人知晓,凶猛的暗流,已经在悄然涌动。

    果然,到了十月底,长沙县知县、潭州刺史等几人,就因贪腐之事,被下罪入狱,关在了府牢之中。

    县、州,府,不知多少进来监狱,一时间人满为患,狠狠地震慑了一番长沙府的官吏。

    随后,商业上,许多在市集上横行无忌的商会,被迫解散,大型的商会几乎消散,尤其是地域、家族组织的大型密集商会,只能解散,损失惨重。

    用李淮钦差的话来说,长沙府的商人,一点也不听话,囤积居奇,大商贾极多,鱼肉乡里,操作市集,对于小商人极尽剥削。

    当然,他们最致命的是,利用垄断的优势,勾连许多纺织户,茶农,以极其低贱的价格,收购产品,然后再高价卖出。

    在这商业刚起来的时候,具有极大的效果,可以促进商业的发展,但如今湖南的纺织业,茶业,已经繁荣,成熟,这样的大商会,商家,对于湖南而言,完全不利。

    说白了,就是制度限制了生长力,茶农和纺织户没积极性,需要改革。

    刁广谆不行,不是能力,而是身份就不行,他是本土人,牵连太多,推行起来阻碍重重。

    李淮不一样,首先,他是男爵,天然就位居百官之上,再者,他是宗室,没有人敢报复,或者对他别有用心,谣言打压啥的,没用。

    最后,一点,他能力不错,能够很好的完成皇帝的嘱托。

    皇帝很信任他,而且,治理过承天府,对于国都治理很有经验,作为继任的长沙府知府,很适合这样的任务。

    “父亲,如今整个长沙府,都,都对您议论……”李夏有些懵了,刚来长沙府,他被父亲动作震惊了,这几乎得罪了整个长沙府的势力,这又如何当知府?

    他当然知晓,父亲卸任承天府,就当任长沙府,执掌国都,得罪了那么多少,以后又该如何?

    “长沙府,成了京畿之地,你父亲能否长久执掌,就看能否得罪人,而不是收获人心,若真的收揽人心,就当不长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八大院

    担任了一年多的承天府府尹,李淮深有感触,京畿与地方,着实不同。

    “天子脚下,京畿之地,首善之地,达官显贵遍地,若是想都不得罪,那府尹当了也没意思,反而更加得罪人,须知,为父不是铜钱,不是所有人都会喜爱的。”

    李淮看了一眼俊朗的少年,沉吟了片刻,忽感儿子已然可以参与这种讨论了,培养一下也好,认真说道:

    “所以,既然无法讨好所有人,那么,就不要怕得罪人,只要你持德养身,就不惧所有诽谤之语!皇帝手里的皇城司,可不是吃素的!”

    “京城是天子脚下,只有孤臣,能臣,才可得皇帝青睐。”

    “父亲立身官场,得罪人,日后又如何处事?”李夏问道。

    “我又不是愣头青,长沙府得罪人也就罢了,在承天府我可不敢!”李淮笑道:“长沙府人口就那么多,还一团乱麻,我就是开路先锋,皇帝和朝廷站立在我身后,长沙府的人,又算个甚?”

    “儿子明白了!”李夏点点头,这才算是了解个大概。

    “长沙府商贾势力,比之广州,有过之而不及,衙门上下,尽为其收买,须知,这长沙城,将作为国都所在,岂能让这些商贾之人高居其上?”

    “士农工商,须得士在前才行!”李男爵冷笑道,活该这些商贾倒霉,逾越至及,而那些官吏也自甘堕落,操控与其手,上下勾结,清正一下风气才行。

    坐牢的坐牢,罚钱的罚钱,抄家的抄家,整个长沙府的社会秩序瞬间一新,丝毫不亚于一场扫黑除恶行动,小商小贩们的压力顿减,街面上的混混地痞也消散不见(被抓去厢军修路去了,州道还在修),一时间,仿佛去到了另一个城市。

    求情的帖子,不断地涌向知府府邸,刁知府烦不胜烦,最近谭判官疾病缠身,他这个知府需要亲自料理诉讼之事,好不容易停歇,如今又被烦扰。

    “告诉他们,这是钦差的主意,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罢了,让他们去朝廷找人,我奈何不了钦差!”刁广谆颇为烦躁地挥挥手,脸上满是不耐烦之色。

    “我是转运使,只负责收税,在朝廷并无关系,找我无用!”胡转运使平淡地说道。

    至于判官,还是让他躺在床上养病吧!

    广州。

    随着时间的消逝,整个广州城浩浩荡荡的搬迁行动,有条不紊的在进行着,其他衙门不论,唯有五军都督府,军机处,政事堂,须得与皇帝一起北上,才能不耽误国政。

    御花园中,由于皇帝喜爱射箭,于是新扩建了一处靶场,成为皇帝日常休闲的场所。

    “砰——”弓弦被拉得半满,成了一道弯月,然后一支箭矢微微一颤,呼的一声,瞬间射出,尾羽颤抖着,正中靶心。

    “正中靶心,陛下好射术!”一旁立马有宦官瞧着,快速地回来报喜。

    “陛下,这些是从长沙府来的折子,都是弹劾福清男李淮的奏折!”田忠抱着一大包奏折,目视着皇帝的射术,想鼓掌拍马屁,但怀中有东西,只能说道。

    “哦?”李嘉抬手看了一眼炙热的太阳,随口道:“不看,这秋老虎热的很,哪里有心情看这些狗屁倒灶的东西,全部留中不发!”

    “诺!”田忠只能让人抱着东西离去。

    皇帝的旁边,常年存在,被誉为影子的射声司指挥使吴青,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他从来不拍马屁,只做事,这是他的性格,也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俗称闷葫芦。

    “秋老虎还未走远,这岭南的天气,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待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才射了几箭,浑身就充斥着汗水,李嘉对于岭南的天气,越发的烦躁起来。

    “怎么说,长沙府的情况如何了?”

    “回禀陛下,福清男初到长沙,就被知府和转运使私下宴请,随即沉寂几日,就大肆动作,以贪腐之名下牢狱的,超过百人,长沙府近三成官吏,有了缺额!”

    “至于那些商会行会,更是被迫解散了不少,市场一时间平静无波,越发的繁荣起来,不到十日功夫,整个长沙府焕然一新!”

    “好,非常不错!”李嘉喝了口果汁,这种人工酿造的味道的确不错,酸酸甜甜,又加了点冰,着实舒畅。

    “不空出点位置,咱们安置人手呢?”皇帝不以为意地说道:“我放置长沙府近一年,官员不曾易位,就是想让他们放松警惕,平稳过度,如今是时候让位了!负隅顽抗者,下牢狱是应该的。”

    “对了,我记得长沙府练兵大营里,还有一万多在训练,你派人进去查查,看有没有被收买的!”

    皇帝漫不经心地说道:“这秋天到了,果实丰收,总有人忍不住伸手,将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拿走,哪怕,他的头上,悬挂着一把利斧,也毫不畏惧!”

    “射声司那么多年,也需要改革了!”

    “臣谨遵陛下之命!”吴青哪里不知晓,这是皇帝对于射声司又有想法了,或许是参与军事,或许是变换智能,毕竟射声司一直统管监察都城以外的事物,着实太过于宽泛了。

    “射声司,将分作八院,总部在京城,各府都有分舵!

    “第一院,监察四品以下朝廷命官,查处他们有无贪腐、叛国,违法行为,只有查处权!”

    “第二院,负责诸国情报收买,监察列国军国大事,分析并向我汇报!对了,也呈与军机处!”

    “第三院,也称作钱粮院,对于户部,转运司、盐铁等商税,粮仓,钱票,等部分或者商贾,以及各地物价,进行监督,若是某处有异常情况,着手处理。”

    “第四院,对于邸报,书肆,书籍,进行监督管理,凡事有不轨行为者,皆可立案调查!”

    “第五院,设立缇骑,专门负责保卫工作……”

    “第六院,镇抚司,处置射声司叛徒,违规者……”

    “第七院,暗杀……”

    “第八院,监察皇城司……”

第四百五十四章受爵

    八大院,就是射声司的改革,明确了各个部门的职责,八大院,包含各个方面,某种程度来说,射声司的权力得到了进一步的扩张。

    但,又得到了限制。

    第六院,镇抚司,专门负责监督射声司,也算是对射声司的自我限制。

    八大院,每个院都有负责人,也就是说,更容易掺沙子,让指挥使的权力分散。

    而将射声司监督的品级设置在四品以下,这是怕射声司权势膨胀,影响到政局,也是为了照顾读书人体面,士大夫只能自尽,亦或者病死,下狱对他们而言,是极大的侮辱。

    而且,第八院,最是特别,监督皇城司,两大情报部门相互遏止,有助于皇帝居中调解,不怕打闹,就怕两者平静和谐。

    “这是我整理的细条,你回去安排一下吧!”皇帝拍了拍吴青的肩膀,温声说道。

    这个年轻人,一直认真的完成自己的部署任务,结合李氏商会的情报,然后不断地扩展,终于成为如今的庞然大物,虽然不说止小儿啼哭,人人喊打,但警惕和延厌恶,是在所难免的。

    在他的御案上,弹劾射声司的奏折从来不会断缺。

    年轻的肩膀上,已然承担了万石压力。

    “诺——”皇帝的话,吴青自然需要倾听,心中也在思量着射声司改革的弊与利,很显然,皇帝对于射声司依旧是宠幸有加,但,对于他这个指挥使,却是有了些许桀骜之心。

    权势大了,也分散了,皇帝的忌惮也更多了,若是给他选择,他宁愿权势小些,获得皇帝的宠幸。

    对于一个近臣,或者是孤臣而言,失去圣心,再大的权势,也不过是浮云,眨眼即逝。

    低着头,吴青似乎都能嗅到皇帝身上的龙涎香的味道,略微带点甘甜,但他的心中却颇为苦涩,圣眷不在,权势于他何加焉?

    李嘉看着这位令官员们恨之入骨的情报首领,冷峻面孔,修长且瘦弱的身材,不过二十多岁,但却莫名的给予人一股压力,天子近臣,权势惊人。

    射声司在编的人手,已经超过了两千人,每个月下发的钱粮,超过三千贯,少府寺只监测具体的流向,细节则让射声司把控。

    “吴青,你今年已有二十二了吧!”皇帝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看着自己的密探首领,笑着说道。

    “回禀陛下,臣的确二十二了!”吴青眉毛微微一皱,皇帝这般问话,与往日倒是有些差别。

    “这么多年以来,你辛苦劳作,这大唐能再复立,其实,你也一份功劳的!”李嘉发自内心地说道,很诚恳。

    “臣不敢居功!”吴青立马跪下,太诡异了,太可怕,他身躯微微地颤抖,说道:“这一切都是大唐的列祖列宗庇佑,陛下英明领导下,臣不过是附骥尾而行罢了,尺寸之功,难以言表!”

    “不错,读了些许书,知道会用成语了!”李嘉笑道,这群人都知道自己喜欢读书人,所以都去读书认字,不错,这是正面影响。

    “跪下干嘛,起来,咱俩君臣多年,不忌讳这个!”

    皇帝越说,吴青越是不敢起来,这些话,只能反着听,哪怕现在不在意,待秋后算账,那可真是一桩桩一件件,那些史书上,都是这般说的。

    “起来吧!”李嘉摇摇头,玩味地说道:“你要是再跪下来,男爵可就没咯!”

    “臣该死!”吴青抬起头,无论是心中还是脸上,都是不敢置信,爵位,男爵?

    之前皇帝赏地、赏宅,他都不意外,但爵位却是军功为主,他一个弄密探的,竟然成为贵族?等于是从平民阶级,一下子跳跃到了官绅阶级,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他家族而言,是极大的荣耀。

    以及庞大的隐形资源。

    他愣了,直挺挺地跪着。

    泰山崩于前都不变的面瘫脸,此时却惊讶,难以置信,嘴巴微微张开,瞳孔失神。

    “怎么,还跪吗?男爵不想要了?”李嘉对于这番场面,心中甚是满足,功名利禄,谁也逃不掉这几个词。

    成为男爵或许很难,但从男爵升为子爵,若是极其容易,因为利用的资源不一样了,身份不一样了。

    或许,我还可以弄个世袭的爵位。

    吴青听到皇帝的话,立马回过神来,磕头谢恩。

    “朕一向是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领导射声司那么多年,立下的功劳是数不胜数的,光是钱财、土地,并不足以酬功!”

    李嘉站起身,双手背后,认真地说道:“只有爵位,才算是适宜的!”

    “微臣,微臣,感激涕零!”吴青眼圈通红,再次拜下。

    “男爵虽小,但却是贵族,日后立功了,还可以再升,像你们这般从潜邸就跟随朕的老臣,朕是从来不吝啬赏赐的,世袭罔替,并非不可能!”

    皇帝继续画着大饼,听着令人热血沸腾,一旁的宦官们也情难自禁,羡慕的眼神都快溢出来了。

    “男爵以福开头,你就封为福怡男,食邑三百户,赐长沙城府邸一座,勋田三百亩,就在长沙城外,至于一伍护卫,待会就从禁军选派去,算是家将了,好好看待!”

    “臣,叩谢天恩!”吴青五体投地,激动地说道。

    随后又聊了几句,新封的福怡男就退去,难掩心中的激动。

    “人,都是有弱点的,就看你付出的利益是否大了!”皇帝摇了摇头,自信地说道。

    “爵爷,您的田地住宅,自有少府寺安排,至于护卫,还需过些时日,禁军自会挑选的!”田忠送吴青离去,态度恭敬几分。

    “多谢少监!”吴青言简意赅地说道,似乎还有些激动。

    “您自此,可就是贵族了,真是恭喜恭喜!”

    吴青自然来事,送去几颗金豆,不算大钱,但也不算小了,喜得田少监眯起了眼。

    离开了皇宫,坐上马车,吴青瞬间恢复如常,手指操作着几颗金豆,喃喃道:“受了男爵之位,少些忌惮,名利双收!”

    “这个缺点,应该算比较大的吧!作为臣子,真是太难了,如履薄冰!”

第四百五十五章皇城司

    射声司的改革,悄无声息,但对于朝廷上下的高官来说,毫无秘密可言,了解皇帝的一切动态,揣摩圣意,本来就是他们的本能行为。

    “四品以下”如此关键的一个词,让朝官们喜不自胜,一部侍郎,就是正四品,尚书,正三品,可以说,他们完全可以放松了。

    射声司,这个皇帝的爪牙,终于不再能难为他们。

    只是,对于朝廷百官而言,这依旧是束缚,锁链,而且查处权,就是调查权,这已经是司法部门的事了,而以前,射声司只不过是调查权罢了。

    膨胀,极具的膨胀。

    万万不得容忍。

    御史们,朝官们,又磨刀霍霍,准备弹劾。

    射声司只能设立在皇城外,虽然是城墙边下,但却依旧需要令牌,搜身,才可入皇城。

    而皇城司不一样,本来就设立在皇城中,可以随时面见皇帝,贴身伺候,所以极为方便,亲切。

    对于猜忌,指挥使刘文,一点也没有。

    论身份,他是指挥使,但私底下,却只是宦官,打死勿论的那种,即使他是早就与皇帝相识,又伺候过太上皇,但依旧是低微的身份。

    最近听闻射声司权势大增,拥有了调查权,而不再只是刺探消息,他心中着实忧虑:

    难道咱皇城司,要失去圣心了吗?

    而且,他心里也不平衡,皇城司监察京都,看上去权势大,但与射声司相比,却又相差太多,

    “指挥使,陛下召见!”坐在凉椅上,刘文低着头,眼皮低垂,思考着什么。

    “哦!知道了。”小宦官的话惊醒了他,刘文连忙收拾,将长袍脱下,换上宦官的衣服,再正下帽子,这才快速而去。

    不出意料,皇帝依旧待在他喜欢的御花园,欣赏着花朵,以及踩蜜的蜂蝶,悠然自得,休闲的很。

    皇宫的搬迁,自然有内侍省少监田忠忙活,而此时伺候的,却是他的好儿子,田福,瘦小而机灵的一个小宦官,听闻在田忠落魄时就不离不弃。

    对于这种忠义,且又有孝心的,不只是皇帝喜欢,刘文也喜欢,点点头,笑着问道:

    “刚才陛下接见了哪位?”

    “是少府寺的李少卿,圣人让他督办太上皇皇陵的事……”田福自然识得这位宦官中的权势者,哪怕他的干爹都敬重有加,他哪里敢放肆,连忙小声地说道:

    “这会儿,陛下正与德嫔一起赏花呢!”

    “嗯!”刘文点点头,德嫔吴锦,安南南晋王吴昌文之女,今封为交国公,减等袭爵,皇帝称帝后,就封吴锦儿为德嫔,由于性格爽朗,颇受皇帝宠爱。

    如今后宫诸嫔妃,大都怀孕,只有赵婕妤,以及这位德妃,还未有,看样子,皇帝也想让其怀孕,最近一直亲近她。

    “叩见陛下!”刘文走了过去,弯下腰说道。

    “来了?”李嘉抱着德嫔,在这群宦官面前,他一点也不约束,直接说道:

    “前几天,射声司不是改值了吗?你应该知晓的!”

    “是,小的知晓!”刘文轻声答道。

    “嗯,你要是不知晓,还真是失责了!”皇帝看了一眼德嫔委屈的模样,尤其是那细腰,长腿,丰胸,连忙结束铺垫,说道:

    “皇城司与射声司职责不同,射声司改制,你们皇城司自然也不例外!”

    “如今皇城司还隶属于禁军的行列,设指挥使,这与咱们也不恰当,须得改制才行。”

    “臣洗耳恭听!”刘文立马跪下,他知晓,肉戏来了,射声司与皇城司一向是并驾齐驱,一方膨胀,另一方也须壮大,这是制衡之道,做过监军,他十分了解。

    “从今日起,皇城司设提举皇城司一员,又设协办数人,分为四协,一协监察京城禁军、元从军,为军协;二协刺探京城百官之属,不限品级,包括射声司;三协以查勋贵、宗室;四协,京城舆论、民情,市价等,皆要刺探……”

    比起射声司的八院,皇城司的四协,看起来有些简陋,只是监察的范围扩大了,射声司也在范围之内,只是少查处权。

    刘文心中思量着,皇城司改制,连宰相、勋贵,宗室,都包含在内,看样子增添了不少的权势,只能监察,没有主动权,有些束手束脚。

    但,终究还是好的。

    “至于你这个提举,与内侍省少监一般,都是从四品,一贯的待遇,也是差不多!”

    皇帝淡淡地说道:“具体的细则,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你回去再看吧!”

    “对了,那些勋贵、宗室,按照惯例从禁军筛选护卫的,你就安插一些人过去!”

    “诺——”刘文精神抖擞地说道,皇城司地位的提升,尤其是他的品级,与内侍省少监平级,这对于他而言,已经站立在诸多宦官之上。

    至于为什么内侍省不设正监,而是少监,就不是他能过问的了。

    “陛下,臣妾怎么还没怀孕!”吴锦儿看到刘文走后,直接问道:“咱们周公之事,也没少做啊!”

    “可能是天意吧!”皇帝无奈地说道,那么多嫔妃,都怀孕了,只剩下两个没怀上,这就与他无关了,真的有可能是天意。

    “不用着急,会有的!”摸了摸其滑溜溜的腰肢,又爬向美腿,虽不白皙,但长啊!而且,皮肤紧致,摸起来甚是舒服。

    “今晚,我去你那!”李嘉一边摸着,一边说道。

    “嗯!”靠在皇帝的胸前,吴锦儿娇憨一声,不在言语。

    小半个时辰后,吴锦儿回到自己的宫殿,就看见了自己的母亲,正吃着糕点,等候着。

    “阿娘,你怎么来了?”吴锦儿有些惊讶。

    “哎,你阿爹催我来的!”阿娘叹了口气,将吴锦儿拉到身边,摸了摸她的肚子,说道:

    “你入宫快两年了,到现在肚子还不见动静,咱们一家人,都急得团团转,之前给你的建议,考虑的如何了?你妹妹可听话了。”

    听到这话,吴锦儿沉默了,让自己的妹妹进宫,共同侍奉皇帝,她着实有些不愿,但多年未孕,她急在心里,没有子嗣,在皇宫中的地位直线下降。

    为之奈何?

第四百五十六章探望

    秋老虎盛行的广州,在中午时分突然来了一场畅快淋漓的大雨,快速地洗净秋日燥热之气,整个广州城,一下子就降了好几度,皇帝都披了一件皮草。

    寒风呼啸,整个广州城,仿佛进入了冬天。

    皇帝靠着窗,看着摇晃落叶的树木,匆匆而行的宦官宫女脸色煞白,口呼白雾,在绿色的点缀下,整个皇城显得格外的突兀,不寻常。

    “冰河期,果真是不寻常,这才十一月初,岭南就入了冬!”李嘉感叹道。

    位于亚热带气候的岭南都如此冰寒,中原定是更加苦寒了。

    中国历史上,有四次小冰河期,全球大幅度降温,粮食减产,社会剧烈动荡,巧合的是,这四次冰河期,与中国古代的朝代更替时间,完全贴合。

    第一次在商末周初,第二次在东汉末至三国时期,第三次在唐末五代,第四次在明末清初。

    此时,正处于小冰河期,岭南出现诡异的天气,完全是可以理解的,甚至是下雪下冰雹,都是正常。

    “赵黑子恐怕日子不好过吧!”李嘉忽又想到,中原朝代更替如此之快,恐怕与小冰河期也有关系。

    而南方的开发,也得益于小冰河期,温度下降,瘴气毒虫自然少些,加入北方流民南下,开发起来自然快速。

    地理学好,还是有些用处的。

    “摆驾立政殿!”皇帝随口吩咐道,他多日未见皇后,倒是有些想念了。

    “诺!”田忠连忙应下,笑道:“皇后这些时日,倒是经常念叨陛下呢!”

    “所以,朕要去看看!”

    在这个嫡庶有别的时代,十个妃嫔的庶子,也比不上一个嫡子,封建礼教,既是巩固统治的利器,也是一种约束。

    当然,你可以忽略它,只是被揪下皇位时,别哭就行了。

    来到立政殿时,皇后周颖儿肚子高高隆起,没有抹红妆,只是穿着淡黄色的齐胸襦裙,梳着妇人发,正躺在椅子上,悠悠地看着书,小巧的鹅蛋脸,还带着一层婴儿肥,娴静又安乐。

    而在她旁边,也有一个腹部隆起的少妇,与皇后的娇小不同,她身材高挑,前凸后翘,浑身散发着成熟的女人味,一举一动,都是诱惑,尤其是怀孕后,更是充满母性的气息。

    皇后看着书,宝儿姐则在那里讲笑话,两个美少妇,一个活泼,一个娴静,真是令人振奋。

    皇帝一下子就竖立了……

    “宝嫔也在,正好,一起吃个饭!”李嘉故作镇定地说道,只是双目有神,紧紧地看着,让人偷笑。

    “诺!”见到皇帝,宝儿姐没有往日的活泼,之前可是把皇帝当做登徒子的,如今嫁作人妇,反而拘谨起来。

    只是看着那充满弹性的圆臀,李嘉着实难以冷静。

    “陛下怎么想到臣妾这来了?”

    皇后撅起嘴,撒娇道。

    “几日不见皇后,朕着实想念哩!”李嘉宠溺地说道,惹得一旁的侍女们偷笑着,宝嫔眼神一扫,立马就安静下来。

    “臣妾怀孕后,闷的很,吃的也不香,看书长了,嬷嬷就会说,着实无聊……”丈夫的到来,让这位怀孕的少女瞬间笑开了颜,随即一句句地倾诉起来。

    宝嫔则坐在一旁,既是羡慕,又是欣慰地看着这对璧人,心中五味杂陈。

    “我就与你们讲个笑话吧!”李嘉也看到宝儿姐的神色,抓起她的软乎乎的小手,挠了挠手心,说道。

    “太好了,陛下还不曾与我讲过笑话呢!”周颖儿开怀地笑着。

    而一旁的宝儿姐还有些拘束,对于皇帝突然的亲近,倒是不适应,只是抿嘴笑,不言语。

    “却说,在民间,有一位稳婆姿色美,一个男子见色起意,欲诱之。于是就假装妇人,将产,请来收生。

    稳婆匆匆而来,不待查看,就急匆匆而摸其下,瞬间大惊,感叹道:“我收生多年矣,有头先生者,所以名为顺生;有脚先生者,名为倒生;手先生者,名为横生。而这个先生,实是不曾见过。”

    两人都是已成妇女,自然知晓其理,先是一愣,然后娇羞而笑,低着头,肩膀一颤一颤的,花枝乱颤也不为过。

    皇帝自己说着,也开怀大笑起来,见此,皇后还羞恼了,玉手还轻轻锤了锤皇帝。

    夫妻几个同桌进膳,席间笑语不绝,满座尽欢。

    一个时辰飘然而逝,皇帝倒是不饿,天气太冷也没多少胃口,两位美少妇怀孕胃口也不好,所以这场宴,只是解闷,聊天,培养感情。

    当然,皇帝不是禽兽,虽然馋人家的身子,但也要考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

    “陛下——”看时间差不多了,田忠这才起身,提醒皇帝,下午也有事呢!

    “这些时日,岳父、岳母可曾入宫?”皇帝看到皇后的不舍,轻声问道。

    一般而言,岳父岳母是民间的称呼,但后来成了通称,皇帝也随大流。

    岳父岳母之称,来自于唐玄宗时日,中书令张说做“封禅使”,张把女婿郑镒由九品一下提成五品。后来玄宗问起郑镒的升迁事,张说支支吾吾不敢言。

    旁边的黄幡绰讥笑他:“此乃泰山之力也。”后来,人们知道此事,就把妻父称“泰山”。又因泰山乃五岳之首,又称为“岳父”,同时,又把妻母称为“岳母”。

    “这两月倒是未来呢!”皇后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令皇帝心疼。

    “来人,传旨,让朗州伯夫妇进宫探望皇后!”

    “诺!”

    “陛下,能让长沙王太夫人进宫吗?妾身与她素来亲近!”皇后轻声询问道。

    “也让她进宫吧!”皇帝想了一下,才知晓,这太夫人,是指长沙王州保权之母,楚王周行逢之妻,也是一个漂亮的妇人。

    皇后怀孕了,这点事算个甚?

    “多谢陛下!”皇后喜滋滋地说道,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宝嫔平日里,也多多来探看一下皇后!”

    “诺——”宝儿姐应下。

    “你们一家团聚,朕就不打扰了!”皇帝笑道。

    “妾身也告退了!”宝嫔也起身说道。

第四百五十七章武魂殿

    秋雨后,广州城充满了一种清新的味道,当然,不是粪香味,而是一种烟火气,虽天寒,但大街上行人依旧来往匆匆,裹着衣襟,为生活而奔走。

    自从巡捕司建立后,各种行会,如夜香会等,都服从巡捕司的领导,整个城市瞬间井井有条,扫地的,掏粪的,通下水道的,都规规矩矩,不敢有丝毫的逾矩。

    集警察,消防,城管,卫生局等为一体的巡捕司,乃是城市治理的最佳保障,权势也一跃而起,居于县之六房之上。

    广州城,国都,承天府府城,广州州城,岭东府府城,四座衙门居其中,压力最大的,就是南海县与番禹县,头上四个太爷,简直是忙的晕头转向。

    所以,巡捕司的压力,也是最大的,指手画脚的人太多,让他们不堪其扰,稍微出点事,就得麻烦。

    番禹、南海两县,以及承天府衙、广州衙,不止一次地上奏折,要求岭东府另设府城,广州实在是承受不住。

    “巡捕司,还是可以的!”拉开窗布,李嘉坐在马车上,看着挎刀巡逻的捕快们,不由得说道。

    “陛下,广州城户口超过二十万,加上行商,来客,更是添上几万,诉讼极多,那些偷盗之事也是防不胜防,巡逻自然须得密切!”

    代理承天府尹方璞,跪坐在皇帝面前,轻声解释道。

    他是由王宁王相公推荐,于是李嘉就让其代理一下承天府,毕竟承天府地位特殊,没点能力驾驭不了。

    “有多少人?”皇帝随口问道。

    “约八百人!”方璞说道。

    广州城施行保甲制,那么保长、甲长,可以说是朝廷的触手,维护治安,也有他们帮忙,巡捕司主要是看顾市集,来来往往的商贾们,最容易发生事故。

    “差不多!”李嘉点点头,随即说道:“承天府来往商贾极多,而且还有许多外商,巡捕司需要一视同仁,不能欺凌他们,毕竟是送钱过来的,孔子不是有句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送钱的,都是朋友!”

    “陛下圣明!”方璞笑着奉承道:“广州城因外商而起,朝廷因此获益良多,供给用度,自当一视同仁,如此商贾愈多,府库自当钱财广进!”

    “这种思维,是十分要得的!”李嘉夸赞道:“广州城因外商而有活计的,不可胜数,前唐时,黄巢之乱,无论好坏,不管不顾地将外商屠戮殆尽,致使广州数十年年才缓过气,不能马虎。”

    “当然,违法必究,外商若是不顾大唐律,依法行事即可,莫要纵容,其中的分寸,你要好好把持!”

    “谨遵陛下教诲!”

    方璞认真听着,似乎有所领域,沉声应下,李嘉就喜欢这样聪明伶俐的,重商而不纵商,这才是一个城市治理者的准则。

    马车平稳的行驶着,没有颠簸,可以看出,广州城的市政倒是不错,李嘉掀开车帘,望着市井街道,感叹着。

    忽然,一座规模庞大,且十分高大的道宫印入眼帘,巨大的门匾上书三个字:天齐宫。

    李嘉瞬间想起,这是广州城最大的道观,也是岭南最大的,占地数十亩,岱宗派的主要信仰,天齐王,泰山神的道场。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自己曾幼稚的改编信仰,将天齐王变成掌管灵界,死亡的神灵。

    “停下!”皇帝说道。代府尹方璞不明所以。

    很快,马车就停下,李嘉搀扶地下了马车,带着些许侍卫,静悄悄地入了道宫,虔诚地上了一炷香,许下统一天下的愿望后,准备施舍香火钱。

    “小道士,不知钱票收不收!”刚准备掏出银豆,李嘉见者巨大的钱箱,忽然又改变了主意,问道。

    “回施主,钱票亦是心意,诚心,也是可以收下的!”小道童守着钱箱,看着眼前这位锦衣华服的郎君,一本正经地说道。

    “如此,倒也是妙哉!”李嘉从身旁的侍卫手中接过一叠钱票,在道童惊讶的目光下,一张张数着,皆是最高十贯的,粗略的估计,约有数百贯。

    “再见——”将一张十贯的钱票送入其手中,李嘉洒然一笑,悄然走出了道宫。

    又悄悄地回到马车。

    中间,没有惊起一丝波澜,也没有人知晓,皇帝曾经来过,并且上香,并且捐赠了十贯香火钱。

    不曾想,钱票的普及,倒是如此的迅速,也才一年多,看来可以用钱票给百官们发俸禄了。

    皇帝坐上马车,心中想着,一旁的代府尹则一脸正色,犹豫了片刻,劝诫道:“陛下,鬼神之道,不可轻信,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

    “你在教我做事?”皇帝神色一冷。

    “臣不敢!”方璞连忙低下头,心脏快速地跳跃着,建国之君,恐怖摄人,那双眼眸,感觉老虎食人一般的震怖。

    “那就别乱说,朕不是无道昏君,自有分寸!”李嘉语气缓了缓,随口道:

    “武魂殿耗费了多少钱粮?”

    “若是加上木材,石料,以及其他木匠劳工,共耗费一万三千一百六十七贯钱,耗时十六个月才成!”

    聊到正事,方璞这才缓过来,认真地说道。

    一万多贯,倒是不少。

    很快,马车就到了城东,仍旧处于任嚣城附近,一座不亚于天齐王道宫的宫殿屹立在此,阶梯上百,与太庙差不多,只是高度,礼制等,低了许多,但气势却依旧惊人。

    百姓们只要一仰头,就能看到这处建筑,青瓦灰砖,甚是醒目。

    一步步地登上阶梯,走了一刻钟,才到达大殿,密密麻麻,悬挂着一幅幅的画像,牌位也在大殿,基本上属于都头以上的人才有资格。

    其余的普通兵卒,只能位居偏殿,一个个牌位树立着,犹如一排排海浪,令人目不暇接,极为震撼。

    这些人,都是为李嘉的江山拼搏的普通士卒,一个个都牺牲了,但大唐没有忘却他们,建立了武魂殿,专门祭奠他们。

    香火不断。

    也可以称作褒忠祠,为文人也准备弄一个。

第四百五十八章太仆寺

    文人的褒忠祠,倒是不着急,毕竟这大唐复立没几年,并无殉节的文人,等天下一统后再说吧!

    况且,在这个乱世,文人有个甚的节操,不提殉节的,就连归隐致仕的都很少,三朝元老,五朝元老,乃是极为普遍的。

    这让李嘉想起后世西方的选举,领头的经常换,而做事的却不怎么换,称作事务官,位居朝廷,换个皇帝照样当官。

    两者还有很多共同点,如都是考试出来的,都属于文官,而且,不受头领更替的影响……

    “回禀陛下,武魂殿中共有五千三百六十七名将士,画像者一百三十六人……”承天府代府尹方璞认真地说道,这本来就是他的职责。

    “五千多人吗?”李嘉看着一排排的灵位,着实不敢相信,这几年,就死去了五千多年,有邕州的,有封州的,大多都是承天府的,或许,就是在为大唐复兴的口号下失去性命。

    再或许,历史上他们本就不该死去,几十年后,北宋长驱直入,定下岭南……

    “选个好时间,派人公祭一下,到时候让部分禁军过来叩拜!”

    做这等好事,岂能静悄悄的,虽然自己亲自祭奠不成,但却可以让部分禁军前来,昭告一下,皇帝并没有忘却他们,死后也不再成为孤魂野鬼,而是享受国家祭拜。

    他这次前来,主要是来参观一下,以免出现错漏,提现皇帝的重视,人家起居注也有点东西写不是,不然这一天到晚的混在皇宫,以后若是修实录,就需要春秋笔法了。

    随后,两人又上马车,这方府尹也是个闷葫芦,嘴里说的都是公事,或多或少还有些隐晦的建议,关于岭东府府衙的迁徙,方府尹提了几句,看到皇帝不理会,只能硬着头皮明说。

    面对这等不识趣之人,皇帝只能说道:

    “岭南的精华,皆在承天府,岭南三府之地,岭西有邕州,岭东州县众多,但却无一服众,若是随意设府城,反而徒起纷争,反而不美。”

    “广州富庶之地,商贾云集,自古便是腹心之地,多上一个岭东府衙,也并无不妥,至于岭东府衙迁徙而去,再等些时日吧!”

    “诺!”见着皇帝这般说了,方璞哪里有反对之理,只是心下发了狠,承天府衙就在番禹县,得把岭东府赶到南海县去,眼不见为净,省得看见其心里晦气。

    一路无话,待进了皇宫,太阳依旧在天边徘徊,余晖依旧在,微风徐徐,李嘉这才发觉,合着自己出宫一趟,还真是啥都没干,就上柱香,参观了一番。

    这皇宫待着着实有些苦闷,奏折并无新意,都是老调重弹的戏码,广州城也微服私访了数次,倒是没了新鲜感,寻访来的传奇小说,也看厌了。

    于是,一连数日,皇帝都有些无精打采,处理朝政,也是烦厌,食之无味,心中盼望着早起迁徙到长沙,有点新鲜感。

    而距离十一月底,还有大半个月,着实难捱。

    作为内侍省少监,皇帝的贴身宦官,瞧着皇帝一箭又一箭地射出,田忠着实有些担忧,连忙拉住胳膊,说道:

    “大家,再继续,可得坏了身子,快歇歇,瞧这太阳,都快把人晒焦了!”

    随即,李嘉被搀扶到椅子上,牛饮了一杯酸梅汤,双目无神地躺着,这日子,颇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

    多久没见过手机了,5g出来了吗?胡戈结婚了吗……

    “大家,近日五坊中,诞下了一对小白象,着实有趣,可去看看?”田忠一边为皇帝按摩肩膀,一边轻声说道。

    所谓的五坊,其实就是唐玄宗时期,专门饲养宠物的机构,隶属于太仆寺,其中的动物,由各番邦上贡而来,以及各地进献珍禽异兽。

    由于唐朝喜爱养宠物,国内满足不了,所以林邑国、南天竺等国向唐朝进献的五色鹦鹉;吐火罗进献的鸵鸟;渤海、靺鞨等进献的鹰、鹘等;吐火罗、林邑国等进献的狮子;南诏进献犀牛、大象等。

    这地方,就是逗闷子的地界。

    唐玄宗是个享乐的主,传闻梨园他也是开山祖师,盛世的皇帝,就是那么任性。

    “小白象?什么时候的事?”李嘉好奇道。

    “上个月的事,咱又晓得大家不喜这些事,所以也就没提!”田忠笑着说道。

    皇帝讨厌祥瑞这种虚假的东西,更不会深信,他这种贴身伺候的,自然一清二楚。

    “那就去看看吧!反正也无聊的很!”李嘉思虑一会儿,点点头。

    片刻后,庞大的龙辇渐渐移动,离开了皇宫,来到了太仆寺。

    太仆寺,属于九寺之一,厩牧、辇舆之政,总乘黄、典厩、典牧、车府四署及诸监牧,总结来说,朝廷和皇帝的动物,都归它管,包括马政。

    设有正卿一人,从三品,少卿二人,从四品,其他官吏不算,可谓是清闲的很。

    皇帝的到来,让整个太仆寺都惊到了,这是皇帝第一次来到太仆寺。

    而太仆寺正卿许守德,正在悠闲地乘凉,顺便指导太仆寺的搬迁工作,作为九寺之一,也需要伴驾左右,他倒是习惯了岭南的天气,对于搬家着实不愿意。

    没办法,身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正卿,正卿,陛下来了!”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模样,乃是太仆寺少卿李景聪。

    “知晓了,快准备吧!”皇帝来了,许守德没有多少紧张,倒是对于这个圆滑钻营的少卿颇有些厌恶,都到太仆寺了,还想升官?

    这里可是朝廷有名的养老地,有为的官员能到这吗?

    “叩见陛下——”呈现在李嘉面前的,是一群衣衫破旧的官吏,约有二三十人,领头的是个清瘦的老头,其余的官吏也甚少有肥胖的,果然是个清水衙门。

    当然,这也是太仆寺没啥油水,克扣一些动物口粮,也没多少,要是饿死了,还得问罪,伺候大象老虎等动物,一不小心还有生命危险,太仆寺官吏真是太难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幸进

    “听闻近些时日,五坊中诞下一对白象?”

    皇帝瞥了一眼,随口问道。

    “回禀陛下,确有此事,刚诞下时,已然汇报与了内廷,正待与陛下察看呢!”许正卿一哆嗦,小心地说道。

    “带我去看看吧,瞧个新鲜!”皇帝下了御辇。

    “诺——”一正一少两卿连忙躬身,落后半步,随从着。

    “这一对白象是同一母所出吗?”李嘉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这……”许正卿支支吾吾,他一个养老的太仆寺正卿,哪里管这个,只是一个搬迁,就要了他老命。

    而且,不是说陛下去了武魂殿了吗?见到那么多灵位还有心情玩耍?

    “陛下,四坊是微臣在管着!”在这个尴尬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李嘉抬眼一看,一个精明削瘦的小个子出列回答,“你是?”

    “微臣太仆寺少卿李景聪!”李景聪眼睛一亮,认真地说道。

    “这对白象,出自两头母象,但其父却是同一头,所以尽是白象,也都是种象!”

    “哦!”李嘉有意地看了一眼,对于一旁尴尬的许少卿不理不睬,显然,对于这位老臣并不满意。

    如此一来,李少卿就越俎代庖,化身导游,对于太仆寺的动物们指指点点,或是故事,或是笑话,让皇帝的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

    躬着身子,李景聪完全意识到,这是自己的表现机会,所以态度愈发的恭敬,有时候还借故让位与正卿表现。

    但许正卿一介老者,哪里懂这些,所以支支吾吾,反而更加凸显其的伶俐聪明。

    这样一来,虽然明知道其耍小聪明,但皇帝还是能接受的,这是正常人紧抓机会的反应,毕竟圣恩浩荡,随便一句话,就受用无穷。

    而且,李景聪不时地讲一些地方俚语笑话,不乏市井气息,让皇帝心情愈发的放松。

    有猴戏,大小一共四只,骑狗,爬杆,翻跟斗、叠罗汉,花样甚多,但也是老生常谈,无甚稀奇的。

    到了小白象时,李嘉对于小白象的期待感已然降低,随意地观赏了一阵子,就浑不在意。

    “你是宗室?”离去前,皇帝问道。

    “回禀陛下,微臣是任嚣李!”李景聪恭敬地说道。

    “恩!”皇帝沉吟一声,说道:“在太仆寺怕是耽误了你,去少府寺,那里也是个清贵的地方!缺会做事的人。”

    “臣叩谢皇恩!”李景聪立马跪下,已然乐开花。

    难得碰到一个会讨人喜欢的官,相处的极为舒服,朝堂上多有几个就好了。

    待到御驾离开,李景聪拍了拍衣物上的灰尘,抬起头,眼眸中闪耀着喜悦的色彩。

    “少卿,恭喜恭喜!”

    “恭喜少卿,步步高升!”

    一群人围了过来,对着李景聪一阵恭维,后者挥挥手,笑着说道:

    “诸位同僚,日后若有事,支应一声,若能帮的,我一定去做!”

    “好,少卿大气!”场面越发的热闹起来,巴结一位前途远大的,并不丢人。

    “哼,幸进小人!”许正卿哪里看得惯这般场面,冷哼一声,挥挥衣袖,转身离去。

    目送许正卿的离去,李景聪嘴角微微一翘,老家伙,老子再也不会回到这穷衙门了,从畜牲口中抢食,脸燥得慌。

    回到府中,李景聪很有自知之明,他知晓自己不过是幸进之臣,抖了些许机灵,就获得圣宠,这样的历史上有许多,因此大富大贵的也有不少。

    但,圣威难测,一个不注意,圣恩就不在了。

    与那些后宫的妃嫔一般,他这样的近臣,需要固宠。

    皇帝为何恹恹不乐?美人任取,美食补尽,权力在握,还有甚的遗憾?

    这时,耳旁传来一阵脆铃般的笑声,转目一瞧,原来是自己的女儿与夫人回了家,五岁的小女儿正开心的吃着冰糖葫芦。

    “怎么?小囡囡这么开心?”见到女儿,李景聪也开怀了,抱在怀里,亲昵地问道。

    “今日市集中见着一些卖艺的,一对姐妹,口技好的很,皮影戏耍的漂亮,后面又表演传奇故事,甚是好看!”

    妻子笑着说道,戴着木钗,穿着素色的襦裙,与普通的妇孺没什么两样,哪里像个官人家的贵妇。

    “是哩,耍的好看,里面还有猴子叫,鸟叫,还有狗叫呢!”小囡囡拍着手,欢笑道。

    “这倒是稀罕的紧,竟然有擅长口技的女子,往日可都是一些老头子!”李景聪颇有些惊讶,眼珠子一转,问道:

    “这对姐妹还会个甚?”

    “还会耍枪,看样子等闲几个男人近不了身,不然也不会走南闯北那么久!”妻子说道。

    “模样如何?”李景聪连忙问道。

    “脸脏的很,只是眼睛水汪汪的,会说话似的。”

    “有了——”

    “有了什么?”

    “没什么,你带小囡囡去玩吧!”亲了一口女儿,李景聪欢喜地搓了搓手,计上心头。

    派人带这两个女子来府。

    两女子有些惊慌,眼眸失措,一为白裙,一为绿裙,因为白裙的女子为长,有些主见。

    虽然是同胞姐妹,但模样却有些许不同,姊姊是身姿高挑,妹妹幼小一些,但都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分外的妖娆,即使脸上图了灰土,但在行家眼里,依旧显眼。

    “不知官人叫我等卖艺的作甚?”白裙女子强撑着问道。

    “放下心,某对你们无有企图!”李景聪淡淡地说道,放开了官微,虽然不过是清水衙门的少卿,但好歹也是从四品的官,还会怕几个女子不成?

    当即问道:“你们多大年纪?”

    姐妹两个都是十六,自幼随父母卖艺,如今刚定居京城,就两人出来试试水,不曾想,就被叫到了府邸。

    “可曾完璧?”李景聪期待地问道。

    “我等虽然抛头露面,待还是良善女子!”姐姐咬着唇,说道:“这位官人,我妹妹不懂事,您饶了她,找我吧!”

    “不,找我!”绿裙的妹妹挺起胸,说道。

    “你们还会什么?”李景聪不以为意,继续问道。

    “我等还会走绳索!”姐姐说道。

    “绳索,从绳索上行走?”李景聪惊讶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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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再起介绍:
时值五代十国,北宋之前,列国纷争,民生大乱,百姓苦不堪言。此时的两广地区,有一国,名汉,又被称作南汉,又被唤作南海霸主,国主残暴,又恐失国,意用阉人治天下,阉人治军,阉人治国,崇文弱武,天下之苦者,莫如百姓。有一人,唤作李嘉,大唐李氏后裔,见此局面,极为愤慨,挥舞旗帜:“主昏国乱,正是大唐再起之时也!”据岭南,复安南,克占城,攻大理,灭湖南,并南唐,对北宋,合契丹,这天下,思唐之民多矣。大小周后,符氏姐妹,花蕊夫人等,诱惑人心……赵匡胤,李煜,李彝殷,孟昶,耶律述律,野性难训……大汉能再兴,我大唐难道不能再起吗?交流群:大唐再起:631774182大唐再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再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再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